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陈舒沅一直都很瘦，但从来没有瘦成这样，像是大病了一场。
他们是大二认识的。那天江砡被程初呈拉去一个无聊的活动凑人数，陈舒沅作为学生助理参与组织活动。
江砡还记得她那天穿了白衬衫，看着像假扮成熟的小孩。其实那天的场面并不很令人愉悦，以至于现在想来江砡也会有些动气。
陈舒沅长得不算很出挑，但气质出众，性格开朗，用程初呈的话来说就是，做什么事儿都大大方方的，所以她的人缘还不错。
程初呈要更早认识她，也是因为大一偶然的一次活动认识的，程初呈觉得她做事特别利索，所以交下朋友。否则今天他也不会帮陈舒沅这个忙了，还被江砡唠叨了好久。
现在坐在这里听着无聊的讲座，江砡坐了一个小时已经快坐不住了，却被告知才是活动的第二部分，江砡表示回去要让程初呈把前两天自己看中的乐高买下来，程初呈给他竖起OK的手势。
终于，大家都快要睡着的时候，讲座结束了，陈舒沅站在台上告诉大家进行活动做后一趴，after party。这次活动美其名曰是中外文化交流，但实际上就是为了完成学校安排的任务而已，为了向交换生表示对外国文化的尊重，才有了最后一部分的party，可谁也没想到这个后加的部分能出现这样的闹剧。
因为都是学生，所以学校也只准备了一些低度数的果酒，大部分都还是奶茶饮料之类的，江砡晃着杯子里的西瓜汁，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观察人群。
程初呈在和陈舒沅聊天，时不时地往江砡那边看去，江砡意识到在介绍他，所以举起杯子点头致意，陈舒沅也点头微笑。
就在江砡觉得差不多能结束回去的时候，场馆的灯光突然暗下来。
正要往外走的程初呈拉住江砡，
“等一下，估计是偶然停电，我看一下陈舒沅，她有幽闭恐惧。”
江砡挑了下眉，“嗯。”
程初呈刚要喊陈舒沅，舞台的灯就亮了起来。一个他面熟但一时叫不上名字的男生穿得十分正式地站在舞台上，手捧鲜花，是木绣球。
陈舒沅心里有不安的预感。
有热闹看，江砡也不急着走了，坐回角落，刚好人群中的缝隙足够让他看清主角。
“大家好，感谢同学们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对喜欢的女生表白。”台上的男生开口。
江砡又拿了一杯果汁，翘着腿慢悠悠地晃着，好不自在。
一阵起哄，大家都在问女生是谁。陈舒沅站在人群后方，低着头，装作同大家一样好奇的样子，却心中打鼓。
“陈舒沅学姐！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开学第一天你帮我登记报道开始就喜欢你了，我们也聊过很多次天，见过很多次面，一起吃过很多次饭了，我相信你肯定也是对我有好感的，今天我特意买了你最喜欢的木绣球，陈舒沅！做我女朋友吧！”
人群骚动，接着一阵惊呼，随即又是起哄。
江砡坐在那，挑挑嘴角，觉得合理，依旧晃着他的西瓜汁，将目光投向陈舒沅。
话音落地的一瞬间，陈舒沅脑子里一阵轰鸣：完了。她的第一反应是如何收场？
人群散成两部分，给陈舒沅让开一条通向舞台的窄窄的路。陈舒沅的脚像是被粘在原地，即使她拼尽全力告诉自己：冷静，走过去，礼貌拒绝，就好了。
但她现在就是动不了，昨晚熨好的衬衫，侧边飘带已经被她攥得皱到不行。
程初呈终于想起来这个男生的名字，叫程奚。现在想来，好像确实程初呈去的每次有陈舒沅在的活动都能看见他。当时还是因为他和自己一个姓才有点印象，比他们小一届，还是大一。
此时，程奚见陈舒沅依旧站在原地，以为她是害羞，直接跑下舞台，站在她面前，又说一次：
“陈舒沅！做我女朋友吧！”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起哄声久久不平。这像是把陈舒沅推到了悬崖边上，倘若她今天不答应就要被推下去似的。
她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程奚，眼底看不清楚情绪。
程初呈看出她的无措，想着也是朋友，不行就去帮她解一下围吧，正欲往前走，陈舒沅终于开口：
“程奚，抱歉让你误会，但是我确实对你没有喜欢的意思，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她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但程奚听清了。
