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南星的记忆里，京城的街景已十分模糊，只对东西市和几条主街稍有印象，便令从小在京城长大的麦冬做了向导。
晨曦微露，京城的西市已然熙熙攘攘，人群如织。
麦冬跟在薛南星身侧，兴致盎然地侃侃介绍：“东市因靠近皇亲贵族的宅邸，所售的都是高档矜贵之物，多是官家小姐去，咱们普通百姓一般不会去。而这西市相比之下就亲民多了，吃穿住用行，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薛南星问道：“不知这西市最热闹的地儿在何处呢？”
“嗯……”麦冬转溜着大眼睛思量了片刻，道：“偷偷听我娘与邻居四婶提过，好像说……是潘楼街。说那儿因靠着汴河，景致宜人，两岸开遍了酒楼茶馆，有些甚至通宵达旦，夜夜笙歌。”
只见她双眸泛亮，好似去过一般，又学着庆嫂的语气，摇头晃脑：“勾栏瓦舍、青楼教坊也都聚集于此，尤其一入夜，这个热闹啊……”惟妙惟肖，是真不知晓勾栏瓦舍，青楼教坊是何地。
薛南星见状，笑道：“好，那我们就先去潘楼街。”
约走了一炷香时间，二人便到了潘楼街。
因已至巳时，两旁店肆林立，车马粼粼，处处人声鼎沸，花天锦地。
薛南星顾盼四周，一幢气派非凡的酒楼映入眼帘。
此楼依水而建，四层高的楼宇巍峨耸立，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楼前悬挂的匾额上书“望月楼”三字，笔力遒劲，气势非凡。楼内隐约传来丝竹之声，夹杂着觥筹交错间的欢声笑语。
几个小厮身着整洁的绸缎衣裳，站在望月楼门口，敏锐的眸光落在过往的行人身上。
其中一人见薛南星剑眉星目，气度不凡，又是生面孔，立马热情迎上来，招待道：“哎哟，这位爷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望月楼？咱们楼可是如今京城达官贵人、商贾巨富乃至文人墨客聚会宴请的首选之地。今日特供上等燕窝、鲍鱼海味，还有陈年美酒，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达官贵人...商贾巨富...文人墨客...”既是消息汇聚之地，或能探得一二。
薛南星听着这小厮介绍，手中玉扇一摇，边往里走边道：“行，就这儿吧。”
小厮喜笑颜开，仰头扬声叫道：“得嘞——”赶忙快步跟上，生怕怠慢。
步入酒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精雕细琢的巨大木雕屏风，巧妙地将前厅与正厅分隔开来。绕过屏风，便是宽敞明亮的正厅。
正厅坐落在天井之中，宛若一颗明珠镶嵌在玉石之间，四周被错落有致的楼阁环绕。
阳光透过天井顶部的透明琉璃瓦洒下，斑驳陆离地投射在大理石地面，如梦幻光影。
薛南星面上不显，心里暗道却是个好地方。
“咱们望月楼若从阁楼俯瞰，整个正厅就如皎洁满月般，因此得了这名。”小厮边引路边介绍：“正厅前方的舞台您别看这会儿空着，等到入夜，京剧、曲艺、歌舞轮番儿地在这表演，还不乏京里的歌舞名伶。您得了机会可千万要来看看。”
“这绕着正厅的外楼足有三层，都是雅间吗？”薛南星问道。
“这位公子，咱们这儿的外楼每一层都不同。”小厮语气略带得意：“这二楼是贵宾看台和茶室雅间，方便贵宾们品茗赏戏。三楼是厢房，间间都是宁静雅致，供客人们酒过三巡后休憩。至于四楼，便是望月阁了，阁楼四面开敞，视野开阔，皓月当空之时，达官贵人最喜在此举杯邀明月，共赏美景。可惜上月因一场雷雨，损了琉璃阁瓦，暂时封闭修缮。”
“二位客官可是要安排个雅间？”小厮话锋一转。
“免了。既然这正厅最具特色，那便在此吧。”薛南星开口。既是要探消息，自然是人多之处最好。
小厮手脚麻利地拉开椅子，请薛南星入座，推荐了几样招牌菜肴，这才恭恭敬敬地离开。
“公子，这望月楼可真正是富丽堂皇，你看着琉璃盏，还有那水晶灯，晃得我眼睛都花了。”麦冬说着忍不住碰了碰桌上的灯盏，又道：“公子不愧是公子，见着这些丝毫不觉稀奇，跟熟客似的”。
薛南星以扇掩面，小声道：“我也是装装样子，莫叫旁人看了笑话。”说完，玉扇一摇，微微颌首。
二人正用着膳，只听旁边的桌子转来一阵不大不小的议论声，薛南星有心听着。
“听说昭王雷厉风行，一夜之间便将龙门县涉案之人悉数捉拿归案，首当其冲就是那县衙和州牧。”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低声说道。
“可不是嘛，大理寺的审判还未开始，这州牧和县衙就被送进了影卫司的地牢。那地方，啧啧，简直是人间地狱。”另一青年神色悚然。
“影卫司的手段岂是我等普通人所能想象的？昭王此举，无疑是要震慑他们上头的人，以儆效尤啊。”
“再世阎王的名号可不是空穴来风，据说昭王府邸，夜夜有哀嚎传出……”
