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盯着单仁。
“子规。”
他和善地，循循善诱地问：“小怪，是什么名字？什么意思？你觉得他很怪吗？”
单仁尴尬又心虚地移开视线：“哈哈，天天叼鱼过来还一吓就跑，不捏着后脖颈根本不敢凑过来，一碰就炸毛，这不是猫是什么？会说话的猫，不就叫小怪喽？”
季辞没应好，也没应不好，很久以前他就发现，单仁总有一些奇怪的道理。比如什么“会说话的猫叫小怪”“屁股状的鸡蛋叫爱心”“五个圆锥体叫星星”等等。
他只说道：“子规，如果你总是叫他小怪，别人会觉得他是个怪人。”
他顿了顿，让单仁有充分的时间会想起刚来那段时间，因为“小怪”被发现时穿的女装，被乡民们认为奇哉怪也的前情。
单仁扣了扣手，“反正……”她还在理不直气也壮地嘴硬，“反正……”她在季辞的视线中音量逐渐降低，哼哼唧唧地最终也没说出“那他也接受了”此类发言。
“师父，小怪他自己都接受了。”蔡沅君头铁道，替单仁扛下了此雷。
“好嘛好嘛，我再给他取一个。”单仁招招手，放大音量。“小怪！”“最后一次！”她看着季辞不赞同的眼神发誓。
小怪闷头跑来，对季辞单仁行了一礼。
“小……不是，那谁。”单仁摸了摸下巴。“你叫啥名啊？你姓什么总知道吧？”
小怪不点头，也不摇头。瞪着一双眼睛看了看季辞，又看了看冷脸的蔡沅君，再看看一旁面无表情的阿鸢。总之不敢去看单仁，低下头，嗫嚅道：“……不记得了。”
单仁一摊手，给了季辞一个你看你看的眼神。季辞一垂眼，又问：“那要是我们给你重新起一个名字，你愿意吗？”
事实证明他这问题根本多问，就在他还没说完刚说一半的时候小怪已经抬起了头，眼睛亮亮泪光闪闪。季辞刚刚想续上话茬宽慰他，就噔一声身体自动站起来，因为小怪扑通一声跪在他和单仁面前磕了个头。
“师父！请收了我吧！”
单仁：“……”
沅君：“……”
阿鸢：“……”
季辞：“……”
单仁长长叹了一口气。看季辞的眼神颇为哀怨，其中大概有“我就知道唉我就知道”“我明白谁不明白”“不甘心早该踢出去”“干嘛捡回来”“还能咋滴”。
“师傅曾经说过，前尘已尽，往事如烟。小怪这个名字，弟子十分喜爱。虽不明白师娘为何如此起名，但怪之一字，弟子愿受，如果师父不弃，就叫弟子小怪吧！”
单仁看起来像是心肝痛。
“子规？”季辞问道。
他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有时候看得单仁心动不已，狼心大发，有时候让她色令智昏，全无底线，当然也有肝肠寸断的时刻，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此刻简直是萌呆她吐血。两个字，季大夫教你如何拿捏娘子。
“好吧。”单仁仰天长叹。
季辞看起来笑意盈盈，他似乎很笃定单仁会妥协，一步退而步步退，并为此感到十足的甜蜜，十分的幸福。沅君见怪不怪，回头和阿鸢悄悄咬耳朵，说了一句什么。
小怪看着他们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季辞则正色道。
“不管你是谁，既然为人。那么，自然要有一个正经的名字。”
“叫单大算了。”单仁凉凉道。
“你今年岁几何？”季辞捏住她的嘴巴。
“弟子十六。”
“那就叫十六，季十六，如何？”
“什么？你这比我还敷衍。”单仁叫道。
“那，子规？你说呢？”
“……”单仁捋了捋头发。
“叫……算了。”
