“我给你们带了些吃食。”宁初提着食盒放下，将里面的点心取出来，又倒了茶水递给他们。
“祖父这几日可还好？”傅德昉迫不及待问着，老人家年纪大了，傅德昉唯恐他着急上火。
宁初道，“祖父看着还好，就是有些忧心你们。”宁初顿了一下道，“当年剿匪一事，你们有察觉异常的地方？”
傅德昉两人相视一眼，最后是傅文渊开的口，“当年我们清剿完大荒山匪寇时，便已经察觉到不妥了，后来因着秦王叛乱一时，便没有停留下来，紧赶着回京救援，事后我们两人也暗下查探了一番，并未探出异常来。”
傅德昉接话道，“我们当年剿匪的对象虽名为匪寇，他们的大部分人的虎口处却有着后茧子，那是长期劳动留下的痕迹，他们的的确确是百姓。”说到这里，傅德昉面露羞愧，“此事是我们疏忽大意了，以致于造成那样的局面，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坦然接受。”
“二伯，事情未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宁初道，“若是良民被逼为寇，便是犯下过错，丰宁县的府兵也能抑制住，何至于千里迢迢的上报京都，更是派遣了龙武军出面灭匪。
这其中定然还有事情没有显露出来，再退一万步来说，你们是奉旨剿的匪，那么有错，也错不在你们，而是下令之人。”
“当年的圣旨可是先帝所传。”傅德昉促急开口。
宁初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
傅文渊隐约听懂了宁初的话，“你的意思是...把拉先帝下水。”
宁初点头，“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你们不会有性命之忧。”
傅德昉忧心忡忡道，“可行吗？”
“必须可行。”宁初顿了一下道，“当年的圣旨你们可有保存妥当。”
傅德昉点头道，“自然。”
“那就好。”宁初见两人面色凝重，缓声道，“其实也不必那么紧张，圣旨虽是先帝所下，可当年秦王本就有意将龙武军调离京城，他必然脱不了干系的，至少一个蒙蔽之罪是可以确定的。”
傅文渊握住宁初的手，忧心地看着她，“对方既然选择对雍国公府出手，定还会有后续的，我如今不在你身边，初初，你万事小心，身边更不要留人。”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也要照顾好自身的安危。”宁初顿了下隐晦道，“事情与当年的世家有干系，昔日之事只怕又得重提，未免有人狗急跳墙，你们...警醒一些。”
傅德昉神色微凝，“世家。”秦王兵败，宁傅两家首当其功，更是绊倒世家的主力，若世家反击，必然是来势汹汹的，“祖父和父亲他们...”
“陛下还是留有余地的，舅父行事谨慎，定有应对之策的，只你们二人，乃是傅家的根基，所以...”要灭傅家，只需要断其子嗣，便足以。
傅德昉缓过神来，面色凝重道，“弟妹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宁初看向傅文渊，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将自己有孕一时告知傅文渊。眼下困局当心无旁骛应对，若是叫他知晓自己有孕，不过是徒添烦恼。
宁初道，“时辰也不早了，我改日再来探望你们。”
“天牢阴湿，不是个好去处，你莫要再来了” 傅文渊紧了紧掌心的柔夷，叮嘱道，“我见你气色不太好，这些天可是都没好好休息，初初，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我会的。”宁初顿了下，垫脚在他唇瓣落下一吻，轻声道，“我一定会接你出去的，等我。”
傅文渊眉头舒展，笑着点头，“好。”他给宁初拉上头围，目送她离开了。
“人已经不见了，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这两人歪歪腻腻的模样，傅德昉见了也是要退避三舍的。
傅文渊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初初心思重重的样子。”
傅德昉翻了个白眼，夫君入狱，能不心思重重吗？
傅德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们出去时，那对大雁是否还活着。”他原本就要登门提亲的了，突然来这么一遭，这亲事他也愁了。】
傅文渊安慰道，“大不了重新再猎便是了。”
“说得好像我们真能脱罪似的。”傅德昉道，“阿渊，我始终心有愧疚。”
傅文渊沉默半晌道，“在野林里，同伴相残是再寻常不过的生存法则。”
“人的世界总是复杂的。”傅德昉喃喃道，“若真要有人担罪，阿渊你莫要认。”
“二哥，你在说什么？”傅文渊皱了皱眉。
“当年我才是龙武营的统领，命令是我下的。”傅德昉不给傅文渊开口的机会，紧接着道，“阿渊，想想弟妹，你们才新婚燕尔，你舍得她吗？”
傅文渊胸口闷痛，盯着傅德昉闷声道，“我们是兄弟，是一体的。”
傅德昉笑了笑没说话。
宁初回到雍国公府，大厅内坐着来客，上首的雍国公脸色沉郁，气氛格外凝重。
“文家的意思我已经带到了，就不多留言，就此告辞。”来人起身，神色自若地朝着宁初点头，抬脚往外走。
雍国公沉着脸道，“管家，送客人。”
“是国公爷，”
待人离开，宁初方才朝雍国公行礼，“舅父，方才那人是...”
