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仔细听起来太过无礼，安歌明目张胆的挑衅已经不是第一次。
岁稔却没什么反应：“安小姐，你也说了我们没怎么见过面，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可以继续用饭。”
她说完话也不管安歌的回答，径直就要起身。
大吊顶使得屋子更加空荡而冰冷，诺大的餐桌上此刻仅留安歌一人，强自镇定地忍住脾气，保持着自己最后一点优雅。
“吴妈。”
安歌张开手，筷子砸进瓷盘发出尖锐的响声，又滚落在地，她视而不见，抽了张纸，轻轻抿掉嘴唇上或许完全没沾到的油。
“我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吴妈讪笑着：“安小姐我现在带您过去。”
说着就要把她往二楼领，安歌起身要走却发现不对劲，她站在原地，神色有些轻蔑：“我的房间不是在妄哥哥的旁边吗？”
“安小姐……”
吴妈面色为难，踌躇着开口：“您先前来时住的那间屋子被打通了，现在一楼没有空的房间了。”
周妄的房间在一楼尽头，她先前来这里时都住在他旁边的那间房。
周妄闲暇时候就喜欢窝在卧室里，今年年初的时候为了让空气更流通点，旁边的墙被岁稔打通了。
安歌面色一变：“谁把我的卧室给弄没了？”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也难怪她如此，岁稔心想，如果她也被周妄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过，且是唯一一个……那么她也有质问任何人的底气。
不过现在，岁稔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吴妈被她为难的：“是我，不过安小……”
岁稔的话音戛然而止，她紧紧闭着眼睛，温热的咖啡液还是难以控制的沁进她眼睛，火辣的刺激让她忍不住流出泪来，却与咖啡液混合在一起难以分清。
她站在餐桌旁，在这住了四年的地方，被周妄的初恋泼了满头满脸的咖啡，眼睛都睁不开，狼狈又难堪。
“天啊！”
吴妈赶忙上前，抓着纸巾帮岁稔擦拭她的脸：“没烫着吧？眼睛睁得开吗进眼睛里了吗？”
岁稔摇头，眼睛被刺的说不出话，拿着被开水打湿的纸巾擦拭眼睛，又毫不顾忌仪表地将水对着眼睛冲。
良久，那刺痛感才逐渐退去，岁稔眼睛又红又肿。
对面安歌抱臂看着，脸上仍挂着公式化不出错的笑。
一个素净黯淡懦弱可欺，一个光鲜亮丽张扬明媚。
她像个高高在上的得胜者。
胜的是安歌，她得的是周妄。
这一瞬间，刺痛感尤为鲜明，比什么都要激起岁稔的欲，割裂她平日别无所求的皆可，打碎掩盖挣扎着冒出头的恶意和胆量。
她凭什么不可以？
“安小姐，”岁稔伸手蹭掉自己眼角下的水渍，迎面直直看着安歌。
“请你出去。”
“……什么？”安歌不敢置信极了。
“出去。”
岁稔表情冷淡，看不出她现在的情绪：“安小姐自诩导演界的紫薇星，现在连最基本的词都无法理解吗？”
“哈，你算个什么东西。”
安歌气笑了：“你凭什么让我出去？”
安歌平时在片场虎惯了，说话一点不留情面。
吴妈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焦灼，跋扈，平静，三种完全不同的情绪交织碰撞，却怎么也分不出胜负。
……
“凭她想。”
熟悉的声音从楼道传来，众人具是一怔。
繁复而华丽的欧式旋转楼梯，周妄站在中间的台阶上，靠着栏杆，面色不虞。
了解他的才会发现，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游刃有余的状态，那是早已知晓最终得胜者的胸有成竹。
而她站在一堆狼藉中央，米白色的亚麻裙被染上点点污渍，黏腻的头发还滴着咖啡液。
周菁随之而来，却比周妄要急切，走到前面看清了所发生的一切，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不出所料，下一秒就听见周妄开口。
他分明透着几分慵懒倦意，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吴妈，报警。”
