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顺着之前记的路线走到京城中心，早已精疲力尽，言妤取出之前缝在衣袖内的钱袋，找了家隐蔽的客栈，先和湘乐安顿下来。夜里言妤还是患了风寒，滞留了几天才转好，言妤看着剩下的钱叹气：“看来必须走了。”
一路走到郊外，天色已黑，居然在这寥无人烟的地方看到一处破败的竹屋，院子里满是杂草，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二人面面相觑，在外面喊了几声没有人应。念了几句得罪，言妤和湘乐打开竹门，屋子里家具倒是齐全，只是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尘。
“这间屋子看起来已经荒弃了。”湘乐看看四周道：“我们先借住在这好了。”
她们将床上的灰尘打扫干净，将外衣铺在上面，两人依偎着取暖，身上盖着衣服。
“我们明天去买床被子好了。”湘乐抱着言妤笑道。她身上依然暖暖的，像火炉一样。
“还得找些生计才是。”言妤叹了口气。
湘乐听她叹气，忙转移话题：“小姐，你说齐姨娘现在怎么样了，我们怕露馅，都没有告诉她。”
言妤盯着黑漆漆的屋顶，沉默片刻道：“娘知道的。”
两人昨天赶路着实累了，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湘乐最先醒来，看到床前打量她们的人影惊叫出。言妤被她这一嗓子吓地睡意全无，只见床前站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玄色织锦骑装，扎着高高的马尾，面白唇红，腰间还挂着一把精致的小刀，见她们一脸惊恐，他先是原地愣了片刻，遂即笑道：“二位小姐，家里平白冒出两位姑娘，吓到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见此人不像兴师问罪，言妤解释道：“我们……”
言妤不敢说，她们本就是逃出来的，万一这位公子听完将她们送到官府怎么办。
那少年见状也不为难，反倒宽慰道：“想必二位姑娘是遇到了极大的难处，不然也不会走投无路，住在这破败小屋。”说罢便体贴离开。
待她们整理好出来，言妤问道：“这座房子是小公子的么。”
“唉，不过是我和一位好友随意造的一间破竹屋罢了，本就是不值钱的玩意，一年都不一定来一回，能帮上二位的忙也是物尽其用。”
占了他的便宜结果人家还不生气，二人皆有些羞涩，只见他思索片刻道：“如今这世道已不复太平。京城鱼龙混杂，二位姑娘涉世未深，恐怕难以生存。”
不复太平？言妤一直待在家中，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乱世女子活得只会更艰难，更何况她并无一技之长。
“不知姑娘可曾听过霄渊楼？”
霄渊楼？言妤摇了摇头。
“那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一顿饭得花几十两银子，他家全年招工，还包吃包住，二位若是不介意，可去一试。”
言妤听到包吃包住，立马两眼放光：“待遇这么好，怎么还会缺人呢？”
“听说条件很是严苛，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说的有道理，言妤再三感谢后拉着湘乐准备告辞，那少年却突然问道：“我还不知道二位姑娘叫什么呢。”
“湘乐！”湘乐心直口快，没等言妤反应过来便脱口而出。
见那少年将目光移至自己身上，她也只好答道：“我是湘妤。”说完轻轻捏了捏湘乐的手指，“还不知公子大名？”
那少年答道：“赵升。”
“小姐，我看那公子也不像坏人啊。”
“现在楼府那边没发现我们踪迹，万一贴了告示，一看名字我们不就暴露了？”
“哦。”湘乐恍然大悟。湘乐这个名字是言妤帮她取的，府里的人一直以为她叫乐儿。
更何况，言妤垂下眼眸，那少年早已看出她们是久居内宅，偷偷逃出来的了。
来到街上，言妤先去早点摊上买了两个馒头，顺便打听：“您知道霄渊楼么？”
