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江富平也没有留下来。

    他浑身都是缺点,好歹还有个优点,那就是自尊心还挺高。

    见江兰兰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知道做他婶子这个工作时不可能的了,当即就摆了脸色,冲着赵爱金说了句“都是你非要我过来”,就起身冲出去了。

    赵爱金还能怎么办,只好拉起一直沉默不做声的江茂松去追儿子了呗。

    江小桃跟何秀英还有点担心江茂松一家,江兰兰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还觉得好笑呢,江富平都多大的人了,赵爱金还在“他是个孩子”,孩子个毛线哦!

    “不过爱金也是真贪心,一来就想让她家富平管钱……”江小桃说道,“富平那性子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哎,你说老老实实来干个服务员,也很不错啊,非要这样子。”

    江兰兰犀利地说道:“富平哥哪里能干服务员,他就是条大懒虫,干不了一天就要偷懒走人了。”

    江小桃想了想江富平干活那画面,忍不住笑了:“那也确实。”

    大家都不想要一个懒人来搅乱饭馆里的水,对江富平是有志一同的排斥,这会儿那一家子走了,其实都还挺高兴的,很快就抛开那点担心,各自忙活去了。

    另一边,到了晚上,老江家可不宁静。

    赵爱金斜着眼睛抱怨:“大嫂现在真的是抖起来了,我看他们那个饭馆里,都是她娘家的侄子侄女,我们这边的人,硬是一个都容不下!”

    “咱们富平有哪里不好了,那兰丫头说话可真难听,一口就是一个看不起,哼,一家子现在有钱了就开始看不起我们了!”

    江良山皱皱眉,问道:“他们真这么说了?”

    “那还能有假?”赵爱金鼓着眼睛,“我看他们现在是飘了,觉得自己是城里人了,一点都看不起我们乡下的泥腿子了!”

    刘桂花问江富平:“富平,你大伯跟伯娘真说了不要你?”

    江富平不想说话,寒着脸点头:“我娘不过就是说让我去做收钱的活,他们就跟点了爆竹一样都炸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不肯。”

    刘桂花当即就冷了脸:“这是真瞧不上啊,好哇,何家那种山里人他们都要用,自己家的人就赶出去,我看茂竹也是个怂货,只会听媳妇的!”

    “可不是,大哥一句话都没说呢,我看这个饭馆里,都是大嫂跟兰兰说话,大哥根本不管事。”赵爱金扯了扯江茂松,“茂松,你说你大哥是不是一点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刘桂花都快气死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大儿子一家,现在这些人竟然只用何秀英娘家的人,还不用她家富平,她肺管子都要炸了。

    “明天我就去看看,我带着富平去,我还就不信了,他们连我的话都能不听!”刘桂花说道。

    江良山看她一眼:“你去做什么?逼着他们非要招了富平?有什么意思呢?”

    他从赵爱金的话里抽丝剥茧,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不是他说,过去二十年的时间里,富平这个大孙子,确实就一直不是个勤快人,大儿子一家不想要富平干活,其实也正常。

    连他做爷的都看不上大孙子干活,更何况是隔了一层的伯伯、伯娘。

    还想去第二回,那就太丢人了。

    “人家不是给富平安排了服务员的工作,是你们非要做管钱的,哪能一上来就让你管。”他说道。

    “咋就不能一上来就管钱了,非要她何秀英管才行?我看哪,她肯定会偷偷摸摸接济她娘家去了!”刘桂花一双三角眼都要瞪出火来了。

    “那也是老大一家子的事情,他们赚了钱,不就随他们怎么花!”江良山重重说道。

    江家人见他动气了,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一场纠纷最后自然也没有闹到县城里去,美满食铺的人也不知道在老江家还发生了这样一场争论,险些就要迎来一个十分难缠的刘桂花了。

    江家人最近忙着呢,一方面是隔壁二院的事情,是的,大家现在称专门用来承办酒席的隔壁院子为二院,这边陆陆续续地开始在摆放各种装置了。

    有定制的整整齐齐的大圆桌、凳子,有江兰兰要求的小木架子,用来放几颗绿植,一下子就让整个屋子的氛围更好起来,有专门请人刻画的有美好寓意的小牌子,悬挂在天花板上十分好看,有……

