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的夜难免静寂，即使是凌天阁也避免不了。
褚砚秋藏身暗处。
她在无尽岭探查了几日，发现了困住裴时屿的是刑天阵后，转道又来了凌天阁，结果才踏入凌天阁的地界，就碰上了一场杀人买卖。
玄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多事之秋。
大抵是见不得太过安稳的日子，如今这玄门是又搞起了内斗？
褚砚秋素来不管玄门中除裴时屿之外的任何私人恩怨，她欲绕行离开。
“杀了我又能如何，你们做的那些事早晚会被凌天阁揭露，我一条命拉了三个人垫背，也值了。”
褚砚秋顿身，她目光投向声音的来处。
男子嗤笑，他身上披了一件玄色的大斗篷，整张脸笼罩在阴影之下看不清面容。
片刻后他才止笑说：“想套我话？年纪不大，心眼倒挺多，祁慕，你娘是上官柠，你又能以玄门新弟子的身份杀我派使者，加上也颇有些城府，这样的人不该在凌天阁如此默默无闻才是，不如叛出凌天阁，我们少主是个惜才之人，他或许会饶你一命。”
褚砚秋指腹摁在钝剑上，如果这人是上官柠的女儿，那自己得救......
上官柠是栖云峰现任峰主，她的修为是当今玄门公认的除了闭世不出的那几人之外最高的，若不是她身上有些争议，凌天阁这一任掌门的位置就会是她，但即使未能成为掌门，她也是凌天阁的掌罚司。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上官柠与她现在寄身的这具身体的原主相识。
关于自己元神寄身她人之躯这个问题已经困扰褚砚秋许久了，她想不明白，她好歹在九幽之地修炼了那么久，还有这把长剑自己也是花了许多功夫才让其认自己为主的，结果到黎沧这边，她滴几滴血就能使唤这把剑，而且这具尸体还因为自己重新有了生命特性。
还有一点，黎沧的脸和自己的很像，这么多巧合碰到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你们追了我几日，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我？”
“实话和你说吧，我不是为了你查到的那些破事而来，你有本事查到我们这，那想来也知道了一些自己门派内的事了吧，从我们少主的角度来说，他巴不得那些事早日被玄门知晓，你若是不信，大可把凌天阁的信号弹一放，到时候引来的一定是真正要灭你口之人。”
“那你们为何要杀我？”
“话不能这么说，是他们要杀你，我还没动手，如果你愿意归于我们的门下，那我自然是不杀你的。”
“是吗？可我觉得你的声音有些熟悉！”
祁慕忽然递出一剑，但这次来的人和前两次追杀她的完全不是一个境界，才一个触身，祁慕就被弹飞在地。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说完后他不给地上之人一丝余地，手上的弯刀卷潮般袭向祁慕的胸口。
电光闪石间，一道青光罩向祁慕，弯刀与青光相碰：“轰隆”一声，连带着使弯刀的人都被震飞，紧接着褚砚秋从暗处现身。
褚砚秋扫了男子一眼，她站在祁慕身前，连续奔波多日的脸上带着疲倦之色，“你娘真是上官柠？”
祁慕冷冷答：“你口中之人与我没关系。”
男子没料到半路杀出来的是个女修，而且她身上连修士最为看重的灵器都没有。
他噙嘴啐声：“滚，凌天阁要杀的人，你也敢阻拦。”
褚砚秋：“......”
