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张金水的去世，对秦澹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医院就是秦家的，所以秦家也很快收到了消息。警方也接到了消息。人死已已，故意伤害的案件也就算结了。
祝自欢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在身后陪着秦澹。或许在心灵的最深处，祝自欢是有些为秦羲觉得不值的。
还自己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的罪魁祸首就这么死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好像是有些不甘心。
可，张金水努力一辈子，也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就连孩子几十年来也没叫过一声妈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爱恨情仇注定不能配平。
之后就是漫长的各种检查，各种葬礼习俗。秦澹作为工具人跟在秦家派来的人身后。
秦家是个古老的世家，对于婚丧嫁娶一类的礼仪很是重视。
来人是秦澹的一个堂叔，一辈子没干过几件大生意，就喜欢各种礼仪。甚至因为对古代各种礼仪都很有研究，还自己写了一本书。
卖的不错。
堂叔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脸上有些不开心。
“秦澹啊，家里让我来主理这个事 ，还是很给你面子的。你不要多想啊。”
毕竟，除了这个堂叔之外，一个秦家人都没来。
包括秦澹的父亲。
秦澹能怎么说，只能带着点哽咽道：“我知道了，叔叔。我就想知道，葬礼的具体事宜，需要我做什么吗？”
堂叔叫秦霄，他扶了一下自己厚厚的眼镜：“我觉得，今天设好灵堂，明日火化就可以了，你看呢？”
秦澹觉得不可思议。
“这……会不会有点太简陋了？”起码也要三天，隆重一点才算正式。
秦霄有些为难：“你看，我是这么想的。”
“你母亲，她自己家的亲戚已经多年不联系，我们知道的也不多。估计你都不认识。所以，他们必然是来不了的。秦家的亲戚……”
没说出来的话，秦澹能自己补齐。
张金水毕竟不是秦家的人，就算生了孩子，也没有名分。所以秦家没有任何可能，出席这样一个没名没分没身份的女人的葬礼。
这也说得过去。
秦澹眼圈红着：“那我自己的亲人朋友呢？我的母亲去世了，总要发一个讣告……”
秦霄打断了他：“秦澹，你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你自己的朋友，很多不也是秦家的合作伙伴的孩子？让他们知道她的死讯，不就相当于秦家家丑外扬吗？”
说着，还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你爷爷的意思，本来直接就在医院里处理掉就算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觉得是他孙子的母亲，才答应举办一个简单的葬礼的。你的朋友也不要通知了……”
“所以，叔叔，你不是来帮忙的，只是来不让我生事的吧。”
秦霄眼神躲闪，恼羞成怒：“你这是说什么话！我要是不跟你爷爷说，你妈估计连个葬礼都没有！况且，就算放在以前，没有名分的妾室，也没什么葬礼可言！”
“以前？你当现在是什么时代！”
秦澹原地转了几圈，伸手指着门外：“你走，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了。我自己母亲的葬礼我自己办，不用秦家，不用你。”
秦霄还想说什么，被一句“滚”直接吓跑。
祝自欢五味杂陈，伸手给秦羲发了消息。
秦羲显然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并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让祝自欢注意安全。
秦澹还在一旁忙碌，小野也百无聊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玩手机。
祝自欢走过去安慰他：“节哀顺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一声。”
眼圈红红的，原本笔挺的西装也变得旧巴巴的。秦澹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我……她毕竟是罪人，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她也是我妈，她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我……”
秦澹泣不成声，祝自欢只能慢慢拍打着他的后背。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又哭了几分钟，秦澹才起身去打电话。自己安排葬礼的事宜。
就算现在地位低了，秦澹也顶着一个秦家的头衔。手头上的资金是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人来帮忙。
