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开平军七成都是荆州人士，若是后方荆州不稳，南境防线崩溃将在旦夕之间。副使纸上谈兵，未免可笑。”崔恂言语越发尖锐。
“挪用军粮可是死罪，崔九郎君还是担心自己吧。”尤安轻飘飘的一句话，整个席上觥筹骤停。
桓霁挥手将歌舞丝竹撤下，席面上，落针可闻。
箫漳左手按在剑鞘口，警惕地看着四周剑拔弩张的三伙人。
薛氿扯了扯他，还指了指旁边那桌。
箫漳，“？”
薛氿又使了个眼神，明白其意后，箫漳满脸涨红，一步三挪地走到隔壁长安身边，指了指那盘没动过的烧鸡。
长安眼睛睁大，然后饶过箫漳，看到被其挡在身后的薛氿朝他露齿笑了笑。
长安噗嗤一声，俯身将自家主子桌面上那盘没动过的果木烧鸡端到了郡主桌前。
“多谢。”薛氿小声道谢，还不忘给长安递了些方便拿的糕点。
长安自是接过，回去就被自家主子盯了一眼。
“你倒是听话。”
长安垂头，站回原位，不敢言语。
薛氿拍了拍身边的垫子，示意箫漳坐下。此时的箫漳哪里还紧张兮兮，放下剑，跪坐在垫子上，接过两个大鸡翅。
“多谢女郎。”
长安羡慕地瞥向隔壁，却被尤安出言警告，“要不我送你过去？”
长安立刻摇头，表明忠心。
桓霁、崔恂也看到此幕，桓霁面露疑色，“下官听闻郡主平日茹素，这……倒是下官招待不周，不如下官让人撤下这些，再上一桌。”
薛氿连忙摆手，“多谢桓大人好意，倒是不必如此破费，这盘鸡我二人便够了。”斋戒茹素一事，薛氿并未出言解释。
“长生。”薛氿扯下另一只鸡腿，招呼道。
长生瞄了眼自家主人，见其并未回头，便朝着薛氿摇头摆手。
“味道还不错，我给你留着。”薛氿主仆二人吃的火热，是整个宴席上唯二的干饭人。
桓霁拼命让自己忽略这两人，朝着尤安拱手道，“副使大人，舍弟只是情急救人，事急从权，怎可以挪用军资粮草罪责论处，这样未免偏颇。”
尤安看了眼圣上这两年颇为倚重提拔的新人，呷了口茶，慢悠悠道，“若是荆州无事、开平军军心稳定，则挪用之事便是事急从权的良策，功过相抵。若是荆州饿殍遍地，开平军大乱，南境危在旦夕，那此计即便初心是好那也是滔天大罪。即便是常氏全族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你！”张校尉听不得有人辱及罪责老王爷一家，气急拔刀，身后的那几个士兵亦是。
随侍在尤安身后的几个禁卫军也赶紧上前，围在尤安身边策应保护，暗处明德堂的人倒是还没动手，看样子是在等尤安的命令。
桓霁赶紧相劝，薛氿则与箫漳二人端起桌案撤到门口。
崔恂本来还生气，见此，顿时气笑了。
“躲什么躲，不伤你。”
桓霁见自己劝十句，还没人家蜀王郡主一个动作来的有效，眉头皱得更深。
薛氿摇头，“算了，若是出了人命，还得同李御史解释。站远些，省的日后被问询，麻烦。”
崔恂摆摆手，张校尉颇为不甘地收刀回鞘。
尤安瞧了眼薛氿，抬了抬指头，长安便命所有禁军退后。本来有一个两个还不肯，被尤安看了一眼，吓得赶紧退后好几步。
“李御史言语里对郡主您颇为推崇，不知可有妙计，解这困顿之局。”桓霁拱手向薛氿求教道。
“表哥！”崔恂唤住桓霁，对他拉薛氿下水之举，很是恼怒。
而一侧的尤安也皱起眉头，但并未出声。
薛氿看向桓霁，擦了擦手，“此事缺的是钱粮，桓大人问我，我又不是神仙，还能变出银钱粮食不成？”
“那便”桓霁的话被薛氿打断。
“不过倒是有个法子，既能尽快补上朝廷的窟窿，又能解荆州之困。”
在场的其他人得听此言，神色各异。
崔恂心提到嗓子眼，他知道她这是在践诺，但尤安是什么人，若是被其知晓遭人算计，日后定不会放过她。可，即便再后悔，那一州百姓与几十万大军重重地压在另一侧，他不得压制他心中的冲动。
很快除了尤安等四人，其余悉数撤到门外。
“如今这屋内只有我等四人，还请郡主不吝赐教。”尤安所言真不是夸大其实，若是真被歹人抓住这件事攻讦弹劾，桓霁也难保圣上不会借此发挥，削弱开平王府实力。所以一听到这蜀王郡主竟有法子，桓霁便将闲杂人等都遣散出去。
薛氿看向这三双眼睛，“其实说到底还是没钱。朝廷拿不出钱救济灾民，岁贡更是迫在眉睫，想必现在缴获的这些金子也到不了灾民手中。想要破此局，钱是关键。”