“凌天阁之人要杀自己的弟子还需要这样拐弯抹角？”
男子迅速爬起掐了个手决，周遭瞬间染上血晕，血晕中无数虚影探头。
“皿血阵。”褚砚秋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她一脚踏碎了男子的阵法，绿叶飞枝皆为利刃，袭向半空中之人。
男子弯刀拦下大半褚砚秋拿持的利刃，却不料对方隔空又是几拳，他连挡三击便不及，最后两拳穿身而过。
他一手拭去嘴角血迹，一手负在身后说：“既知道皿血阵，想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我们打个商量？”
褚砚秋神色有些不悦，她冷不丁回了一句：“骂自己可以，别带上我。”
“我说姑娘，你也不必急着否认，这玄门早就烂透了，迟早有一日会轮到你身上的。”男子手上动作一刻也未停，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在背后的弯刀上画了一道极其复杂的符咒。
“你手上若是再敢有多余的动作，死。”褚砚秋骤然释放灵力。
男子整个身子瞬间动惮不得，好在弯刀已然可以随他心意而动，他艰难掩口呛血道：“不动不动，姑娘都发话了，我怎敢找死。”
褚砚秋置身向前猛地扼住对方的喉咙。
血色都向男子脸上聚拢，他强行挣脱对方的控制，弯刀离弦之箭似的朝祁慕而去。
沾满阴邪之气的弯刀顷刻间连破三道阻拦，一道是褚砚秋留在祁慕周遭的青光，一道是祁慕仓促下用剑背相抵的灵器，一道是祁慕心口处被激发出的金印。
褚砚秋一闪至祁慕身后，一手扶着她的身子，一手捏了个手决，打在她的背后，封住了她外泄的灵力。
男子重跌在地上，刚才那一招是自己的杀招，眼下自己是不可能再能有机会杀她了。
不知哪个门派出了一位这样了得的人物，男子将目光投在青衫女子身上，面上勾起一抹笑，趁着她正在替祁慕疗伤，他心里掂量了一下，整个人化成一道光凌空而逃。
褚砚秋松开扶着祁慕身子的手，从地上截了一块石子朝男子逃跑的方向掷出。
一瞬过后，褚砚秋听见一声闷哼，她敛神扫去人还是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祁慕从昏迷中醒来了，猛地坐起，胸口处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她抬手抓向胸前的吊坠，已经碎了。
褚砚秋缓缓掀开眼皮问：“凌天阁的弟子怎会被人追杀？”
“我也不知道。”借着半天的光，祁慕看了褚砚秋一眼，她面笼一抹青纱，一双眼睛里透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褚砚秋冷笑，听之前她和那男子的对话，明显是知道一部分的，她这是在戒备自己。
“这颗吊坠对你来说很重要？”
“这是我们凌天阁弟子都会有的东西。”祁慕起身告辞道：“还未请教前辈如何称呼，前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在下凌天阁栖云峰弟子祁慕，来日如果前辈有需要到我的地方，只管凌天阁找我即可。”
“你这枚吊坠是谁给的你的，你们峰主？”褚砚秋并未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祁慕自嘲一笑，“并非我有意推脱，凌天阁的掌罚司向来不近人情，更不会因我徇私枉法，前辈若是有事找她，自己前去比我有用。”
褚砚秋微微蹙眉，观她这神色，自己竟有些不知她是有意曲解还是借机抱怨，“听刚才那人的意思，是凌天阁的人要杀你，你要现在回去？”
“多谢前辈关心，但我确实要尽快回去。”
褚砚秋漠然片刻，看来是问不到有用的消息了，不过她倒也没有对一个玄门新弟子抱太大期待，她淡淡道：“你走吧。”
天际露出了鱼肚白，婆娑密林中，晨风带着些许凛冽轻轻刮过，簌簌作响。
陆神跟在褚砚秋脚边，深一脚浅一脚地颠着，一人一妖在半山腰上的平地处，四下是寻常人看不懂的阵法痕迹，原来的符咒已经被毁去。
褚砚秋半敛着眸思索，昨天祁慕身上那颗吊坠里泄出的元神之力虽远不及这阵法中遗留的元神之力强横，但两者同出本源。
隐藏身份的凌天阁，堕仙所创的刑天阵，被自己拦下的神引术和雷劫......
褚砚秋思绪飞转，自神族陨落后，天界渐渐就有了一项仙官不能插手凡界生灵命数的天规，就算有不守天规的仙官，他们也只会私下利用分身下界。
因为动用刑天阵不是没有代价，用分身对付裴时屿更合理。
刑天阵是堕仙为了避开天道惩罚直接摄取凡界的力量才会用的，这种阵法是对付玄门一方大能。
裴时屿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的仙官转世，羽翼都还未成，对付他居然要用到刑天阵......
她探过裴时屿的魂，他的过去一片空白，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他已经修炼出突破六道秩序的秘法，要么他是神族或者幽冥族，要么就是他身上的因果线太重，她探不了。
原本前两条被自己屏除了，但现在天界的神引术一现，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裴时屿的身份。
“陆千一，你到底是谁......”
褚砚秋摩挲着从阵中捡来的琥珀色玉佩，这应该是祁慕的，刑天阵未开启前，她应是误入了此处，不过她吊坠上泄出的元神之力却蹊跷......
