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不要吓女婢，小侯爷，傅小侯爷……小姐……小……”
耳边的声音过于吵闹，裴南笙艰难地从梦魇中抽离，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不其然，摸到一手泪。
流云见她醒了，反而没了声音，还是裴南笙问了一句：“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应是受了惊，被魇住了，不怕不怕，我在这儿呢。”
裴南笙依旧躺着，自从她看清了梦中女人的脸，她越发觉得那些伤痛真实地可怕。
被深爱之人抛弃的绝望、丧子之痛、丧女之痛、万箭穿心的痛、还有傅行言殉情时的心疼。
桩桩件件都像是由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裴南笙闭上眼，将今天发生的事从头梳理了一遍。
傅行言的行为实在反常，他对自己说的话也不像是仅有一面之缘的两人可以说的，再加上自己这个极为真实的梦，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
顾祈川是不喜欢自己的，裴南笙一直都知道，年少时朦胧的喜欢让裴南笙执着地认为自己非顾祈川不可。
回过头来想想，以他们现在的情形，梦里发生的一切也不是不可能。
裴南笙起身吩咐流云：“去找傅小侯爷，就说我要见他。”
流云不明就里，但还是照做。
房门并未从外上锁，沈应时在门口守着，流云关好门。
“我家小姐要见你家主子。”
沈应时换了个姿势抱剑，回道：“小侯爷进宫了，他留了两封信给裴小姐，若裴小姐醒了要回太尉府就打开上面这封信，如若不是，就打开下面这封。”
流云接过信，一字不落地将话复述给裴南笙，裴南笙想了想，还是抽出了被压住的那封。
信件未封口，里面的内容也很简单，更像是匆忙之间写出来的。
“怪力乱神之事，阿笙不妨一信。
圣旨，我会解决，阿笙且安心住下。”
傅行言在梦里殉情的场景随着他一遍遍的阿笙开始逐渐清晰。
裴南笙当即吩咐流云：“给府里传话，就说要阿辞立即带上景王的聘礼进宫，今日我会先一步进宫请旨退婚。”
流云的表情逐渐开始凝固，她想尽办法缠着景王娶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仅是跟小侯爷待了几个时辰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家小姐在短短几个时辰内被掉了包。
裴南笙见她呆愣了，上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唔……”
力度没错，位置没错，是自家小姐没错了，流云急忙应下，出门与沈应时周旋。
流云自小跟在裴南笙身边，脾气自是极好的，但裴南笙知道，她也是会生气的，比如像现在，流云的嗓门大到她在屋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裴南笙急忙出门，刚开门就见流云被沈应时反扣了双手按在窗边，流云见她来了，眼泪都要掉下来。
“小姐，他打我。”
沈应时急忙放手，无辜道：“小侯爷不会对裴小姐不利，恕属下不能放你们出去。”
“如果我不去，这违逆圣旨的罪名就足以要了你们侯府满门的命。”
沈应时语气恭谨，动作上却没有半分让步：“小侯爷会处理好的。”
裴南笙一步步逼近沈应时，沈应时被迫贴在窗边，不得已伸手用剑横在两人之间，裴南笙等的就是这个，她侧身拔剑，反手将剑锋压在自己脖子上。
“送我进宫。”
沈应时沉默地看着她，似乎笃定了她这种矜贵的小姐不敢对自己下手。
“小姐，你……”
流云大惊失色：“小姐！”
剑刃锋利，鲜血顺着剑身从剑尖滑落。
沈应时也吓了一跳，劈手夺了她的剑，急忙叫人找大夫。
裴南笙表情淡然：“送我进宫，否则，你只能守着一具尸体给你主子交差。”
鲜血浸在红色的衣领上不那么明显，但总归是衬得裴南笙的唇色有点苍白。
沈应时思忖片刻，叫手下的人备了车，连同赶来的大夫一起塞进了马车。
侯府在皇城根上，过了三道宫门，剩下的就要裴南笙自己走进去。
领路的小太监认识她，实际上，宫城里就没什么人不认识裴南笙，毕竟像他这样算得上死皮赖脸求爱的未出阁小姐不算常见。
小太监偷摸扫过她脖子上一圈的棉布，好奇但又不敢问。
突然，裴南笙开口了，她问：“傅小侯爷什么时辰入的宫。”
“巳时一刻。”小太监毕恭毕敬，心里却开始想象景王、傅小侯爷与裴家大小姐之间的爱恨情仇。