桓霁邹眉，他也知道钱是关键，有钱就有粮食，但这钱从哪里来？“你想打金矿的主意？”桓霁摇头，“圣上早已否决，郡主还是不要妄动心思为好。”
虎口夺食，这郡主是嫌蜀王府此时还不够烈火亨油吗？
“如今朝廷缺银，一则是赈灾，二则是今年的岁贡。若是能解决这燃眉之急，想必圣上也会通融一二。”
“郡主有何办法？”桓霁问道。
“拿下金矿半年的开采之权，问题便迎刃而解。”薛氿道。
桓霁不由皱眉，“圣上恐不会答应。”
“不试试怎知不可能？况且，这半年每月所出皆上贡九成，保底也有之前金矿每月所出的最高限额。若是达不到，则少一罚十。朝廷缺钱，这金矿等人一来一回，耽搁多少时间。岁贡与赈灾之事迫在眉睫。如何不心动。”
桓霁提出疑惑，“这么大的量，如何做到？之前那些旷工七成都是灾民，灾情一过，很快就要被遣回原籍。”
薛氿看向崔恂，“开平军几十万人，分几万过来挖矿应该不成问题吧。别看这只是一成的好处，但背后的利益远不止此。”
崔恂还没开口，桓霁倒是挡了回去，“这绝对不行。让戍边的将士挖矿，我大雍的颜面何在？”
薛氿嗤之以鼻，“眼看饭都要吃不上，还担心什么劳什子脸面？每月换人，且提高待遇伙食，说不定还能长得壮实些。石泉县这边的物价低廉，还能解决几万将士的口粮，岂不一举两得。”
桓霁不得不承认，此计若是行得通自然是好，但是“圣上不一定会答应，朝堂之上对于这块肥肉口涎欲滴者众，绝不会拱手相让。”
“若是再加上，荆州不用朝廷赈灾拨款，只需按照灾年减免两年赋税呢？”
薛氿此言一出，其他三人都目露震惊之色，崔恂尤最。
“这可是几十万两！”崔恂示意薛氿莫要冲动。
但薛氿反而道，“如今这局面能从朝廷要到赈灾银钱？倒不如放弃这苦等不来的‘化缘’，想个办法闯出一条生路，这也是几十万将士和一州百姓的生路。”
“法子看似可行，但只是这一成 ，绝对不够救一州百姓。”久不言语的尤安切中要害。
桓霁点头，“副使说的没错，若是百姓不能因此得以存活，那么主张放弃朝廷赈灾的时晏要面对的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这办法不妥。”
崔恂没说话，他虽然相信薛氿绝不会那州府百姓的性命开玩笑，但毕竟是堵死一条众人翘首以盼的生路去搏一条前路未明之道，担子太重，处事自当更为慎重。
“这半年金矿的开采之权，看似只有一成利益，但重点在于金矿。只要有了它，便有了盘活荆州这滩死水的底气。要知道，救灾从来都不是只靠银钱，能救的只有灾民自己。但这银钱绝不能少，它是撬动铁板的唯一途径。”
薛氿触及尤安打量的目光，赶紧道，“当然，此等大功当属副使大人。”
“你怕是想让我去顶雷吧。”尤安脸上瞧不出喜怒。
薛氿赶紧解释，“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绝对没有这半点意思。此计虽凶险，但只要进展顺利，定然是大功一件。您一下子帮圣上解决两大难题，其余那些人今后又岂是您的对手。”薛氿说的“那些人”便是严公公的其他义子。
“不过，这只是在下的一点粗浅拙见，其余的你们自己商议。”薛氿赶紧端着鸡走出门去，剩下的话她可不想听，免得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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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锦布庄”唐吉看着匾额挥斥方遒的几个大字，很是激动。
这织锦布庄不大，也不算小，三个门面洞开，来往者络绎不绝，生意看样子很是不错。
唐吉担心此次无法促成合作，入内时心中更是忐忑。
“这位老爷，请问您是看成衣还是裁剪定制？”唐吉刚趿上台阶，便有女伙计上前招待。
唐吉摆手，“我找明月姑娘。”
“您找我们掌柜？在二楼，您这边请。”那女伙计在前带路，唐吉却细细打量整个织锦布庄，柜面上全是清一色的女伙计，大雍境内这还是头一遭。