“呸呸呸......”朔风乱吹，四散的落叶擦着陆神的脸而过，每当它想开口和褚砚秋说话，都会被塞满一嘴飞扬的落叶灰尘。
陆神在风中抖的似筛糠，心里不停嘀咕着：“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一条靠谱的大腿比勤修苦练来得强，忍着。”
褚砚秋冰冷如霜的视线罩向陆神，她知道它能日行千里，但是却不明白它是如何准确掌握自己的位置，而且每次自己都毫无察觉。
陆神在无尽岭中见过这个人的本事，被她漠然注视了半响，心下莫名一颤，蹑着四只脚摔在地上，背上的一双翅膀将耳朵紧紧的捂住，哆哆嗦嗦的说：“别......别杀我，我大有用处。”
褚砚秋不为所动，依旧面色沉沉。
“告诉你一个玄门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我未来是可以晋升成神兽白泽的，而且我还能预知一些危险的事，我做你的本命兽你绝不吃亏。”
“你是怎么跟来的？”
褚砚秋伸手在陆神的灵海里探了探，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的味道，但凡我闻过的，无论人在哪里，我都能根据味道找到。”陆神极力表现自己。
“你为何要做我的本命兽？”
“因为我感觉跟着你我能晋升神籍。”
褚砚秋收回视线，如今凡界灵气稀薄，妖族的修炼异常艰难，比如眼前这一位，如今它的战斗力属于连“拉出来溜溜”都不是的那一档，谁能想到它在万年前或可晋神。
玄门之人都说凡界之所以会遭此劫难是因九幽之地未完全去除煞气的灵魄流入了凡界导致，这妖先前就能感受到裴时屿身上的气息，怎可能发现不了自己身上的异常。
它的话褚砚秋一个字都不信。
“你大概是感觉错了，神族已经陨落，如今凡界灵气衰败，你也不可能有晋神的机会。”
“别......”陆神见她要走扇翅欲跟上。
褚砚秋倏地掀开眼皮，双眸带着九幽之地雪封十万里的寒意，“我不需要本命兽，别再跟着我。”
说完她跃身下山。
褚砚秋藏身暗处。
她在无尽岭探查了几日，发现了困住裴时屿的是刑天阵后，转道又来了凌天阁，结果才踏入凌天阁的地界，就碰上了一场杀人买卖。
玄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多事之秋。
大抵是见不得太过安稳的日子，如今这玄门是又搞起了内斗？
褚砚秋素来不管玄门中除裴时屿之外的任何私人恩怨，她欲绕行离开。
“杀了我又能如何，你们做的那些事早晚会被凌天阁揭露，我一条命拉了三个人垫背，也值了。”
褚砚秋顿身，她目光投向声音的来处。
男子嗤笑，他身上披了一件玄色的大斗篷，整张脸笼罩在阴影之下看不清面容。
片刻后他才止笑说：“想套我话？年纪不大，心眼倒挺多，祁慕，你娘是上官柠，你又能以玄门新弟子的身份杀我派使者，加上也颇有些城府，这样的人不该在凌天阁如此默默无闻才是，不如叛出凌天阁，我们少主是个惜才之人，他或许会饶你一命。”
褚砚秋指腹摁在钝剑上，如果这人是上官柠的女儿，那自己得救......
