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A大终于对最近备受关注的高招黑幕事件做出了回应。
原来，七年前，张秋阳教授曾尝试为虞巷申请保送入学，同年，A大计划改革招生政策，虞巷的保送申请因此受阻。
但这不是故事的全部。很快，张秋阳教授提出了抗议，他认为在新政策草案正式生效前，应继续执行原有的招生流程，并建议将新政策的实施推迟至次年，以确保当年考生不受政策变动影响。
“A大招生委员会经过投票，并经省教育厅复核，最终采纳了张秋阳教授的提议。因此，虞巷同学的入学申请符合当时的流程，获得批准并正式入学。”
A大的澄清公告一发布，所有的A大校园群都沸腾了。
“我就知道虞姐是无辜的！”王安激动得热泪盈眶。
赵而思迅速点赞转发评论一条龙，手都忍不住颤抖。在多日的担忧之后，这样清清白白的真相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如释重负。
同时他有些恍惚地想，这能给她一点回来的勇气吗。
林青和周围的人围了过来，这些天，他们也多少听说了虞巷的事，知道赵而思队里那个缺席的漂亮女孩就是网上热议的入学黑幕事件的主角。
现在真相大白，他们都为这位对手感到高兴。
然而，网络上的舆论却并没有因此平息，网友们仍在怀疑这里面可能存在内部交易，各种阴谋论和桃色传闻层出不穷，虞巷和张教授的声誉依然受到很大影响，
在座的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A大回应得太慢，给了旁人很多揣度的空间。
突然，林青惊呼：“我的天！虞巷这是要搞事吗！”
“怎么了青青？”
就在这时，门“吱呀”地开了。
虞巷急匆匆地冲了进来，顶着黑眼圈挤进人群，喘了一大口气栽到桌上：“今天上课是吧？有讲义吗？”
“虞姐！”王安激动地扑了过去。
赵而思目不转睛，喉头却有些哽咽了。
所有人唰唰转头将目光定在虞巷身上。
国初赛那天虞巷打扮得很亮眼，在场的人都对她印象深刻。但毕竟隔得太远，只能看到她丰润高挑的身个儿和长长的马尾。
如今这素面朝天地冲进来，一头黑发蓬松慵懒地散了一身，像是一排大头电脑里突然栽进一棵含雨带露的粉白玫瑰，美得极具冲击力。
就是这样一个姑娘在网上被骂得狗血喷头？
太残忍了吧。
林青第一个冲上去，献上了自己的讲义。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而匆匆走进来的这个人，让大家坐直了身子，停止了窃窃私语。
“卷子都做了？上课。”周雨龙把眼镜拿下来擦了擦，当他再次戴上眼镜时，他下意识喊了声。“卧槽！”
听到这熟悉的口头禅，虞巷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先前为了报答周雨龙的“救命之恩”，她答应跟他一起坐飞机回首都，还特地买了连坐的机票。
然而，在机场刚见面，周雨龙就开始像个祥林嫂一样数落她的罪行，还挟恩图报，要她给他磕头。
鬼才给他磕头，虞巷迅速利用钞能力升了头等舱，从VIP通道走了。
出了机场，林建东跟她说赵而思他们在C大上加课，她没多问就来了。
谁知道！这加课老师是周雨龙啊！
虞巷一阵欲哭无泪。
很快，周雨龙的目光穿过人群，牢牢定格在虞巷身上，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得意。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大喊“你也有落到老子手里的这一天”时，虞巷却抢先一步站起身，“啪啪啪”地鼓起了掌，夸张地赞美到，“这就是C大的带队师兄吗，真是英俊潇洒风采过人！让人看了就为之折服。长这么帅，不知道课上怎么样？”
