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圣诞临近，气氛渐渐热烈起来，越来越多同学准备回家的行李。当然这和他们这些注定留校的人无关。阿伊雅娜早就与那些熟悉但不亲密的同学提前说好交换祝福贺卡，又给几位朋友以及邓布利多教授准备好圣诞礼物，继续投入到学习中。
下课收拾东西照例敲开教授办公室的门，身穿巫师长袍的男人从桌案前抬头，露出亲和的微笑：“下午好阿伊雅娜，来点滋滋蜂蜜糖吗？”
“谢谢您教授。”阿伊雅娜同样从包里拿出一些巧克力糖，“这是我托高年级学姐帮忙带的新品。”甜度不浓，更多是一种微苦的滋味，算是送给汤姆后他难得愿意品尝的零食……虽然表情依旧不太好看。
“那再好不过了。”邓布利多剥开一颗糖送入口中，俏皮眨眨眼。
阿伊雅娜深吸一口气，首先按照之前练习的那样将糖纸变成繁复的迷宫。很好，一次成功。她没有放松，反而更加专注盯着那个铁制的迷宫盒子，谨慎挥动魔杖，念出咒语。
一阵轻飘飘的烟雾四逸，她攥紧魔杖睁大眼睛，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好在盒子还是在众目睽睽下顺利消失了。
“虽然有一点小插曲，但总体依然是非常优秀的消失咒，你的变形术天赋果然非常出色。”邓布利多递给她几本适合进阶的变形术书籍。
实际上邓布利多除了上课时间和管理格兰芬多学生外常常不见踪影，这让想找他咨询母亲事情的阿伊雅娜有点困扰。开学没多久后她决定主动出击，表示自己想在变形术上钻研——当然她承认这样有点自私，也做好了被邓布利多委婉拒绝的准备。但也许他真的与她母亲是不错的故交，顺便愿意照拂指点她，于是形成了每周去邓布利多办公室额外补习的惯例。
至于邓布利多忙碌的原因她有所猜测，这恐怕与在欧洲猖獗的盖勒特·格林德沃脱不了干系，毕竟通过订购的《预言家日报》，她窥见几分巫粹党的如日中天。许多人都说如果有谁能够对付格林德沃，那一定是邓布利多。
“教授，我想请教您，关于塞尔温家族您知道多少呢？”练习结束，阿伊雅娜终于问出盘桓在心底的疑问。
“三年级时萨琳娜从德姆斯特朗转校到霍格沃茨，进入格兰芬多，我们因此结识。”邓布利多回忆，“她不怎么提到她家里的事，在校期间更从未回过德国。不过萨琳娜曾经说过，他们家族内部有个奇怪的流言，认为遗传出银头发和红眼睛特性的孩子将更容易继承塞尔温家族强大的魔法天赋。”
“这听起来毫无依据。”
“萨琳娜也这么认为。”邓布利多笑了笑，“她觉得如果她想要得到所谓继承人位置还是公平竞争比较好，而不是相信虚无缥缈的传言。”
至少比默认男性继承的糟糕传统好多了。“那么教授，请问这个流言纯血家族内部知道吗？”
“我不清楚。”他的眼睛闪着温和的光。
……
走出办公室，阿伊雅娜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抛之脑后，决定先享受即将到来的圣诞假期兼寒假。
留校的同学不多，在校长的授意下大厅中央换成庄重复古的长桌，四个学院的学生一同在这里享用食物，这下阿伊雅娜总算可以跟汤姆一起坐了。独自在寝室更是十分自由，她借机疯狂在禁书区汲取知识——期间好几次她都撞见了懒得在她面前隐藏的男孩。
“好好睡觉？”汤姆抱臂冷笑，一字一句重复她之前对他说的话，“睡眠不足不利于长高，你忘了吗。”
“我保证就最近一段时间这样……”阿伊雅娜不由得尴尬一笑，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再说了你不是也依旧我行我素。”
两人对视几秒，默契地选择性跳过这个话题。
平静安稳的时光飞逝，来到平安夜。清晨阿伊雅娜早早醒来，在餐桌上拿了两颗饱满的苹果，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等待。
这里可真阴冷，幸好没有出现潮湿的情况。阿伊雅娜漫无目的地瞎想，等到想找的人出现她眼睛一亮，朝走出休息室的男孩挥手，将苹果塞给他。
“汤姆，平安夜快乐。”