他刚想到傅小侯爷为博美人一笑散尽家财时，两人就到了广明殿，值守的太监进殿通传，小太监立在裴南笙身后等着吩咐。
没多时，通传的太监就唤她进去。
殿里灯光偏暗，殿两侧站了不少持刀而立的侍卫，傅行言正跪在殿下，他身边散了不少明黄的奏折。
傅行言跪得端正，见裴南笙来了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站在另一边的人。
裴南笙视线跟过去，顾祈川毫不在意地继续说：“小侯爷骄纵，我自是不与他计较，如今裴小姐相安无事，父皇，婚期将至，不宜徒增杀戮，此事不如就此揭过。”
还不等坐在高处的人发话，裴南笙直接在傅行言身旁跪下：“陛下，臣女年少无知，多次唐突景王殿下，与景王的婚约，本就是臣女强求，景王所下聘礼，臣女也将悉数退回，还望陛下成全。”
桓帝将茶杯狠狠摔向跪在地上的两人：“成全？成全什么？成全你与他吗？放肆！”
顾祈川的面色一变，但还是好言相劝：“裴小姐，慎言，婚约一事，岂是你我能儿戏的。”
他答应娶她，不过也是看上她太尉府嫡女的身份，左不过为了夺权要娶一些自己不爱的女人，倒不娶一个喜欢自己的。
可现下这个情形却是实实在在让他下不来台，想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顾祈川的眸色又暗了几分。
裴南笙躬身一拜：“陛下，臣女此行，只为退婚，傅小侯爷被卷进此事，实属无辜，还请陛下不要牵连旁人。”
“无辜？”桓帝将某本奏折甩到她脚下：“求亲的折子都递到朕的眼前了，你说他无辜？”
裴南笙捡起折子粗粗扫了一眼，这折子比留给她的信不知道长了多少，上面多是些对她的夸赞之词，他仅在末尾表达了对皇家的歉疚之情。
“臣绝无冒犯皇家威严之意，望陛下准允。”
望陛下准允几个字生生被裴南笙看出了一丝威胁的意味，也怪不得能把桓帝气成这样。
“情出自愿，陛下……”
“情出自愿？裴小姐，你的情出自愿就是将父皇以及本王戏弄一番吗？”顾祈川厉声道。
傅行言摩挲着手里的令牌静静看着裴南笙为他开脱。
“王爷答应娶我，并非心甘情愿，臣女不愿委屈王爷，还望陛下看在裴家世代忠烈的份上，应了臣女的请求。”
后半句话，已经完全是在威胁了，裴家根基深厚，牵连中州大半势力，裴南辞作为太尉府独子，却偏偏对裴南笙这个姐姐言听计从。
顾祈川被裴南笙的话噎在原地，如若他说委屈，便是将自己的野心完全呈现给桓帝，若他说不委屈，之前他的百般拒绝便成了笑话。
桓帝接过大太监重新端上来的茶，刚抿了一口，就听裴南笙接着说：“臣女听闻北召不久前向大泽采买了数万匹战马，不出半月，边境必起战乱，兵部已无人可挂帅出征，陛下，望三思。”
此时，有太监小跑着来通传，大太监凑在桓帝耳边禀明来人身份。
大殿之上，桓帝斟酌片刻，命人把来人带进殿来。
裴南辞几乎整夜未眠，脸上不免带了倦色，他向桓帝行过礼后就叫人把聘礼抬了进来。
六十八抬的聘礼一直蔓延到殿外。
裴南辞旁若无人地将礼单递给裴南笙：“长姐，连同你加的，都在这里了。”
裴南笙将礼单向上托着：“陛下，臣女为表歉意，将景王殿下所下的五十八台聘礼平添至六十八台，赠与未来的景王王妃，请陛下过目。”
顾祈川死死捏着拳头，他向来是要风便是风，如今在裴南笙身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从未有过的屈辱让他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的两个人。
广明殿本是暖阁，顾及桓帝的身体，殿内早早点上了火盆，加之新添了数百人，让本就闷热的环境更加窒息。
顾祈川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勉力维持着他贤王的形象。
“父皇，儿臣认定的王妃仅有裴小姐一人。”
桓帝冷哼一声，未置一词。
他又转身对裴南笙说：“裴小姐，女儿家的名声最是要紧，你我定亲之事全城皆知，此时悔婚，你让世人怎么看你，又怎么看待裴家。”
顾祈川语气温和，仿佛刚刚厉声相对的人不是他一样。
“王爷不必担心。”傅行言缓缓开口：“世人想法万千，你我无权干涉，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闭嘴。”
裴南笙脖子上的伤口细长，许是跪拜时扯开了伤口，血慢慢从白布上洇出来。
傅行言急于想知道她脖子上血迹的来源，索性直接起身，把手里的令牌举给桓帝看：“当年陛下登基之初，许了我傅家三件事，可还作数？”
十几年前的承诺，在场者众多，且多是侯府门生，当下，自然容不得桓帝说不。
“当然。”
“既然还作数，那这第一件事，就依裴小姐所言，请景王殿下收回聘礼，解了这婚约，陛下，可否允准。”
