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和撒克里聊完后回到了包厢,一直等到七点半也没见到人。

    她没有点开资料,自然不会有夫人的任何联系方式。饭局是舒清组的,她发消息问舒清什么情况。

    舒清一改往日秒回的干脆风格,过了二十多分钟才回复说那人今天突发身体不适,来不了,改天再约。

    听到夫人不会来,她一时半会分不清自己是高兴多一点还是郁闷多一点。

    “舒言,你真他妈是个怂货。”

    等待的过程中,外面大雨倾盆。

    把自己又骂了几遍,舒言起身离开花园餐厅回家。

    今天真的糟透了。

    给基诺出谋划策的室友也这么觉得。

    下午欢天喜地地把基诺送出宿舍后,大家都很期待他回来分享甜蜜的约会。

    基诺八点多没回来时,大家乐呵乐呵不当一回事,等到了晚上十点多,他还是没回,大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基诺他对象应该知道他是个军校生吧,过了宵禁不回被抓到的话……”

    “或许他没提?你看他要出学校见那个人,那个人未必知道呀……”

    室友给他打电话,没接,发消息,没回。

    军校查寝很严格,一旦被抓到是要公开处分的。

    宵禁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室友们也没有他家里人电话,临时组建的真爱大作战群里乱成一锅粥。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靠近十一点。

    “回来了回来了!卧槽!我人没了,他人也没了。”

    “什么情况?!!速速来报!”

    “妈的,别让我逮到对面那个煞笔,否则老子一定拿个激光炮轰死那丫的!!”

    “人神共愤!人神共愤!”

    “我不明白,这么好的校花居然还要被戴绿帽!!!”

    这几个感叹号生动形象地概括了室友看到基诺时的心情。

    出门时的欣喜若狂全然消失,基诺回到宿舍时只剩下无助和破碎。

    眼睛红到肿起,回来之前指不定在哪里哭了一遍又一遍。

    室友给他倒了杯温水,哄着问他发生了什么?

    “她……她喜欢上了别人,她和那个人……”

    基诺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提前到了餐厅,看她也提前到了,没忍住悄悄跟着她,然后……”

    然后他就听到了舒言给她朋友打电话的全部内容。

    基诺恍如五雷轰顶,连自己是怎么撑着离开餐厅都记不清了。

    看到舒言的消息后舒清顿时觉察不对,基诺不是个不守时的孩子,一定是出事了。

    等到舒清冒着大雨终于找到基诺时,他浑身湿透,失魂落魄地蹲在一个小巷子里,哭得不成人样。

    她带他回了舒宅,让唐安亲自为他清洗,等他情绪缓和之后再哄他说出缘由。得知事情经过后,舒清气得要把舒言抓来责问。

    舒家和边家向来家风严谨,即使不是所有夫妻都痴情恩爱,起码也是相敬如宾,不曾出过这样的不德行径。

    基诺和舒言的婚姻是一场交易不假,可舒清以为舒言起码会有基本的道德底线,至少不会让自己的合法配偶蒙受这样的羞辱,更不会把无辜的第三者牵扯进来。

    “求您不要,我求您,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明知她只是为了孩子,我明知她并不喜欢我,可我仍痴心妄想着或许能和她走到一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基诺满眼泪水,拦住怒火中烧的舒清。

    “若是您揭穿这一切,姐姐发现我失去了作为挡箭牌的价值,她一定会和我离婚的。”

    说他卑微也好,说他愚蠢也罢,即使是一个挡箭牌,即使她心不在这,他依然渴望留住这个身份。

    这也是他唯一可以拥有的,最后的一点念想。

    舒清何尝不知基诺的心思,“孩子,是我对不住你。”

    一年前舒清虽然犹豫,终究狠下心利用他的痴念把他卷入了她们母女间的斗争中。

    然而在舒言不管不顾的一年里,她意识到自己的残忍。

    “那我恳求您,就当做不知道好吗?就当做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吗?”

    基诺哭着请求,舒清无法拒绝。

    等他情绪稍微恢复后,基诺希望舒清能送他回学校。

    另外这件事,他已经决定向他父母保密。

    当初这门婚事,基诺父母原是极力反对的。普林霍尔家是不输舒家的名门,基诺是他们最为宠爱的小儿子,若不是基诺痴情苦苦哀求他们成全,这婚事定不能成。

    可若是被他们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恐怕就不是简单离婚能了事的。一想到舒言可能因此受伤,基诺本能地选择保护她。

    隐去敏感的信息,基诺断断续续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个大概。

    替他出谋划策的众人又急又气,对着他一番安慰。

    看到基诺一脸倦色,大神挥挥手示意大家缓缓,给基诺贴了消肿的眼罩,取来了自己的安眠剂给他注射,待他入睡后悄悄关上房门。

    这一天情绪跟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基诺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满足他们的愤慨之心,而是好好睡一觉。

    真爱大作战的群名马上被改成复仇大作战,群里消息蹭蹭蹭刷了99+,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和基诺同专业的室友帮他请了一天假,“今天的课你都会了,不听也罢,在宿舍好好休息,中午带你去吃饭。”

    “谢谢。”基诺躲在被窝里乖巧点头,他确实太累了,即使去上课也无心学习。

    另一边,虽然答应了基诺不会出面,舒清并不打算完全坐视不理。

    舒言放假了这么些天不出声,想想也知道可能在干什么。为避免被发觉,舒清没有动用太多人,只带了唐安。

    她知道舒言在外面买了房子,本以为她是金屋藏娇,没想到遇到了她乔装出门。

    舒清跟着她一路来到帝都军校,看她熟门熟路地登记入校。

    她不认为舒言是来找自己夫人的,结婚一年多连句话都没说过,舒言根本就没把基诺放心上。

    如此鬼鬼祟祟乔装打扮,只有一种可能,

    “长本事了,挑着自己夫人身边的野草啃,舒家居然养出这么个混账东西。”

