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祝秋一早来到三院口腔科。
跟着护士引导，她进入一间就诊室。走近才发现问诊的医生看着眼熟，视线移至对方胸前，工作牌上赫然写着“陈棠”。
祝秋半夜随手挂了普通号，没注意医生是谁，此时，看见是陈棠还有些不自在。
“别紧张，坐。”陈棠出于职业习惯，开口引导患者。
祝秋落座，递上病历本。
“姓名？”
“祝秋，秋天的秋。”
“年龄？”
“28。”
“结婚了吗？”
“没。”
陈棠在病历本上一一记下基础信息，继续引导：“描述一下病情。”
“三四天前开始，这边，”祝秋一手抚上右腮帮，“嘴一张大关节就有点疼，也没法继续张大。”
“是吃什么硬的东西了吗或者嚼劲很强的？”
祝秋回想了一下那几天的吃食，最后锁定一样，不确定道：“可能是软糖？当时嚼了好久，有点黏牙。”
陈棠了然地点点头，在病历本上写了点什么又说道：“嗯，你来这边治疗椅躺下。”说着，他起身走到椅边。
祝秋跟随其后，躺下。
“好，你试试张嘴。”
祝秋照做。
“别害怕，慢慢地张到最大。”陈棠捏住祝秋下巴，继续观察。
祝秋忍着不适，继续开口。
“听到了吗？有弹响。”
祝秋微微点头。
陈棠又试探性地逐步按压祝秋面部关节，询问道：“这样按压疼吗？”
“不太疼。”
“好。”收回手，陈棠又拿过咬合纸让祝秋继续咬合，确定早接触点，检查后回到桌前在病历本上记录。
写完抬头看见祝秋已经坐起，他也起身，“来拍个片吧。”
“好。”祝秋跟上陈棠，来到影像室。
等光片出来的时候，祝秋在想，他认出我了吗？陈棠在想，这牙还挺整齐的。
“别紧张，问题不大。”像是感受到患者的局促，陈棠安慰道。
“嗯。”祝秋应声，又看向他。
仅露出的一双丹凤眼盯着屏幕，应该是在结合光片判断病情，她还没见过陈棠认真思索的模样。
“嘟嘟。”影像出片。
陈棠拿过影像，指着颞下颌关节处，对祝秋说道：“你看这里，位置跟左边不太一样。你张口的时候，移动方向也发生了变化……”
祝秋听得云里雾里，不懂装懂地附和了几声。
两人又回到诊室。
陈棠一边完善病历，一边向祝秋嘱咐道：“回家之后用热水经常敷一下，近阶段尽量吃软食，不要过度咀嚼。”
“好的。”祝秋见陈棠继续写病历，疑惑问道：“不用吃什么药吗？”
“你这个不严重，先热敷试试，一周之后还是没有好转，就再来看一下。”
“好的。”
陈棠写完病历，落款、盖章，交给祝秋。
祝秋接过病历和影像，起身道谢：“谢谢医生。”
“不客气，再见。”
“再见。”
祝秋回家之后，对着病历上的颞下颌关节紊乱犯难，甚至有些怀疑起陈棠的医术……
困扰她多日的咬合问题靠热敷就能解决？虽然不太敢相信，祝秋还是谨遵医嘱。
一连热敷了几天，不知道是真有效果还是时间作用，祝秋张口时关节不会再有异响，也能渐渐张很大，吃饭终于不再受限，于是久违地去逛了超市。
祝秋很喜欢逛超市，她喜欢这种生活气息很浓厚的地方。
刚毕业生活窘迫的时候，她没有很多钱在外面吃饭，外卖也不便宜，她往往是趁休息的时候在超市买够一周的食物自己在家做。
她那时候没有车，每次回家都大包小包的，稍显狼狈。但每次在超市逛的时候，都能治愈她疲惫颓丧的心，她觉得她还在生活。
但也有不喜欢超市的时刻，比如现在：无人看管的小孩倚着推车狂奔，她避让不及，“哐”的一声与右边的推车撞在一起。
祝秋连忙道歉，却在看到对方的瞬间觉得：这世界还真小。
陈棠准备搬家的时候，就被父母嘱咐：要跟邻居打好关系；搬完家请同事朋友吃吃饭，多点人情往来，一个人有事了好有个照应。
陈棠一一记在心里，装修时就给周围邻居都送了小礼，既然打扰必不可免也先留个好印象。搬新家有段日子了才等到一个多数人休息的时间，他顺势邀请了还在辛阳的同学朋友以及三院的同事到家里做客。