他撇了撇嘴，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阿伊雅娜心情很好地欣赏着穹顶亮晶晶的小冰柱和几百支闪烁的蜡烛，与他并肩来到大厅落座。角落巨大的圣诞树尖顶装饰着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和金色星星，与此同时许多不停鸣叫的金色猫头鹰在上空飞翔。
吃完饭经过走廊对面的草坪，白霜点缀在枝叶，落雪堆积成松软的积层，阿伊雅娜悄悄走慢了几步，弯腰把雪花在手心揉成一团。
“汤姆，看招！”
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前面的男孩随意挥了挥魔杖，一道屏障抵挡住雪球，他才波澜不惊转身回眸。
反应真快。她有点遗憾，试探邀请：“我们来打雪仗好不好？这次不用担心会弄得湿漉漉的。”
“太蠢了。”他冷淡道。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人会看到的。你不想来一场魔法对决吗？”
汤姆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阿伊雅娜在心底哀叹他的坚持，正准备放弃玩耍继续图书馆事业，一连串拳头大小的雪球凌空飞起，直接将她围成圈砸来——这一幕既视感真强，不过攻击所蕴含的魔力远比孤儿院那时强大，而且丝毫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她赶紧甩出几个四分五裂，躲开雪球崩开的碎屑，转身投入魔法对轰。汤姆从容不迫地挥动魔杖，习惯以目不暇接的进攻方式代替防御。阿伊雅娜利用盔甲护身抵挡住滚过来的一堆混杂着古怪颜色的雪花状固体，怀疑他往里面加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危险咒语。她一边错身抵御一边施加变化过的造雪咒，让自己这边的雪球越变越大，开始狂轰滥炸的反攻模式。
战争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两人都没有说话，专心凭借这段时间学习的咒语对抗。一时间各种颜色的光芒混杂着雪花乱飞，她的发梢衣服不可避免沾上了落雪，而汤姆除了头发有点乱以外看上去状态不错——显然他在一开始就给自己套上了保持整洁的咒语。
目睹汤姆面无表情勾勒出一个半环状的弧度，一道绿光落在她脚边不足半寸的地方。她刚思索这是什么咒语，绿色的气泡便迅速在雪地上翻腾蔓延，钻入她所站的脚底。
不好。阿伊雅娜急忙退开，鞋底却和雪地粘连在一起，她一时不察失去重心跪坐在雪上。
“我赢了。”男孩不紧不慢走到她附近，带着傲慢的笑容居高临下。
“……鞋粘地黏？”检索脑海的知识找到对应答案，她难以置信地仰头盯着他，“你对我用毒咒？”
“是你自己提出要玩的。”他的表情似乎有点僵硬，“雪地也并非真正的地板。”
是啊是啊雪堆减震效果良好，根本摔不疼，粘起来的也仅仅是大片雪花和冰凌而已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严重后果的，多么温和的一个毒咒啊，应该被放到恶作剧中才对——这种扭曲的辩解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幸好她看过介绍鞋粘地黏的书，不需要再要求汤姆解咒了。将那个讨厌的毒咒解除，阿伊雅娜不客气抬手：“拉我起来。”
他审视她几秒，不情愿走上前拽起她，反手被阿伊雅娜塞了一把雪，弄乱他的衣服。
“下次不能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对我用黑魔法。”她认真凝视男孩隐含恼怒的乌黑双眼，“如果我突然对你这样你怎么想。”
“你可以试试。”汤姆冷冰冰拂开乱雪，捏着她手腕的力气却越来越重。