她说得不清不楚，季辞歪了歪头。
“嗯？”
唉，单仁拿过他的手指把玩。
“大就是一。一见知君……啧，我们都有个沅君了，那……小舟？”赶在季辞反对以前，她吐吐舌头，向季辞撒娇。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不错吧？”
季辞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这是师娘给自己的祝愿，单小舟深深拜下。
于他而言，这个名字是突然满足的一点愿景，虽然以后生活更多是……敲门无人应，倚墙自叹息，叹息师娘又一时兴起带着师父出去逛而忘记锁门。日子就是这样过的。师姐最活泼，青春年少，靓丽如风，带着侍女像只花蝴蝶飞来飞去。师父仁慈济世，颇受乡邻敬重，待他如待亲子，倾囊相传，不打不骂。师娘冷淡如初，却清静不惹俗事，与师父恩爱非常，偶尔一时兴起，还会教他一些松快的玩乐。
乡野之趣，一间小院，晓看天色暮看云。剪韭炊粱，粗茶淡饭，追鸡撵狗，比锦衣玉食更如珠玉。这样的生活，是他一生之求，千帆过尽恍然回首，已是如入桃源，时时有恍神惊醒的时刻，怕美梦破碎，重回深渊。
有一日，他仍然埋头干活，有窃窃私语者，问他是不是个哑巴，他一声不吭，点了点头，倒惹得对面汉子愧疚难当。另一日，他随师父采药归来，亲眼见到师娘用精湛演技扮作傻姑戏耍了一个蛮汉。师娘先见师父，再见他一笑，被师父笑说她是不怀好意，眼皮子一转就能出来一肚子坏水。师娘笑得像个魅惑人心的狐狸精，问道，小舟，想不想学？
他依旧点了点头。
看见师父无奈的脸，师娘笑得更开心了。
世界就是这样转的，他学不学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师父开心，如果师父开心，师娘就会开心，师娘开心，师姐就会开心，师姐开心，阿鸢更会开心。那么，单小舟自然开心。
臭小子，争气点。师娘这样说道。
单小舟沉默地接受师娘那些稀奇古怪的挑战，大多数时候他会狼狈地像条狗，偶尔莫名其妙和师姐一起比试本事。这当然是比不出来的，医道师父专精，乱七八糟是师娘更厉害。总结，治病救人找师父，做人做事学师娘。没多久，师姐扼腕叹息，小舟你你你学坏了呀！
虽然单小舟不觉得在赌博的时候出千多赢两把钱买些好菜好肉去孝敬师父师娘有什么不对，但是季辞说过以后，单仁严重勒令禁止他再耍本事。自己人玩玩得了，她老神在在地叮嘱，像学舌鹦鹉，又在季辞不在的时刻，偷偷骂：你这么笨呢，别让你师父发现。
……
天空一碧如洗，阳光从桃树的缝隙中穿过，仿佛给季辞的新衣服蒙上了一层金纱。风儿轻轻吹，桃瓣飘落到泉水里，纱似乎也晃了晃，折射出更皎洁的光芒。
蔡沅君蹲在院边啃西瓜，头也不抬吃得像小猪。庭下单仁在喂季辞吃甜瓜，虽然师父看起来并不是很需要，而是姊姊在过瘾，和谐地一喂一吃，贤惠地令人感动。
阿鸢眯着眼睛，郑重地拿出一封信，对着阳光看字迹。这是一封送来叮嘱女儿的信，只有一个核心意思：贵客，好生接待。
贵客是远房的一位表亲，蔡家老太公与这位贵客家的老太公是当年的好兄弟，据说同出一脉。从老太公去世后，好兄弟远走他乡，这才慢慢淡下来。突然跑来叙旧，肯定是这一辈的孩子有主意了，决定做一做赤锦的生意，想要重新搭上这门亲戚，拓拓财路。当然明面上肯定不能说这么直白，所以拜帖上写得是来观赏四年一次的水祭灯会。
“哪门子的表哥？都没记得，真会找时间，烦人精。娘为什么一定要我接待啊？”
蔡沅君气呼呼地掰断西瓜皮。
