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三日后，总部回复下来，驳回封闭十九号边缘星申请。
与此同时，第一批采购物资即将于今夜凌晨送达。
时顷从赞高处得知消息，他们今晚要留在协会，等运送物资的飞船降落后，前去搬运物资。
她顿了一下，提醒道：“今夜有雨，提醒大家注意防护。”
赞高点头：“知道了。”
说着，又望了一眼天空，有些纳闷道：“不像有雨啊，一点乌云没有。”
赞高憨笑着低头：“要不是您提醒，我们可能真不觉得今夜会下雨，谢谢大人。”
时顷颔首，下班回家。
是夜，她忽然惊醒，满头大汗，心跳加速。
时顷手指轻搭，同时下床走到窗前，探头出去。
她看见了一艘飞船，偌大的飞船底部，如同悬在天上的一堵墙，压迫感极强。
飞船为什么在这里？
按惯例，它应该降落在城外无人区。
时顷指尖骤停。
她算出了——灾。
不是凶，而是，灾。
出事了！
时顷急忙出门，赶去协会，一路上，她都在用光脑联系安娜、金小竺。
车往前开，始终开不出飞船的范围。
时顷加速，夜风呼呼灌进车内。
雨还未下，外面的空气中已有了一丝腐烂的气息。
时顷升上车窗，安娜与金小竺同时接通。
“出事了，来协会。”时顷言简意赅。
金小竺“啊？”一声，没反应过来。
安娜答：“马上。”
到达协会门口，时顷下车，往前跑，余光中，似有一个黑影从诊所门前闪过。
她没停下，快速进入楼内，发现赞高一群人全部倒地昏迷。
光脑亮了，安娜打来的。
时顷接通，听到安娜的声音：“我看到了飞船，还有，我这边所有人都昏迷了，我已经第一时间联系澄星，他们把飞船资料发过来了，我转给你。”
这时，金小竺也打来：“时顷！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家里人全都叫不醒了啊？”
时顷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金小竺，别慌。”
“先来会和。”
挂断通信，时顷打开安娜发来的资料。
资料显示，这就是一艘普通的物资运送飞船，沿途路过好几个可居星，最后才到达十九号边缘星。
普通？
资料是假的。
那么，批准这份资料，让飞船可以顺利通过沿途正规军关卡，到达十九号边缘星的人，知道资料是假的吗？
时顷朝楼上望了一眼，会长办公室房门紧闭。
她用光脑联系奥古斯·道森，没得到回应。
眼下最坏的情况便是，奥古斯·道森知道资料是假的。如今十九号边缘星面临的一切灾祸，皆由他一手促成。
门外响起车辆行驶的声音。
光脑亮起，来自安娜——我到了。
时顷正准备出去迎接，突然，地上昏迷的众人有了反应。
“啊——”第一声惨叫响起，紧接着，此起披伏的痛呼、嚎叫。
地上的人，似乎都很痛苦，他们不停地翻滚、折叠、扭曲……
时顷看见了门外的安娜，下一秒，她的眼前，掠过一个熟悉的人影——曾一倩倏地暴起，扑向一旁的赞高。
赞高痛得站起来躲避，曾一倩双脚离地，如同一只猴子，吊在他的脖子上。
随后，赞高掐住曾一倩双臂，用力朝外甩。
曾一倩飞出去，撞上墙，又重重坠地。她抬起头，右脸擦掉一大块皮肉，血肉模糊。
时顷看见，曾一倩脸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污染者……”时顷微张口，无声道。
“污染者！”赞高惊恐的声音响起，带着异样的沙哑，“为什么会有污染者？曾一倩为什么？她为什么……”
赞高的脖子似被利刃切开，源源不断往外涌出鲜血。
他话没说完，“砰”一声倒下，时顷刚要上前查看，身边接连暴起数人。
安娜迅速上前支援。
时顷赶到赞高身边，发现他已经断气。
下一秒，樊厉丘满头是血的倒在身边，时顷拎起他，放到楼梯口：“丘叔，上楼去找治疗剂。”
“还有，联系澄星总部，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灾祸，我们需要正规军进驻，大规模清洗污染者。”
说罢，时顷转身，扬声道：“所有人，到我这来检查伤口，无问题者，退至二楼。”
“安娜，清一条路出来，把有问题的扔远点儿。”
安娜一个飞踢，甩开一圈人，又拎起一个，扫一眼：“污染者。”
折断颈骨，扔到一边。
有人站出来，局面稍稍稳定一些，更多人趁机逃到楼梯口。
时顷检查他们的伤口，没有自愈迹象的上楼。
这时，金小竺赶来，撑起精神力保护屏障。
