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做出了那样的承诺啊】
杨徵边漱口边郁闷，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一颗糖吃下去突然被告知以后要改吃素了，二十一世纪的她还没开过荤呢。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莫里斯拿过杨徵手里的水杯，关切地问。
“没什么。”
陷在沙发里玩数独游戏的波诺抬起头，露出笑容，其中带有一丝戏谑：“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想知道吗，伯恩。”
“你闭嘴呀！”杨徵咬牙切齿，三步作两步跑上前捂住了波诺的嘴，“你真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都不确定我知道不知道，就这么着急地来捂我的嘴，怎么，心虚啊？”
“我哪有，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
莫里斯看着两人打闹，系上围裙，默默收拾起早餐的碗盘。
“我知道你今天恢复的是哪段记忆，复合了你就偷着乐吧。”
“你这什么都知道，我们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我知道的是概况，又不是细节——所以你后悔吗？关于你的承诺。”
“这还不算细节吗？”
“至少我读取信息来源于文字，而不是画面。”
杨徵转头看向在水槽边清洗餐具的莫里斯，回想起新段记忆里的夜晚，自己搂住他时的感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然后越来越放肆。
“笑这么猥琐？”波诺忍不住吐槽。
“不和你说了，我去洗水果吃。”
至于后不后悔，在杨徵心里，感觉是很重要的，莫里斯属于感觉契合的人，那么些银幕上符合大众审美的男人，有几个能让杨徵产生兴趣，更别说惦念。有时候，爱人真的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一瞬间的，无根的爱啊！
“吃草莓。”杨徵把洗好去蒂的草莓摆在波诺面前，“我拿个给伯恩尝尝。”
杨徵挑了两个品相不错的放在纸巾上，小跑到莫里斯跟前，喂到他嘴里。
“好甜。”
“是吧，咱们挑的那盒还不错。”杨徵把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然后回到原位。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你们这个魔法机制到底是什么样的？莫里斯他之前跟我提过，从我们遇见开始，他会开始变老，但是怎么说呢...就是他现在的模样是定格在当年去世的时候的吗，他这么年轻就？”
“不是的，这个问题还是以后由他亲自给你解答比较好。”波诺说，“关于我刚才问的问题，你没有回答，是没想好吗？”
“什么？”
“就是后不后悔啊，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其实杨徵记得，但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第一反应是为什么要后悔？转念一想，前世爱人突然闯入自己的生活，确实算是一个令人苦恼的事，但至少到现在，莫里斯的出现暂时还没有影响到她的生活，但多少会有一些顾虑，所以她依旧选择保留答案。
“如果你今天给我的答案是后悔，我也能理解你。”波诺看似平常的语气里，隐藏着一丝试探。
“为什么这么说。”杨徵面色平静地看着波诺，等他解释。
“怎么说呢，我们提供的这项服务本身就有很大的弊端，首先是我们不确定像你这样的被等待者还会不会在后世出现。其次我们没办法在你产生来瑞士的想法之前打扰你的生活，更别说刻意的引导，我和伯恩也是在秘境的“风野”里感受到你要过来的想法后才真正发觉了你的存在的。”
“风野是什么？”
“是秘境深处的一片寂静的旷野，没有风，没过多的树，遍地的绿色里长些不起眼的小野花，在没有人时那里是完全无声的。我和伯恩每天都会去，如果说，它感受到了你的存在，那么当我们进去的时候，就会刮起一阵阵的狂风，地上的小黄花、蒲公英都会被卷起来。”
“所以说当我产生旅行想法的那一刻，你们感受到了那阵风。”
“是啊，真的和书里记录地一模一样，那阵狂风来得猝不及防，我记得我的手册都吹飞了，伯恩的风衣也被肆虐，衣摆随风狂舞，发丝也被吹得凌乱。他双手抱在胸前，不知道在望向什么。我还，我还看到了他的一滴眼泪。”
“风吹得眯眼睛了吧。”
“......”
