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I3？你这下马威立的不错。”
凌曜走进来，笑着问楚珺。
“凌总竟有偷听同事谈话的雅兴？”虽然楚珺也干了同样的事儿，但她就是这么双标。
这浓浓的嘲讽，让凌曜心里一颤。
她生气了？
不对，他一直对我都没啥好看法。反正，在她眼里，我一个堂堂正人君子却没什么好形象。
“楚珺姐姐，别冤枉我啊。我只是来接咖啡凑巧赶上你们在谈话，我不想打断你教育小朋友而已。”凌曜本来只是想缓解下紧张的气氛，但这句话却彻底惹祸了。
“姐姐？”楚珺转过身，眉头微皱，一脸严肃，盯着凌曜。
刚刚被两个下属背后拿年龄说事，她不在意。但是一向冷酷理性的凌曜，也拿这个来打趣，她着实无语。32岁事业有成的黄金年龄，碍着谁了？新锐公司职员普遍年轻点就了不起？
“唉，那个，我的意思是，你是前辈嘛，比我们都强大。”
凌曜连忙组织词汇，想要解释清楚他的意思。
他一向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今天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
他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披着大波浪微卷长发、身姿曼妙妖娆的合伙人搭档，不止气质绝佳，皮肤也是紧致嫩白，再配上烈焰般的樱桃红唇，年龄对她来说根本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更何况，抛开她强大的气场来看，她保养得当，看上去也就27.8岁的样子。
楚珺“哼”笑了一声，道：“32岁的姐姐，在教育你眼里那些27岁的小朋友？还是说，27岁的你也自认是小朋友？”
凌曜心里直叫，这简直是偷换概念！
独属于她的，那种狡黠刁钻的逻辑压迫感，又来了。
“楚珺，你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我并没有这种意思。从初次遇见开始，你一直对我有偏见才是真的。”
也许因为不是在办公室、会议室，而是在茶水间这样放松休闲的地方，凌曜也卸下了一身理性冷傲，表达了自己内心的疑问。
为避免影响其他人，他边说边顺手把茶水间的门也关上反锁了。
看到凌曜锁门的行为，楚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是个公私很分明的人，不喜欢在工作场合讨论其他事。
但她知道，此刻看来是免不了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对你有偏见？”既然躲不了，楚珺决定先发制人。
虽然已经成为合作伙伴，他们两个人其实都在回避那件事，没有正式聊过。
“那天早晨，你应该很厌恶我，都没有给彼此好好说话了解的机会，就消失了。好不容易有缘正式认识，我怕你觉得我越界，也尽量凡事公事公办。但你，总喜欢从最坏的方面看待我。”
凌曜这满腹委屈让楚珺哭笑不得。
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从私人情感角度来说，她不喜欢凌曜身上那一股子鹰派作风是真，但从事业搭档方面来说，绝对谈不上厌恶这么夸张。
她所有表现，最初是因为酒后乱来的尴尬和荒唐，后来则是职业习惯驱使，并不带什么情绪因素。
“你也知道，那天只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们都喝醉了，成年人的萍水相逢露水一夜，没什么大不了。我酒量不行，喝多了就爱无理取闹，请原谅我的过失。都忘记它吧，好吗？否则，以后没法好好共事。”
这些都是真心话，不忘记，容易越界，越界会干扰工作的客观性。
“就……只有这样吗？”
凌曜的心，仿佛被什么揪扯了一下，密密麻麻的酸楚感泛上来，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凌总，不，凌曜，你既然叫了一声姐姐，我就也以前辈的身份，坦诚我的看法。新锐公司多波折，无论是你，还是大家，都要更加成熟起来，才能去到梦想的彼岸，很多决策、很多选择，不要太想当然了。我不希望大家沉浸在所谓扁平化管理的开放和包容里，忘记了初心为何。没有扎实的深耕，运气也不会一直眷顾你。”
