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中考这天，宁之昂起了个大早。
宁爸见宁之昂穿戴整齐，手上拎着个笔袋往外走，拦住他问：“你干啥去？”
“我去考试啊。”宁之昂揉揉惺忪的睡眼，“今儿中考啊爸，你忘了？”
宁爸手上捧着一笼包子，跟看傻子似的看宁之昂，“你都保送了，还考啥？”
“保送咋不能考。”宁之昂大踏步向外走，“我想考就考！”
那两天怎么过来的，宁之昂不记得具体，他只记得那两天异常闷热，尤其考数学的时候，热得他昏昏欲睡，写的字都是歪的。
中考结束那天，凌宇柯聚齐兄弟四人吃饭。
四个人坐在一个小包间内，宁之昂率先开口：“幸好我保送了，要不然我还真够呛能考上。下午答数学的时候睡着了，就答了半个小时。”
“啧，你要是没保送你就睡不着了。”凌宇柯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都没什么问题吧？”
“我肯定没问题。”叶晏书说，“就是看看能不能再搏一搏市一高，不过我们学校一年才出两三个前十，我觉得不太行。”
“有学上就不错了，县一高每年升学率也不低，高考市前十和市一高五五开，好好都一样。”凌宇柯将目光移向穆辰，“你呢穆辰？这次发挥得咋样？”
穆辰忽地蹙起眉，喃喃道：“我好像不太行……”
“哎，男人不能说不行！”宁之昂及时制止，“我这张嘴可是开过光的，我说你能考上，你就一定能考上！”
穆辰抱着胳膊露出个苦笑，“但愿吧。”
四人之中，唯有穆辰成了一个不确定因素。
宁之昂是第一次见穆辰紧张，往日的穆辰不管什么事都能一笑而过，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宁之昂其实在想，如果穆辰不把中考当回事，心态平稳些，穆辰可能就不会感觉自己考不上。
“这次考完，四班就要散咯。”凌宇柯闷了一大口橙汁，“说实话，我一直感觉我们班挺分裂的，玩得好的都是一堆一堆的，你看我什么时候和后边那群精神小伙说过话？还是和你们相处自在。”
“去去去，别扯这没用的，你要真有这心，今天晚上把账结了。”宁之昂说。
凌宇柯拍桌大喊：“行，今儿晚上就我结账！”
“钱带够了吗？”叶晏书抿嘴一笑，“公交车的钱都是我替你付的。”
凌宇柯闹了个大红脸，一直沉默的穆辰终于嗤笑出声，神情舒展不少。
“行了，今儿还是我付吧。”穆辰大方地把鳄鱼皮钱包甩在桌子中央，“我爸给我塞了不少钱，你们放开了吃。”
宁之昂吹个口哨，“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
“丰山有钱人是真不少。”凌宇柯说，“这么小的地方，是怎么养出来这群人的？”
“丰山其实是养老的地方。”叶晏书喝了口水，“现在住在这的人，大部分是爷爷辈出去打拼，等上年纪又回丰山的。别看这地方小，其实真正穷的没有几户，一般几十万存款还是有的。比如说，我爷爷那辈就是开矿的，林若晴她家是干房地产的，付云芷她家是做装修起家的，刘文茵她家是做餐饮，柯柯是书香门第，穆辰家里和银行挂钩，小宁家那一座大院就够吃一辈子了。”
听叶晏书这么一讲，宁之昂才发觉自己周围全是富家子弟，他的家庭简直是最薄弱的。
“那林清络呢？”穆辰坐在角落发了声，“我从小学认识她到现在，就只知道她妈是一高的物理老师，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叶晏书挠挠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和她接触的不多，她也不怎么社交，就没人提起过。你要是不说，我连她妈是一高的物理老师都不知道。”
林清络的身世突然成了谜，宁之昂也不禁好奇起来。看林清络的穿衣打扮，家境应该也不差，何况母亲是个高中老师，一个月光补课费就能赚三四万，怎么也得是个小康水平。
“管她那么多呢，以后都不一定能见到她，讨论她干嘛？”凌宇柯耸了耸肩膀，“冷嗖嗖的，看着就吓人。”
凌宇柯说的对，以林清络的成绩，除非发挥失常，否则铁定要去市一高。就算发挥失常进了县一高，他们也未必能分到一个班，偌大的校园再相见，真就是要看缘分了。
穆辰的神色渐渐暗淡，人趴在桌子上，全然不顾形象。
宁之昂将穆辰的反应尽收眼底，想起之前因为林清络和穆辰赌气的那段时光，他感觉自己真幼稚。爱情这东西谁都说不准，他居然因为嫉妒和兄弟赌气，而且林清络压根不喜欢他，他当时到底别扭个什么劲？
