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儿不好意思去本医院检查，许浩然只好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带她去了两公里以外的医院，一路上泥泞又颠簸，许浩然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看着路况，骑得很慢很慢，路过再小的土坑，都会提前刹车，尽量减轻颠簸感。清晨的阳光透过树隙洒在企儿波点小裙上，望着被日光拉得长长的背影，她轻轻地摩挲着还平坦的小腹，头微微地靠在浩然的白衬衫上，上面还散发着洗衣粉的香味，她多希望时间在此刻停留，多想跳下车义正言辞地告诉浩然，他们这个孩子来得正经，为什么不要。可一想到浩然的职称，连去公共厕所都要跑上几百米，最重要的还是浩然的态度，她又把泛活的想法压了下去。
浩然感受到了妻子那脆弱的态度，把身子正了正，骑得更慢了，腾出一只手，向后伸，捏了捏妻子的小手。医院的人来来往往，浩然牵着企儿走了一圈，双手还环在妻子肚子前面，防止被撞到，才在角落里找到一个空位，他贴心地吹了吹，又用手掸了掸，才让企儿坐下，等待检查结果。
诊室里医生大喊：“林企儿在不在？”浩然连忙回应：“在，在。”然后牵着企儿进了诊室。医生指着化验单：“是怀孕了，你们是留还是不留，要是不要得抓紧，现在已经六周了，超过十周就不好做流产了。”听到流产，企儿身形晃了晃，浩然坚定地握住企儿的手，急切地说：“要，我们要，我们是头胎，符合政策，我这就去单位看准生证。”
回去的路上，企儿眼泪肆意地流着，阳光似乎比来时更刺眼了些，风轻柔地抚摸着人的脸庞，连树叶也窸窸窣窣地摆动着。浩然一路蹬着自行车，汗也不觉地流了下来。企儿不管他的炎热，紧紧地抱着他，把脸埋在他后背上，任凭汗水泪水交织，打湿他的白衬衫。
浩然误以为妻子不想要孩子，急忙停下车来，为自己刚刚莽撞决定道歉：“企儿，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自私地做了决定。你要是不想要的话，我支持你。家庭目前确实有困难，但也不是克服不了，如果你想要孩子，你就放心交给我。”
林企儿感动又庆幸了良久，最后怯生生地问了一句：“那万一怀的是女儿呢？”许浩然长舒一口气：“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啊！”他挺拔瘦削的身躯弯下来，露出了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贴在妻子肚子上：“女儿好，像你一样漂亮，像我一样聪明，来，乖宝，叫爸爸。”林企儿笑嘻嘻地捶在浩然身上，两个人笑嘻嘻地奔入了新一天的工作。
林企儿怀上孩子，林有德过继的希望彻底破灭，把孩子送乡下的想法，也在儿媳妇吴兰芬摔砸怒骂，儿子富贵撒泼耍滑中被扼杀。林有德和李桂芬只能唉声叹气中互相安慰。这天，两人一合计，把林企儿和许浩然喊回家中，破天荒地还切了猪头肉。正巧碰上大姐林盼儿来给侄女胜男送新衣服。
林盼儿把企儿喊到水池边，佯装洗菜，悄悄说：“二妹，你看爸妈整的那是猪头肉吗，事出反常必有妖，两人肯定没憋啥好屁，那是给你俩整得套呢。你待会机灵点。浩然文化人，待会肯定抹不开面子，你机灵点，别让浩然被他俩生吞活剥了。”
林企儿也觉得父母没安好心，一时又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只能暗搓搓叮嘱浩然，待会多吃菜少说话，万事不知道咋回答就先沉默。浩然揉了揉企儿的头，用刚刚洗手的水弹在企儿鼻子上，笑道：“放心吧！”
果然饭桌上，林有德不停地喝酒劝菜，叮嘱浩然多吃点，就唠家常一样关爱女婿。酒过三巡，浩然有点微醺，红晕爬上白皙的脸颊。有德老汉渐渐暴露本性：“浩然，你说你家不止你一个男娃娃，你上头还有个哥哥，下头还有个妹妹，有人替你们传宗接代。可怜我家，一脉单传如今还断了香火。”说着还佯装抹了把眼泪。浩然连忙宽慰，递上纸巾，说道：“爸，你说的哪里话，从医学角度来说，女孩更像爸爸，继承爸爸的基因更多，才是延续香火哩。”有德抓住浩然递纸巾的手，轻轻拍了拍，又抹了把泪：“你们这些读书人说的俺听不懂，俺只知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百年以后没有人给俺和你娘供奉香火哩。”
浩然不知道岳父还要唱哪出，只得静静听着。有德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你看，你家的香火没有你，还有你哥，企儿这刚怀上孩子，能不能等孩子生下来跟我们家姓林？”林企儿一听急了，嚯得一下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浩然哥哥是哥哥，我们是我们，我们是一个小家，怎么可能让孩子姓林？”