阿鸢道小姐你见过的，不过年纪小，忘了。她顿了顿，这位表哥家中有几分权势，想是也是出于不愿得罪的考虑吧。
此话一出，蔡沅君变得有些心烦意乱，这突然冒出来的便宜表哥，若是母亲看中了，将她许配出去，那可就遭狗咬了。
阿鸢，唉，哎？对呀，我还有阿鸢。
想到这儿，她心安定下来。
蔡沅君起身去到季辞身边，乖巧道：“师父，我远方的表亲也愿来见见灯会，许多年不同走动，今年倒是凑巧来了，母亲吩咐我看护些。”她又看了一眼单仁，继续：“还请师父准许徒儿告假，人来得急，今儿就得接人呢。”
季辞正被喂得狼狈，嘴巴里根本说不出话来，挥挥手准了。二人收拾打扮，一出门，正见到一个走路一跛一跛的人影。
“单小舟！”
单小舟抬起头，露出平平无奇的半张脸，唯一双眼睛清明透亮，温润有光。
“师姐，你去哪儿呀？”
“别挑水了！”蔡沅君指挥阿鸢把担子挑进门。“快别提了，我娘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得接个亲戚过来玩，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不想跟臭男人在一起逛灯会！人家还想跟姊姊……你跟我走，到时候你陪他去！”
“师姐，我也是男的啊……”单小舟弱弱反驳，但反驳无用，蔡沅君翻了个白眼。
“就你，毛都没长齐，小屁孩儿。”即便也没相差好大，她却理直气壮地说，转了转眼珠子，她这时就和单仁很像。
“你帮师姐办事，师姐也不亏待你，就这个数。”她伸出五个手指，在单小舟面前晃悠，笑得很贼。“怎么样？算你劳动所得，你不是很想给院门上放张匾吗？”
接个人陪玩嘛，也没多大事，单小舟抹了把汗，表情极其正色凛然。
“师姐，随便吩咐！”
“子规。”
他和善地，循循善诱地问：“小怪，是什么名字？什么意思？你觉得他很怪吗？”
单仁尴尬又心虚地移开视线：“哈哈，天天叼鱼过来还一吓就跑，不捏着后脖颈根本不敢凑过来，一碰就炸毛，这不是猫是什么？会说话的猫，不就叫小怪喽？”
季辞没应好，也没应不好，很久以前他就发现，单仁总有一些奇怪的道理。比如什么“会说话的猫叫小怪”“屁股状的鸡蛋叫爱心”“五个圆锥体叫星星”等等。
他只说道：“子规，如果你总是叫他小怪，别人会觉得他是个怪人。”
他顿了顿，让单仁有充分的时间会想起刚来那段时间，因为“小怪”被发现时穿的女装，被乡民们认为奇哉怪也的前情。
单仁扣了扣手，“反正……”她还在理不直气也壮地嘴硬，“反正……”她在季辞的视线中音量逐渐降低，哼哼唧唧地最终也没说出“那他也接受了”此类发言。
“师父，小怪他自己都接受了。”蔡沅君头铁道，替单仁扛下了此雷。
“好嘛好嘛，我再给他取一个。”单仁招招手，放大音量。“小怪！”“最后一次！”她看着季辞不赞同的眼神发誓。
小怪闷头跑来，对季辞单仁行了一礼。
“小……不是，那谁。”单仁摸了摸下巴。“你叫啥名啊？你姓什么总知道吧？”
小怪不点头，也不摇头。瞪着一双眼睛看了看季辞，又看了看冷脸的蔡沅君，再看看一旁面无表情的阿鸢。总之不敢去看单仁，低下头，嗫嚅道：“……不记得了。”
单仁一摊手，给了季辞一个你看你看的眼神。季辞一垂眼，又问：“那要是我们给你重新起一个名字，你愿意吗？”
事实证明他这问题根本多问，就在他还没说完刚说一半的时候小怪已经抬起了头，眼睛亮亮泪光闪闪。季辞刚刚想续上话茬宽慰他，就噔一声身体自动站起来，因为小怪扑通一声跪在他和单仁面前磕了个头。
“师父！请收了我吧！”