“周妄！”周菁急道。
就连岁稔也望向他，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处理方式。
先不说安歌是个公众人物，如果因为这个被警察带走，不知道要被营销号如何编排，单从进局子对她的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
何况只是泼了别人一杯咖啡这样的事，争辩调解的余地很大。
“母亲。”周妄偏头看她，淡淡开口。
周菁沉默下来。
岁稔是最了解周妄的那个人，他的所有肢体语言，一举一动，此刻他就说了这两个字，她就明白了。
明白这一切，从周妄接到那个电话开始，就都是局。
要保安歌，周菁就只能违背丈夫的临终遗言。
一直以来，她的事业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合理，也完全不亏的买卖。
原来是这样，岁稔在这一瞬间意识到，周妄昨天给过她选择的，是自己要留在这里。
可他说想自己陪着，周妄知道，有他的选项自己一定毫不犹豫。
岁稔的心骤然沉下来。
她仅仅只是被泼了一杯咖啡，却让周妄在跟周菁长久的博弈中，占据了阶段性的上风。
是划算的，岁稔告诉自己，只是眼睛实在很痛，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揉它，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冒。
大概出于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她有些出神。
疲倦却无法抽身离开，岁稔几乎是无意识的站在原地，头脑嗡鸣间，那些争吵慢慢离她远去，明明周围那么喧闹，头顶的吊灯闪耀又照的人发晕，她不再听得见他们准确的话语。
她平静接受，又安静等待，等待周妄拿自己博弈得到的胜利。
好像病的不是周妄，而是她。
……
这晚深夜，两人相拥而眠，周妄抱她抱得很紧。
“稔稔会怪我吗？”
“怪哥什么？”
岁稔努力仰起脖颈，亲在他肩上。
是心照不宣的妥协，是永远乖巧而安静的示好。
“真乖。”
他帮她拢了发，低下头去细细亲她：“眼睛还痛吗？”
“哥……”岁稔眼睑微颤，手无助的晃，在漂浮不定中想找个依靠抓住。
好疼，她想说眼睛真的好疼。
可她只是默默流泪，周妄舔去她眼尾的泪痕。
“稔稔。”
他轻笑：“我的百灵鸟。”
......
那场闹剧以周菁带着安歌一起走为结尾，别墅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周妄有个毛病，喜欢拿钱在CBD区投资写字楼房产，自己却住在远离市中心十万八千里，偏得不能再偏的郊区。
所以从这到能打到车的地方，最起码要走半个小时。
他这样是一点情面也没留给安歌，和解的要求是周菁两个月来一次，且不能再带人来。
第二天周白予打电话慰问他，听说你前段时间病了。
“听谁说的。”
“还能是谁，也不嫌丢人。”
周白予嗤笑，带着公子哥的矜傲，语调却不惹人厌。
“拉黑了。”
周妄：“嗯。”
显然这俩兄弟都不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还没明白恶人自有恶人磨的道理。
“车今天找人开回来，我明天要出门。”
电话那头笑的猖狂：“病美人终于要出门啦？”
周妄冷笑：“周白予，你再瞎说一句，姨妈下次问我……”
“停。”
电话那头的少年顿觉无趣：“哥，你真的毫无长进，谈了这么久恋爱也没幽默一点。”
他做事毫无顾忌，有些肆意：“你换别的，这辆车再开两天还你。”
这辆G65早就停售了，周妄当年也是花了大价钱才拿到手。
“随你。”
好歹是从小带着他鬼混到大的，周妄难得拿良心出来晒晒。
“你上周才拿的驾照。”
电话那头的周白予满不在乎的嗯了声。
周白予的车就是周妄教的，周白予从能自己爬上车的年纪，周妄就把他带在副驾上玩，这是周妄为数不多的好心，也是他如今唯一的朋友。
周白予初一那会周妄刚提大G，就带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疯一下午。
“行吧，车放你那。”
电话那头的少年顿时神采飞扬，扯了声谢哥，秒挂电话。
