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回荡着蒋老董事长前些日子，单独约见自己的苍老声音。
他心里承认，眼前这女孩履历优秀，性格温良，称得上完美儿媳妇。偏偏看不惯她将蒋鹤贤呼来喝去，十成十的恃宠而骄。
势将她发落得一无是处，连同她的成长经历学习过程，工作环境都百般刁难。
蒋老董事长当时掷下一句：你低门低户出来的小家碧玉，哪里配得上咱们蒋家的子弟。别妄想攀高枝当凤凰。
朱妏妏含着果汁，细细的回忆当时自己如何针对他的傲慢，一一回驳。
似乎是想起了悠远记忆里，朱父也曾说过，蒋鹤贤与自己并不般配的类似言语。
于是她落落大方地直视着那蒋老人，扯了句：您看我百般不顺眼，就像我父母看蒋鹤贤浑身无优点。双方看来，我们彼此都是低枝高挂。可见您一面瞧不上我们家，一面却也做着相同的事。事实究竟如何呢。我自认确实并非大富大贵家出生，但也勤勉克己，还不至于您打击得这么一言难尽。我不会离开他，请您死了这条心吧。
此时，刘娉语端着两杯咖啡走到近处，脸上端的，是和那日蒋老董事长相似的神色言表。
坐下之后陷入了久久的轻叹长思。
她说的，也跟蒋老董事长的不尽相同。
说来说去，环绕着朱妏妏不该迁就蒋鹤贤这一中心思想：“你关注了股市没。他那儿堪称惨不忍睹，一路跌绿。即使股市常常是瞬息万变，他一看就是人力所为，有人在背后搞他。你跟着这么个他，可不是得吃不少苦，万一以后你还得跟着他跑上跑下的应酬，你也愿意？”
朱妏妏摸了摸这几日听得快起茧的耳朵，心下明白，好友是真诚替自己考虑。
她的手指，不自觉沿着凹凸不平的杯壁设计花纹摩挲。心头时而高亢时而低伏，一阵酸涩从喉头涌过，“我这几天也早已想了许久。不是所谓的贫穷必须留在旁边以示真爱，也不是富贵时选择离开才算清流一股。不管富与穷，我都想待在他身边。”
刘娉语通话里没提一个主语，全用他代称。两人却都了然，是蒋鹤贤这绕不开的男人。
刘娉语瞪着眼睛，似乎极不理解她的思想。
周围几乎没什么大的喧哗。每个人甚是安静。
刘娉语只得一块压了声音，诫告：“妏妏，你这还是你么，什么叫不管对方是富是穷。你当是讲结婚宣言，感动自己呢。我简直快不认识你了。要是让十年前的你穿到现在，肯定想抓着你的领子，叫你清醒点，别为爱痴迷。”
朱妏妏最不愿人知的那一个口子，就这么哗然掀开。她当然知道自己越活越倒退。
甚至自己也陌生，现在这么个一意孤行的执拗模样。
这还是她吗？
她紧紧抿着唇，不说话也不回答。热咖啡被她冷落转凉，片刻她提了一口气深深地吐了出来：“我没怎么敢问他工作上的事，看他早出晚归，的确操劳得很。”
刘娉语特别不齿她这种求全，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问啊，当头就问啊。他是冷了点，但还不至于对你跟对我们一样。”
朱妏妏一径摇头：“可能我说出来，你都不信。我现在有点儿怔忡，是不是我以前的离开，才造成了他现在这样截然不同的偏执性子。”
刘娉语愣神些许，忙起身，急急道：“怎么这么想，照你这么给自己揽罪，那天下的女人都不能主动和男人提分手了。不合适就离开，保护自己有什么不对。照你这么说，难道杨程远现在这么唯利是图，也是我造成的了。”
朱妏妏见话题游到了一天到晚忙活着赚钱的杨程远。
忽然脑子里像拨云开雾一样，清明了许多。但这清明，代表着她的天平会不自觉倒戈向所有希望她执迷不悟的人。
她明知自己钻牛角尖，很不像原原本本的朱妏妏了，可仍不敢面对这种变化。
她暗自伤神，面上却没流露分毫，轻轻滑开了话题，聚焦到另一件事上：“听说杨程远现在经常跟蒋鹤贤合作，这两人大学时候就走得比别人勤一些，没想着近来又是如此了。”
刘娉语想起自己和这前男友，也是一桩陈年烂谷子事，一阵心烦。