越说越离谱。薛南星轻抿一口清茶，以茶盏掩唇轻笑。
又忽的想起修觉寺那晚的初见，不知陆乘渊身上曾发生过什么，才会如此凛若冰霜，仿佛一靠近就会被冻伤。
偏偏那幽深的黑眸，似无尽深渊般，让人看不透却又忍不住想去探寻。
思及此，她顿了顿，自己这是在想甚么。
须臾，旁边那几人骤然噤若寒蝉，齐整整地往门口方向偷望去。
薛南星顺着目光看过去，竟是方才所想那人！旁边跟着的锦衣少年，正是凌皓。
她心中一紧，真是背后不要议论人，也不要想起人，随即下意识地转身低头。
麦冬察觉到异样，好奇道：“公子是认识方才几位贵人吗？但又好像不想被他们发现。”
薛南星苦笑道：“你倒是机灵。确是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我初回京城，所查之事还未有一星半点眉目，不想耗费精力与那些贵公子过多交涉罢了。”
言罢，二人草草吃了几口，又问了店里小厮何处有卖玉石及刻制印章之地，起身便裕离开。
怎料，刚绕过楼梯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朗的少年声：“北月兄？”能在京城叫出这个名字的还能有谁。
薛南星回头，果然看见凌晧正眨巴着透亮的双眸盯着她。只见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形成一个半月形的大弧度。
“真的是你！”凌晧大步迎上前，激动地伸出双手拍了拍薛南星的双臂，欣喜道：“北月兄！别来无恙啊，我可真是太想你了！”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薛南星有点不知所措，她想转移目光，可发现无论看向哪里，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情。
最后只好勉强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微微一揖，道：“世子，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凌晧打量了一下眼前人，似有不满，略带埋怨道：“有心思来着望月楼消遣，想必是已寻到亲戚，找了个好的落脚之处吧。怎的不来寻我，别跟我说找不到琝王府。”
薛南星见避无可避，只好接话道：“确实已寻到，但毕竟多年未见，前些日子都是陪着屋里长辈，今日才得了空出来长长见识。”
凌晧本也只是随口抱怨，也不再纠缠，话锋一转，问道：“那北月兄日后在京城有何打算？可要寻个差事？”
“差事？”薛南星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如今心里只有查外祖父和母亲的案子，又是女扮男装，谈何找差事。
见薛南星满脸犹疑，凌皓一手拉起她就要往二楼去。
“世子这是作甚？”薛南星一惊。
凌皓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噗呲”笑出声：“莫要惊慌。上回你走后，我向表哥推荐过你，他应也是对你看重的，不然也不会接我的茬。恰好他也在，择日不如撞日，我带你去见见他。”
没想到，凌皓在修觉寺那句推荐她做昭王的门客，竟是认真的。
这真要是去了昭王府当差，以陆乘渊这样铁腕治军，她哪还有机会查自己的事，万一日见夜见，真实身份被发现，怕是下一个在王府哀嚎的鬼魂就是她了。
见凌皓如此亟不可待，她无奈苦笑，连连推辞。
凌晧拗不过，满脸失望，抱着双臂直叹气：“唉，那你总得告知我如今在何处落脚吧，我好去寻你，尽一尽地主之谊。”
这可如何是好，看来避无可避。
“在下如今在京城西郊，柳荫巷七号程宅落脚。”
“好！过几日……”凌晧顿了顿又道：“过两日，就过两日，我就去寻你。”
薛南星闻言，心中汗颜，忙拱手道别。
走出望月楼，薛南星拉着麦冬几乎小跑离开，往东市方向行去。
望月楼二楼雅间内，一扇雕花木窗半掩着，透进几缕斜阳，将室内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正把玩着精致的琉璃杯盏，目光却透过窗棂，静静地落在楼下那位少年身上。
陆乘渊眼神深邃而明亮，犹如淬着星辰的黑夜，透露出不易察觉的好奇与探究。
“主公，可要细查？”高泽双手抱刀，立于身后，问道。
“不必。”陆乘渊转身在檀木桌边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桌面，辨不出任何情绪。
“别人都是腆着脸攀附权贵，这小子却唯恐避之不及。”高泽疑惑道，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也不知是不是故作神秘，以退为进。”