岁稔进来，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刚跟谁打完电话。
“你弟弟？”
“嗯。”
岁稔把托盘放到桌子上：“他刚拿到驾照，是要你去教他开车吗？”
“那小子开的比我还野，用不着我教了现在。”
周妄过去抱她，眷恋地蹭在她肩膀上：“就是打电话续个借车的期限，这辆车也买挺久了，我在想他要实在那么喜欢，就送他好了。”
岁稔反手摸摸他的脸侧，笑道：“你舍得啊。”
周妄的车很多，各色她也分不清的牌子停在车库里。
岁稔记得他说过，最喜欢的就是这辆G65，这是他大学毕业时靠着自己的本事买的。
“嗯，旧了，而且也没什么意思。”
岁稔面色一僵，车是周妄除了音乐之外最明显的一个爱好。
最爱的那辆车，只是因为年份久了，旧了就要送人吗……
只是没意思了吗？还是什么，岁稔没继续问下去。
她很快掩饰过去：“要买新的车吗？等这个剧本完成之后能拿到不小的数目，你不是嫌跑车地盘太低，我再给你买一辆底盘高的？”
周妄闷着声笑，低哑性感的嗓音传到岁稔耳鼓边闷闷的，带起一阵酥酥麻麻。
“怎么这么笨，赚到点钱不是给家里人，就是浪费在我身上，怎么不给自己买点东西。”
“我不缺什么。”
她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点，被周妄按住。
“真的吗？”
岁稔开口：“……嗯。”假的。
“真什么都不缺啊。”
周妄或许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显然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起身离开她肩膀，话里仍带着笑：“那买辆便宜的吧。”
“好，”岁稔仰头看他：“等钱打进卡了我们就去挑。”
“我们稔稔什么时候去学个车，我也给你买一辆，想买什么都可以。”
“不了吧。”
意料之中的拒绝，但周妄转念一想，她也确实没什么一定要学车的理由。
周妄无所谓点头：“行。”
岁稔却没什么反应：“安小姐，你也说了我们没怎么见过面，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可以继续用饭。”
她说完话也不管安歌的回答，径直就要起身。
大吊顶使得屋子更加空荡而冰冷，诺大的餐桌上此刻仅留安歌一人，强自镇定地忍住脾气，保持着自己最后一点优雅。
“吴妈。”
安歌张开手，筷子砸进瓷盘发出尖锐的响声，又滚落在地，她视而不见，抽了张纸，轻轻抿掉嘴唇上或许完全没沾到的油。
“我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吴妈讪笑着：“安小姐我现在带您过去。”
说着就要把她往二楼领，安歌起身要走却发现不对劲，她站在原地，神色有些轻蔑：“我的房间不是在妄哥哥的旁边吗？”
“安小姐……”
吴妈面色为难，踌躇着开口：“您先前来时住的那间屋子被打通了，现在一楼没有空的房间了。”
周妄的房间在一楼尽头，她先前来这里时都住在他旁边的那间房。
周妄闲暇时候就喜欢窝在卧室里，今年年初的时候为了让空气更流通点，旁边的墙被岁稔打通了。
安歌面色一变：“谁把我的卧室给弄没了？”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也难怪她如此，岁稔心想，如果她也被周妄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过，且是唯一一个……那么她也有质问任何人的底气。
不过现在，岁稔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吴妈被她为难的：“是我，不过安小……”
岁稔的话音戛然而止，她紧紧闭着眼睛，温热的咖啡液还是难以控制的沁进她眼睛，火辣的刺激让她忍不住流出泪来，却与咖啡液混合在一起难以分清。
她站在餐桌旁，在这住了四年的地方，被周妄的初恋泼了满头满脸的咖啡，眼睛都睁不开，狼狈又难堪。
“天啊！”
吴妈赶忙上前，抓着纸巾帮岁稔擦拭她的脸：“没烫着吧？眼睛睁得开吗进眼睛里了吗？”
岁稔摇头，眼睛被刺的说不出话，拿着被开水打湿的纸巾擦拭眼睛，又毫不顾忌仪表地将水对着眼睛冲。
良久，那刺痛感才逐渐退去，岁稔眼睛又红又肿。
