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我曾仰起头看天
少年抬起头看向天空，飞机正巧划过云空。少年肉眼看见的只有一条疾速离开的小黑线与飞机留下的、划破云层的云痕。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坐飞机去旅游时，他和妈妈在一起时，妈妈对他温柔笑着时。
云痕还留着，但是少年低下了头，为了赶快遗忘掉刚才的回忆，转而投身于现实，投身于自己正被人盯着看的现实。
那个下午，肖望冬突如其来的到来，让贺也谦有些不知所措。自从上一次和他斗殴已经过去很久了，一个月的暑假、一个月的补课加上开学半个月。因为肖望冬这个学期都没有来上过课。肖望冬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仅每节课都在教室里，还总是盯着他。少年不安地敲了敲桌面，迅速严肃起表情继续听课。
妈妈已经一个月没有和我联系过了，工作那么忙吗？少年忽然想起妈妈，想起根本遗忘不了的回忆。我可以去找她吗？可以...和她说我的事情吗？
“贺也谦，你爸妈不要你喽，你被你妈甩掉咯。”
刺耳的话语忽然浮现，少年的心脏不由得刺痛了一下。
“贺也谦，这题选什么？”数学老师陈红丹看着他，忽然问道。“啊...”少年惊愕地回过神，“选B。”他赶忙站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数学试卷。新高考的题目灵活性太强，他记得自己写这一题时花费了些许时间，记得昨天万京苦笑着说她不会写数学题。“嗯，你讲一下吧？”老师余光瞥向肖望冬，平静道。“啊…就是函数的对称性和奇偶性。”少年答道，刚准备继续细讲时，老师就让他坐下自己讲了。
少年没太在意，只是转着笔望着窗外，一如既往。他的余光可以看见何亭晚的座位，只是那里并没有人，她今天没有来上学，贺也谦并不知道原因。他透过少女的空座位看见了肖望冬，他支着脑袋玩手机。少年感到一丝放松，干脆随性一些趴在桌上发呆。
何亭晚这节课并不在学校，因为她感冒发烧了。她一个人在家里躺着，小羊不停喵喵叫着，打扰她睡觉。
“你个笨猫……”少女虚弱地骂道，声音沙哑又干涩。少女半睁着眼，看向挂着吊灯的天花板，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为什么妈妈不能休息来照顾我啊…就算是她也好啊…少女想着，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只是声音嘶哑干涩得太过难听，她努力憋住了发声，偶尔漏出一两声呜咽。
上一次生病的时候，还是在初中和好朋友闹掰了之后...那个时候，爸爸就没有来照顾过我，只有妈妈一边照顾我一边数落我。少女越想越悲哀，她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哭声，她将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放声啜泣，扰人嫌的小猫也不再叫唤了。过了很久，小羊跳上床，用尾巴轻轻扫她的额头，少女这才止住哭声，冒出头来抱住小羊，把未干的眼泪全部蹭到它的毛上。
“还有你陪着我呢，对不起。”
与此同时，在教室里上课的万京正顺藤摸瓜地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趁着这节课是自习课，她放心大胆地玩起手机，看见有人给她的邮箱发来邮件，少女好奇地打开查看，发现它竟然是贺也谦的文章。“哦！”少女不由得发出惊叹，连忙记住那个□□号，跑去□□里面进行搜查。这个□□号并不是贺也谦加入年级群里的那个，少女又打开了年级群看了看，得出一个结论：贺也谦有两个□□。
露出蛛丝马迹的贺也谦的□□号让万京暗戳戳地兴奋不已，她仔细看着两个□□的个人简介。一个□□名字是RiN，一个□□的名字只是月亮符号；两个□□的生日都是5.13，看来这就是他的真实生日了；一个□□头像的小狗，另一个看上去像是二次元的。少女截下他的头像，去搜索引擎里查，发现它是专辑封面。“不是吧？他追星啊？好稀奇。”少女小声嘟囔道，连忙去查找这个“明星”。
“临秋？”少女盯着图片上的金发女生，随即问了问她的后桌。“吴静怡，你是二次元吧？你认识临秋吗？”名为吴静怡的女生瞬间两眼放光，她激动但小声道：“肯定啊！她是很火的唱见哦，她才十九岁。”万京似懂非懂：“唱见？”“就是翻唱歌手啦，那是日本的叫法。”少女点点头，道谢，随即悄悄给一旁睡觉的向子笙发消息：“我知道了一点高冷学霸男神的事。”“他是个二次元，喜欢一个叫临秋的唱见。”“他有两个□□。”万京把手机亮度调低了一点，蠕动着把自己的姿势变得不明显一些，又把发给向子笙的消息转发给何亭晚。
万京百无聊赖地刷着□□空间，看见一中表白墙又有发了一堆，她点开一个个看，发现有人匿名表白了贺也谦的颜值，无非就是夸他长得好帅，还附上一张贺也谦的背影图。少女笑了一下，把背影图转发给向子笙。
他是很帅嘛，不然也不会有个公认的外号了...少女无可厚非地想着。
而身为“高冷学霸男神”的贺也谦，此时正趴在桌上写作业。原本高二的试卷就多，现在升上高三后，作业居然成倍增加，贺也谦不满地写着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题，余光瞥见一旁的徐亦在偷偷玩手机。少年的心思蠢蠢欲动，忽然想起何亭晚说自己只是个替身。少年失落地回头看了一下空座位，却正好对上肖望冬的视线。
肖望冬嫌恶地移开视线，却又望了回去，看到的只有贺也谦的背影。那个混蛋...