时顷阻止道：“别管了，除了协会，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污染者，你能坚持多久？”
“先去仓库拿东西，把这些污染者烧了吧。”
话音刚落，疾风起，人心更慌。
直到最后一个人上到二楼，时顷方才对金小竺道：“动作快点儿，要下雨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丁棋，我真是小看你了，一整个星球作陪的游戏，我真是好久没有如此好玩过。”
飞船内，一个黑发红眸的女人夸张地大笑着，笑好一会儿，瞥一眼右侧投影，嗔道：“别板着个死人脸了，计划如此顺利，你该也笑笑。”
奥古斯·道森面无表情抬眸，未说话。
女人又道：“丁棋，你和我说说，你是用什么东西，让这些人变的？”
左边的投影里，丁棋脸色不好，但还是回答了：“不是我干的，我不清楚。”
女人红眸一闪：“哦？那就是你们的神使干的？”
“我都迫不及待想见见她了。”
丁棋的身影一直在移动：“你很快就能看见她。”
……
协会大门紧闭。
门前空地处，时顷低眸，看刚刚杀了赞高，眼中已无一丝人类情感的曾一倩。
其被折断的颈骨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只是角度歪了，仿佛一个落枕的人。
曾一倩歪歪扭扭站起身，眸光寂静，面无表情，好似只剩下杀戮的本能，奋力往前扑。
还没靠近时顷，安娜便一脚将其踢飞。
金小竺紧随其后，火焰覆盖上去，曾一倩断了还没复原的腰，让她再也爬不起来，直到全身被点燃，她的眼睛里都未曾出现痛苦的神色。
时顷定定看着眼前的一丛丛人形火焰，没移开视线。
当火焰变小，周围的光线似乎暗淡了许多。
时顷以为是自己看久了，眼睛不适应，阖眸再睁开，发现更暗了。
“有人关灯。”安娜更早发现异常，“遭了。”
金小竺正收集烧掉的污染者身上，遗留下的污染物质，闻言，道：“这一次的污染者，就是在灯光下堕落的，灯光应该对他们没作用吧？”
说话间，光雾已全部溜走，星光逐渐醒目。
安娜问：“如果没作用，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关灯？”
“时顷你说呢？”
“时顷？”
“嗯？”时顷回神。
安娜问：“想什么呢？”
时顷仰头，朝上扫了一眼，有星光却看不见星星，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飞船底。
“我在想，他们在等什么？”
等什么，一直悬停在空中，不下来。
风吹得更疾，空气中腐败的气味也越发浓烈。
时顷微眯着眼，发现协会大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两个身着黑袍的人，其中一人似将什么东西洒在了门口……
“丁棋！”安娜突然大声喊道。
她不顾一切，冲出门外，追着转身离去的黑影。
而门外的另一人此时，走向了完全不同的另一方向。
“陈小花！”时顷出声。
黑袍人停住脚步，两秒后，继续朝前走，与大批冲向协会的污染者背道而行。
它们一窝蜂扑向协会大门，即便最前面的几个已经被挤得断手断脚断脖，仍然死命超前冲。
不多时，大门被撞得变形，摇摇欲坠。
时顷看着门外一张张扭曲变形的脸，好多张眼熟的面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在陈小花的诊所看过病。
时顷曾常去诊所接朗星回家，见过这其中许多人。
还有，那件黑袍……
时顷心中有一丝极不好的预感浮现，她无暇细思，也不愿去想。
大门轰然倒塌。
时顷同时调用鳞片之力与精神力。
上一次，她不小心精神力失控后，感受到了它们相融的力量。
时顷再次尝试，顷刻间，她的整张背部，连同双臂，都出现了细密、刺骨的疼痛。
倏而，一片片洁白的羽毛凭空从她的身体里冒出来。
羽毛不停地向上生长，一对洁白的翅膀出现在银白星光下。
比星光更亮。
柔软的羽毛，随着气流飘动，双翅一扬，冲进门里的污染者被瞬间掀飞。
时顷飞到半空，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一直待在协会三楼的人。
奥古斯·道森站在窗前，毫无波澜地与她对视。
银白星光下，这个白得异常的男人，周身上下流动着浓郁的黑色波动。
与这颗星球上流淌的黑色河流，如出一辙。