“所以我们都不要这么做好吗？”阿伊雅娜觉得自己的涵养修炼层级再度攀升。她用右手轻轻拉开汤姆示意他松手，总算把自己从疑似手腕骨折中拯救出来，不着痕迹地将手背在身后揉了揉。
汤姆深深注视着她，最终不置可否冷哼一声。
*
图书馆少见的空旷，想来也正常，几乎不会有学生愿意在大好假期泡图书馆。
这段时间除了精进魔咒水平与虚无缥缈的研究外，阿伊雅娜也调查了一些塞尔温家族的事，可惜收获寥寥，图书馆对此记载稀少且大多语焉不详。
她微微叹气，不抱希望地开始阅读之前没看完的《纯血家族往事》。至于对面的汤姆，阿伊雅娜猜他又在研究自己的血缘以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层出不穷的危险魔法——毕竟他坚信蛇佬腔所包含的非凡意义，又沉迷于能控制他人的强大力量。
虽然很想劝他不要迷失了自己，但绝大多数时汤姆不是能听进别人建议的人，何况她自己同样在学习黑魔法，阿伊雅娜决定还是不多嘴了，暂且多注意他一点。
撑着下巴翻过一页，在角落她不期然瞥见需要的字眼，精神一振。
……塞尔温家族目前主要分布在英国与德国。德国的塞尔温分支兴起于15世纪，而后18世纪出于某种未知原因的变异，后代出现银发红眼的特性，通过母系血缘单代遗传，据说继承了塞尔温家族的魔法天赋，在成年后参与同辈竞争极有可能被上一任家主钦定为继承人。
这跟邓布利多教授说的有共通之处……对此阿伊雅娜保持怀疑态度，她自认为自己魔力水平的确出众，但其中的逻辑让她迷惑，外表与实力难道有什么关联吗？变异的原因又是什么？疑虑像毛线团越扯越乱，她忍不住趴在桌上怀疑人生。
“你又怎么了。”汤姆瞥了她一眼。
“我在想为什么母亲的记忆魔法里没有把塞尔温住址以及她把我扔给孤儿院的原因告诉我。”阿伊雅娜恹恹地侧过脸，“你有进展了吗？”
“对于蛇佬腔你了解多少。”汤姆不答反问。
“别用问题回应问题。”阿伊雅娜敏锐点出他的狡猾，还是认真回答，“这是一种十分少见的天赋，类似有的人能和蜘蛛说话。据我所知美国那边好像就有这种人。”
“看来你也没有无所不知。”
“显而易见，比如我对霍格沃茨分院传统、内部构造就不太清楚，或许母亲希望我不要失去太多新鲜感？何况记忆魔法要真的无所不能我还上什么学，直接去考O.W.Ls和N.E.W.Ts不是更好。”阿伊雅娜故意换了个声线，将手空握成拳作为话筒采访自己，“塞尔温小姐，请问你是怎么做到小小年纪顺利全o通过考核的？这样的才学水平连毕业生都难以达成！”她点点头，非常不谦虚地微笑，“可能因为我是天才吧。”
汤姆这下彻底不理她了。
逗完汤姆，阿伊雅娜趴在桌子上决定先补觉。伴随着他不急不缓的翻页声，她逐渐沉入梦乡。半梦半醒间，她似乎瞥见汤姆一瞬间沉沉地注视她，仿佛在思考什么。
如果他能多笑笑就好了。阿伊雅娜侧头望向窗外。下了雪的天空澄澈无云，血色的日光吞噬于晴空中。赤红的霞光平等地涂抹在她和汤姆的脸上，他依然静静低头看书。一瓶闪着橙色液体的玻璃瓶端端正正放在她前面的位置上。
“这是……”她愣了片刻，轻轻拿起细长的瓶身，观察其中耀眼流淌的橙色。
“活力滋补剂。”
“你魔药水平真厉害，我记得这是O.W.Ls难度要求的药剂。”她还以为……等不到生日祝福了。
很难说清心中一瞬间闪过了什么，阿伊雅娜珍重将魔药放好，站起来跑到汤姆身边一把将他拥住，无视他不自然僵住的身体：“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汤姆的脸黑了，把头扭到一边恶狠狠警告：“如果我们被赶出去都是你的错。”
闻言阿伊雅娜腾出手施了个隔音咒，笑嘻嘻拉开点距离：“我也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和生日礼物，你可能会觉得有点……嗯，我说不上来。反正有实用性比较强的，明天早上你就会知道了。对了生日那天你想吃蛋糕吗，我听赫奇帕奇的学姐提到过学校的厨房位置。”
“不需要，我讨厌甜食。”汤姆终于无法容忍拥抱，将她推远了一点，“不准再突然这样。”
可凭借他的警觉性，汤姆要是真正拼命挣扎她肯定无法近身。
所以……其实大概也没有真的那么抗拒吧。