“故作神秘也好，有意躲避也罢，且看他能逃到几时。”只见陆乘渊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来。
晨曦微露，京城的西市已然熙熙攘攘，人群如织。
麦冬跟在薛南星身侧，兴致盎然地侃侃介绍：“东市因靠近皇亲贵族的宅邸，所售的都是高档矜贵之物，多是官家小姐去，咱们普通百姓一般不会去。而这西市相比之下就亲民多了，吃穿住用行，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薛南星问道：“不知这西市最热闹的地儿在何处呢？”
“嗯……”麦冬转溜着大眼睛思量了片刻，道：“偷偷听我娘与邻居四婶提过，好像说……是潘楼街。说那儿因靠着汴河，景致宜人，两岸开遍了酒楼茶馆，有些甚至通宵达旦，夜夜笙歌。”
只见她双眸泛亮，好似去过一般，又学着庆嫂的语气，摇头晃脑：“勾栏瓦舍、青楼教坊也都聚集于此，尤其一入夜，这个热闹啊……”惟妙惟肖，是真不知晓勾栏瓦舍，青楼教坊是何地。
薛南星见状，笑道：“好，那我们就先去潘楼街。”
约走了一炷香时间，二人便到了潘楼街。
因已至巳时，两旁店肆林立，车马粼粼，处处人声鼎沸，花天锦地。
薛南星顾盼四周，一幢气派非凡的酒楼映入眼帘。
此楼依水而建，四层高的楼宇巍峨耸立，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楼前悬挂的匾额上书“望月楼”三字，笔力遒劲，气势非凡。楼内隐约传来丝竹之声，夹杂着觥筹交错间的欢声笑语。
几个小厮身着整洁的绸缎衣裳，站在望月楼门口，敏锐的眸光落在过往的行人身上。
其中一人见薛南星剑眉星目，气度不凡，又是生面孔，立马热情迎上来，招待道：“哎哟，这位爷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望月楼？咱们楼可是如今京城达官贵人、商贾巨富乃至文人墨客聚会宴请的首选之地。今日特供上等燕窝、鲍鱼海味，还有陈年美酒，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达官贵人...商贾巨富...文人墨客...”既是消息汇聚之地，或能探得一二。
薛南星听着这小厮介绍，手中玉扇一摇，边往里走边道：“行，就这儿吧。”
小厮喜笑颜开，仰头扬声叫道：“得嘞——”赶忙快步跟上，生怕怠慢。
步入酒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精雕细琢的巨大木雕屏风，巧妙地将前厅与正厅分隔开来。绕过屏风，便是宽敞明亮的正厅。
正厅坐落在天井之中，宛若一颗明珠镶嵌在玉石之间，四周被错落有致的楼阁环绕。
阳光透过天井顶部的透明琉璃瓦洒下，斑驳陆离地投射在大理石地面，如梦幻光影。
薛南星面上不显，心里暗道却是个好地方。
“咱们望月楼若从阁楼俯瞰，整个正厅就如皎洁满月般，因此得了这名。”小厮边引路边介绍：“正厅前方的舞台您别看这会儿空着，等到入夜，京剧、曲艺、歌舞轮番儿地在这表演，还不乏京里的歌舞名伶。您得了机会可千万要来看看。”
“这绕着正厅的外楼足有三层，都是雅间吗？”薛南星问道。
“这位公子，咱们这儿的外楼每一层都不同。”小厮语气略带得意：“这二楼是贵宾看台和茶室雅间，方便贵宾们品茗赏戏。三楼是厢房，间间都是宁静雅致，供客人们酒过三巡后休憩。至于四楼，便是望月阁了，阁楼四面开敞，视野开阔，皓月当空之时，达官贵人最喜在此举杯邀明月，共赏美景。可惜上月因一场雷雨，损了琉璃阁瓦，暂时封闭修缮。”
“二位客官可是要安排个雅间？”小厮话锋一转。
“免了。既然这正厅最具特色，那便在此吧。”薛南星开口。既是要探消息，自然是人多之处最好。
小厮手脚麻利地拉开椅子，请薛南星入座，推荐了几样招牌菜肴，这才恭恭敬敬地离开。
“公子，这望月楼可真正是富丽堂皇，你看着琉璃盏，还有那水晶灯，晃得我眼睛都花了。”麦冬说着忍不住碰了碰桌上的灯盏，又道：“公子不愧是公子，见着这些丝毫不觉稀奇，跟熟客似的”。
薛南星以扇掩面，小声道：“我也是装装样子，莫叫旁人看了笑话。”说完，玉扇一摇，微微颌首。
二人正用着膳，只听旁边的桌子转来一阵不大不小的议论声，薛南星有心听着。
“听说昭王雷厉风行，一夜之间便将龙门县涉案之人悉数捉拿归案，首当其冲就是那县衙和州牧。”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低声说道。
“可不是嘛，大理寺的审判还未开始，这州牧和县衙就被送进了影卫司的地牢。那地方，啧啧，简直是人间地狱。”另一青年神色悚然。
“影卫司的手段岂是我等普通人所能想象的？昭王此举，无疑是要震慑他们上头的人，以儆效尤啊。”
“再世阎王的名号可不是空穴来风，据说昭王府邸，夜夜有哀嚎传出……”
越说越离谱。薛南星轻抿一口清茶，以茶盏掩唇轻笑。
又忽的想起修觉寺那晚的初见，不知陆乘渊身上曾发生过什么，才会如此凛若冰霜，仿佛一靠近就会被冻伤。