无论怎么看，这话都天衣无缝。
悦容科技的管理的确面临一些散乱的问题。路子太新了、走得太顺了，没有经历过市场残酷毒打，所以缺乏居安思危意识。
楚珺的反应和判断，是真正拥有ownership的表现。她如此一针见血地戳破了凌曜自以为是的肥皂泡。
找到如此优秀的合作伙伴，应该高兴才对啊，可凌曜开心不起来。
“公司方面，我认同你的说法。除此之外，你真的没有别的要说吗？”
他的语气渐冷，仿佛刚刚那一丝示弱只是幻象。
想听到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有种东西堵在心口，想要冲出来，但找不到放纵它的理由。
“没有。”楚珺回答地干脆利索，没有一点余地。
又有什么能说的呢？难不成要跟这个事业搭档谈感情吗？那也太可笑了。
楚珺觉得，凌曜只是被那晚的氛围迷惑了，他现在甚至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们的现状，没有任何去设想会产生男女爱情的基础和理由。
何况，她也完全不需要。
搞钱，比搞这些不切实际的感情游戏，实际多了，香多了。
她为什么可以做到对林思蕊黄盈盈的背后阴阳毫无波澜？就是因为她很清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的眼界和格局，不是那些小角色们能理解的。
她只想认真做好这个公司的合伙人之一，用自己的能力带领这个大家都抱以重望的国货品牌成长起来，走得刚高更远。如果有机会IPO上市，那就更好。
看来，在这方面，的确他们都还年轻。
尤其是凌曜，看着敏锐强大又理性冷酷，却还有着“小朋友”的单纯。
凌曜突然倾身上前，把楚珺环在了茶水台和自己之间。
他用那双犀利鹰眼深深锁住楚珺的面庞，企图找到一丝伪装的破绽。
他越靠越近，近到只要两人间有任何一个稍微动一下下，就会触碰到对方的唇。
这样彼此呼吸相交缠的场景，明明应是温热的氛围，茶水间却让人觉得凉意如秋。
楚珺虽然有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触动，却克制自己保持着冷静。
她大方抬眼回应凌曜的注视，眼波澄澈平和。
没有，凌曜没有找到一丝暧昧和悸动。
“很好，明白了。一笔勾销。未来合作愉快。”
凌曜放开楚珺，整理了下衣服，抬起右手伸到楚珺面前，顺便送上了一个很官方很客气的笑。
楚珺懵怔地握了手，看着恢复冷傲的凌曜打开门大步走出去，心脏莫名紧缩了一下，漏跳了一拍。
这不过是心脏早搏而已，她这么向自己解释。
一场错误，让它留在过去。干正事要紧，她坚定想法。
·
也许两个老总茶水间反锁被人无意看到了，这两天公司茶余饭后竟有人八卦起楚珺和凌曜私下的关系。虽无恶意，却已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连《办公室发火惹怒心上人茶水间哄人激情热吻》这样的版本都出来了。
作为大老板的凌曜，自然是无缘听到这样的小道绯闻，但这一切都逃不过楚珺的掌握范围。
凌曜和林思蕊都觉得楚珺像狐狸，倒也没错。
不过，楚珺最像狐狸的不是那双眼睛，而是那颗机敏的玲珑心。
她发现，悦容科技的团队不仅年轻还很互联网化，碎片化信息涉猎太多太散。这不完全是坏事，但管理不好肯定不利于未来业务的规模化和系统化扩张。
她暗下决心要整顿风气，要让公司文化和内核配得上未来可能达到的高度。
就从周一的项目评审会开始吧。
既然请她来共筑江山，那就让正戏开场。
·
周一，威新大厦悦容科技总部大会议室，淘天百万单品聚划算项目评审会。所有参会人员都到齐了，会议正式开始。
林思蕊作为项目负责人，主导分享项目策划案。70页PPT的策划案，足足讲了一个小时。
在坐各位几乎都已经昏昏欲睡，楚珺却从头到尾精神奕奕。
她没有打断，没有互动，只是静静听着，极其认真地记录。
中间凌曜跟林思蕊就一些问题做过一些现场讨论，楚珺也没有加入，或者提意见。
直到台上的人分享完，楚珺笔记本上一页纸已经写满，全是带问号的问题。
本来私下挺活跃的年轻团队，此时都齐刷刷等凌曜发言调动才进下一步。
