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鱼没有回答鱼藏的疑问,而是反问道:“小掌门你方才醒过来的时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要说还好我还活着?你说的话好奇怪,你是不是和师傅一样也知道我可能会因为你……死于乱箭之下?”

    鱼藏:“我……”

    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了。

    “啊!耍流氓!!”

    “喊什么喊啊!烦死啦。”鱼藏正苦苦纠结于该如何回答白慕鱼的问题,却突然被人打断了,嘴上说着烦死了,心里却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这是谁呀来的可真巧。

    抬眼仔细一瞅,鱼藏却忽然愣住了,“殷酒儿?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这个问题问的好,话说,不是你派人请我来的吗?”殷酒儿扭着小蛮腰,迈着大长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请我过来,不会是想让我看你在这里耍流氓吧?”

    鱼藏赶紧起身将白慕鱼护在身后,手忙脚乱地解释道:“误会,误会!他没有对我做什么……”

    殷酒儿冷笑着打断道:“我是说你耍流氓。”

    为了让鱼藏听清楚,殷酒儿特意将“你”加重了几分。

    鱼藏:“……”

    殷酒儿:“没想昔日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从本姑娘手底下抢走宋禾的堂堂玄宗魔教小掌门,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人,道貌岸然、始乱终弃、狼心狗肺……”

    鱼藏:“不会用词就别用。”

    殷酒儿:“你……”

    二人唇枪舌战之际,驼背老妇人终于呼哧带喘地走了回来。

    鱼藏:“柳娘,我让你去青峰山请个大夫回来,大夫!你怎么请回来这么一尊大佛?”

    柳娘根本没有心思和鱼藏说话,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喝着凉茶。

    殷酒儿不服气道:“看不起谁那?本姑娘就是青峰山上最牛逼的大夫!”

    鱼藏:“就你?”

    殷酒儿冷哼一身,高傲的仰着脸,问道:“我的宋禾哥哥呢?”

    鱼藏:“不知道。”

    “他死了?”

    “不知道。”

    “自杀了?”

    “不知道?”

    殷酒儿不耐烦了,“不是你把宋禾哥哥拐走了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人贩子!”

    鱼藏咬牙切齿的纠正道:“我那叫救!救人!懂吗?”

    “我不管!”殷酒儿攥着拳头,拼命地跺着双腿,“我就要我的宋禾哥哥,看不到宋禾哥哥我就不治病。”

    鱼藏:“不治就不治,反正我又死不了。”

    “那他呢?”殷酒儿指着白慕鱼,“你肚子上只是普通的刀口,静养几日就好了。他腹部的那个口子可比你的深多了,伤口暗红发紫,肉都烂在里面了,伤口缝合的有很潦草,没个十年半载的估计好不了,还有他背部的那些箭伤,箭上有毒的知不知道啊?再不处理,毒顺着皮肤钻进骨头里,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鱼藏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当初求柳娘去青峰山上请大夫不就是为了给白慕鱼治病嘛……

    殷酒儿朝着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再次强调道:“我可是青峰山上最牛逼的大夫!”

    柳娘将一大壶水咽下肚,点了点头附和道:“她确实是。”

    鱼藏的气势瞬间弱了大半,“那你能帮他治病吗?”

    “当然,医者仁心嘛。”殷酒儿爽快的答应了,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要先见一见宋禾哥哥。”

    鱼藏挠了挠头,很是为难:“我可现在确实不知道宋禾在那里,是不是还活着,要不……你先治病,治好了我再带着你去找宋禾。”

    殷酒儿:“不行!我现在就要宋禾哥哥,现在就要……”

    鱼藏:“你现在、马上、立刻给他治病,我去帮你找你的宋禾哥哥,好吗?”

    殷酒儿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白慕鱼,点头同意了。

    白慕鱼一把握住鱼藏的手:“小掌门我……”

    鱼藏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事,我去去就回。”

    鱼藏刚走到门口,忽然就想到了那天殷酒儿在大街上,当众扒宋禾衣服的场景,扭头又瞥见白慕鱼赤裸着上半身站在殷酒儿面前,立马折返回来。

    殷酒儿:“说好了去找宋禾哥哥,你怎么还不去啊?”

    鱼藏:“血鞭出来。”

    “啊!”殷酒儿看到血鞭从被子里钻出来的那一刻突然尖叫起来,“你要干嘛?别杀我!我治病,我现在就治!”

