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江羡予正在书房练字,近日来,他倒是知道了不少皇子间的事,四皇子楚钰和三皇子楚墨迟之间的兄弟感情竟然这样好,五公主楚安宁和三皇子楚墨迟一母同胞,别的皇子公主他也不在意,只要知道有用的东西就可。

    明天是他父兄回京的日子,只不过…

    他在宣纸上写着一个“生”字,面色凝重,轻声说道:“是时候告知家里上一世所发生的事情了。”

    ……

    今天是江大将军边关大捷,班师回朝的日子,城外早早的就挤满了迎接大将军回朝的百姓和官员。

    江府内,江羡予睡得正香,被熟悉的声音叫醒。

    “小公子,该起床去接将军了。”

    江羡予打着哈欠瞥了一眼文轩……“穿衣吧。”

    他坐在铜镜面前看着头上的发带有些出神,抬起手摸了摸“今生我定会活到弱冠礼的那天。”

    许清苒并未出城迎接,她就在府中等着她们父子几人回家。

    而江羡予此时已经带着文轩等在城外了。

    江肆之身着铠甲,手执一柄长枪,脊背挺得笔直坐在马背上,多年的战争令男子自带傲气,五官英俊,不怒自威,他领着身后的众将领从京城官道上缓缓而行,街上两边,也围满了百姓。

    江羡予激动得连忙跑过去,喜形于色地喊道:“爹,大哥,二哥,三哥。”

    “江淮、江莱、江蓝、都一一应声。”

    “小弟。”

    江肆之离家也有小半年,见到自己的小儿子出来迎接自己,虽然高兴,却也担心他的身子骨,眉头皱了皱说道:“跑这么快做甚,当心脚下。”

    江羡予听着父亲语气中的关心,眸子里已经模糊,心中一暖,感慨万千,真好,又见到阿爹了,他连忙答应“嗯嗯,知道啦,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吗。”

    江肆之看他这模样也笑了笑,偏头对着他说:行了,快回去,我们进宫面圣后就回来了。

    锦云楼二楼包房,楚墨迟站在窗户边,手中捏着白瓷茶盏,手指修长,指尖微微泛红,两种颜色倒是相映成趣。

    他的指尖轻轻的摩挲着杯沿,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淡淡的看着窗外街道上的这一幕画面。

    言阙轻声道:“两天后就是江小公子的生辰,到时可要备份厚礼?”

    楚墨迟挑了挑眉,视线还在窗外,脑海里却想起那日“他那副紧张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自然是要准备,且是他能接受的。”

    小家伙,定然会喜欢这份礼。

    打了胜仗,宫里自然又有一番嘉奖。

    皇帝下诏犒赏三军。

    父子几人回家时天都黑了。

    许清苒与江羡予站在大门处干等着,眼看天都黑了,才等到父子几人。

    她连忙上前端详几人,看几人都没受伤也逐渐放心下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兄弟几人一一叫人“娘,小弟。”

    许清苒“欸”了一声,又说道“快,都回自个屋里沐浴,这一路风尘仆仆的。”

    晚上。

    将军府。

    一家人都晴天霹雳的坐在大堂里,江羡予也不急,缓缓说道:爹娘,兄长,我知道我刚才所说的话是天方夜谭,可的的确确是真的发生过的。

    江肆之作为一家之主,即使内心慌乱如麻,表面上也要做到波澜不惊。

    久久才回过神说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家就要早做打算,我挑个日子寻个由头,辞官罢了。

    什么都不及妻儿重要,罢了、罢了。

    许清苒却言辞激愤,破口大骂道:“好他个四皇子,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真是被他体现得淋漓尽致。”

    “也亏得他装模作样那么多年,真真是比唱戏的还要厉害几分,他怎么不去唱戏啊,气死老娘了。”

    “就他这样丧良心的狗东西,也配坐上那个位置?”

    “皇帝是瞎了眼不成。”

    江羡予连忙安慰道:娘,小声些,隔墙有耳,再说了,四皇子心机深沉,您又怎知,陛下不是被蒙骗了呢?

    只能说,四皇子这人,城府极深,不是个好的,且,孩儿总觉得他当初坐上那个位置肯定有什么内情,毕竟当今陛下最疼爱的孩子是三皇子楚墨迟。

    照陛下对三皇子的态度来说,没有道理嫡出的孩子坐不上龙位,反而庶出的当了皇帝这回事,事有蹊跷。

    况且当今陛下身体也瞧不出有什么毛病,怎么会突然驾崩,其中缘由,还得细细琢磨。

    江淮左手中端着一杯暖茶,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另一只手指尖轻轻的在桌上点了点,唇角轻轻勾起了一抹冷笑。

    薄唇轻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除之。”

    既然老幺有如此机缘,就说明我们江家命不该绝,何不如,先下手为强。

    江莱、江蓝闻言:“不错,我赞成。”

    江肆之沉默片刻后,也下了决心,语气恶狠狠道:“如此,可行。”不过切记,不可打草惊蛇,且要一击即中,不能留给对方反手的机会。

    御书房内,楚墨迟端坐在一旁。

    楚承熠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眸问:朕之前同你母后说过许多次,让你坐太子,你都不乐意,说志不在此,怎得如今倒是想通了?