C大的人都笑了，跟着开始阴阳怪气地鼓掌，“师兄课上可好了是吧师兄，快上课。”
周雨龙卡了嗓子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伴随着越发热烈的掌声，他暗骂了一声，开始讲课。
林青坐在虞巷旁边。她头一次近距离见到这位热搜缠身的对手，明亮的眼睛里充满好奇，“嗨，虞巷，如果我也转发你的微博，你能把那五十万偷偷黑给我吗？”
“什么微博？”王安好奇。
赵而思却是已经刷到了——“50万史上最嚣张学术妲己”。
话题里最闪亮的就是虞巷的三条微博。
底下评论无数。
“围观了围观了，真的是虞巷本人吗？”
“她粉丝数够了，你们看她实名认证啊。”
“躲了这么久等A大澄清了才出来，你们假释的人都这么嚣张的吗？”
“学术妲己真身？围观围观。”
“50万啊！富婆爱我！”
“……”
既“A大虞某”、“入学黑幕”等等之后，虞巷以一人之力挑衅了一切对A大的公告将信将疑的网友，喜提新热搜。
林青兴奋极了，“虞巷你好会玩！”
越是猎奇的发言越引人注目，虞巷显然是在引导所有人关注她的编程大赛和科研项目，比起学院慢吞吞又不痛不痒的澄清，真正强大的能力才能让所有人闭嘴。只要她接下来在这两件事上取得成功，一切的诋毁和阴谋论自然会烟消云散、不攻自破。
“我怎么没懂。”王安边看边充满同情地说。“虞姐，你这不属于花钱挨骂吗？”
虞巷觉得王安有点孺子不可教也，但当她看到话题里大片的评论和谩骂，自己也垮了脸。
不得不说，花了50万，这热搜含金量极高，刷进去都是活人评论。但这些评论的风向并不如虞巷所想。
很多的评论提到自己或者朋友在A大的事件中被炸号，中间有黑客技术的痕迹，分析说虞巷让张教授替她攻击各互联网大厂，现在又让张教授逼A大发声。
还有人说张教授出事后被夫人狂殴，虞巷现在还这么猖狂是因为被大佬包养想给他洗白。
另一批人则分析她的整容思路开扒最豪横的学术妲己上位思路。
……
虞巷气得抓头发，“啊啊啊这些人怎么回事啊，我都这么吹嘘自己了，怎么没人来找我做题，跟我战个痛呢！”
这也不难理解，容易引起争议的性别、极盛的容貌外加缠身的桃色新闻造就了难以扭转的风向。
林青颇为同情地拍了拍虞巷，“我们女人真的惨。”
然而，正当网络上关于“50万史上最嚣张学术妲己”的热议如潮水般汹涌时，整个话题连带评论，突然凭空消失了。
正当网友为这股神秘力量惊诧之际，一个名为“YYDS”的网友挺身发问：A大明明已经代为澄清了，虞巷还发那三条微博，目的是什么？是小人得志便猖狂，还是她觉得她有这个实力收场？
一长串问题像一把钥匙，开启了沸腾的物议下，隐藏于许多人心中的疑惑。随着YYDS的提问被频繁推送至众多网友的首页，人们开始试图理性而冷静地审视虞巷的能力和成就，
“或许，换个角度思考，虞巷入学这件事可能根本没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难道张教授在入学申请里写的都是真心话，她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所以他极力为她争取？”
“她大学成绩不是很一般吗？”
“但她好几科挂科原因是缺考啊，没来考试能证明她能力很差吗？”
“有一件事只有我注意到吗？搜虞巷和A大，出来的是负面新闻，但如果你搜虞巷和A一中，你们会发现……”
会发现两枚奥林匹克竞赛国初赛金牌，三枚省复赛金牌。
至高无上的荣誉，货真价实的奖牌，尘封多年却金光璀璨的旧新闻，将“虞巷实力”，彻底推上热搜。
明亮的日光照在虞巷因发愣而不断闪动的睫毛上，最终，她看着红艳艳的热搜标题，弯起了眉眼。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就像是天意在这一刻洞回应了她的期盼，用无形的力量将一切计划外的意外巧妙地拨回正轨，让这个世界按她设想的方向继续运转。
