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和随从交待完之后，没有再逗留，连茶都没喝一口，转身离开了茶馆，叶藜坐在桌边目送他们走远。
此时茶馆里也没有茶客了，郑公握着司南，回过头对叶藜轻描淡写道：“东西回来了。”
叶藜点点头，刚刚看到的那张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忍不住问道：“那个带队的是什么人？”
“他叫梁岑，掌管东戈城巡防卫队的督军，降妖除魔的事归他管。”
“真是年轻有为。”叶藜听见降妖除魔几个字，冷不丁赞叹一下。
虽然不太喜欢这个人的身份，但是越想那张脸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不免陷入沉思。
郑公收起司南，忽然一脸神秘，似笑非笑道：“难道你不记得他了？”
叶藜更觉困惑，一脸警惕地眨眼问：“记得什么？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他？”
外面璀璨的花灯在河水倒映下将东戈城的夜晚照耀得更明亮，叶藜心跳阵阵，不明白自己想听到怎样的回答。
郑公仰面大笑：“我逗你呢，你毕竟五十年没有回来过了，有些往事可能会有差错，当心别人用三言两语骗你，记住，无论面对何人，都要小心提防。”
原来是这样，叶藜惭愧地笑，想来也对，那梁岑不过是个凡人，五十年前这世上还没有他呢，她怎么会认识他？
冷静下来后，一个新问题猛然砸在了叶藜心上：司南这么快就被找回来了，那温窈在哪里？
不会被抓起来了吧？
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温窈毕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来到东戈城，她不能置之不理。担心温窈遭罪，叶藜心里七上八下，不敢再耽搁，连忙跟郑公招呼道：“我要出去一趟。”
说罢拔腿出门想追上梁岑打听温窈的下落。
街上流光璀璨，人潮汇聚，熙熙攘攘的场面和五十年前没什么不同，穿梭在往来的各色人群中，叶藜也不觉得陌生，但是过去这五十年远离人世的孤寂和恓惶，无人能体会，亦无人知晓。
她应该不是妖吧，毕竟从来没有被所谓的妖气困扰，走在凡人堆里也没有引起什么骚乱，那么郑公说她很久以前是神仙，应该是真的。
当初那些人未加核实就不由分说把她当成妖物关起来，这个仇她是非报不可的，哪怕已经时过境迁，她也要让做错事的人付出代价。
往前走出一段路，她远远看到梁岑和随从走到这条街中间的一个岔路，几个人在巷口时停住脚，站在昏暗处对街上的人和热闹的河心观望一番。
叶藜担心引起怀疑，一直特意挤在游人最外沿，不时踮起脚尖假装对河面上的花灯感兴趣，此时她却朝另一边的街巷瞥去。
她琢磨着跟这年轻督军如何开口，如今背负妖名，又刚刚从被关押的道坛里逃出来，若被他知道了身份，恐怕会让自己陷入再次被抓的险境。
但是只要开口打听温窈，就不免被他怀疑。
叶藜没有再往前走，停在巷口不远处寻找搭话时机。不一会儿，只见梁岑偏头嘱咐了两句什么话，随从纷纷点头，便各自走开了。
叶藜正觉奇怪，梁岑这时忽然看向她，从巷口的暗影处走过来，迎着满河的灯火不紧不慢道：“你是来找我吗？”
叶藜眨了眨眼，耳边仿佛伴随着阵阵轰鸣，音量不高，但直抵内心。
她镇定地对他扯了一通谎：“我乃捉妖人，见阁下印堂发黑，想来今日接触过不祥之物？”
梁岑垂眸听着，听罢面无波澜：“子不语怪力乱神，姑娘还是不要随意说这种话，以免被人听了去，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这种玩笑居然对他无效，叶藜勾唇道：“你在东戈城负责降妖除魔，会忌讳谈这些？”
梁岑眉目流转，也笑了笑：“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何必绕圈子？”
说着转身往巷子里走，街边即将燃放烟花，游人正尽兴，先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叶藜着急，只好跟上去坦白：“实不相瞒，督军查获的那只司南，本应在我一个朋友身上。”
梁岑停了下来，目光在晦暗不明的深巷里颇有些阴恻恻的。
“你想救她？”他的神情耐人寻味。
叶藜定了定神，一边琢磨着他究竟有没有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一边试探问道：“她已经被抓起来了吗？这是什么道理？”
“她是妖，这个理由想必足够了。”梁岑的语气不容置疑。
叶藜力争道：“她只不过刚从山上下来，什么都来不及做，只是因为妖的身份就被你们抓起来，岂不冤枉？”
