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草心中怕极，口齿却清晰，“脚上的苜蓿花，转移的财产，比普通男人还能吃的歌姬，这些看似荒谬的事情，若是王爷在养侍卫，就都说得通了。”
“你何时得知王府在转移财产？”
“当日查账时就发现了。”
“为何当日不说？”
“因为不知缘由。”
房间内静的能听到针落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宝剑声音一响。
“这食材清单半个月就要一换！总是同一种搭配不仅味如嚼蜡身体也会吃垮！臣妾有无数种方式可以调理膳食！”樱草急的抬头大喊一句，撞上睿瑾那漆黑如墨的眸子。
房间再次陷入寂静，最后锵的一声——宝剑落鞘。
“起来吧。”声音恢复了温度。
樱草长呼一口气，瘫倒在地上，抹了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冲睿瑾虚弱一笑，“谢王爷不杀之恩。”
睿瑾无奈，“你竟然都知道？你还知道多少？”
樱草瞅着他，试探道，“我若说了，你保证不杀我？”
睿瑾点点头，“我保证。”
樱草小声道，“我还知道尉迟佳是怎么死的。”
房间内气氛又骤然变冷。
樱草一看气氛不对，赶紧接上，“尉迟佳是天命如此，暴毙而亡！”
桃花眼里冰霜散去。
樱草急的快哭出来了，“王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既然已经留下臣妾一命，就别一直吓唬臣妾了嘛！”
“是你一直在吓唬我，”睿瑾无奈，“既然已经装傻这么久，怎么这会又不装了？”
樱草闻言默了一下，抬起头，眼中有火苗闪动，“因为臣妾真心想帮王爷，匡乱扶正。”
“哦？”睿瑾轻笑一声，“你一个女子，如何帮我？”
樱草撇嘴，“女子怎么了？徐蕊不就在帮您做假账？”
谨王爷一脸黑线。
“……帮您假私济公谋定大局。”
睿瑾哼了一声，换了话题，“方才你说你一位表亲在北僚被害，我记得王御史祖籍九江，家中兄弟最远不过到蓟县，怎么北僚还有亲戚？”
樱草微微惊讶，没想到这酒囊饭袋倒将王御史家摸了个仔细。好在没摸到王夫人那一线，不然掉包的事就抖搂出来了。
“是一位姨母嫁到了北僚。姨母家的表姐小时候在王家住过一段时间，与臣妾感情深厚，得知她在北僚遇害，臣妾痛彻心扉。”
睿瑾点点头，不再追问，“菜谱我拿走了，若有什么问题，再回来找你算账。”
樱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长长、长长松了一口气。冬日的阳光漫过窗棂射了进来，她伸手握住那丝丝纤细的光线，明媚的笑容在嘴角展开——终于有希望为玉瑶报仇了，便是如冬日阳光般纤细的希望，那也可以带来光明。
*
过了小半月，谨王爷果然带着问题来了。
“按照你的菜谱，他们是能吃饱了，可是荤菜不够，只能吃饱没有劲啊。”
樱草皱眉，“您给我的那食材清单，多少只牛多少只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顶多做到物尽其用，您还能指望我给您凭空变出牛羊来？”
睿瑾气闷，低头吃饭不说话。
樱草说的他不是不知道，连月的飞雪导致整个大齐物资极度贫乏，便是有瑾王府和徐家两跟柱子支撑着银钱，可现在这状况，有钱也买不到食材。
各个领地生产的食材基本都供到领主那里了，鲜有在外流通。
樱草见他这苦恼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心思一转道，
“普通百姓过日子讲究开源节流，我想这储备军需物资也是一样。之前臣妾是帮您做到了节流，这开源嘛……也不是毫无办法。”
睿瑾立马眼睛一亮，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若是瑾王府也采用一样的食谱，节省食材，又能余出一部分肉菜，当然这是小源。
至于大源，京城豪门遍地，若是能将他们不要的食材收集起来，那每日又可多一大批肉菜。”
“那以何名头收集？”
樱草笑着指了指窗外，“名头不就在外面排队吗？”
睿瑾一愣，接着狂喜，“是个好法子！下午我和你一起去办！”
“这种小事哪用得着您出马？您继续逛花街不务正业就行了，突然转性反而容易引人怀疑。”樱草笑地像只狐狸，忽而又叹道，“不过这样外面的灾民就没的吃了，又要有一大批人饿死街头……”
“这你放心，管粮库的太仓令是我表弟，让他下拨一批赈灾粮也不难——我还可以顺便克扣些赈灾粮养军。”谨王爷嘿嘿一笑。
樱草讶异，“既然能从粮库拨粮，为何不早拨，让无数灾民露宿街头冻饿而死？”
睿瑾无奈，“尉迟氏不管中原百姓死活，世族一派也没必要拿粮为尉迟氏积累功德粉饰太平。这些救济粮原本不应该出，算是为了感谢你为你出的。”
樱草满眼惊诧，哑口无言。
她明白，以睿瑾的立场，理应如此。若想推翻一个政权，它越乱你越容易成功。
可是朝廷权力的倾轧下，是无数百姓粉身碎骨，白骨铺路，天子登堂——这个世界何其残忍，何其不公！
睿瑾似乎看透她在想什么，轻声道，“有斗争就有牺牲，等皇兄亲政，就会是一番新气象了。”
是啊，她不是菩萨，做不到救济苍生，既然如此，多情就是自扰。
樱草收神，声音多了份坚定，“王爷，我能否见一见您养的那些侍卫？”
见睿瑾手上一顿，她一本正经继续道，“衣食住行，光是食一项，我就帮您节省了这么多开支，您带我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其他可改进的地方呢？”