上官柠是栖云峰现任峰主，她的修为是当今玄门公认的除了闭世不出的那几人之外最高的，若不是她身上有些争议，凌天阁这一任掌门的位置就会是她，但即使未能成为掌门，她也是凌天阁的掌罚司。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上官柠与她现在寄身的这具身体的原主相识。
关于自己元神寄身她人之躯这个问题已经困扰褚砚秋许久了，她想不明白，她好歹在九幽之地修炼了那么久，还有这把长剑自己也是花了许多功夫才让其认自己为主的，结果到黎沧这边，她滴几滴血就能使唤这把剑，而且这具尸体还因为自己重新有了生命特性。
还有一点，黎沧的脸和自己的很像，这么多巧合碰到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你们追了我几日，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我？”
“实话和你说吧，我不是为了你查到的那些破事而来，你有本事查到我们这，那想来也知道了一些自己门派内的事了吧，从我们少主的角度来说，他巴不得那些事早日被玄门知晓，你若是不信，大可把凌天阁的信号弹一放，到时候引来的一定是真正要灭你口之人。”
“那你们为何要杀我？”
“话不能这么说，是他们要杀你，我还没动手，如果你愿意归于我们的门下，那我自然是不杀你的。”
“是吗？可我觉得你的声音有些熟悉！”
祁慕忽然递出一剑，但这次来的人和前两次追杀她的完全不是一个境界，才一个触身，祁慕就被弹飞在地。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说完后他不给地上之人一丝余地，手上的弯刀卷潮般袭向祁慕的胸口。
电光闪石间，一道青光罩向祁慕，弯刀与青光相碰：“轰隆”一声，连带着使弯刀的人都被震飞，紧接着褚砚秋从暗处现身。
褚砚秋扫了男子一眼，她站在祁慕身前，连续奔波多日的脸上带着疲倦之色，“你娘真是上官柠？”
祁慕冷冷答：“你口中之人与我没关系。”
男子没料到半路杀出来的是个女修，而且她身上连修士最为看重的灵器都没有。
他噙嘴啐声：“滚，凌天阁要杀的人，你也敢阻拦。”
褚砚秋：“......”
“凌天阁之人要杀自己的弟子还需要这样拐弯抹角？”
男子迅速爬起掐了个手决，周遭瞬间染上血晕，血晕中无数虚影探头。
“皿血阵。”褚砚秋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她一脚踏碎了男子的阵法，绿叶飞枝皆为利刃，袭向半空中之人。
男子弯刀拦下大半褚砚秋拿持的利刃，却不料对方隔空又是几拳，他连挡三击便不及，最后两拳穿身而过。
他一手拭去嘴角血迹，一手负在身后说：“既知道皿血阵，想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我们打个商量？”
褚砚秋神色有些不悦，她冷不丁回了一句：“骂自己可以，别带上我。”
“我说姑娘，你也不必急着否认，这玄门早就烂透了，迟早有一日会轮到你身上的。”男子手上动作一刻也未停，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在背后的弯刀上画了一道极其复杂的符咒。
“你手上若是再敢有多余的动作，死。”褚砚秋骤然释放灵力。
男子整个身子瞬间动惮不得，好在弯刀已然可以随他心意而动，他艰难掩口呛血道：“不动不动，姑娘都发话了，我怎敢找死。”
褚砚秋置身向前猛地扼住对方的喉咙。
血色都向男子脸上聚拢，他强行挣脱对方的控制，弯刀离弦之箭似的朝祁慕而去。
沾满阴邪之气的弯刀顷刻间连破三道阻拦，一道是褚砚秋留在祁慕周遭的青光，一道是祁慕仓促下用剑背相抵的灵器，一道是祁慕心口处被激发出的金印。
褚砚秋一闪至祁慕身后，一手扶着她的身子，一手捏了个手决，打在她的背后，封住了她外泄的灵力。
男子重跌在地上，刚才那一招是自己的杀招，眼下自己是不可能再能有机会杀她了。
不知哪个门派出了一位这样了得的人物，男子将目光投在青衫女子身上，面上勾起一抹笑，趁着她正在替祁慕疗伤，他心里掂量了一下，整个人化成一道光凌空而逃。
褚砚秋松开扶着祁慕身子的手，从地上截了一块石子朝男子逃跑的方向掷出。
一瞬过后，褚砚秋听见一声闷哼，她敛神扫去人还是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祁慕从昏迷中醒来了，猛地坐起，胸口处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她抬手抓向胸前的吊坠，已经碎了。
褚砚秋缓缓掀开眼皮问：“凌天阁的弟子怎会被人追杀？”
“我也不知道。”借着半天的光，祁慕看了褚砚秋一眼，她面笼一抹青纱，一双眼睛里透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褚砚秋冷笑，听之前她和那男子的对话，明显是知道一部分的，她这是在戒备自己。
“这颗吊坠对你来说很重要？”
“这是我们凌天阁弟子都会有的东西。”祁慕起身告辞道：“还未请教前辈如何称呼，前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在下凌天阁栖云峰弟子祁慕，来日如果前辈有需要到我的地方，只管凌天阁找我即可。”
“你这枚吊坠是谁给的你的，你们峰主？”褚砚秋并未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祁慕自嘲一笑，“并非我有意推脱，凌天阁的掌罚司向来不近人情，更不会因我徇私枉法，前辈若是有事找她，自己前去比我有用。”
褚砚秋微微蹙眉，观她这神色，自己竟有些不知她是有意曲解还是借机抱怨，“听刚才那人的意思，是凌天阁的人要杀你，你要现在回去？”
“多谢前辈关心，但我确实要尽快回去。”
褚砚秋漠然片刻，看来是问不到有用的消息了，不过她倒也没有对一个玄门新弟子抱太大期待，她淡淡道：“你走吧。”
天际露出了鱼肚白，婆娑密林中，晨风带着些许凛冽轻轻刮过，簌簌作响。
陆神跟在褚砚秋脚边，深一脚浅一脚地颠着，一人一妖在半山腰上的平地处，四下是寻常人看不懂的阵法痕迹，原来的符咒已经被毁去。
褚砚秋半敛着眸思索，昨天祁慕身上那颗吊坠里泄出的元神之力虽远不及这阵法中遗留的元神之力强横，但两者同出本源。
隐藏身份的凌天阁，堕仙所创的刑天阵，被自己拦下的神引术和雷劫......