“御史夫人，替文家来退亲的。”
“退亲！”宁初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文家竟在这个时候退亲。”宁初突然觉得有些恶心，人性趋利避害本无过错，可这般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就十分没品了。
“舅父也没想到。”雍国公面露讥讽，“既是不能共患难，早些看清也好。”
宁初眉头皱了皱，文家乃是书香门第，索来以傲骨自持立世，今天这番操作着实颠覆了宁初的看法。她记忆中的文姑娘是个娴雅端方的女子，也不知这退亲一事她是否知晓。
想到这里，宁初又自嘲了一声，时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文小姐不知情又如何呢？倒是可惜了那对大雁了，二伯的心思怕是要辜负了。
雍国公愤怒的情绪转眼即逝，抬头看向宁初，“怎的这个时候回府了，可是有什么事？”
“我方才去大理寺探望阿渊和二伯他们了，顺道回来看看祖父和舅父。”
“德昉他们可还好？”雍国公关怀道。
宁初点头，“瞧着还不错，狱长是阿渊之前麾下之人，也有个照应。”
雍国公点了点头，“没受委屈就好。”说罢，雍国公眉宇忧愁，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沉重。
宁初沉吟道，“舅父，朝廷上对于丰宁县一案，可有什么说法？”
“上奏严判的折子堆积如山，御史台等人频频发难，眼下正是僵局。”雍国公已经在考虑如何保全二人性命了。
“阿渊等人乃是奉旨行事，便是有过失，亦不至于危及性命，缘何御史台的人会紧咬不放？”
“傅家久立军中，已是遭人嫉恨。”雍国公很清楚事情的根源为何，傅家在军中的地位是靠着一拳一脚打下来的，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
这一次，雍国公不得不配合敌人的聪明，打蛇打七寸，直击傅家要害而去，“丰宁县一案涉及上千人命，街头小巷中声讨声人声鼎沸，隐隐引起了众怒，为安抚民怨，此案必然是要公开审判的。若是按律从严，德昉他...首当其冲。”
先是找来弱者鸣冤，引起注意，再是散播谣言，激起民愤，最后将武将推到陛下跟前，离间陛下和军权之间的信任，倒是环环相扣。
自古以来，上位者借以兵权立足，偏偏又最忌讳功高盖主。帝皇眼中兵权本就是最敏感的事情，若是有机会收拢兵权，便是皇帝未尝就能冷静自持。
“陛下的态度如何？”宁初最在意的是李承徽的想法，只要他不想傅家倒下，傅德昉他们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反之...最危险的反而是陛下。
“陛下并未表态，点了三司会审，于七日后公开审理此案。”
上一次三司会审还是秦王谋逆一事，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日竟到了傅家，雍国公心头苦笑不已。
“舅父，只要陛下不放弃傅家，万事皆有转机，咱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雍国公提了提精神点头，“你说的在理，这些烦心事儿有舅父，你莫要多虑，好好休养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宁初记下了。”
雍国公道，“去看看祖父吧，他老人家见到你定会开心许多。”
“宁初告辞。”
整个雍国公府愁云惨淡的，连下人神色间都多了几分灰败之色。宁初穿过环廊，走进了东苑。
许管家瞧见宁初的刹那，面露喜色，“见过少夫人。”
宁初点头回礼，“许爷爷，祖父近来可好？”
“老奴正要和少夫人说此事，老主子他这几日总是匆匆满满的，人也有些上火，偏还不肯吃药休息，精神都差了几分，再这般熬下去老奴心有担忧。”
“老许，你跟个小辈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国公龙钟响耳，“阿渊媳妇来了。”
“给祖父请安。”宁初福身行礼。
“你身子重，不用多礼，快过来坐下休息。”老国公面露慈爱朝着宁初招手。
宁初从善如流走进屋内，案桌上摆放的午膳分毫未动，宁初一扫而过并未多言。
老国公似是注意到了什么，朝着许管家道，“把东西都撤下去吧。”
“主子您还没用...”许管家还想劝两句。
老国公眼睛一瞪道，“多嘴。”
宁初淡笑着缓和着气氛，朝许管家道，“许爷爷，让厨房做些清淡小粥过来吧，正好我刚从大理寺过来，还未用膳呢？”说罢，宁初朝老国公看过去，“祖父不介意的话，陪孙媳妇用上一些。”
许管家希冀地看向老国公。
老国公惦记着曾孙子，摆摆手道，“去吧。”
老管家大喜过望，“老奴这就办。”
“祖父这几日可还好？”傅德昉迫不及待问着，老人家年纪大了，傅德昉唯恐他着急上火。
宁初道，“祖父看着还好，就是有些忧心你们。”宁初顿了一下道，“当年剿匪一事，你们有察觉异常的地方？”