浩然给了妻子一个暗示，让她坐下，她想和父亲据理力争，可她相信浩然，犹豫中慢慢地坐了下来。桂芬拿着筷子指着她：“大老爷们谈话，有你什么事？你插什么嘴？”企儿气得都听不进去他们在讲什么，只觉得天旋地转。浩然及时扶稳她，轻声地低语：“相信我。”企儿的心略定了定。
可浩然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更是坐不安稳。浩然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那可太好了，爸妈，我们正愁养不活孩子，如今我和企儿也忙得很，每天在医院呆的时间比在家里多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住院呢。说是工作这么忙，工资却又少得可怜，家里连挂尿布的地方都没有，我看爸妈您这院子正适合挂尿布，跟小弟的孩子一起养。爸妈您这提议好啊，本来我们还想担心没人带，没钱养给打掉的。现在好了，有爸妈您养我们就放心了。生下来我们就给您送过来，对外您就只管说是您和妈生了个小的，想延续香火。万一是个女孩，那也是天注定的和您二老的缘分，到时候我和企儿又有名额再生个男娃。”
林有德和李桂芬傻眼了，本来自己只想白捡个便宜孙子，没想到孙子变儿子或者女儿不说，一把老骨头还得帮忙养孩子，街坊四邻能用唾沫星子把他们淹死，能用手指把他们脊梁骨戳弯。这场饭注定不欢而散。
当林盼儿知道这个战果的时候，正打扫这两岁闺女刘媛四处弄散的玩具，和丈夫刘权打呼痛快：“之前我害怕浩然被我爸妈吃了呢，别看他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讲起话来让人碰软钉子，让你觉得疼，还不能说他半句不好。高，实在是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丈夫刘权腆着微微隆起的啤酒肚，傻呵呵一笑：“浩然这书可没白读，替我们读书人争脸了。”
林盼儿向来要论个是非对错，一听丈夫说到读书人，就下意识地讥讽道：“你，还读书人？天老爷，你中专毕业，要不然接替你爸岗位进了纺织厂，你还不知道给哪要饭呢。人家浩然正儿八经医科大毕业，你也跟他一起论读书人。你在我爸妈那就没讨过便宜，都快被他们捏成柿饼了。”刘权一听，黝黑的脸上又红了一层，还是傻呵呵地笑着：“老婆批评的是，老婆批评的对，虽然俺文化不高，但是命好，娶到这么漂亮贤惠的老婆。再说咱爸妈，要不是我被捏成柿饼，他们也不能答应把你嫁给我呀，说到底还是我占便宜了。”
林盼儿看着丈夫那傻劲，再看看拿着叠的纸风车疯跑的女儿，也不忍心再说下去了。夕阳染透了半边天，还有些余光溜进了小院，溜进了大水缸，碎金一般在水面上荡漾。
林企儿怀孕的过程并不十分顺利，孕反非常严重，而且感觉很劳累。有时候坐在椅子上一会都能累睡着，随着月份增大，腰也越来越特疼。身体上的难受尚能忍受，她只怕孩子累出问题，日复一日的焦虑失眠。
许浩然似乎变得更忙了，白天他一刻不停地工作，趁着所有的空隙就在做研究，写论文，把病人的症状，用药情况，不良反应通通记录在本子上，家里寄了厚厚几大本，让原本狭窄逼仄的单居室更拥挤了。
这天，他堵在院长办公室门口，一直站立了许久，风轻轻吹过，他的额前碎发飘动，鼻梁在夕阳的侧影下，显得更加高挺，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朗毅。直至最后一抹晚霞消失，院长才散会回来。
他被请进了院长办公室，院长直接了当表达惋惜：“小许，医院正是要出力的时候，还会有出国留学的机会，你现在生子，简直是放弃了大好的前途，组织上怎么能不考虑你的家庭，还怎么派你出去？”
许浩然非常会接话头：“我就知道组织上一定会考虑职工的家庭，我感谢组织，感谢院长。我这次来，就是想请组织上考虑一下我家的实际情况。我夫人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经常腰疼，工作的地方离家又远，想请组织给安排一间宿舍。”
院长打开瓷缸，上面印着鲜红的“优秀工作者”，抿了一口茶，悠悠说道：“医院从没有给护士安排宿舍的先例。”浩然立马接话：“请组织上给我安排一间，我让夫人暂时休息一下。”院长笑了：“你知道你也是没有资格安排独立宿舍的，这个头不好开啊，不然后面的同事都这样要求，组织安排不过来。下个月有课题申报，如果你能立项，也好服众，给大家一个交代。”