“然后呢，你继续说吧。”
波诺面对杨徵玩笑似的态度，没好气地继续说：“反正签订这种合约，令人惋惜的结果我见得多了，献出自己再生的机会做这个赌约，何必呢，所以我觉得莫里斯他还是属于很执着的类型。”
“他好像是这样的，所以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解答关于后悔这件事。”
“别急，我这不就要说了吗。这么久以来，我们都很担心的一个情况就是作为被等待者，他接收到前世的记忆之后产生排斥的心理，这种情况真的就是要看个人是把那段记忆当作是责任还是说是负担，如果是责任，那么像莫里斯这样的，甘愿为我们效劳一百年，能够等到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但要是被等待者把前世当作负担，只能说功亏一篑吧。”
“感觉有点残忍，但确实也能够理解，特别是被等待者如果已经有爱人，甚至已经结婚，那真的是遗憾。”
“所以你呢？”
“我不知道。”杨徵摇了摇头，再次转头看向莫里斯，“诶？伯恩怎么洗盘子洗这么久，我去看看。”
杨徵起身走向莫里斯，她一眼看见水流没有停止，莫里斯却好像愣在那里，手下没有动作，也没有察觉水的流逝。
“你怎么了？”杨徵探头去看，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凝固了，她看见莫里斯泛红的双眼，以及脸上的泪痕，顿时不淡定了。
“怎么哭了？”
莫里斯抿着嘴，没有搭理她，伸手关闭了水龙头，转身脱下围裙丢在操作台上。
“伯恩？伯恩，诶！”
莫里斯转身上楼，杨徵追到楼梯口，一脸茫然。
“他怎么了？”
“你问我？”
莫里斯听到了刚才的谈话？杨徵内心万分纠结，她看了一眼楼梯，又看向波诺，最终垂头丧气地坐回了沙发上。
波诺瞥了杨徵一眼，压着火气说：“你为什么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还坐在这儿？”
“我觉得，等他冷静下来才能好好谈。”
“你，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不是，我才和他相处了一个月，你想让我多了解？”
“你不了解我，却可以从容地回应我的吻，在我面前袒露出的永远是那种已经坦然接受过去所有的状态，可事实呢？连一句‘后不后悔’都没办法正面回答，一个吻对你来说就这么随便吗，你知不知道它对于我来说的意义是什么？我真...真觉得自己可笑。”莫里斯突然出现在楼梯上，他就站在那里，双手扶着倾斜的栏杆，他好像在颤抖，在说这番话时，甚至算得上是歇斯底里。
杨徵站起来，欲要开口，可莫里斯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只听楼上房门“砰”的一声，房子里又变得安静极了。
杨徵转过头，把目光投向沙发上那个看似局外人的男孩。
“你看起来也挺生气的，不是说就算我说后悔你也能理解吗？但是现在看来，你偏袒的对象很明显啊。况且，我还没有正式回答这个问题。”
“那些不过是客套话，毕竟我也和他相处了一百年，说不偏袒是假的。”波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出去走走。”
杨徵边漱口边郁闷，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一颗糖吃下去突然被告知以后要改吃素了，二十一世纪的她还没开过荤呢。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莫里斯拿过杨徵手里的水杯，关切地问。
“没什么。”
陷在沙发里玩数独游戏的波诺抬起头，露出笑容，其中带有一丝戏谑：“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想知道吗，伯恩。”
“你闭嘴呀！”杨徵咬牙切齿，三步作两步跑上前捂住了波诺的嘴，“你真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都不确定我知道不知道，就这么着急地来捂我的嘴，怎么，心虚啊？”
“我哪有，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
莫里斯看着两人打闹，系上围裙，默默收拾起早餐的碗盘。
“我知道你今天恢复的是哪段记忆，复合了你就偷着乐吧。”
“你这什么都知道，我们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我知道的是概况，又不是细节——所以你后悔吗？关于你的承诺。”
“这还不算细节吗？”
“至少我读取信息来源于文字，而不是画面。”
杨徵转头看向在水槽边清洗餐具的莫里斯，回想起新段记忆里的夜晚，自己搂住他时的感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然后越来越放肆。
“笑这么猥琐？”波诺忍不住吐槽。
“不和你说了，我去洗水果吃。”
至于后不后悔，在杨徵心里，感觉是很重要的，莫里斯属于感觉契合的人，那么些银幕上符合大众审美的男人，有几个能让杨徵产生兴趣，更别说惦念。有时候，爱人真的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一瞬间的，无根的爱啊！
“吃草莓。”杨徵把洗好去蒂的草莓摆在波诺面前，“我拿个给伯恩尝尝。”
杨徵挑了两个品相不错的放在纸巾上，小跑到莫里斯跟前，喂到他嘴里。
