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微风拂过行人的脸颊，带着丝丝寒意。
这个时辰街上大多店铺都已关了门，主街上宾客盈门的珑香楼就格外显眼。
琉璃灯高挂，靡靡之音入耳。混合着甜腻的糕点味与脂粉的香气，楼内明亮如白昼。
“月娘！愣什么呢！还不赶快向郎君赔罪！”
……什么？
姜昭月感到脑袋一阵刺痛。
我……不是死了吗？
她抬起头望向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一香阁之中。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皮肤光滑，毫无在诏狱留下的痕迹。姜昭月打量了下眼前景象，迅速反应过来这里正是她曾经工作过的珑香楼。
姜昭月惊讶垂眸，端着的琉璃酒盏上映出了她的脸，没有一点伤痕的、稚嫩的脸。
她若有所思。
自己似乎回到了刚及笄的那年。
现在的她还不叫姜昭月，而是叫月娘。这个年纪的她还不识字，随着身边人学的讨好客人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她野心勃勃，听闻今日有贵客来访，便自荐拿了奉茶的差事，想靠着攀高枝离开花楼。
凭借着前世后来的种种训练，姜昭月迅速明白了此刻的状况。
压下心中的讶然，她微微抬眼看向坐在主位的那人，那正是前世最终荣登大宝的人，如今的太子殿下。
原本这时的她刚及笄，并没有看出这位表面彬彬有礼的太子实是一位有着变态癖好，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月娘惊扰了贵客，是月娘不好……郎君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月娘好不好？”姜昭月回忆着那年她准备好要说的话，压下了恨意，挤出了几颗眼泪。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太子本就是个好色胚子，如今又不过双十年华，心性还不像后来那么成熟。姜昭月一哭，惊艳的心理就完完全全写在了脸上。
“如此可爱的人儿，本君如何会怪罪？”太子眯了眯眼睛，朝着姜昭月微微一笑。
“起来吧，小心些。”他说。
“谢公子。”姜昭月拉着裙摆起身，盈盈拜了一下。
说实话，距离前世在青楼的日子已经太久，她几乎要记不起服侍客人该有的样子了。
“霁明，你看，本殿下的房中……是否缺了个贴心人儿？”太子看着坐在副坐的素衣公子，缓缓的说道。
姜昭月心一紧，下意识的想看向太子说话的方向。
霁明，是柳时序的字。如果没记错，这日正是科举最后一场结束的日子。
柳时序会是此次科举的状元。
“殿下，她不是清白人家的女子，陛下知道了怕是不妥吧。”
听闻此声，姜昭月终于忍不住朝着声源处望去。
公子一袭素衣，举手投足间却尽显风度。
——是二十三岁的柳时序。
姜昭月收回了目光。她不会忘记，今天打翻酒盏这一出还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那时她为了能飞黄腾达，故意设计了这场戏，碰翻了酒盏装可怜希望太子能将自己赎出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得偿所愿，可等她真的到了太子府才知道，等待她的并不是所谓锦绣前程。
太子府根本就是个虎狼窝。
太子听见柳时序没有顺他的意，微微皱眉，似有些不满。
“您是……太子殿下？！月娘拜见太子殿下！”姜昭月见此，心底微冷，面上却是挑不出错的朝太子行了个大礼。
“你可愿随了孤？”太子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她，仍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朝她笑笑。
而姜昭月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上辈子柳时序劝阻时候，她还觉得这个书生无官无职的还那么不识好歹，怕他挡了自己的青云路；可后来才知道，那是他早就知道了太子的为人，几次开口，都只是想救下她而已。
可惜前世她依旧执意跟着太子离开，后来则被打的奄奄一息。
两年后的那个冬天，他分明知她也并非善类，却依旧救下了她。
彼时她已容貌尽毁，怀着满腔恨意。
柳时序感慨许久，最终给她取了“琢远”这一表字。
——“君子如琢”“宁静致远”。
可惜那时她不得其意。
当姜昭月真正明白柳时序深意时，已是下毒事发，百姓流离失所之时。
她再次身陷囹圄，终见民间疾苦；可悲可叹，却已无力改变。
“月娘惶恐！殿下您千金之体，月娘一介风尘女子，怎敢随意攀附？”姜昭月压下了眼中的哀伤，说的义正言辞。
太子“啧”了一声。“既然你不愿意跟本殿下走那也就罢了。今日我你来陪我。”
“殿下慎言！”姜昭月又一次跪了下来。
“殿下，这珑香楼也有珑香楼的规矩。今日请来的娘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柳时序开口道，语气十分平淡。
“闭嘴，本殿下和她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太子冷冷的瞥了柳时序一眼，眼神轻蔑，全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姜昭月无声叹气。