梁岑却道：“她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她拿着司南混到一户人家的府上，把人家少爷打成重伤，那少爷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你说，这怎能轻易放过？”
叶藜震惊：“怎么会出这种事？”
正说着话，身后传来烟花燃放的轰鸣声，在星月下编织出绚烂花雨。
叶藜很多年没有听见过这么巨大的声响，第一朵烟花升天的时候，她的肩膀抖了一下，梁岑扫了她一眼，继续往巷子深处悠悠走去，前面有棵硕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月，伸手不见五指。
叶藜进退两难，只好继续跟过去问到：“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她被关在西郊的废庙里。”
梁岑回答得如此痛快，叶藜都不敢相信。
“你该不会是准备了什么陷阱等着我跳进去吧？”她问。
他展眉反问：“那你敢来吗？”
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套话，叶藜不得不在心中思量：这种氛围太奇怪了。
明明是初相识，怎么会这样毫无负担地跟他说这么多话，坦诚又有点默契。
真的只是初相识吗？
打听到温窈被关在什么地方已经够了，叶藜无心再与梁岑周旋，喃喃地问出心中所想：“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微风拂动梧桐树叶，头顶有轻微沙沙声，梁岑转过脸去，眼神捉摸不透，叶藜呆怔地望着他。
他再转回来时，脸上带着莫名浅笑：“其实我知道你是谁，刺史大人和东戈王都下令擒妖，你逃出来的事，他们已经有所耳闻。”
他好像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叶藜看着他道：“那你还不抓我回去？”
梁岑避开了她的视线，沉声说：“时机未到而已。”
是你担心不是我的对手吧？
叶藜觉得有必要给他一个解释：“说真的，我不是妖。”
“我为何要信你？”
叶藜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我没有妖气。”
梁岑冷哼一声：“道行深厚的妖也没有妖气。”
叶藜被他的话噎住，梁岑则像个斗嘴斗赢的小孩扬起笑脸。
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不远处街心的欢声笑语被一声尖叫划破——
“河妖出来了！”
梁岑闻声，迅速上前，留叶藜独自站在空荡的深巷。烟火湮灭后，天上好像有成群的白鹤在幽暗的夜空中翱翔，缥缈飞散，似有若无，想看仔细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花了吗？恍惚中她发现，那群白鹤，每一只都有梁岑的影子。
叶藜仰头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河里冒出来的只是一个小妖，在梁岑赶到之前已经被隐藏在百姓中间的巡逻士制住了，但是聚众的百姓却早被吓得四处逃窜。
叶藜也跟上前，想一睹究竟是什么妖物，此时街心已经是一片空地，她离得很远就看到捆妖绳下有只浑身带鳞的不明妖物在地上发抖。
梁岑站在巡逻士中间，皱眉思索如何处置。原本组织花灯会是为了打消百姓对妖的顾虑，河妖此时现身，官府的计划全打乱了。
叶藜站在暗处想帮那妖脱身，隔空施法想解开捆妖绳，却发现那妖的本领太小，根本抵挡不住她的法力，她一出手反倒先对他造成了攻击。
巡逻士议论纷纷，提议当场杀妖挂在城头上，梁岑没有表态，叶藜慌忙上前阻止。
她边走边说着：“他不过是个道行尚浅的新妖，连害人的能力都不具备，杀了他并不利于安抚百姓，只会让百姓更不敢出门。”
梁岑听见她的声音，回眸瞥了一眼，无声地点点头，眼里神色复杂，似是在问：你怎么还没走？
叶藜迎上他的目光，同样神色复杂。
一旁的巡逻士面带不善地望了望叶藜，又低声向梁岑道：“请督军示下。”
梁岑想了想，沉声道：“这是百年鲤鱼精，对东戈城来说是祥瑞之物，明日发一则告示，让百姓过来许愿。”
巡逻士大感意外：“真要如此安排吗？”
梁岑抬眸觑了一眼，巡逻士不敢再提出质疑，忙低头应声：“好，属下这便去安排。”
河妖随后便被放走了，吓得连一句道谢都不曾开口说，烟花重新开始燃放，梁岑站在原处欣赏，叶藜也没有走开。
在烟火冲天的喧嚣中，他忽然凑在她耳旁说：“现在他们不知道你实力如何，暂时没有轻举妄动，把那只狐妖关在西郊废庙，是要引你上钩的，你自己小心。”
叶藜睁大眼睛看向他，这番话不知真假，她分不清他当真是好心提醒他，还是有意吓唬她好让她放弃。
梁岑忽而转过脸来，两人四目相对，他又轻声道：“你也不该轻易信我，我抓你回去，可是大功一件。”
