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锋经过安峰区，特意转了个弯去找陶酥，没想到家门口诊所破天荒的关上了门。
他打电话给陶酥，“陶大医生，怎么舍得关门了？”
那边声音嘈杂，似乎是在商场，陶酥笑道：“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们早就实行双休制了。”
何洛锋小小吃惊了一把，“双休？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一两个月了，我也不能每天都要工作，总得享受下生活吧，不然赚钱做什么？”
说的当然有道理，不过何洛锋还是感慨，“那些病人可怎么办？”
“病是看不完的，钱也是赚不完的，只有命，肯定是能用完的。”
陶酥挂了电话，恰好宋可可换了新衣服出来，在她面前转个圈，“小陶姐，这件怎么样？”
陶酥仔细打量了一番，“我觉得还是上一套得体。”
宋可可进了复试，下个月面试，陶酥就陪着她来买衣服。
她看着镜子，又转了个圈，“可是我喜欢这套。”
陶酥泼她的冷水，“你喜欢没用，得要考官喜欢才重要。”
宋可可不舍得脱下来，“小石说，现在面试没有以前那么古板严肃了，穿的太正式反而不好。”
陶酥无奈，“那也不能穿这个去吧，看看这碎花，太随意了。他一个没进面试的人，胡乱给你瞎指挥。”
宋可可嘿嘿笑了两声，“那我要刚才那套吧。”
“去换下来吧。”
“好的。”
“她身上那件，找套新的，也给我包起来吧。”
等宋可可进了试衣间，陶酥便把两件衣服的钱都付了，一套面试穿，一套留着穿给那个小石看。
服务员打包好之后递过来两个袋子，恰好宋可可从试衣间出来，她看见两套都装起来了，忙道：“不要，我就要前面那个西装。”
“我送给你的礼物，不许拒绝。”
宋可可无论怎样也不肯，“这个衣服很贵的，我不要，小陶姐你快放下。服务员，麻烦帮我们退了。”
“我现在有钱。”陶酥难得财大气粗一次。
“那你也挑一套，我来付钱。”宋可可指着店里的衣服，“那个裙子适合你。”
“我不要衣服，家里都是。”
“不行，你不要我也不要！”宋可可无比坚决。
陶酥看着眼前固执的可可，突然觉得心酸又感动，她们的可可，好像真的长大了。
常山别院的草坪刚刚修剪过，摆着几张野餐桌，花格子布上放着各色饮料、水果和零食，头顶有遮阳伞，和宋可可在电视剧中见到的相差无几。
草坪旁边还有个小型网球场，谢临渊正和徐博文在那里打球，叶苗苗充当裁判，打算等谁输了就绕着院子跑十圈。
五六月的天气，不算太热，陶酥穿着新买的明黄色长裙，戴着个大草帽，和郑昕坐在那里喝汽水。
“小宋是明天就面试吗？”
郑昕指着旁边桌子前的宋可可问，她正抱着手机，在那里看网上的面试教程。
陶酥失笑，“她压力太大了，我本来想着能出来放松会，没想到更紧张了，这都快魔怔了。”
郑昕摸摸鼻子，“我们医院有这么吃香吗？”
“当然！”
“那你怎么不来？”
陶酥实话实说，“我上不了夜班。”
郑昕挑了挑眉。
陶酥继续说道：“就是，我一上夜班就心慌胸闷，很难受。”
“好命又任性啊。”郑昕叹口气，“相信我，你坚持上个两年夜班，就会发现，你身体有无限潜力，什么苦都能适应得了。”
没想到郑昕也会自嘲开玩笑，陶酥颇有些意外，作为同道中人，两人干了个杯。
不一会徐博文拿着毛巾走过来，“你们聊什么？陶小姐，郑昕这种闷葫芦很没意思的。”
郑昕递给他一杯橘子汁，“你打完了？”
徐博文摇头叹气，“我哥球技太烂了，实在胜之不武，你看我连汗都没出多少。我不要这个，我要可乐。”
陶酥也看见谢临渊和叶苗苗前后而来，拿了两杯橘子汁送过来，“怎么样，大裁判？”
叶苗苗无奈，“你们家谢总的球技，简直就是侮辱我的专业，这哪里需要裁判啊，一边倒，没意思。”
谢临渊这个大怨种输家却很有风度，极其诚挚的向对手和裁判致谢，“感谢包容！”
徐博文没过够瘾，又拉着郑昕去打球，谢临渊倒是出了一身汗，他和陶酥打了个招呼，去换衣服了。
“可可，你歇会脑瓜，不然面试的时候一片空白。”叶苗苗端过来一小块蛋糕，“吃点甜的，补补脑。”
宋可可摇头，“甜食会损伤大脑，我不吃。”
“你这一套一套跟谁学的，我跟你说啊，等会这里很热闹，大概可能有个求婚现场。”
宋可可终于从手机里拔出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叶苗苗，“求婚？哪里？和谁？”
叶苗苗咬着吸管笑，指了指陶酥，“她呗。”
陶酥笑骂：“你胡说什么。”
又对宋可可说道：“别听她的，她胡说八道。”
