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见许知穗沉默，倪芸清瞬间就明白了。
她状似不经意地撩了下头发，语气淡淡，“和那个姓韩的？早就提醒过他了，别和那个混蛋走太近，容易倒霉。”
“清清……”
许知穗偷偷瞄着倪芸清的脸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经过了这些事情，和韩牧舟走太近会倒霉这件事，她现在确实是有点认同的。
倪芸清将话题扯远，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轻松活泼，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两人一路聊着走到病房外。
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倪芸清看着病床上躺在各式各样医疗器械中间的人，轻“啧”了声。
“啧，怎么伤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真是命运弄人。
许知穗也透过玻璃望着静静躺着一动不动的霍时年，没有接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像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倪芸清见她毫无反应，心中生出了一丝的担心，刚才还好好的，这一见到人，触景生情了？
“穗穗，你……”
“清清，你带我去买彩票吧。”
许知穗清脆有力的声音打断了倪芸清的话语，却也像抛出了一道惊雷，惊得倪芸清惊呼出声。
“什么？”
倪芸清没忍住惊呼出声，她是不是幻听了？买彩票这种话竟然会从许知穗这种连刮刮乐都不玩一张的人嘴里说出来？
“你没听错，清清，你带我去买彩票吧。”
许知穗收回看向玻璃窗内一身病号服的霍时年的视线，转头看向好闺蜜倪芸清，目光清澈又坚定。
“不是，穗穗，你怎么突然想去买彩票了？你和霍时年不是从来都不认这种概率中彩的活动吗？”
“之前出去玩，要你陪我一起刮刮乐，你从来不玩的呀！”
“难道，是觉得最近点太背了，是时候否极泰来，霉运清除，好运降临了？”
“……”
许知穗有些无奈，在男朋友一夕之间成为植物人的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会有心思把运气用在买彩票上啊！
“当然不是了。”
“那为什么啊？”
是啊，为什么呢？
她从来不喜欢彩票的。
下午刚醒过来的时候，许知穗回想起白天的梦，只觉得有些荒诞和无厘头，毕竟霍时年也从不喜欢这些，这个梦毫无逻辑可言。
一路上，她也渐渐忘了这件事情。
可在病房门口，隔着一片薄薄的玻璃窗，看到病床上霍时年安静的睡颜，她的心中莫名有些触动。
许知穗蓦地想起梦里那个语气急切激动、神色认真的霍时年，梦里的他是那样的生动，鲜活，仿佛从未离开她的生活。
植物人……
谁知道霍时年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呢？
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明天，但也许……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许知穗一直觉得，人一生的好运是有限的，这里用掉了，那里就会少一部分。
她此时此刻，多么想把所有的好运都积攒起来，全都用在让她的爱人苏醒、康复这一件事上。
但是想起梦里霍时年的严肃认真，以及对买彩票这件事的看重。
哪怕觉得无厘头，哪怕觉得因为一个梦就去做有些荒诞。
但她想，霍时年还能向她提出多少个要求呢？
他还可以再次提出要求吗？
既然他的苏醒是个未知数，和他的未来也已成为未知数。
那为什么不满足他的一个小小的要求呢？
哪怕是梦里的也好。
更何况，她答应过他的。
在梦里，许知穗对他应了声“好”。
这是她对他的承诺。
许知穗轻轻摇了摇头，含糊地随口应了句，“就是突然想尝试一下。”
没有多余的解释。
毕竟，一个梦境里的要求，她不觉得说出来后，她的行为就会被倪芸清理解。
倪芸清咬了咬嘴唇，有些担心地看了许知穗两眼，便没再说什么。
倪芸清是彩票店的常客了，用她的话讲，就是小买怡情。
偶尔一杯奶茶的钱，对她这个知名设计师来说构不成什么负担，说不准还能收获意外惊喜，何乐而不为呢？
在倪芸清的指导下，许知穗买了梦里的那串数字。
不知是不是梦里霍时年重复了太多次，许知穗对这串数字记忆深刻。
本来就只是为了实现梦里的霍时年的一个小小的愿望，许知穗并没有投入太多资金。
两人回到病房，轻声交谈着，直至开奖时刻的到来。
“呀！你中了！”
倪芸清不断刷新着彩票开奖结果的界面，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吓得许知穗连忙捂住她的嘴，用眼神示意了病床方向。
许知穗：这还有病人呢，他需要静养。
倪芸清心虚地笑了笑，随后挑了挑单边细长如柳叶的眉毛：哎哟哎哟，知道啦！
倪芸清压低了声音，将手机开奖页面凑到许知穗的面前，在她耳边悄声低语。