浩然喜出望外，连连谢过院长，在他准备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院长叫住了他：“浩然，组织上也考虑你们实际情况，安排一间先住着，今天就收拾一下吧，不过要是课题没立项，该收回还是要收回。你已经因为家庭耽误了个人发展，希望你能抓住机会。”
许浩然感激院长，暗暗下定决心更努力工作，其实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不识抬举，错过发展了。
浩然感受到了妻子那脆弱的态度，把身子正了正，骑得更慢了，腾出一只手，向后伸，捏了捏妻子的小手。医院的人来来往往，浩然牵着企儿走了一圈，双手还环在妻子肚子前面，防止被撞到，才在角落里找到一个空位，他贴心地吹了吹，又用手掸了掸，才让企儿坐下，等待检查结果。
诊室里医生大喊：“林企儿在不在？”浩然连忙回应：“在，在。”然后牵着企儿进了诊室。医生指着化验单：“是怀孕了，你们是留还是不留，要是不要得抓紧，现在已经六周了，超过十周就不好做流产了。”听到流产，企儿身形晃了晃，浩然坚定地握住企儿的手，急切地说：“要，我们要，我们是头胎，符合政策，我这就去单位看准生证。”
回去的路上，企儿眼泪肆意地流着，阳光似乎比来时更刺眼了些，风轻柔地抚摸着人的脸庞，连树叶也窸窸窣窣地摆动着。浩然一路蹬着自行车，汗也不觉地流了下来。企儿不管他的炎热，紧紧地抱着他，把脸埋在他后背上，任凭汗水泪水交织，打湿他的白衬衫。
浩然误以为妻子不想要孩子，急忙停下车来，为自己刚刚莽撞决定道歉：“企儿，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自私地做了决定。你要是不想要的话，我支持你。家庭目前确实有困难，但也不是克服不了，如果你想要孩子，你就放心交给我。”
林企儿感动又庆幸了良久，最后怯生生地问了一句：“那万一怀的是女儿呢？”许浩然长舒一口气：“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啊！”他挺拔瘦削的身躯弯下来，露出了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贴在妻子肚子上：“女儿好，像你一样漂亮，像我一样聪明，来，乖宝，叫爸爸。”林企儿笑嘻嘻地捶在浩然身上，两个人笑嘻嘻地奔入了新一天的工作。
林企儿怀上孩子，林有德过继的希望彻底破灭，把孩子送乡下的想法，也在儿媳妇吴兰芬摔砸怒骂，儿子富贵撒泼耍滑中被扼杀。林有德和李桂芬只能唉声叹气中互相安慰。这天，两人一合计，把林企儿和许浩然喊回家中，破天荒地还切了猪头肉。正巧碰上大姐林盼儿来给侄女胜男送新衣服。
林盼儿把企儿喊到水池边，佯装洗菜，悄悄说：“二妹，你看爸妈整的那是猪头肉吗，事出反常必有妖，两人肯定没憋啥好屁，那是给你俩整得套呢。你待会机灵点。浩然文化人，待会肯定抹不开面子，你机灵点，别让浩然被他俩生吞活剥了。”
林企儿也觉得父母没安好心，一时又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只能暗搓搓叮嘱浩然，待会多吃菜少说话，万事不知道咋回答就先沉默。浩然揉了揉企儿的头，用刚刚洗手的水弹在企儿鼻子上，笑道：“放心吧！”
果然饭桌上，林有德不停地喝酒劝菜，叮嘱浩然多吃点，就唠家常一样关爱女婿。酒过三巡，浩然有点微醺，红晕爬上白皙的脸颊。有德老汉渐渐暴露本性：“浩然，你说你家不止你一个男娃娃，你上头还有个哥哥，下头还有个妹妹，有人替你们传宗接代。可怜我家，一脉单传如今还断了香火。”说着还佯装抹了把眼泪。浩然连忙宽慰，递上纸巾，说道：“爸，你说的哪里话，从医学角度来说，女孩更像爸爸，继承爸爸的基因更多，才是延续香火哩。”有德抓住浩然递纸巾的手，轻轻拍了拍，又抹了把泪：“你们这些读书人说的俺听不懂，俺只知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百年以后没有人给俺和你娘供奉香火哩。”
浩然不知道岳父还要唱哪出，只得静静听着。有德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你看，你家的香火没有你，还有你哥，企儿这刚怀上孩子，能不能等孩子生下来跟我们家姓林？”林企儿一听急了，嚯得一下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浩然哥哥是哥哥，我们是我们，我们是一个小家，怎么可能让孩子姓林？”
浩然给了妻子一个暗示，让她坐下，她想和父亲据理力争，可她相信浩然，犹豫中慢慢地坐了下来。桂芬拿着筷子指着她：“大老爷们谈话，有你什么事？你插什么嘴？”企儿气得都听不进去他们在讲什么，只觉得天旋地转。浩然及时扶稳她，轻声地低语：“相信我。”企儿的心略定了定。
