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早,山中起大雾,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聂济沧穿戴好衣物后,用手掐了一把贺丧贤的脸,昨日便摔得鼻青脸肿的他被这么一掐,差点疼得喘不过气来。

    二人推开门,迎面吹来一股怪异的风,让人感觉脸上生疼生疼的。

    这山路本就不好走,这起了雾的山路就更不好走了,为了防止走散,贺丧贤紧紧抓着聂济沧的衣角,神情专注的跟着走。

    他突然道“我不是会仙法嘛?要去哪一点就到了,为何要走路啊?”

    聂济沧转过身来,对着个朦胧的人影道:“那你知道该去哪吗?”后面又补了句“走一步算一步。”

    贺丧贤切了一声,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再不开口了。

    很快,他们好像走出山了,但是又好像进了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地方。聂济沧施法让面前的消散了些,终于看清了面前的木牌,上面颤颤巍巍的写着——王家村。这笔锋一看就不是常人所写,一横二捺快散架了。

    进入村里,整个雾气消失了,瞬间阳光明媚起来,四处充溢着鸟语花香。

    村子很小,零零落落建着十多间房子,却只有一间的上空炊烟袅袅,聂济沧上前轻轻敲门。

    门被缓缓拉开,一个十七八岁大的男孩疑惑的望着二人,随后转身招呼着姐姐过来,那女子听见招唤,来不及放下切菜的刀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把贺丧贤吓了一跳,女子很热情将他们迎进去,告诉他们自己叫小花,弟弟叫小草,平常就自己和弟弟住在这里,村里人都感染疫病死了。

    聂济沧一听到疫病,就很感兴趣的问道:“我与家中小弟原打算去捞月城探望大姑,可不料山中雾气太大,实在无法通行,可否在此借宿一晚”

    “捞月城……”小花往窗外瞟了一眼,晴空万里,又在脑海中寻找着这个地方,可是怎么也想不到,迫不得已答应二人借宿一晚。

    贺丧贤急忙反驳道:“不不不,我们不住,我们要去……”还没说完,聂济沧就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对小花解释道:“我弟弟脑子不好使,姑娘见谅”

    小花虽然被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人吓到了,但很快还是恢复了神情,微笑道:“没事,我们都一样”

    “都一样?”聂济沧不解道

    “我弟弟…”她尽量把声音压低了,可是厨房传出碗摔碎的声音,她又急急忙忙的冲过去,把小草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才蹲下去捡碎片,对其道:“以后小心点!”

    贺丧贤本来兴致勃勃的等着听八卦,可这么一遭,他再没兴趣听下去了,从凳子上起来,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出去溜达了。

    哪里会这么巧,分明是小花弟弟不想让我们知道关于他的事情,才故意摔碗的吧,贺丧贤这样想着,吊儿郎当的往村里最深处走去,越走越不对劲,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这味道不像活人,反倒像死人的。

    他往气味最浓烈的房子走去,越近就越难闻,他强忍着恶臭,掏出琥骆,用其将门推开,巨大的尸臭扑鼻而来,他一摆手,屋内瞬间明亮起来。

    他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景象,臭味的来源竟是墙角堆得不知道有多高的尸体,按这个高度,一个村子的人应该都在这了,贺丧贤实在忍不了这个味道,围着绕了一圈,就早早离开了此地。

    他风风火火的回到了小花家,好好绕了一圈,总结道:这什么都有,有鸡有羊还养猪,种菜种花还栽树。

    一日三餐都是小花负责的,不得不说小花的厨艺是真的好啊,明明也就家常的几个菜,可是却比上天庭的仙力佳肴不知道好多少倍。贺丧贤猛吃了三大碗,打了个饱嗝就在客房里睡着了。

    聂济沧也不闲着,只一天就套出了一堆关于疫病的事情,有些内容虽然被小花夸大了,但他还是兴致勃勃的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聂济沧温柔问道:“小花姑娘,今日极少见你弟弟,不知他身在何处?”

    “他…他啊,可能是去邻村找姑娘玩去了吧,这几年都是这样,天亮出去,天黑回来。公子我们不用管他。”小花微笑解释。

    不知道是不是和贺丧贤待久了,他现在只要遇到个人,都会觉得这个人简直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譬如小花。

    两人继续聊起了无聊琐事,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小草衣冠不整的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口齿不清道:“有…有人要杀我!”随后昏倒在地上,小花见怪不怪的将其拖回房间,又出来对他解释道:“我早上想同公子你说的,就是这个。”

    聂济沧喝了一口茶,温和道:“无碍,我弟弟也常这样”