“汤姆，能不能对我说句‘生日快乐’？”
“做梦比较快。”
“说不出口的话写下来也可以啊。”
“……”
下课收拾东西照例敲开教授办公室的门，身穿巫师长袍的男人从桌案前抬头，露出亲和的微笑：“下午好阿伊雅娜，来点滋滋蜂蜜糖吗？”
“谢谢您教授。”阿伊雅娜同样从包里拿出一些巧克力糖，“这是我托高年级学姐帮忙带的新品。”甜度不浓，更多是一种微苦的滋味，算是送给汤姆后他难得愿意品尝的零食……虽然表情依旧不太好看。
“那再好不过了。”邓布利多剥开一颗糖送入口中，俏皮眨眨眼。
阿伊雅娜深吸一口气，首先按照之前练习的那样将糖纸变成繁复的迷宫。很好，一次成功。她没有放松，反而更加专注盯着那个铁制的迷宫盒子，谨慎挥动魔杖，念出咒语。
一阵轻飘飘的烟雾四逸，她攥紧魔杖睁大眼睛，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好在盒子还是在众目睽睽下顺利消失了。
“虽然有一点小插曲，但总体依然是非常优秀的消失咒，你的变形术天赋果然非常出色。”邓布利多递给她几本适合进阶的变形术书籍。
实际上邓布利多除了上课时间和管理格兰芬多学生外常常不见踪影，这让想找他咨询母亲事情的阿伊雅娜有点困扰。开学没多久后她决定主动出击，表示自己想在变形术上钻研——当然她承认这样有点自私，也做好了被邓布利多委婉拒绝的准备。但也许他真的与她母亲是不错的故交，顺便愿意照拂指点她，于是形成了每周去邓布利多办公室额外补习的惯例。
至于邓布利多忙碌的原因她有所猜测，这恐怕与在欧洲猖獗的盖勒特·格林德沃脱不了干系，毕竟通过订购的《预言家日报》，她窥见几分巫粹党的如日中天。许多人都说如果有谁能够对付格林德沃，那一定是邓布利多。
“教授，我想请教您，关于塞尔温家族您知道多少呢？”练习结束，阿伊雅娜终于问出盘桓在心底的疑问。
“三年级时萨琳娜从德姆斯特朗转校到霍格沃茨，进入格兰芬多，我们因此结识。”邓布利多回忆，“她不怎么提到她家里的事，在校期间更从未回过德国。不过萨琳娜曾经说过，他们家族内部有个奇怪的流言，认为遗传出银头发和红眼睛特性的孩子将更容易继承塞尔温家族强大的魔法天赋。”
“这听起来毫无依据。”
“萨琳娜也这么认为。”邓布利多笑了笑，“她觉得如果她想要得到所谓继承人位置还是公平竞争比较好，而不是相信虚无缥缈的传言。”
至少比默认男性继承的糟糕传统好多了。“那么教授，请问这个流言纯血家族内部知道吗？”
“我不清楚。”他的眼睛闪着温和的光。
……
走出办公室，阿伊雅娜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抛之脑后，决定先享受即将到来的圣诞假期兼寒假。
留校的同学不多，在校长的授意下大厅中央换成庄重复古的长桌，四个学院的学生一同在这里享用食物，这下阿伊雅娜总算可以跟汤姆一起坐了。独自在寝室更是十分自由，她借机疯狂在禁书区汲取知识——期间好几次她都撞见了懒得在她面前隐藏的男孩。
“好好睡觉？”汤姆抱臂冷笑，一字一句重复她之前对他说的话，“睡眠不足不利于长高，你忘了吗。”
“我保证就最近一段时间这样……”阿伊雅娜不由得尴尬一笑，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再说了你不是也依旧我行我素。”
两人对视几秒，默契地选择性跳过这个话题。
平静安稳的时光飞逝，来到平安夜。清晨阿伊雅娜早早醒来，在餐桌上拿了两颗饱满的苹果，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等待。
这里可真阴冷，幸好没有出现潮湿的情况。阿伊雅娜漫无目的地瞎想，等到想找的人出现她眼睛一亮，朝走出休息室的男孩挥手，将苹果塞给他。
“汤姆，平安夜快乐。”
他撇了撇嘴，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阿伊雅娜心情很好地欣赏着穹顶亮晶晶的小冰柱和几百支闪烁的蜡烛，与他并肩来到大厅落座。角落巨大的圣诞树尖顶装饰着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和金色星星，与此同时许多不停鸣叫的金色猫头鹰在上空飞翔。