“是谢总要求婚吗？那苗苗姐你不反对？”宋可可的角度有些清奇。
陶酥也看向叶苗苗，“对啊，你是什么意思？”
叶苗苗放下饮料，难得有几分一本正经，“说实话，我现在可以投谢临渊赞成票一张。”
“为什么？”宋可可瞪大了眼睛，“苗苗姐，你不是说男人有几个臭钱就拽的二五八万，最讨厌有钱有势的人了吗？”
叶苗苗可不承认，“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混账话？可可，读书不要读傻了呀。”
“我？”宋可可欲哭无泪，“明明是你说的。”
叶苗苗放下饮料，给自己开了瓶果酒，“可可，你就要正式上班了，姐姐教你个道理。钱，是没有罪的，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我哪里是讨厌有钱人啊，是羡慕嫉妒恨。再说了谢临渊是有几个臭钱吗，他是有很多臭钱。”
宋可可忍俊不禁，“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了，还有啊，我上班很多年了。”
“不许和我顶嘴！”叶苗苗佯怒，恐吓宋可可。
宋可可立刻端上自己刚剥好的山竹，“姐，你接着说。”
叶苗苗不喜欢山竹，“你们两个吃。”
“可是，苗苗姐你说过，男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谢总他有前科啊。”
“那可可，你放眼看去，知道哪个男人不会出轨吗？徐博文？郑昕？还是小石？”
叶苗苗脸上一红，“说小石干什么？”
“男人的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叶苗苗指着陶酥，“现在他们的钱已经分不开了，有时候啊，利益可比感情要可靠的多。”
宋可可瞠目结舌，“你还是苗苗姐吗，怎么出国一趟就变样了？”
“就事论事，我只是说谢临渊是个可以考虑的人选，而且是不错的人选。当然，我只是个建议，陶酥你说呢？”
陶酥一直沉默着听她们两个人聊，此刻被问起，便道：“苗苗说得对。”
“啊？”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对。”陶酥笑道：“它只是个建议，我不会听的。”
“哈哈！”
叶苗苗先笑起来，陶酥当年谈朋友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和自己商量过，毕竟朋友再好，生活还是自己的。
“苗苗，你在国外遇到什么事了吗？”陶酥突然反问，她也觉得叶苗苗回来后的状态不对。
叶苗苗想了想，唇角露出个很古怪的笑，“也没有什么，就是我很想要的一个项目，被别人半道劫走了，还有论文署名课题评奖，就这些破事嘛。”
陶酥拍拍她肩膀，工作中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最折磨人，尽管叶苗苗通透，时间久了也难免会累。
叶苗苗苦笑，“我当时就想，要是我有点权势就好了，不过我要真的有，也就不屑于去争这点荣誉。”
宋可可举手，“苗苗姐，我懂你。”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我不瞒你们，谢老爷子生病这些天，我也很有感触，我想到了我姥爷。”
陶酥和叶苗苗是读书的时候才认识的，从来没听她提起过自己外公。
叶苗苗想了想又道：“我外公过世的时候，我还很小，他是肾衰竭，不能再透析了，只有换肾这条路，钱也凑齐了，就是没有肾源。我记得那时候我经常跟着妈妈在医院里写作业，舅舅们和大姨几家人总是开会商量，然后我妈就和大姨抱在一起哭，没有几个月，我姥爷就过世了。”
她看向不远处在打网球的两个人，“我小时候想不明白，怎么会有钱还买不到东西呢。陶酥，有钱不是坏事，对不对？”
陶酥握住了叶苗苗的手，“当然。”
如果不是谢家如今的地位，只怕谢丛安也不会这么快找到心源。
气氛有些凝重，叶苗苗看看左右换了个话题，“谢临渊怎么回事，这么好的氛围，现在还不求婚要等到什么时候？”
陶酥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要瞎猜了，谢临渊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什么事情，当众求婚？”
陶酥一笑，正要回答，手机却响了。
她去不远处接了电话，回来打了个招呼，“爷爷醒了，我先去看看他。”
