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的报应在第二天就来到了。

    学霸的作业不是那么好抄的——几门课的老师批阅完作业都对施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上课的时候都爱点她的名回答问题,下课偶尔见到面还毫不掩饰地对她露出欣赏的神色,说她昨天作业的某道题思路很好,答的也很工整清晰。

    宋盈盈一脸崇拜地看着施念:“念念你这么厉害的?”

    老师的特别关注对学渣来说是种折磨。施念心虚死了:“嗨,别提,都是瞎蒙的,乱写的。”

    宋盈盈闻言两眼都冒星星了:“乱写还能被老师夸,莫非你真的是天才?”

    施念被她接二连三的彩虹屁吹得脸有些红,她也希望她真是天才呢。但她不是,她还是个老实人,老实人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她拉起宋盈盈的手,鬼鬼祟祟地往后望了一眼,老师的身影已经拐进了隔壁班教室,她贴近宋盈盈的耳朵,小声说:“其实不是我自己做的啦,我抄的周纵的。”

    “噢,那难怪了。毕竟是状元的作业,”宋盈盈点点头,过了会儿回过神来,“不是,你还真一字不漏地抄下来了啊?”

    老实人抄老实作业,施念无辜地眨着大眼:“嗯……我看他答案挺简略挺好抄的,就全抄了。”

    宋盈盈竖起大拇指,无语了。

    晚上付雪没在家,是保姆上门做的饭,做完饭就走了,偌大的房子只有俩小孩和吵闹的电视。

    施念把这事儿说给周纵听的时候,周纵居然没嘲讽她,只是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施念夹起肉低头检查了一下米饭,还行,不是很油,才心无芥蒂地送到嘴里。

    咽下嘴里的东西,她懒散撑着脸:“唉,以后再也不抄你的作业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的态度看上去也不怎么真诚,周纵冷哼:“准备抄别人的?”

    施念有点恼了:“你这是对我有偏见!我后面肯定是要自己写作业的!”

    以她三分钟热度的德性,今天或许能做到,明天就不一定了。

    ……但至少今天的态度是端正的,周纵不欲打压她的沸腾热血,只说:“不会写的题拿来问我。”

    施念用鼻孔回答他,心道才不呢。

    用完饭,碗筷都放进了洗碗机里,阿姨已经把锅洗过了,厨房没什么要收拾的。摁下启动键,周纵先回自己房间洗澡去了。

    施念回房间里练了会儿琴,周纵收拾好一切过来的时候她正好在弹最后一段。

    放下琴盖,她随手抖了抖琴上的罩纱将琴身勉强遮住,趿拉着拖鞋屁颠屁颠地跑到他身边坐下。

    一股闻起来很可口的香味钻进鼻子里,施念凑近周纵:“你换沐浴露了?”

    周纵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水汽,他有点怕热,头发没吹全干就过来了,写作业的时候有几绺发丝还在坠下小水珠。

    “嗯,老妈买的新的,你柜子里也有……你别这么变态的表情。”

    说最后半句的时候他满脸的嫌弃。难得让他吃瘪,施念哈哈笑个不停,故意凑得更近,一会儿在他胸前嗅嗅,一会儿在他脖颈嗅嗅,嗅到耳边时周纵忍着鸡皮疙瘩一巴掌摁在她脸上把她推开了。

    借着推开她的动作,他的手转为捏着她的双颊:“没看出来你还有当流氓的潜质,今天真是开眼界了。”

    施念被他捏的闭不上嘴,脸上被手指压住的地方泛起了红,但她感觉不到似的还在笑,眼角都挂起粉色:“真的很好闻啊,你快放开我,我也要去洗澡!”

    周纵依言放开她:“你回来不是洗过了么。”

    无论是视觉还是嗅觉,女人天生就对美有种执着,小女人也不例外。施念笑嘻嘻道:“洗过了也能洗嘛。”

    周纵黑着脸点了点她一字未动的练习册:“写完作业再去洗。”

    “我不!我洗得很快的,几分钟就出来了。”说完生怕被他逮住一样,踩着拖鞋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浴室。

    乖乖写作业永远是施念最大的谎言。

    她在浴室里磨蹭了快一个小时,周纵作业都写完了她才满足地从浴室里出来。

    毛孔张开接触到卧室空调的冷气爽得她深吸了口气,被水蒸气蒸得粉扑扑的小脸娇艳动人,她穿着田园小碎花的棉质长裙,一步一步向他走近,他闻到了她方才陶醉不已的香味。

    这味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在施念身上,这种香味像放大了十倍,气体分子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子里钻。

    香气萦绕,他忽然有点口干舌燥,心想施念没夸张,这味道确实挺好闻的。有点像花香,又有点像果冻,总之闻起来……很好吃。

    她在他旁边施施然落座,终于耍完所有花招,肯好好写作业了。优雅地抬起白皙的手臂,泛着粉的手肘在台灯下闪耀着勾人心魄的光泽。

    周纵拿起水杯猛地灌了一口。

    动作有点大,惊动了施念,她转过脸有点郁闷:“你干嘛又喝我的水。”

    “就喝。”周纵心浮气躁,端起水杯又饮了一口。

    和刚才唱反调的她如出一辙的幼稚,一样的风水里就养不出两种人。

    施念看着练习册头疼,已经无心和他玩闹,咬着笔头随手打发他:“好啦好啦,随你了。”

    饭桌上宣誓的热血还未冷却,她今天说什么也要自己写完作业。

    她突然这么认真懂事,周纵还有些不习惯,心里空荡荡的,居然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晚上十点,付雪带着一身的疲惫从外面回来了。

    掩上门,大而不空旷的客厅摆着她前两天精心挑的花和施念的玩偶,干净的毛毯上放着毛绒小板凳,茶几上随意地放着遥控板和几个周纵小时候玩的玩具。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很温馨的家。付雪心软得一塌糊涂。

    客厅开着灯,但两个小孩都不在,她把包放在沙发上上了楼。

    门被轻轻敲响,周纵起身去开了门,门一打开他就看到了母亲精致的脸。

    他今年十五岁,以前需要仰望的母亲现在已经矮了他大半个头,周纵说话都得低下头,“妈,你回来了。”

    他低头的时候看上去格外乖顺,她温柔地笑道:“和丝丝还在学习?”

    “嗯。”他把门完全打开,侧过身子将里面的光景完全展现给她。

    施念还在慢吞吞地写作业,听到响动回过头,苦着脸喊了声付妈妈。

    付雪进来摸了摸她的头:“好乖,作业还剩多少?”

    “没多少了,还有一页多吧。”

    “好,不会的记得问问羊羊哥哥,早点写完,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早自习。”

    施念点点头,付雪露出欣慰的目光,“你们继续,我先去洗漱了。”

    门锁在门阖上的时候自动落下,周纵撑着脸看她一会儿咬笔头,一会儿写字。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磕磕巴巴地写完最后一科,施念狠狠地伸了个懒腰,转过身时对上了他的眼。

    有个美艳的明星妈妈,周纵的长相不会差,甚至可以说非常好。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人的时候,深邃的眉眼里像有旋涡,能把人吸进去。

    施念有点不习惯,“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看你什么时候问我。”

    施念合上笔盖收拾桌面,敷衍地“哦哦”了两下。

    周纵目光越过她,落在没关上的练习册上,“都会做?”扫了没几眼就发现一堆错题,他皱了眉。

    施念一本正经:“倒也不是……我怕明天老师又点我名。我要用我的真实水平降低一下老师对我的期望值。”

    满口歪理邪说。

    “……随你。”周纵无语,拿起书本回自己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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