祝自欢还有事在身，见人来了，事情也开始走上正轨就跟小野一起走了。
门外很多出租车，不一会儿就到了超市。
买了些日用品，又给小野和穆穆买了衣服裤子鞋袜。天气转凉又买了不少厚衣服，给展峰买了小帐篷和水杯。
水杯是一个巨大的蓝色机器猫，祝自欢怀疑：“他会喜欢吗？”
小野点点头：“会的。”
最后又买了菜，打车回家。
大包小包拿着，幸亏有小野。司机也帮忙把东西搬上车。
祝自欢有些累，一上车就要闭眼睡觉，被小野一句话赶走了睡意。
“我觉得张金水的死，不是那么简单。”
祝自欢：“啊？怎么这么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毕竟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地下工作者，小野还是很有经验的。
“我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没发现什么。”
祝自欢满脑袋都是问号。
好好的人还开始打哑谜了，什么叫没发现什么？
细细回忆一下刚才在医院看到的一切，到底是少了什么？
“魂！我们都没看见张金水的魂是不是！”
秦澹是普通人看不见情有可原，祝自欢没看见是因为脑子里都是感情，忘记这回事了。
毕竟是后天得来的能力，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小野就不一样了，作为野神，他从诞生以来看到的世界就跟人类不一样。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好像一个巨大的装满水母的罐头。
按照道理来说，人死后的魂魄会停留七天，然后轮回转世。当然也有很多特殊情况，那就是秦羲的工作范围。
可今天……
“所以，张金水的死有问题，有人来把她的魂魄收走了。就像……”
就像昨天直播间里见到的一样。
小野自然而然接过话题：“所以，是谁不想让张金水去投胎转世？是谁想要让她魂飞魄散？”
之后，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和寂静。
包括原本就安静的司机。
现在更安静了，好像还加了点油门。
俩人二十分钟就到了家，家门口司机还帮忙哐哐哐把东西都搬了下来。
祝自欢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谢谢，司机就加了油门跑没影了。
祝自欢：“我们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小野吭哧吭哧往家里搬东西：“是现在人胆子太小了，我们什么都没说呢。”
展峰很有眼力见，赶紧变形起来帮忙。祝自欢拿着给他买的东西，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谢谢，祝小姐，我很喜欢你给我买的杯子。”
“蓝色的猫猫，喜欢。”大酱在脚底下来回乱窜，好像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展峰连忙端水：“最喜欢你了大酱，不要闹。”
猫猫气鼓鼓去找祝自欢了。
把东西都归置好，祝自欢倒在沙发上开始思考刚才的话题。
秦羲……真的能作出这种事吗？
小野也很怀疑，但毕竟没下结论。
这些天以来，他最秦澹不算好，但绝对算不上坏。起码看不出来，这是对自己仇人儿子的态度。
而且最重要的，秦澹说秦羲并不想要秦家的家产。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祝自欢一看，愣了。
这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开了门，秦羲大步流星走进来。
眼角眉梢都是开心的样子。
“发生什么了？你怎么这么开心？”
秦羲不假思索，甚至有些不冷静不镇定不高冷了：“你说我可爱。”
现在才收到消息吗？
“消息不是现在才收到的，情绪却是现在才拿出来的。只给你看。”
好嘛，祝自欢又脸红了。
赶紧转移话题。
“秦澹的母亲去世了，张金水死了。说是自杀……”
秦羲点点头，坐在沙发上，祝自欢旁边。
“我知道了。医院里有我的人。”
祝自欢刚才的猜测一直在脑海里回荡，就像一个恐怖片最吓人的镜头不断在脑子里回放。
“那你是怎么想的？”
秦羲看着她，像是能看透她的想法：“我没有想法，人都死了。我早就放下了……”
祝自欢靠近他：“真的吗？真的放下了？”
秦羲点点头：“我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
慢慢地，两人越靠越近。
“我小时候，本来活不成的。可是得了个机缘，活了下来。”
一个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小孩子，注定不会有什么幸福的童年。
“我先是在山下的一户人家里过了几年，谁成想那人去山里干活，一失足死了。我就成了孤儿，被送到了孤儿院。”
祝自欢眼睛灯泡一样亮了。
“你也去过孤儿院？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说起来，好长时间没回去看看了……”
秦羲把她搂过来，把祝自欢到处游荡的注意力掰回来：“要不要听我说了？”