“穗穗，你真的中奖啦！还是大奖呢！快把秘诀传给我！”
许知穗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呆愣住了几秒，心里暗暗疑惑道：这真的只是个巧合吗？
许知穗抬眼，看着闺蜜的脸认真道：“我说我是做梦梦到的，你会信吗？”
倪芸清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当然不信了。”
不过随后，倪芸清看着许知穗认真的眉眼，心里又有了一丝丝的动摇。
“不是吧？你说真的呀？”
许知穗认真地点了点头，“在梦里，霍时年告诉我的这串号码，还叮嘱我一定要去买。”
“我本来不信这些的，但是来到病房，看着他憔悴的样子，我就突然很想满足他梦里的心愿。”
“我心想，少买一点，也花不了多少钱，就算是有些浪费，也无伤大雅吧。”
倪芸清听罢，沉思了几秒，然后一脸认真却语气格外激动地凑到许知穗的耳边悄声说道：
“肯定是霍时年怕你工作太辛苦了，给你托梦让你过得幸福些。”
“哎呀，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呀，成了植物人以后放心不下女朋友，于是托梦让你中大奖！”
“就是可惜了，你才买这么点。”
“说不准这是霍时年的灵魂好不容易换来的一个愿望呢，你这就有点浪费机会了呀，霍时年的灵魂看到估计都该气冒烟了。”
“……”
许知穗有些无语，她这个闺蜜，平时看着有些高冷，但是熟起来就会发现她话痨的本质。
当然，想象力也足够丰富。
她怎么觉得，自己这个闺蜜，虽然感情上经历了之前那么大的打击，但好像还是七年前那个恋爱脑呢？
许知穗轻轻摇了摇头，“什么灵魂呀，哪有那么邪乎。”
目光转向病床上熟悉的面庞，许知穗的眼神变得有些惆怅，语气也透露着几分落寞。
“他都是植物人了，对生活里的这些还能知道什么呀。”
许知穗虽然也觉得这件事过于凑巧，巧合得她差点就相信倪芸清的胡乱猜想了。
但是，她还是觉得倪芸清的推测也太……额，太不能是真的了。
索性也想不清楚，许知穗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等到霍母来到病房照料时，许知穗就带着倪芸清回到了她和霍时年的公寓里。
“哎呀，我这还是第一次在你家住呢吧，之前妹夫在，我都不好意思留宿，怕打扰你俩。”
倪芸清一边笑着对许知穗挤眉弄眼，一边小心留意着她的神色，生怕过去的甜蜜与现在悲剧的落差会勾起她悲观的想法。
不过好在，许知穗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眉眼中都带着笑意。
倪芸清偷偷松了口气，心中对许知穗暗暗起了些敬意，她的好闺蜜，内心还是很强大的嘛。
短短三天的时间，她似乎已经消化好了这些糟糕的事情。
许知穗和倪芸清两人躺在客房的床上，盖着同一床棉被，许久不见面的思念和关心都融在了东扯西聊的闺蜜谈心中。
倪芸清许是白天开车太久太过疲惫，聊着聊着就沉沉睡去了。
许知穗的大脑却还清醒着。
她想起刚刚倪芸清在聊天中无意间夸她内心强大，这么快就稳定住情绪，恢复正常生活了。
许知穗轻轻翻了个身，背对着熟睡中的倪芸清。
泪水从眼角滑落，在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微映下显得晶莹剔透。
泪滴滑过鼻梁，滴到面料柔软的枕头上，无声无息，却在枕面上晕染开一片深色。
相爱了七年的恋人一夕之间成为植物人，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坦然接受呢？
尤其在梦里梦见鲜活的他，在现实却抱也不能、说话也不能。
白天在病房里看到霍时年憔悴的脸庞时，她还是难过到几乎要落下泪来。
可是闺蜜的生活也很忙碌，她怎么能让好闺蜜这么担心呢？
下午时，尽管倪芸清把手机静了音，许知穗还是细心地注意到她的手机屏幕会时不时地亮起，甚至电话都有好几通。
毕竟，她突然放下手里的工作来看望自己，工作那边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吧。
许知穗知道倪芸清的脾气。
如果自己表现得很脆弱，她一定会留下来陪自己度过难关的。
自己不能让她担心，只能在白天生生将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
不止是对好闺蜜表现得若无其事。
对自己的家人，对霍母，都同样如此。
只有在深夜里，在一个人独处时，她才能整个人放松下来，让身体被柔软的大床和被子包裹着，就像被霍时年抱在怀中。
尽情地宣泄自己的情感。
哭得累了，就会在梦里见到生动鲜活的他了。
不出意料地，许知穗又在梦中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了一整天的人。
虽然在意料之中，许知穗还是难以抑制心中激动的喜悦，瞬时面露喜色，张开双臂向霍时年奔去。
正当她紧紧抱住霍时年，想要好好感受让她安心的拥抱的温度时，霍时年略带急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穗穗，今天买的彩票还不够金额，明天再接着买好不好？”
