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楼上传出惊骇的叫声。
奥古斯·道森微微一笑：“你看，这就是人类，比我们污染者好在哪儿？”
时顷没想到，真的有人动手了。
“我要杀了你！”金小竺恨到极致，一把甩开半挂在颧骨的黑框眼镜 。
不顾一切调用精神力，冒险“连接”奥古斯·道森，试图操控他。
时顷阻止：“不可以——”
她刚要起身帮忙，怀中人却动了。
她的手被紧紧握住，一低头，发现樊厉丘正艰难地睁开眼睛。
“丘叔。”时顷唤道。
樊厉丘一笑，眼睛鼻子嘴巴一齐喷出鲜血，他似被呛住了，剧烈咳嗽起来。
时顷揽住他的后背：“丘叔，我先送你回二楼。”
樊厉丘摇头，再次握紧时顷的手：“还好……还好我……没浪费这药……”
时顷的手心被塞进一支治疗剂。
樊厉丘仍是在笑：“你快……快吃了它，你淋了那么多黑雨……撑不住的……”
时顷一愣，迅速反应过来，打开药剂送到樊厉丘嘴边：“您快吃了它。”
樊厉丘撇开头：“……我不行了，我知道。”
时顷再次把药剂递过去：“丘叔，再坚持一会儿，等正规军来了，可以送你去澄星治疗，那里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一定可以救你！”
樊厉丘不愿：“小时，别浪费药了。我……我把顶棚搭起来了，死前……还能为你们做一件事……够了。”
“你们……别怪其他人，是我自己没踩稳……摔下来，没有人杀我，不要……不要中了反叛军的激将法。”
时顷捧住樊厉丘的下巴，鲜血源源流入她的掌心。
这血竟比樊厉丘的皮肤还温热些。
“你们几个都……都不要伤心，本来……我来十九号边缘星是为了逃避许多人和事，可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咳咳……”樊厉丘的声音越来越低。
“有你们三个小友陪伴，我日子过得很不错，没有遗憾了。”
“记得……记得日后，再陪你丘叔喝一顿酒啊……哈哈哈……咳……哈哈……”
“记得……”
时顷愣了一下，伸手去探，怀中人已没了声息。
她扬起双翅，形成一股风，送樊厉丘远离战场。
不远处，金小竺一声怒吼，精神力完全失控，到达堕落边缘。
……
“不！！！”
安娜躲雨时，想要用光脑联系澄星总部，发现了黑狱的直播。
看到了樊厉丘身死，金小竺命悬一线的画面。
她不顾一切就要冲出去，不料，丁棋堵住出口，直接武力压制：“你疯了？外面在下黑雨！”
安娜瞬间还手，拼尽全力：“你故意引开我的！你是故意的！”
“故意的又怎么了？”丁棋大声呵斥，“难道看着你送死吗？”
安娜用了不要命的打法，可惜，五级躯体进化者与三级躯体进化者之间的差距太大，安娜根本无法脱身。
她只得一边不放弃找寻机会，一边继续关注直播。
“那是什么？”安娜不可置信地伸手去指。
投影画面中，时顷周身被浓郁的碧绿色光芒包裹。
而在光芒笼罩之下，金小竺的堕落停止了。
紧接着，碧绿色光芒的范围仍在扩大，污染者如同多米诺骨牌连续倒下。
奥古斯·道森接触绿光，发出痛苦的哀嚎，他转身想跑，却顷刻瘫倒。
一张青白死人模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崩溃的表情：“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时顷垂眸，目光投向心口处滚烫的鳞片。
衣衫被烧出一个小洞，鳞片暴露在外面。
它爆发出的碧绿色光芒，如一支利箭，强势破开了匍匐于十九号边缘星土地之上，凶秽的黑色河流。
穿流而过，势不可挡。
所到之处，污染溃散奔逃。
时顷身后，萎靡的羽翅逐渐舒展。
她原本已经枯竭的精神力，在鳞片之力爆发的同时，如同打通的泉眼，正源源流入活水。
时顷靠近金小竺，尝试驱散夹杂在其精神力中的污染。