    “哦?是吗?我以为只有我弟弟会这样,没想到你弟弟也是”小花抬起茶杯一饮而尽,眼神空洞无物。

    “小草这样多久了?”聂济沧问道。

    “从村里人都死了的时候开始的”小花不紧不慢答。

    聂济沧缓缓起身,同小花告别之后,回到客房。看着睡觉又摆大字的贺丧贤,他无奈的过去拉好被子,将灯熄灭。

    夜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毫不吝啬的把所有光辉洒在贺丧贤脸上,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脚上移动,他睁眼一看,小花正用双手温柔抚摸着他的脚,眼中夹杂着柔情和温和。白日里人模狗样的小花,晚上竟然干这种事。

    他猛地缩回脚,小花被吓得瘫倒在地,神色慌张。

    “你暗恋我就直说呗,何必夜晚单相思呢?”他故意大声叫道,企图把睡在旁边的聂济沧叫醒。

    聂济沧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垂眸看着二人,似乎也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花害怕得夺门而出,可还是被贺丧贤单手拎起,毫不客气道:“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嘛?”她惊恐大叫:“小草!”

    小草听到呼喊,翻身爬起来就往客房冲,看到里面的情景后,不分青红皂白大声吼道:“你们要对我姐姐做什么?”

    贺丧贤望着他,皱了皱眉直接松手,小花被狠狠摔在地上,小草赶紧过去抱住姐姐。

    “你怎么不问问你姐姐?问问她到底要干什么?”贺丧贤道。

    小花不停抽泣,好似刚才被贺丧贤侵犯了一般。

    “姐,你…你怎么了?”小草也是很听话的问起来。

    小花仍是不停的哭泣,贺丧贤等不及,跳下去提起小草的衣服,由于身高差距,小草被衣服勒的喘不过气来。

    “我说我说!”小花抱着弟弟的腿,一脸的鼻子泡泡,和一个三岁小孩一样。

    众人听着小花缓缓道来:

    我叫文小花,九岁的时候父母离世,独自一个人带弟弟吃百家饭长大,那时候的村里人都老和蔼了!个个都欢迎我们到家里吃饭,日子过得很舒服。

    我有一个小秘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特别喜欢偷看别人的脚,有时候直接搬个小板凳在门口看男人的脚,又或者偷偷收集村里人晾晒的鞋袜。

    别的小朋友都不和我玩,他们说我没有爹娘,是个可怜鬼。我不生气,因为我有弟弟。

    今天农忙,我跟着王大娘一起到田地里干活计,听说王大娘带了她女儿小包包为我们跳舞助兴,果然,她就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傍晚的秋风吹起她凌乱的发丝,她可真好看啊,像仙女一样。

    她注意到了我,一曲毕后就一路小跑到我这来,吵着要和我交朋友。朋友?这个我怎么也够不到的东西居然会奔我而来,我不相信,我相貌平平,又不会跳舞,配得上做她的朋友吗?

    我故意避着她好多天,她也不乏味,日日来找我,我被缠得无法脱身,只能答应她。我有了一个朋友,一个活泼开朗,似蝴蝶般的姑娘。她会带着我三天上房揭瓦,两天拔苗助长,农民大叔快恨死她了,每每遇见便劝解我说,“再和她玩,你迟早会被带坏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心啊小花”

    我可舍不得这个好朋友,随意敷衍了几句就跑了,在一起久了,她天天嚷嚷着要到我家玩,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简单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欢欢喜喜将她迎进来,她带着王大娘做的饭盒来了,我们和弟弟一起享用了这美味的一顿,她又提出要到我房间看看,我还没来得及制止,她先一步推门而入,我不知道她看到房间床上胡乱摆着的鞋袜会怎么想,她当即大叫着跑了出去,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

    再后来,和蔼可亲的王大娘知道了,竟也会像村口大妈一样,逢人便说,我有病,恋足癖。

    小包包再也没找过我了,我再也没有朋友了,村里人也对我避之不及,连同弟弟也一起讨厌上了。

    我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尤其当我听说她们决定把我卖给邻村傻子当新娘子的时候,我不再对他们怀有感恩哺育之恩。

    原来村里的大好人也会变成恶魔,很恶的那种。

    “我要杀死他们,杀光他们!”小花咆哮道,晶莹的泪珠从脸上滚落,小草心疼的紧紧抱住她。

    “所以那些尸体是你杀的,不是因为疫病?”聂济沧问道。

    “对,我杀的!全是我杀的!总共十二户,二十六人”小花腹黑的笑起来。

    贺丧贤知道她离疯不远了,随口道:“是吗?我数着,那不是二十七人嘛?”