“大家根据思蕊刚刚分享的东西，提一下自己的建议。”
凌曜开口说完，还望了一眼认真写写圈圈的楚珺。
楚珺没有看他，只是抬起头，扫视了一下会议室其他人，等待着大家各抒己见。
黄盈盈率先发表看法：“我觉得已经挺完善的了，这个方案是我跟思蕊带团队一起做的，集合了大家的想法，各模块都已经规划完整。接下来，主要是看楚总还有什么需要提醒补充的。”
突然被喊到的名字的楚珺，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笑说：“其他人先提哈。”
林思蕊的脸色有点难看，她今天是信誓旦旦地想让大家惊艳的，可因为楚珺一直缄默，导致会议氛围有点奇怪，仿佛只有她的点评，才能认证策略的好和坏。
“这次投入是500万，虽然我们已经预留了现金流，但我认为整体的目标和链路达成路径不清晰，毕竟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不过我作为财务人员，可能不太懂市场的东西，没法做最终判断。”财务总监李辉作出了中肯的评价。
林思蕊把目标页PPT调出来，说：“李总，我的PPT这里有提到，目标保底是800万销售额，冲刺目标是1500万，当然这是楚总要求的目标。”
她看了一眼楚珺，然后又继续说：“根据过往所有的品牌项目的数据来看，1500万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我们拆解了官方的曝光、流量、站外的推广几个部分，得到800万销售额这个相对靠谱的最终目标。”
“相对靠谱的最终目标？”楚珺终于开始说话。
大家的注意力都聚焦到她身上，尤其是凌曜，目光炽烈。
楚珺站起来，拿着笔记本走到台上，接过林思蕊手里的翻页笔。
“我曾经说过，这个项目原则上我是不建议做的，毕竟500万不是小数目，还有其他更合适的项目。但是凌总和思蕊坚持认为有做的必要，那我也就没有强硬扳掉的必要。”
她说完，今天第一次正式看向凌曜：“既然要做，我想请问，我们做这个项目的终极需求是什么？提升品牌力？冲刺销售业绩？做给投资人看？不同的目的，玩儿法就会不同。融资来的钱，也是钱，烧着烧着也会很快没。得来800万还是1500万，只是表象。”
“我很认同楚总提的问题，百万单品聚划算这个活动有点下沉，而我们未来要开发的新品，是高客单，需要更高端用户的。所以要说提升品牌力目的，我个人认为，这项目作用不大。”一直沉默的产品总监梁伟宏发言。
“对，既然不能把提升品牌力当核心目标，那就定义为给大促提前作准备提升销售热度的作用，以及可以拿到尽可能多的销售额向投资人交代。凌总，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凌曜点点头，但对她用的“您”字有点不适应。
“思蕊，如果我告诉你，基于平台要求，我们的投入不能低于500万，那么我们要拿到的销售额要求，硬目标就是1500万，你现在的方案能达成吗？或者说你认为有其他更可行的达成方案吗？”楚珺又问回项目最重要的核心负责人。
“这个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也不能完全否认这个活动的品牌热度作用。”林思蕊坚持自己的认知，带了点狡辩意味。
楚珺的声音依然温和，但掷地有声：“我们做事情不能为了做而做。我理解大家想跟官方平台绑定做点大事儿的想法。但你看，70页ppt，全是常规策略，某红书种点草，某音发几个视频，站内加大万象台放量，内容很细致，但却忽略了目标大前提，也没有一点创新。而且你这里面漏掉了利润核算，800万GMV，这个项目可以说是投多少亏多少。1500万GMV，500万是30%左右的营销费率，这才算是一盘健康的生意。”
“那楚总有什么高招？”
林思蕊口出此言，让除了凌曜和楚珺以外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这话充满了不礼貌和挑衅的意味。
凌曜没在意，一来他本身也是激进风格，不介意团队之间相互challenge，二来他现在关注点都在楚珺身上，楚珺说出了他心中所想却没有解决的问题。
他确实期待着看楚珺会出什么高招。
