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此时西侧窗外对着的那条正街热闹起来，薛氿二人走至窗前，放眼望去，远远地便听见鸣锣十一响，主街上行人纷纷向两侧散去。
“打十一棒锣，文武官员军民人等齐闪开。这么大官架子，莫非是覃绥之死生变，朝廷派了二品的御史大夫不成？”箫漳见此不由新生忧虑，担忧女郎。
薛氿摇头，“绝不可能。当朝御史大夫翟大人，已年过古稀，虽身子骨还算硬朗，但绝不可能奉旨西行，这般长途跋涉，一般点的文弱书生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翟老大人。”
“覃绥之死牵扯大理寺，刑部与大理寺虽平素略有不合，但交际颇深，应当是不会让刑部之人核实此案，最有可能便是从诸位御史之中指派一人。至于这么大的阵仗——”薛氿接着分析，“想来有当红的内官一道。金矿此事不小，而此地隶属蜀王封地，桓霁又是帝王属意的新秀，自是早早禀报。借着覃绥之死，内官此来明面上是天子耳目，帮助御史大人协查大理寺左少卿暴毙一事，暗地里怕是想要打探蜀王是否反心。”
“这——那咱们要不要传消息回王府？”箫漳担忧道。
薛氿瞧了箫漳一眼，后者擦了擦额头冷汗。
“这人都入了益州地界儿，蜀王府能不知情？”薛氿摇摇头，“若是真不知情，那就更用不着担心。”
箫漳见女郎气定神闲，却更加担心。“女郎出来这么久，如今这钦差莅临，石泉县怕是得乱上一阵，不如咱们启程先回益州？”
薛氿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悠悠道，“走怕是走不掉了，最迟今晚便有人来找。”
“来者可是不善？”箫漳皱眉。
“不好说。”薛氿呷了一口，继而问道，“东西可想法子送去？”
箫漳回禀，“怕被人察觉，属下辗转几次，暗中盯着，亲眼见最后那人送到桓大人手中。”
“你办事谨慎，我很是放心。”薛氿给箫漳也倒了杯。
“那女郎可还有其他吩咐？”
“想来同住驿馆，不如打听一下这回来的是何方真神。”
箫漳饮了那盏茶后，领命离去。
箫漳离开不久，一红衣男子从窗跳入，几步便坐到薛氿旁，望着她讨茶吃。
“年轻人到底是身子骨硬朗，那夜站在树上淋了快一个时辰，翌日照样生龙活虎的去抄家。那清水村的村民被你就地悉数关押，如今这钦差已至，这烫手山芋你还不快些出手？”薛氿就是不给倒。
“你若不倒，我可就抢了。”
薛氿见他看着自己茶盏，咬着牙给无赖倒上一杯。
见身旁此人还真就悠哉悠哉地品茗，薛氿不由怼上一句，“崔郎君若是真的渴了，临街的茶馆酒坊随处可见，何必作那翻窗而入的小人行径？”
“茶博士又如何能敌过郡主。”崔恂递上见底的杯盏，薛氿却将茶壶给推了过去，“崔家儿郎金贵至此，茶水必须得旁人伺候，那便自去找可人的丫头，若是再言语轻慢，我倒是不介意扔个人下去。”
“郡主气恼作甚？山不就我，我自就山。”崔恂伸手持起茶壶，先是要给薛氿添茶，却被薛氿挡住茶杯。
“让崔氏子弟斟茶倒酒，我可受不起。想来崔郎君特此前来并不是为了这区区一杯六安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崔恂给自己倒了杯，脸上没了那副浪荡子的笑容，却还是坐的不规不矩。哪里有世家子弟的明疏雅正，莽气十足，活脱脱的一个兵痞无赖。
“刚才钦差入城，你可瞧见？”茶室内有一软榻，寻常人足以休息，但崔恂枕上去，那榻像是小巧了许多，一双脚还架在一侧，晃个没完。