如此妥帖而奇妙，简直像是和她心有灵犀。
现在，这场战争已经如她所愿地打响，剩下的只有一往无前。
虞巷粲然一笑，脊髓里的神经瞬间被拉响，落入眼前的题海里。
讲台上，周雨龙看着虞巷跟林青聊得热火朝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突然变得高亢：“接下来要讲的这题，相信大家已经很熟悉了，本赛季的新题型……”
新题型，虞巷立刻警觉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自从看了楚元发的那一千个帖子，她慢慢找回以往的思维范式，逐渐变得游刃有余，但这里面不包括新题型。
听说这新题型是出自C大算法研究院，虞巷心中一动，雨龙读博后就专攻算法，应该对新题型挺了解的？
她喝了一口水，准备洗耳恭听。
周雨龙开始大声介绍自己的光荣战绩，“没错，本赛季的新题型，就来自我，周雨龙同志，直博第一年的研究成果，所以，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虞巷：怎么样，羡慕吗？嫉妒吗？我牛逼吗？
虞巷一口矿泉水喷了出来。
靠，她一直就在想，新题型早不出晚不出，偏偏今年出。
感情这差点害死她的新题型，竟然是雨龙这条狗的杰作。
她还想着一会儿请他吃饭呢。
吃、个、屁。
周雨龙很得意，“虞狗，我可是听说了，国初赛的时候，你们在新题型上丢了50分。”
“是啊，真是谢谢你了。”虞巷咬牙切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既然你是这道题的‘创造者’，正好，你来讲，从你的论文开始，从头到尾，好好讲一遍。”
“求我。”
“……”
虞狗？
林青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
雨龙师兄经常挂在嘴边，据说是高中竞赛时经常虐待他最终无情抛弃他的队友。
他这些年时不时就要拎起来骂一顿。
我去，这居然是虞巷。
可雨龙师兄这么老，虞巷哪里跟他像同龄人了？
林青打开A大公布的文件图片对了对，学生虞某的本科入学时间跟周雨龙正是同一年。
我靠。
林青看着虞巷和周雨龙你来我往地呛声，仿佛虞巷身上背负的网络舆论标签在此刻具象化成一层又一层的光环，让本就强大的对手变得更加光芒四射。
雨龙师兄说过，他跟虞巷旗鼓相当。如果能干掉虞巷，是不是就等于她也干掉了雨龙师兄？
林青既兴奋又紧张。
赵而思和王安则对视一眼。
那天在庆功宴上他们就知道虞巷比他们大几岁，现在看应该和周雨龙也是同一届的。
看周雨龙对虞巷的态度，他们不是一般的旧相识，有种难言的亲密。听说周雨龙以前也参加过信息学竞赛中，他们是比赛认识的朋友吗？
想着想着他们人都恍惚了，也就是说，如果当年没有发生唐琳说的那件事，虞巷很可能会跟周雨龙一样站在讲台上，成为他们只能仰望的师长？
这一天的小灶开得格外晚。
周雨龙真的把论文调出来了。
从课题背景讲到设计原理，再讲到原始题型和变形。
台下的学生们做了无数算法题，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了一类题型的诞生与成熟，还是可以由创始人亲自讲解。
这让一切变得前所未有地通透明澈，带给他们见证并参与历史的激动。
“厉害啊雨龙。”虞巷带头鼓掌，带着和上一回完全不同的真诚。在她人生停滞的那几年，她的对手在她热爱的领域攀登了新的高峰。
她眼眶有点红，像是怅然，又由衷为他高兴。
周雨龙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讷讷的，“虞狗，我晚上还有实验，过两天吧，跟我一起吃个饭吧。”
*
白色的雾气弥漫，随着电子烟明灭的闪烁，楚元倚靠在走廊的石柱旁，凝视着教室内的景象。