叶苗苗摆手，“去吧，去吧，可可，我们去看看那两个傻冒打球！”
他打电话给陶酥，“陶大医生，怎么舍得关门了？”
那边声音嘈杂，似乎是在商场，陶酥笑道：“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们早就实行双休制了。”
何洛锋小小吃惊了一把，“双休？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一两个月了，我也不能每天都要工作，总得享受下生活吧，不然赚钱做什么？”
说的当然有道理，不过何洛锋还是感慨，“那些病人可怎么办？”
“病是看不完的，钱也是赚不完的，只有命，肯定是能用完的。”
陶酥挂了电话，恰好宋可可换了新衣服出来，在她面前转个圈，“小陶姐，这件怎么样？”
陶酥仔细打量了一番，“我觉得还是上一套得体。”
宋可可进了复试，下个月面试，陶酥就陪着她来买衣服。
她看着镜子，又转了个圈，“可是我喜欢这套。”
陶酥泼她的冷水，“你喜欢没用，得要考官喜欢才重要。”
宋可可不舍得脱下来，“小石说，现在面试没有以前那么古板严肃了，穿的太正式反而不好。”
陶酥无奈，“那也不能穿这个去吧，看看这碎花，太随意了。他一个没进面试的人，胡乱给你瞎指挥。”
宋可可嘿嘿笑了两声，“那我要刚才那套吧。”
“去换下来吧。”
“好的。”
“她身上那件，找套新的，也给我包起来吧。”
等宋可可进了试衣间，陶酥便把两件衣服的钱都付了，一套面试穿，一套留着穿给那个小石看。
服务员打包好之后递过来两个袋子，恰好宋可可从试衣间出来，她看见两套都装起来了，忙道：“不要，我就要前面那个西装。”
“我送给你的礼物，不许拒绝。”
宋可可无论怎样也不肯，“这个衣服很贵的，我不要，小陶姐你快放下。服务员，麻烦帮我们退了。”
“我现在有钱。”陶酥难得财大气粗一次。
“那你也挑一套，我来付钱。”宋可可指着店里的衣服，“那个裙子适合你。”
“我不要衣服，家里都是。”
“不行，你不要我也不要！”宋可可无比坚决。
陶酥看着眼前固执的可可，突然觉得心酸又感动，她们的可可，好像真的长大了。
常山别院的草坪刚刚修剪过，摆着几张野餐桌，花格子布上放着各色饮料、水果和零食，头顶有遮阳伞，和宋可可在电视剧中见到的相差无几。
草坪旁边还有个小型网球场，谢临渊正和徐博文在那里打球，叶苗苗充当裁判，打算等谁输了就绕着院子跑十圈。
五六月的天气，不算太热，陶酥穿着新买的明黄色长裙，戴着个大草帽，和郑昕坐在那里喝汽水。
“小宋是明天就面试吗？”
郑昕指着旁边桌子前的宋可可问，她正抱着手机，在那里看网上的面试教程。
陶酥失笑，“她压力太大了，我本来想着能出来放松会，没想到更紧张了，这都快魔怔了。”
郑昕摸摸鼻子，“我们医院有这么吃香吗？”
“当然！”
“那你怎么不来？”
陶酥实话实说，“我上不了夜班。”
郑昕挑了挑眉。
陶酥继续说道：“就是，我一上夜班就心慌胸闷，很难受。”
“好命又任性啊。”郑昕叹口气，“相信我，你坚持上个两年夜班，就会发现，你身体有无限潜力，什么苦都能适应得了。”
没想到郑昕也会自嘲开玩笑，陶酥颇有些意外，作为同道中人，两人干了个杯。
不一会徐博文拿着毛巾走过来，“你们聊什么？陶小姐，郑昕这种闷葫芦很没意思的。”
郑昕递给他一杯橘子汁，“你打完了？”
徐博文摇头叹气，“我哥球技太烂了，实在胜之不武，你看我连汗都没出多少。我不要这个，我要可乐。”
陶酥也看见谢临渊和叶苗苗前后而来，拿了两杯橘子汁送过来，“怎么样，大裁判？”
叶苗苗无奈，“你们家谢总的球技，简直就是侮辱我的专业，这哪里需要裁判啊，一边倒，没意思。”
谢临渊这个大怨种输家却很有风度，极其诚挚的向对手和裁判致谢，“感谢包容！”
徐博文没过够瘾，又拉着郑昕去打球，谢临渊倒是出了一身汗，他和陶酥打了个招呼，去换衣服了。
“可可，你歇会脑瓜，不然面试的时候一片空白。”叶苗苗端过来一小块蛋糕，“吃点甜的，补补脑。”
宋可可摇头，“甜食会损伤大脑，我不吃。”
“你这一套一套跟谁学的，我跟你说啊，等会这里很热闹，大概可能有个求婚现场。”
宋可可终于从手机里拔出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叶苗苗，“求婚？哪里？和谁？”
叶苗苗咬着吸管笑，指了指陶酥，“她呗。”
陶酥笑骂：“你胡说什么。”
又对宋可可说道：“别听她的，她胡说八道。”
“是谢总要求婚吗？那苗苗姐你不反对？”宋可可的角度有些清奇。
陶酥也看向叶苗苗，“对啊，你是什么意思？”