    另一方面,则是培养厨师了。

    江兰兰教,江小桃则辅助,誓要尽快将人培养出来,让每一个厨师在口味上都能做得八九不离十。

    当然,比起服务员,厨师的工作更累,环境更加不好,在工资上则也就更加优胜一些。

    江兰兰想着,等这几个人都能独当一面了,她也就能带上一两个去北京发展了。

    但是一想到关于未来在市区、省里、其他地区的发展,她又觉得,眼前的准备还远远不够。

    光是盘算着以一样的阵容来在市区复刻一个美满食铺出来,人手和资金就远远不够了,说到底,那种迅速扩张事业版图的游戏,还远远不是江兰兰能玩得起来的。

    不过江兰兰并不气馁,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而她已经踏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以雷霆之势射向远方。

    于是,接下来的每一天江兰兰都更加的忙碌起来起来,她已经不满足于只教会大家饭馆内现有的菜式,而是逐步的整理自己曾经会的那些菜式,然后一一教给大家。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比较大的工程,因为做菜不像是课本上的数学公式,没有一套标准的东西。

    她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将能够量化的东西尽量的量化,让自己做菜的方式形成了一套说明书式的东西,从而也使得这套方法不仅仅只运用于当下的教导当中,也能为未来培养更多的厨师打下基础。

    江兰兰不知道,这是她在自己未来庞大的餐饮帝国中做得最明智的事情,这一套教学方式从此时开始,一直到之后很多年,一直都在不断改进、不断运用,成为了连锁店中罕见的“换店不换口味”的现象。

    当然这一切江兰兰不能够预见到,她只知道,现在的这个方法在琢磨出来以后是十分有用的。

    而对跟着她学习的人来说,什么食材配什么配料,先后放什么调料,各自放多少,这些一旦成为了需要先记、然后再实践的东西,也变得简单了起来。

    就不说江小桃,光是何巧梨跟何建业,在做菜这一方面的技能,就开始飞速地掌握起来。

    等他们学得差不多了,江兰兰便开始让他们根据顾客点的菜单来做菜。经过回访,果然顾客们已经难以分辨眼前端上桌的菜到底是谁出品的了。

    就在忙忙碌碌中,美满食铺度过了一整个九月。

    而江兰兰,也终于收到一封厚厚的、来自北京的信。

    信是直接寄到美满食铺的,从邮递员手中接过信的时候,江兰兰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想起过顾嘉深这么个人了……

    啊,有点小愧疚……她心想,幸亏顾嘉深不知道,不然这人脸色肯定会很冷。

    “哟哟哟!这是谁寄过来的信呀?这么厚一封,这得塞了好多张纸叭!”

    这会儿正是不忙的时候呢,谭佳佳也有时间来调侃好友,刚刚江兰兰去拿信的时候,她就是第一个瞧见的。

    江兰兰脸都红了,她拿着信快步走进去,郑重地将信锁在了收银台下面的一个抽屉里,准备回家后再拆。

    接下来的一整个时间,她都有点心不在焉了。

    也不知道那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竟然有这么厚,难道是分享他在学校里的生活?还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她说?

    以顾嘉深那性子,应该不会在信里说一些肉麻的情话吧?

    再或者,也许他是在学校中发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以及更加优秀的女孩,在思量之后便用这样一封长长的信来提分手?

    江兰兰思绪杂陈,不受控制地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这时候,那个抽屉中的信,便成了一种不知是毒药还是糖果的未知物品,她很想去拆开看一看,却又不想再这样的环境中、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于是只能继续煎熬着、猜测着。

    时而失落,时而又羞赧。

    等晚上饭馆里终于全都收拾好了,她几乎是以迫不及待的心情准备下班。

    但为了不让大家发觉她的异样,她又刻意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用十分平静的表情去拿了信,又用十分沉稳的脚步踏过大门,一路上还以十分寻常的态度跟众人说说笑笑……

    等终于回到了家中,她匆忙地洗漱干净,躺在了床上,这才释放出自己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先什么也不顾,在床上打了个毫不讲究的滚。

    在用十分郑重的目光盯着那平平无奇的信封一会儿之后,她终于行动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拿出了里面雪白的纸张。

    足足八张纸,每一张上从第一行到最后一行,都用端正大气的行楷写满了字。

    出乎江兰兰意料的,顾嘉深这个稍微有点沉闷的人,落笔在纸上的字,却充满着大胆和浪漫。

    他说自己反复确认和回忆离别时那一个轻巧的吻,期待下一次见面时,能够由他来主导第二个吻。

    他说在学校的生活并没有多么精彩,因为少了一个江兰兰,以至于整个世界都少了一种颜色。

    他说在新生典礼上,他作为新生代表在主席台上发了言,也被老师委以了班长的重任,虽然不是很想当,但还是接了下来。

    他说已经趁着周末的时光,在学校附近寻摸着好房子,希望很快就能搞定,这样他就能尽快地迎接她的到来。

    他说,他十分想念某个小姑娘。

    ……

    江兰兰抱着信纸,是在傻傻的笑中睡着的。

    彻底失去意识的上一秒,她还在想着,自己该回一封什么样的信才好。

    *

    江兰兰的回信花了整整三天才写完,偷偷摸摸地拿去寄了,谁也不知道。

    原本每天忙忙碌碌,还真不怎么想得起顾嘉深这号人,但自从收到了信,江兰兰的心也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给拴住了似的,总会不自觉地想到对方。