楚珺没在意，则是因为这早在她预料中，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凌曜走进来，笑着问楚珺。
“凌总竟有偷听同事谈话的雅兴？”虽然楚珺也干了同样的事儿，但她就是这么双标。
这浓浓的嘲讽，让凌曜心里一颤。
她生气了？
不对，他一直对我都没啥好看法。反正，在她眼里，我一个堂堂正人君子却没什么好形象。
“楚珺姐姐，别冤枉我啊。我只是来接咖啡凑巧赶上你们在谈话，我不想打断你教育小朋友而已。”凌曜本来只是想缓解下紧张的气氛，但这句话却彻底惹祸了。
“姐姐？”楚珺转过身，眉头微皱，一脸严肃，盯着凌曜。
刚刚被两个下属背后拿年龄说事，她不在意。但是一向冷酷理性的凌曜，也拿这个来打趣，她着实无语。32岁事业有成的黄金年龄，碍着谁了？新锐公司职员普遍年轻点就了不起？
“唉，那个，我的意思是，你是前辈嘛，比我们都强大。”
凌曜连忙组织词汇，想要解释清楚他的意思。
他一向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今天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
他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披着大波浪微卷长发、身姿曼妙妖娆的合伙人搭档，不止气质绝佳，皮肤也是紧致嫩白，再配上烈焰般的樱桃红唇，年龄对她来说根本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更何况，抛开她强大的气场来看，她保养得当，看上去也就27.8岁的样子。
楚珺“哼”笑了一声，道：“32岁的姐姐，在教育你眼里那些27岁的小朋友？还是说，27岁的你也自认是小朋友？”
凌曜心里直叫，这简直是偷换概念！
独属于她的，那种狡黠刁钻的逻辑压迫感，又来了。
“楚珺，你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我并没有这种意思。从初次遇见开始，你一直对我有偏见才是真的。”
也许因为不是在办公室、会议室，而是在茶水间这样放松休闲的地方，凌曜也卸下了一身理性冷傲，表达了自己内心的疑问。
为避免影响其他人，他边说边顺手把茶水间的门也关上反锁了。
看到凌曜锁门的行为，楚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是个公私很分明的人，不喜欢在工作场合讨论其他事。
但她知道，此刻看来是免不了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对你有偏见？”既然躲不了，楚珺决定先发制人。
虽然已经成为合作伙伴，他们两个人其实都在回避那件事，没有正式聊过。
“那天早晨，你应该很厌恶我，都没有给彼此好好说话了解的机会，就消失了。好不容易有缘正式认识，我怕你觉得我越界，也尽量凡事公事公办。但你，总喜欢从最坏的方面看待我。”
凌曜这满腹委屈让楚珺哭笑不得。
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从私人情感角度来说，她不喜欢凌曜身上那一股子鹰派作风是真，但从事业搭档方面来说，绝对谈不上厌恶这么夸张。
她所有表现，最初是因为酒后乱来的尴尬和荒唐，后来则是职业习惯驱使，并不带什么情绪因素。
“你也知道，那天只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们都喝醉了，成年人的萍水相逢露水一夜，没什么大不了。我酒量不行，喝多了就爱无理取闹，请原谅我的过失。都忘记它吧，好吗？否则，以后没法好好共事。”
这些都是真心话，不忘记，容易越界，越界会干扰工作的客观性。
“就……只有这样吗？”
凌曜的心，仿佛被什么揪扯了一下，密密麻麻的酸楚感泛上来，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凌总，不，凌曜，你既然叫了一声姐姐，我就也以前辈的身份，坦诚我的看法。新锐公司多波折，无论是你，还是大家，都要更加成熟起来，才能去到梦想的彼岸，很多决策、很多选择，不要太想当然了。我不希望大家沉浸在所谓扁平化管理的开放和包容里，忘记了初心为何。没有扎实的深耕，运气也不会一直眷顾你。”