“姑娘可是外地来的？”
言妤点点头。
“唉，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吃的起的，姑娘到门口远远的看一下，过过眼福便算了。”说完还好心为她们指明了方向。
“看来那位赵公子没骗我们，还真是酒楼。”
湘乐突然担忧道：“酒楼人那么多，万一老爷去那吃饭我们怎么办？”
“他一个月俸银才二十两，父亲吃不起的，放心好了。”
那霄渊楼楼如其名，直冲云霄，言妤脖子都酸了，也没看清顶长什么样。楼府和这里比，简直就是茅草屋。正观望着，眼前突然冒出一个小姑娘：“二位姐姐怎么不进去呢？”
言妤有些尴尬：“我们不是来吃饭的。”
“我知道呀，姐姐是来谋差事的对不对。”
湘乐好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有钱来吃饭肯定早就进去了。”她带着言妤她们穿过长长的正廊，七转八折拐到一个房间，小姑娘敲了敲门：“老板，有新的人来了。”
言妤站在门外闻到一股馥郁奇香。只听里面的人问道：“会乐器么？”
“不会。”
“跳舞？”
“不会。”
言妤本以为是干端茶送水的活计，哪想到还得会这些。“唰——”门突然打开，一位身姿窈窕、眉眼含笑的女子赫然伫立在言妤面前，她看到言妤先是眉头一皱："哪来的闺阁小姐，这儿可不是玩的地方。"
“我们听别人说，在这干活能包吃包住，所以才来的。”
闻言，老板从上到下把她瞧了个遍，接着漫不经心道：“尚可，既然你想留下，便留这吧。”
就这么简单？言妤不可置信道：“那我的妹妹她——”
“也留下吧。”
湘乐小声道：“这么简单居然还天天招人吗？”
老板挥挥手，让那位小姑娘领她们下去，言妤在她身后问道："小姑娘，我们要做什么活啊？"
“端盘子啊。”
小姑娘带她们去了后院，从一个檀木箱子里取出一块丝带递给言妤：“这是用来蒙住眼睛的。”
莫非是以此来训练端盘子的触感？言妤把它蒙上，眼前一片漆黑，湘乐在一旁问道：“我的呢？”
“老板说，要你帮她训练，她端盘子，你洗盘子。”
话音未落，言妤已经撞上一根柱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言妤已经可以在酒楼内蒙着眼睛如履平地，手里还稳稳端着重物。甚至还速学了一首琴曲，老板非常满意：“不错，你明儿就可以做工了。”
言妤很高兴，刚想把缠在眼睛上的丝带取下，却听到老板着急制止：“唉唉，没叫你取下来。”
“这不是训练用的吗？闭着眼睛客人不会怕？”酒楼里也没有蒙着眼睛的侍女啊。
老板笑着拨弄算盘，耳边是清脆的玉珠声：“傻孩子，看不见才叫人放心呢，记住你只要端盘子就行，其它什么也别管，知道了么。”
言妤乖乖应下了。
第二天言妤早早便起了床，拿起床头的丝带蒙上去却愣住了。她居然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子，老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语气有些严肃：“客人喊你也不要应，不要做规定流程以外的事，知道了么。”
这种服务生意还能那么好，言妤满头雾水。她接过一盘鲜果跟在其它侍女后面。言妤透过丝带一扫，发现其它三位侍女也蒙着丝带，忍不住小声问起旁边的人：“平时怎么没看到过你？”
那人一言未发。
好吧。言妤跟着她们继续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处死角，右侧角落里也有一位侍女，她背对着众人，按下墙上的机关，原先的墙壁中间部分移开，转而是一条通道，言妤继续沿着小道往前走，终于到了一个包间，隐隐约约看见三个男人。言妤将果盘放到桌上，接着便走到后面的屏风后，弹起琴来。其余侍女只留下一个负责倒酒。其中身形最壮的男子闷了口酒后嫌弃道：“这琴弹得哪里有云绣招的姑娘好。”
“张大人，这又聋又瞎的，能给你弹个曲儿就不错了，最近赵御史那群疯狗天天逮你的小辫子呢，就别想去花楼了。”
又聋又瞎？
那位“张大人”郁闷的又喝了口酒。
