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督主，黄金和马车都已备好，就在正门外。”麾下的人来禀告。
顾齐看向程娉婷，“马车就在正门外，你可以放开程夫人了吧？”
程娉婷一把将程夫人薅了起来，用发簪抵着她的脖子，逼迫她往前走，“待我安全之后，我自然会放了她。”
乌三娘紧紧地跟在程娉婷身边，准备程娉婷去哪，她也去哪。
程娉婷往前走，东厂众人也随之前往，她拖拽着程夫人，喝止道：“你们都退下，不要跟来。”
各府夫人小姐被程娉婷疯癫的样子吓到，不敢靠近，但架不住想知道后续结果，便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反正她们的前面还有东厂的人。
顾齐怎么可能真的将程娉婷放走，他带着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寻找机会救回程夫人的性命，必要时击杀程娉婷也是可以的。
就在程娉婷退到程国公府大门时，变数出现了，程国公赶了回来，见到夫人被程娉婷挟持，痛心疾首地唤到：“娉婷，你快放开你娘。”
程国公说着，向程娉婷靠近。
程娉婷拒绝他靠近，拿着发簪的手使上了力气，鲜血从程夫人脖颈上的伤口淌下，染红了衣襟。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程国公停住脚步，“好，我不过去，娉婷，你快放开你娘。你想一想，从小到大，你娘多么的疼爱你，你想要什么，你娘都给你寻来，从来不舍得你受委屈，便是你小时候摔跤蹭破了皮，你娘都要难受得一个晚上睡不着，你真的忍心伤害你娘吗？”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这样，”程娉婷流下眼泪，非常痛苦地说：“可是皇上要杀我，你们不要我了，为什么我不是你们的女儿，为什么我是假的？我明明应该是你们的女儿，爹，娘，你们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死。”
“不会的，”程国公心底亦是五味杂陈，到底是从小当女儿疼爱养大的，不心痛才怪，他也不想看着程娉婷去死，但皇命难为，他也只得徐徐图之。
“你先放开你娘，爹保证，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哈哈……”程娉婷疯了似的大笑，“哈哈……你当我蠢吗？皇帝为何会下圣旨杀我？皇上为何会知道此事，若非是你，皇帝怎么可能知道？你敢说皇帝下旨之前，你不知道此事？”
程国公噎住了，他自然知道此事。
“看，被我说中了！”程娉婷用力往上勒住程夫人的脖子，“你们夫妻俩恨死我了吧，恨我占了杜却的位置，得了你们的宠爱，害的你们亲生女儿受尽苦楚，而我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卑劣贫贱之人，死了便也死了。”
“至少你娘什么都不知道，”程国公无力道。
“我死，不如她死，快让开！”程娉婷彻底撕破了脸。
程国公自然是不愿伤及自己夫人性命，立即让手下的人退下，便是东厂的人，他也一并拦下了。
他说：”待你安全了，看在你娘从小疼爱你的份上，莫要伤了她性命。”
程娉婷挟持程夫人上马车，乌三娘紧紧跟随。
还未钻入马车，忽然一支全副武装的军装围拢过来，把程娉婷和乌三娘围得严严实实，令她们不得逃脱。
这是巡防营的人，程娉婷认得，“程达，快叫他们退下，否则我真的不客气了。”
她手上一用力，程夫人的脖子顿时血流如注。
“不是我叫来的，你千万不要乱来。”程国公挥着手，让围堵的士兵退下，可这些是巡防营的兵，不是他这个边军统帅能号令的。
“皇上驾到——”
皇帝萧权乘马车微服而来，他马车上下来，见着面前这样一幕，笑了笑道：“可算让朕赶上了。”