    起床的时候,会想他是不是现在已经在上课了;吃饭的时候,会想他是不是也在学校的食堂里吃饭;大家都在笑着聊天的时候,会想他是不是跟同学也在笑……

    不过以顾嘉深的性子来说,估计都是别人在笑在闹,他在一旁冷眼旁观。

    唉,他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融入集体中呀。江兰兰拄着下巴,有点忧心地想。

    不过她担心的这一点还是有点多余了,哪怕是在T大这样强者如云的高校,顾嘉深也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星,十分引人注目。

    当然这一点顾嘉深一般不会在信中透露,在他看来,别人无论是仰望还是敬佩,那都属于十分寻常的事情。

    毕竟他从小到大在学业上都是这样过来的,并不觉得是需要值得一提的事情。

    等待回信的时光显得格外漫长,不过江兰兰的一封信才寄出去没多久,顾嘉深的第二封信就已经到来。

    这回江兰兰就没有第一次收到信时那样扭捏了,她甚至都没有等到回到家中,就趁着不忙的时候,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迫不及待的看信。

    依旧是一些对方在学校发生的琐事,但江兰兰看得津津有味,通过信中的文字,她仿佛也参与进了顾嘉深的校园生活一般,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鲜活,那么引人向往。

    这个时候江兰兰就有一点遗憾没有读大学了,那是怎样的精彩人生啊,他没有办法亲身经历,只能通过顾嘉深信中的文字去想象。

    看信的时候,江兰兰嘴角的笑就没有下去过,她想,她现在就已经知道要给对方回一封什么样子的信了。

    然而这一天回到家的时候,兰兰刚摊开纸张,拿出笔来,却没有来得及写字。

    因为何秀英放在箱子里的一笔钱不见了。

    “我明明是放到这个夹层中,我记得清清楚楚,一共是三百二十七元五毛四,是留着买菜的钱,特地没有去存起来的!”何秀英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这个箱子的夹层是十分隐秘的,一般人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会儿箱子里面的衣服都还整整齐齐的放着,藏着的钱却不见了,她是死活都想不通,这钱到底是哪里去了。

    “你先别急,再仔细想想,说不定这一次没有藏在这里呢?”江小桃拍着弟媳妇的背,安慰道。

    “不可能放到别的地方去了,我每次钱都会放在这个夹层中。我刚刚已经想了很多遍了,没有别的可能。”何秀英冷静下来,一再地回想,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一家人又四处翻找了一下,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但还是没有找到。

    钱不是人,也不是小动物,它就没道理能不声不响自己跑掉,所以——

    江兰兰思忖道:“不是丢掉了,那就只可能是人为了。”

    江家人每天都是同时回来同时出去,人品又都是十分信得过的,方然不可能是自家人,而这座院子里,住的可不仅仅是江家。

    她想了想,还是说出前两天看到的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天因为到店里之后不小心将上衣弄上了一片油,她就急急忙忙赶回来换衣服。

    一走进院子,就看见隔壁的陈老太正站在属于江家这边的堂屋里,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江家人一般都不会将堂屋锁起来,只虚掩着,毕竟这个堂屋是一家一半,而大门却只有一个。

    加上堂屋里除了桌子凳子也没啥其他重要的东西,也就没有什么警惕心。

    当时江兰兰还随口问了一句陈老太站在这边干嘛,那陈老太就说自己是来借东西的,他们家来了客人,少了凳子,所以来借两条凳子。

    这点小事在邻里之间算不得什么,江兰兰因为走的急,也没有特别去关注他们家是不是真的来了客人,点了点头,就兀自去换衣服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陈老太的脸上是有一点慌张的,眼珠子到处瞟,一看就有点心虚。她当时急着换衣服赶紧回店里,也就没有留意到这一点。

    “仅凭这个,倒也不好说是人家拿的。”何秀英叹了口气,“咱们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去指证人家。唉,算了算了,只当我倒霉吧,这个钱我跟茂竹会补上的。”

    这种事情在乡下不是没有,正相反的,偷鸡摸狗的勾当非常多,但往往哪怕是知道是谁干的了,也找不到证据,人家说不是自己就不是自己。

    就说偷□□,有时候就是见着人家扔垃圾里的鸡毛了,人也打死都不承认呢!

