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伦敦总是阴沉着。连绵几十上百英里的积雨云不止阻挡了阳光,而且使人总有种雨丝纺织成的帘幔将会裹在身上的危机感。于是晨间早起步行或骑车上班的绅士们总是随身携带雨伞、雨衣,挂在前臂上或放在车筐中参与人流的穿行,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留下自己的浅浅痕迹。但就像我们的故事刚刚开始,总有懒散的人在此刻才悠悠醒转。

    一只咖啡色的鸮,从云层中掠出,盘旋,俯冲,扑扇羽翼伸出双爪立在贾德街13号的二楼窗前的花檐上。看得出房子——至少是房间的主人生活甚是精致:粉百合开得热烈而漂亮,没有多余的枝蔓,花朵和浅青的花苞挤满了木质花盆。猫头鹰叩了叩窗,室内转来一阵拖鞋趿拉的声音,紧接着是翻腾牛皮纸袋的“哗啦”、百叶窗拉起的“啪啦”和玻璃窗打开时合叶的“吱呀”。

    窗内探出一个男孩头发凌乱的头。西弥斯·埃弗里看起来不是很在意自己的个人形象。他右手揉了揉惺忪的眼,左手撒一把鸟食,小心地让颗粒在窗台上的聚成一小堆,没有掉入泥中,然后开口道:“斯拜格,谢谢你飞这么远帮我带信。”猫头鹰咕哝一声,伸爪将一个信封推到他面前。

    “霍格沃茨的?噢,梅林。你一定累坏了吧?我去拿点水,你等等。”西弥斯摸了摸猫头鹰的脑袋,拿着信封转身返回被自然光染透的卧室。

    作为正统纯血家族,埃弗里的卧室不可谓不豪华。右侧的大四柱床全是雕花,金漆点缀的表面显得有些斑驳,墙纸古典而平整,吊灯发出柔和而昏暗的光,时间在物件上留下痕迹。蓝色的帷幔被绳子绑得好好的,绣着复杂纹案和蕾丝边的床罩平整——它们似乎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

    而左侧相对有生活气息得多:两壁满满的直抵吊顶的书柜、一套书桌椅和一张安乐椅。……

    西弥斯出了卧室,下到一楼。埃弗里家族的家养小精灵贝特正在厨房里忙碌,看见他时正将一片熏肉铲进盘子。

    “少爷!马上就可以开饭了,您稍等一下。”小精灵打了个响指,两片吐司从面包机里跳出来落到盘子中。

    “好的,谢谢——”贝特颤抖了一下,本能地向正在发热的烤箱凑去——小精灵因主人道谢而自惩的腐朽传统,却被西弥斯拦下,“我只是来拿水给斯拜格,不用紧张。”西弥斯微笑着说。

    他端着盛着清水的瓷碟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它放在斯拜格旁边(猫头鹰哼哼以示满足)。然后他拉开椅子,在成堆的羊皮纸中扒拉开一块空间,撕开信封,展开信纸阅读起上面的文字: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大魔法师、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

    亲爱的西弥斯·埃弗里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

    米勒娃·麦格谨上

    第二张信纸上写着学校用品: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制服〕

    一年级新生需要:

    1.三套素面工作袍(黑色)

    2.一顶日间戴的素面尖顶帽(黑色)

    3.一双防护手套(龙皮或同类材料制作)

    4.一件冬用斗篷(黑色,银扣)

    请注意:学生全部服装均须缀有姓名标牌

    〔课本〕

    全部学生均须准备下列图书:

    《标准咒语,初级》,米兰达·戈沙克著

    《魔法史》,巴希达·巴沙特著

    《魔法理论》,阿德贝·沃夫林著

    《初学变形指南》,埃默瑞·斯威奇著

    《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菲利达·斯波尔著

    《魔法药剂与药水》,阿森尼·吉格著

    《神奇动物在哪里》,纽特·斯卡曼德著

    《黑魔法:自卫指南》,昆丁·特林布著

    〔其他装备〕

    一支魔杖

    一口坩埚(锡镴质,标准尺寸2号)