说罢，他收敛了笑容道：“程爱卿，朕与你打的赌，你输了。此女并非像你所说，心存善念，你与令夫人虽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但也疼爱她十九年。可她为了活命，丝毫不顾忌这十九年父母对她的疼爱，挟持了养母不说，还用发簪刺伤了自己的养母。 ”
程娉婷一下看看皇帝，一下又看看程国公，这是何意？
大厂督主顾齐上前，将手中的圣旨摊开，却见是空白的，根本没有什么圣谕。
程国公眼眶泛红，叹息不已：“是老臣有眼无珠，养了那么一个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程国公哪里舍得皇帝直接处死程娉婷，虽不是她亲生的，但也悉心疼爱了十九年，感情上还是无法割舍的，他以军功求情，让皇帝赦免程娉婷的罪过，毕竟当初被换，她也是一个对外界无知无觉的婴孩。
皇帝却想试验程娉婷值不值得让程国公为她如此求情，于是便设下了这么个圈套，哪想程娉婷丝毫不顾忌养育之恩，直接挟持了程夫人，还下手狠辣地伤了程夫人。
程国公跪地，抱拳求道：“请皇上放她离开吧，我与夫人不想亲眼见到她伏法，只愿她远离，从此恩断义绝，再不相干。”
皇帝叹气，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罢了，既然程国公这个受害人都不想再追究，便看在程国公的份上，饶了她一命。他挥了挥手，示意放行，巡防营的人皆让路开来。
“走吧，”程国公对程娉婷说：“皇上已经答应饶你一命，不会有人阻拦于你，快放开我夫人。”
程娉婷也是明白了前因后果，她懊悔也来不及了，伸手用力一推程夫人，她果决地上了马车，乌三娘也跟上，拉着缰绳赶马车离开。
“夫人。”程国公忙过去搀扶住程夫人，夫妻俩抱首痛哭，这十九年的时间，终究是错付了。
“我真是心寒，未曾料想她对我竟如此狠心，便不是亲生的，难道我这个母亲做得不好吗？她竟如此待我。”
“过去了，都过去了。”程国公宽慰着。
“那阿却？”程夫人想起自己的亲生女儿，无法忘记自己对她的苛刻，她甚至还命人抽阿却的鞭子，当时觉得事不关己，如今想到是自己亲生女儿，心口便疼得难以自抑，“我对不起她，我没脸见她。”
皇帝萧权淡淡一笑道：“此刻，想必朕的旨意已经收到，你放心，朕替你们留住了这个女儿，以后有的是时间修复感情。”
-
赵宅，庭院宽阔，花草齐整。
阿却和厄泽已经收拾好行囊，正与赵家一众人告别。
“不多住些时日吗？”赵钱的生母赵樊氏非常不舍得，虽然阿却和厄泽才在家里住了半月，但这半个月因为他们，家里添了不少热闹，挽留道：“反正家里宅子大，有空的房间，你们住多久都行的。”
“是啊，再多住些时日嘛！”方未央亦不舍地央求，“至少等喝过了我的喜酒再走。”
方未央承了宋枝的帮助，从柴家的温泉山庄赎身出来，入了一品书斋做编纂，那时宋枝将她的事，托给赵钱赵大哥帮忙处理，带她去将自己的娘赎身出来，又帮着找房子，因为房子不好找，就暂住在赵家。自己母亲与樊婶一见如故，成了好姐妹，干脆租了一间单间给他们住。
一来二去，方未央与赵钱熟识起来，也互生了情愫，两人的母亲也乐见其成，便订下了亲事，婚期就在明年的春天。
“谢谢樊婶，也谢谢未央姐，”厄泽面露不舍地说：“我们实在是想尽早找个地方安定下来，这是我们俩多年以来的心愿。未央姐，你放心，你和赵大哥的喜酒，我和阿却一定会来喝的。”
阿却站在一旁点了点头，“到时一定赶来。”
厄泽从行囊里拿出一本册子来，递给方未央说：“未央姐，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一本菜谱，你有空多看看，多练练厨艺，不能什么都清炒、清蒸，赵大哥是武将，还是得吃点重口味的。”
方未央扑哧一笑，伸手接过：“好，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好意。”
这半个月，两人没少交流厨艺，倒是很有意思的一段时光。
