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走后云沅第一时间得知消息,旁边的玲儿震惊不已,“小姐你从未见过仁王殿下,他为何要求亲?”

    云沅轻摇下头,专心致志地在面前发黄的纸上推算,本月府中开支几何,盈余多少。

    直到第二日一早,陛下颁布的旨意出现在云府中,云沅淡漠的神情再难伪装,她的婚事从来都不是她能选择的。

    “父亲难道就这样看着阿沅去宫中吗?”

    “二兄不必担心,父亲他……想必更难过吧……”话没说完云沅调换情绪朝着面前的男子展露出笑意,“我是去宫中,以我的能力不至于被欺负。”

    云沅的笑意展现在眼睛上,但他看得出感知到云沅的内心,何来高兴可言。

    他做事向来随心而动,要不是大兄今日有事外出,定要和大兄想个法子搅黄亲事。

    “阿沅,二兄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但我希望你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与他两情相悦到白头。”面前的人缓缓坐下,眼睛里的希冀无不在对云沅表示:无论发生何事,他绝对会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妹妹这边。

    云沅不知道怎么答复,忽听见门外:“我说云泽你怎么还是这般天真,小妹的婚事你我做不了主,也不能做主。”

    “大兄回来了,二兄说的很有道理。”屋内两人大喜过望,尤其是云沅没等大兄云承走来,忙给他挪位置搬椅子,看得云泽在一旁生气。

    “你还说我大兄,我不是为了咱们云家吗?”云泽也不知怎么回事开始翻起旧账。

    “要不是马家臭小子嘴上不干不净,乱说我们云家大少爷仰仗父亲在军中得来一官半职,我至于气得动手,还挨了父亲好一顿打。你说阿沅的婚事她自己怎么就不能做主了?”

    言说声伴随着啪啪震天响的桌子声,云泽实在不想忍气吞声地活。

    大兄也不甘示弱,双手扶住桌子沉声道:“是!我认命,我无能!可人总有低头的时候,难道你能一辈子昂着头吗?”

    “大兄,二兄,你们……”

    云沅实在难在二人剑拔弩张的氛围里插上话,话没讲完她便在二人的注视下主动沉默,开始收拾起桌子上的验算纸。

    原来那次打架是这样,她当时追问二兄许久,二兄都不说,原是怕大兄难过。

    果不其然云沅再抬头偷瞄大兄时,一张阴气沉沉的脸被高高挂起。

    平日最是好涵养的大兄,此时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那不能成为你打架的理由,更何况被打的还是父亲手下的儿子,传出去父亲名声何在?军中威信又何在?”

    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再说了他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没有兵将之才。”

    云承仿若被所有人的视线压抑着太久,他已经很长时间不敢在别人面前表达自己。

    今日借着这股劲他都讲出来,这些话无不诉说着他的决绝和痛苦。他没法面对最亲近人对自己的关怀,于是匆匆逃走,留下云沅在屁股后面追着大喊:“大兄,二兄他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啊!”

    云沅眼瞅追不上索性不追了,回过头见云泽还坐在那儿,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逼得她无奈摇头。

    “二兄,你说说你……大兄他有心病。从小父亲就严格要求你和大兄,可大兄他始终不如你。二兄你喜医术,志向又不在军营。大兄他为不让父亲失望拼命习武。”

    “我听大嫂嫂讲他经常半夜三更起来练武,睡个一个半时辰又起来接着练,手上不知道磨了多少血泡和茧子。”

    “我就是知道才不说的,如今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气急讲出来吗?”云泽也是窝了一肚子火,怒目直冲云沅。

    云沅怕了他,“好了好了,二兄别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请二兄去草堂,遇到想要的药材随便挑,钱我来掏就当赔罪了。”说完之后还赔笑着向他欠身行礼。

    “行了行了,快点走!”云泽大跨步出门还不时回头让云沅快点跟上。

    “啊?还没拿钱呢!”她朝着玲儿大喊让准备银钱,说着说着赶紧提起裙子撵上去。

    疾步走进书房的云承关起门,坐在长桌前研磨习字,练着练着心中的郁结似乎都随笔墨流逝,化为一个个不同风格的字。

    写完又自嘲没有人赏识,瘫坐椅子上陷入孤寂。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咚咚声。云承心烦不搭话任其敲。

    “大兄,我带二兄来赔礼道歉了,你要不要看看?二兄可是小金库都赔上了,你真不看看?”云沅一点点试探,爬在门上细听屋内的动静。

    砰的一声门开了,没有任何防备的云沅被闪倒在地。

    她委屈巴巴盼着大兄伸手拉她,云承反倒伸手说:“什么好东西?”

    地上的她站起来拍拍尘土,撇撇嘴把怀里包好的歙砚丢给他,还想开口就被人推出门口。

    趁人还没拆包,云沅赶紧回头大力拍门,“大兄你……你就不想知道二兄去哪了?”

    果真门又开了,云承一脸嫌弃,冷冷道:“去哪了?”

    云沅一本正经地回他,神色自若的做不了任何假,“他当然被我当银钱抵押给老板了啊!”

    “什么?”云承难以置信,“被弄哪了,我去赎他!你快点多拿些钱去。”

    “好好!大兄别急啊!”

    云沅跟在云承后面紧赶慢赶,可算没被甩远,身后的玲儿不明所以,带着银钱差点跑岔气。

    走在前面的云承四处观望,有上等砚台的就那几家,挨个找总能找到,好在第一家就是。

    他迈进门就瞧见自家老二和一男子正说说笑笑,真是他二人能做出来的事。

    云承也顾不得自己被骗,上前打断二人。要不是担心老二再闯祸,他怎会这般直接跑来。

    “阿泽,你东西买完了?”

    云泽闻声抬眼见自家大兄来了,他走到人身边恭敬行礼,“大兄,买完了。”

    站着谈笑的公子看见云承进门,只觉此人气度不凡,颇有英雄气概。

    他笑着迎上前去行礼:“原来是泽弟的大兄,失敬失敬!在下崔越。”

    “崔公子不必客气,在下……”话到嘴边云承又不好意思开口自己何家人士,正犹豫着。

    一旁的云泽开了口:“这是我家大兄河承,让越兄见笑了。”

    听见河字,云承心道:这小子不会用了黔东河氏的姓吧,虽说河氏与云家有些交情,若是办坏事用人家名号,可是大不敬。

    云泽看着自家兄长脸色变了又变,怕自己回家少不了一顿奚落,便赶紧用手肘轻碰自己兄长,提醒他回神。

    回过神的云承听崔越讲自己今日来这儿的目的。

    “小弟今日来是为买块砚台,不巧的是自己看中的那块被人看上,于是忍痛割爱。”

    “那是崔公子慷慨大方。”

    云承本想带着云泽速速离开,崔越却起头如何看砚。

    一拉一扯两人交谈的要有一刻钟,最后还是云承出口制止,“真是感谢崔公子抬爱了,家中还有些事,便带阿泽先行一步,改日碰上定请崔公子去聚德楼喝酒。”

    “客气客气,那就请!”崔越不好留他,笑着目送他二人离去。

    店家见二人走远谨慎道:“王爷,今日这砚台?”

    “无妨,他二人恐怕不是黔东河氏吧?”

    崔越再抬眼,眼眸里染上几丝算计的味道。

    “王爷英明,以他二人打扮谈吐应该是云大将军家的。”

    “哦,还有那位小姐也是?”崔越绕有兴致的看向店家。

    被崔越这一问,店主不免神色慌乱,把自己约摸的道来:“呃,听闻云大将军有一女,应该就是刚才那位小姐了。”

    “是吗?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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