？
她状似不经意地撩了下头发，语气淡淡，“和那个姓韩的？早就提醒过他了，别和那个混蛋走太近，容易倒霉。”
“清清……”
许知穗偷偷瞄着倪芸清的脸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经过了这些事情，和韩牧舟走太近会倒霉这件事，她现在确实是有点认同的。
倪芸清将话题扯远，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轻松活泼，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两人一路聊着走到病房外。
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倪芸清看着病床上躺在各式各样医疗器械中间的人，轻“啧”了声。
“啧，怎么伤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真是命运弄人。
许知穗也透过玻璃望着静静躺着一动不动的霍时年，没有接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像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倪芸清见她毫无反应，心中生出了一丝的担心，刚才还好好的，这一见到人，触景生情了？
“穗穗，你……”
“清清，你带我去买彩票吧。”
许知穗清脆有力的声音打断了倪芸清的话语，却也像抛出了一道惊雷，惊得倪芸清惊呼出声。
“什么？”
倪芸清没忍住惊呼出声，她是不是幻听了？买彩票这种话竟然会从许知穗这种连刮刮乐都不玩一张的人嘴里说出来？
“你没听错，清清，你带我去买彩票吧。”
许知穗收回看向玻璃窗内一身病号服的霍时年的视线，转头看向好闺蜜倪芸清，目光清澈又坚定。
“不是，穗穗，你怎么突然想去买彩票了？你和霍时年不是从来都不认这种概率中彩的活动吗？”
“之前出去玩，要你陪我一起刮刮乐，你从来不玩的呀！”
“难道，是觉得最近点太背了，是时候否极泰来，霉运清除，好运降临了？”
“……”
许知穗有些无奈，在男朋友一夕之间成为植物人的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会有心思把运气用在买彩票上啊！
“当然不是了。”
“那为什么啊？”
是啊，为什么呢？
她从来不喜欢彩票的。
下午刚醒过来的时候，许知穗回想起白天的梦，只觉得有些荒诞和无厘头，毕竟霍时年也从不喜欢这些，这个梦毫无逻辑可言。
一路上，她也渐渐忘了这件事情。
可在病房门口，隔着一片薄薄的玻璃窗，看到病床上霍时年安静的睡颜，她的心中莫名有些触动。
许知穗蓦地想起梦里那个语气急切激动、神色认真的霍时年，梦里的他是那样的生动，鲜活，仿佛从未离开她的生活。
植物人……
谁知道霍时年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呢？
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明天，但也许……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许知穗一直觉得，人一生的好运是有限的，这里用掉了，那里就会少一部分。
她此时此刻，多么想把所有的好运都积攒起来，全都用在让她的爱人苏醒、康复这一件事上。
但是想起梦里霍时年的严肃认真，以及对买彩票这件事的看重。
哪怕觉得无厘头，哪怕觉得因为一个梦就去做有些荒诞。
但她想，霍时年还能向她提出多少个要求呢？
他还可以再次提出要求吗？
既然他的苏醒是个未知数，和他的未来也已成为未知数。
那为什么不满足他的一个小小的要求呢？
哪怕是梦里的也好。
更何况，她答应过他的。
在梦里，许知穗对他应了声“好”。
这是她对他的承诺。
许知穗轻轻摇了摇头，含糊地随口应了句，“就是突然想尝试一下。”
没有多余的解释。
毕竟，一个梦境里的要求，她不觉得说出来后，她的行为就会被倪芸清理解。
倪芸清咬了咬嘴唇，有些担心地看了许知穗两眼，便没再说什么。
倪芸清是彩票店的常客了，用她的话讲，就是小买怡情。
偶尔一杯奶茶的钱，对她这个知名设计师来说构不成什么负担，说不准还能收获意外惊喜，何乐而不为呢？
在倪芸清的指导下，许知穗买了梦里的那串数字。
不知是不是梦里霍时年重复了太多次，许知穗对这串数字记忆深刻。
本来就只是为了实现梦里的霍时年的一个小小的愿望，许知穗并没有投入太多资金。
两人回到病房，轻声交谈着，直至开奖时刻的到来。
“呀！你中了！”
倪芸清不断刷新着彩票开奖结果的界面，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吓得许知穗连忙捂住她的嘴，用眼神示意了病床方向。
许知穗：这还有病人呢，他需要静养。
倪芸清心虚地笑了笑，随后挑了挑单边细长如柳叶的眉毛：哎哟哎哟，知道啦！
倪芸清压低了声音，将手机开奖页面凑到许知穗的面前，在她耳边悄声低语。
“穗穗，你真的中奖啦！还是大奖呢！快把秘诀传给我！”