耳边的声音过于吵闹，裴南笙艰难地从梦魇中抽离，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不其然，摸到一手泪。
流云见她醒了，反而没了声音，还是裴南笙问了一句：“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应是受了惊，被魇住了，不怕不怕，我在这儿呢。”
裴南笙依旧躺着，自从她看清了梦中女人的脸，她越发觉得那些伤痛真实地可怕。
被深爱之人抛弃的绝望、丧子之痛、丧女之痛、万箭穿心的痛、还有傅行言殉情时的心疼。
桩桩件件都像是由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裴南笙闭上眼，将今天发生的事从头梳理了一遍。
傅行言的行为实在反常，他对自己说的话也不像是仅有一面之缘的两人可以说的，再加上自己这个极为真实的梦，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
顾祈川是不喜欢自己的，裴南笙一直都知道，年少时朦胧的喜欢让裴南笙执着地认为自己非顾祈川不可。
回过头来想想，以他们现在的情形，梦里发生的一切也不是不可能。
裴南笙起身吩咐流云：“去找傅小侯爷，就说我要见他。”
流云不明就里，但还是照做。
房门并未从外上锁，沈应时在门口守着，流云关好门。
“我家小姐要见你家主子。”
沈应时换了个姿势抱剑，回道：“小侯爷进宫了，他留了两封信给裴小姐，若裴小姐醒了要回太尉府就打开上面这封信，如若不是，就打开下面这封。”
流云接过信，一字不落地将话复述给裴南笙，裴南笙想了想，还是抽出了被压住的那封。
信件未封口，里面的内容也很简单，更像是匆忙之间写出来的。
“怪力乱神之事，阿笙不妨一信。
圣旨，我会解决，阿笙且安心住下。”
傅行言在梦里殉情的场景随着他一遍遍的阿笙开始逐渐清晰。
裴南笙当即吩咐流云：“给府里传话，就说要阿辞立即带上景王的聘礼进宫，今日我会先一步进宫请旨退婚。”
流云的表情逐渐开始凝固，她想尽办法缠着景王娶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仅是跟小侯爷待了几个时辰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家小姐在短短几个时辰内被掉了包。
裴南笙见她呆愣了，上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唔……”
力度没错，位置没错，是自家小姐没错了，流云急忙应下，出门与沈应时周旋。
流云自小跟在裴南笙身边，脾气自是极好的，但裴南笙知道，她也是会生气的，比如像现在，流云的嗓门大到她在屋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裴南笙急忙出门，刚开门就见流云被沈应时反扣了双手按在窗边，流云见她来了，眼泪都要掉下来。
“小姐，他打我。”
沈应时急忙放手，无辜道：“小侯爷不会对裴小姐不利，恕属下不能放你们出去。”
“如果我不去，这违逆圣旨的罪名就足以要了你们侯府满门的命。”
沈应时语气恭谨，动作上却没有半分让步：“小侯爷会处理好的。”
裴南笙一步步逼近沈应时，沈应时被迫贴在窗边，不得已伸手用剑横在两人之间，裴南笙等的就是这个，她侧身拔剑，反手将剑锋压在自己脖子上。
“送我进宫。”
沈应时沉默地看着她，似乎笃定了她这种矜贵的小姐不敢对自己下手。
“小姐，你……”
流云大惊失色：“小姐！”
剑刃锋利，鲜血顺着剑身从剑尖滑落。
沈应时也吓了一跳，劈手夺了她的剑，急忙叫人找大夫。
裴南笙表情淡然：“送我进宫，否则，你只能守着一具尸体给你主子交差。”
鲜血浸在红色的衣领上不那么明显，但总归是衬得裴南笙的唇色有点苍白。
沈应时思忖片刻，叫手下的人备了车，连同赶来的大夫一起塞进了马车。
侯府在皇城根上，过了三道宫门，剩下的就要裴南笙自己走进去。
领路的小太监认识她，实际上，宫城里就没什么人不认识裴南笙，毕竟像他这样算得上死皮赖脸求爱的未出阁小姐不算常见。
小太监偷摸扫过她脖子上一圈的棉布，好奇但又不敢问。
突然，裴南笙开口了，她问：“傅小侯爷什么时辰入的宫。”
“巳时一刻。”小太监毕恭毕敬，心里却开始想象景王、傅小侯爷与裴家大小姐之间的爱恨情仇。
他刚想到傅小侯爷为博美人一笑散尽家财时，两人就到了广明殿，值守的太监进殿通传，小太监立在裴南笙身后等着吩咐。
没多时，通传的太监就唤她进去。