一口饮完了苦咖啡，稍稍镇定下来。
她才稍微好受了点：“我和他，也就那么不尴不尬地处着吧，偶尔玩玩。你瞧你这眼神，是不是不赞同我和他旧情复燃。我看你和蒋鹤贤，也就是你看我和他一样了。”
朱妏妏知道自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顿了顿，她方才有了些底，继续说：“这么说肯定特别傻，你别笑我。有时候我就甘愿蒙起眼睛，不闻不问，倒还快乐单纯。想得越多越发现，两个人都不合适。那不合适又怎么样呢，就还是要在一起，不管别人怎么说还是不想分开。”
刘娉语不声不响，使劲瞅了她半天：“你知道你现在让我想起什么吗，妏妏。”
朱妏妏说：“你想说的我也都明白，也就是说我大转性了，不如从前那么明白，现在实属傻得很。”
刘娉语捏着她的脸蛋，不自觉又拍了拍：“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活得挺清楚的女孩，以前是能准确无误地避开一切受伤的路径，如今反倒一个劲地往伤口凑。但我又知道是为什么，毕竟我以前也这么呆。”
朱妏妏忽然感觉难受。像是预见到了自己被割得七零八落的样子，轻蹙着眉头。
她缓声开口：“我试过很多次很多次，我恨过，他变得和从前截然相反的同时，发现自己也与以前大不相同。更可悲的是发现了自己连这样的他都接受了，那我除了蒙起眼来过着，还能怎么办。”
刘娉语短暂的缄默不言后，倏忽问：“那你觉得，自己现在爱得更深么。”
朱妏妏没有正面回答，这番太过单刀直入的言谈，婉转而含蓄地低头。方说了：“没有从前的我们，就没有现在的我们。但是若还是大学时候的我俩，我那时候，约莫仍会选择分开的。”
青涩纯真时期的爱，像玻璃一样，无可挑剔的澄澈。易碎的美丽背后也必然承受着不堪一击的脆性。
反倒是承受了痛苦猜忌，饱受煎熬慢炖的现在。爱像一张染了七荤八素的白纸，被浸透得彻底变了个样子。
随意地任外边的刀剑穿行，却顽固得连洞都击不穿了。
刘娉语至此，已了解了大概她的想法。
心说估计妏妏每天都得问自己好多遍，别人反复拷问的东西。再逼问她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放手，彼此还轻松愉快。
刘娉语叹了一声，不再多言，举起眼前空空如也的杯子和她碰杯：“祝我们都自己优先，不委屈，不求全，活得潇洒活得肆意，干杯。”
第二次会议，在几日后再次展开。
这一回刚临股市开盘，前先还靠着椅背，忘了自己才是合作方的一位位冷眼相观的男人。
眼瞧着蒋鹤贤名下的企业，前几日的走势还惨绿一片。这时像有如神助一般逆境重生，涨势一片喜人。
刚还不屑一顾的商人们，立刻换了惊讶的脸色。一个个按捺着好奇，不表现自己的情绪，交头接耳是必不可少的一环，随后便各自沉默不语了。
周老板旁观拿着水杯轻幅度摇晃的蒋鹤贤。
他探头，对邻桌的人笑了一声：“瞧我私下里怎么和你说的。鹤贤这性子，哪怕是重山压顶了也不改色，我很看好。更别说他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身边那人，几日前还在谈判桌前施压，现在这一刻斟酌良久，方收回了看股市的目光。
他简评道：“我原以为对上蒋老董事长，这小蒋总全无胜算。现在看来，他倒是能给那老家伙吃一壶，是我轻看了人。”
周老板仍旧是笑笑不说话。
他家的夫人也并不看好蒋鹤贤，倒不是因为他上市之后，前景不容乐观的那段时间。
而是更早之前，她看不惯蒋鹤贤差点害得朱妏妏在她公司待不下去。
周老板直直地盯着明面上不显山露水，私下里却将资本市场玩得得心应手，惊艳一干人的蒋鹤贤。
最后终是轻笑一声，感叹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的道理。