她用重新充盈的精神力“梳理”他失控的精神力，再“冷冻”他精神力中被污染变黑的一部分，最后，调用鳞片的力量“净化”黑色精神力。
金小竺逐渐恢复清醒，惊诧非常：“时顷，你会五级意识进化者的‘梳理’？”
“你还会六级意识进化者的‘冷冻’？”
“那又是什么能力，我的精神力为什么……”
“你——”金小竺感受到精神力中的污染逐渐消失，已经说不出话了，无声喃喃，“怎么可能……”
时顷看懂了他的唇语，她也在想——是啊，怎么可能？
她竟突然拥有了意识进化者的能力，还一出现就直接到了六级。
不仅如此，躯体进化的等级也……
伤痕累累的羽翅再度“长大”，轻轻一挥，处于碧绿色光芒之外的污染者便如轻飘的落叶，被掀飞数米。
时顷走向奥古斯·道森，驻足在他的身侧，垂眸俯视：“你们的飞船什么时候登陆？”
“他们不来救你吗？”
“他们，还会来救你吗？”
奥古斯·道森像看到一个怪物一般看着时顷：“是你！原来是你！”
“污染者身上无法自愈的伤口，是你做的！”
“不要登陆！”他仿佛恍然大悟般，失控大喊，“不要登陆！杀了她！炸掉这颗星球！杀了她！”
金小竺冲上来，想捂住奥古斯·道森的嘴，对方却桀桀笑起来：“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来不及了！”
时顷皱眉，扫了一眼光脑。
总部发来消息，正规军距离远，使用飞船跃迁，最快也要半日才能到。
奥古斯·道森说得对，来不及了。
“若是星球毁了，你也会死。”时顷提醒他，即便是自愈能力极强的污染者，也不可能从能毁灭星球的爆炸中存活。
奥古斯·道森一双淡灰色的眼睛，冒出阴森诡谲的光：“只要能杀了你，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选择了这里……”
“他们？”时顷面对奥古斯·道森的死亡威胁，神色平静，却在听见他们二字时，眉梢微跳。
是他们，不是我们。
时顷不禁追问：“他们……是谁？”
奥古斯·道森闭口不言。
时顷习惯地掐算起来，忽地，指尖一顿——眼下困局，似乎还留有一线生机。
可这唯一的一点生机，在哪？
时顷环顾楼内一圈，又走到大厅入口，看向外面。
飞船重新回到城市上空，黑雨被隔开，门外遥遥奔来一个金色的身影——安娜回来了。
她的身后，还追着一个黑影。
覆面的黑布已除，安娜没认错，确实是丁棋。
时顷倏地回身，重新走到奥古斯·道森身旁：“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合作者还在这颗星球上。”
“丁棋？”
奥古斯·道森没有反应。
“神使？”
“地下交易市场手握新型治疗剂的黑袍人。”
“协会门外诊所的医生，陈小花。”
随着时顷一层层揭开真相，奥古斯·道森眸光愈紧。
他强自装出淡漠的反应，却被时顷看透。
时顷感觉，她好像找到了最后一丝生机所在之处：“神使？你的合作者地位不低啊。”
那她便赌，反叛军不敢轻易杀死对方。
“神使若死在十九号边缘星，你们的人要如何与她背后的组织交代？”
果然，奥古斯·道森面色挣扎起来。
半晌，他咬牙瞪向时顷，狠道：“黑狱从不受威胁。”
时顷眸光一暗，顿觉不好——这是无论如何都要她死的节奏。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突然袭来。
时顷眸光一凛，抓住金小竺飞速后退。
子弹掠过眼前，正中奥古斯·道森胸口。
下一秒，他身体内的黑色污染疯狂涌动，争先恐后地修复伤口。
就在子弹即将被挤出□□的瞬间，火光乍起。
眨眼间，形成熊熊大火。
奥古斯·道森瘫倒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发出痛苦尖锐的惨叫。
不到一分钟，变成了一堆灰烬。
“太快了……”金小竺后怕地捂住胸口。
时顷回眸，看见了黑袍人。