叶藜不慌不忙冷笑道：“我现在若是轻易就被人抓回去，那这五十年岂不是白活了？”
此时茶馆里也没有茶客了，郑公握着司南，回过头对叶藜轻描淡写道：“东西回来了。”
叶藜点点头，刚刚看到的那张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忍不住问道：“那个带队的是什么人？”
“他叫梁岑，掌管东戈城巡防卫队的督军，降妖除魔的事归他管。”
“真是年轻有为。”叶藜听见降妖除魔几个字，冷不丁赞叹一下。
虽然不太喜欢这个人的身份，但是越想那张脸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不免陷入沉思。
郑公收起司南，忽然一脸神秘，似笑非笑道：“难道你不记得他了？”
叶藜更觉困惑，一脸警惕地眨眼问：“记得什么？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他？”
外面璀璨的花灯在河水倒映下将东戈城的夜晚照耀得更明亮，叶藜心跳阵阵，不明白自己想听到怎样的回答。
郑公仰面大笑：“我逗你呢，你毕竟五十年没有回来过了，有些往事可能会有差错，当心别人用三言两语骗你，记住，无论面对何人，都要小心提防。”
原来是这样，叶藜惭愧地笑，想来也对，那梁岑不过是个凡人，五十年前这世上还没有他呢，她怎么会认识他？
冷静下来后，一个新问题猛然砸在了叶藜心上：司南这么快就被找回来了，那温窈在哪里？
不会被抓起来了吧？
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温窈毕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来到东戈城，她不能置之不理。担心温窈遭罪，叶藜心里七上八下，不敢再耽搁，连忙跟郑公招呼道：“我要出去一趟。”
说罢拔腿出门想追上梁岑打听温窈的下落。
街上流光璀璨，人潮汇聚，熙熙攘攘的场面和五十年前没什么不同，穿梭在往来的各色人群中，叶藜也不觉得陌生，但是过去这五十年远离人世的孤寂和恓惶，无人能体会，亦无人知晓。
她应该不是妖吧，毕竟从来没有被所谓的妖气困扰，走在凡人堆里也没有引起什么骚乱，那么郑公说她很久以前是神仙，应该是真的。
当初那些人未加核实就不由分说把她当成妖物关起来，这个仇她是非报不可的，哪怕已经时过境迁，她也要让做错事的人付出代价。
往前走出一段路，她远远看到梁岑和随从走到这条街中间的一个岔路，几个人在巷口时停住脚，站在昏暗处对街上的人和热闹的河心观望一番。
叶藜担心引起怀疑，一直特意挤在游人最外沿，不时踮起脚尖假装对河面上的花灯感兴趣，此时她却朝另一边的街巷瞥去。
她琢磨着跟这年轻督军如何开口，如今背负妖名，又刚刚从被关押的道坛里逃出来，若被他知道了身份，恐怕会让自己陷入再次被抓的险境。
但是只要开口打听温窈，就不免被他怀疑。
叶藜没有再往前走，停在巷口不远处寻找搭话时机。不一会儿，只见梁岑偏头嘱咐了两句什么话，随从纷纷点头，便各自走开了。
叶藜正觉奇怪，梁岑这时忽然看向她，从巷口的暗影处走过来，迎着满河的灯火不紧不慢道：“你是来找我吗？”
叶藜眨了眨眼，耳边仿佛伴随着阵阵轰鸣，音量不高，但直抵内心。
她镇定地对他扯了一通谎：“我乃捉妖人，见阁下印堂发黑，想来今日接触过不祥之物？”
梁岑垂眸听着，听罢面无波澜：“子不语怪力乱神，姑娘还是不要随意说这种话，以免被人听了去，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这种玩笑居然对他无效，叶藜勾唇道：“你在东戈城负责降妖除魔，会忌讳谈这些？”
梁岑眉目流转，也笑了笑：“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何必绕圈子？”
说着转身往巷子里走，街边即将燃放烟花，游人正尽兴，先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叶藜着急，只好跟上去坦白：“实不相瞒，督军查获的那只司南，本应在我一个朋友身上。”
梁岑停了下来，目光在晦暗不明的深巷里颇有些阴恻恻的。
“你想救她？”他的神情耐人寻味。
叶藜定了定神，一边琢磨着他究竟有没有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一边试探问道：“她已经被抓起来了吗？这是什么道理？”
“她是妖，这个理由想必足够了。”梁岑的语气不容置疑。
叶藜力争道：“她只不过刚从山上下来，什么都来不及做，只是因为妖的身份就被你们抓起来，岂不冤枉？”
梁岑却道：“她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她拿着司南混到一户人家的府上，把人家少爷打成重伤，那少爷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你说，这怎能轻易放过？”