陈棠不会做饭，但他这顿不算正经的乔迁宴总要在家里吃才有诚意，犹豫要不要全点外卖时被大学好友兼同事杨思齐建议煮火锅吃，他茅塞顿开，接受了这个提议。
杨思齐知道陈棠不会做饭，所以替他列了一整页备忘录清单，让他采买，等自己下了班再去给他帮忙。
陈棠照着杨思齐的清单一路挑选，到了水产区时车轮有些打滑，不想与左面的推车撞到了一起。
他开口：“抱歉。”
对面也是同样的话语。
然后他注意到，这人好像是自己的邻居，对方也看到了自己，但似乎并不打算打招呼。他不知道她是把他忘了，还是假装不认识。
学生时期，陈棠也碰到过女生故作不识地从他身边经过，又提高音量与同伴嬉闹，以引起他的注意。这样的小把戏，他不是不懂，但此刻看看对面人淡漠的神情，似乎又不太符合。
祝秋只是点了点头，就错身推车离开，陈棠状似无意地瞄了一眼对方的购物车，看到有牛排，坚果之类，猜测她的病情已经好得差不多。他在超市又转了几圈，满载而归。
陈棠虽然不会做饭，但是会择菜、备菜。
他从小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奶奶做饭时，他总会在旁边看着，每每这时候黄盈华都会温声细语地教他怎么择菜。时间久了，他也学会了，但他也只能做到这了。
陈棠一家好像没有做饭基因，他父母也不会做饭。陈意坚和黎鸣往往吃单位的食堂，连带着陈棠一起，放假的时候就把他送到各自父母家。年轻时他们也都尝试过做饭，结果常常是一家三口往医院送，于是也就此作罢。
回家之后，陈棠将各类食材处理好，就听见敲门声。
杨思齐带着三院同事到了，他们还各自带了暖房礼物，有粮油水果，还有绿植。陈棠有些意外地，一一接过道谢。
同学朋友来齐之后，一行人吃饭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九点半，陈棠送完客收拾屋子又过了半小时，最后拎着几袋垃圾下了楼。
电梯门将要关闭时，他看见祝秋刚夜骑回来，推着车子从门前经过。几分钟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做清洁的时候，陈棠才发现还剩下好多蛋糕。
这天很巧，有两位女性朋友都带了蛋糕来，一行人胡吃海喝了一翻还是剩下不少。
陈棠不是很能吃甜食，在看到祝秋的那一刻，他想到不如借花献佛，打好邻居关系。
上楼之后，陈棠打开冰箱拿出两枚纸杯蛋糕，连带着包装一起敲响了对屋的门。
陈棠静候了一会儿，门开，只见对面人疑惑地甚至有些戒备地问道：“有事？”
看着对方有些冰冷的神情，陈棠一面觉得她好像真对自己没印象，一面又想着这一趟还真有必要，继而开口道：“抱歉，这个时间点，好像吓到你了。”
陈棠提起手里的蛋糕，递到祝秋面前，解释道：“刚刚下楼正好看见你从电梯门前经过，想着你应该还没睡，来给你送这个。”
祝秋回想了一下，刚才回来好像确实瞥见电梯门关，她接过陈棠手里的蛋糕，强装镇定道：“谢谢，”空了几秒像是想到什么又接着说，“恭贺你乔迁。”
陈棠看着祝秋有些发懵的状态，不禁笑道：“谢谢。”说完又抚上腮帮，询问道：“你这边好了？”
祝秋愣了一下：“啊好了，谢谢陈医生。”
陈棠彻底笑开了：“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正式认识一下吧，你好，我叫陈棠。”
夜骑回到家，祝秋才发现赵月琼又给她打了视频，她喝了口水又回拨过去。
“小秋，吃饭了吗？”
“吃过了，今天您都打三回了。”
“还不是你生日都不回来啊，我跟你爸都盼了好几天，你说不回来还真不回来。早上给你发的红包怎么也没收呀？”
“你们留着吧，我都28了，过生日还收红包啊。”
“28怎么啦，在我们眼里，你多大不都是小孩子啊。”
