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京城公主府外人群拥堵，最前面站着两位黑袍官员。
其中一个满面褶皱，挤紧中有断口的眉毛质问道：“臣方才已然通报过，圣上龙体有恙，还请公主速速入宫侍疾，公主殿下却久久不出，是要抗旨？”
公主府的大门铺洒半边寒光，门前的侍女微笑回道：“公主殿下须得更衣换洗，还请大人耐心等待。”
方才质问的中年男子是邓元，新晋不久的内朝尚书，经须归折亲手提拔。
此刻他手攥圣旨，语调拔高。“圣上抱恙急需公主入内，公主殿下却如此悠闲怠慢，怕是另有所图吧？”
他语音刚落，耳际就划过破空之声。邓元颤颤巍巍摸上耳朵，却见满掌鲜血，登时两腿瘫软倒在地上。
“你们！”
大门嘎吱敞开，门缝踏出青色衣袍。
众人看去，是名发髻束成马尾，眉目利落的女子。
“见过江姐姐。”方才的侍女向她作揖行礼。
江向晓——萧鸾的贴身侍女，修为颇深。
“你辛苦了，下去吧。”江向晓向她点头，示意退下。
“邓大人。”江向晓迎着邓元畏惧的目光向前一步，“你满嘴圣躬如何，那我问你，公主殿下可是皇族？你可是臣子？”
邓元一手捂着耳朵，一手不断后退。“是，那又怎样？！”
江向晓冷笑一声。“圣躬在上，公主在前，你从未行礼，还在此言行无状污蔑公主，甚至在诸多官吏前挑拨离间，你说，自己该定什么罪？”
邓元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江向晓睨他一眼，转向身前数十官吏。“各位大人，公主命我通传，陛下有疾，公主忧心不已，然社稷为重，切不可因家事误了各位大人的国事。
故今夜，公主以皇族之身率百官于妙生寺敬香祈福，后散于公主府前。”
人群顿时荡开议论，低声绵绵。
“可是须妃娘娘有吩咐……”邓元身后一名青年男子站了出来，眼神闪躲。
“宫中今夜灯火通明，想必是须妃娘娘照料陛下不可开交，何来吩咐？”江向晓冷声回应。
局面越发僵硬，数十个乌纱帽转来转去，也得不出一个结论。
猝然，不远处传来一道高呼。
“拿下！”
江向晓心下警觉，发力跃起躲过射来的飞箭。
“古宣？”看清来人，江向晓甩出长鞭，眼神锐利。
“御史大人有请，定安公主怕是需要走一趟了。”男人坐在马背上，挂着笑。
江向晓撇他一眼，撩起长鞭在地砸出尘烟。“你敢？”
古宣闭上眼挥挥手，霎时间，自他身后射来无数飞箭。
江向晓翻转手腕一一挡下，却在转头时，被长刀在脸上划出血痕。
江向晓眸光一肃，脚下错步，躲过接踵而来的刀斩。
古宣步步紧逼，挑着飞箭击向江向晓的胸口。
江向晓挥舞长鞭，脚下滑步避开飞箭，却猝然手下一顿
——古宣用刀卡住了她的长鞭。
江向晓来不及躲闪，就被一箭划过肩胛。
她闷哼一声，在古宣发力之前一掌击退他。
古宣落至马前，扶着剧痛的胸口，含血笑道。“不愧是当年的明罗宫主。”
江向晓没有放松警惕，持鞭冷盯着他。
“诸位可看清了？”古宣看向早已瑟瑟发抖的朝臣。“定安公主拒不接旨，藐视国法，公然加害朝廷廷尉，即刻羁押！”
江向晓甩起鞭子，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哥哥！”
古宣身体停滞，看向声音来源。
那是一个衣衫染灰的姑娘，踉踉跄跄跑向古宣，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暗卫拦下，点下禁言咒。