许知穗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呆愣住了几秒，心里暗暗疑惑道：这真的只是个巧合吗？
许知穗抬眼，看着闺蜜的脸认真道：“我说我是做梦梦到的，你会信吗？”
倪芸清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当然不信了。”
不过随后，倪芸清看着许知穗认真的眉眼，心里又有了一丝丝的动摇。
“不是吧？你说真的呀？”
许知穗认真地点了点头，“在梦里，霍时年告诉我的这串号码，还叮嘱我一定要去买。”
“我本来不信这些的，但是来到病房，看着他憔悴的样子，我就突然很想满足他梦里的心愿。”
“我心想，少买一点，也花不了多少钱，就算是有些浪费，也无伤大雅吧。”
倪芸清听罢，沉思了几秒，然后一脸认真却语气格外激动地凑到许知穗的耳边悄声说道：
“肯定是霍时年怕你工作太辛苦了，给你托梦让你过得幸福些。”
“哎呀，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呀，成了植物人以后放心不下女朋友，于是托梦让你中大奖！”
“就是可惜了，你才买这么点。”
“说不准这是霍时年的灵魂好不容易换来的一个愿望呢，你这就有点浪费机会了呀，霍时年的灵魂看到估计都该气冒烟了。”
“……”
许知穗有些无语，她这个闺蜜，平时看着有些高冷，但是熟起来就会发现她话痨的本质。
当然，想象力也足够丰富。
她怎么觉得，自己这个闺蜜，虽然感情上经历了之前那么大的打击，但好像还是七年前那个恋爱脑呢？
许知穗轻轻摇了摇头，“什么灵魂呀，哪有那么邪乎。”
目光转向病床上熟悉的面庞，许知穗的眼神变得有些惆怅，语气也透露着几分落寞。
“他都是植物人了，对生活里的这些还能知道什么呀。”
许知穗虽然也觉得这件事过于凑巧，巧合得她差点就相信倪芸清的胡乱猜想了。
但是，她还是觉得倪芸清的推测也太……额，太不能是真的了。
索性也想不清楚，许知穗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等到霍母来到病房照料时，许知穗就带着倪芸清回到了她和霍时年的公寓里。
“哎呀，我这还是第一次在你家住呢吧，之前妹夫在，我都不好意思留宿，怕打扰你俩。”
倪芸清一边笑着对许知穗挤眉弄眼，一边小心留意着她的神色，生怕过去的甜蜜与现在悲剧的落差会勾起她悲观的想法。
不过好在，许知穗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眉眼中都带着笑意。
倪芸清偷偷松了口气，心中对许知穗暗暗起了些敬意，她的好闺蜜，内心还是很强大的嘛。
短短三天的时间，她似乎已经消化好了这些糟糕的事情。
许知穗和倪芸清两人躺在客房的床上，盖着同一床棉被，许久不见面的思念和关心都融在了东扯西聊的闺蜜谈心中。
倪芸清许是白天开车太久太过疲惫，聊着聊着就沉沉睡去了。
许知穗的大脑却还清醒着。
她想起刚刚倪芸清在聊天中无意间夸她内心强大，这么快就稳定住情绪，恢复正常生活了。
许知穗轻轻翻了个身，背对着熟睡中的倪芸清。
泪水从眼角滑落，在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微映下显得晶莹剔透。
泪滴滑过鼻梁，滴到面料柔软的枕头上，无声无息，却在枕面上晕染开一片深色。
相爱了七年的恋人一夕之间成为植物人，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坦然接受呢？
尤其在梦里梦见鲜活的他，在现实却抱也不能、说话也不能。
白天在病房里看到霍时年憔悴的脸庞时，她还是难过到几乎要落下泪来。
可是闺蜜的生活也很忙碌，她怎么能让好闺蜜这么担心呢？
下午时，尽管倪芸清把手机静了音，许知穗还是细心地注意到她的手机屏幕会时不时地亮起，甚至电话都有好几通。
毕竟，她突然放下手里的工作来看望自己，工作那边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吧。
许知穗知道倪芸清的脾气。
如果自己表现得很脆弱，她一定会留下来陪自己度过难关的。
自己不能让她担心，只能在白天生生将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
不止是对好闺蜜表现得若无其事。
对自己的家人，对霍母，都同样如此。
只有在深夜里，在一个人独处时，她才能整个人放松下来，让身体被柔软的大床和被子包裹着，就像被霍时年抱在怀中。
尽情地宣泄自己的情感。
哭得累了，就会在梦里见到生动鲜活的他了。
不出意料地，许知穗又在梦中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了一整天的人。
虽然在意料之中，许知穗还是难以抑制心中激动的喜悦，瞬时面露喜色，张开双臂向霍时年奔去。
正当她紧紧抱住霍时年，想要好好感受让她安心的拥抱的温度时，霍时年略带急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穗穗，今天买的彩票还不够金额，明天再接着买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