殿里灯光偏暗，殿两侧站了不少持刀而立的侍卫，傅行言正跪在殿下，他身边散了不少明黄的奏折。
傅行言跪得端正，见裴南笙来了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站在另一边的人。
裴南笙视线跟过去，顾祈川毫不在意地继续说：“小侯爷骄纵，我自是不与他计较，如今裴小姐相安无事，父皇，婚期将至，不宜徒增杀戮，此事不如就此揭过。”
还不等坐在高处的人发话，裴南笙直接在傅行言身旁跪下：“陛下，臣女年少无知，多次唐突景王殿下，与景王的婚约，本就是臣女强求，景王所下聘礼，臣女也将悉数退回，还望陛下成全。”
桓帝将茶杯狠狠摔向跪在地上的两人：“成全？成全什么？成全你与他吗？放肆！”
顾祈川的面色一变，但还是好言相劝：“裴小姐，慎言，婚约一事，岂是你我能儿戏的。”
他答应娶她，不过也是看上她太尉府嫡女的身份，左不过为了夺权要娶一些自己不爱的女人，倒不娶一个喜欢自己的。
可现下这个情形却是实实在在让他下不来台，想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顾祈川的眸色又暗了几分。
裴南笙躬身一拜：“陛下，臣女此行，只为退婚，傅小侯爷被卷进此事，实属无辜，还请陛下不要牵连旁人。”
“无辜？”桓帝将某本奏折甩到她脚下：“求亲的折子都递到朕的眼前了，你说他无辜？”
裴南笙捡起折子粗粗扫了一眼，这折子比留给她的信不知道长了多少，上面多是些对她的夸赞之词，他仅在末尾表达了对皇家的歉疚之情。
“臣绝无冒犯皇家威严之意，望陛下准允。”
望陛下准允几个字生生被裴南笙看出了一丝威胁的意味，也怪不得能把桓帝气成这样。
“情出自愿，陛下……”
“情出自愿？裴小姐，你的情出自愿就是将父皇以及本王戏弄一番吗？”顾祈川厉声道。
傅行言摩挲着手里的令牌静静看着裴南笙为他开脱。
“王爷答应娶我，并非心甘情愿，臣女不愿委屈王爷，还望陛下看在裴家世代忠烈的份上，应了臣女的请求。”
后半句话，已经完全是在威胁了，裴家根基深厚，牵连中州大半势力，裴南辞作为太尉府独子，却偏偏对裴南笙这个姐姐言听计从。
顾祈川被裴南笙的话噎在原地，如若他说委屈，便是将自己的野心完全呈现给桓帝，若他说不委屈，之前他的百般拒绝便成了笑话。
桓帝接过大太监重新端上来的茶，刚抿了一口，就听裴南笙接着说：“臣女听闻北召不久前向大泽采买了数万匹战马，不出半月，边境必起战乱，兵部已无人可挂帅出征，陛下，望三思。”
此时，有太监小跑着来通传，大太监凑在桓帝耳边禀明来人身份。
大殿之上，桓帝斟酌片刻，命人把来人带进殿来。
裴南辞几乎整夜未眠，脸上不免带了倦色，他向桓帝行过礼后就叫人把聘礼抬了进来。
六十八抬的聘礼一直蔓延到殿外。
裴南辞旁若无人地将礼单递给裴南笙：“长姐，连同你加的，都在这里了。”
裴南笙将礼单向上托着：“陛下，臣女为表歉意，将景王殿下所下的五十八台聘礼平添至六十八台，赠与未来的景王王妃，请陛下过目。”
顾祈川死死捏着拳头，他向来是要风便是风，如今在裴南笙身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从未有过的屈辱让他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的两个人。
广明殿本是暖阁，顾及桓帝的身体，殿内早早点上了火盆，加之新添了数百人，让本就闷热的环境更加窒息。
顾祈川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勉力维持着他贤王的形象。
“父皇，儿臣认定的王妃仅有裴小姐一人。”
桓帝冷哼一声，未置一词。
他又转身对裴南笙说：“裴小姐，女儿家的名声最是要紧，你我定亲之事全城皆知，此时悔婚，你让世人怎么看你，又怎么看待裴家。”
顾祈川语气温和，仿佛刚刚厉声相对的人不是他一样。
“王爷不必担心。”傅行言缓缓开口：“世人想法万千，你我无权干涉，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闭嘴。”
裴南笙脖子上的伤口细长，许是跪拜时扯开了伤口，血慢慢从白布上洇出来。
傅行言急于想知道她脖子上血迹的来源，索性直接起身，把手里的令牌举给桓帝看：“当年陛下登基之初，许了我傅家三件事，可还作数？”
十几年前的承诺，在场者众多，且多是侯府门生，当下，自然容不得桓帝说不。
“当然。”
“既然还作数，那这第一件事，就依裴小姐所言，请景王殿下收回聘礼，解了这婚约，陛下，可否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