“那般阵仗，只要是眼不瞎耳不聋，自是瞧得见。”薛氿瞥了一眼崔恂，只见他眉宇之间含有戾气，眼眸一转试探道，“莫非是桓大人要食言？”
崔恂一脚将榻上一侧的木扶手卸下，瞧得薛氿直皱眉，“你们开平军不是穷吗？怎么养了你这个败家子！”上好的黄花梨，雕工亦是不错，真是可惜。
“我姓崔，自是不能花我母家银钱。”
“崔郎君对令尊可真是孝顺。”薛氿白了一眼榻上那臭小子，起身拾起那节扶手，心里直心疼，想道，“反正得陪，不如悉数买下让明月手底下的匠人想个法子变废为宝。”
“你与桓大人契书一事，我可帮你。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薛氿将扶手依靠在塌边，看向榻上那人。
崔恂皱眉，瞥了一眼薛氿，歪着脑袋道，“总觉得你这人不怀好意。”
没及冠的崽即便外表再嚣张跋扈，这内心依旧稚气未脱。
薛氿看榻上那一副吃定自己不动手的欠揍模样，咬牙切齿道，“你爱应不应，荆州若是干等着朝廷的赈灾款，今明两年便是人间炼狱，家家无隔宿之炊，妻子饥寒，一身冻馁，满户艰难，而南境怕亦是不稳。”
崔恂从榻上坐起，满脸正色，“什么条件？”
薛氿看向崔恂，少年人一身红衣，绯色束发随风飘逸，“只有一求——离我远些。”
崔恂乃是开平军少主，是开平王女与博陵崔家之子，虽未被册封世子，但早已是军中默认的少主。盛京这些年一直盯着此人，前年便点了官，只是这常旭老王爷以年岁已大时日无多为由，屡次三番拒绝圣意，传闻朝中早有闲言。
与崔恂有所交集，薛氿怕自己死的太早。
崔恂一点点扫过那张脸，“成交。”
薛氿心中暗舒一口气，还以为这毛头小子要恼上一阵，果然还是搬出南境更为好使。抛开其他小毛病不说，常旭老王爷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崔九虽性子阴晴不定，举止更是放浪不羁，但光这一颗将南境与荆州百姓放在万事之前的心，便十分难得。
少年人总会成长，焉知多年以后不能长成一位叱咤南境各国的悍将？
她走的是地狱路，决不能再折将沉沙。
“送你。那片林子里就属这棵树上的果子最为好吃。”
绯色发带消失在窗枢，薛氿低头看着塞进怀里的李子，李子底下还压着一封信。
十几颗李子青涩翠绿，薛氿发笑，“当真框我。”
楼下不远处一摊内，张校尉点了些吃食，酒喝了两口，菜还没上齐，便见自家少主黑着脸回来。
这么快？少主不大行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崔恂一眼看过去，吓得张校尉赶紧倒酒转移话题。
“小的这不是担心少主嘛。”张校尉赶紧奉上酒碗，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莫不是被郡主给欺负呢？”
“她能打过我？”崔恂眼底漆黑，张校尉却眉眼含笑，瞧这话说的，定不是那档子事，这就好。只是这怒气汹汹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另有他事。
“是是是，少主武艺高强少有敌手。但打不过，也不妨碍人家把您吃得死死的。”张校尉扁嘴道，“如若不然您为何不放心出城去寻，淋了一夜雨，人差点烧糊涂不说，这醒来第一件事还是给郡主送信。那两位钦差的消息，咱也是刚刚得知，您这边眼巴巴的，别人不还是不领情。”
崔恂闷下一口热酒，只觉酒气直冲天灵盖。