单仁：“……”
沅君：“……”
阿鸢：“……”
季辞：“……”
单仁长长叹了一口气。看季辞的眼神颇为哀怨，其中大概有“我就知道唉我就知道”“我明白谁不明白”“不甘心早该踢出去”“干嘛捡回来”“还能咋滴”。
“师傅曾经说过，前尘已尽，往事如烟。小怪这个名字，弟子十分喜爱。虽不明白师娘为何如此起名，但怪之一字，弟子愿受，如果师父不弃，就叫弟子小怪吧！”
单仁看起来像是心肝痛。
“子规？”季辞问道。
他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有时候看得单仁心动不已，狼心大发，有时候让她色令智昏，全无底线，当然也有肝肠寸断的时刻，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此刻简直是萌呆她吐血。两个字，季大夫教你如何拿捏娘子。
“好吧。”单仁仰天长叹。
季辞看起来笑意盈盈，他似乎很笃定单仁会妥协，一步退而步步退，并为此感到十足的甜蜜，十分的幸福。沅君见怪不怪，回头和阿鸢悄悄咬耳朵，说了一句什么。
小怪看着他们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季辞则正色道。
“不管你是谁，既然为人。那么，自然要有一个正经的名字。”
“叫单大算了。”单仁凉凉道。
“你今年岁几何？”季辞捏住她的嘴巴。
“弟子十六。”
“那就叫十六，季十六，如何？”
“什么？你这比我还敷衍。”单仁叫道。
“那，子规？你说呢？”
“……”单仁捋了捋头发。
“叫……算了。”
她说得不清不楚，季辞歪了歪头。
“嗯？”
唉，单仁拿过他的手指把玩。
“大就是一。一见知君……啧，我们都有个沅君了，那……小舟？”赶在季辞反对以前，她吐吐舌头，向季辞撒娇。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不错吧？”
季辞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这是师娘给自己的祝愿，单小舟深深拜下。
于他而言，这个名字是突然满足的一点愿景，虽然以后生活更多是……敲门无人应，倚墙自叹息，叹息师娘又一时兴起带着师父出去逛而忘记锁门。日子就是这样过的。师姐最活泼，青春年少，靓丽如风，带着侍女像只花蝴蝶飞来飞去。师父仁慈济世，颇受乡邻敬重，待他如待亲子，倾囊相传，不打不骂。师娘冷淡如初，却清静不惹俗事，与师父恩爱非常，偶尔一时兴起，还会教他一些松快的玩乐。
乡野之趣，一间小院，晓看天色暮看云。剪韭炊粱，粗茶淡饭，追鸡撵狗，比锦衣玉食更如珠玉。这样的生活，是他一生之求，千帆过尽恍然回首，已是如入桃源，时时有恍神惊醒的时刻，怕美梦破碎，重回深渊。
有一日，他仍然埋头干活，有窃窃私语者，问他是不是个哑巴，他一声不吭，点了点头，倒惹得对面汉子愧疚难当。另一日，他随师父采药归来，亲眼见到师娘用精湛演技扮作傻姑戏耍了一个蛮汉。师娘先见师父，再见他一笑，被师父笑说她是不怀好意，眼皮子一转就能出来一肚子坏水。师娘笑得像个魅惑人心的狐狸精，问道，小舟，想不想学？
他依旧点了点头。
看见师父无奈的脸，师娘笑得更开心了。
世界就是这样转的，他学不学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师父开心，如果师父开心，师娘就会开心，师娘开心，师姐就会开心，师姐开心，阿鸢更会开心。那么，单小舟自然开心。