祝自欢点头如捣蒜：“要要要！”
“那是我最珍惜的一段日子。”
医院就是秦家的，所以秦家也很快收到了消息。警方也接到了消息。人死已已，故意伤害的案件也就算结了。
祝自欢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在身后陪着秦澹。或许在心灵的最深处，祝自欢是有些为秦羲觉得不值的。
还自己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的罪魁祸首就这么死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好像是有些不甘心。
可，张金水努力一辈子，也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就连孩子几十年来也没叫过一声妈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爱恨情仇注定不能配平。
之后就是漫长的各种检查，各种葬礼习俗。秦澹作为工具人跟在秦家派来的人身后。
秦家是个古老的世家，对于婚丧嫁娶一类的礼仪很是重视。
来人是秦澹的一个堂叔，一辈子没干过几件大生意，就喜欢各种礼仪。甚至因为对古代各种礼仪都很有研究，还自己写了一本书。
卖的不错。
堂叔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脸上有些不开心。
“秦澹啊，家里让我来主理这个事 ，还是很给你面子的。你不要多想啊。”
毕竟，除了这个堂叔之外，一个秦家人都没来。
包括秦澹的父亲。
秦澹能怎么说，只能带着点哽咽道：“我知道了，叔叔。我就想知道，葬礼的具体事宜，需要我做什么吗？”
堂叔叫秦霄，他扶了一下自己厚厚的眼镜：“我觉得，今天设好灵堂，明日火化就可以了，你看呢？”
秦澹觉得不可思议。
“这……会不会有点太简陋了？”起码也要三天，隆重一点才算正式。
秦霄有些为难：“你看，我是这么想的。”
“你母亲，她自己家的亲戚已经多年不联系，我们知道的也不多。估计你都不认识。所以，他们必然是来不了的。秦家的亲戚……”
没说出来的话，秦澹能自己补齐。
张金水毕竟不是秦家的人，就算生了孩子，也没有名分。所以秦家没有任何可能，出席这样一个没名没分没身份的女人的葬礼。
这也说得过去。
秦澹眼圈红着：“那我自己的亲人朋友呢？我的母亲去世了，总要发一个讣告……”
秦霄打断了他：“秦澹，你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你自己的朋友，很多不也是秦家的合作伙伴的孩子？让他们知道她的死讯，不就相当于秦家家丑外扬吗？”
说着，还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你爷爷的意思，本来直接就在医院里处理掉就算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觉得是他孙子的母亲，才答应举办一个简单的葬礼的。你的朋友也不要通知了……”
“所以，叔叔，你不是来帮忙的，只是来不让我生事的吧。”
秦霄眼神躲闪，恼羞成怒：“你这是说什么话！我要是不跟你爷爷说，你妈估计连个葬礼都没有！况且，就算放在以前，没有名分的妾室，也没什么葬礼可言！”
“以前？你当现在是什么时代！”
秦澹原地转了几圈，伸手指着门外：“你走，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了。我自己母亲的葬礼我自己办，不用秦家，不用你。”
秦霄还想说什么，被一句“滚”直接吓跑。
祝自欢五味杂陈，伸手给秦羲发了消息。
秦羲显然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并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让祝自欢注意安全。
秦澹还在一旁忙碌，小野也百无聊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玩手机。
祝自欢走过去安慰他：“节哀顺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一声。”
眼圈红红的，原本笔挺的西装也变得旧巴巴的。秦澹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我……她毕竟是罪人，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她也是我妈，她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我……”
秦澹泣不成声，祝自欢只能慢慢拍打着他的后背。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又哭了几分钟，秦澹才起身去打电话。自己安排葬礼的事宜。
就算现在地位低了，秦澹也顶着一个秦家的头衔。手头上的资金是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人来帮忙。
祝自欢还有事在身，见人来了，事情也开始走上正轨就跟小野一起走了。
门外很多出租车，不一会儿就到了超市。