“对了，三皇子那边问了，户部的王尚书马上要告老还乡了，我们在户部得找人接替。”
“那王尚书之前举荐的人是谁？”
“嘶，那个户部郎中我都没什么印象，好像叫锅灰还是漏灰来着，不过这事怕是吹了。”
言妤差点笑出声。
“哦？”
“听说那人要把自己女儿许配给他，结果好巧不巧，那个女娃不小心被河卷走了。”
"哼，一个好意思送，一个好意思娶。"
“不过那小子倒是上道，主动把户部的账本送过来了。”
“算了，听话就行，你去告诉姓王的，就是这人了。”
没想到还这官还是让父亲升上了，想到这，心里比她自己倒霉还难受。
此时另外一人突然开口道：“那人接过请柬了吗？”
“已经答应了，就在下个月取他的命。”
“张兄，三皇子平白无故杀他做甚？对我们能有什么威胁。”
“嗨，不就是他负责调查户部亏空吗，要真查出来那怎么办。”
言妤心里一沉，听这群渣滓抱怨官场尚能一乐，听到他们要害人就是另一种心情了。
心里有事，她下楼时脚下一绊差点跌倒，幸好被人扶了一把。
“裙摆过长了些。”扶着她的人对着跟在他后面的小二道：“这位姑娘看不见，平时要多注意才是。”
言妤只能装聋作哑，虽看不清这人长什么样，不过听声音倒是很年轻，像清泉般平静温和。
“湘妤姑娘？”等这位客人走远，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言妤迟疑道：“赵公子？”
“看来姑娘运气不错，还真成功了，这儿的饭味道不错吧。”
言妤噗嗤一笑：“如此还要再感谢您呢，您也是来吃饭的吗?”
"我和朋友约在这会面，刚才在门口正好看见他上楼去了。"
现在客人不少，言妤不敢多待，告辞后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过了约半个时辰，她看到赵升同一名男子离开了，那人身形倒是和刚才搀扶她的人一样。
她突然想到，赵升来这里真的只是单纯会友么？
真是的，他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能做什么，言妤自嘲一笑，转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路走到郊外，天色已黑，居然在这寥无人烟的地方看到一处破败的竹屋，院子里满是杂草，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二人面面相觑，在外面喊了几声没有人应。念了几句得罪，言妤和湘乐打开竹门，屋子里家具倒是齐全，只是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尘。
“这间屋子看起来已经荒弃了。”湘乐看看四周道：“我们先借住在这好了。”
她们将床上的灰尘打扫干净，将外衣铺在上面，两人依偎着取暖，身上盖着衣服。
“我们明天去买床被子好了。”湘乐抱着言妤笑道。她身上依然暖暖的，像火炉一样。
“还得找些生计才是。”言妤叹了口气。
湘乐听她叹气，忙转移话题：“小姐，你说齐姨娘现在怎么样了，我们怕露馅，都没有告诉她。”
言妤盯着黑漆漆的屋顶，沉默片刻道：“娘知道的。”
两人昨天赶路着实累了，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湘乐最先醒来，看到床前打量她们的人影惊叫出。言妤被她这一嗓子吓地睡意全无，只见床前站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玄色织锦骑装，扎着高高的马尾，面白唇红，腰间还挂着一把精致的小刀，见她们一脸惊恐，他先是原地愣了片刻，遂即笑道：“二位小姐，家里平白冒出两位姑娘，吓到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见此人不像兴师问罪，言妤解释道：“我们……”
言妤不敢说，她们本就是逃出来的，万一这位公子听完将她们送到官府怎么办。
那少年见状也不为难，反倒宽慰道：“想必二位姑娘是遇到了极大的难处，不然也不会走投无路，住在这破败小屋。”说罢便体贴离开。