    “二十七?怎么会?我明明只杀了二十六个”小花不可置信,瞳孔里充满血丝,面目狰狞。

    “因为我也死了。”身后的小草突然拿着一把刀朝贺丧贤刺来,一团黑气覆盖在他身上。

    琥骆感应到了什么,稳稳的从腰间飞出来,挡在了贺丧贤面前。

    刀光剑影间,聂济沧飞上前,将小草按倒在地,道:“愿闻其详”

    小草身上的黑气久久不散,贺丧贤只得当场背诵道德经给他听,所幸效果不错,黑气被驱逐,小草恢复过来,惊愕的看着众人,疑惑道:“你们是谁?”

    小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道:“我是你姐姐啊”

    “胡说,我哪来的姐姐,这是哪?快告诉我!”小草捡起刀抵在小花脖子上,威胁着另外两人。

    小花委屈的哭了起来,小草好像意识到什么,缓缓把刀下,退到一个很有利的地形后警惕的问:“我最后问一遍,这是哪?你们是谁?”

    小花一把鼻涕一把泪,口齿不清道:“这是你的家,这是你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王家村。”

    “等等!王家村……”他思索着“小草!”他突然大喊道。

    众人被吓到了,小花停止了哭泣,小心问道:“你不是小草?”

    “我当然不是小草,我是他的丈夫,张齐。”他态度诚恳的解释起来。

    丈夫?众人陷入懵逼,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虽然现在是大同社会,不会管男男女女亲恋的事情,但放在明面上讲,还是不太合适,因为小草根本就不像一个有龙阳之好的人。

    “我弟弟他……喜欢你?”小花问。

    “对啊,他可喜欢我了,他会翻山越岭来我们村看我,还会……”他开始回忆起了一些美好的事情。

    “停停停!打住打住!你只需要讲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就行了”贺丧贤本就听不得这些爱情故事,没想到他却越说越起劲了。

    那年大旱,我们村中饿死了好些人,庄家粮食都旱死了。我原打算瞒着家人到山上找山鸡,但山上山鸡太少了,我找到傍晚都没找到,但我有惊喜的发现,山顶有股泉,那水可清凉了,本就大旱少水,我高兴的跳进去扑腾着,但是我没想到这湖里居然有人。

    那人从湖里探出头,把我吓了一跳,我试探的问他是人是鬼,他告诉我他叫文小草,是来山上洗澡的。本以为是自己先发现的,没想到被别人抢先一步了,天生脸皮厚的我与他在一个湖里共浴,他也没太当回事,自己泡自己的。

    就是这天,我和他熟识了,后来我也不在村里跑了,天天往山上跑,期待与着他赴约的情景。我娘骂我有病,不和村里的小姑娘发展感情,却天天跑山上鬼混,不知道是不是被山中狐狸精勾了魂。我告诉她,不是狐狸精,是仙子。

    七夕那日文兄约我到后山相聚,我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他穿得可好看了,站在桃树下等着我,我不声不响的从他身后扑过去,他的确被我吓了一跳,他带着一壶酒,脸色微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对我说:“我倾慕君已久,君可否……”我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也正有此意,我一步步靠近他,吻上了他的唇,那种热辣辣的感觉在我心里流淌,我俩在桃树的见证下成婚,从此我便是他的夫,他亦是我夫。

    过了几日,他便同我说,村里人全死了,姐姐告诉他说是因为疫病,再后来他再没同我赴约过,阿娘给我安排了几场相亲,我都拒了,翻过山来此,只为寻他,但路过桃林时不知怎得就晕了,再醒来时就在这了。

    见张齐说得情真意切,即使不是真的也变成真的了。

    小花突然捏紧了拳头,愤怒的质问道:“我弟弟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张齐连忙摆手否定道,小花突然一巴掌呼了过去,张齐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的,扶着脸委屈道:“既然你是小草的姐姐,那便也是我姐姐。你如此排斥我,是因为你看不上我嘛?”

    小花看着亲弟弟的脸,再看着刚刚扇巴掌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贺丧贤率先开口道:“要不我们还是先找找张齐的身体吧”

    聂济沧随口附和道,张齐也点了点头,小花被动的跟着走出去。

    张齐带着他们一路向南,走向一座开满桃花的山,这山本是没有路的,人走多了,便成了路。贺丧贤终于使出了自己掌文仙官的本事,一看到桃花就嚷嚷着要作诗,作了七八首后,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榨干,记忆力极速下降,活脱脱像个小孩子,咿呀咿呀的跑去前面探路。

    这下好了,上山的一行人中,有疯女人,有小孩子,有老闷骚,有断袖,他们分别是来找弟弟的,找丈夫的,还有俩个爱管闲事的。

    越往上走,几人的体力就越不支,贺丧贤也不知道疯跑到哪里去了,聂济沧一边费力的走,一边四处张望着。

    “我们到了”张齐站在前面吼道。

    这时,草丛里冒出个头来,摇头摆脑道:“真…真慢!”贺丧贤结结巴巴的从草丛里钻出来,天真烂漫的冲了上去,嘿咻嘿咻的叫着。

    聂济沧摇摇头,这好说歹说也是上天庭的掌文仙官啊,怎么一两句诗就会把人给强行降智嘛?上天庭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等所有人都爬上来时,个个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情景,文小草和张齐好好的靠在一起,像合葬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小草胸口有个洞口,上面的血已流干,而张齐脸上的泪痕却是不久前的,那站在身边的小草又或者张齐到底是谁呢?