古宣握紧手中刀，瞪向站在门口的女人。
江向晓漾开笑脸，回头行礼。“参见公主。”
众人目光一齐汇向宫门衣着华贵的女人。
女人身姿颀长，肤色落在月光中极为契合。她向江向晓点头，江向晓便放下鞭子，走到她身侧。
“公主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古宣扶着马背咬牙。
萧鸾勾起嘴角，款步上前。“古大人的亲眷回国路上遭了些意外，本宫体恤特邀府上做客。”
“须妃娘娘和大皇兄当真看得起本宫，居然把邓尚书和古廷尉全都请来了，还有诸位大人，当真辛苦。”萧鸾言语晏晏，却无一人敢接话。
“还请公主殿下莫要过分。”古宣字字句句擦着血。
萧鸾没有理会他，只是摆摆手，暗卫便将古宣妹妹带到门边。
萧鸾上前，倒在地上的邓元神色惊恐，下意识地后躲，萧鸾见状朝他一笑。
“邓大人，你还怕我一个身无灵脉之人杀了你吗？”萧鸾轻轻抽走邓元手中圣旨，站直身子。
定安公主身无灵脉，无法修行，天下皆知。
邓元咬紧牙关。
萧鸾敞开圣旨，轻轻念出。“朕有疾，特召定安公主入内，久居宫。”
“久居宫。”萧鸾看向邓元。“邓大人，夜深露重劳烦你传旨，辛苦了，快请起。”
邓元松口气，拢拢衣领冷哼站起，准备开口时却被耳际鞭子炸起，身子扑向萧鸾。
萧鸾脚步一错，避开邓元。
恰巧周遭传来笛音，众人愕然之际便见邓元抓着圣旨，在转眼间炸成血花。
江向晓在萧鸾面前竖起屏障，萧鸾身上没渐染半点血污。
紧接着，江向晓手下一挥，邓元的尸身便彻底消失不见。
古宣心脏一停。
江向晓撤下屏障，站在萧鸾身后。萧鸾端着手对着众臣说道：“邓大人卒了。”
她的声音和夜风一起穿透众人心口。
所有人都知道是方才笛音有异，却无一人敢言。
不止是惧怕她府中奇异修士，更是害怕此后朝中立场。
萧鸾踩在每个核心点上。
萧鸾转头，人群中便站出一女子。
史官晋如明。
古宣瞳孔骤缩。
晋如明是萧鸾的亲信，她是怎么混进须归折的人里的？
除非萧鸾一直都知道他们的计划，每一步，每一刻，都了如指掌。
古宣胸口发闷。
他的下场不会好过了。
“今夜，邓大人于子时奉旨传召，却于中途伤于刺客，不幸殒命。”萧鸾不紧不慢地为邓元编好了史记。
晋如明闻声记载。
“哪儿来的刺客？”人群中一人高喊。
萧鸾轻轻一笑，暗卫就解开了古宣妹妹的禁言咒。
“哥哥，是刺客，是刺客，是柳——”姑娘话说一半便被再次噤声。
她话没说完，可古宣却已明白。
柳停风，当朝御史，他的上司。
是柳停风派人要杀自己的家人。
萧鸾收起笑脸，说道：“须妃在宫中忙于照料父皇，无暇接应本宫，本宫未接到圣旨，于府内设堂为父皇祈福，不见外客，以求诚心。”
“诸位，可还有异议？”萧鸾的神色冷下，无人敢动一下。
“是公主杀了邓——”
猝然，一道残影射出，一男子伴随痛呼倒下。
他话未尽，便如同邓元一般彻底消失。
萧鸾不会容忍看到“假象”的人活着离开。
终于，为首的臣子深吸一口气，作揖。“恭送公主，我等定回府继续上香祈福，为圣上分忧。”
萧鸾看向他，他对视一眼便赶忙低头。
不到一息间，人群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扶着马的古宣。
萧鸾一步一步走向他。
古宣冷哼一声，却见脚边落下一把匕首。
同时，他看到不远处停着马车，里面是他其他的亲属。
“自刎，还是知道真相？”萧鸾俯视他。
古宣瞪她。
“这把匕首，你是选择刺向自己还是利用你之人？”
古宣捏紧拳头。