叶藜震惊：“怎么会出这种事？”
正说着话，身后传来烟花燃放的轰鸣声，在星月下编织出绚烂花雨。
叶藜很多年没有听见过这么巨大的声响，第一朵烟花升天的时候，她的肩膀抖了一下，梁岑扫了她一眼，继续往巷子深处悠悠走去，前面有棵硕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月，伸手不见五指。
叶藜进退两难，只好继续跟过去问到：“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她被关在西郊的废庙里。”
梁岑回答得如此痛快，叶藜都不敢相信。
“你该不会是准备了什么陷阱等着我跳进去吧？”她问。
他展眉反问：“那你敢来吗？”
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套话，叶藜不得不在心中思量：这种氛围太奇怪了。
明明是初相识，怎么会这样毫无负担地跟他说这么多话，坦诚又有点默契。
真的只是初相识吗？
打听到温窈被关在什么地方已经够了，叶藜无心再与梁岑周旋，喃喃地问出心中所想：“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微风拂动梧桐树叶，头顶有轻微沙沙声，梁岑转过脸去，眼神捉摸不透，叶藜呆怔地望着他。
他再转回来时，脸上带着莫名浅笑：“其实我知道你是谁，刺史大人和东戈王都下令擒妖，你逃出来的事，他们已经有所耳闻。”
他好像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叶藜看着他道：“那你还不抓我回去？”
梁岑避开了她的视线，沉声说：“时机未到而已。”
是你担心不是我的对手吧？
叶藜觉得有必要给他一个解释：“说真的，我不是妖。”
“我为何要信你？”
叶藜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我没有妖气。”
梁岑冷哼一声：“道行深厚的妖也没有妖气。”
叶藜被他的话噎住，梁岑则像个斗嘴斗赢的小孩扬起笑脸。
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不远处街心的欢声笑语被一声尖叫划破——
“河妖出来了！”
梁岑闻声，迅速上前，留叶藜独自站在空荡的深巷。烟火湮灭后，天上好像有成群的白鹤在幽暗的夜空中翱翔，缥缈飞散，似有若无，想看仔细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花了吗？恍惚中她发现，那群白鹤，每一只都有梁岑的影子。
叶藜仰头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河里冒出来的只是一个小妖，在梁岑赶到之前已经被隐藏在百姓中间的巡逻士制住了，但是聚众的百姓却早被吓得四处逃窜。
叶藜也跟上前，想一睹究竟是什么妖物，此时街心已经是一片空地，她离得很远就看到捆妖绳下有只浑身带鳞的不明妖物在地上发抖。
梁岑站在巡逻士中间，皱眉思索如何处置。原本组织花灯会是为了打消百姓对妖的顾虑，河妖此时现身，官府的计划全打乱了。
叶藜站在暗处想帮那妖脱身，隔空施法想解开捆妖绳，却发现那妖的本领太小，根本抵挡不住她的法力，她一出手反倒先对他造成了攻击。
巡逻士议论纷纷，提议当场杀妖挂在城头上，梁岑没有表态，叶藜慌忙上前阻止。
她边走边说着：“他不过是个道行尚浅的新妖，连害人的能力都不具备，杀了他并不利于安抚百姓，只会让百姓更不敢出门。”
梁岑听见她的声音，回眸瞥了一眼，无声地点点头，眼里神色复杂，似是在问：你怎么还没走？
叶藜迎上他的目光，同样神色复杂。
一旁的巡逻士面带不善地望了望叶藜，又低声向梁岑道：“请督军示下。”
梁岑想了想，沉声道：“这是百年鲤鱼精，对东戈城来说是祥瑞之物，明日发一则告示，让百姓过来许愿。”
巡逻士大感意外：“真要如此安排吗？”
梁岑抬眸觑了一眼，巡逻士不敢再提出质疑，忙低头应声：“好，属下这便去安排。”
河妖随后便被放走了，吓得连一句道谢都不曾开口说，烟花重新开始燃放，梁岑站在原处欣赏，叶藜也没有走开。
在烟火冲天的喧嚣中，他忽然凑在她耳旁说：“现在他们不知道你实力如何，暂时没有轻举妄动，把那只狐妖关在西郊废庙，是要引你上钩的，你自己小心。”
叶藜睁大眼睛看向他，这番话不知真假，她分不清他当真是好心提醒他，还是有意吓唬她好让她放弃。
梁岑忽而转过脸来，两人四目相对，他又轻声道：“你也不该轻易信我，我抓你回去，可是大功一件。”
叶藜不慌不忙冷笑道：“我现在若是轻易就被人抓回去，那这五十年岂不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