    一套玻璃或水晶小药瓶

    一架望远镜

    一台黄铜天平

    学生可携带一只猫头鹰或一只猫或一只蟾蜍

    在此特别提请注意,一年级新生不准自带飞天扫帚

    “可真够复杂的,还是交给贝特操办吧。”我们的西弥斯少爷如是评价道。

    用过早餐,西弥斯换上了出门的正式衣服。衣帽间里,西弥斯看向镜中的自己:简洁的白衬衫、黑马甲、西式长裤,右眼上嵌了一只单边眼镜——西弥斯的右眼高度近视,这大概得归功于贾德老宅昏黄的灯光和他窝在书房里十天半月不踏出房门一步的恶劣癖好。对于不愿去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男孩子,恐怕乖乖戴眼镜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在对眼睛没有什么要求时,他还是会将眼镜甩开的。

    临出门前,他把清单托付给贝特。“贝特,还得麻烦你帮忙。”

    “不不不,一点都不麻烦,我很高兴!”贝特的声音变得激动而尖细,“西弥斯少爷总算长大了!他要去霍格沃茨学习魔法,成为像历代家主一样伟大的巫师!噢,我怎会不高兴呢!”

    安抚好激动的小精灵,西弥斯才出门。贾德街几乎正处在伦敦市的正中央,因此交通极便利,一个街区外便是国王十字车站和大英图书馆——这是除了贾德街上的麻瓜书店和对角巷以外他最常去的地方。不过今天他的目的地不是这里。

    西弥斯本想搭巴士去查令十字街,但是拥挤的路况让他不得不提前下车。他最后走了一英里,在九点前到了那个巫师界最负盛名的、脏兮兮、破破烂烂的破釜酒吧。

    推门而入,酒吧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老板老汤姆眼尖,忙招呼他过去。

    “埃弗里少爷!您今天怎么有闲心过来?”老汤姆将两杯蜂蜜酒推给客人,急匆匆迎向他。西弥斯前几年成天往对角巷跑,一来二去和商家们混得很熟。

    “汤姆爷爷,都说过多少次了,叫我西弥斯就好。”西弥斯无奈道。在固执这方面,人和小精灵没有多大区别,“我想着这几天新生报道,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

    “嘿!我们这里可不招童工——魔法部会找我麻烦的,”老汤姆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过你可以帮我招呼下小朋友,你知道的,传统嘛,来这儿的新生一人一杯黄油啤酒——啊,差点忘了,这是你的那杯。”

    老汤姆转身在吧台上忙活了一番,端出两啤酒杯泛着泡沫的黄澄澄饮料——西弥斯注意到,自己的那个啤酒杯要高一英寸。两人碰杯后,老汤姆表示自己得去忙了,西弥斯自然也乐得清闲,趁着没多少人抱着杯子坐在角落里小口小口喝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店里的客人明显多了不少。德达洛·迪歌,一个笨拙的男巫,戴着他的高礼帽,无所事事地与老汤姆聊些家长里短;科多利,一个有点胆小的棕发男人,坐在光线比较充足的窗边擦他的魔杖柄;奇洛,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老汤姆说他已经连续来喝了好几天酒,“一准是吧头脑喝得生锈了,神经兮兮的”。他将会成为西弥斯的教授之一,不过西弥斯并不一喜欢他,理由是他的头巾所散发出的味道活像腐烂的大蒜。还有那群老女巫,时而发出咯咯的笑声,令西弥斯后悔没有学一个能封闭听觉的魔法。

    西弥斯安静的听着,感觉心绪在慢慢变得平和。店门上的铃忽然响了,他转头看去,极高大的霍格沃茨钥匙保管员兼猎场看守鲁伯·海格推着一个极瘦小的黑眼镜男孩走进店门。男孩右额上一道伤痕在头发中若隐若现。

    是了。哈利·波特。西弥斯想,他的心情有点波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老汤姆拿起一只杯子说:“照老规矩,海格?”