他读得懂虞巷和周雨龙对视的眼神。
原来，七年前，张秋阳教授曾尝试为虞巷申请保送入学，同年，A大计划改革招生政策，虞巷的保送申请因此受阻。
但这不是故事的全部。很快，张秋阳教授提出了抗议，他认为在新政策草案正式生效前，应继续执行原有的招生流程，并建议将新政策的实施推迟至次年，以确保当年考生不受政策变动影响。
“A大招生委员会经过投票，并经省教育厅复核，最终采纳了张秋阳教授的提议。因此，虞巷同学的入学申请符合当时的流程，获得批准并正式入学。”
A大的澄清公告一发布，所有的A大校园群都沸腾了。
“我就知道虞姐是无辜的！”王安激动得热泪盈眶。
赵而思迅速点赞转发评论一条龙，手都忍不住颤抖。在多日的担忧之后，这样清清白白的真相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如释重负。
同时他有些恍惚地想，这能给她一点回来的勇气吗。
林青和周围的人围了过来，这些天，他们也多少听说了虞巷的事，知道赵而思队里那个缺席的漂亮女孩就是网上热议的入学黑幕事件的主角。
现在真相大白，他们都为这位对手感到高兴。
然而，网络上的舆论却并没有因此平息，网友们仍在怀疑这里面可能存在内部交易，各种阴谋论和桃色传闻层出不穷，虞巷和张教授的声誉依然受到很大影响，
在座的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A大回应得太慢，给了旁人很多揣度的空间。
突然，林青惊呼：“我的天！虞巷这是要搞事吗！”
“怎么了青青？”
就在这时，门“吱呀”地开了。
虞巷急匆匆地冲了进来，顶着黑眼圈挤进人群，喘了一大口气栽到桌上：“今天上课是吧？有讲义吗？”
“虞姐！”王安激动地扑了过去。
赵而思目不转睛，喉头却有些哽咽了。
所有人唰唰转头将目光定在虞巷身上。
国初赛那天虞巷打扮得很亮眼，在场的人都对她印象深刻。但毕竟隔得太远，只能看到她丰润高挑的身个儿和长长的马尾。
如今这素面朝天地冲进来，一头黑发蓬松慵懒地散了一身，像是一排大头电脑里突然栽进一棵含雨带露的粉白玫瑰，美得极具冲击力。
就是这样一个姑娘在网上被骂得狗血喷头？
太残忍了吧。
林青第一个冲上去，献上了自己的讲义。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而匆匆走进来的这个人，让大家坐直了身子，停止了窃窃私语。
“卷子都做了？上课。”周雨龙把眼镜拿下来擦了擦，当他再次戴上眼镜时，他下意识喊了声。“卧槽！”
听到这熟悉的口头禅，虞巷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先前为了报答周雨龙的“救命之恩”，她答应跟他一起坐飞机回首都，还特地买了连坐的机票。
然而，在机场刚见面，周雨龙就开始像个祥林嫂一样数落她的罪行，还挟恩图报，要她给他磕头。
鬼才给他磕头，虞巷迅速利用钞能力升了头等舱，从VIP通道走了。
出了机场，林建东跟她说赵而思他们在C大上加课，她没多问就来了。
谁知道！这加课老师是周雨龙啊！
虞巷一阵欲哭无泪。
很快，周雨龙的目光穿过人群，牢牢定格在虞巷身上，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得意。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大喊“你也有落到老子手里的这一天”时，虞巷却抢先一步站起身，“啪啪啪”地鼓起了掌，夸张地赞美到，“这就是C大的带队师兄吗，真是英俊潇洒风采过人！让人看了就为之折服。长这么帅，不知道课上怎么样？”
C大的人都笑了，跟着开始阴阳怪气地鼓掌，“师兄课上可好了是吧师兄，快上课。”