她见太子正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凭前世的经验，她知道太子肯定在想着干什么脏事。
“霁明，你房里如今还没人呢吧？你看，这月娘子也是花容月貌……娶回去当个贱妾，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姜昭月看向柳时序，后者的脸色微冷，闪过一丝厉色。
未娶妻先纳一青楼女子为妾，以后哪家好姑娘会同样嫁进来？
“殿下，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一穷酸举子，就敢插手孤的事！”
“太子殿下……我听闻这位柳大人可是尚未娶妻……月娘要是随他入了府，那还不被新进门的主母剥皮抽骨、打发了去！”姜昭月眨眨眼睛，瞬间就红了眼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殿下要是执意将我赐给柳大人，那月娘就做个婢女好了……未来还能嫁人生子、平安一生……”虽然绝对不能做妾，但今世，她还是希望跟柳时序离开。
“哦？”太子正在思索着什么，轻轻的笑了一下。“做个婢女……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改日我去柳御史府上，还可拜访一二。”他道。
柳时序看了姜昭月一眼，思考片刻最终点头应下。
姜昭月长舒一口气。
幸好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
姜昭月随柳时序离开，如今的柳时序尚未高中，住的是很普通的砖房。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显得十分冷清。
姜昭月随柳时序往院子里走，这个宅子除了柳时序住的主院外就仅有院子另一头还有一间空房。
姜昭月抬手，任凭月色落在掌心。走在她前面带路的柳时序突然停下了脚步。姜昭月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你叫什么名字？”姜昭月听见柳时序问道。
她差点想说出“姜昭月”这个名字，但又忽然想起此时的她还是“月娘”。
姜昭月这个名字是前世柳时序取的。
“小名阿月，姓姜。”
于是，她说。
“以后，你便叫姜昭月吧。”
“是。”
柳时序取了上辈子给她取的名字。
“你家在何处？在进珑香楼前是做什么的？可曾读过书？”柳时序继续问，语气不咸不淡，没什么波澜。
“阿月是京城人士，自幼父母双亡流落街头，被珑香楼的陈姐姐看见了介绍到楼里当差。读过一点书。”姜昭月答。
——这些问题柳时序上辈子也问过她。只不过那时的她才疏学浅，不通文墨。
“先帝常云，君子群而不党，何则？”柳时序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姜昭月。
姜昭月愣了一下。
此情此景，像极了前世她跟随柳时序学习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君子正直，以礼法为律，举治国利民之策，所思殆同所以群；不论是非曲直，助亲友而远贤臣，则其为党，此故小人也。” 姜昭月思索片刻，沉稳答道。
她的心中还是有几分答题的忐忑，前世，她与柳时序相处二十载，虽他学习的日子里，柳时序对她很好，却也很严厉。
前世他的艳词受众人追捧，可少有人知道，比起艳词，柳时序更擅长的实际上是策论。
他希望的是天下太平，是女子能自食其力，而不是被迫沦于风尘。
听到姜昭月的回答，柳时序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却没有对她的回答有任何评价。
他沉静地看着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如墨色的湖水。
“你一介女流，读书读的不是《女诫》、《内训》，作文作的不是诗词歌赋？你说你自幼丧亲，可若真是如此，你又如何学得这策论的本领？”
柳时序的语气很是平淡，似乎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的陈述着事实，根本不在意姜昭月身上的这些异常。
姜昭月哑然。
她的脸皮本就不厚，此刻听到柳时序的话更是十分尴尬。她刚重生回来，完全忽略了他们现在还是陌生人了。
柳时序，元廷十三年的状元，聪明绝顶，自幼负有天才之名。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的破绽。
后来，姜昭月也好奇的问他，明明当初自己破绽百出，为什么还要将她留下。
柳时序答，自己身上无可图谋，且若她真是谁的细作，被发现了回到主家也不会有好下场。
“那时我不知你的来历，可你放松的神情不似作伪。”他说。
姜昭月深吸一口气，想开口解释，但却也深知解释无用。
若是坦诚相告，他会相信重生这种怪力乱神之事吗？
“你向我行礼时，行的不是下人应作之礼，而是臣子之礼；你的言行举止像是经大家调教，分明是风尘女子却毫无风尘做派；珑香楼宴饮之时，你明明是故意打翻酒盏勾引太子，却又说要跟我离开……”
“甚至你称呼自己，叫的是“我”，而不是‘奴婢’或是‘妾’”