登时耳边传来呼声，是他的妹妹。
古宣妹妹早已解开了禁言咒，扑在古宣怀中。
古宣赶忙检查她，确认妹妹浑身完好。
“你死了清净，可柳停风一向不喜欢留有后患，他也一样，你最清楚。”萧鸾站在他面前，身姿依旧挺拔。
古宣声音涩然。“为什么不杀我？”
萧鸾笑了。
“我知道你想活着。”
“而想活着的人，”萧鸾继续说，“就会发挥他的用处，也最知道该怎么选择。”
如她所言，古宣已经拿起匕首，刺入地面。
萧鸾抬手，马车便来到了他们身侧。
马车内，古宣亲属皆是面色红润，显然待遇不错。
古宣问候后，转身面对萧鸾，却只敢低头。
他不知如何处理复杂的心绪。
萧鸾让江向晓收回长鞭，便说起来。“柳停风是提拔你的人，提拔他的人就是本宫的好皇兄。”
“问罪皇族公主此等大事他不召柳停风这个御史中丞，却要你一个廷尉来做，”萧鸾字字珠玑。“他在试探你，也在试探我。”
古宣是他手中的鸟，放出去死就死了。
古宣明白，为了保全家人和自己，他没有选择，但他没想到柳停风会在他行职时，还对家人出手。
“他也许一开始没想杀人灭口，但大皇兄他们在几日前便察觉有异，不过今夜才发现本宫的手笔罢了，所以方才他们才会走得那么轻易。”
“而以我往常的风格，一定会杀了你。”萧鸾蹲下身子，看着古宣。“所以他为了不留后患，在你出发前，就找人假装刺客对你的家人赶尽杀绝。”
古宣眸中恨意崩裂。
“但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我……呵，一个弃子。”他浑身颤抖。
“我说过，”萧鸾转身走向公主府，“想活着的人就会有用，本宫很需要新的线路，比如你的廷尉。”
“古宣，你知道哪条路最好走。”
萧鸾打开大门，看着萧易寒绽开浅笑。
“哥哥，欢迎回来。”
其中一个满面褶皱，挤紧中有断口的眉毛质问道：“臣方才已然通报过，圣上龙体有恙，还请公主速速入宫侍疾，公主殿下却久久不出，是要抗旨？”
公主府的大门铺洒半边寒光，门前的侍女微笑回道：“公主殿下须得更衣换洗，还请大人耐心等待。”
方才质问的中年男子是邓元，新晋不久的内朝尚书，经须归折亲手提拔。
此刻他手攥圣旨，语调拔高。“圣上抱恙急需公主入内，公主殿下却如此悠闲怠慢，怕是另有所图吧？”
他语音刚落，耳际就划过破空之声。邓元颤颤巍巍摸上耳朵，却见满掌鲜血，登时两腿瘫软倒在地上。
“你们！”
大门嘎吱敞开，门缝踏出青色衣袍。
众人看去，是名发髻束成马尾，眉目利落的女子。
“见过江姐姐。”方才的侍女向她作揖行礼。
江向晓——萧鸾的贴身侍女，修为颇深。
“你辛苦了，下去吧。”江向晓向她点头，示意退下。
“邓大人。”江向晓迎着邓元畏惧的目光向前一步，“你满嘴圣躬如何，那我问你，公主殿下可是皇族？你可是臣子？”
邓元一手捂着耳朵，一手不断后退。“是，那又怎样？！”
江向晓冷笑一声。“圣躬在上，公主在前，你从未行礼，还在此言行无状污蔑公主，甚至在诸多官吏前挑拨离间，你说，自己该定什么罪？”
邓元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江向晓睨他一眼，转向身前数十官吏。“各位大人，公主命我通传，陛下有疾，公主忧心不已，然社稷为重，切不可因家事误了各位大人的国事。
故今夜，公主以皇族之身率百官于妙生寺敬香祈福，后散于公主府前。”
人群顿时荡开议论，低声绵绵。
“可是须妃娘娘有吩咐……”邓元身后一名青年男子站了出来，眼神闪躲。