    “不了,汤姆,我正在给霍格沃茨办事呢。”海格用他的巨掌拍了拍酒吧老板的肩膀,差一点儿把他压趴下。

    “我的天哪,”老汤姆仔细端详着哈利,说道,“这位是——这位莫非是——”

    破釜酒吧里顿时悄然无声。

    “哎呀!”老汤姆小声说,“哈利·波特——荣幸之至。”

    一群人立马围上去,欢迎他,祝福他,争着抢着和他握手、拥抱。面对这样的热情,哈利有点手足无措,望着海格。而他的求助对象呢,只是调皮的眨眨眼,和老汤姆说话去了,大约十分钟后才把他从人海里拽出来。

    “该走了,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呢。走吧,哈利。”

    趁着这个空子,西弥斯站起来,从吧台上拿起一杯黄油啤酒,向两人走去。

    哈利看见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生走过来,少与同龄人交流的他有几分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向他问好:“你好,我是哈利·波特,请问你是?”

    “好正式啊,不过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哈利。我是西弥斯·埃弗里,叫我西弥斯就好。”西弥斯微笑着,余光瞟见海格的神色有点不自然,心中叹了口气,将黄油啤酒递给哈利,“这是破釜酒吧的传统,每个新生都有一杯,叫黄油啤酒——噢放心,酒精很少,喝不醉——除非你是家养小精灵并且连喝一加仑。”

    哈利接过喝了一口,意外地很不错,奶油甜丝丝的,掩盖住了淡啤酒的苦味。“谢谢。”他真诚地说。

    “不客气,更应该感谢老汤姆才是。我也是霍格沃茨的新生,没有意外的话就开学见吧。你一定忙着采购吧,我就不打搅了。”

    两人道别之后,哈利和海格来到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里。

    “哈利,我得告诉你一些事情。”海格面色凝重地说。

    海格向哈利解释了食死徒和他们的恶行。“可是,你为什么要现在说这些呢?”哈利不解地问。

    “因为西弥斯的父母都是食死徒。”海格说。他看见哈利由呆滞转向愤怒,又连忙找补:“不过他父母很早就死了……据说是神秘人动的手。魔法部的傲罗赶到时,他的父母、祖母都已经死了,嘿,房子上还飘着黑魔标记呢。他失踪了……再次出现时就是五年后……魔法部官员找他问话,甚至邓布利多也参与了……他却什么都记不起了。”

    哈利有点弄不清了,他的心情很复杂。如果西弥斯在这,会惊奇地发现他的表情和海格的几乎一模一样:同情?厌恶?怜悯?愤怒?好像都有,又好像都不是。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海格小声念叨,“好了,往后站,哈利。”

    他用伞头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

    “欢迎,”海格说,“欢迎你来到对角巷。”

    另一边,西弥斯丝毫不知海格和哈利说了些什么。一天里,他遇见了好些同学,高年级的习惯了他每年来帮忙的惯例,因而乐意跟他说上几句。一些纯血家族的后辈则对他冷嘲热讽,他亦反唇相讥。

    值得一提的是韦斯莱家族的孩子们对他表现出的友善。彼时他正和一名自诩高贵纯血统的斯莱特林互讽。

    “哎呀呀,瞧瞧这是谁,不是埃弗里吗?亏你还是神圣二十八族之一,怎么沦落到在小破酒馆里端杯子了?我看你就该去和韦斯莱那种败类混在一起!”高大的男生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那你呢?先生,我特别好奇你一个连O.W.Ls都过不去的家伙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还是说你可敬可佩的家族在二十八族里稳坐头把交椅?呵,省省吧,先生,做白日梦也该有个限度。埃弗里还没有沦落到可以任由你这种货色随意践踏的地步。你该感谢我还没有魔杖,否则你会在此时倒地不起。”西弥斯从始至终话音平静而冷漠,没有给过那人一个正眼。他取下单片眼镜,掏出手帕擦拭起来。

    “哼,就你?我看你连半式魔咒都施不出吧?”西弥斯的语速太快,男生只来得及反驳最后一个分句。

    正当局面相持不下——或许是纯血统的斯莱特林独自尴尬——时,一连串红头发的身影从壁炉中腾起的绿色火焰中走出来。西弥斯直接无视了那个斯莱特林,转向韦斯莱家族。

    “请问要来点什么吗?新生一人一杯免费黄油啤酒!”他右手打了个响指,一杯漫溢着泡沫的饮品晃晃悠悠从吧台上飘起,落入一个高高瘦瘦、脸上长满雀斑的男孩手中。

    “酷!”男孩几乎脸上发光,眼神中满是向往。另一个一看便知是哥哥的,扶了扶眼镜,眼神里是探究和审视。还有两个双胞胎,哦,已经摸到了吧台后面,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在他们开始前,西弥斯扫了眼韦斯莱夫妇。