    舒清联系了军校里的熟人,扯理由成功入校。

    舒言昨晚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来帝都军校。临时通行证只剩下三天,正如这场岌岌可危的暗恋,哪怕多看一眼也好,她想努力抓住这份可能转瞬即逝的快乐。

    然而基诺今天上午没有来上课。

    不用舒言开口打听,教室里多的是冲他来的学生。他们坐在座位上难掩失望,左顾右盼,打听着为什么基诺没来。

    “好像是请假了,不知道……”

    “好可惜……”

    舒言趁着老师转身径直离开了教室,闲逛到初见基诺的射击馆,她走上二楼,在和当初同样的位置站立。

    可楼下并没有她想见的人,舒言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跑到这里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她下楼离开,一个清秀的男生在后门堵住了她,“你好,我是……唔,我叫……”

    “抱歉,我赶时间,麻烦借过一下。”舒言话还没说完就要越过他离开,男生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知道他在哪里。”

    舒言停下脚步。

    “基诺?普林霍尔,你刚刚在找他对不对?”即使紧张到声音都变形,男生还是鼓起勇气把话说完了。

    舒言转过脸望着他沉默不语,男生被那双眼睛看得脸有些红,“我能和你聊聊吗?”

    “可以,你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男生领着她走到一个未开放的场馆背后,两人站立相对,舒言插着口袋等他继续说。

    “你是毕业了的师姐吗?是射击校队的吗?我见过你和约瑟芬老师说话,我可以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

    乔装后的舒言与原本相貌天差地别,但这又不是出任务,她只是改变了外貌,并没有太刻意地掩盖自己的动作或者其他,她展露出的气质和外貌的差异吸引了这个男生。

    凑巧撞见过几次舒言来射击馆,男生做了大胆猜测。

    男生其实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只是被舒言的眼睛吸引,一时春心萌动想要她的联系方式罢了。

    尽管知道眼前这个人可能喜欢别人,但他还是想尽力一试,毕竟喜欢校花的人多着去了,注定有人要落空的。

    舒言扭头就走,男生没想到她这么干脆,下意识追上去想留住她。

    场馆还在装修,地上摆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男生想追人结果没踩稳,眼看就要摔到钢筋上,被舒言一把拉住。

    此时背后传来鞋底碾压碎石的声音,舒言转头望去,不见人影,想去查看又被手上这人拖着。

    她不耐烦地把男生扶好站稳,抛下一句“我对你不感兴趣,再见。”转身离开。

    等她走到场馆外面,目光所及之处并无任何人。

    算了,因着基诺两个字,舒言昏了头跟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在这里纠缠半天。既然基诺不在,她也没什么兴趣继续呆在学校里,不如花时间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

    另一边舒清的车内

    基诺才消肿的眼睛再度哭得通红,舒清为他轻柔地擦着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明明是我自己非要跟去看的,我以为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我以为我能说服自己接受,可我真的没办法控制我自己,我咳咳……”

    基诺哭到喘不过气,一个劲地咳。

    舒清一开始担心被认出并没有靠太近,故而并没有听到在后门他们说了什么。

    她发了消息给基诺,纵使他会难过,舒清也觉得有义务让他自行决定,是否要来面对这个现实。

    当基诺亲眼目睹那两个人抱在一起,当舒言说出那些话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崩溃了。

    “上将,是我哪里不够好吗?为什么?为什么姐姐喜欢他而不喜欢我?”像是喃喃自语,基诺泪水满面,对着舒清问道。

    “我好羡慕呀,一年了,姐姐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过,却特地乔装跑来学校见他。为了让他能开开心心,不受约束地生活,还愿意留着我这个不喜欢的人整整一年。”

    舒清任由他宣泄,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再多的安慰也于事无补。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舒清收到的信息。舒清看到后脸色一变,但她和基诺的距离太近,收敛得再快还是被抓到。

    “怎么了嘛?”基诺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是姐姐对吗,她说了什么?”

    舒清沉默。

    基诺呆呆地望着她,“求您,我求您告诉我,姐姐她说了什么?”

    舒清叹了口气,把光脑递给他看,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想离婚,我们重新谈谈吧。”

    基诺嘴唇颤抖,泪如雨下,他只剩下这点念想了,就这最后的一点念想,舒言也不愿意给了。

    舒清心疼地抱着他。

    “基诺,和她离婚吧。再坚持下去,最后也只会是你一个人承受所有伤害。是我们舒家对不起你,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把舒言忘了,重新生活吧。”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何等的折磨,舒清不愿这孩子再承受这样的苦楚。

    长痛不如短痛。

    基诺半天没有任何反应,过了许久,才虚弱地问出一句。

    “只能这样了是吗?”

    眼泪一滴一滴地穿过光屏,砸到舒清覆盖在他膝盖的手上。

    “原来不是我的,真的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是我的呢。”基诺满眼泪水,却努力撑起了一个自嘲的微笑,看得舒清格外心酸。

    他哭了许久,哭到再也就不出眼泪时,抬手签完舒清递给他的离婚协议书。

    把光脑递回去不再看,“谢谢上将的成全,之后的事情基诺可能没办法再处理了,麻烦您了,抱歉。”

    儿时一见倾心,换来此刻梦碎一场。

    基诺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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