“就是啊小秋，你就收着吧，你妈都在我耳边唠叨一天了，再不收我没个清静了。”
“我妈唠叨可跟我没关系，你少让她操心就行了。”
“就是，一天天的就往外跑，让你去放羊回来还少一只，你怎么看的……”
祝秋不太会跟人交流，跟她父母也是。
生日前几天，赵月琼就询问过她回不回家，准备给她做好吃的庆祝一下，她随意扯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当天却收到视频轰炸。
此时回拨过去，她依然找不到话头继续聊下去，只能转移火力。
画面那头，赵月琼和祝东风还在争着理论，祝秋听到几声敲门声，顺手看了下监控，发现是陈棠，终于找到理由挂断电话。
她起身开门，庆幸的同时也感到疑惑，这个时间能有什么事？
祝秋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相识是陈棠先开口。
一时之间，她有些发愣，应该握手？可他没有伸手。那也自我介绍？然后她开口：“你好，我叫祝秋。”
“祝、秋。”
在祝秋说出自己名字的同时，陈棠也开了口，他在叫她的名字，一字一顿，听起来莫名的有种小得意。
祝秋有些欣喜，也有些惊讶，她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面下总之是烟花爆裂升空、心跳乱了节奏。
陈棠看着祝秋总不太看自己，好像很紧张，继续笑着说道：“我的记性没那么差。蛋糕挺好吃的，希望你喜欢。不打扰了，再见。”
“再见。”看着陈棠转身而去，祝秋如释重负，关上房门。
在沙发躺倒，祝秋拿出手机，收了父母的红包，在聊天框里打道：谢谢爸妈，你们早点休息。
—你也早点休息，别老熬夜。
—收到.jpg
—晚安.jpg
—晚安月亮.jpg
应付完爸妈的寒暄，祝秋打开蛋糕的包装，用勺子挖了一口，“祝我生日快乐。”
嗯这蛋糕还真挺好吃的。
跟着护士引导，她进入一间就诊室。走近才发现问诊的医生看着眼熟，视线移至对方胸前，工作牌上赫然写着“陈棠”。
祝秋半夜随手挂了普通号，没注意医生是谁，此时，看见是陈棠还有些不自在。
“别紧张，坐。”陈棠出于职业习惯，开口引导患者。
祝秋落座，递上病历本。
“姓名？”
“祝秋，秋天的秋。”
“年龄？”
“28。”
“结婚了吗？”
“没。”
陈棠在病历本上一一记下基础信息，继续引导：“描述一下病情。”
“三四天前开始，这边，”祝秋一手抚上右腮帮，“嘴一张大关节就有点疼，也没法继续张大。”
“是吃什么硬的东西了吗或者嚼劲很强的？”
祝秋回想了一下那几天的吃食，最后锁定一样，不确定道：“可能是软糖？当时嚼了好久，有点黏牙。”
陈棠了然地点点头，在病历本上写了点什么又说道：“嗯，你来这边治疗椅躺下。”说着，他起身走到椅边。
祝秋跟随其后，躺下。
“好，你试试张嘴。”
祝秋照做。
“别害怕，慢慢地张到最大。”陈棠捏住祝秋下巴，继续观察。
祝秋忍着不适，继续开口。
“听到了吗？有弹响。”
祝秋微微点头。
陈棠又试探性地逐步按压祝秋面部关节，询问道：“这样按压疼吗？”
“不太疼。”
“好。”收回手，陈棠又拿过咬合纸让祝秋继续咬合，确定早接触点，检查后回到桌前在病历本上记录。
写完抬头看见祝秋已经坐起，他也起身，“来拍个片吧。”
“好。”祝秋跟上陈棠，来到影像室。
等光片出来的时候，祝秋在想，他认出我了吗？陈棠在想，这牙还挺整齐的。
“别紧张，问题不大。”像是感受到患者的局促，陈棠安慰道。
“嗯。”祝秋应声，又看向他。
仅露出的一双丹凤眼盯着屏幕，应该是在结合光片判断病情，她还没见过陈棠认真思索的模样。
“嘟嘟。”影像出片。
陈棠拿过影像，指着颞下颌关节处，对祝秋说道：“你看这里，位置跟左边不太一样。你张口的时候，移动方向也发生了变化……”