起死回生的股市，像落入了魔术师的手一样。前些天还在哀嚎着秋风扫落叶的死寂一扫而空。
变得焕然一新的气氛，重新恢复了从前的安定。
企业里那几位协助的御聘律师和操盘手，每日奔波进出。短短的几天内，在蒋鹤贤的带领下，能拯救被预兆死无全尸的股票可谓奇迹。
前几日，办公室的一部分人都顾忌着朱妏妏的心情，不怎么公开谈论蒋氏。现在松了一口气，倒会有意无意地询问她和男友的感情状况。
大多数人会因她从不谈论的低调而心生好感，也有少部分人，会背地里嘲笑。结果看见蒋鹤贤重新站起来又哑然无声。
朱妏妏也因蒋鹤贤，密切地关注着这多天的开盘结果。
最后第一时间打电话来通知喜讯的，并非蒋鹤本人。
那会，她一只电脑还在办公软件上陈列着一张数据表，眼睛却盯着手机，心都快吊到了嗓子眼。
终于看见喜讯的那一刻，浑身替蒋鹤贤轻松了不少。
才觉出脖子长时间僵挺，维持一个姿势的酸痛。朱妏妏禁不住左右按着揉动，晃悠两下。
她正准备点开通讯，措词给蒋鹤贤发点什么为好，铃声忽然一响，震得她措手不及。待接起了，胸口的温热仍有些余韵，久久不散。
电话那头，传来刘娉语开朗的笑声：“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第一个是好消息，我们现在全市都关注的事情。你想必也看见了蒋鹤贤的丰功伟绩。恭喜你不用如我悲观预料的，陪着个破产穷小子，潦倒过日了。说到这里我真的很想再劝你，但多说无益，就这样吧。”她悠悠叹息一口气。
朱妏妏垂眸，用指尖撩着自己脖子上的工牌玩了玩，闻言笑了笑，便反问：“第二个好消息呢。”
刘娉语一停，卸掉了什么沉重的大包袱般吐了吐气：“你恭喜我吧，妏妏。本来以为今年难再开张，又得回去看我爸我叔那群人的嘲讽。手里的项目恰好因为蒋鹤贤这事儿而枯木逢春了。这是杨程远和我说的。过一阵子，咱们四个可能会在一张会议桌上碰头。这也是我说的唯一一个坏消息。”
他心里承认，眼前这女孩履历优秀，性格温良，称得上完美儿媳妇。偏偏看不惯她将蒋鹤贤呼来喝去，十成十的恃宠而骄。
势将她发落得一无是处，连同她的成长经历学习过程，工作环境都百般刁难。
蒋老董事长当时掷下一句：你低门低户出来的小家碧玉，哪里配得上咱们蒋家的子弟。别妄想攀高枝当凤凰。
朱妏妏含着果汁，细细的回忆当时自己如何针对他的傲慢，一一回驳。
似乎是想起了悠远记忆里，朱父也曾说过，蒋鹤贤与自己并不般配的类似言语。
于是她落落大方地直视着那蒋老人，扯了句：您看我百般不顺眼，就像我父母看蒋鹤贤浑身无优点。双方看来，我们彼此都是低枝高挂。可见您一面瞧不上我们家，一面却也做着相同的事。事实究竟如何呢。我自认确实并非大富大贵家出生，但也勤勉克己，还不至于您打击得这么一言难尽。我不会离开他，请您死了这条心吧。
此时，刘娉语端着两杯咖啡走到近处，脸上端的，是和那日蒋老董事长相似的神色言表。
坐下之后陷入了久久的轻叹长思。
她说的，也跟蒋老董事长的不尽相同。
说来说去，环绕着朱妏妏不该迁就蒋鹤贤这一中心思想：“你关注了股市没。他那儿堪称惨不忍睹，一路跌绿。即使股市常常是瞬息万变，他一看就是人力所为，有人在背后搞他。你跟着这么个他，可不是得吃不少苦，万一以后你还得跟着他跑上跑下的应酬，你也愿意？”
朱妏妏摸了摸这几日听得快起茧的耳朵，心下明白，好友是真诚替自己考虑。
她的手指，不自觉沿着凹凸不平的杯壁设计花纹摩挲。心头时而高亢时而低伏，一阵酸涩从喉头涌过，“我这几天也早已想了许久。不是所谓的贫穷必须留在旁边以示真爱，也不是富贵时选择离开才算清流一股。不管富与穷，我都想待在他身边。”
刘娉语通话里没提一个主语，全用他代称。两人却都了然，是蒋鹤贤这绕不开的男人。
刘娉语瞪着眼睛，似乎极不理解她的思想。
周围几乎没什么大的喧哗。每个人甚是安静。
