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眼前破败的吟南氏景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吟南氏因鹰噬竟变得如此凄凉,让人触目伤怀,吟南氏族笼罩着一层悲伤,他们的眼眸在人群中找寻,一个女子奔了过来,竟是是柯梦,靖安若快步走上前去,与柯梦紧紧相拥,靖安若心有余幸:“还好你在”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们”柯梦声音有些颤抖。

    靖安若轻轻地拍了她的背,道:“一切都过去了”柯梦低声啜泣起来:“有小姐在一切都会好的”

    族长莫于迎来,身边跟着个女孩,许是经历变故显得有些迷茫和无助。莫于道:“各位可是得偿所愿”众人颔首,虽然心愿达成,可算不上欣喜。安余笙望着女孩试问道:“你可是云瑶”女孩又有些怕的往莫于身后躲了躲,莫于道:“她名唤云瑶,蓝绮家的孙辈,是我族旁支,因着灵力不纯,倒也躲过一劫却也是吓坏了,公子认识她”

    安余笙答:“数年前见过,她那时还是个小孩”莫于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云瑶的肩膀以示安抚。云瑶从莫于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

    沈知衡看着莫于,沉重地说道:“吟南氏遭此大难,我等伤怀,如有需要,衡愿倾力”

    莫于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只是这一切谈何容易阿”可吟南氏并非人族,即便把他们卷进来,也不过是于事无补。莫于看着靖安若:“姑娘与我族有些渊源,我想带姑娘去一个地方,可否”

    靖安若略一沉吟:“可”,莫于看了看安余笙,“你也一起吧”

    在这荒芜之地不知行了多久,映入眼帘一大片的花,其上有刺,其花白色单薄,让人望之忧伤,触之伤感,莫于神情哀切:“姑娘可知道花的含义”

    “不知,这花看着就让人莫名的忧伤”

    莫于道:“这是花枝缠,吟南氏每当一个人故去,这里便会多出一株花来,每一株花,都代表着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

    靖安若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难怪望之让人忧伤”他们静静地站在那片花枝缠前,仿佛能听到那些逝去之人的低语。

    靖安若疑惑道:“于吟南氏而言我能做什么”莫于道:“我也不知道,等,等一个机缘,或许卷入吟南氏之祸,和姑娘的来历有关。吟南氏之灵本有两支,祁氏善术,蓝氏善医,两者本相辅相成,可祁氏用术把故去的人所化的花枝缠,培育成了魔罗花,说这样故去的人一样可以守护吟南氏,惑因大人认为此违伦常,更是对死者的不敬,罚祁氏每月十五日受花枝缠刺折磨,祁氏不服,退出吟南氏,在中原自立门户,术有所成,是为鹰噬。日后姑娘切要顾全自身安危,莫被鹰噬盯上”原来鹰噬竟出于吟南氏,难怪如此熟悉这里,却是同族相戈,终成陌路。

    莫于接着看向安余笙,道:“其实很早之前我们便见过,竟不曾想你与神女有些渊源,你所求之事想必已有答案”安于笙点点头,莫于不再言它,这数许年他也不是白活的。

    接着道:“你们的同伴,还在等,顺着这条路,便可最快抵达陌城”

    *

    云瑶的归来,让那原本沉寂的小院,瞬间充满了欢声笑语。

    蓝婆看着眼前乖巧的云瑶,眼中满是慈爱,眼角的皱纹都似乎带着笑意舒展开来。她伸出粗糙却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云瑶的头发,嘴里喃喃着一些关切的话语。而蓝公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云瑶,幸好他的云瑶平安无恙。

    云瑶到底还是个孩子,亲人尤在,在难过的事也似是淡去,靖安若倒是有几分羡慕她。围绕在蓝婆夫妇身边,叽叽喳喳地讲述着自的经历,虽然那些经历带着伤痛,但在蓝婆夫妇的陪伴中,那些伤痛似乎也渐渐淡去……

    这才是陌城最初的样子,一切既定,众人收拾东西踏上回程,蓝婆追了出来:“公子对不起,我也不想伤害靖小姐的,可是为了云瑶,我还是愧对你的多年的信任,可你却帮我带回了云瑶,我很感激你”

    靖安若平安归来,一切依旧,安余笙洒脱一笑:“我这人记性不好,昨天的事儿,我今一早就忘了干净,我们阿若也不是小气的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对了族长让我给你带句话,自己的家什么时候想回,随时都可以”

    “哥哥,他……他……真的……这样说吗”久等的一个愿望,乍听些许错愕。

    马鞭飞扬,马儿奔腾,安于笙只留下一个背影,追上同行的队伍。蓝婆感慨初见时,他便是这般洒脱的少年郎,只是少年郎后来也有了烦恼。

    靖安若掀开车帘,道:“舅舅,族长何时说了那些话了”

    “想知道?烧几道菜来孝敬舅舅”