对面安歌抱臂看着，脸上仍挂着公式化不出错的笑。
一个素净黯淡懦弱可欺，一个光鲜亮丽张扬明媚。
她像个高高在上的得胜者。
胜的是安歌，她得的是周妄。
这一瞬间，刺痛感尤为鲜明，比什么都要激起岁稔的欲，割裂她平日别无所求的皆可，打碎掩盖挣扎着冒出头的恶意和胆量。
她凭什么不可以？
“安小姐，”岁稔伸手蹭掉自己眼角下的水渍，迎面直直看着安歌。
“请你出去。”
“……什么？”安歌不敢置信极了。
“出去。”
岁稔表情冷淡，看不出她现在的情绪：“安小姐自诩导演界的紫薇星，现在连最基本的词都无法理解吗？”
“哈，你算个什么东西。”
安歌气笑了：“你凭什么让我出去？”
安歌平时在片场虎惯了，说话一点不留情面。
吴妈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焦灼，跋扈，平静，三种完全不同的情绪交织碰撞，却怎么也分不出胜负。
……
“凭她想。”
熟悉的声音从楼道传来，众人具是一怔。
繁复而华丽的欧式旋转楼梯，周妄站在中间的台阶上，靠着栏杆，面色不虞。
了解他的才会发现，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游刃有余的状态，那是早已知晓最终得胜者的胸有成竹。
而她站在一堆狼藉中央，米白色的亚麻裙被染上点点污渍，黏腻的头发还滴着咖啡液。
周菁随之而来，却比周妄要急切，走到前面看清了所发生的一切，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不出所料，下一秒就听见周妄开口。
他分明透着几分慵懒倦意，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吴妈，报警。”
“周妄！”周菁急道。
就连岁稔也望向他，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处理方式。
先不说安歌是个公众人物，如果因为这个被警察带走，不知道要被营销号如何编排，单从进局子对她的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
何况只是泼了别人一杯咖啡这样的事，争辩调解的余地很大。
“母亲。”周妄偏头看她，淡淡开口。
周菁沉默下来。
岁稔是最了解周妄的那个人，他的所有肢体语言，一举一动，此刻他就说了这两个字，她就明白了。
明白这一切，从周妄接到那个电话开始，就都是局。
要保安歌，周菁就只能违背丈夫的临终遗言。
一直以来，她的事业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合理，也完全不亏的买卖。
原来是这样，岁稔在这一瞬间意识到，周妄昨天给过她选择的，是自己要留在这里。
可他说想自己陪着，周妄知道，有他的选项自己一定毫不犹豫。
岁稔的心骤然沉下来。
她仅仅只是被泼了一杯咖啡，却让周妄在跟周菁长久的博弈中，占据了阶段性的上风。
是划算的，岁稔告诉自己，只是眼睛实在很痛，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揉它，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冒。
大概出于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她有些出神。
疲倦却无法抽身离开，岁稔几乎是无意识的站在原地，头脑嗡鸣间，那些争吵慢慢离她远去，明明周围那么喧闹，头顶的吊灯闪耀又照的人发晕，她不再听得见他们准确的话语。
她平静接受，又安静等待，等待周妄拿自己博弈得到的胜利。
好像病的不是周妄，而是她。
……
这晚深夜，两人相拥而眠，周妄抱她抱得很紧。
“稔稔会怪我吗？”
“怪哥什么？”
岁稔努力仰起脖颈，亲在他肩上。
是心照不宣的妥协，是永远乖巧而安静的示好。
“真乖。”
他帮她拢了发，低下头去细细亲她：“眼睛还痛吗？”
“哥……”岁稔眼睑微颤，手无助的晃，在漂浮不定中想找个依靠抓住。
好疼，她想说眼睛真的好疼。
可她只是默默流泪，周妄舔去她眼尾的泪痕。
“稔稔。”
他轻笑：“我的百灵鸟。”
......