他恼怒着，却又忍住了自己的冲动...他怎么永远都是那副死样。少年做了个深呼吸，随即直直盯着贺也谦的背影。他比我矮了一点点...活该是个驼背，写作业还把背弯成那样...他穿着空军一号，我也有一双...
原来那天我生气打他，是因为他穿着和我一样的鞋啊——少年恍然大悟，忽然感到一阵后悔。我从未了解过他，从未了解过丁群，也从未了解过我自己...他的心脏没来由一痛，他拿出手机，想和李昌说点什么，却又难以打字。他愣了很久，直到下课铃响起来，他才打出那行字：“你还记得丁群吗？”
他从小到大都在欺凌别人，小学时被他欺凌的人早已不在这座城市了，他也不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初中是丁群；高中是贺也谦。他低下头，忏悔与怯弱一瞬间涌上喉头，他开始咳嗽，鼻腔一阵酸涩。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除了自我之外，我什么也没有......
贺也谦倒是没有在意刚才的对视，而是兀自离开教室往厕所去了。厕所在三班附近，少年顺着走廊走着，努力避开摩肩接踵的人群，直到走到三班时，他忽然偏过头望向窗户里面的向子笙。向子笙在玩手机，只是那个姿势很明显，若是被教导主任看见了，一定会被没收手机。向子笙的同桌是万京，她在照镜子，镜子上还有几点奇怪的肤色液体。贺也谦想起昨天万京说的话，便知道了那是化妆品。少年叹了口气，刚想继续往厕所走去，就听见向子笙大声地喊着：“我哥以前也是在一中上学的！”少年再次望向她，看见她脸上的喜悦逐渐转化为失落，想起自己只是个替身的事实，他收回视线继续走。
向子笙拿着手机，颤抖着打开向子方的微信聊天，却又不知所措地停住不动。聊天记录最后一条还是七月底时，向子笙发的“哥，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打电话。”在这之后，向子方就主动给她打电话了，他们说的不算久，最后的结尾是向子方气愤的话语：“我的不幸，与你相关。”
少女关掉了手机，望着万京尽可能微笑道：“妈妈刚告诉我的，她还发了一堆叫我好好学习的话。”向子笙把手机塞回兜里，随手拿起一张英语卷子便开始写，思绪却早就飘到了远处的向子方身上。哥哥在做什么呢...他还在工作吧，他那里能不能看到我的学校啊，他会不会想起我啊...她想得快要哭了，于是跑去厕所隔间里调整情绪。
而远处正在公司里工作的向子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盯着楼下的树和野猫。他的公司离他所住的公寓不远，也离一中不远。他顺着看向远处的一中，门口有个庞大的无意义建筑，建筑投下的阴影里，两个门卫站在那里聊天。他认识那两个门卫，从他上高中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在那里工作了，已经过了九年了。
子笙在学校里是不是又没有认真学习了？她肯定在和万京在课上传纸条吧...他失魂落魄地想着，咖啡液沾染在他的唇角。对不起...子笙，不要讨厌我...他忏悔着，想给妹妹打电话。所有有关向子笙的一切，都被他置顶了，就连无法置顶的电话簿，他还在向子笙的名字前打上了三个A，因为这样，第一个联系人就会是她了。
他拿出手机，按下向子笙的拨号，却又迟迟不点绿色的拨通键，他害怕着。他想起那天对向子笙所说的话，心脏疼的快要融化了，他关掉手机，因为内疚与后悔而痛苦。我说反了啊...明明是我给她带去了不幸。
青年抬起头，看见天空上早已飞走的飞机留下了一道云痕，看见没有云朵覆盖的天空蓝得像幅画，看见玻璃之外、遥不可及的学校，那里面正有着他一切感情的承载者。秋天是不是还有些太热了呢，残留的暑气快要扼杀人的呼吸了。
明明应该是你讨厌我才对啊...