“宫中今夜灯火通明，想必是须妃娘娘照料陛下不可开交，何来吩咐？”江向晓冷声回应。
局面越发僵硬，数十个乌纱帽转来转去，也得不出一个结论。
猝然，不远处传来一道高呼。
“拿下！”
江向晓心下警觉，发力跃起躲过射来的飞箭。
“古宣？”看清来人，江向晓甩出长鞭，眼神锐利。
“御史大人有请，定安公主怕是需要走一趟了。”男人坐在马背上，挂着笑。
江向晓撇他一眼，撩起长鞭在地砸出尘烟。“你敢？”
古宣闭上眼挥挥手，霎时间，自他身后射来无数飞箭。
江向晓翻转手腕一一挡下，却在转头时，被长刀在脸上划出血痕。
江向晓眸光一肃，脚下错步，躲过接踵而来的刀斩。
古宣步步紧逼，挑着飞箭击向江向晓的胸口。
江向晓挥舞长鞭，脚下滑步避开飞箭，却猝然手下一顿
——古宣用刀卡住了她的长鞭。
江向晓来不及躲闪，就被一箭划过肩胛。
她闷哼一声，在古宣发力之前一掌击退他。
古宣落至马前，扶着剧痛的胸口，含血笑道。“不愧是当年的明罗宫主。”
江向晓没有放松警惕，持鞭冷盯着他。
“诸位可看清了？”古宣看向早已瑟瑟发抖的朝臣。“定安公主拒不接旨，藐视国法，公然加害朝廷廷尉，即刻羁押！”
江向晓甩起鞭子，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哥哥！”
古宣身体停滞，看向声音来源。
那是一个衣衫染灰的姑娘，踉踉跄跄跑向古宣，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暗卫拦下，点下禁言咒。
古宣握紧手中刀，瞪向站在门口的女人。
江向晓漾开笑脸，回头行礼。“参见公主。”
众人目光一齐汇向宫门衣着华贵的女人。
女人身姿颀长，肤色落在月光中极为契合。她向江向晓点头，江向晓便放下鞭子，走到她身侧。
“公主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古宣扶着马背咬牙。
萧鸾勾起嘴角，款步上前。“古大人的亲眷回国路上遭了些意外，本宫体恤特邀府上做客。”
“须妃娘娘和大皇兄当真看得起本宫，居然把邓尚书和古廷尉全都请来了，还有诸位大人，当真辛苦。”萧鸾言语晏晏，却无一人敢接话。
“还请公主殿下莫要过分。”古宣字字句句擦着血。
萧鸾没有理会他，只是摆摆手，暗卫便将古宣妹妹带到门边。
萧鸾上前，倒在地上的邓元神色惊恐，下意识地后躲，萧鸾见状朝他一笑。
“邓大人，你还怕我一个身无灵脉之人杀了你吗？”萧鸾轻轻抽走邓元手中圣旨，站直身子。
定安公主身无灵脉，无法修行，天下皆知。
邓元咬紧牙关。
萧鸾敞开圣旨，轻轻念出。“朕有疾，特召定安公主入内，久居宫。”
“久居宫。”萧鸾看向邓元。“邓大人，夜深露重劳烦你传旨，辛苦了，快请起。”
邓元松口气，拢拢衣领冷哼站起，准备开口时却被耳际鞭子炸起，身子扑向萧鸾。
萧鸾脚步一错，避开邓元。
恰巧周遭传来笛音，众人愕然之际便见邓元抓着圣旨，在转眼间炸成血花。
江向晓在萧鸾面前竖起屏障，萧鸾身上没渐染半点血污。
紧接着，江向晓手下一挥，邓元的尸身便彻底消失不见。
古宣心脏一停。
江向晓撤下屏障，站在萧鸾身后。萧鸾端着手对着众臣说道：“邓大人卒了。”
她的声音和夜风一起穿透众人心口。
所有人都知道是方才笛音有异，却无一人敢言。
不止是惧怕她府中奇异修士，更是害怕此后朝中立场。
萧鸾踩在每个核心点上。
萧鸾转头，人群中便站出一女子。
史官晋如明。
古宣瞳孔骤缩。