“原来你是……异化特征隐藏的污染者。”时顷平静地道出真相。
与此同时，第一批采购物资即将于今夜凌晨送达。
时顷从赞高处得知消息，他们今晚要留在协会，等运送物资的飞船降落后，前去搬运物资。
她顿了一下，提醒道：“今夜有雨，提醒大家注意防护。”
赞高点头：“知道了。”
说着，又望了一眼天空，有些纳闷道：“不像有雨啊，一点乌云没有。”
赞高憨笑着低头：“要不是您提醒，我们可能真不觉得今夜会下雨，谢谢大人。”
时顷颔首，下班回家。
是夜，她忽然惊醒，满头大汗，心跳加速。
时顷手指轻搭，同时下床走到窗前，探头出去。
她看见了一艘飞船，偌大的飞船底部，如同悬在天上的一堵墙，压迫感极强。
飞船为什么在这里？
按惯例，它应该降落在城外无人区。
时顷指尖骤停。
她算出了——灾。
不是凶，而是，灾。
出事了！
时顷急忙出门，赶去协会，一路上，她都在用光脑联系安娜、金小竺。
车往前开，始终开不出飞船的范围。
时顷加速，夜风呼呼灌进车内。
雨还未下，外面的空气中已有了一丝腐烂的气息。
时顷升上车窗，安娜与金小竺同时接通。
“出事了，来协会。”时顷言简意赅。
金小竺“啊？”一声，没反应过来。
安娜答：“马上。”
到达协会门口，时顷下车，往前跑，余光中，似有一个黑影从诊所门前闪过。
她没停下，快速进入楼内，发现赞高一群人全部倒地昏迷。
光脑亮了，安娜打来的。
时顷接通，听到安娜的声音：“我看到了飞船，还有，我这边所有人都昏迷了，我已经第一时间联系澄星，他们把飞船资料发过来了，我转给你。”
这时，金小竺也打来：“时顷！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家里人全都叫不醒了啊？”
时顷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金小竺，别慌。”
“先来会和。”
挂断通信，时顷打开安娜发来的资料。
资料显示，这就是一艘普通的物资运送飞船，沿途路过好几个可居星，最后才到达十九号边缘星。
普通？
资料是假的。
那么，批准这份资料，让飞船可以顺利通过沿途正规军关卡，到达十九号边缘星的人，知道资料是假的吗？
时顷朝楼上望了一眼，会长办公室房门紧闭。
她用光脑联系奥古斯·道森，没得到回应。
眼下最坏的情况便是，奥古斯·道森知道资料是假的。如今十九号边缘星面临的一切灾祸，皆由他一手促成。
门外响起车辆行驶的声音。
光脑亮起，来自安娜——我到了。
时顷正准备出去迎接，突然，地上昏迷的众人有了反应。
“啊——”第一声惨叫响起，紧接着，此起披伏的痛呼、嚎叫。
地上的人，似乎都很痛苦，他们不停地翻滚、折叠、扭曲……
时顷看见了门外的安娜，下一秒，她的眼前，掠过一个熟悉的人影——曾一倩倏地暴起，扑向一旁的赞高。
赞高痛得站起来躲避，曾一倩双脚离地，如同一只猴子，吊在他的脖子上。
随后，赞高掐住曾一倩双臂，用力朝外甩。
曾一倩飞出去，撞上墙，又重重坠地。她抬起头，右脸擦掉一大块皮肉，血肉模糊。
时顷看见，曾一倩脸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污染者……”时顷微张口，无声道。
“污染者！”赞高惊恐的声音响起，带着异样的沙哑，“为什么会有污染者？曾一倩为什么？她为什么……”
赞高的脖子似被利刃切开，源源不断往外涌出鲜血。
他话没说完，“砰”一声倒下，时顷刚要上前查看，身边接连暴起数人。
安娜迅速上前支援。
时顷赶到赞高身边，发现他已经断气。
下一秒，樊厉丘满头是血的倒在身边，时顷拎起他，放到楼梯口：“丘叔，上楼去找治疗剂。”
“还有，联系澄星总部，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灾祸，我们需要正规军进驻，大规模清洗污染者。”
说罢，时顷转身，扬声道：“所有人，到我这来检查伤口，无问题者，退至二楼。”
“安娜，清一条路出来，把有问题的扔远点儿。”
安娜一个飞踢，甩开一圈人，又拎起一个，扫一眼：“污染者。”
折断颈骨，扔到一边。
有人站出来，局面稍稍稳定一些，更多人趁机逃到楼梯口。
时顷检查他们的伤口，没有自愈迹象的上楼。
这时，金小竺赶来，撑起精神力保护屏障。
时顷阻止道：“别管了，除了协会，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污染者，你能坚持多久？”