“樊婶，莫姨，这是我给你们做的抹额，天凉了戴，能护头。”厄泽送完了抹额，又递了一副手套给方未央，“这是我给赵大哥做的兔毛手套，他冬日执勤的时候戴，握着刀就没那么冷了。”
“有心了，这一路上可要平安，到了地方，想办法稍个信来。”
“嗯。”厄泽重重点头，随即和阿却拿上行囊，准备离开。
刚走到庭院当中，忽然有下人来报：“夫人，宫里来人传圣旨——”话刚落下，传圣旨的公公便上了前，一行人惊讶不已，跪下接旨。
“程却，还不接旨？”程公公宣读圣旨完毕，见程却呆愣着不动，不由出声提醒。
阿却此时反应过来，却道：“请恕小人不能接旨，小人不是杜却，更不是程却，我是阿却！”
阿却无论如何都未料到，她竟然是程国公的亲生女儿，而程娉婷是假的，难怪，难怪——
很多事情都对应上了，乌三娘对她的粗养，对程娉婷却呵护备至。
难怪杜材胆大妄为，枉顾纲常，竟对亲生女儿出手，原来早就知道不是亲生的。
还有程娉婷对自己无缘无故地恶意，像潮水一样汹涌而至。
……
太多了，她不愿去想，她什么也不要。
“这圣旨，你必须接下！”吴公公笑着，但眼神很冷，提醒道：“五日后，太子大婚，而您是要嫁入东宫的程府小姐。”
“请恕小人不能接旨！”阿却目光冷硬地顶了回去。
一旁的厄泽面色惨白，他伸手死死地扯住阿却的袍角，不要扔下我，我只有你了。
他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没有阿却的人生，明明两人就要离去，去过他们想要的日子，为何到了关键时刻，又出来这样的事。
“恐怕这圣旨，程小姐你不得不遵！”吴公公喝令一声，立即来了一队御林军，将赵宅围拢了起来，他放下圣旨在一旁的桌子上，道：“五日后，花轿会准备到，还请程小姐好生考虑清楚，是嫁？还是连同这一屋子的人抗旨，一起被打入天牢，等着秋后斩首？”
“怎么能这样？”樊婶喃喃道：“哪有不嫁，还被逼着嫁人的道理？便是天子——”
樊婶的嘴被方未央的母亲莫氏给捂住了，莫氏慌张地说：“慎言！慎言！”
阿却可以将这一屋子的人撂倒了，带着厄泽逃跑，但是她不能连累收留他们的樊婶和未央、莫姨。
顾齐看向程娉婷，“马车就在正门外，你可以放开程夫人了吧？”
程娉婷一把将程夫人薅了起来，用发簪抵着她的脖子，逼迫她往前走，“待我安全之后，我自然会放了她。”
乌三娘紧紧地跟在程娉婷身边，准备程娉婷去哪，她也去哪。
程娉婷往前走，东厂众人也随之前往，她拖拽着程夫人，喝止道：“你们都退下，不要跟来。”
各府夫人小姐被程娉婷疯癫的样子吓到，不敢靠近，但架不住想知道后续结果，便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反正她们的前面还有东厂的人。
顾齐怎么可能真的将程娉婷放走，他带着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寻找机会救回程夫人的性命，必要时击杀程娉婷也是可以的。
就在程娉婷退到程国公府大门时，变数出现了，程国公赶了回来，见到夫人被程娉婷挟持，痛心疾首地唤到：“娉婷，你快放开你娘。”
程国公说着，向程娉婷靠近。
程娉婷拒绝他靠近，拿着发簪的手使上了力气，鲜血从程夫人脖颈上的伤口淌下，染红了衣襟。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程国公停住脚步，“好，我不过去，娉婷，你快放开你娘。你想一想，从小到大，你娘多么的疼爱你，你想要什么，你娘都给你寻来，从来不舍得你受委屈，便是你小时候摔跤蹭破了皮，你娘都要难受得一个晚上睡不着，你真的忍心伤害你娘吗？”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这样，”程娉婷流下眼泪，非常痛苦地说：“可是皇上要杀我，你们不要我了，为什么我不是你们的女儿，为什么我是假的？我明明应该是你们的女儿，爹，娘，你们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死。”