“我也从不受威胁。”黑袍人摘下罩面的黑布，轻笑道。
当一张熟悉的面孔完全显露后，时顷神态平静，无丝毫意外之色：“陈小花，果然是你。”
陈小花笑容更甚，原本清丽的一张脸，此时此刻，尽显魅惑与狠毒本性：“是我啊。”
“大人，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黑狱的飞船返航，你准备怎么谢我？”
时顷目光扫向楼外：“返航？”
正规军未到，黑狱仍占先机，这么轻易便离开了？
陈小花不仅毫不顾忌地杀死了奥古斯·道森，还能指挥得动反叛军黑狱？
“是啊，返航。”陈小花解开脖颈处的黑袍系带，袍子飘落，露出贴身一套印着繁复艳丽花纹的包身裙。
一条侧麻花辫编着数跟彩线，垂于胸前。
陈小花笑道：“大人不是说，我是地位很高的合作者嘛？他们不敢杀我呀。”
陈小花眨了眨眼，一脸真诚：“再说，我也想保护大人，让你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银白星光下，陈小花身上什么波动都没有，冰蓝色精神力无，黑色污染也无。
一个原始人，竟敢如此挑衅地直接站在刚晋升为全星际唯一双进化者——时顷的面前。
凭的是什么？
“……真有意思。”时顷面无表情地呢喃。
奥古斯·道森要她死，陈小花要她活。
两个自说自话，勇气可嘉。
时顷洁白的羽翅微扬，整个人升至半空。
陈小花见状，神色一紧，随即捂嘴娇笑，语气含嗔带怨：“大人怎么上来就要打架，都不叙旧的吗？”
“我还没和大人自我介绍过呢，我真正的名字，巫泠。”
巫泠直勾勾盯着时顷，口吻意味深长，道：“时顷，我们下次再见。”
“如果，还有下一次。”
说罢，巫泠指尖朝前，轻轻一点。
如同一个泡沫破裂，时顷感到短暂的目眩后，巫泠已消失无踪。
整个人仿佛凭空抹去了一般，连一抹残影都找不到。
“我去！”金小竺惊讶地张大嘴巴，狼狈地捡起眼镜，往脸上戴。
“人呢？”
楼上传出惊骇的叫声。
奥古斯·道森微微一笑：“你看，这就是人类，比我们污染者好在哪儿？”
时顷没想到，真的有人动手了。
“我要杀了你！”金小竺恨到极致，一把甩开半挂在颧骨的黑框眼镜 。
不顾一切调用精神力，冒险“连接”奥古斯·道森，试图操控他。
时顷阻止：“不可以——”
她刚要起身帮忙，怀中人却动了。
她的手被紧紧握住，一低头，发现樊厉丘正艰难地睁开眼睛。
“丘叔。”时顷唤道。
樊厉丘一笑，眼睛鼻子嘴巴一齐喷出鲜血，他似被呛住了，剧烈咳嗽起来。
时顷揽住他的后背：“丘叔，我先送你回二楼。”
樊厉丘摇头，再次握紧时顷的手：“还好……还好我……没浪费这药……”
时顷的手心被塞进一支治疗剂。
樊厉丘仍是在笑：“你快……快吃了它，你淋了那么多黑雨……撑不住的……”
时顷一愣，迅速反应过来，打开药剂送到樊厉丘嘴边：“您快吃了它。”
樊厉丘撇开头：“……我不行了，我知道。”
时顷再次把药剂递过去：“丘叔，再坚持一会儿，等正规军来了，可以送你去澄星治疗，那里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一定可以救你！”
樊厉丘不愿：“小时，别浪费药了。我……我把顶棚搭起来了，死前……还能为你们做一件事……够了。”
“你们……别怪其他人，是我自己没踩稳……摔下来，没有人杀我，不要……不要中了反叛军的激将法。”
时顷捧住樊厉丘的下巴，鲜血源源流入她的掌心。
这血竟比樊厉丘的皮肤还温热些。
“你们几个都……都不要伤心，本来……我来十九号边缘星是为了逃避许多人和事，可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咳咳……”樊厉丘的声音越来越低。
“有你们三个小友陪伴，我日子过得很不错，没有遗憾了。”
“记得……记得日后，再陪你丘叔喝一顿酒啊……哈哈哈……咳……哈哈……”