叶苗苗放下饮料，难得有几分一本正经，“说实话，我现在可以投谢临渊赞成票一张。”
“为什么？”宋可可瞪大了眼睛，“苗苗姐，你不是说男人有几个臭钱就拽的二五八万，最讨厌有钱有势的人了吗？”
叶苗苗可不承认，“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混账话？可可，读书不要读傻了呀。”
“我？”宋可可欲哭无泪，“明明是你说的。”
叶苗苗放下饮料，给自己开了瓶果酒，“可可，你就要正式上班了，姐姐教你个道理。钱，是没有罪的，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我哪里是讨厌有钱人啊，是羡慕嫉妒恨。再说了谢临渊是有几个臭钱吗，他是有很多臭钱。”
宋可可忍俊不禁，“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了，还有啊，我上班很多年了。”
“不许和我顶嘴！”叶苗苗佯怒，恐吓宋可可。
宋可可立刻端上自己刚剥好的山竹，“姐，你接着说。”
叶苗苗不喜欢山竹，“你们两个吃。”
“可是，苗苗姐你说过，男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谢总他有前科啊。”
“那可可，你放眼看去，知道哪个男人不会出轨吗？徐博文？郑昕？还是小石？”
叶苗苗脸上一红，“说小石干什么？”
“男人的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叶苗苗指着陶酥，“现在他们的钱已经分不开了，有时候啊，利益可比感情要可靠的多。”
宋可可瞠目结舌，“你还是苗苗姐吗，怎么出国一趟就变样了？”
“就事论事，我只是说谢临渊是个可以考虑的人选，而且是不错的人选。当然，我只是个建议，陶酥你说呢？”
陶酥一直沉默着听她们两个人聊，此刻被问起，便道：“苗苗说得对。”
“啊？”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对。”陶酥笑道：“它只是个建议，我不会听的。”
“哈哈！”
叶苗苗先笑起来，陶酥当年谈朋友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和自己商量过，毕竟朋友再好，生活还是自己的。
“苗苗，你在国外遇到什么事了吗？”陶酥突然反问，她也觉得叶苗苗回来后的状态不对。
叶苗苗想了想，唇角露出个很古怪的笑，“也没有什么，就是我很想要的一个项目，被别人半道劫走了，还有论文署名课题评奖，就这些破事嘛。”
陶酥拍拍她肩膀，工作中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最折磨人，尽管叶苗苗通透，时间久了也难免会累。
叶苗苗苦笑，“我当时就想，要是我有点权势就好了，不过我要真的有，也就不屑于去争这点荣誉。”
宋可可举手，“苗苗姐，我懂你。”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我不瞒你们，谢老爷子生病这些天，我也很有感触，我想到了我姥爷。”
陶酥和叶苗苗是读书的时候才认识的，从来没听她提起过自己外公。
叶苗苗想了想又道：“我外公过世的时候，我还很小，他是肾衰竭，不能再透析了，只有换肾这条路，钱也凑齐了，就是没有肾源。我记得那时候我经常跟着妈妈在医院里写作业，舅舅们和大姨几家人总是开会商量，然后我妈就和大姨抱在一起哭，没有几个月，我姥爷就过世了。”
她看向不远处在打网球的两个人，“我小时候想不明白，怎么会有钱还买不到东西呢。陶酥，有钱不是坏事，对不对？”
陶酥握住了叶苗苗的手，“当然。”
如果不是谢家如今的地位，只怕谢丛安也不会这么快找到心源。
气氛有些凝重，叶苗苗看看左右换了个话题，“谢临渊怎么回事，这么好的氛围，现在还不求婚要等到什么时候？”
陶酥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要瞎猜了，谢临渊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什么事情，当众求婚？”
陶酥一笑，正要回答，手机却响了。
她去不远处接了电话，回来打了个招呼，“爷爷醒了，我先去看看他。”
叶苗苗摆手，“去吧，去吧，可可，我们去看看那两个傻冒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