“……姜昭月，你所来何处，所求为何？”
这个时辰街上大多店铺都已关了门，主街上宾客盈门的珑香楼就格外显眼。
琉璃灯高挂，靡靡之音入耳。混合着甜腻的糕点味与脂粉的香气，楼内明亮如白昼。
“月娘！愣什么呢！还不赶快向郎君赔罪！”
……什么？
姜昭月感到脑袋一阵刺痛。
我……不是死了吗？
她抬起头望向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一香阁之中。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皮肤光滑，毫无在诏狱留下的痕迹。姜昭月打量了下眼前景象，迅速反应过来这里正是她曾经工作过的珑香楼。
姜昭月惊讶垂眸，端着的琉璃酒盏上映出了她的脸，没有一点伤痕的、稚嫩的脸。
她若有所思。
自己似乎回到了刚及笄的那年。
现在的她还不叫姜昭月，而是叫月娘。这个年纪的她还不识字，随着身边人学的讨好客人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她野心勃勃，听闻今日有贵客来访，便自荐拿了奉茶的差事，想靠着攀高枝离开花楼。
凭借着前世后来的种种训练，姜昭月迅速明白了此刻的状况。
压下心中的讶然，她微微抬眼看向坐在主位的那人，那正是前世最终荣登大宝的人，如今的太子殿下。
原本这时的她刚及笄，并没有看出这位表面彬彬有礼的太子实是一位有着变态癖好，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月娘惊扰了贵客，是月娘不好……郎君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月娘好不好？”姜昭月回忆着那年她准备好要说的话，压下了恨意，挤出了几颗眼泪。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太子本就是个好色胚子，如今又不过双十年华，心性还不像后来那么成熟。姜昭月一哭，惊艳的心理就完完全全写在了脸上。
“如此可爱的人儿，本君如何会怪罪？”太子眯了眯眼睛，朝着姜昭月微微一笑。
“起来吧，小心些。”他说。
“谢公子。”姜昭月拉着裙摆起身，盈盈拜了一下。
说实话，距离前世在青楼的日子已经太久，她几乎要记不起服侍客人该有的样子了。
“霁明，你看，本殿下的房中……是否缺了个贴心人儿？”太子看着坐在副坐的素衣公子，缓缓的说道。
姜昭月心一紧，下意识的想看向太子说话的方向。
霁明，是柳时序的字。如果没记错，这日正是科举最后一场结束的日子。
柳时序会是此次科举的状元。
“殿下，她不是清白人家的女子，陛下知道了怕是不妥吧。”
听闻此声，姜昭月终于忍不住朝着声源处望去。
公子一袭素衣，举手投足间却尽显风度。
——是二十三岁的柳时序。
姜昭月收回了目光。她不会忘记，今天打翻酒盏这一出还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那时她为了能飞黄腾达，故意设计了这场戏，碰翻了酒盏装可怜希望太子能将自己赎出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得偿所愿，可等她真的到了太子府才知道，等待她的并不是所谓锦绣前程。
太子府根本就是个虎狼窝。
太子听见柳时序没有顺他的意，微微皱眉，似有些不满。
“您是……太子殿下？！月娘拜见太子殿下！”姜昭月见此，心底微冷，面上却是挑不出错的朝太子行了个大礼。
“你可愿随了孤？”太子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她，仍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朝她笑笑。
而姜昭月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上辈子柳时序劝阻时候，她还觉得这个书生无官无职的还那么不识好歹，怕他挡了自己的青云路；可后来才知道，那是他早就知道了太子的为人，几次开口，都只是想救下她而已。
可惜前世她依旧执意跟着太子离开，后来则被打的奄奄一息。
两年后的那个冬天，他分明知她也并非善类，却依旧救下了她。
彼时她已容貌尽毁，怀着满腔恨意。
柳时序感慨许久，最终给她取了“琢远”这一表字。
——“君子如琢”“宁静致远”。
可惜那时她不得其意。
当姜昭月真正明白柳时序深意时，已是下毒事发，百姓流离失所之时。
她再次身陷囹圄，终见民间疾苦；可悲可叹，却已无力改变。
“月娘惶恐！殿下您千金之体，月娘一介风尘女子，怎敢随意攀附？”姜昭月压下了眼中的哀伤，说的义正言辞。
太子“啧”了一声。“既然你不愿意跟本殿下走那也就罢了。今日我你来陪我。”
“殿下慎言！”姜昭月又一次跪了下来。
“殿下，这珑香楼也有珑香楼的规矩。今日请来的娘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柳时序开口道，语气十分平淡。
“闭嘴，本殿下和她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太子冷冷的瞥了柳时序一眼，眼神轻蔑，全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姜昭月无声叹气。