突然，他就将花甩在陈舒沅脚下，人群终于安静下来，他冷哼一声：
“陈舒沅，你说什么？你对我没那个意思？那你还跟我聊天，和我吃饭？你怎么这么贱啊？啊？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人群再度嘈杂，“啊，这什么情况？”“这人怎么这样？”“不知道啊，看热闹”
陈舒沅懵了，她属实是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竟一时不知如何反驳，衬衫的飘带好像要裂开来，她快喘不上气儿了。
程初呈也被震住了，但随即他快速反应过来，拨开人群走到陈舒沅边上：
“哟！程，奚，是吧？诶，我认识你。你不就是那个每次活动都死缠烂打让陈舒沅把你带上的那个吗？真巧！今天又是怎么来的啊？人家看你是学弟，没办法才带着你。而且据我所知，你们吃饭聊天都是因为活动聚餐吧？你自己臆想出来的好感吗？”
陈舒沅后背的汗快把衬衫浸湿，听到程初呈声音的时候她微微松了口气，可又害怕这样的局面会让程初呈被误会，所以她转头轻轻推着程初呈，低声说：
“没事的，你们先回去吧……”
她实在太害怕在朋友面前出丑了，可程初呈不管，居高临下地盯着程奚那小子，这时候程初呈心里还是挺庆幸自己有一米八五的个子的。
程初呈一手搭在陈舒沅肩上，一手插兜，往后看了一眼。如果这小子要和自己动手，要确保一条路让江砡把陈舒沅带出去，程初呈是这么想的，兜里的拳头也已经握好。
但让他惊讶的是，他回头那一眼，竟发现江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陈舒沅的身后，双手环胸，玩味又冷漠地盯着程奚。
程初呈向他抬了下下巴，啧，好兄弟。
陈舒沅终于缓过劲儿来：“程奚！你最好是好好说话！”虽然她还是止不住地发抖，可骨子里的要强不允许她忍让。
程奚好像是意识到自己不占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病，治不好的那种病！以后别哭着求我！你自己想清楚……”
陈舒沅脑子嗡的一声，她听不见程奚后面说了什么，只看着他指着自己，嘴巴不停张合，好像很激动，很生气，可陈舒沅感受不到，满脑子都只有那一句
“你有病”，
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不然为什么听不见也看不清，站都快要站不稳。
程初呈没等程奚说完，就已经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放nm 什么狗屁！……“
人群混乱，已经有朋友冲过去试图劝说，陈舒沅张嘴，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她着急地想要反驳，试图伸手拉住程初呈。
但她只是愣在那，甚至因为失重想要往后抓住什么以稳住自己下坠的身体，江砡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陈舒沅看不清是谁，只是死死地抓着他的手，用微不可听的声音说谢谢。
江砡皱着眉头，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肩膀，近乎半拖半拽着把陈舒沅带出场馆，将她带到旁边的咖啡馆，让她待着别动，陈舒沅呆滞地点点头。
江砡赶忙跑回去，程初呈还和程奚纠缠在一起，人群十分混乱。
他吼着往中间挤，“程初呈！程初呈！”
程初呈也是一时上了头，听到江砡喊他，慢慢冷静下来。江砡终于挤到中间，一把从后面扯过程奚的衣领把他拽开，程奚失去重心跌坐在地，
江砡背对着程奚把程初呈往后推，“程初呈！冷静点！”
“呸！什么东西！你给她出什么头？你喜欢她？”程奚嘴角溢出血点，还不服气地瞎叫唤。
“咚！”江砡快程初呈一步已经出了手，只是这一拳砸在程奚旁边的木椅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闭嘴。”江砡声音不大，但足够震慑所有人，
“不想进医院就滚。”
程初呈些许惊讶却也不意外，而且江砡说的没错，他俩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练散打，动真格儿，程奚估计真要进医院。