无论怎么看，这话都天衣无缝。
悦容科技的管理的确面临一些散乱的问题。路子太新了、走得太顺了，没有经历过市场残酷毒打，所以缺乏居安思危意识。
楚珺的反应和判断，是真正拥有ownership的表现。她如此一针见血地戳破了凌曜自以为是的肥皂泡。
找到如此优秀的合作伙伴，应该高兴才对啊，可凌曜开心不起来。
“公司方面，我认同你的说法。除此之外，你真的没有别的要说吗？”
他的语气渐冷，仿佛刚刚那一丝示弱只是幻象。
想听到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有种东西堵在心口，想要冲出来，但找不到放纵它的理由。
“没有。”楚珺回答地干脆利索，没有一点余地。
又有什么能说的呢？难不成要跟这个事业搭档谈感情吗？那也太可笑了。
楚珺觉得，凌曜只是被那晚的氛围迷惑了，他现在甚至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们的现状，没有任何去设想会产生男女爱情的基础和理由。
何况，她也完全不需要。
搞钱，比搞这些不切实际的感情游戏，实际多了，香多了。
她为什么可以做到对林思蕊黄盈盈的背后阴阳毫无波澜？就是因为她很清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的眼界和格局，不是那些小角色们能理解的。
她只想认真做好这个公司的合伙人之一，用自己的能力带领这个大家都抱以重望的国货品牌成长起来，走得刚高更远。如果有机会IPO上市，那就更好。
看来，在这方面，的确他们都还年轻。
尤其是凌曜，看着敏锐强大又理性冷酷，却还有着“小朋友”的单纯。
凌曜突然倾身上前，把楚珺环在了茶水台和自己之间。
他用那双犀利鹰眼深深锁住楚珺的面庞，企图找到一丝伪装的破绽。
他越靠越近，近到只要两人间有任何一个稍微动一下下，就会触碰到对方的唇。
这样彼此呼吸相交缠的场景，明明应是温热的氛围，茶水间却让人觉得凉意如秋。
楚珺虽然有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触动，却克制自己保持着冷静。
她大方抬眼回应凌曜的注视，眼波澄澈平和。
没有，凌曜没有找到一丝暧昧和悸动。
“很好，明白了。一笔勾销。未来合作愉快。”
凌曜放开楚珺，整理了下衣服，抬起右手伸到楚珺面前，顺便送上了一个很官方很客气的笑。
楚珺懵怔地握了手，看着恢复冷傲的凌曜打开门大步走出去，心脏莫名紧缩了一下，漏跳了一拍。
这不过是心脏早搏而已，她这么向自己解释。
一场错误，让它留在过去。干正事要紧，她坚定想法。
·
也许两个老总茶水间反锁被人无意看到了，这两天公司茶余饭后竟有人八卦起楚珺和凌曜私下的关系。虽无恶意，却已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连《办公室发火惹怒心上人茶水间哄人激情热吻》这样的版本都出来了。
作为大老板的凌曜，自然是无缘听到这样的小道绯闻，但这一切都逃不过楚珺的掌握范围。
凌曜和林思蕊都觉得楚珺像狐狸，倒也没错。
不过，楚珺最像狐狸的不是那双眼睛，而是那颗机敏的玲珑心。
她发现，悦容科技的团队不仅年轻还很互联网化，碎片化信息涉猎太多太散。这不完全是坏事，但管理不好肯定不利于未来业务的规模化和系统化扩张。
她暗下决心要整顿风气，要让公司文化和内核配得上未来可能达到的高度。
就从周一的项目评审会开始吧。
既然请她来共筑江山，那就让正戏开场。
·
周一，威新大厦悦容科技总部大会议室，淘天百万单品聚划算项目评审会。所有参会人员都到齐了，会议正式开始。
林思蕊作为项目负责人，主导分享项目策划案。70页PPT的策划案，足足讲了一个小时。
在坐各位几乎都已经昏昏欲睡，楚珺却从头到尾精神奕奕。
她没有打断，没有互动，只是静静听着，极其认真地记录。
中间凌曜跟林思蕊就一些问题做过一些现场讨论，楚珺也没有加入，或者提意见。
直到台上的人分享完，楚珺笔记本上一页纸已经写满，全是带问号的问题。
本来私下挺活跃的年轻团队，此时都齐刷刷等凌曜发言调动才进下一步。
“大家根据思蕊刚刚分享的东西，提一下自己的建议。”
凌曜开口说完，还望了一眼认真写写圈圈的楚珺。