祝秋听得云里雾里，不懂装懂地附和了几声。
两人又回到诊室。
陈棠一边完善病历，一边向祝秋嘱咐道：“回家之后用热水经常敷一下，近阶段尽量吃软食，不要过度咀嚼。”
“好的。”祝秋见陈棠继续写病历，疑惑问道：“不用吃什么药吗？”
“你这个不严重，先热敷试试，一周之后还是没有好转，就再来看一下。”
“好的。”
陈棠写完病历，落款、盖章，交给祝秋。
祝秋接过病历和影像，起身道谢：“谢谢医生。”
“不客气，再见。”
“再见。”
祝秋回家之后，对着病历上的颞下颌关节紊乱犯难，甚至有些怀疑起陈棠的医术……
困扰她多日的咬合问题靠热敷就能解决？虽然不太敢相信，祝秋还是谨遵医嘱。
一连热敷了几天，不知道是真有效果还是时间作用，祝秋张口时关节不会再有异响，也能渐渐张很大，吃饭终于不再受限，于是久违地去逛了超市。
祝秋很喜欢逛超市，她喜欢这种生活气息很浓厚的地方。
刚毕业生活窘迫的时候，她没有很多钱在外面吃饭，外卖也不便宜，她往往是趁休息的时候在超市买够一周的食物自己在家做。
她那时候没有车，每次回家都大包小包的，稍显狼狈。但每次在超市逛的时候，都能治愈她疲惫颓丧的心，她觉得她还在生活。
但也有不喜欢超市的时刻，比如现在：无人看管的小孩倚着推车狂奔，她避让不及，“哐”的一声与右边的推车撞在一起。
祝秋连忙道歉，却在看到对方的瞬间觉得：这世界还真小。
陈棠准备搬家的时候，就被父母嘱咐：要跟邻居打好关系；搬完家请同事朋友吃吃饭，多点人情往来，一个人有事了好有个照应。
陈棠一一记在心里，装修时就给周围邻居都送了小礼，既然打扰必不可免也先留个好印象。搬新家有段日子了才等到一个多数人休息的时间，他顺势邀请了还在辛阳的同学朋友以及三院的同事到家里做客。
陈棠不会做饭，但他这顿不算正经的乔迁宴总要在家里吃才有诚意，犹豫要不要全点外卖时被大学好友兼同事杨思齐建议煮火锅吃，他茅塞顿开，接受了这个提议。
杨思齐知道陈棠不会做饭，所以替他列了一整页备忘录清单，让他采买，等自己下了班再去给他帮忙。
陈棠照着杨思齐的清单一路挑选，到了水产区时车轮有些打滑，不想与左面的推车撞到了一起。
他开口：“抱歉。”
对面也是同样的话语。
然后他注意到，这人好像是自己的邻居，对方也看到了自己，但似乎并不打算打招呼。他不知道她是把他忘了，还是假装不认识。
学生时期，陈棠也碰到过女生故作不识地从他身边经过，又提高音量与同伴嬉闹，以引起他的注意。这样的小把戏，他不是不懂，但此刻看看对面人淡漠的神情，似乎又不太符合。
祝秋只是点了点头，就错身推车离开，陈棠状似无意地瞄了一眼对方的购物车，看到有牛排，坚果之类，猜测她的病情已经好得差不多。他在超市又转了几圈，满载而归。
陈棠虽然不会做饭，但是会择菜、备菜。
他从小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奶奶做饭时，他总会在旁边看着，每每这时候黄盈华都会温声细语地教他怎么择菜。时间久了，他也学会了，但他也只能做到这了。
陈棠一家好像没有做饭基因，他父母也不会做饭。陈意坚和黎鸣往往吃单位的食堂，连带着陈棠一起，放假的时候就把他送到各自父母家。年轻时他们也都尝试过做饭，结果常常是一家三口往医院送，于是也就此作罢。
回家之后，陈棠将各类食材处理好，就听见敲门声。
杨思齐带着三院同事到了，他们还各自带了暖房礼物，有粮油水果，还有绿植。陈棠有些意外地，一一接过道谢。
同学朋友来齐之后，一行人吃饭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九点半，陈棠送完客收拾屋子又过了半小时，最后拎着几袋垃圾下了楼。