待她们整理好出来，言妤问道：“这座房子是小公子的么。”
“唉，不过是我和一位好友随意造的一间破竹屋罢了，本就是不值钱的玩意，一年都不一定来一回，能帮上二位的忙也是物尽其用。”
占了他的便宜结果人家还不生气，二人皆有些羞涩，只见他思索片刻道：“如今这世道已不复太平。京城鱼龙混杂，二位姑娘涉世未深，恐怕难以生存。”
不复太平？言妤一直待在家中，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乱世女子活得只会更艰难，更何况她并无一技之长。
“不知姑娘可曾听过霄渊楼？”
霄渊楼？言妤摇了摇头。
“那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一顿饭得花几十两银子，他家全年招工，还包吃包住，二位若是不介意，可去一试。”
言妤听到包吃包住，立马两眼放光：“待遇这么好，怎么还会缺人呢？”
“听说条件很是严苛，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说的有道理，言妤再三感谢后拉着湘乐准备告辞，那少年却突然问道：“我还不知道二位姑娘叫什么呢。”
“湘乐！”湘乐心直口快，没等言妤反应过来便脱口而出。
见那少年将目光移至自己身上，她也只好答道：“我是湘妤。”说完轻轻捏了捏湘乐的手指，“还不知公子大名？”
那少年答道：“赵升。”
“小姐，我看那公子也不像坏人啊。”
“现在楼府那边没发现我们踪迹，万一贴了告示，一看名字我们不就暴露了？”
“哦。”湘乐恍然大悟。湘乐这个名字是言妤帮她取的，府里的人一直以为她叫乐儿。
更何况，言妤垂下眼眸，那少年早已看出她们是久居内宅，偷偷逃出来的了。
来到街上，言妤先去早点摊上买了两个馒头，顺便打听：“您知道霄渊楼么？”
“姑娘可是外地来的？”
言妤点点头。
“唉，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吃的起的，姑娘到门口远远的看一下，过过眼福便算了。”说完还好心为她们指明了方向。
“看来那位赵公子没骗我们，还真是酒楼。”
湘乐突然担忧道：“酒楼人那么多，万一老爷去那吃饭我们怎么办？”
“他一个月俸银才二十两，父亲吃不起的，放心好了。”
那霄渊楼楼如其名，直冲云霄，言妤脖子都酸了，也没看清顶长什么样。楼府和这里比，简直就是茅草屋。正观望着，眼前突然冒出一个小姑娘：“二位姐姐怎么不进去呢？”
言妤有些尴尬：“我们不是来吃饭的。”
“我知道呀，姐姐是来谋差事的对不对。”
湘乐好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有钱来吃饭肯定早就进去了。”她带着言妤她们穿过长长的正廊，七转八折拐到一个房间，小姑娘敲了敲门：“老板，有新的人来了。”
言妤站在门外闻到一股馥郁奇香。只听里面的人问道：“会乐器么？”
“不会。”
“跳舞？”
“不会。”
言妤本以为是干端茶送水的活计，哪想到还得会这些。“唰——”门突然打开，一位身姿窈窕、眉眼含笑的女子赫然伫立在言妤面前，她看到言妤先是眉头一皱："哪来的闺阁小姐，这儿可不是玩的地方。"
“我们听别人说，在这干活能包吃包住，所以才来的。”
闻言，老板从上到下把她瞧了个遍，接着漫不经心道：“尚可，既然你想留下，便留这吧。”
就这么简单？言妤不可置信道：“那我的妹妹她——”
“也留下吧。”
湘乐小声道：“这么简单居然还天天招人吗？”
老板挥挥手，让那位小姑娘领她们下去，言妤在她身后问道："小姑娘，我们要做什么活啊？"
“端盘子啊。”
小姑娘带她们去了后院，从一个檀木箱子里取出一块丝带递给言妤：“这是用来蒙住眼睛的。”
莫非是以此来训练端盘子的触感？言妤把它蒙上，眼前一片漆黑，湘乐在一旁问道：“我的呢？”
“老板说，要你帮她训练，她端盘子，你洗盘子。”