“不是属下多嘴，但是有些话必须得说。这大郡主是长得国色天香，您年轻气盛难免见色起意，咱们过来人也能理解。但那是蜀王郡主啊，您这家世若是碰了，那还得了？听属下一句劝，这好看的女郎多的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等回了王府，让王女亲自过目为您选上几房，识了此中那滋味，便不会再被眼前这荆棘玫瑰扰了心神。而且属下总觉得这大郡主不简单，单看那性子就不像是普通贵女。如今圣意如此，咱们既然拿不到那一半的黄金，不如先回荆州，待日后向表少爷索要赔偿便是。”张校尉苦口婆心，但回过神来，只见一盘牛肉和一坛子酒全进了少主肚子。
“我用承诺换的，为何不拿！要是她做不到，本少主定要咬上两口以泄私愤。”
“承诺？什么承诺？”张校尉大惊，“君子重诺，您可是未来的开平军之主，万万不要被颜色迷了心窍，应承下什么不利之事啊——呸呸。”
乌拙一骑绝尘，最是喜欢扬起马蹄激扬尘土，吃了满嘴灰尘的张校尉缓了好久才把喇嗓子给疏通。
“乌拙这脾气跟少主一样臭！不就是没喂它，又说了少主几句，至于这样报复嘛，咳咳——”
一辆车来，两辆车走。
箫漳望了望后面那板车上托着断了一侧的黄花梨矮榻若有所思。难道是自己走后，郡主在茶室闲来无聊练起拳脚了不成？
瞧那断口，整齐平滑，几日未见，郡主臂力大涨啊。
今夜不能睡，得把兄弟都招呼起来，加紧操练！
如若不然，以后跟在郡主身后出任务，难道还让郡主停下来等着他们不成？
不蒸馒头争口气！
薛氿自然不知箫漳此时误会了什么，她坐在马车内打开那封信。
上面所述皆是京中所来之人的大小官职，生平秉性，就连家中姻亲也记录的十分详尽。
薛氿突然觉得金矿的半数之数给的委实少了些，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不如……
打开香炉，薛氿将信烧得干净。
至于那几颗李子，她擦了擦放入嘴里，眉头就再没舒展过。
果然是个骗子。
到底没吐，就当是提神醒脑了。
此时西侧窗外对着的那条正街热闹起来，薛氿二人走至窗前，放眼望去，远远地便听见鸣锣十一响，主街上行人纷纷向两侧散去。
“打十一棒锣，文武官员军民人等齐闪开。这么大官架子，莫非是覃绥之死生变，朝廷派了二品的御史大夫不成？”箫漳见此不由新生忧虑，担忧女郎。
薛氿摇头，“绝不可能。当朝御史大夫翟大人，已年过古稀，虽身子骨还算硬朗，但绝不可能奉旨西行，这般长途跋涉，一般点的文弱书生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翟老大人。”
“覃绥之死牵扯大理寺，刑部与大理寺虽平素略有不合，但交际颇深，应当是不会让刑部之人核实此案，最有可能便是从诸位御史之中指派一人。至于这么大的阵仗——”薛氿接着分析，“想来有当红的内官一道。金矿此事不小，而此地隶属蜀王封地，桓霁又是帝王属意的新秀，自是早早禀报。借着覃绥之死，内官此来明面上是天子耳目，帮助御史大人协查大理寺左少卿暴毙一事，暗地里怕是想要打探蜀王是否反心。”
“这——那咱们要不要传消息回王府？”箫漳担忧道。
薛氿瞧了箫漳一眼，后者擦了擦额头冷汗。
“这人都入了益州地界儿，蜀王府能不知情？”薛氿摇摇头，“若是真不知情，那就更用不着担心。”
箫漳见女郎气定神闲，却更加担心。“女郎出来这么久，如今这钦差莅临，石泉县怕是得乱上一阵，不如咱们启程先回益州？”
薛氿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悠悠道，“走怕是走不掉了，最迟今晚便有人来找。”
“来者可是不善？”箫漳皱眉。
“不好说。”薛氿呷了一口，继而问道，“东西可想法子送去？”
箫漳回禀，“怕被人察觉，属下辗转几次，暗中盯着，亲眼见最后那人送到桓大人手中。”