不过这些女伙计倒是不错，待人有礼，讲起样式和布料来头头是道，此时他都想卖些布带回家去。
“开平军七成都是荆州人士，若是后方荆州不稳，南境防线崩溃将在旦夕之间。副使纸上谈兵，未免可笑。”崔恂言语越发尖锐。
“挪用军粮可是死罪，崔九郎君还是担心自己吧。”尤安轻飘飘的一句话，整个席上觥筹骤停。
桓霁挥手将歌舞丝竹撤下，席面上，落针可闻。
箫漳左手按在剑鞘口，警惕地看着四周剑拔弩张的三伙人。
薛氿扯了扯他，还指了指旁边那桌。
箫漳，“？”
薛氿又使了个眼神，明白其意后，箫漳满脸涨红，一步三挪地走到隔壁长安身边，指了指那盘没动过的烧鸡。
长安眼睛睁大，然后饶过箫漳，看到被其挡在身后的薛氿朝他露齿笑了笑。
长安噗嗤一声，俯身将自家主子桌面上那盘没动过的果木烧鸡端到了郡主桌前。
“多谢。”薛氿小声道谢，还不忘给长安递了些方便拿的糕点。
长安自是接过，回去就被自家主子盯了一眼。
“你倒是听话。”
长安垂头，站回原位，不敢言语。
薛氿拍了拍身边的垫子，示意箫漳坐下。此时的箫漳哪里还紧张兮兮，放下剑，跪坐在垫子上，接过两个大鸡翅。
“多谢女郎。”
长安羡慕地瞥向隔壁，却被尤安出言警告，“要不我送你过去？”
长安立刻摇头，表明忠心。
桓霁、崔恂也看到此幕，桓霁面露疑色，“下官听闻郡主平日茹素，这……倒是下官招待不周，不如下官让人撤下这些，再上一桌。”
薛氿连忙摆手，“多谢桓大人好意，倒是不必如此破费，这盘鸡我二人便够了。”斋戒茹素一事，薛氿并未出言解释。
“长生。”薛氿扯下另一只鸡腿，招呼道。
长生瞄了眼自家主人，见其并未回头，便朝着薛氿摇头摆手。
“味道还不错，我给你留着。”薛氿主仆二人吃的火热，是整个宴席上唯二的干饭人。
桓霁拼命让自己忽略这两人，朝着尤安拱手道，“副使大人，舍弟只是情急救人，事急从权，怎可以挪用军资粮草罪责论处，这样未免偏颇。”
尤安看了眼圣上这两年颇为倚重提拔的新人，呷了口茶，慢悠悠道，“若是荆州无事、开平军军心稳定，则挪用之事便是事急从权的良策，功过相抵。若是荆州饿殍遍地，开平军大乱，南境危在旦夕，那此计即便初心是好那也是滔天大罪。即便是常氏全族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你！”张校尉听不得有人辱及罪责老王爷一家，气急拔刀，身后的那几个士兵亦是。
随侍在尤安身后的几个禁卫军也赶紧上前，围在尤安身边策应保护，暗处明德堂的人倒是还没动手，看样子是在等尤安的命令。
桓霁赶紧相劝，薛氿则与箫漳二人端起桌案撤到门口。
崔恂本来还生气，见此，顿时气笑了。
“躲什么躲，不伤你。”
桓霁见自己劝十句，还没人家蜀王郡主一个动作来的有效，眉头皱得更深。
薛氿摇头，“算了，若是出了人命，还得同李御史解释。站远些，省的日后被问询，麻烦。”
崔恂摆摆手，张校尉颇为不甘地收刀回鞘。
尤安瞧了眼薛氿，抬了抬指头，长安便命所有禁军退后。本来有一个两个还不肯，被尤安看了一眼，吓得赶紧退后好几步。
“李御史言语里对郡主您颇为推崇，不知可有妙计，解这困顿之局。”桓霁拱手向薛氿求教道。
“表哥！”崔恂唤住桓霁，对他拉薛氿下水之举，很是恼怒。
而一侧的尤安也皱起眉头，但并未出声。
薛氿看向桓霁，擦了擦手，“此事缺的是钱粮，桓大人问我，我又不是神仙，还能变出银钱粮食不成？”
“那便”桓霁的话被薛氿打断。
“不过倒是有个法子，既能尽快补上朝廷的窟窿，又能解荆州之困。”
在场的其他人得听此言，神色各异。
崔恂心提到嗓子眼，他知道她这是在践诺，但尤安是什么人，若是被其知晓遭人算计，日后定不会放过她。可，即便再后悔，那一州百姓与几十万大军重重地压在另一侧，他不得压制他心中的冲动。
很快除了尤安等四人，其余悉数撤到门外。
“如今这屋内只有我等四人，还请郡主不吝赐教。”尤安所言真不是夸大其实，若是真被歹人抓住这件事攻讦弹劾，桓霁也难保圣上不会借此发挥，削弱开平王府实力。所以一听到这蜀王郡主竟有法子，桓霁便将闲杂人等都遣散出去。
薛氿看向这三双眼睛，“其实说到底还是没钱。朝廷拿不出钱救济灾民，岁贡更是迫在眉睫，想必现在缴获的这些金子也到不了灾民手中。想要破此局，钱是关键。”