思及此，宁之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做一把君子。他清清嗓子道：“穆辰，今儿这包间里就我们兄弟四个，我有话就直说了。”
宁之昂看穆辰抬起头，在凌宇柯和叶晏书投视狐疑的目光下，一字一顿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林清络表白？”
“什么？！”
听到宁之昂这句话后，反应最大的不是穆辰，而是凌宇柯。
凌宇柯私底下没少说害怕林清络，凡是提起林清络，他从来没讲过林清络一句好话。现在突然告诉他，他的好哥们喜欢林清络，这叫他如何淡定？
穆辰敛起神色，视线扫过其余三人，最后落在叶晏书身上。
“你也知道了？”
“嗯。”叶晏书不咸不淡地应下一声。
“老叶，你怎么知道的？”凌宇柯看了眼穆辰，又看向叶晏书，“你知道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有点准备。”他又看向宁之昂，“还有你小宁，你这人忒坏了你，哪次都看着我往外瞎说，也不拦着我。”
“你自己管不住嘴还指望别人看着你？”宁之昂对凌宇柯翻了个白眼，又接着问穆辰：“说啊，什么时候？”
穆辰对于感情一向坦荡，不管喜不喜欢，只要对方好看，相处舒服占一点，穆辰就能和人快速谈一场恋爱。犹犹豫豫向来不是他的性格，宁之昂从上初四就看出来了苗头，证明这场暗恋的时间一定更久远。
包间静寂片刻，穆辰一直没出声。宁之昂挑了挑眉，“这问题很难？”
“不是。”穆辰摇摇头，咬咬嘴唇后，叹口气道：“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跟她在一起了。”
“什么？！”
凌宇柯再次惊呼，直接拍案而起。宁之昂和叶晏书亦是一副吃惊的表情，最后还是叶晏书先回过神，说：“这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等会，是在一起了，不是在一起过对吧？”宁之昂问道。
穆辰点头，眉间却形成了一片沟壑，“但是她好像不记得了。”
这下彻底把三个人弄懵了。
在一起了，但是不记得了，究竟是穆辰表达有问题，还是林清络脑子有问题？
穆辰看其余三十皆是云里雾里，便解释道：“就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我跟她说了，她也同意了，结果第二天她就像什么也不记得了一样，看着我连个招呼也不打。之后的几天她也是这样，我没夸张，完全就把我当普通朋友。后来我问她，你们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三人齐声问。
穆辰缓缓道：“她说，她没同意过和我在一起。”
林清络的记性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好，大到学校比赛，小到卫生管理，她都能一样不落地记在脑子里。按照穆辰的说辞，林清络自己做过的事却说不记得，那只有一种可能。
“她后悔了。”宁之昂说，“估计你没讨她欢心，她不乐意了呗。”
“不能啊。”穆辰喃喃道，“抱的时候没问题，亲的时候也挺好的，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什么？！”
三人对凌宇柯的大呼小叫已经见怪不怪，全部淡定自若地坐在位置上。唯有凌宇柯，一脸艳羡地看着穆辰，“都抱过亲过了？”
穆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哪个对象不这样，你大喊什么？”
“林清络可不一样。”叶晏书拄着下巴说，“穆辰，你问问你自己，林清络和别的女生一样吗？”
眼神交汇间，穆辰摇了摇头。
“我这次真的没想清楚，我得再想想。”穆辰摆摆手，“别提我了，你们都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宁之昂说，“不温不火，不冷不热。我相信小公主一定能考上，至于要不要早恋，那看她，反正我无所谓。我已经想好了，以后小公主在哪我就在哪。”
穆辰淡淡扫了宁之昂一眼，“小宁，你知道之前为什么林清络和刘文茵罐关系那么僵吗？”
刘文茵和林清络关系不好，宁之昂刚到四班就看出来了。至于原因，刘文茵不想说，宁之昂也就没再继续问。
他会不想知道吗？他巴不得把刘文茵的过去扒个底朝天。
宁之昂扬了扬下巴，“展开讲讲。”