“不会的，”程国公心底亦是五味杂陈，到底是从小当女儿疼爱养大的，不心痛才怪，他也不想看着程娉婷去死，但皇命难为，他也只得徐徐图之。
“你先放开你娘，爹保证，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哈哈……”程娉婷疯了似的大笑，“哈哈……你当我蠢吗？皇帝为何会下圣旨杀我？皇上为何会知道此事，若非是你，皇帝怎么可能知道？你敢说皇帝下旨之前，你不知道此事？”
程国公噎住了，他自然知道此事。
“看，被我说中了！”程娉婷用力往上勒住程夫人的脖子，“你们夫妻俩恨死我了吧，恨我占了杜却的位置，得了你们的宠爱，害的你们亲生女儿受尽苦楚，而我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卑劣贫贱之人，死了便也死了。”
“至少你娘什么都不知道，”程国公无力道。
“我死，不如她死，快让开！”程娉婷彻底撕破了脸。
程国公自然是不愿伤及自己夫人性命，立即让手下的人退下，便是东厂的人，他也一并拦下了。
他说：”待你安全了，看在你娘从小疼爱你的份上，莫要伤了她性命。”
程娉婷挟持程夫人上马车，乌三娘紧紧跟随。
还未钻入马车，忽然一支全副武装的军装围拢过来，把程娉婷和乌三娘围得严严实实，令她们不得逃脱。
这是巡防营的人，程娉婷认得，“程达，快叫他们退下，否则我真的不客气了。”
她手上一用力，程夫人的脖子顿时血流如注。
“不是我叫来的，你千万不要乱来。”程国公挥着手，让围堵的士兵退下，可这些是巡防营的兵，不是他这个边军统帅能号令的。
“皇上驾到——”
皇帝萧权乘马车微服而来，他马车上下来，见着面前这样一幕，笑了笑道：“可算让朕赶上了。”
说罢，他收敛了笑容道：“程爱卿，朕与你打的赌，你输了。此女并非像你所说，心存善念，你与令夫人虽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但也疼爱她十九年。可她为了活命，丝毫不顾忌这十九年父母对她的疼爱，挟持了养母不说，还用发簪刺伤了自己的养母。 ”
程娉婷一下看看皇帝，一下又看看程国公，这是何意？
大厂督主顾齐上前，将手中的圣旨摊开，却见是空白的，根本没有什么圣谕。
程国公眼眶泛红，叹息不已：“是老臣有眼无珠，养了那么一个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程国公哪里舍得皇帝直接处死程娉婷，虽不是她亲生的，但也悉心疼爱了十九年，感情上还是无法割舍的，他以军功求情，让皇帝赦免程娉婷的罪过，毕竟当初被换，她也是一个对外界无知无觉的婴孩。
皇帝却想试验程娉婷值不值得让程国公为她如此求情，于是便设下了这么个圈套，哪想程娉婷丝毫不顾忌养育之恩，直接挟持了程夫人，还下手狠辣地伤了程夫人。
程国公跪地，抱拳求道：“请皇上放她离开吧，我与夫人不想亲眼见到她伏法，只愿她远离，从此恩断义绝，再不相干。”
皇帝叹气，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罢了，既然程国公这个受害人都不想再追究，便看在程国公的份上，饶了她一命。他挥了挥手，示意放行，巡防营的人皆让路开来。
“走吧，”程国公对程娉婷说：“皇上已经答应饶你一命，不会有人阻拦于你，快放开我夫人。”
程娉婷也是明白了前因后果，她懊悔也来不及了，伸手用力一推程夫人，她果决地上了马车，乌三娘也跟上，拉着缰绳赶马车离开。
“夫人。”程国公忙过去搀扶住程夫人，夫妻俩抱首痛哭，这十九年的时间，终究是错付了。
“我真是心寒，未曾料想她对我竟如此狠心，便不是亲生的，难道我这个母亲做得不好吗？她竟如此待我。”
“过去了，都过去了。”程国公宽慰着。
“那阿却？”程夫人想起自己的亲生女儿，无法忘记自己对她的苛刻，她甚至还命人抽阿却的鞭子，当时觉得事不关己，如今想到是自己亲生女儿，心口便疼得难以自抑，“我对不起她，我没脸见她。”