“先去仓库拿东西，把这些污染者烧了吧。”
话音刚落，疾风起，人心更慌。
直到最后一个人上到二楼，时顷方才对金小竺道：“动作快点儿，要下雨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丁棋，我真是小看你了，一整个星球作陪的游戏，我真是好久没有如此好玩过。”
飞船内，一个黑发红眸的女人夸张地大笑着，笑好一会儿，瞥一眼右侧投影，嗔道：“别板着个死人脸了，计划如此顺利，你该也笑笑。”
奥古斯·道森面无表情抬眸，未说话。
女人又道：“丁棋，你和我说说，你是用什么东西，让这些人变的？”
左边的投影里，丁棋脸色不好，但还是回答了：“不是我干的，我不清楚。”
女人红眸一闪：“哦？那就是你们的神使干的？”
“我都迫不及待想见见她了。”
丁棋的身影一直在移动：“你很快就能看见她。”
……
协会大门紧闭。
门前空地处，时顷低眸，看刚刚杀了赞高，眼中已无一丝人类情感的曾一倩。
其被折断的颈骨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只是角度歪了，仿佛一个落枕的人。
曾一倩歪歪扭扭站起身，眸光寂静，面无表情，好似只剩下杀戮的本能，奋力往前扑。
还没靠近时顷，安娜便一脚将其踢飞。
金小竺紧随其后，火焰覆盖上去，曾一倩断了还没复原的腰，让她再也爬不起来，直到全身被点燃，她的眼睛里都未曾出现痛苦的神色。
时顷定定看着眼前的一丛丛人形火焰，没移开视线。
当火焰变小，周围的光线似乎暗淡了许多。
时顷以为是自己看久了，眼睛不适应，阖眸再睁开，发现更暗了。
“有人关灯。”安娜更早发现异常，“遭了。”
金小竺正收集烧掉的污染者身上，遗留下的污染物质，闻言，道：“这一次的污染者，就是在灯光下堕落的，灯光应该对他们没作用吧？”
说话间，光雾已全部溜走，星光逐渐醒目。
安娜问：“如果没作用，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关灯？”
“时顷你说呢？”
“时顷？”
“嗯？”时顷回神。
安娜问：“想什么呢？”
时顷仰头，朝上扫了一眼，有星光却看不见星星，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飞船底。
“我在想，他们在等什么？”
等什么，一直悬停在空中，不下来。
风吹得更疾，空气中腐败的气味也越发浓烈。
时顷微眯着眼，发现协会大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两个身着黑袍的人，其中一人似将什么东西洒在了门口……
“丁棋！”安娜突然大声喊道。
她不顾一切，冲出门外，追着转身离去的黑影。
而门外的另一人此时，走向了完全不同的另一方向。
“陈小花！”时顷出声。
黑袍人停住脚步，两秒后，继续朝前走，与大批冲向协会的污染者背道而行。
它们一窝蜂扑向协会大门，即便最前面的几个已经被挤得断手断脚断脖，仍然死命超前冲。
不多时，大门被撞得变形，摇摇欲坠。
时顷看着门外一张张扭曲变形的脸，好多张眼熟的面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在陈小花的诊所看过病。
时顷曾常去诊所接朗星回家，见过这其中许多人。
还有，那件黑袍……
时顷心中有一丝极不好的预感浮现，她无暇细思，也不愿去想。
大门轰然倒塌。
时顷同时调用鳞片之力与精神力。
上一次，她不小心精神力失控后，感受到了它们相融的力量。
时顷再次尝试，顷刻间，她的整张背部，连同双臂，都出现了细密、刺骨的疼痛。
倏而，一片片洁白的羽毛凭空从她的身体里冒出来。
羽毛不停地向上生长，一对洁白的翅膀出现在银白星光下。
比星光更亮。
柔软的羽毛，随着气流飘动，双翅一扬，冲进门里的污染者被瞬间掀飞。
时顷飞到半空，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一直待在协会三楼的人。
奥古斯·道森站在窗前，毫无波澜地与她对视。
银白星光下，这个白得异常的男人，周身上下流动着浓郁的黑色波动。
与这颗星球上流淌的黑色河流，如出一辙。
“原来你是……异化特征隐藏的污染者。”时顷平静地道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