晋如明是萧鸾的亲信，她是怎么混进须归折的人里的？
除非萧鸾一直都知道他们的计划，每一步，每一刻，都了如指掌。
古宣胸口发闷。
他的下场不会好过了。
“今夜，邓大人于子时奉旨传召，却于中途伤于刺客，不幸殒命。”萧鸾不紧不慢地为邓元编好了史记。
晋如明闻声记载。
“哪儿来的刺客？”人群中一人高喊。
萧鸾轻轻一笑，暗卫就解开了古宣妹妹的禁言咒。
“哥哥，是刺客，是刺客，是柳——”姑娘话说一半便被再次噤声。
她话没说完，可古宣却已明白。
柳停风，当朝御史，他的上司。
是柳停风派人要杀自己的家人。
萧鸾收起笑脸，说道：“须妃在宫中忙于照料父皇，无暇接应本宫，本宫未接到圣旨，于府内设堂为父皇祈福，不见外客，以求诚心。”
“诸位，可还有异议？”萧鸾的神色冷下，无人敢动一下。
“是公主杀了邓——”
猝然，一道残影射出，一男子伴随痛呼倒下。
他话未尽，便如同邓元一般彻底消失。
萧鸾不会容忍看到“假象”的人活着离开。
终于，为首的臣子深吸一口气，作揖。“恭送公主，我等定回府继续上香祈福，为圣上分忧。”
萧鸾看向他，他对视一眼便赶忙低头。
不到一息间，人群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扶着马的古宣。
萧鸾一步一步走向他。
古宣冷哼一声，却见脚边落下一把匕首。
同时，他看到不远处停着马车，里面是他其他的亲属。
“自刎，还是知道真相？”萧鸾俯视他。
古宣瞪她。
“这把匕首，你是选择刺向自己还是利用你之人？”
古宣捏紧拳头。
登时耳边传来呼声，是他的妹妹。
古宣妹妹早已解开了禁言咒，扑在古宣怀中。
古宣赶忙检查她，确认妹妹浑身完好。
“你死了清净，可柳停风一向不喜欢留有后患，他也一样，你最清楚。”萧鸾站在他面前，身姿依旧挺拔。
古宣声音涩然。“为什么不杀我？”
萧鸾笑了。
“我知道你想活着。”
“而想活着的人，”萧鸾继续说，“就会发挥他的用处，也最知道该怎么选择。”
如她所言，古宣已经拿起匕首，刺入地面。
萧鸾抬手，马车便来到了他们身侧。
马车内，古宣亲属皆是面色红润，显然待遇不错。
古宣问候后，转身面对萧鸾，却只敢低头。
他不知如何处理复杂的心绪。
萧鸾让江向晓收回长鞭，便说起来。“柳停风是提拔你的人，提拔他的人就是本宫的好皇兄。”
“问罪皇族公主此等大事他不召柳停风这个御史中丞，却要你一个廷尉来做，”萧鸾字字珠玑。“他在试探你，也在试探我。”
古宣是他手中的鸟，放出去死就死了。
古宣明白，为了保全家人和自己，他没有选择，但他没想到柳停风会在他行职时，还对家人出手。
“他也许一开始没想杀人灭口，但大皇兄他们在几日前便察觉有异，不过今夜才发现本宫的手笔罢了，所以方才他们才会走得那么轻易。”
“而以我往常的风格，一定会杀了你。”萧鸾蹲下身子，看着古宣。“所以他为了不留后患，在你出发前，就找人假装刺客对你的家人赶尽杀绝。”
古宣眸中恨意崩裂。
“但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我……呵，一个弃子。”他浑身颤抖。
“我说过，”萧鸾转身走向公主府，“想活着的人就会有用，本宫很需要新的线路，比如你的廷尉。”
“古宣，你知道哪条路最好走。”
萧鸾打开大门，看着萧易寒绽开浅笑。
“哥哥，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