    哦,梅林。和海格一样的复杂表情。

    “你不会是埃弗里吧?”左边的红头发说。

    “你一定是埃弗里吧!”右边的红头发说。

    “我们早就想见见你了!多么传奇的经历啊!”两人一同说。

    “你们好,很高兴见到你们,只是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乔治!弗雷德!把你们的玩笑收起来!我们还用不着你们来介绍!”韦斯莱夫人反应过来,朝双胞胎吼道。她转向西弥斯:“埃弗里,或者我可以叫你西弥斯?”西弥斯点点头,“我想你应该认识我。我是莫丽·韦斯莱,这是我丈夫亚瑟,端着啤酒的是罗纳德——端庄点,罗恩!——”罗恩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洋溢着满足微笑的嘴边沾满泡沫,忙不迭揩了一把——“他是新生,戴眼镜的是珀西,双胞胎是弗雷德和乔治。”

    “我和亚瑟去买东西,你和他们说说话吧。”韦斯莱夫人和他暂时道别,拽着韦斯莱先生就走。

    “……他还只是个孩子,亚瑟……”两人的争论消失在天井中。西弥斯转头,发现挑衅他的斯莱特林早溜得没影了。

    韦斯莱家的小辈全部围上来。

    “刚刚那一手是怎么做到的?能告诉我吗?”罗恩雀跃地问。

    珀西探究的目光像凝固在他身上一样,只是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旁敲侧击地说了一句:“就我所知,无声无杖施法是很高深的技巧。顺带提一句,我现在是格兰芬多的级长。”

    “啊,奇怪,乔治,你闻到了吗?”弗雷德突然皱眉,使劲捏住鼻翼。

    “对啊,这是什么味道呢?啊,是最最‘完美’(Perfect,也有级长之意)的臭味!”乔治浮夸地弯下腰,做出呕吐的样子。

    珀西气红了脸,这时候他的额头和头发几乎是同一个颜色。西弥斯忍俊不禁。罗恩小声跟他耳语:“他们俩从珀西收到级长徽章那一刻就开始排练了。效果相当好,不是吗?话说你还没解释那个魔法呢。”

    西弥斯笑道:“这是模仿家养小精灵的魔法。”

    四个韦斯莱突然噤声了。

    “怎么了?”

    “你向小精灵学魔法?”珀西眼神里闪着异样的光。

    “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还以为,你这种正统纯血巫师不会将他们这种,奴仆般的生灵放在眼里。”罗恩小声说。

    “在我是正统纯血巫师之前,我首先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西弥斯认真地说,“尊重是相互的,我作为人渴求尊重,那就一定要先尊重别人。”看着韦斯莱们云里雾里的样子,西弥斯决定不继续了。他从口袋中摸出一枚银西可,抛起又接住,瞄了一眼后放在桌子上。

    “好吧,其实完成这种魔法的关键在于想象力和信念。你们每个人都经历过意外魔法,它们就是巫师信念的体现。只要是巫师,信念都能撬动魔力,这一点可以参考《魔力的来源》一书,我相信霍格沃茨也有相应的课程……至于想象力,我认为不同的人想象力可能有所不同,而想象力越强、想象内容越积极的巫师,应当更容易成功。当然,这只是结合小精灵魔法的推测。”

    “小精灵的魔法来源于伙伴,也就是普遍意义上主人的意志。他们拥有着巫师们难以企及的想象力,通过想象施放自己族群独一无二的魔法。或许他们之中有人能成为很棒的作家、画家,但却由于祖先的错误决定,让这个极有创造力的种族蒙尘。”

    “哎呀,扯远了,我们还是来尝试一下吧。看见这枚西可了吗?你们谁能让它跳起3英寸,它就归谁了。”珀西撇撇嘴,西弥斯继续说:“具体来说是这样的,我们要找到一条足够强的信念,并将我们想要的效果与之关联。然后闭眼,尽可能清楚地想象出魔法生效的场景,在睁眼的瞬间使想象和现实重合。但是,这个方法目前只能做到一些鲜明的形象效果,无法达到抽象的目的。例如你无法将黄油啤酒变成甘普陈年交际酒。成功后多加练习,直到能在眨眼间完成。你们甚至能由此粗糙地感知到魔力。所以,你们谁要来试试?”