话音未落，言妤已经撞上一根柱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言妤已经可以在酒楼内蒙着眼睛如履平地，手里还稳稳端着重物。甚至还速学了一首琴曲，老板非常满意：“不错，你明儿就可以做工了。”
言妤很高兴，刚想把缠在眼睛上的丝带取下，却听到老板着急制止：“唉唉，没叫你取下来。”
“这不是训练用的吗？闭着眼睛客人不会怕？”酒楼里也没有蒙着眼睛的侍女啊。
老板笑着拨弄算盘，耳边是清脆的玉珠声：“傻孩子，看不见才叫人放心呢，记住你只要端盘子就行，其它什么也别管，知道了么。”
言妤乖乖应下了。
第二天言妤早早便起了床，拿起床头的丝带蒙上去却愣住了。她居然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子，老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语气有些严肃：“客人喊你也不要应，不要做规定流程以外的事，知道了么。”
这种服务生意还能那么好，言妤满头雾水。她接过一盘鲜果跟在其它侍女后面。言妤透过丝带一扫，发现其它三位侍女也蒙着丝带，忍不住小声问起旁边的人：“平时怎么没看到过你？”
那人一言未发。
好吧。言妤跟着她们继续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处死角，右侧角落里也有一位侍女，她背对着众人，按下墙上的机关，原先的墙壁中间部分移开，转而是一条通道，言妤继续沿着小道往前走，终于到了一个包间，隐隐约约看见三个男人。言妤将果盘放到桌上，接着便走到后面的屏风后，弹起琴来。其余侍女只留下一个负责倒酒。其中身形最壮的男子闷了口酒后嫌弃道：“这琴弹得哪里有云绣招的姑娘好。”
“张大人，这又聋又瞎的，能给你弹个曲儿就不错了，最近赵御史那群疯狗天天逮你的小辫子呢，就别想去花楼了。”
又聋又瞎？
那位“张大人”郁闷的又喝了口酒。
“对了，三皇子那边问了，户部的王尚书马上要告老还乡了，我们在户部得找人接替。”
“那王尚书之前举荐的人是谁？”
“嘶，那个户部郎中我都没什么印象，好像叫锅灰还是漏灰来着，不过这事怕是吹了。”
言妤差点笑出声。
“哦？”
“听说那人要把自己女儿许配给他，结果好巧不巧，那个女娃不小心被河卷走了。”
"哼，一个好意思送，一个好意思娶。"
“不过那小子倒是上道，主动把户部的账本送过来了。”
“算了，听话就行，你去告诉姓王的，就是这人了。”
没想到还这官还是让父亲升上了，想到这，心里比她自己倒霉还难受。
此时另外一人突然开口道：“那人接过请柬了吗？”
“已经答应了，就在下个月取他的命。”
“张兄，三皇子平白无故杀他做甚？对我们能有什么威胁。”
“嗨，不就是他负责调查户部亏空吗，要真查出来那怎么办。”
言妤心里一沉，听这群渣滓抱怨官场尚能一乐，听到他们要害人就是另一种心情了。
心里有事，她下楼时脚下一绊差点跌倒，幸好被人扶了一把。
“裙摆过长了些。”扶着她的人对着跟在他后面的小二道：“这位姑娘看不见，平时要多注意才是。”
言妤只能装聋作哑，虽看不清这人长什么样，不过听声音倒是很年轻，像清泉般平静温和。
“湘妤姑娘？”等这位客人走远，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言妤迟疑道：“赵公子？”
“看来姑娘运气不错，还真成功了，这儿的饭味道不错吧。”
言妤噗嗤一笑：“如此还要再感谢您呢，您也是来吃饭的吗?”
"我和朋友约在这会面，刚才在门口正好看见他上楼去了。"
现在客人不少，言妤不敢多待，告辞后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过了约半个时辰，她看到赵升同一名男子离开了，那人身形倒是和刚才搀扶她的人一样。
她突然想到，赵升来这里真的只是单纯会友么？
真是的，他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能做什么，言妤自嘲一笑，转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