买了些日用品，又给小野和穆穆买了衣服裤子鞋袜。天气转凉又买了不少厚衣服，给展峰买了小帐篷和水杯。
水杯是一个巨大的蓝色机器猫，祝自欢怀疑：“他会喜欢吗？”
小野点点头：“会的。”
最后又买了菜，打车回家。
大包小包拿着，幸亏有小野。司机也帮忙把东西搬上车。
祝自欢有些累，一上车就要闭眼睡觉，被小野一句话赶走了睡意。
“我觉得张金水的死，不是那么简单。”
祝自欢：“啊？怎么这么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毕竟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地下工作者，小野还是很有经验的。
“我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没发现什么。”
祝自欢满脑袋都是问号。
好好的人还开始打哑谜了，什么叫没发现什么？
细细回忆一下刚才在医院看到的一切，到底是少了什么？
“魂！我们都没看见张金水的魂是不是！”
秦澹是普通人看不见情有可原，祝自欢没看见是因为脑子里都是感情，忘记这回事了。
毕竟是后天得来的能力，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小野就不一样了，作为野神，他从诞生以来看到的世界就跟人类不一样。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好像一个巨大的装满水母的罐头。
按照道理来说，人死后的魂魄会停留七天，然后轮回转世。当然也有很多特殊情况，那就是秦羲的工作范围。
可今天……
“所以，张金水的死有问题，有人来把她的魂魄收走了。就像……”
就像昨天直播间里见到的一样。
小野自然而然接过话题：“所以，是谁不想让张金水去投胎转世？是谁想要让她魂飞魄散？”
之后，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和寂静。
包括原本就安静的司机。
现在更安静了，好像还加了点油门。
俩人二十分钟就到了家，家门口司机还帮忙哐哐哐把东西都搬了下来。
祝自欢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谢谢，司机就加了油门跑没影了。
祝自欢：“我们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小野吭哧吭哧往家里搬东西：“是现在人胆子太小了，我们什么都没说呢。”
展峰很有眼力见，赶紧变形起来帮忙。祝自欢拿着给他买的东西，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谢谢，祝小姐，我很喜欢你给我买的杯子。”
“蓝色的猫猫，喜欢。”大酱在脚底下来回乱窜，好像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展峰连忙端水：“最喜欢你了大酱，不要闹。”
猫猫气鼓鼓去找祝自欢了。
把东西都归置好，祝自欢倒在沙发上开始思考刚才的话题。
秦羲……真的能作出这种事吗？
小野也很怀疑，但毕竟没下结论。
这些天以来，他最秦澹不算好，但绝对算不上坏。起码看不出来，这是对自己仇人儿子的态度。
而且最重要的，秦澹说秦羲并不想要秦家的家产。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祝自欢一看，愣了。
这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开了门，秦羲大步流星走进来。
眼角眉梢都是开心的样子。
“发生什么了？你怎么这么开心？”
秦羲不假思索，甚至有些不冷静不镇定不高冷了：“你说我可爱。”
现在才收到消息吗？
“消息不是现在才收到的，情绪却是现在才拿出来的。只给你看。”
好嘛，祝自欢又脸红了。
赶紧转移话题。
“秦澹的母亲去世了，张金水死了。说是自杀……”
秦羲点点头，坐在沙发上，祝自欢旁边。
“我知道了。医院里有我的人。”
祝自欢刚才的猜测一直在脑海里回荡，就像一个恐怖片最吓人的镜头不断在脑子里回放。
“那你是怎么想的？”
秦羲看着她，像是能看透她的想法：“我没有想法，人都死了。我早就放下了……”
祝自欢靠近他：“真的吗？真的放下了？”
秦羲点点头：“我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
慢慢地，两人越靠越近。
“我小时候，本来活不成的。可是得了个机缘，活了下来。”
一个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小孩子，注定不会有什么幸福的童年。
“我先是在山下的一户人家里过了几年，谁成想那人去山里干活，一失足死了。我就成了孤儿，被送到了孤儿院。”
祝自欢眼睛灯泡一样亮了。
“你也去过孤儿院？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说起来，好长时间没回去看看了……”
秦羲把她搂过来，把祝自欢到处游荡的注意力掰回来：“要不要听我说了？”
祝自欢点头如捣蒜：“要要要！”
“那是我最珍惜的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