云痕还留着，但是少年低下了头，为了赶快遗忘掉刚才的回忆，转而投身于现实，投身于自己正被人盯着看的现实。
那个下午，肖望冬突如其来的到来，让贺也谦有些不知所措。自从上一次和他斗殴已经过去很久了，一个月的暑假、一个月的补课加上开学半个月。因为肖望冬这个学期都没有来上过课。肖望冬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仅每节课都在教室里，还总是盯着他。少年不安地敲了敲桌面，迅速严肃起表情继续听课。
妈妈已经一个月没有和我联系过了，工作那么忙吗？少年忽然想起妈妈，想起根本遗忘不了的回忆。我可以去找她吗？可以...和她说我的事情吗？
“贺也谦，你爸妈不要你喽，你被你妈甩掉咯。”
刺耳的话语忽然浮现，少年的心脏不由得刺痛了一下。
“贺也谦，这题选什么？”数学老师陈红丹看着他，忽然问道。“啊...”少年惊愕地回过神，“选B。”他赶忙站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数学试卷。新高考的题目灵活性太强，他记得自己写这一题时花费了些许时间，记得昨天万京苦笑着说她不会写数学题。“嗯，你讲一下吧？”老师余光瞥向肖望冬，平静道。“啊…就是函数的对称性和奇偶性。”少年答道，刚准备继续细讲时，老师就让他坐下自己讲了。
少年没太在意，只是转着笔望着窗外，一如既往。他的余光可以看见何亭晚的座位，只是那里并没有人，她今天没有来上学，贺也谦并不知道原因。他透过少女的空座位看见了肖望冬，他支着脑袋玩手机。少年感到一丝放松，干脆随性一些趴在桌上发呆。
何亭晚这节课并不在学校，因为她感冒发烧了。她一个人在家里躺着，小羊不停喵喵叫着，打扰她睡觉。
“你个笨猫……”少女虚弱地骂道，声音沙哑又干涩。少女半睁着眼，看向挂着吊灯的天花板，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为什么妈妈不能休息来照顾我啊…就算是她也好啊…少女想着，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只是声音嘶哑干涩得太过难听，她努力憋住了发声，偶尔漏出一两声呜咽。
上一次生病的时候，还是在初中和好朋友闹掰了之后...那个时候，爸爸就没有来照顾过我，只有妈妈一边照顾我一边数落我。少女越想越悲哀，她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哭声，她将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放声啜泣，扰人嫌的小猫也不再叫唤了。过了很久，小羊跳上床，用尾巴轻轻扫她的额头，少女这才止住哭声，冒出头来抱住小羊，把未干的眼泪全部蹭到它的毛上。
“还有你陪着我呢，对不起。”
与此同时，在教室里上课的万京正顺藤摸瓜地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趁着这节课是自习课，她放心大胆地玩起手机，看见有人给她的邮箱发来邮件，少女好奇地打开查看，发现它竟然是贺也谦的文章。“哦！”少女不由得发出惊叹，连忙记住那个□□号，跑去□□里面进行搜查。这个□□号并不是贺也谦加入年级群里的那个，少女又打开了年级群看了看，得出一个结论：贺也谦有两个□□。
露出蛛丝马迹的贺也谦的□□号让万京暗戳戳地兴奋不已，她仔细看着两个□□的个人简介。一个□□名字是RiN，一个□□的名字只是月亮符号；两个□□的生日都是5.13，看来这就是他的真实生日了；一个□□头像的小狗，另一个看上去像是二次元的。少女截下他的头像，去搜索引擎里查，发现它是专辑封面。“不是吧？他追星啊？好稀奇。”少女小声嘟囔道，连忙去查找这个“明星”。
“临秋？”少女盯着图片上的金发女生，随即问了问她的后桌。“吴静怡，你是二次元吧？你认识临秋吗？”名为吴静怡的女生瞬间两眼放光，她激动但小声道：“肯定啊！她是很火的唱见哦，她才十九岁。”万京似懂非懂：“唱见？”“就是翻唱歌手啦，那是日本的叫法。”少女点点头，道谢，随即悄悄给一旁睡觉的向子笙发消息：“我知道了一点高冷学霸男神的事。”“他是个二次元，喜欢一个叫临秋的唱见。”“他有两个□□。”万京把手机亮度调低了一点，蠕动着把自己的姿势变得不明显一些，又把发给向子笙的消息转发给何亭晚。
万京百无聊赖地刷着□□空间，看见一中表白墙又有发了一堆，她点开一个个看，发现有人匿名表白了贺也谦的颜值，无非就是夸他长得好帅，还附上一张贺也谦的背影图。少女笑了一下，把背影图转发给向子笙。
他是很帅嘛，不然也不会有个公认的外号了...少女无可厚非地想着。
而身为“高冷学霸男神”的贺也谦，此时正趴在桌上写作业。原本高二的试卷就多，现在升上高三后，作业居然成倍增加，贺也谦不满地写着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题，余光瞥见一旁的徐亦在偷偷玩手机。少年的心思蠢蠢欲动，忽然想起何亭晚说自己只是个替身。少年失落地回头看了一下空座位，却正好对上肖望冬的视线。
肖望冬嫌恶地移开视线，却又望了回去，看到的只有贺也谦的背影。那个混蛋...