    楚墨迟面不改色道:“只要儿臣一日姓楚,流着皇家血脉,儿臣就没有选择,我们兄弟几人皆是局中之人,他们没得选,儿臣亦是如此。”

    何况,父皇最偏心的一直都是儿臣。

    与其在几位兄弟中挑来挑去,又怕日后无论是谁登上皇位都会对儿臣不利,干脆就由儿臣这个中宫嫡子坐上太子之位好了。

    【前世他就是不屑争,也没想过坐那个位置,拱手相让,才会眼看着自己所在意之人白白丢了性命】

    【说来说去,好像一切的开端都怪自己,若是自己继承了皇位,也不会有江家满门被处死这回事】

    【只怪自己识人不清,出身皇家,居然相信真有兄弟情深这回事】

    【楚钰啊楚钰,也真是幸苦你表里不一这么多年,今生没有我的让贤,我且看你到时又如何收场,也难为你在我身边一直都是一副乖弟弟的姿态,实则却是口蜜腹剑之人】

    楚承熠听这一席话,面上丝毫没有不悦,反而欣慰的笑了笑,起身走到楚墨迟身旁,手掌落在了他的头顶上,轻轻地揉了揉。

    “我儿长大了。”

    又接着说道:太子之位,本就属于你,不过因着是你一直无意这个位置,所以朕才迟迟没立太子。

    父皇与你母后也知你无心朝堂,只想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你要知,你身处皇家,有些事,不是你不想为便能不为,以前对你说这些你老是不乐意听,如今见你自己有所想法,朕心甚慰。

    父皇在时还能护你,就怕父皇不在了,无论是谁称帝,也怕你没有好日子过,如今你自己想通,那你也该着手处理一些事情了。

    话落便递给楚墨迟一枚龙形玉佩“这是朕的暗卫,给你了,以后只听从你一人。”

    楚墨迟微愣,垂下眼眸接过玉佩说道:“父皇给了儿臣,您怎么办?”

    楚承熠笑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朕自有能用之人,无事便去看看你母后,朕还要批折子。”

    楚墨迟闻言,随即也低笑一声,“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到了长春宫,太监正要通传,他一抬手,那人便垂头退下。

    “秋竹,你说墨迟都二十了,是不是该给他物色几个官家小姐了。”

    “娘娘,三殿下一直不喜欢约束,怕是还有得等呢。”

    “母后”楚墨迟出声行礼道:“这些小事不着急,儿臣过来有话要同您说。”

    “参见殿下”秋竹行礼后,便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自己也跟着退了出去。

    沈颜歆一听他有事要说,拉过他的手让他坐在身旁才开口问道:“何事,这么晚了还要过来一趟。”

    楚墨迟道:“儿臣同父皇说,我要做太子,他同意了,还把他手下的暗卫给了我,也是父皇让儿臣过来告诉您,好叫您高兴高兴。”

    皇后一听果然惊喜不已,连说了几声“好,好,好,我儿想通了,这是好事,母后很高兴。”

    楚墨迟见母后这么高兴也扬了扬嘴角“孩儿定不负所望。”

    【我也一定会查出前世父皇的死因】

    【前世种种,如今看来,怕都是人为,而非天意】

    ——

    回到安乐宫,暗卫已经等在殿内了。

    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玉兰香。

    楚墨迟姿态随意的坐着,手里把玩着玉佩,看着跪在地上的八人,嗓音慵懒却不失威严的开口道:“你们可知谁是主?”

    地上几人异口同声地说“自然是三皇子,属下等唯命是从。”

    “行了,起来吧。”

    众人这才起身看向眼前的男子,虽然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整个人看起来也温润如玉,可刚才的气势,周身散发着的威压,几人又连忙垂下了头。

    楚墨迟低笑了一声问:“你们谁的功夫最好?”

    暗卫头领上前单膝下跪道:“属下是功夫最好的。”

    他挑了挑眉“可有名字?”

    “属下无名。”

    “罢了,今后你就是老大,你们就按一到八排吧。”

    “再挑一人与你一起,从今夜开始,去将军府暗地里保护江小公子,若是他有任何差错,提头来见。”楚墨迟直言不讳地说道。

    剩下的,两人去私下调查一番本宫的好弟弟“四皇子楚钰”与贵妃,无论大小事。

    其余几人暗中跟着本宫即可,听懂了吗?

    “属下遵命。”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行了,各自忙去吧。”

    “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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