程初呈临走前还是说：“今天的事你最好能给大家一个合理解释，别让我明天知道你在外面瞎说！”他指了指程奚，然后和江砡出了门。
“陈舒沅呢？”程初呈扯着嘴角嘶了一声。
“旁边咖啡馆呢。哟呵！这都能受伤？你不会真喜欢她吧？”江砡插着兜逗他。
“去你的！这我自己磕椅子上了！就他那样儿的再来两个我也能打！还有啊，别瞎说，我跟人家就好朋友。”程初呈撞了他一下。
两人走到咖啡馆，发现没人。程初呈瞪他一眼，“我让她在这别动的！谁知道她去哪了啊？”江砡摊摊手。
这时陈舒沅拎着药袋子走过来，“程初呈，江砡。”
两人回头，程初呈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是点点头。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件事我会解决好的，真的谢谢你们。”陈舒沅把袋子递过去，是刚买的创可贴和碘酒。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解释些什么，所以干脆不多说了。
程初呈见此也不好再说其他，“没事。你别多想，这种人就是极端，你别太往心里去。”江砡附和着点了头。
陈舒沅又一次抱歉，然后就自己走了。
江砡：“诶，她一直都这样吗？都给人说成这样儿了也不哭不闹？那个男生，叫什么程什么奚的，说她有病是什么意思？”
程初呈摇摇头：
“唉……她一直都这样儿，我从第一次见她开始，几乎所有时间她都是笑着的，最初大家就只是觉得是性格好，后来不知道谁碰着她在路边被一个男的打，说是哭得挺惨的，但是也都是听人家传，没谁敢问，也没谁能证明是真的。”
“反正这事儿有很多种传法儿，挺离谱的，就有人说她人格分裂什么的，但是你也知道，哥们儿我就特正直一个人，听不得别人造谣生事。所以做活动碰上什么的也都照顾着点儿，一来二去发现其实她人真挺好的，特大方一姑娘，就处成朋友了呗。”
“不过也就那一段时间，后来她做事什么都挺周到的，大部分人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程奚那小子就纯贱！”
江砡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今晚月亮没在，许是躲懒睡觉去了。
他们是大二认识的。那天江砡被程初呈拉去一个无聊的活动凑人数，陈舒沅作为学生助理参与组织活动。
江砡还记得她那天穿了白衬衫，看着像假扮成熟的小孩。其实那天的场面并不很令人愉悦，以至于现在想来江砡也会有些动气。
陈舒沅长得不算很出挑，但气质出众，性格开朗，用程初呈的话来说就是，做什么事儿都大大方方的，所以她的人缘还不错。
程初呈要更早认识她，也是因为大一偶然的一次活动认识的，程初呈觉得她做事特别利索，所以交下朋友。否则今天他也不会帮陈舒沅这个忙了，还被江砡唠叨了好久。
现在坐在这里听着无聊的讲座，江砡坐了一个小时已经快坐不住了，却被告知才是活动的第二部分，江砡表示回去要让程初呈把前两天自己看中的乐高买下来，程初呈给他竖起OK的手势。
终于，大家都快要睡着的时候，讲座结束了，陈舒沅站在台上告诉大家进行活动做后一趴，after party。这次活动美其名曰是中外文化交流，但实际上就是为了完成学校安排的任务而已，为了向交换生表示对外国文化的尊重，才有了最后一部分的party，可谁也没想到这个后加的部分能出现这样的闹剧。
因为都是学生，所以学校也只准备了一些低度数的果酒，大部分都还是奶茶饮料之类的，江砡晃着杯子里的西瓜汁，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观察人群。
程初呈在和陈舒沅聊天，时不时地往江砡那边看去，江砡意识到在介绍他，所以举起杯子点头致意，陈舒沅也点头微笑。
就在江砡觉得差不多能结束回去的时候，场馆的灯光突然暗下来。
正要往外走的程初呈拉住江砡，
“等一下，估计是偶然停电，我看一下陈舒沅，她有幽闭恐惧。”
江砡挑了下眉，“嗯。”
程初呈刚要喊陈舒沅，舞台的灯就亮了起来。一个他面熟但一时叫不上名字的男生穿得十分正式地站在舞台上，手捧鲜花，是木绣球。
陈舒沅心里有不安的预感。
有热闹看，江砡也不急着走了，坐回角落，刚好人群中的缝隙足够让他看清主角。
“大家好，感谢同学们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对喜欢的女生表白。”台上的男生开口。
江砡又拿了一杯果汁，翘着腿慢悠悠地晃着，好不自在。