电梯门将要关闭时，他看见祝秋刚夜骑回来，推着车子从门前经过。几分钟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做清洁的时候，陈棠才发现还剩下好多蛋糕。
这天很巧，有两位女性朋友都带了蛋糕来，一行人胡吃海喝了一翻还是剩下不少。
陈棠不是很能吃甜食，在看到祝秋的那一刻，他想到不如借花献佛，打好邻居关系。
上楼之后，陈棠打开冰箱拿出两枚纸杯蛋糕，连带着包装一起敲响了对屋的门。
陈棠静候了一会儿，门开，只见对面人疑惑地甚至有些戒备地问道：“有事？”
看着对方有些冰冷的神情，陈棠一面觉得她好像真对自己没印象，一面又想着这一趟还真有必要，继而开口道：“抱歉，这个时间点，好像吓到你了。”
陈棠提起手里的蛋糕，递到祝秋面前，解释道：“刚刚下楼正好看见你从电梯门前经过，想着你应该还没睡，来给你送这个。”
祝秋回想了一下，刚才回来好像确实瞥见电梯门关，她接过陈棠手里的蛋糕，强装镇定道：“谢谢，”空了几秒像是想到什么又接着说，“恭贺你乔迁。”
陈棠看着祝秋有些发懵的状态，不禁笑道：“谢谢。”说完又抚上腮帮，询问道：“你这边好了？”
祝秋愣了一下：“啊好了，谢谢陈医生。”
陈棠彻底笑开了：“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正式认识一下吧，你好，我叫陈棠。”
夜骑回到家，祝秋才发现赵月琼又给她打了视频，她喝了口水又回拨过去。
“小秋，吃饭了吗？”
“吃过了，今天您都打三回了。”
“还不是你生日都不回来啊，我跟你爸都盼了好几天，你说不回来还真不回来。早上给你发的红包怎么也没收呀？”
“你们留着吧，我都28了，过生日还收红包啊。”
“28怎么啦，在我们眼里，你多大不都是小孩子啊。”
“就是啊小秋，你就收着吧，你妈都在我耳边唠叨一天了，再不收我没个清静了。”
“我妈唠叨可跟我没关系，你少让她操心就行了。”
“就是，一天天的就往外跑，让你去放羊回来还少一只，你怎么看的……”
祝秋不太会跟人交流，跟她父母也是。
生日前几天，赵月琼就询问过她回不回家，准备给她做好吃的庆祝一下，她随意扯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当天却收到视频轰炸。
此时回拨过去，她依然找不到话头继续聊下去，只能转移火力。
画面那头，赵月琼和祝东风还在争着理论，祝秋听到几声敲门声，顺手看了下监控，发现是陈棠，终于找到理由挂断电话。
她起身开门，庆幸的同时也感到疑惑，这个时间能有什么事？
祝秋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相识是陈棠先开口。
一时之间，她有些发愣，应该握手？可他没有伸手。那也自我介绍？然后她开口：“你好，我叫祝秋。”
“祝、秋。”
在祝秋说出自己名字的同时，陈棠也开了口，他在叫她的名字，一字一顿，听起来莫名的有种小得意。
祝秋有些欣喜，也有些惊讶，她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面下总之是烟花爆裂升空、心跳乱了节奏。
陈棠看着祝秋总不太看自己，好像很紧张，继续笑着说道：“我的记性没那么差。蛋糕挺好吃的，希望你喜欢。不打扰了，再见。”
“再见。”看着陈棠转身而去，祝秋如释重负，关上房门。
在沙发躺倒，祝秋拿出手机，收了父母的红包，在聊天框里打道：谢谢爸妈，你们早点休息。
—你也早点休息，别老熬夜。
—收到.jpg
—晚安.jpg
—晚安月亮.jpg
应付完爸妈的寒暄，祝秋打开蛋糕的包装，用勺子挖了一口，“祝我生日快乐。”
嗯这蛋糕还真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