刘娉语只得一块压了声音，诫告：“妏妏，你这还是你么，什么叫不管对方是富是穷。你当是讲结婚宣言，感动自己呢。我简直快不认识你了。要是让十年前的你穿到现在，肯定想抓着你的领子，叫你清醒点，别为爱痴迷。”
朱妏妏最不愿人知的那一个口子，就这么哗然掀开。她当然知道自己越活越倒退。
甚至自己也陌生，现在这么个一意孤行的执拗模样。
这还是她吗？
她紧紧抿着唇，不说话也不回答。热咖啡被她冷落转凉，片刻她提了一口气深深地吐了出来：“我没怎么敢问他工作上的事，看他早出晚归，的确操劳得很。”
刘娉语特别不齿她这种求全，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问啊，当头就问啊。他是冷了点，但还不至于对你跟对我们一样。”
朱妏妏一径摇头：“可能我说出来，你都不信。我现在有点儿怔忡，是不是我以前的离开，才造成了他现在这样截然不同的偏执性子。”
刘娉语愣神些许，忙起身，急急道：“怎么这么想，照你这么给自己揽罪，那天下的女人都不能主动和男人提分手了。不合适就离开，保护自己有什么不对。照你这么说，难道杨程远现在这么唯利是图，也是我造成的了。”
朱妏妏见话题游到了一天到晚忙活着赚钱的杨程远。
忽然脑子里像拨云开雾一样，清明了许多。但这清明，代表着她的天平会不自觉倒戈向所有希望她执迷不悟的人。
她明知自己钻牛角尖，很不像原原本本的朱妏妏了，可仍不敢面对这种变化。
她暗自伤神，面上却没流露分毫，轻轻滑开了话题，聚焦到另一件事上：“听说杨程远现在经常跟蒋鹤贤合作，这两人大学时候就走得比别人勤一些，没想着近来又是如此了。”
刘娉语想起自己和这前男友，也是一桩陈年烂谷子事，一阵心烦。
一口饮完了苦咖啡，稍稍镇定下来。
她才稍微好受了点：“我和他，也就那么不尴不尬地处着吧，偶尔玩玩。你瞧你这眼神，是不是不赞同我和他旧情复燃。我看你和蒋鹤贤，也就是你看我和他一样了。”
朱妏妏知道自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顿了顿，她方才有了些底，继续说：“这么说肯定特别傻，你别笑我。有时候我就甘愿蒙起眼睛，不闻不问，倒还快乐单纯。想得越多越发现，两个人都不合适。那不合适又怎么样呢，就还是要在一起，不管别人怎么说还是不想分开。”
刘娉语不声不响，使劲瞅了她半天：“你知道你现在让我想起什么吗，妏妏。”
朱妏妏说：“你想说的我也都明白，也就是说我大转性了，不如从前那么明白，现在实属傻得很。”
刘娉语捏着她的脸蛋，不自觉又拍了拍：“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活得挺清楚的女孩，以前是能准确无误地避开一切受伤的路径，如今反倒一个劲地往伤口凑。但我又知道是为什么，毕竟我以前也这么呆。”
朱妏妏忽然感觉难受。像是预见到了自己被割得七零八落的样子，轻蹙着眉头。
她缓声开口：“我试过很多次很多次，我恨过，他变得和从前截然相反的同时，发现自己也与以前大不相同。更可悲的是发现了自己连这样的他都接受了，那我除了蒙起眼来过着，还能怎么办。”
刘娉语短暂的缄默不言后，倏忽问：“那你觉得，自己现在爱得更深么。”
朱妏妏没有正面回答，这番太过单刀直入的言谈，婉转而含蓄地低头。方说了：“没有从前的我们，就没有现在的我们。但是若还是大学时候的我俩，我那时候，约莫仍会选择分开的。”
青涩纯真时期的爱，像玻璃一样，无可挑剔的澄澈。易碎的美丽背后也必然承受着不堪一击的脆性。
反倒是承受了痛苦猜忌，饱受煎熬慢炖的现在。爱像一张染了七荤八素的白纸，被浸透得彻底变了个样子。
随意地任外边的刀剑穿行，却顽固得连洞都击不穿了。
刘娉语至此，已了解了大概她的想法。