他恼怒着，却又忍住了自己的冲动...他怎么永远都是那副死样。少年做了个深呼吸，随即直直盯着贺也谦的背影。他比我矮了一点点...活该是个驼背，写作业还把背弯成那样...他穿着空军一号，我也有一双...
原来那天我生气打他，是因为他穿着和我一样的鞋啊——少年恍然大悟，忽然感到一阵后悔。我从未了解过他，从未了解过丁群，也从未了解过我自己...他的心脏没来由一痛，他拿出手机，想和李昌说点什么，却又难以打字。他愣了很久，直到下课铃响起来，他才打出那行字：“你还记得丁群吗？”
他从小到大都在欺凌别人，小学时被他欺凌的人早已不在这座城市了，他也不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初中是丁群；高中是贺也谦。他低下头，忏悔与怯弱一瞬间涌上喉头，他开始咳嗽，鼻腔一阵酸涩。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除了自我之外，我什么也没有......
贺也谦倒是没有在意刚才的对视，而是兀自离开教室往厕所去了。厕所在三班附近，少年顺着走廊走着，努力避开摩肩接踵的人群，直到走到三班时，他忽然偏过头望向窗户里面的向子笙。向子笙在玩手机，只是那个姿势很明显，若是被教导主任看见了，一定会被没收手机。向子笙的同桌是万京，她在照镜子，镜子上还有几点奇怪的肤色液体。贺也谦想起昨天万京说的话，便知道了那是化妆品。少年叹了口气，刚想继续往厕所走去，就听见向子笙大声地喊着：“我哥以前也是在一中上学的！”少年再次望向她，看见她脸上的喜悦逐渐转化为失落，想起自己只是个替身的事实，他收回视线继续走。
向子笙拿着手机，颤抖着打开向子方的微信聊天，却又不知所措地停住不动。聊天记录最后一条还是七月底时，向子笙发的“哥，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打电话。”在这之后，向子方就主动给她打电话了，他们说的不算久，最后的结尾是向子方气愤的话语：“我的不幸，与你相关。”
少女关掉了手机，望着万京尽可能微笑道：“妈妈刚告诉我的，她还发了一堆叫我好好学习的话。”向子笙把手机塞回兜里，随手拿起一张英语卷子便开始写，思绪却早就飘到了远处的向子方身上。哥哥在做什么呢...他还在工作吧，他那里能不能看到我的学校啊，他会不会想起我啊...她想得快要哭了，于是跑去厕所隔间里调整情绪。
而远处正在公司里工作的向子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盯着楼下的树和野猫。他的公司离他所住的公寓不远，也离一中不远。他顺着看向远处的一中，门口有个庞大的无意义建筑，建筑投下的阴影里，两个门卫站在那里聊天。他认识那两个门卫，从他上高中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在那里工作了，已经过了九年了。
子笙在学校里是不是又没有认真学习了？她肯定在和万京在课上传纸条吧...他失魂落魄地想着，咖啡液沾染在他的唇角。对不起...子笙，不要讨厌我...他忏悔着，想给妹妹打电话。所有有关向子笙的一切，都被他置顶了，就连无法置顶的电话簿，他还在向子笙的名字前打上了三个A，因为这样，第一个联系人就会是她了。
他拿出手机，按下向子笙的拨号，却又迟迟不点绿色的拨通键，他害怕着。他想起那天对向子笙所说的话，心脏疼的快要融化了，他关掉手机，因为内疚与后悔而痛苦。我说反了啊...明明是我给她带去了不幸。
青年抬起头，看见天空上早已飞走的飞机留下了一道云痕，看见没有云朵覆盖的天空蓝得像幅画，看见玻璃之外、遥不可及的学校，那里面正有着他一切感情的承载者。秋天是不是还有些太热了呢，残留的暑气快要扼杀人的呼吸了。
明明应该是你讨厌我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