楚珺没有看他，只是抬起头，扫视了一下会议室其他人，等待着大家各抒己见。
黄盈盈率先发表看法：“我觉得已经挺完善的了，这个方案是我跟思蕊带团队一起做的，集合了大家的想法，各模块都已经规划完整。接下来，主要是看楚总还有什么需要提醒补充的。”
突然被喊到的名字的楚珺，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笑说：“其他人先提哈。”
林思蕊的脸色有点难看，她今天是信誓旦旦地想让大家惊艳的，可因为楚珺一直缄默，导致会议氛围有点奇怪，仿佛只有她的点评，才能认证策略的好和坏。
“这次投入是500万，虽然我们已经预留了现金流，但我认为整体的目标和链路达成路径不清晰，毕竟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不过我作为财务人员，可能不太懂市场的东西，没法做最终判断。”财务总监李辉作出了中肯的评价。
林思蕊把目标页PPT调出来，说：“李总，我的PPT这里有提到，目标保底是800万销售额，冲刺目标是1500万，当然这是楚总要求的目标。”
她看了一眼楚珺，然后又继续说：“根据过往所有的品牌项目的数据来看，1500万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我们拆解了官方的曝光、流量、站外的推广几个部分，得到800万销售额这个相对靠谱的最终目标。”
“相对靠谱的最终目标？”楚珺终于开始说话。
大家的注意力都聚焦到她身上，尤其是凌曜，目光炽烈。
楚珺站起来，拿着笔记本走到台上，接过林思蕊手里的翻页笔。
“我曾经说过，这个项目原则上我是不建议做的，毕竟500万不是小数目，还有其他更合适的项目。但是凌总和思蕊坚持认为有做的必要，那我也就没有强硬扳掉的必要。”
她说完，今天第一次正式看向凌曜：“既然要做，我想请问，我们做这个项目的终极需求是什么？提升品牌力？冲刺销售业绩？做给投资人看？不同的目的，玩儿法就会不同。融资来的钱，也是钱，烧着烧着也会很快没。得来800万还是1500万，只是表象。”
“我很认同楚总提的问题，百万单品聚划算这个活动有点下沉，而我们未来要开发的新品，是高客单，需要更高端用户的。所以要说提升品牌力目的，我个人认为，这项目作用不大。”一直沉默的产品总监梁伟宏发言。
“对，既然不能把提升品牌力当核心目标，那就定义为给大促提前作准备提升销售热度的作用，以及可以拿到尽可能多的销售额向投资人交代。凌总，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凌曜点点头，但对她用的“您”字有点不适应。
“思蕊，如果我告诉你，基于平台要求，我们的投入不能低于500万，那么我们要拿到的销售额要求，硬目标就是1500万，你现在的方案能达成吗？或者说你认为有其他更可行的达成方案吗？”楚珺又问回项目最重要的核心负责人。
“这个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也不能完全否认这个活动的品牌热度作用。”林思蕊坚持自己的认知，带了点狡辩意味。
楚珺的声音依然温和，但掷地有声：“我们做事情不能为了做而做。我理解大家想跟官方平台绑定做点大事儿的想法。但你看，70页ppt，全是常规策略，某红书种点草，某音发几个视频，站内加大万象台放量，内容很细致，但却忽略了目标大前提，也没有一点创新。而且你这里面漏掉了利润核算，800万GMV，这个项目可以说是投多少亏多少。1500万GMV，500万是30%左右的营销费率，这才算是一盘健康的生意。”
“那楚总有什么高招？”
林思蕊口出此言，让除了凌曜和楚珺以外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这话充满了不礼貌和挑衅的意味。
凌曜没在意，一来他本身也是激进风格，不介意团队之间相互challenge，二来他现在关注点都在楚珺身上，楚珺说出了他心中所想却没有解决的问题。
他确实期待着看楚珺会出什么高招。
楚珺没在意，则是因为这早在她预料中，她等的就是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