皇帝萧权淡淡一笑道：“此刻，想必朕的旨意已经收到，你放心，朕替你们留住了这个女儿，以后有的是时间修复感情。”
-
赵宅，庭院宽阔，花草齐整。
阿却和厄泽已经收拾好行囊，正与赵家一众人告别。
“不多住些时日吗？”赵钱的生母赵樊氏非常不舍得，虽然阿却和厄泽才在家里住了半月，但这半个月因为他们，家里添了不少热闹，挽留道：“反正家里宅子大，有空的房间，你们住多久都行的。”
“是啊，再多住些时日嘛！”方未央亦不舍地央求，“至少等喝过了我的喜酒再走。”
方未央承了宋枝的帮助，从柴家的温泉山庄赎身出来，入了一品书斋做编纂，那时宋枝将她的事，托给赵钱赵大哥帮忙处理，带她去将自己的娘赎身出来，又帮着找房子，因为房子不好找，就暂住在赵家。自己母亲与樊婶一见如故，成了好姐妹，干脆租了一间单间给他们住。
一来二去，方未央与赵钱熟识起来，也互生了情愫，两人的母亲也乐见其成，便订下了亲事，婚期就在明年的春天。
“谢谢樊婶，也谢谢未央姐，”厄泽面露不舍地说：“我们实在是想尽早找个地方安定下来，这是我们俩多年以来的心愿。未央姐，你放心，你和赵大哥的喜酒，我和阿却一定会来喝的。”
阿却站在一旁点了点头，“到时一定赶来。”
厄泽从行囊里拿出一本册子来，递给方未央说：“未央姐，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一本菜谱，你有空多看看，多练练厨艺，不能什么都清炒、清蒸，赵大哥是武将，还是得吃点重口味的。”
方未央扑哧一笑，伸手接过：“好，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好意。”
这半个月，两人没少交流厨艺，倒是很有意思的一段时光。
“樊婶，莫姨，这是我给你们做的抹额，天凉了戴，能护头。”厄泽送完了抹额，又递了一副手套给方未央，“这是我给赵大哥做的兔毛手套，他冬日执勤的时候戴，握着刀就没那么冷了。”
“有心了，这一路上可要平安，到了地方，想办法稍个信来。”
“嗯。”厄泽重重点头，随即和阿却拿上行囊，准备离开。
刚走到庭院当中，忽然有下人来报：“夫人，宫里来人传圣旨——”话刚落下，传圣旨的公公便上了前，一行人惊讶不已，跪下接旨。
“程却，还不接旨？”程公公宣读圣旨完毕，见程却呆愣着不动，不由出声提醒。
阿却此时反应过来，却道：“请恕小人不能接旨，小人不是杜却，更不是程却，我是阿却！”
阿却无论如何都未料到，她竟然是程国公的亲生女儿，而程娉婷是假的，难怪，难怪——
很多事情都对应上了，乌三娘对她的粗养，对程娉婷却呵护备至。
难怪杜材胆大妄为，枉顾纲常，竟对亲生女儿出手，原来早就知道不是亲生的。
还有程娉婷对自己无缘无故地恶意，像潮水一样汹涌而至。
……
太多了，她不愿去想，她什么也不要。
“这圣旨，你必须接下！”吴公公笑着，但眼神很冷，提醒道：“五日后，太子大婚，而您是要嫁入东宫的程府小姐。”
“请恕小人不能接旨！”阿却目光冷硬地顶了回去。
一旁的厄泽面色惨白，他伸手死死地扯住阿却的袍角，不要扔下我，我只有你了。
他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没有阿却的人生，明明两人就要离去，去过他们想要的日子，为何到了关键时刻，又出来这样的事。
“恐怕这圣旨，程小姐你不得不遵！”吴公公喝令一声，立即来了一队御林军，将赵宅围拢了起来，他放下圣旨在一旁的桌子上，道：“五日后，花轿会准备到，还请程小姐好生考虑清楚，是嫁？还是连同这一屋子的人抗旨，一起被打入天牢，等着秋后斩首？”
“怎么能这样？”樊婶喃喃道：“哪有不嫁，还被逼着嫁人的道理？便是天子——”
樊婶的嘴被方未央的母亲莫氏给捂住了，莫氏慌张地说：“慎言！慎言！”
阿却可以将这一屋子的人撂倒了，带着厄泽逃跑，但是她不能连累收留他们的樊婶和未央、莫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