“记得……”
时顷愣了一下，伸手去探，怀中人已没了声息。
她扬起双翅，形成一股风，送樊厉丘远离战场。
不远处，金小竺一声怒吼，精神力完全失控，到达堕落边缘。
……
“不！！！”
安娜躲雨时，想要用光脑联系澄星总部，发现了黑狱的直播。
看到了樊厉丘身死，金小竺命悬一线的画面。
她不顾一切就要冲出去，不料，丁棋堵住出口，直接武力压制：“你疯了？外面在下黑雨！”
安娜瞬间还手，拼尽全力：“你故意引开我的！你是故意的！”
“故意的又怎么了？”丁棋大声呵斥，“难道看着你送死吗？”
安娜用了不要命的打法，可惜，五级躯体进化者与三级躯体进化者之间的差距太大，安娜根本无法脱身。
她只得一边不放弃找寻机会，一边继续关注直播。
“那是什么？”安娜不可置信地伸手去指。
投影画面中，时顷周身被浓郁的碧绿色光芒包裹。
而在光芒笼罩之下，金小竺的堕落停止了。
紧接着，碧绿色光芒的范围仍在扩大，污染者如同多米诺骨牌连续倒下。
奥古斯·道森接触绿光，发出痛苦的哀嚎，他转身想跑，却顷刻瘫倒。
一张青白死人模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崩溃的表情：“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时顷垂眸，目光投向心口处滚烫的鳞片。
衣衫被烧出一个小洞，鳞片暴露在外面。
它爆发出的碧绿色光芒，如一支利箭，强势破开了匍匐于十九号边缘星土地之上，凶秽的黑色河流。
穿流而过，势不可挡。
所到之处，污染溃散奔逃。
时顷身后，萎靡的羽翅逐渐舒展。
她原本已经枯竭的精神力，在鳞片之力爆发的同时，如同打通的泉眼，正源源流入活水。
时顷靠近金小竺，尝试驱散夹杂在其精神力中的污染。
她用重新充盈的精神力“梳理”他失控的精神力，再“冷冻”他精神力中被污染变黑的一部分，最后，调用鳞片的力量“净化”黑色精神力。
金小竺逐渐恢复清醒，惊诧非常：“时顷，你会五级意识进化者的‘梳理’？”
“你还会六级意识进化者的‘冷冻’？”
“那又是什么能力，我的精神力为什么……”
“你——”金小竺感受到精神力中的污染逐渐消失，已经说不出话了，无声喃喃，“怎么可能……”
时顷看懂了他的唇语，她也在想——是啊，怎么可能？
她竟突然拥有了意识进化者的能力，还一出现就直接到了六级。
不仅如此，躯体进化的等级也……
伤痕累累的羽翅再度“长大”，轻轻一挥，处于碧绿色光芒之外的污染者便如轻飘的落叶，被掀飞数米。
时顷走向奥古斯·道森，驻足在他的身侧，垂眸俯视：“你们的飞船什么时候登陆？”
“他们不来救你吗？”
“他们，还会来救你吗？”
奥古斯·道森像看到一个怪物一般看着时顷：“是你！原来是你！”
“污染者身上无法自愈的伤口，是你做的！”
“不要登陆！”他仿佛恍然大悟般，失控大喊，“不要登陆！杀了她！炸掉这颗星球！杀了她！”
金小竺冲上来，想捂住奥古斯·道森的嘴，对方却桀桀笑起来：“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来不及了！”
时顷皱眉，扫了一眼光脑。
总部发来消息，正规军距离远，使用飞船跃迁，最快也要半日才能到。
奥古斯·道森说得对，来不及了。
“若是星球毁了，你也会死。”时顷提醒他，即便是自愈能力极强的污染者，也不可能从能毁灭星球的爆炸中存活。
奥古斯·道森一双淡灰色的眼睛，冒出阴森诡谲的光：“只要能杀了你，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选择了这里……”
“他们？”时顷面对奥古斯·道森的死亡威胁，神色平静，却在听见他们二字时，眉梢微跳。
是他们，不是我们。
时顷不禁追问：“他们……是谁？”
奥古斯·道森闭口不言。
时顷习惯地掐算起来，忽地，指尖一顿——眼下困局，似乎还留有一线生机。