傅德昉两人相视一眼，最后是傅文渊开的口，“当年我们清剿完大荒山匪寇时，便已经察觉到不妥了，后来因着秦王叛乱一时，便没有停留下来，紧赶着回京救援，事后我们两人也暗下查探了一番，并未探出异常来。”
傅德昉接话道，“我们当年剿匪的对象虽名为匪寇，他们的大部分人的虎口处却有着后茧子，那是长期劳动留下的痕迹，他们的的确确是百姓。”说到这里，傅德昉面露羞愧，“此事是我们疏忽大意了，以致于造成那样的局面，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坦然接受。”
“二伯，事情未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宁初道，“若是良民被逼为寇，便是犯下过错，丰宁县的府兵也能抑制住，何至于千里迢迢的上报京都，更是派遣了龙武军出面灭匪。
这其中定然还有事情没有显露出来，再退一万步来说，你们是奉旨剿的匪，那么有错，也错不在你们，而是下令之人。”
“当年的圣旨可是先帝所传。”傅德昉促急开口。
宁初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
傅文渊隐约听懂了宁初的话，“你的意思是...把拉先帝下水。”
宁初点头，“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你们不会有性命之忧。”
傅德昉忧心忡忡道，“可行吗？”
“必须可行。”宁初顿了一下道，“当年的圣旨你们可有保存妥当。”
傅德昉点头道，“自然。”
“那就好。”宁初见两人面色凝重，缓声道，“其实也不必那么紧张，圣旨虽是先帝所下，可当年秦王本就有意将龙武军调离京城，他必然脱不了干系的，至少一个蒙蔽之罪是可以确定的。”
傅文渊握住宁初的手，忧心地看着她，“对方既然选择对雍国公府出手，定还会有后续的，我如今不在你身边，初初，你万事小心，身边更不要留人。”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也要照顾好自身的安危。”宁初顿了下隐晦道，“事情与当年的世家有干系，昔日之事只怕又得重提，未免有人狗急跳墙，你们...警醒一些。”
傅德昉神色微凝，“世家。”秦王兵败，宁傅两家首当其功，更是绊倒世家的主力，若世家反击，必然是来势汹汹的，“祖父和父亲他们...”
“陛下还是留有余地的，舅父行事谨慎，定有应对之策的，只你们二人，乃是傅家的根基，所以...”要灭傅家，只需要断其子嗣，便足以。
傅德昉缓过神来，面色凝重道，“弟妹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宁初看向傅文渊，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将自己有孕一时告知傅文渊。眼下困局当心无旁骛应对，若是叫他知晓自己有孕，不过是徒添烦恼。
宁初道，“时辰也不早了，我改日再来探望你们。”
“天牢阴湿，不是个好去处，你莫要再来了” 傅文渊紧了紧掌心的柔夷，叮嘱道，“我见你气色不太好，这些天可是都没好好休息，初初，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我会的。”宁初顿了下，垫脚在他唇瓣落下一吻，轻声道，“我一定会接你出去的，等我。”
傅文渊眉头舒展，笑着点头，“好。”他给宁初拉上头围，目送她离开了。
“人已经不见了，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这两人歪歪腻腻的模样，傅德昉见了也是要退避三舍的。
傅文渊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初初心思重重的样子。”
傅德昉翻了个白眼，夫君入狱，能不心思重重吗？
傅德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们出去时，那对大雁是否还活着。”他原本就要登门提亲的了，突然来这么一遭，这亲事他也愁了。】
傅文渊安慰道，“大不了重新再猎便是了。”
“说得好像我们真能脱罪似的。”傅德昉道，“阿渊，我始终心有愧疚。”
傅文渊沉默半晌道，“在野林里，同伴相残是再寻常不过的生存法则。”
“人的世界总是复杂的。”傅德昉喃喃道，“若真要有人担罪，阿渊你莫要认。”
“二哥，你在说什么？”傅文渊皱了皱眉。
“当年我才是龙武营的统领，命令是我下的。”傅德昉不给傅文渊开口的机会，紧接着道，“阿渊，想想弟妹，你们才新婚燕尔，你舍得她吗？”
傅文渊胸口闷痛，盯着傅德昉闷声道，“我们是兄弟，是一体的。”
傅德昉笑了笑没说话。
宁初回到雍国公府，大厅内坐着来客，上首的雍国公脸色沉郁，气氛格外凝重。
“文家的意思我已经带到了，就不多留言，就此告辞。”来人起身，神色自若地朝着宁初点头，抬脚往外走。
雍国公沉着脸道，“管家，送客人。”
“是国公爷，”
待人离开，宁初方才朝雍国公行礼，“舅父，方才那人是...”