偏偏那幽深的黑眸，似无尽深渊般，让人看不透却又忍不住想去探寻。
思及此，她顿了顿，自己这是在想甚么。
须臾，旁边那几人骤然噤若寒蝉，齐整整地往门口方向偷望去。
薛南星顺着目光看过去，竟是方才所想那人！旁边跟着的锦衣少年，正是凌皓。
她心中一紧，真是背后不要议论人，也不要想起人，随即下意识地转身低头。
麦冬察觉到异样，好奇道：“公子是认识方才几位贵人吗？但又好像不想被他们发现。”
薛南星苦笑道：“你倒是机灵。确是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我初回京城，所查之事还未有一星半点眉目，不想耗费精力与那些贵公子过多交涉罢了。”
言罢，二人草草吃了几口，又问了店里小厮何处有卖玉石及刻制印章之地，起身便裕离开。
怎料，刚绕过楼梯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朗的少年声：“北月兄？”能在京城叫出这个名字的还能有谁。
薛南星回头，果然看见凌晧正眨巴着透亮的双眸盯着她。只见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形成一个半月形的大弧度。
“真的是你！”凌晧大步迎上前，激动地伸出双手拍了拍薛南星的双臂，欣喜道：“北月兄！别来无恙啊，我可真是太想你了！”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薛南星有点不知所措，她想转移目光，可发现无论看向哪里，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情。
最后只好勉强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微微一揖，道：“世子，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凌晧打量了一下眼前人，似有不满，略带埋怨道：“有心思来着望月楼消遣，想必是已寻到亲戚，找了个好的落脚之处吧。怎的不来寻我，别跟我说找不到琝王府。”
薛南星见避无可避，只好接话道：“确实已寻到，但毕竟多年未见，前些日子都是陪着屋里长辈，今日才得了空出来长长见识。”
凌晧本也只是随口抱怨，也不再纠缠，话锋一转，问道：“那北月兄日后在京城有何打算？可要寻个差事？”
“差事？”薛南星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如今心里只有查外祖父和母亲的案子，又是女扮男装，谈何找差事。
见薛南星满脸犹疑，凌皓一手拉起她就要往二楼去。
“世子这是作甚？”薛南星一惊。
凌皓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噗呲”笑出声：“莫要惊慌。上回你走后，我向表哥推荐过你，他应也是对你看重的，不然也不会接我的茬。恰好他也在，择日不如撞日，我带你去见见他。”
没想到，凌皓在修觉寺那句推荐她做昭王的门客，竟是认真的。
这真要是去了昭王府当差，以陆乘渊这样铁腕治军，她哪还有机会查自己的事，万一日见夜见，真实身份被发现，怕是下一个在王府哀嚎的鬼魂就是她了。
见凌皓如此亟不可待，她无奈苦笑，连连推辞。
凌晧拗不过，满脸失望，抱着双臂直叹气：“唉，那你总得告知我如今在何处落脚吧，我好去寻你，尽一尽地主之谊。”
这可如何是好，看来避无可避。
“在下如今在京城西郊，柳荫巷七号程宅落脚。”
“好！过几日……”凌晧顿了顿又道：“过两日，就过两日，我就去寻你。”
薛南星闻言，心中汗颜，忙拱手道别。
走出望月楼，薛南星拉着麦冬几乎小跑离开，往东市方向行去。
望月楼二楼雅间内，一扇雕花木窗半掩着，透进几缕斜阳，将室内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正把玩着精致的琉璃杯盏，目光却透过窗棂，静静地落在楼下那位少年身上。
陆乘渊眼神深邃而明亮，犹如淬着星辰的黑夜，透露出不易察觉的好奇与探究。
“主公，可要细查？”高泽双手抱刀，立于身后，问道。
“不必。”陆乘渊转身在檀木桌边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桌面，辨不出任何情绪。
“别人都是腆着脸攀附权贵，这小子却唯恐避之不及。”高泽疑惑道，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也不知是不是故作神秘，以退为进。”
“故作神秘也好，有意躲避也罢，且看他能逃到几时。”只见陆乘渊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