“你办事谨慎，我很是放心。”薛氿给箫漳也倒了杯。
“那女郎可还有其他吩咐？”
“想来同住驿馆，不如打听一下这回来的是何方真神。”
箫漳饮了那盏茶后，领命离去。
箫漳离开不久，一红衣男子从窗跳入，几步便坐到薛氿旁，望着她讨茶吃。
“年轻人到底是身子骨硬朗，那夜站在树上淋了快一个时辰，翌日照样生龙活虎的去抄家。那清水村的村民被你就地悉数关押，如今这钦差已至，这烫手山芋你还不快些出手？”薛氿就是不给倒。
“你若不倒，我可就抢了。”
薛氿见他看着自己茶盏，咬着牙给无赖倒上一杯。
见身旁此人还真就悠哉悠哉地品茗，薛氿不由怼上一句，“崔郎君若是真的渴了，临街的茶馆酒坊随处可见，何必作那翻窗而入的小人行径？”
“茶博士又如何能敌过郡主。”崔恂递上见底的杯盏，薛氿却将茶壶给推了过去，“崔家儿郎金贵至此，茶水必须得旁人伺候，那便自去找可人的丫头，若是再言语轻慢，我倒是不介意扔个人下去。”
“郡主气恼作甚？山不就我，我自就山。”崔恂伸手持起茶壶，先是要给薛氿添茶，却被薛氿挡住茶杯。
“让崔氏子弟斟茶倒酒，我可受不起。想来崔郎君特此前来并不是为了这区区一杯六安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崔恂给自己倒了杯，脸上没了那副浪荡子的笑容，却还是坐的不规不矩。哪里有世家子弟的明疏雅正，莽气十足，活脱脱的一个兵痞无赖。
“刚才钦差入城，你可瞧见？”茶室内有一软榻，寻常人足以休息，但崔恂枕上去，那榻像是小巧了许多，一双脚还架在一侧，晃个没完。
“那般阵仗，只要是眼不瞎耳不聋，自是瞧得见。”薛氿瞥了一眼崔恂，只见他眉宇之间含有戾气，眼眸一转试探道，“莫非是桓大人要食言？”
崔恂一脚将榻上一侧的木扶手卸下，瞧得薛氿直皱眉，“你们开平军不是穷吗？怎么养了你这个败家子！”上好的黄花梨，雕工亦是不错，真是可惜。
“我姓崔，自是不能花我母家银钱。”
“崔郎君对令尊可真是孝顺。”薛氿白了一眼榻上那臭小子，起身拾起那节扶手，心里直心疼，想道，“反正得陪，不如悉数买下让明月手底下的匠人想个法子变废为宝。”
“你与桓大人契书一事，我可帮你。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薛氿将扶手依靠在塌边，看向榻上那人。
崔恂皱眉，瞥了一眼薛氿，歪着脑袋道，“总觉得你这人不怀好意。”
没及冠的崽即便外表再嚣张跋扈，这内心依旧稚气未脱。
薛氿看榻上那一副吃定自己不动手的欠揍模样，咬牙切齿道，“你爱应不应，荆州若是干等着朝廷的赈灾款，今明两年便是人间炼狱，家家无隔宿之炊，妻子饥寒，一身冻馁，满户艰难，而南境怕亦是不稳。”
崔恂从榻上坐起，满脸正色，“什么条件？”
薛氿看向崔恂，少年人一身红衣，绯色束发随风飘逸，“只有一求——离我远些。”
崔恂乃是开平军少主，是开平王女与博陵崔家之子，虽未被册封世子，但早已是军中默认的少主。盛京这些年一直盯着此人，前年便点了官，只是这常旭老王爷以年岁已大时日无多为由，屡次三番拒绝圣意，传闻朝中早有闲言。
与崔恂有所交集，薛氿怕自己死的太早。
崔恂一点点扫过那张脸，“成交。”
薛氿心中暗舒一口气，还以为这毛头小子要恼上一阵，果然还是搬出南境更为好使。抛开其他小毛病不说，常旭老王爷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崔九虽性子阴晴不定，举止更是放浪不羁，但光这一颗将南境与荆州百姓放在万事之前的心，便十分难得。