    “好”安余笙不过随口一说,靖安若竟然答应了。

    安余笙诧异道:“你真的会做饭”

    靖安若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会,但绝对是熟的,舅舅可要尝尝”

    闻言安余笙已然知道,靖安若的厨艺想必难以入口,立即道:“不必了”

    安余笙开始讲述蓝婆的故事:“蓝婆是族长的妹妹,可她偏生看上的是已割裂的祁氏旁支,他的哥哥身为族长焉能同意,年轻的蓝婆不顾哥哥反对依然还是嫁了,此后他们兄妹关系越发崩坏,这蓝婆自然没回去过族里”

    “他们兄妹,一个以为对方只顾家族不顾亲情,一个觉得对方不理解自己对感情的执着。两人就这般僵持着,但亲情是很奇妙的东西,蓝婆在自己的选择中坚守,却也在心底的默默怀念哥哥。而族长,也偶尔会思念自己那个倔强的妹妹,却终究没有跨出那一步去修复彼此的关系,他各自有着自己的坚守与无奈。直到到这次族长觉得没有什么能够跨越亲情,这才让我带了话,你没听到是那老头存了私心”靖安若道:“终究是族长挂念妹妹多些,有了这番话,他们的兄妹情大概会回到从前”

    沈知衡不知什么时候慢了下来,轻声问道:“阿若,你有没有试过在骑马背上的是什么感觉?”

    靖安若闻言,微微一怔,笑道:“我从未骑过马”眼眸中竟有些许期待。

    沈知衡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接着说道:“今日我教你如何”靖安若明媚了眼眸,点了点头,却又忧虑道:“可以吗,会不会耽搁了行程”

    沈知衡道:“无碍”,渐渐收了缰绳,马儿停了下来。清风把话听在耳,马车也停了下来。靖安若从车上下来,第一次骑马有些紧张。

    他看着靖安若,温柔且坚定地说道:“别怕,来踩上马镫,我扶你上来。”靖安若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然后按照沈知衡所说的去做。她小心翼翼地将脚踩在马镫上,沈知衡则在一旁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随着沈知衡轻轻一拉,靖安若轻盈地跃了上去,顺利地骑在了马背上。坐在高高的马背上,靖安若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许多。风儿轻快地扫过她的脸颊,感觉轻盈而灵活,来去随意,从不留恋。此刻,她和他的身躯竟如此贴近。靖安若心中有些诧异,她第一次发觉自己竟没那么抗拒这种贴近,甚至隐隐觉得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原来他竟是如此的壮健,壮健到仿佛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地,让她可以安心地依靠。

    沈知衡无疑是个好师傅,靖安若已从最初的小心翼翼,而变的娴熟,已能独自骑马驰聘,两两相追逐,安于笙看了直摇头,喊道:“臭小子,矜持些,我这个长辈还在呢”

    沈知衡道:“舅舅,阿若只能是我的妻子,无需矜持”安余笙瞪大眼睛了眼睛:“你小子也太不把我当成长辈了,看打”沈知衡稍用力,马儿绝尘而去。

    安余笙快马加鞭追了上来,却是与靖安若并肩而行,看着她缓声道:“如今你的顾虑可是有了答案。”

    靖安若微微抿唇,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应道:“是的,舅舅。那日他曾告诉我,芙蕖生在污泥却有一颗破茧而出的心,涤去一切污浊,呈现最美的样子,于他看来是种勇敢,于他,我也想勇敢一点,迈出曾经困住我的那一步。”

    安余笙听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道:“阿若,你能这样想,真的很好,这小子虽是粗鄙,倒也是个良人”

    靖安若道:“如今可以得到舅舅的认同,阿若很开心”

    安余笙问道:“下一站就是青城了,阿若可愿去你外祖那里,小住些时日”

    靖安若浅浅一笑道:“如今已入秋,阿若出来的时日有些久了。舅舅的好意阿若心领,我想我需得先回去一趟”安余笙点点头,阿若终究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屿山君一路走来,他那装药草的车满满当当,这一路收获颇丰。到了青城这个分水岭,安余笙与他们也渐行渐远。靖安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不舍之情。舅舅是第一个真正将她的喜好放在心上的长辈,她对着安余笙逐渐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舅舅,按时餐饭,天寒加衣”靖安若向来庄重,如此模样倒也少见。安余笙勒住马,回过头来回应道:“会的,今后我的阿若定要平安喜乐,前程无忧!”靖安若摆摆手,看着安余笙的马儿越行越远,她的神情也越发失落起来。

    一旁的沈知衡看着靖安若这副模样,轻声说道:“阿若是觉得难受,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看舅舅。”靖安若呐呐地问道:“为什么,亲人相处也会这么短暂”望着靖安若如此神情,沈知衡只得紧紧攒住手里刚得到的信,心中暗忖,看来有些事情需要再迟一些,才能和她提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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