可浩然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更是坐不安稳。浩然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那可太好了，爸妈，我们正愁养不活孩子，如今我和企儿也忙得很，每天在医院呆的时间比在家里多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住院呢。说是工作这么忙，工资却又少得可怜，家里连挂尿布的地方都没有，我看爸妈您这院子正适合挂尿布，跟小弟的孩子一起养。爸妈您这提议好啊，本来我们还想担心没人带，没钱养给打掉的。现在好了，有爸妈您养我们就放心了。生下来我们就给您送过来，对外您就只管说是您和妈生了个小的，想延续香火。万一是个女孩，那也是天注定的和您二老的缘分，到时候我和企儿又有名额再生个男娃。”
林有德和李桂芬傻眼了，本来自己只想白捡个便宜孙子，没想到孙子变儿子或者女儿不说，一把老骨头还得帮忙养孩子，街坊四邻能用唾沫星子把他们淹死，能用手指把他们脊梁骨戳弯。这场饭注定不欢而散。
当林盼儿知道这个战果的时候，正打扫这两岁闺女刘媛四处弄散的玩具，和丈夫刘权打呼痛快：“之前我害怕浩然被我爸妈吃了呢，别看他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讲起话来让人碰软钉子，让你觉得疼，还不能说他半句不好。高，实在是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丈夫刘权腆着微微隆起的啤酒肚，傻呵呵一笑：“浩然这书可没白读，替我们读书人争脸了。”
林盼儿向来要论个是非对错，一听丈夫说到读书人，就下意识地讥讽道：“你，还读书人？天老爷，你中专毕业，要不然接替你爸岗位进了纺织厂，你还不知道给哪要饭呢。人家浩然正儿八经医科大毕业，你也跟他一起论读书人。你在我爸妈那就没讨过便宜，都快被他们捏成柿饼了。”刘权一听，黝黑的脸上又红了一层，还是傻呵呵地笑着：“老婆批评的是，老婆批评的对，虽然俺文化不高，但是命好，娶到这么漂亮贤惠的老婆。再说咱爸妈，要不是我被捏成柿饼，他们也不能答应把你嫁给我呀，说到底还是我占便宜了。”
林盼儿看着丈夫那傻劲，再看看拿着叠的纸风车疯跑的女儿，也不忍心再说下去了。夕阳染透了半边天，还有些余光溜进了小院，溜进了大水缸，碎金一般在水面上荡漾。
林企儿怀孕的过程并不十分顺利，孕反非常严重，而且感觉很劳累。有时候坐在椅子上一会都能累睡着，随着月份增大，腰也越来越特疼。身体上的难受尚能忍受，她只怕孩子累出问题，日复一日的焦虑失眠。
许浩然似乎变得更忙了，白天他一刻不停地工作，趁着所有的空隙就在做研究，写论文，把病人的症状，用药情况，不良反应通通记录在本子上，家里寄了厚厚几大本，让原本狭窄逼仄的单居室更拥挤了。
这天，他堵在院长办公室门口，一直站立了许久，风轻轻吹过，他的额前碎发飘动，鼻梁在夕阳的侧影下，显得更加高挺，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朗毅。直至最后一抹晚霞消失，院长才散会回来。
他被请进了院长办公室，院长直接了当表达惋惜：“小许，医院正是要出力的时候，还会有出国留学的机会，你现在生子，简直是放弃了大好的前途，组织上怎么能不考虑你的家庭，还怎么派你出去？”
许浩然非常会接话头：“我就知道组织上一定会考虑职工的家庭，我感谢组织，感谢院长。我这次来，就是想请组织上考虑一下我家的实际情况。我夫人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经常腰疼，工作的地方离家又远，想请组织给安排一间宿舍。”
院长打开瓷缸，上面印着鲜红的“优秀工作者”，抿了一口茶，悠悠说道：“医院从没有给护士安排宿舍的先例。”浩然立马接话：“请组织上给我安排一间，我让夫人暂时休息一下。”院长笑了：“你知道你也是没有资格安排独立宿舍的，这个头不好开啊，不然后面的同事都这样要求，组织安排不过来。下个月有课题申报，如果你能立项，也好服众，给大家一个交代。”
浩然喜出望外，连连谢过院长，在他准备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院长叫住了他：“浩然，组织上也考虑你们实际情况，安排一间先住着，今天就收拾一下吧，不过要是课题没立项，该收回还是要收回。你已经因为家庭耽误了个人发展，希望你能抓住机会。”
许浩然感激院长，暗暗下定决心更努力工作，其实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不识抬举，错过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