周雨龙卡了嗓子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伴随着越发热烈的掌声，他暗骂了一声，开始讲课。
林青坐在虞巷旁边。她头一次近距离见到这位热搜缠身的对手，明亮的眼睛里充满好奇，“嗨，虞巷，如果我也转发你的微博，你能把那五十万偷偷黑给我吗？”
“什么微博？”王安好奇。
赵而思却是已经刷到了——“50万史上最嚣张学术妲己”。
话题里最闪亮的就是虞巷的三条微博。
底下评论无数。
“围观了围观了，真的是虞巷本人吗？”
“她粉丝数够了，你们看她实名认证啊。”
“躲了这么久等A大澄清了才出来，你们假释的人都这么嚣张的吗？”
“学术妲己真身？围观围观。”
“50万啊！富婆爱我！”
“……”
既“A大虞某”、“入学黑幕”等等之后，虞巷以一人之力挑衅了一切对A大的公告将信将疑的网友，喜提新热搜。
林青兴奋极了，“虞巷你好会玩！”
越是猎奇的发言越引人注目，虞巷显然是在引导所有人关注她的编程大赛和科研项目，比起学院慢吞吞又不痛不痒的澄清，真正强大的能力才能让所有人闭嘴。只要她接下来在这两件事上取得成功，一切的诋毁和阴谋论自然会烟消云散、不攻自破。
“我怎么没懂。”王安边看边充满同情地说。“虞姐，你这不属于花钱挨骂吗？”
虞巷觉得王安有点孺子不可教也，但当她看到话题里大片的评论和谩骂，自己也垮了脸。
不得不说，花了50万，这热搜含金量极高，刷进去都是活人评论。但这些评论的风向并不如虞巷所想。
很多的评论提到自己或者朋友在A大的事件中被炸号，中间有黑客技术的痕迹，分析说虞巷让张教授替她攻击各互联网大厂，现在又让张教授逼A大发声。
还有人说张教授出事后被夫人狂殴，虞巷现在还这么猖狂是因为被大佬包养想给他洗白。
另一批人则分析她的整容思路开扒最豪横的学术妲己上位思路。
……
虞巷气得抓头发，“啊啊啊这些人怎么回事啊，我都这么吹嘘自己了，怎么没人来找我做题，跟我战个痛呢！”
这也不难理解，容易引起争议的性别、极盛的容貌外加缠身的桃色新闻造就了难以扭转的风向。
林青颇为同情地拍了拍虞巷，“我们女人真的惨。”
然而，正当网络上关于“50万史上最嚣张学术妲己”的热议如潮水般汹涌时，整个话题连带评论，突然凭空消失了。
正当网友为这股神秘力量惊诧之际，一个名为“YYDS”的网友挺身发问：A大明明已经代为澄清了，虞巷还发那三条微博，目的是什么？是小人得志便猖狂，还是她觉得她有这个实力收场？
一长串问题像一把钥匙，开启了沸腾的物议下，隐藏于许多人心中的疑惑。随着YYDS的提问被频繁推送至众多网友的首页，人们开始试图理性而冷静地审视虞巷的能力和成就，
“或许，换个角度思考，虞巷入学这件事可能根本没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难道张教授在入学申请里写的都是真心话，她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所以他极力为她争取？”
“她大学成绩不是很一般吗？”
“但她好几科挂科原因是缺考啊，没来考试能证明她能力很差吗？”
“有一件事只有我注意到吗？搜虞巷和A大，出来的是负面新闻，但如果你搜虞巷和A一中，你们会发现……”
会发现两枚奥林匹克竞赛国初赛金牌，三枚省复赛金牌。
至高无上的荣誉，货真价实的奖牌，尘封多年却金光璀璨的旧新闻，将“虞巷实力”，彻底推上热搜。
明亮的日光照在虞巷因发愣而不断闪动的睫毛上，最终，她看着红艳艳的热搜标题，弯起了眉眼。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就像是天意在这一刻洞回应了她的期盼，用无形的力量将一切计划外的意外巧妙地拨回正轨，让这个世界按她设想的方向继续运转。
如此妥帖而奇妙，简直像是和她心有灵犀。
现在，这场战争已经如她所愿地打响，剩下的只有一往无前。