一阵起哄，大家都在问女生是谁。陈舒沅站在人群后方，低着头，装作同大家一样好奇的样子，却心中打鼓。
“陈舒沅学姐！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开学第一天你帮我登记报道开始就喜欢你了，我们也聊过很多次天，见过很多次面，一起吃过很多次饭了，我相信你肯定也是对我有好感的，今天我特意买了你最喜欢的木绣球，陈舒沅！做我女朋友吧！”
人群骚动，接着一阵惊呼，随即又是起哄。
江砡坐在那，挑挑嘴角，觉得合理，依旧晃着他的西瓜汁，将目光投向陈舒沅。
话音落地的一瞬间，陈舒沅脑子里一阵轰鸣：完了。她的第一反应是如何收场？
人群散成两部分，给陈舒沅让开一条通向舞台的窄窄的路。陈舒沅的脚像是被粘在原地，即使她拼尽全力告诉自己：冷静，走过去，礼貌拒绝，就好了。
但她现在就是动不了，昨晚熨好的衬衫，侧边飘带已经被她攥得皱到不行。
程初呈终于想起来这个男生的名字，叫程奚。现在想来，好像确实程初呈去的每次有陈舒沅在的活动都能看见他。当时还是因为他和自己一个姓才有点印象，比他们小一届，还是大一。
此时，程奚见陈舒沅依旧站在原地，以为她是害羞，直接跑下舞台，站在她面前，又说一次：
“陈舒沅！做我女朋友吧！”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起哄声久久不平。这像是把陈舒沅推到了悬崖边上，倘若她今天不答应就要被推下去似的。
她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程奚，眼底看不清楚情绪。
程初呈看出她的无措，想着也是朋友，不行就去帮她解一下围吧，正欲往前走，陈舒沅终于开口：
“程奚，抱歉让你误会，但是我确实对你没有喜欢的意思，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她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但程奚听清了。
突然，他就将花甩在陈舒沅脚下，人群终于安静下来，他冷哼一声：
“陈舒沅，你说什么？你对我没那个意思？那你还跟我聊天，和我吃饭？你怎么这么贱啊？啊？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人群再度嘈杂，“啊，这什么情况？”“这人怎么这样？”“不知道啊，看热闹”
陈舒沅懵了，她属实是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竟一时不知如何反驳，衬衫的飘带好像要裂开来，她快喘不上气儿了。
程初呈也被震住了，但随即他快速反应过来，拨开人群走到陈舒沅边上：
“哟！程，奚，是吧？诶，我认识你。你不就是那个每次活动都死缠烂打让陈舒沅把你带上的那个吗？真巧！今天又是怎么来的啊？人家看你是学弟，没办法才带着你。而且据我所知，你们吃饭聊天都是因为活动聚餐吧？你自己臆想出来的好感吗？”
陈舒沅后背的汗快把衬衫浸湿，听到程初呈声音的时候她微微松了口气，可又害怕这样的局面会让程初呈被误会，所以她转头轻轻推着程初呈，低声说：
“没事的，你们先回去吧……”
她实在太害怕在朋友面前出丑了，可程初呈不管，居高临下地盯着程奚那小子，这时候程初呈心里还是挺庆幸自己有一米八五的个子的。
程初呈一手搭在陈舒沅肩上，一手插兜，往后看了一眼。如果这小子要和自己动手，要确保一条路让江砡把陈舒沅带出去，程初呈是这么想的，兜里的拳头也已经握好。
但让他惊讶的是，他回头那一眼，竟发现江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陈舒沅的身后，双手环胸，玩味又冷漠地盯着程奚。
程初呈向他抬了下下巴，啧，好兄弟。
陈舒沅终于缓过劲儿来：“程奚！你最好是好好说话！”虽然她还是止不住地发抖，可骨子里的要强不允许她忍让。
程奚好像是意识到自己不占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病，治不好的那种病！以后别哭着求我！你自己想清楚……”
陈舒沅脑子嗡的一声，她听不见程奚后面说了什么，只看着他指着自己，嘴巴不停张合，好像很激动，很生气，可陈舒沅感受不到，满脑子都只有那一句
“你有病”，