臭小子，争气点。师娘这样说道。
单小舟沉默地接受师娘那些稀奇古怪的挑战，大多数时候他会狼狈地像条狗，偶尔莫名其妙和师姐一起比试本事。这当然是比不出来的，医道师父专精，乱七八糟是师娘更厉害。总结，治病救人找师父，做人做事学师娘。没多久，师姐扼腕叹息，小舟你你你学坏了呀！
虽然单小舟不觉得在赌博的时候出千多赢两把钱买些好菜好肉去孝敬师父师娘有什么不对，但是季辞说过以后，单仁严重勒令禁止他再耍本事。自己人玩玩得了，她老神在在地叮嘱，像学舌鹦鹉，又在季辞不在的时刻，偷偷骂：你这么笨呢，别让你师父发现。
……
天空一碧如洗，阳光从桃树的缝隙中穿过，仿佛给季辞的新衣服蒙上了一层金纱。风儿轻轻吹，桃瓣飘落到泉水里，纱似乎也晃了晃，折射出更皎洁的光芒。
蔡沅君蹲在院边啃西瓜，头也不抬吃得像小猪。庭下单仁在喂季辞吃甜瓜，虽然师父看起来并不是很需要，而是姊姊在过瘾，和谐地一喂一吃，贤惠地令人感动。
阿鸢眯着眼睛，郑重地拿出一封信，对着阳光看字迹。这是一封送来叮嘱女儿的信，只有一个核心意思：贵客，好生接待。
贵客是远房的一位表亲，蔡家老太公与这位贵客家的老太公是当年的好兄弟，据说同出一脉。从老太公去世后，好兄弟远走他乡，这才慢慢淡下来。突然跑来叙旧，肯定是这一辈的孩子有主意了，决定做一做赤锦的生意，想要重新搭上这门亲戚，拓拓财路。当然明面上肯定不能说这么直白，所以拜帖上写得是来观赏四年一次的水祭灯会。
“哪门子的表哥？都没记得，真会找时间，烦人精。娘为什么一定要我接待啊？”
蔡沅君气呼呼地掰断西瓜皮。
阿鸢道小姐你见过的，不过年纪小，忘了。她顿了顿，这位表哥家中有几分权势，想是也是出于不愿得罪的考虑吧。
此话一出，蔡沅君变得有些心烦意乱，这突然冒出来的便宜表哥，若是母亲看中了，将她许配出去，那可就遭狗咬了。
阿鸢，唉，哎？对呀，我还有阿鸢。
想到这儿，她心安定下来。
蔡沅君起身去到季辞身边，乖巧道：“师父，我远方的表亲也愿来见见灯会，许多年不同走动，今年倒是凑巧来了，母亲吩咐我看护些。”她又看了一眼单仁，继续：“还请师父准许徒儿告假，人来得急，今儿就得接人呢。”
季辞正被喂得狼狈，嘴巴里根本说不出话来，挥挥手准了。二人收拾打扮，一出门，正见到一个走路一跛一跛的人影。
“单小舟！”
单小舟抬起头，露出平平无奇的半张脸，唯一双眼睛清明透亮，温润有光。
“师姐，你去哪儿呀？”
“别挑水了！”蔡沅君指挥阿鸢把担子挑进门。“快别提了，我娘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得接个亲戚过来玩，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不想跟臭男人在一起逛灯会！人家还想跟姊姊……你跟我走，到时候你陪他去！”
“师姐，我也是男的啊……”单小舟弱弱反驳，但反驳无用，蔡沅君翻了个白眼。
“就你，毛都没长齐，小屁孩儿。”即便也没相差好大，她却理直气壮地说，转了转眼珠子，她这时就和单仁很像。
“你帮师姐办事，师姐也不亏待你，就这个数。”她伸出五个手指，在单小舟面前晃悠，笑得很贼。“怎么样？算你劳动所得，你不是很想给院门上放张匾吗？”
接个人陪玩嘛，也没多大事，单小舟抹了把汗，表情极其正色凛然。
“师姐，随便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