吃完饭经过走廊对面的草坪，白霜点缀在枝叶，落雪堆积成松软的积层，阿伊雅娜悄悄走慢了几步，弯腰把雪花在手心揉成一团。
“汤姆，看招！”
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前面的男孩随意挥了挥魔杖，一道屏障抵挡住雪球，他才波澜不惊转身回眸。
反应真快。她有点遗憾，试探邀请：“我们来打雪仗好不好？这次不用担心会弄得湿漉漉的。”
“太蠢了。”他冷淡道。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人会看到的。你不想来一场魔法对决吗？”
汤姆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阿伊雅娜在心底哀叹他的坚持，正准备放弃玩耍继续图书馆事业，一连串拳头大小的雪球凌空飞起，直接将她围成圈砸来——这一幕既视感真强，不过攻击所蕴含的魔力远比孤儿院那时强大，而且丝毫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她赶紧甩出几个四分五裂，躲开雪球崩开的碎屑，转身投入魔法对轰。汤姆从容不迫地挥动魔杖，习惯以目不暇接的进攻方式代替防御。阿伊雅娜利用盔甲护身抵挡住滚过来的一堆混杂着古怪颜色的雪花状固体，怀疑他往里面加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危险咒语。她一边错身抵御一边施加变化过的造雪咒，让自己这边的雪球越变越大，开始狂轰滥炸的反攻模式。
战争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两人都没有说话，专心凭借这段时间学习的咒语对抗。一时间各种颜色的光芒混杂着雪花乱飞，她的发梢衣服不可避免沾上了落雪，而汤姆除了头发有点乱以外看上去状态不错——显然他在一开始就给自己套上了保持整洁的咒语。
目睹汤姆面无表情勾勒出一个半环状的弧度，一道绿光落在她脚边不足半寸的地方。她刚思索这是什么咒语，绿色的气泡便迅速在雪地上翻腾蔓延，钻入她所站的脚底。
不好。阿伊雅娜急忙退开，鞋底却和雪地粘连在一起，她一时不察失去重心跪坐在雪上。
“我赢了。”男孩不紧不慢走到她附近，带着傲慢的笑容居高临下。
“……鞋粘地黏？”检索脑海的知识找到对应答案，她难以置信地仰头盯着他，“你对我用毒咒？”
“是你自己提出要玩的。”他的表情似乎有点僵硬，“雪地也并非真正的地板。”
是啊是啊雪堆减震效果良好，根本摔不疼，粘起来的也仅仅是大片雪花和冰凌而已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严重后果的，多么温和的一个毒咒啊，应该被放到恶作剧中才对——这种扭曲的辩解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幸好她看过介绍鞋粘地黏的书，不需要再要求汤姆解咒了。将那个讨厌的毒咒解除，阿伊雅娜不客气抬手：“拉我起来。”
他审视她几秒，不情愿走上前拽起她，反手被阿伊雅娜塞了一把雪，弄乱他的衣服。
“下次不能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对我用黑魔法。”她认真凝视男孩隐含恼怒的乌黑双眼，“如果我突然对你这样你怎么想。”
“你可以试试。”汤姆冷冰冰拂开乱雪，捏着她手腕的力气却越来越重。
“所以我们都不要这么做好吗？”阿伊雅娜觉得自己的涵养修炼层级再度攀升。她用右手轻轻拉开汤姆示意他松手，总算把自己从疑似手腕骨折中拯救出来，不着痕迹地将手背在身后揉了揉。
汤姆深深注视着她，最终不置可否冷哼一声。
*
图书馆少见的空旷，想来也正常，几乎不会有学生愿意在大好假期泡图书馆。