“御史夫人，替文家来退亲的。”
“退亲！”宁初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文家竟在这个时候退亲。”宁初突然觉得有些恶心，人性趋利避害本无过错，可这般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就十分没品了。
“舅父也没想到。”雍国公面露讥讽，“既是不能共患难，早些看清也好。”
宁初眉头皱了皱，文家乃是书香门第，索来以傲骨自持立世，今天这番操作着实颠覆了宁初的看法。她记忆中的文姑娘是个娴雅端方的女子，也不知这退亲一事她是否知晓。
想到这里，宁初又自嘲了一声，时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文小姐不知情又如何呢？倒是可惜了那对大雁了，二伯的心思怕是要辜负了。
雍国公愤怒的情绪转眼即逝，抬头看向宁初，“怎的这个时候回府了，可是有什么事？”
“我方才去大理寺探望阿渊和二伯他们了，顺道回来看看祖父和舅父。”
“德昉他们可还好？”雍国公关怀道。
宁初点头，“瞧着还不错，狱长是阿渊之前麾下之人，也有个照应。”
雍国公点了点头，“没受委屈就好。”说罢，雍国公眉宇忧愁，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沉重。
宁初沉吟道，“舅父，朝廷上对于丰宁县一案，可有什么说法？”
“上奏严判的折子堆积如山，御史台等人频频发难，眼下正是僵局。”雍国公已经在考虑如何保全二人性命了。
“阿渊等人乃是奉旨行事，便是有过失，亦不至于危及性命，缘何御史台的人会紧咬不放？”
“傅家久立军中，已是遭人嫉恨。”雍国公很清楚事情的根源为何，傅家在军中的地位是靠着一拳一脚打下来的，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
这一次，雍国公不得不配合敌人的聪明，打蛇打七寸，直击傅家要害而去，“丰宁县一案涉及上千人命，街头小巷中声讨声人声鼎沸，隐隐引起了众怒，为安抚民怨，此案必然是要公开审判的。若是按律从严，德昉他...首当其冲。”
先是找来弱者鸣冤，引起注意，再是散播谣言，激起民愤，最后将武将推到陛下跟前，离间陛下和军权之间的信任，倒是环环相扣。
自古以来，上位者借以兵权立足，偏偏又最忌讳功高盖主。帝皇眼中兵权本就是最敏感的事情，若是有机会收拢兵权，便是皇帝未尝就能冷静自持。
“陛下的态度如何？”宁初最在意的是李承徽的想法，只要他不想傅家倒下，傅德昉他们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反之...最危险的反而是陛下。
“陛下并未表态，点了三司会审，于七日后公开审理此案。”
上一次三司会审还是秦王谋逆一事，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日竟到了傅家，雍国公心头苦笑不已。
“舅父，只要陛下不放弃傅家，万事皆有转机，咱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雍国公提了提精神点头，“你说的在理，这些烦心事儿有舅父，你莫要多虑，好好休养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宁初记下了。”
雍国公道，“去看看祖父吧，他老人家见到你定会开心许多。”
“宁初告辞。”
整个雍国公府愁云惨淡的，连下人神色间都多了几分灰败之色。宁初穿过环廊，走进了东苑。
许管家瞧见宁初的刹那，面露喜色，“见过少夫人。”
宁初点头回礼，“许爷爷，祖父近来可好？”
“老奴正要和少夫人说此事，老主子他这几日总是匆匆满满的，人也有些上火，偏还不肯吃药休息，精神都差了几分，再这般熬下去老奴心有担忧。”
“老许，你跟个小辈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国公龙钟响耳，“阿渊媳妇来了。”
“给祖父请安。”宁初福身行礼。
“你身子重，不用多礼，快过来坐下休息。”老国公面露慈爱朝着宁初招手。
宁初从善如流走进屋内，案桌上摆放的午膳分毫未动，宁初一扫而过并未多言。
老国公似是注意到了什么，朝着许管家道，“把东西都撤下去吧。”
“主子您还没用...”许管家还想劝两句。
老国公眼睛一瞪道，“多嘴。”
宁初淡笑着缓和着气氛，朝许管家道，“许爷爷，让厨房做些清淡小粥过来吧，正好我刚从大理寺过来，还未用膳呢？”说罢，宁初朝老国公看过去，“祖父不介意的话，陪孙媳妇用上一些。”
许管家希冀地看向老国公。
老国公惦记着曾孙子，摆摆手道，“去吧。”
老管家大喜过望，“老奴这就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