少年人总会成长，焉知多年以后不能长成一位叱咤南境各国的悍将？
她走的是地狱路，决不能再折将沉沙。
“送你。那片林子里就属这棵树上的果子最为好吃。”
绯色发带消失在窗枢，薛氿低头看着塞进怀里的李子，李子底下还压着一封信。
十几颗李子青涩翠绿，薛氿发笑，“当真框我。”
楼下不远处一摊内，张校尉点了些吃食，酒喝了两口，菜还没上齐，便见自家少主黑着脸回来。
这么快？少主不大行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崔恂一眼看过去，吓得张校尉赶紧倒酒转移话题。
“小的这不是担心少主嘛。”张校尉赶紧奉上酒碗，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莫不是被郡主给欺负呢？”
“她能打过我？”崔恂眼底漆黑，张校尉却眉眼含笑，瞧这话说的，定不是那档子事，这就好。只是这怒气汹汹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另有他事。
“是是是，少主武艺高强少有敌手。但打不过，也不妨碍人家把您吃得死死的。”张校尉扁嘴道，“如若不然您为何不放心出城去寻，淋了一夜雨，人差点烧糊涂不说，这醒来第一件事还是给郡主送信。那两位钦差的消息，咱也是刚刚得知，您这边眼巴巴的，别人不还是不领情。”
崔恂闷下一口热酒，只觉酒气直冲天灵盖。
“不是属下多嘴，但是有些话必须得说。这大郡主是长得国色天香，您年轻气盛难免见色起意，咱们过来人也能理解。但那是蜀王郡主啊，您这家世若是碰了，那还得了？听属下一句劝，这好看的女郎多的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等回了王府，让王女亲自过目为您选上几房，识了此中那滋味，便不会再被眼前这荆棘玫瑰扰了心神。而且属下总觉得这大郡主不简单，单看那性子就不像是普通贵女。如今圣意如此，咱们既然拿不到那一半的黄金，不如先回荆州，待日后向表少爷索要赔偿便是。”张校尉苦口婆心，但回过神来，只见一盘牛肉和一坛子酒全进了少主肚子。
“我用承诺换的，为何不拿！要是她做不到，本少主定要咬上两口以泄私愤。”
“承诺？什么承诺？”张校尉大惊，“君子重诺，您可是未来的开平军之主，万万不要被颜色迷了心窍，应承下什么不利之事啊——呸呸。”
乌拙一骑绝尘，最是喜欢扬起马蹄激扬尘土，吃了满嘴灰尘的张校尉缓了好久才把喇嗓子给疏通。
“乌拙这脾气跟少主一样臭！不就是没喂它，又说了少主几句，至于这样报复嘛，咳咳——”
一辆车来，两辆车走。
箫漳望了望后面那板车上托着断了一侧的黄花梨矮榻若有所思。难道是自己走后，郡主在茶室闲来无聊练起拳脚了不成？
瞧那断口，整齐平滑，几日未见，郡主臂力大涨啊。
今夜不能睡，得把兄弟都招呼起来，加紧操练！
如若不然，以后跟在郡主身后出任务，难道还让郡主停下来等着他们不成？
不蒸馒头争口气！
薛氿自然不知箫漳此时误会了什么，她坐在马车内打开那封信。
上面所述皆是京中所来之人的大小官职，生平秉性，就连家中姻亲也记录的十分详尽。
薛氿突然觉得金矿的半数之数给的委实少了些，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不如……
打开香炉，薛氿将信烧得干净。
至于那几颗李子，她擦了擦放入嘴里，眉头就再没舒展过。
果然是个骗子。
到底没吐，就当是提神醒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