    “我们来。”双胞胎异口同声。

    西弥斯又拿出一枚西可,将它们并排在两人前。双胞胎一起闭眼,半晌后又一同睁眼。乔治的西可在桌上反复滑行,与木桌摩擦发出打镲般的声音,弗雷德的升起两英寸后以某种特定节奏敲击桌面。他们的演奏一开始并不协调,直到乔治唱起来才统一。最后一个小节时,乔治的也陡然上蹿,与弗雷德的击掌般碰了一下,旋即落下,以边缘直立,然后突然倾斜,滑稽地“鞠了一躬”,弗雷德同时说:“谢谢!谢谢各位的鲜花和掌声,感谢大家对这首《沙沙-嗒嗒进行曲》的喜爱!”

    罗恩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不苟言笑的珀西也弯起嘴角。西弥斯耸了耸肩,也微笑着说道:“这大概是我这几年来看过的最好的喜剧,虽然也是我唯一看过的。你们的信念是……搞笑,对吧?”

    “当然。嘿,你真不懂幽默。”弗雷德说。

    等到韦斯莱夫妇返回时,西弥斯早已和韦斯莱四人打成一片。弗雷德和乔治能操控着两只酒杯互相追赶,罗恩也能让西可上下运动了。唯独珀西毫无进展。

    “看!‘完美’的想象力是多么优秀!”乔治打趣他——当然珀西觉得糟糕透了。

    西弥斯则表示了人道主义关怀:“珀西,没有巫师全知全能——梅林也不能。”

    罗恩很高兴自己“超越”了珀西。“头一次!我学什么东西比他快!我要把这枚西可作为珍藏!”其实他第二天就把它花出去了,用来买查理火箭队的海报。不过这是后话。

    韦斯莱一家和西弥斯告别后,路上谈论起他。在四个男孩的游说后,韦斯莱夫妇最终同意抽空邀请他到陋居做客。

    “他可能是我们这届成绩最好的。”罗恩说。

    “还是最合我们口味的。”弗雷德和乔治插嘴。

    “他和他父亲简直不像一家人。”听了儿子们七嘴八舌的讲述,韦斯莱先生说。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工作,西弥斯从天井进入对角巷。他要去奥利凡德选一根魔杖。

    奥利凡德的门店又小又破,门上的金字招牌都已经剥落,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西弥斯推门进入。店堂很小,除了角落里一张长椅,别的什么也没有。成千上万装有魔杖的狭长纸盒从地板堆到天花板,到处都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坐在长椅上静静等待。过了一会儿,一个有着银白色眼睛的老头从架子后转出来。当他看见西弥斯时,愣愣地呆了一秒,而后沙哑地说:“埃弗里先生,我等了你五年。每次你经过,我都想把你叫住。不过万幸,你自己找来了。”

    奥利凡德先生简单量了量他的右臂长,然后从架子的最底端抽出一个盒子。

    “这是你祖母为你定制的,榆木,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凤凰尾羽,柔韧,强力,是我近些年来最满意的作品之一,尺寸将好。应她老人家要求,没有雕花,没有杖套,一切从简。”

    “挥一挥吧。”

    西弥斯沉默着,接过那根在黑暗中待了十余年的魔杖。入手,给他一种舒适而温和的感觉。魔力自然流淌,杖尖喷出一股淡淡的银色蒸气,华丽、庄重,好像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天作之合。”奥利凡德喃喃自语。

    谢过奥利凡德先生,西弥斯离开魔杖店,向贾德街走去。他边走边摩挲着榆木魔杖光滑的尾部,那里刻着一行小字。

    奥利凡德没有解释,但他明白,那是他祖母留给他最后的期望。

    ——『在不被爱时尊重自己,在被爱时尊重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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