这段时间除了精进魔咒水平与虚无缥缈的研究外，阿伊雅娜也调查了一些塞尔温家族的事，可惜收获寥寥，图书馆对此记载稀少且大多语焉不详。
她微微叹气，不抱希望地开始阅读之前没看完的《纯血家族往事》。至于对面的汤姆，阿伊雅娜猜他又在研究自己的血缘以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层出不穷的危险魔法——毕竟他坚信蛇佬腔所包含的非凡意义，又沉迷于能控制他人的强大力量。
虽然很想劝他不要迷失了自己，但绝大多数时汤姆不是能听进别人建议的人，何况她自己同样在学习黑魔法，阿伊雅娜决定还是不多嘴了，暂且多注意他一点。
撑着下巴翻过一页，在角落她不期然瞥见需要的字眼，精神一振。
……塞尔温家族目前主要分布在英国与德国。德国的塞尔温分支兴起于15世纪，而后18世纪出于某种未知原因的变异，后代出现银发红眼的特性，通过母系血缘单代遗传，据说继承了塞尔温家族的魔法天赋，在成年后参与同辈竞争极有可能被上一任家主钦定为继承人。
这跟邓布利多教授说的有共通之处……对此阿伊雅娜保持怀疑态度，她自认为自己魔力水平的确出众，但其中的逻辑让她迷惑，外表与实力难道有什么关联吗？变异的原因又是什么？疑虑像毛线团越扯越乱，她忍不住趴在桌上怀疑人生。
“你又怎么了。”汤姆瞥了她一眼。
“我在想为什么母亲的记忆魔法里没有把塞尔温住址以及她把我扔给孤儿院的原因告诉我。”阿伊雅娜恹恹地侧过脸，“你有进展了吗？”
“对于蛇佬腔你了解多少。”汤姆不答反问。
“别用问题回应问题。”阿伊雅娜敏锐点出他的狡猾，还是认真回答，“这是一种十分少见的天赋，类似有的人能和蜘蛛说话。据我所知美国那边好像就有这种人。”
“看来你也没有无所不知。”
“显而易见，比如我对霍格沃茨分院传统、内部构造就不太清楚，或许母亲希望我不要失去太多新鲜感？何况记忆魔法要真的无所不能我还上什么学，直接去考O.W.Ls和N.E.W.Ts不是更好。”阿伊雅娜故意换了个声线，将手空握成拳作为话筒采访自己，“塞尔温小姐，请问你是怎么做到小小年纪顺利全o通过考核的？这样的才学水平连毕业生都难以达成！”她点点头，非常不谦虚地微笑，“可能因为我是天才吧。”
汤姆这下彻底不理她了。
逗完汤姆，阿伊雅娜趴在桌子上决定先补觉。伴随着他不急不缓的翻页声，她逐渐沉入梦乡。半梦半醒间，她似乎瞥见汤姆一瞬间沉沉地注视她，仿佛在思考什么。
如果他能多笑笑就好了。阿伊雅娜侧头望向窗外。下了雪的天空澄澈无云，血色的日光吞噬于晴空中。赤红的霞光平等地涂抹在她和汤姆的脸上，他依然静静低头看书。一瓶闪着橙色液体的玻璃瓶端端正正放在她前面的位置上。
“这是……”她愣了片刻，轻轻拿起细长的瓶身，观察其中耀眼流淌的橙色。
“活力滋补剂。”
“你魔药水平真厉害，我记得这是O.W.Ls难度要求的药剂。”她还以为……等不到生日祝福了。
很难说清心中一瞬间闪过了什么，阿伊雅娜珍重将魔药放好，站起来跑到汤姆身边一把将他拥住，无视他不自然僵住的身体：“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汤姆的脸黑了，把头扭到一边恶狠狠警告：“如果我们被赶出去都是你的错。”
闻言阿伊雅娜腾出手施了个隔音咒，笑嘻嘻拉开点距离：“我也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和生日礼物，你可能会觉得有点……嗯，我说不上来。反正有实用性比较强的，明天早上你就会知道了。对了生日那天你想吃蛋糕吗，我听赫奇帕奇的学姐提到过学校的厨房位置。”
“不需要，我讨厌甜食。”汤姆终于无法容忍拥抱，将她推远了一点，“不准再突然这样。”
可凭借他的警觉性，汤姆要是真正拼命挣扎她肯定无法近身。
所以……其实大概也没有真的那么抗拒吧。
“汤姆，能不能对我说句‘生日快乐’？”
“做梦比较快。”
“说不出口的话写下来也可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