心说估计妏妏每天都得问自己好多遍，别人反复拷问的东西。再逼问她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放手，彼此还轻松愉快。
刘娉语叹了一声，不再多言，举起眼前空空如也的杯子和她碰杯：“祝我们都自己优先，不委屈，不求全，活得潇洒活得肆意，干杯。”
第二次会议，在几日后再次展开。
这一回刚临股市开盘，前先还靠着椅背，忘了自己才是合作方的一位位冷眼相观的男人。
眼瞧着蒋鹤贤名下的企业，前几日的走势还惨绿一片。这时像有如神助一般逆境重生，涨势一片喜人。
刚还不屑一顾的商人们，立刻换了惊讶的脸色。一个个按捺着好奇，不表现自己的情绪，交头接耳是必不可少的一环，随后便各自沉默不语了。
周老板旁观拿着水杯轻幅度摇晃的蒋鹤贤。
他探头，对邻桌的人笑了一声：“瞧我私下里怎么和你说的。鹤贤这性子，哪怕是重山压顶了也不改色，我很看好。更别说他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身边那人，几日前还在谈判桌前施压，现在这一刻斟酌良久，方收回了看股市的目光。
他简评道：“我原以为对上蒋老董事长，这小蒋总全无胜算。现在看来，他倒是能给那老家伙吃一壶，是我轻看了人。”
周老板仍旧是笑笑不说话。
他家的夫人也并不看好蒋鹤贤，倒不是因为他上市之后，前景不容乐观的那段时间。
而是更早之前，她看不惯蒋鹤贤差点害得朱妏妏在她公司待不下去。
周老板直直地盯着明面上不显山露水，私下里却将资本市场玩得得心应手，惊艳一干人的蒋鹤贤。
最后终是轻笑一声，感叹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的道理。
起死回生的股市，像落入了魔术师的手一样。前些天还在哀嚎着秋风扫落叶的死寂一扫而空。
变得焕然一新的气氛，重新恢复了从前的安定。
企业里那几位协助的御聘律师和操盘手，每日奔波进出。短短的几天内，在蒋鹤贤的带领下，能拯救被预兆死无全尸的股票可谓奇迹。
前几日，办公室的一部分人都顾忌着朱妏妏的心情，不怎么公开谈论蒋氏。现在松了一口气，倒会有意无意地询问她和男友的感情状况。
大多数人会因她从不谈论的低调而心生好感，也有少部分人，会背地里嘲笑。结果看见蒋鹤贤重新站起来又哑然无声。
朱妏妏也因蒋鹤贤，密切地关注着这多天的开盘结果。
最后第一时间打电话来通知喜讯的，并非蒋鹤本人。
那会，她一只电脑还在办公软件上陈列着一张数据表，眼睛却盯着手机，心都快吊到了嗓子眼。
终于看见喜讯的那一刻，浑身替蒋鹤贤轻松了不少。
才觉出脖子长时间僵挺，维持一个姿势的酸痛。朱妏妏禁不住左右按着揉动，晃悠两下。
她正准备点开通讯，措词给蒋鹤贤发点什么为好，铃声忽然一响，震得她措手不及。待接起了，胸口的温热仍有些余韵，久久不散。
电话那头，传来刘娉语开朗的笑声：“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第一个是好消息，我们现在全市都关注的事情。你想必也看见了蒋鹤贤的丰功伟绩。恭喜你不用如我悲观预料的，陪着个破产穷小子，潦倒过日了。说到这里我真的很想再劝你，但多说无益，就这样吧。”她悠悠叹息一口气。
朱妏妏垂眸，用指尖撩着自己脖子上的工牌玩了玩，闻言笑了笑，便反问：“第二个好消息呢。”
刘娉语一停，卸掉了什么沉重的大包袱般吐了吐气：“你恭喜我吧，妏妏。本来以为今年难再开张，又得回去看我爸我叔那群人的嘲讽。手里的项目恰好因为蒋鹤贤这事儿而枯木逢春了。这是杨程远和我说的。过一阵子，咱们四个可能会在一张会议桌上碰头。这也是我说的唯一一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