虞巷粲然一笑，脊髓里的神经瞬间被拉响，落入眼前的题海里。
讲台上，周雨龙看着虞巷跟林青聊得热火朝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突然变得高亢：“接下来要讲的这题，相信大家已经很熟悉了，本赛季的新题型……”
新题型，虞巷立刻警觉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自从看了楚元发的那一千个帖子，她慢慢找回以往的思维范式，逐渐变得游刃有余，但这里面不包括新题型。
听说这新题型是出自C大算法研究院，虞巷心中一动，雨龙读博后就专攻算法，应该对新题型挺了解的？
她喝了一口水，准备洗耳恭听。
周雨龙开始大声介绍自己的光荣战绩，“没错，本赛季的新题型，就来自我，周雨龙同志，直博第一年的研究成果，所以，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虞巷：怎么样，羡慕吗？嫉妒吗？我牛逼吗？
虞巷一口矿泉水喷了出来。
靠，她一直就在想，新题型早不出晚不出，偏偏今年出。
感情这差点害死她的新题型，竟然是雨龙这条狗的杰作。
她还想着一会儿请他吃饭呢。
吃、个、屁。
周雨龙很得意，“虞狗，我可是听说了，国初赛的时候，你们在新题型上丢了50分。”
“是啊，真是谢谢你了。”虞巷咬牙切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既然你是这道题的‘创造者’，正好，你来讲，从你的论文开始，从头到尾，好好讲一遍。”
“求我。”
“……”
虞狗？
林青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
雨龙师兄经常挂在嘴边，据说是高中竞赛时经常虐待他最终无情抛弃他的队友。
他这些年时不时就要拎起来骂一顿。
我去，这居然是虞巷。
可雨龙师兄这么老，虞巷哪里跟他像同龄人了？
林青打开A大公布的文件图片对了对，学生虞某的本科入学时间跟周雨龙正是同一年。
我靠。
林青看着虞巷和周雨龙你来我往地呛声，仿佛虞巷身上背负的网络舆论标签在此刻具象化成一层又一层的光环，让本就强大的对手变得更加光芒四射。
雨龙师兄说过，他跟虞巷旗鼓相当。如果能干掉虞巷，是不是就等于她也干掉了雨龙师兄？
林青既兴奋又紧张。
赵而思和王安则对视一眼。
那天在庆功宴上他们就知道虞巷比他们大几岁，现在看应该和周雨龙也是同一届的。
看周雨龙对虞巷的态度，他们不是一般的旧相识，有种难言的亲密。听说周雨龙以前也参加过信息学竞赛中，他们是比赛认识的朋友吗？
想着想着他们人都恍惚了，也就是说，如果当年没有发生唐琳说的那件事，虞巷很可能会跟周雨龙一样站在讲台上，成为他们只能仰望的师长？
这一天的小灶开得格外晚。
周雨龙真的把论文调出来了。
从课题背景讲到设计原理，再讲到原始题型和变形。
台下的学生们做了无数算法题，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了一类题型的诞生与成熟，还是可以由创始人亲自讲解。
这让一切变得前所未有地通透明澈，带给他们见证并参与历史的激动。
“厉害啊雨龙。”虞巷带头鼓掌，带着和上一回完全不同的真诚。在她人生停滞的那几年，她的对手在她热爱的领域攀登了新的高峰。
她眼眶有点红，像是怅然，又由衷为他高兴。
周雨龙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讷讷的，“虞狗，我晚上还有实验，过两天吧，跟我一起吃个饭吧。”
*
白色的雾气弥漫，随着电子烟明灭的闪烁，楚元倚靠在走廊的石柱旁，凝视着教室内的景象。
他读得懂虞巷和周雨龙对视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