    贺丧贤感觉身后凉飕飕的,正想转过身去一探究竟,一只手突然锁住了他的喉,耳边传来男人急促的呼吸声,距离很近,腰上的刀也贴得很近,可能马上就会刺进去。他不敢轻举妄动,刚刚还是儿童的他被吓得恢复神智,他想不动声色的暗示前面的人,可他们都背对着他,正仔细查看着躺着地上的两个人。

    身后的男人逐渐没了耐心,将刀刺向他的腰,他实在没忍住,疼得大声叫喊起来,这一声总算是吸引了前面人的注意,他们一齐转过身来,看着贺丧贤痛苦的模样,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小花对着身后这个张着小草脸的张齐道:“你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

    聂济沧背着手悄悄在身后施法变出一道黄纸,准备折一张符纸。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他几乎是咆哮着说

    “是你杀了小草,是你杀了他!”贺丧贤的脖子被越锁越紧,就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小花的脑海里闪过了些什么,突然痛苦的抓住了头,嘶叫着,像疯子一样。

    小花脑海中闪过一把刀,狠狠的插在小草的胸口上,小草毫无反抗,就这样倒在血泊中,再也没醒过来了。她好像恍惚间听到,自己训斥着弟弟:“文家从未出过断袖,你要当这史无前例的第一例嘛?”弟弟委屈反驳道:“你不也喜欢常人不喜之物嘛?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然后弟弟不动了,面无表情的走了。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小花痛苦的哀嚎着。

    “第二十七具尸就是文小草,你怎么这么自私啊,就你可以恋足,别人就不可短袖嘛?”

    聂济沧刚准备要放出的纸符被撕碎了,他在心里默默感叹着这中间的事物变化,皱起了眉头。

    “不会的,你骗人!我弟弟明明每天都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怎么会?”小花不停重复着。

    “那是我啊,我的好姐姐,我可是你亲弟夫啊!你不认识嘛?”张齐故意道。

    “弟夫...”小花怔住,思绪被挖空。

    小花的最后一丝理智被撕的稀巴烂,她很绝望,她究竟对不起多少人呢?二十六个?还是二十七个?她有愧于父母养育之恩,她不能再活了,她欠很多人一句对不起,她得还回来,得还回来。

    小花往山崖边走去,一瞬间,她释怀了,最后一次转过身,笑着对身后无动于衷的两人道:“无途草是我种的,王家村不是个好地方,我不希望有人来,所以……请你们不要破坏它,谢谢!”小花奋不顾身的往后倒去,她真的毫无眷恋了,至少,她可以去看看爹娘,与弟弟弟夫团聚了。

    随着小花的纵身一跃,顶着小草脸的张齐消失了,只留有桃树下两个对爱情怀有期望的少年,他们幸福的拥在一起,谁也分不开。

    聂济沧上前施了个小法术,将二人合葬,这下两个人真的再也分不开了。无论是世人的眼光,还是家族的不许,都拆不散了。

    贺丧贤突然叫道:“聂济沧。”

    他回头,轻哼了一声恩。

    “文小花不太正常,她那脑子就想被屎炸满了一样,反正她的世界观和我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她了。”

    聂济沧:“因为弟弟是断袖就把弟弟杀了,这我还真没想通。”

    “这世道真是奇怪,有病就治啊!偏偏要搞这一出乱七八糟的。”贺丧贤耷拉着脑袋,跟在他后面,“你以前见过恋足癖的人吗?”

    聂济沧不隐瞒,“见过,以前在学府的同窗就是,不过他的行迹更加的...不对,应该是病症更严重些。”

    贺丧贤:“怎么个严重法?”

    “他用鞋袜在进行摩擦,目的是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聂济沧面无表情的说完。

    贺丧贤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脸一红,“你…怎么会知道?”

    “有次他做这些事的时候被我发现了,他问我要不要体验前所未有的快乐...我拒绝了。”

    此时的贺丧贤完全就是黑人问号脸。

章节目录

黑化失败的白月光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脸盆氹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脸盆氹并收藏黑化失败的白月光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