她见太子正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凭前世的经验，她知道太子肯定在想着干什么脏事。
“霁明，你房里如今还没人呢吧？你看，这月娘子也是花容月貌……娶回去当个贱妾，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姜昭月看向柳时序，后者的脸色微冷，闪过一丝厉色。
未娶妻先纳一青楼女子为妾，以后哪家好姑娘会同样嫁进来？
“殿下，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一穷酸举子，就敢插手孤的事！”
“太子殿下……我听闻这位柳大人可是尚未娶妻……月娘要是随他入了府，那还不被新进门的主母剥皮抽骨、打发了去！”姜昭月眨眨眼睛，瞬间就红了眼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殿下要是执意将我赐给柳大人，那月娘就做个婢女好了……未来还能嫁人生子、平安一生……”虽然绝对不能做妾，但今世，她还是希望跟柳时序离开。
“哦？”太子正在思索着什么，轻轻的笑了一下。“做个婢女……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改日我去柳御史府上，还可拜访一二。”他道。
柳时序看了姜昭月一眼，思考片刻最终点头应下。
姜昭月长舒一口气。
幸好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
姜昭月随柳时序离开，如今的柳时序尚未高中，住的是很普通的砖房。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显得十分冷清。
姜昭月随柳时序往院子里走，这个宅子除了柳时序住的主院外就仅有院子另一头还有一间空房。
姜昭月抬手，任凭月色落在掌心。走在她前面带路的柳时序突然停下了脚步。姜昭月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你叫什么名字？”姜昭月听见柳时序问道。
她差点想说出“姜昭月”这个名字，但又忽然想起此时的她还是“月娘”。
姜昭月这个名字是前世柳时序取的。
“小名阿月，姓姜。”
于是，她说。
“以后，你便叫姜昭月吧。”
“是。”
柳时序取了上辈子给她取的名字。
“你家在何处？在进珑香楼前是做什么的？可曾读过书？”柳时序继续问，语气不咸不淡，没什么波澜。
“阿月是京城人士，自幼父母双亡流落街头，被珑香楼的陈姐姐看见了介绍到楼里当差。读过一点书。”姜昭月答。
——这些问题柳时序上辈子也问过她。只不过那时的她才疏学浅，不通文墨。
“先帝常云，君子群而不党，何则？”柳时序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姜昭月。
姜昭月愣了一下。
此情此景，像极了前世她跟随柳时序学习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君子正直，以礼法为律，举治国利民之策，所思殆同所以群；不论是非曲直，助亲友而远贤臣，则其为党，此故小人也。” 姜昭月思索片刻，沉稳答道。
她的心中还是有几分答题的忐忑，前世，她与柳时序相处二十载，虽他学习的日子里，柳时序对她很好，却也很严厉。
前世他的艳词受众人追捧，可少有人知道，比起艳词，柳时序更擅长的实际上是策论。
他希望的是天下太平，是女子能自食其力，而不是被迫沦于风尘。
听到姜昭月的回答，柳时序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却没有对她的回答有任何评价。
他沉静地看着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如墨色的湖水。
“你一介女流，读书读的不是《女诫》、《内训》，作文作的不是诗词歌赋？你说你自幼丧亲，可若真是如此，你又如何学得这策论的本领？”
柳时序的语气很是平淡，似乎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的陈述着事实，根本不在意姜昭月身上的这些异常。
姜昭月哑然。
她的脸皮本就不厚，此刻听到柳时序的话更是十分尴尬。她刚重生回来，完全忽略了他们现在还是陌生人了。
柳时序，元廷十三年的状元，聪明绝顶，自幼负有天才之名。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的破绽。
后来，姜昭月也好奇的问他，明明当初自己破绽百出，为什么还要将她留下。
柳时序答，自己身上无可图谋，且若她真是谁的细作，被发现了回到主家也不会有好下场。
“那时我不知你的来历，可你放松的神情不似作伪。”他说。
姜昭月深吸一口气，想开口解释，但却也深知解释无用。
若是坦诚相告，他会相信重生这种怪力乱神之事吗？
“你向我行礼时，行的不是下人应作之礼，而是臣子之礼；你的言行举止像是经大家调教，分明是风尘女子却毫无风尘做派；珑香楼宴饮之时，你明明是故意打翻酒盏勾引太子，却又说要跟我离开……”
“甚至你称呼自己，叫的是“我”，而不是‘奴婢’或是‘妾’”
“……姜昭月，你所来何处，所求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