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不然为什么听不见也看不清，站都快要站不稳。
程初呈没等程奚说完，就已经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放nm 什么狗屁！……“
人群混乱，已经有朋友冲过去试图劝说，陈舒沅张嘴，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她着急地想要反驳，试图伸手拉住程初呈。
但她只是愣在那，甚至因为失重想要往后抓住什么以稳住自己下坠的身体，江砡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陈舒沅看不清是谁，只是死死地抓着他的手，用微不可听的声音说谢谢。
江砡皱着眉头，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肩膀，近乎半拖半拽着把陈舒沅带出场馆，将她带到旁边的咖啡馆，让她待着别动，陈舒沅呆滞地点点头。
江砡赶忙跑回去，程初呈还和程奚纠缠在一起，人群十分混乱。
他吼着往中间挤，“程初呈！程初呈！”
程初呈也是一时上了头，听到江砡喊他，慢慢冷静下来。江砡终于挤到中间，一把从后面扯过程奚的衣领把他拽开，程奚失去重心跌坐在地，
江砡背对着程奚把程初呈往后推，“程初呈！冷静点！”
“呸！什么东西！你给她出什么头？你喜欢她？”程奚嘴角溢出血点，还不服气地瞎叫唤。
“咚！”江砡快程初呈一步已经出了手，只是这一拳砸在程奚旁边的木椅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闭嘴。”江砡声音不大，但足够震慑所有人，
“不想进医院就滚。”
程初呈些许惊讶却也不意外，而且江砡说的没错，他俩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练散打，动真格儿，程奚估计真要进医院。
程初呈临走前还是说：“今天的事你最好能给大家一个合理解释，别让我明天知道你在外面瞎说！”他指了指程奚，然后和江砡出了门。
“陈舒沅呢？”程初呈扯着嘴角嘶了一声。
“旁边咖啡馆呢。哟呵！这都能受伤？你不会真喜欢她吧？”江砡插着兜逗他。
“去你的！这我自己磕椅子上了！就他那样儿的再来两个我也能打！还有啊，别瞎说，我跟人家就好朋友。”程初呈撞了他一下。
两人走到咖啡馆，发现没人。程初呈瞪他一眼，“我让她在这别动的！谁知道她去哪了啊？”江砡摊摊手。
这时陈舒沅拎着药袋子走过来，“程初呈，江砡。”
两人回头，程初呈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是点点头。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件事我会解决好的，真的谢谢你们。”陈舒沅把袋子递过去，是刚买的创可贴和碘酒。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解释些什么，所以干脆不多说了。
程初呈见此也不好再说其他，“没事。你别多想，这种人就是极端，你别太往心里去。”江砡附和着点了头。
陈舒沅又一次抱歉，然后就自己走了。
江砡：“诶，她一直都这样吗？都给人说成这样儿了也不哭不闹？那个男生，叫什么程什么奚的，说她有病是什么意思？”
程初呈摇摇头：
“唉……她一直都这样儿，我从第一次见她开始，几乎所有时间她都是笑着的，最初大家就只是觉得是性格好，后来不知道谁碰着她在路边被一个男的打，说是哭得挺惨的，但是也都是听人家传，没谁敢问，也没谁能证明是真的。”
“反正这事儿有很多种传法儿，挺离谱的，就有人说她人格分裂什么的，但是你也知道，哥们儿我就特正直一个人，听不得别人造谣生事。所以做活动碰上什么的也都照顾着点儿，一来二去发现其实她人真挺好的，特大方一姑娘，就处成朋友了呗。”
“不过也就那一段时间，后来她做事什么都挺周到的，大部分人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程奚那小子就纯贱！”
江砡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今晚月亮没在，许是躲懒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