    就陈老太那种人,她要耍赖不承认,谁能奈何她,万一人家一屁股躺倒在地上,没准还要再讹上一笔。

    江小桃忙说道:“别呀,都是一家人,用不着你跟茂竹补,咱们之间不分这个,钱丢了就丢了,下回咱们小心一点就行了。”

    何秀英说道:“那不能够这样算,咱们公归公私归私,钱在我手里丢了,那我就有义务去补上。没关系,这点钱现在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江茂竹没什么看法,他认同自家媳妇的,倒是江兰兰不愿意就这么算了:

    “这怎么能说算就算了呢,三百多块钱呢,一般人存一年都存不下这么多钱,这个亏咱们可不能真就这么白白吃了,一定得想办法,把人给抓出来。”

    她看向何秀英,问道:“娘,咱们关于这三百多块钱的账是做了的吧?”

    何秀英点点头:“咱们每一笔收入都有记录的,干什么用的都写得清清楚楚。”

    江兰兰道:“那就好,到时候也算是个凭证。”

    “兰兰啊,你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吗,还是咱们直接去派出所报案。”江小桃问。

    “咱们先不报案,有人来查的话,估计也查不出什么,反而打草惊蛇了。”江兰兰说道,“我们现在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也没有发现钱丢了的事情。”

    “然后呢?”

    “然后啊,咱们就先来个引蛇出洞,最后再来个瓮中捉鳖。”

    几个人对视一眼,赶紧问起具体应该如何实施,等江兰兰说了,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商量起更加具体的细节来。

    没过两天,何秀英就跟江小桃在院子里说话,言语间提起最近又分了多少钱,过阵子要用这个钱干什么干什么的。声音时大时小的,似乎又谨慎小心又忍不住激动。

    江小桃装模作样地“嘘”了一下,示意何秀英降低音量,别让人听见了。

    何秀英则小声说道:“别担心,我钱都藏得紧紧的,而且我还分开放哩!就说这个钱,我就放在了我一件外套的内口袋里,就算来了小偷,都不会想到挨个儿去掏干净衣服的口袋吧!”

    “你说得也对,回头我也这么藏钱,我那里不是有个箱子嘛,我就……”

    两姑嫂一边往里走,一边小声说着话,余光瞟见隔壁屋里依稀有个人影,不由得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第二天,江家众人一大早就去饭馆了。

    陈老太正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饭,见着人都走了,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继而麻溜地干起活来。

    她做的饭本来就不好吃,但是媳妇们要是敢说一句不好吃,她指定要骂街。越是不好吃就越要做,反正两个媳妇都乐得轻松。

    因为心里藏了事,这一顿饭菜就更加敷衍了,一家人好不容易吃完了,赵银花跟李贵都收拾桌子跟洗碗,陈红静则放下碗筷就出了门。

    她最近处了个对象,对方是纺织厂里一个小组长,在陈家人看来大小也是个小干部了,为此,陈老太逢人就说,恨不得每个人都知道咧!

    尤其是对江家,她更是不遗余力地宣传,你们降价再赚钱,做的也是个朝不保夕的事情,做生意的哪有在厂里端铁饭碗的好!

    对此,何秀英等人每次都不想听,但又迫于邻里关系不得不敷衍两句、夸两下,不过江兰兰就连敷衍都不想了,每每都暗中翻个白眼,径直离开。

    尤其是陈红静有意无意地在自己面前“炫耀”的时候,她就更想翻白眼了。

    这是在干嘛呀,之前还要死要活缠着自己问顾嘉深呢,现在处对象了,就恨不得早早晚晚都在自己面前晃悠,一雪前耻?想让自己嫉妒?

    额,对不起,她没有兴趣。

    这种无视让陈红静本就敏感的心更加难受,使得她越发不怎么待在家里,一有时间就出门,不一定是跟对象约会,也会想着法子打听更优质的男青年。

    她想,总有一天,她会成为让江兰兰拍马也追不上的人。

    至于顾嘉深,哼,她就等着看这里两人一直异地,能熬多久吧。

    话说回来,陈红静也出门了之后,陈老太就开始起心思了。

    她颇有耐心地等待着,等家里两个媳妇收拾完了碗筷,也带着小孩出门串门子去了之后,便左顾右盼、蹑手蹑脚地来到隔壁江家堂屋。

    她再度小心地听了一下周遭的动静,除了蝉在院外的大树上聒噪地鸣叫,隔壁的隔壁院子有大人斥责小孩子的声音,倒没有其他什么声响了。

    陈老太一点不带犹豫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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