可这唯一的一点生机，在哪？
时顷环顾楼内一圈，又走到大厅入口，看向外面。
飞船重新回到城市上空，黑雨被隔开，门外遥遥奔来一个金色的身影——安娜回来了。
她的身后，还追着一个黑影。
覆面的黑布已除，安娜没认错，确实是丁棋。
时顷倏地回身，重新走到奥古斯·道森身旁：“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合作者还在这颗星球上。”
“丁棋？”
奥古斯·道森没有反应。
“神使？”
“地下交易市场手握新型治疗剂的黑袍人。”
“协会门外诊所的医生，陈小花。”
随着时顷一层层揭开真相，奥古斯·道森眸光愈紧。
他强自装出淡漠的反应，却被时顷看透。
时顷感觉，她好像找到了最后一丝生机所在之处：“神使？你的合作者地位不低啊。”
那她便赌，反叛军不敢轻易杀死对方。
“神使若死在十九号边缘星，你们的人要如何与她背后的组织交代？”
果然，奥古斯·道森面色挣扎起来。
半晌，他咬牙瞪向时顷，狠道：“黑狱从不受威胁。”
时顷眸光一暗，顿觉不好——这是无论如何都要她死的节奏。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突然袭来。
时顷眸光一凛，抓住金小竺飞速后退。
子弹掠过眼前，正中奥古斯·道森胸口。
下一秒，他身体内的黑色污染疯狂涌动，争先恐后地修复伤口。
就在子弹即将被挤出□□的瞬间，火光乍起。
眨眼间，形成熊熊大火。
奥古斯·道森瘫倒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发出痛苦尖锐的惨叫。
不到一分钟，变成了一堆灰烬。
“太快了……”金小竺后怕地捂住胸口。
时顷回眸，看见了黑袍人。
“我也从不受威胁。”黑袍人摘下罩面的黑布，轻笑道。
当一张熟悉的面孔完全显露后，时顷神态平静，无丝毫意外之色：“陈小花，果然是你。”
陈小花笑容更甚，原本清丽的一张脸，此时此刻，尽显魅惑与狠毒本性：“是我啊。”
“大人，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黑狱的飞船返航，你准备怎么谢我？”
时顷目光扫向楼外：“返航？”
正规军未到，黑狱仍占先机，这么轻易便离开了？
陈小花不仅毫不顾忌地杀死了奥古斯·道森，还能指挥得动反叛军黑狱？
“是啊，返航。”陈小花解开脖颈处的黑袍系带，袍子飘落，露出贴身一套印着繁复艳丽花纹的包身裙。
一条侧麻花辫编着数跟彩线，垂于胸前。
陈小花笑道：“大人不是说，我是地位很高的合作者嘛？他们不敢杀我呀。”
陈小花眨了眨眼，一脸真诚：“再说，我也想保护大人，让你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银白星光下，陈小花身上什么波动都没有，冰蓝色精神力无，黑色污染也无。
一个原始人，竟敢如此挑衅地直接站在刚晋升为全星际唯一双进化者——时顷的面前。
凭的是什么？
“……真有意思。”时顷面无表情地呢喃。
奥古斯·道森要她死，陈小花要她活。
两个自说自话，勇气可嘉。
时顷洁白的羽翅微扬，整个人升至半空。
陈小花见状，神色一紧，随即捂嘴娇笑，语气含嗔带怨：“大人怎么上来就要打架，都不叙旧的吗？”
“我还没和大人自我介绍过呢，我真正的名字，巫泠。”
巫泠直勾勾盯着时顷，口吻意味深长，道：“时顷，我们下次再见。”
“如果，还有下一次。”
说罢，巫泠指尖朝前，轻轻一点。
如同一个泡沫破裂，时顷感到短暂的目眩后，巫泠已消失无踪。
整个人仿佛凭空抹去了一般，连一抹残影都找不到。
“我去！”金小竺惊讶地张大嘴巴，狼狈地捡起眼镜，往脸上戴。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