桓霁邹眉，他也知道钱是关键，有钱就有粮食，但这钱从哪里来？“你想打金矿的主意？”桓霁摇头，“圣上早已否决，郡主还是不要妄动心思为好。”
虎口夺食，这郡主是嫌蜀王府此时还不够烈火亨油吗？
“如今朝廷缺银，一则是赈灾，二则是今年的岁贡。若是能解决这燃眉之急，想必圣上也会通融一二。”
“郡主有何办法？”桓霁问道。
“拿下金矿半年的开采之权，问题便迎刃而解。”薛氿道。
桓霁不由皱眉，“圣上恐不会答应。”
“不试试怎知不可能？况且，这半年每月所出皆上贡九成，保底也有之前金矿每月所出的最高限额。若是达不到，则少一罚十。朝廷缺钱，这金矿等人一来一回，耽搁多少时间。岁贡与赈灾之事迫在眉睫。如何不心动。”
桓霁提出疑惑，“这么大的量，如何做到？之前那些旷工七成都是灾民，灾情一过，很快就要被遣回原籍。”
薛氿看向崔恂，“开平军几十万人，分几万过来挖矿应该不成问题吧。别看这只是一成的好处，但背后的利益远不止此。”
崔恂还没开口，桓霁倒是挡了回去，“这绝对不行。让戍边的将士挖矿，我大雍的颜面何在？”
薛氿嗤之以鼻，“眼看饭都要吃不上，还担心什么劳什子脸面？每月换人，且提高待遇伙食，说不定还能长得壮实些。石泉县这边的物价低廉，还能解决几万将士的口粮，岂不一举两得。”
桓霁不得不承认，此计若是行得通自然是好，但是“圣上不一定会答应，朝堂之上对于这块肥肉口涎欲滴者众，绝不会拱手相让。”
“若是再加上，荆州不用朝廷赈灾拨款，只需按照灾年减免两年赋税呢？”
薛氿此言一出，其他三人都目露震惊之色，崔恂尤最。
“这可是几十万两！”崔恂示意薛氿莫要冲动。
但薛氿反而道，“如今这局面能从朝廷要到赈灾银钱？倒不如放弃这苦等不来的‘化缘’，想个办法闯出一条生路，这也是几十万将士和一州百姓的生路。”
“法子看似可行，但只是这一成 ，绝对不够救一州百姓。”久不言语的尤安切中要害。
桓霁点头，“副使说的没错，若是百姓不能因此得以存活，那么主张放弃朝廷赈灾的时晏要面对的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这办法不妥。”
崔恂没说话，他虽然相信薛氿绝不会那州府百姓的性命开玩笑，但毕竟是堵死一条众人翘首以盼的生路去搏一条前路未明之道，担子太重，处事自当更为慎重。
“这半年金矿的开采之权，看似只有一成利益，但重点在于金矿。只要有了它，便有了盘活荆州这滩死水的底气。要知道，救灾从来都不是只靠银钱，能救的只有灾民自己。但这银钱绝不能少，它是撬动铁板的唯一途径。”
薛氿触及尤安打量的目光，赶紧道，“当然，此等大功当属副使大人。”
“你怕是想让我去顶雷吧。”尤安脸上瞧不出喜怒。
薛氿赶紧解释，“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绝对没有这半点意思。此计虽凶险，但只要进展顺利，定然是大功一件。您一下子帮圣上解决两大难题，其余那些人今后又岂是您的对手。”薛氿说的“那些人”便是严公公的其他义子。
“不过，这只是在下的一点粗浅拙见，其余的你们自己商议。”薛氿赶紧端着鸡走出门去，剩下的话她可不想听，免得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去。”
~
“织锦布庄”唐吉看着匾额挥斥方遒的几个大字，很是激动。
这织锦布庄不大，也不算小，三个门面洞开，来往者络绎不绝，生意看样子很是不错。
唐吉担心此次无法促成合作，入内时心中更是忐忑。
“这位老爷，请问您是看成衣还是裁剪定制？”唐吉刚趿上台阶，便有女伙计上前招待。
唐吉摆手，“我找明月姑娘。”
“您找我们掌柜？在二楼，您这边请。”那女伙计在前带路，唐吉却细细打量整个织锦布庄，柜面上全是清一色的女伙计，大雍境内这还是头一遭。
不过这些女伙计倒是不错，待人有礼，讲起样式和布料来头头是道，此时他都想卖些布带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