那场闹剧以周菁带着安歌一起走为结尾，别墅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周妄有个毛病，喜欢拿钱在CBD区投资写字楼房产，自己却住在远离市中心十万八千里，偏得不能再偏的郊区。
所以从这到能打到车的地方，最起码要走半个小时。
他这样是一点情面也没留给安歌，和解的要求是周菁两个月来一次，且不能再带人来。
第二天周白予打电话慰问他，听说你前段时间病了。
“听谁说的。”
“还能是谁，也不嫌丢人。”
周白予嗤笑，带着公子哥的矜傲，语调却不惹人厌。
“拉黑了。”
周妄：“嗯。”
显然这俩兄弟都不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还没明白恶人自有恶人磨的道理。
“车今天找人开回来，我明天要出门。”
电话那头笑的猖狂：“病美人终于要出门啦？”
周妄冷笑：“周白予，你再瞎说一句，姨妈下次问我……”
“停。”
电话那头的少年顿觉无趣：“哥，你真的毫无长进，谈了这么久恋爱也没幽默一点。”
他做事毫无顾忌，有些肆意：“你换别的，这辆车再开两天还你。”
这辆G65早就停售了，周妄当年也是花了大价钱才拿到手。
“随你。”
好歹是从小带着他鬼混到大的，周妄难得拿良心出来晒晒。
“你上周才拿的驾照。”
电话那头的周白予满不在乎的嗯了声。
周白予的车就是周妄教的，周白予从能自己爬上车的年纪，周妄就把他带在副驾上玩，这是周妄为数不多的好心，也是他如今唯一的朋友。
周白予初一那会周妄刚提大G，就带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疯一下午。
“行吧，车放你那。”
电话那头的少年顿时神采飞扬，扯了声谢哥，秒挂电话。
岁稔进来，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刚跟谁打完电话。
“你弟弟？”
“嗯。”
岁稔把托盘放到桌子上：“他刚拿到驾照，是要你去教他开车吗？”
“那小子开的比我还野，用不着我教了现在。”
周妄过去抱她，眷恋地蹭在她肩膀上：“就是打电话续个借车的期限，这辆车也买挺久了，我在想他要实在那么喜欢，就送他好了。”
岁稔反手摸摸他的脸侧，笑道：“你舍得啊。”
周妄的车很多，各色她也分不清的牌子停在车库里。
岁稔记得他说过，最喜欢的就是这辆G65，这是他大学毕业时靠着自己的本事买的。
“嗯，旧了，而且也没什么意思。”
岁稔面色一僵，车是周妄除了音乐之外最明显的一个爱好。
最爱的那辆车，只是因为年份久了，旧了就要送人吗……
只是没意思了吗？还是什么，岁稔没继续问下去。
她很快掩饰过去：“要买新的车吗？等这个剧本完成之后能拿到不小的数目，你不是嫌跑车地盘太低，我再给你买一辆底盘高的？”
周妄闷着声笑，低哑性感的嗓音传到岁稔耳鼓边闷闷的，带起一阵酥酥麻麻。
“怎么这么笨，赚到点钱不是给家里人，就是浪费在我身上，怎么不给自己买点东西。”
“我不缺什么。”
她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点，被周妄按住。
“真的吗？”
岁稔开口：“……嗯。”假的。
“真什么都不缺啊。”
周妄或许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显然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起身离开她肩膀，话里仍带着笑：“那买辆便宜的吧。”
“好，”岁稔仰头看他：“等钱打进卡了我们就去挑。”
“我们稔稔什么时候去学个车，我也给你买一辆，想买什么都可以。”
“不了吧。”
意料之中的拒绝，但周妄转念一想，她也确实没什么一定要学车的理由。
周妄无所谓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