褚砚秋思绪飞转，自神族陨落后，天界渐渐就有了一项仙官不能插手凡界生灵命数的天规，就算有不守天规的仙官，他们也只会私下利用分身下界。
因为动用刑天阵不是没有代价，用分身对付裴时屿更合理。
刑天阵是堕仙为了避开天道惩罚直接摄取凡界的力量才会用的，这种阵法是对付玄门一方大能。
裴时屿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的仙官转世，羽翼都还未成，对付他居然要用到刑天阵......
她探过裴时屿的魂，他的过去一片空白，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他已经修炼出突破六道秩序的秘法，要么他是神族或者幽冥族，要么就是他身上的因果线太重，她探不了。
原本前两条被自己屏除了，但现在天界的神引术一现，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裴时屿的身份。
“陆千一，你到底是谁......”
褚砚秋摩挲着从阵中捡来的琥珀色玉佩，这应该是祁慕的，刑天阵未开启前，她应是误入了此处，不过她吊坠上泄出的元神之力却蹊跷......
“呸呸呸......”朔风乱吹，四散的落叶擦着陆神的脸而过，每当它想开口和褚砚秋说话，都会被塞满一嘴飞扬的落叶灰尘。
陆神在风中抖的似筛糠，心里不停嘀咕着：“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一条靠谱的大腿比勤修苦练来得强，忍着。”
褚砚秋冰冷如霜的视线罩向陆神，她知道它能日行千里，但是却不明白它是如何准确掌握自己的位置，而且每次自己都毫无察觉。
陆神在无尽岭中见过这个人的本事，被她漠然注视了半响，心下莫名一颤，蹑着四只脚摔在地上，背上的一双翅膀将耳朵紧紧的捂住，哆哆嗦嗦的说：“别......别杀我，我大有用处。”
褚砚秋不为所动，依旧面色沉沉。
“告诉你一个玄门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我未来是可以晋升成神兽白泽的，而且我还能预知一些危险的事，我做你的本命兽你绝不吃亏。”
“你是怎么跟来的？”
褚砚秋伸手在陆神的灵海里探了探，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的味道，但凡我闻过的，无论人在哪里，我都能根据味道找到。”陆神极力表现自己。
“你为何要做我的本命兽？”
“因为我感觉跟着你我能晋升神籍。”
褚砚秋收回视线，如今凡界灵气稀薄，妖族的修炼异常艰难，比如眼前这一位，如今它的战斗力属于连“拉出来溜溜”都不是的那一档，谁能想到它在万年前或可晋神。
玄门之人都说凡界之所以会遭此劫难是因九幽之地未完全去除煞气的灵魄流入了凡界导致，这妖先前就能感受到裴时屿身上的气息，怎可能发现不了自己身上的异常。
它的话褚砚秋一个字都不信。
“你大概是感觉错了，神族已经陨落，如今凡界灵气衰败，你也不可能有晋神的机会。”
“别......”陆神见她要走扇翅欲跟上。
褚砚秋倏地掀开眼皮，双眸带着九幽之地雪封十万里的寒意，“我不需要本命兽，别再跟着我。”
说完她跃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