    鱼藏对着血鞭继续发送指令:“去找宋禾。”

    血鞭又愣住了。

    “哦,我差点忘了你还不认识宋禾……”鱼藏尴尬地抓了抓头发,然后指着柳娘,“你和柳娘一块去找,路上问问其他人。”

    “我?”柳娘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才刚回来,你行行好,让我歇会吧。”

    鱼藏一把握住柳娘的手,恳求道:“求求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事成以后,我一定请你吃好吃的。”

    柳娘看着鱼藏身上伤口,十分无奈的点头答应了。

    殷酒儿熟练地打开药箱,一边摆弄着药材,一边扭头问鱼藏:“怎么?怕我非礼你男人?”

    “是的。”

    殷酒儿:“……”

    殷酒儿掏出自己秘制的银针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鱼藏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认真。

    银针刚插在白慕鱼背后的伤口上就迅速变黑了,殷酒儿低着头一点一点地将里面的毒素排出来,又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将药涂在伤口上。

    当她拿起剪刀拆开白慕鱼腹部的伤口,剜掉里面的烂肉,清理干净,撒上药重新缝合的时候,鱼藏全程背着身子,不敢多看一眼。

    日落西山、倦鸟归林。

    殷酒儿直起身子清洗手上的血迹,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好了。”

    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她声音显得有些突兀和沙哑,鱼藏赶忙起身倒了一杯茶,递到殷酒儿面前:“谢谢。”

    殷酒儿毫不客气的接过去,一饮而尽,“举手之劳,不必谢,只要你别老拿着血鞭吓唬我就行。”

    鱼藏看着被殷酒儿重新缝合后的伤口,忍不住赞叹道:“我现在相信你是青峰山上最牛逼的大夫了!”

    殷酒儿:“你肚子上的伤口要不要重新缝?”

    “疼吗?”

    “废话!”

    “那算了。”鱼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道:“丑点就丑点吧……”

    天色越来越黑,殷酒儿伸长脖子不停地朝窗外张望着。

    等了许久,血鞭终于回来了,柳娘在后面呼哧带喘的跑着,大喊道:“找到了!找到宋禾了!”

    殷酒儿噌的一下冲出房门,瞧见鱼藏跟在后面,忽然转身很严肃的说道:“你跑出来干什么?你现在需要好好躺着养伤知道吗?”

    鱼藏像是听到医生训斥一般,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殷酒儿又切换到了治病疗伤时的状态,脸色紧绷,眼角、嘴角都微微向下垂着,说话没有感情且不带任何商量余地。

    “回去!”

    鱼藏转身刚回到屋子里,就听见殷酒儿娇滴滴地喊道:“我的宋禾哥哥在哪儿呢?”

    嗲嗲的、甜腻的声音让鱼藏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屋子里满是草药的香味,白慕鱼赤裸着上身斜靠在椅子上,垂着脑袋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鱼藏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轻轻地托起他的脑袋,“喂,躺床上睡吧。”

    白慕鱼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起身就往外走。

    “干嘛去?”

    “我回去睡。”

    “不行!就在这。”

    鱼藏掀开被子示意他过来。

    白慕鱼偏头问道:“一起?”

    “一起。”

    鱼藏将他拉过来,“你害羞什么?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第二日,早上,鱼藏又赖床了。

    其实她早早的就醒了,就是不愿意起来,还搂着白慕鱼不让他起来。

    鱼藏:“你身上好烫啊,你又发烧了吗?还是?”

    白慕鱼:“没有,小掌门你别乱动。”

    鱼藏:“好。”

    鱼藏嘴上说着好,手上越发不老实,摸完上面又摸下面。

    “白慕鱼你一定要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一个妙龄少女,搂着心爱的男人却不敢乱动,憋得有多难受?”

    “小掌门……你知不知羞?嗯?”

    他平常总爱冷着一张脸,喜怒不行于色,唯有害羞的时候,会显得可爱一点。

    鱼藏不知羞,继续撩拨。

    白慕鱼突然按住她的手腕,“小掌门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不是和师傅一样卜算到有一天我会死于乱箭之下?”

    “我……”

    鱼藏本以为混过去了,怎么还问啊。

    鱼藏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仰着小脸,可怜巴巴的说道:“我饿了。”

    “我去做饭。”

    他说着起身就要下床。

    鱼藏:“等等,后厨那些人呢?昨天就没来送饭,今日早上怎么还不来?”

    “他们都死了。”

    “是那天晚上死的吗?那晚是不是死了很多少人?”

    白慕鱼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道:“嗯。”

    鱼藏忽然很难过,她觉得自己这个小掌门当的一点也不称职。

    白慕鱼觉察到鱼藏的失落,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小掌门已经做的很好了,多亏了小掌门以一己之力打败了他们,剩下的人,才得以存活下来。”

    鱼藏:“那……你会做饭吗?”

    白慕鱼:“不会,但我可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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