睿瑾抬头蹙眉看了她半天，点了点头。
“你何时得知王府在转移财产？”
“当日查账时就发现了。”
“为何当日不说？”
“因为不知缘由。”
房间内静的能听到针落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宝剑声音一响。
“这食材清单半个月就要一换！总是同一种搭配不仅味如嚼蜡身体也会吃垮！臣妾有无数种方式可以调理膳食！”樱草急的抬头大喊一句，撞上睿瑾那漆黑如墨的眸子。
房间再次陷入寂静，最后锵的一声——宝剑落鞘。
“起来吧。”声音恢复了温度。
樱草长呼一口气，瘫倒在地上，抹了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冲睿瑾虚弱一笑，“谢王爷不杀之恩。”
睿瑾无奈，“你竟然都知道？你还知道多少？”
樱草瞅着他，试探道，“我若说了，你保证不杀我？”
睿瑾点点头，“我保证。”
樱草小声道，“我还知道尉迟佳是怎么死的。”
房间内气氛又骤然变冷。
樱草一看气氛不对，赶紧接上，“尉迟佳是天命如此，暴毙而亡！”
桃花眼里冰霜散去。
樱草急的快哭出来了，“王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既然已经留下臣妾一命，就别一直吓唬臣妾了嘛！”
“是你一直在吓唬我，”睿瑾无奈，“既然已经装傻这么久，怎么这会又不装了？”
樱草闻言默了一下，抬起头，眼中有火苗闪动，“因为臣妾真心想帮王爷，匡乱扶正。”
“哦？”睿瑾轻笑一声，“你一个女子，如何帮我？”
樱草撇嘴，“女子怎么了？徐蕊不就在帮您做假账？”
谨王爷一脸黑线。
“……帮您假私济公谋定大局。”
睿瑾哼了一声，换了话题，“方才你说你一位表亲在北僚被害，我记得王御史祖籍九江，家中兄弟最远不过到蓟县，怎么北僚还有亲戚？”
樱草微微惊讶，没想到这酒囊饭袋倒将王御史家摸了个仔细。好在没摸到王夫人那一线，不然掉包的事就抖搂出来了。
“是一位姨母嫁到了北僚。姨母家的表姐小时候在王家住过一段时间，与臣妾感情深厚，得知她在北僚遇害，臣妾痛彻心扉。”
睿瑾点点头，不再追问，“菜谱我拿走了，若有什么问题，再回来找你算账。”
樱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长长、长长松了一口气。冬日的阳光漫过窗棂射了进来，她伸手握住那丝丝纤细的光线，明媚的笑容在嘴角展开——终于有希望为玉瑶报仇了，便是如冬日阳光般纤细的希望，那也可以带来光明。
*
过了小半月，谨王爷果然带着问题来了。
“按照你的菜谱，他们是能吃饱了，可是荤菜不够，只能吃饱没有劲啊。”
樱草皱眉，“您给我的那食材清单，多少只牛多少只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顶多做到物尽其用，您还能指望我给您凭空变出牛羊来？”
睿瑾气闷，低头吃饭不说话。
樱草说的他不是不知道，连月的飞雪导致整个大齐物资极度贫乏，便是有瑾王府和徐家两跟柱子支撑着银钱，可现在这状况，有钱也买不到食材。
各个领地生产的食材基本都供到领主那里了，鲜有在外流通。
樱草见他这苦恼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心思一转道，
“普通百姓过日子讲究开源节流，我想这储备军需物资也是一样。之前臣妾是帮您做到了节流，这开源嘛……也不是毫无办法。”
睿瑾立马眼睛一亮，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若是瑾王府也采用一样的食谱，节省食材，又能余出一部分肉菜，当然这是小源。
至于大源，京城豪门遍地，若是能将他们不要的食材收集起来，那每日又可多一大批肉菜。”
“那以何名头收集？”
樱草笑着指了指窗外，“名头不就在外面排队吗？”
睿瑾一愣，接着狂喜，“是个好法子！下午我和你一起去办！”
“这种小事哪用得着您出马？您继续逛花街不务正业就行了，突然转性反而容易引人怀疑。”樱草笑地像只狐狸，忽而又叹道，“不过这样外面的灾民就没的吃了，又要有一大批人饿死街头……”
“这你放心，管粮库的太仓令是我表弟，让他下拨一批赈灾粮也不难——我还可以顺便克扣些赈灾粮养军。”谨王爷嘿嘿一笑。
樱草讶异，“既然能从粮库拨粮，为何不早拨，让无数灾民露宿街头冻饿而死？”
睿瑾无奈，“尉迟氏不管中原百姓死活，世族一派也没必要拿粮为尉迟氏积累功德粉饰太平。这些救济粮原本不应该出，算是为了感谢你为你出的。”
樱草满眼惊诧，哑口无言。
她明白，以睿瑾的立场，理应如此。若想推翻一个政权，它越乱你越容易成功。
可是朝廷权力的倾轧下，是无数百姓粉身碎骨，白骨铺路，天子登堂——这个世界何其残忍，何其不公！
睿瑾似乎看透她在想什么，轻声道，“有斗争就有牺牲，等皇兄亲政，就会是一番新气象了。”
是啊，她不是菩萨，做不到救济苍生，既然如此，多情就是自扰。
樱草收神，声音多了份坚定，“王爷，我能否见一见您养的那些侍卫？”
见睿瑾手上一顿，她一本正经继续道，“衣食住行，光是食一项，我就帮您节省了这么多开支，您带我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其他可改进的地方呢？”
睿瑾抬头蹙眉看了她半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