“好甜。”
“是吧，咱们挑的那盒还不错。”杨徵把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然后回到原位。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你们这个魔法机制到底是什么样的？莫里斯他之前跟我提过，从我们遇见开始，他会开始变老，但是怎么说呢...就是他现在的模样是定格在当年去世的时候的吗，他这么年轻就？”
“不是的，这个问题还是以后由他亲自给你解答比较好。”波诺说，“关于我刚才问的问题，你没有回答，是没想好吗？”
“什么？”
“就是后不后悔啊，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其实杨徵记得，但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第一反应是为什么要后悔？转念一想，前世爱人突然闯入自己的生活，确实算是一个令人苦恼的事，但至少到现在，莫里斯的出现暂时还没有影响到她的生活，但多少会有一些顾虑，所以她依旧选择保留答案。
“如果你今天给我的答案是后悔，我也能理解你。”波诺看似平常的语气里，隐藏着一丝试探。
“为什么这么说。”杨徵面色平静地看着波诺，等他解释。
“怎么说呢，我们提供的这项服务本身就有很大的弊端，首先是我们不确定像你这样的被等待者还会不会在后世出现。其次我们没办法在你产生来瑞士的想法之前打扰你的生活，更别说刻意的引导，我和伯恩也是在秘境的“风野”里感受到你要过来的想法后才真正发觉了你的存在的。”
“风野是什么？”
“是秘境深处的一片寂静的旷野，没有风，没过多的树，遍地的绿色里长些不起眼的小野花，在没有人时那里是完全无声的。我和伯恩每天都会去，如果说，它感受到了你的存在，那么当我们进去的时候，就会刮起一阵阵的狂风，地上的小黄花、蒲公英都会被卷起来。”
“所以说当我产生旅行想法的那一刻，你们感受到了那阵风。”
“是啊，真的和书里记录地一模一样，那阵狂风来得猝不及防，我记得我的手册都吹飞了，伯恩的风衣也被肆虐，衣摆随风狂舞，发丝也被吹得凌乱。他双手抱在胸前，不知道在望向什么。我还，我还看到了他的一滴眼泪。”
“风吹得眯眼睛了吧。”
“......”
“然后呢，你继续说吧。”
波诺面对杨徵玩笑似的态度，没好气地继续说：“反正签订这种合约，令人惋惜的结果我见得多了，献出自己再生的机会做这个赌约，何必呢，所以我觉得莫里斯他还是属于很执着的类型。”
“他好像是这样的，所以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解答关于后悔这件事。”
“别急，我这不就要说了吗。这么久以来，我们都很担心的一个情况就是作为被等待者，他接收到前世的记忆之后产生排斥的心理，这种情况真的就是要看个人是把那段记忆当作是责任还是说是负担，如果是责任，那么像莫里斯这样的，甘愿为我们效劳一百年，能够等到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但要是被等待者把前世当作负担，只能说功亏一篑吧。”
“感觉有点残忍，但确实也能够理解，特别是被等待者如果已经有爱人，甚至已经结婚，那真的是遗憾。”
“所以你呢？”
“我不知道。”杨徵摇了摇头，再次转头看向莫里斯，“诶？伯恩怎么洗盘子洗这么久，我去看看。”
杨徵起身走向莫里斯，她一眼看见水流没有停止，莫里斯却好像愣在那里，手下没有动作，也没有察觉水的流逝。
“你怎么了？”杨徵探头去看，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凝固了，她看见莫里斯泛红的双眼，以及脸上的泪痕，顿时不淡定了。
“怎么哭了？”
莫里斯抿着嘴，没有搭理她，伸手关闭了水龙头，转身脱下围裙丢在操作台上。
“伯恩？伯恩，诶！”
莫里斯转身上楼，杨徵追到楼梯口，一脸茫然。
“他怎么了？”
“你问我？”
莫里斯听到了刚才的谈话？杨徵内心万分纠结，她看了一眼楼梯，又看向波诺，最终垂头丧气地坐回了沙发上。
波诺瞥了杨徵一眼，压着火气说：“你为什么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还坐在这儿？”
“我觉得，等他冷静下来才能好好谈。”
“你，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不是，我才和他相处了一个月，你想让我多了解？”
“你不了解我，却可以从容地回应我的吻，在我面前袒露出的永远是那种已经坦然接受过去所有的状态，可事实呢？连一句‘后不后悔’都没办法正面回答，一个吻对你来说就这么随便吗，你知不知道它对于我来说的意义是什么？我真...真觉得自己可笑。”莫里斯突然出现在楼梯上，他就站在那里，双手扶着倾斜的栏杆，他好像在颤抖，在说这番话时，甚至算得上是歇斯底里。
杨徵站起来，欲要开口，可莫里斯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只听楼上房门“砰”的一声，房子里又变得安静极了。
杨徵转过头，把目光投向沙发上那个看似局外人的男孩。
“你看起来也挺生气的，不是说就算我说后悔你也能理解吗？但是现在看来，你偏袒的对象很明显啊。况且，我还没有正式回答这个问题。”
“那些不过是客套话，毕竟我也和他相处了一百年，说不偏袒是假的。”波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