“这事我知道，我说我说！”凌宇柯接过话茬，“初一的时候林清络谈了个对象，据说啊，我说的是据说，刘文茵在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给男方递了情书，写的那个肉麻，后来林清络知道了直接把情书粘到了黑板上。那时候林清络和刘文茵关系不错，这事当时闹得挺难堪的，但是没传出去，就班里人知道。那段时间一直有人背后说刘文茵是小.三，林清络那个对象过了一年多也分了，说真的，那是我看林清络谈的最久的一次，之后再也没有了。”
宁之昂的表情不大好看。
年纪小，干出来什么荒唐事都在意料之内，但这是明目张胆翘人墙角，事情要是传开了，他都未必能见到刘文茵。
“哦，就这事。”宁之昂一笔带过，“行了我知道了，这有什么了不起？她以后不会做这种事的。我说完了，下一个该谁了？”
凌宇柯瞬间闭上嘴，宁之昂眼疾手快，直截了当道：“就你了柯柯，最近和萌妹怎么样了？”
凌宇柯的脸登时红成个大萝卜。
“最近，最近挺好的啊。”凌宇柯支支吾吾道。
“你紧张什么？”宁之昂眯起眼，“有进展？”
凌宇柯做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说：“哎呀反正这里没外人，我就直说了。”他顿了一会儿，道：“我准备表白了。”
凌宇柯鼓足勇气才把想法说出来，谁知换来了三双白眼。
“你早该表白了，大胆一点，能成。”宁之昂看向叶晏书，“你呢老叶？这么久了，也该说了。”
叶晏书面色不变，淡淡道：“我说过了。”
“什……”
“你给我住嘴！”穆辰急忙拦住凌宇柯，自己又急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初二吧，其实一直在说。”叶晏书摊开手，俨然不像被拒绝的模样，“付云芷一直说不喜欢姐弟恋，这是硬性条件，我也没办法。”
宁之昂没忍住笑出声，“差几个月也叫姐弟恋？”
“她说是就是吧。”叶晏书说。
“行了，去他妈的狗屁爱情。”凌宇柯给四人的杯子里满上橙汁，“咱兄弟四个还在一起，那就是好事。至于爱情……早晚都会在一起的！”
四个人不约而同举手碰杯，宣誓着中考结束。
年少懵懂时，他们总以为无人能改变他们的关系，他们会在若干年后，一起隐居一座村落里，在清晨共食一锅粥。
只是他们都忘了，以为就是以为，若是成了现实，那就不叫以为。
宁爸见宁之昂穿戴整齐，手上拎着个笔袋往外走，拦住他问：“你干啥去？”
“我去考试啊。”宁之昂揉揉惺忪的睡眼，“今儿中考啊爸，你忘了？”
宁爸手上捧着一笼包子，跟看傻子似的看宁之昂，“你都保送了，还考啥？”
“保送咋不能考。”宁之昂大踏步向外走，“我想考就考！”
那两天怎么过来的，宁之昂不记得具体，他只记得那两天异常闷热，尤其考数学的时候，热得他昏昏欲睡，写的字都是歪的。
中考结束那天，凌宇柯聚齐兄弟四人吃饭。
四个人坐在一个小包间内，宁之昂率先开口：“幸好我保送了，要不然我还真够呛能考上。下午答数学的时候睡着了，就答了半个小时。”
“啧，你要是没保送你就睡不着了。”凌宇柯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都没什么问题吧？”
“我肯定没问题。”叶晏书说，“就是看看能不能再搏一搏市一高，不过我们学校一年才出两三个前十，我觉得不太行。”
“有学上就不错了，县一高每年升学率也不低，高考市前十和市一高五五开，好好都一样。”凌宇柯将目光移向穆辰，“你呢穆辰？这次发挥得咋样？”
穆辰忽地蹙起眉，喃喃道：“我好像不太行……”
“哎，男人不能说不行！”宁之昂及时制止，“我这张嘴可是开过光的，我说你能考上，你就一定能考上！”
穆辰抱着胳膊露出个苦笑，“但愿吧。”
四人之中，唯有穆辰成了一个不确定因素。
宁之昂是第一次见穆辰紧张，往日的穆辰不管什么事都能一笑而过，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宁之昂其实在想，如果穆辰不把中考当回事，心态平稳些，穆辰可能就不会感觉自己考不上。
“这次考完，四班就要散咯。”凌宇柯闷了一大口橙汁，“说实话，我一直感觉我们班挺分裂的，玩得好的都是一堆一堆的，你看我什么时候和后边那群精神小伙说过话？还是和你们相处自在。”
“去去去，别扯这没用的，你要真有这心，今天晚上把账结了。”宁之昂说。
凌宇柯拍桌大喊：“行，今儿晚上就我结账！”
“钱带够了吗？”叶晏书抿嘴一笑，“公交车的钱都是我替你付的。”
凌宇柯闹了个大红脸，一直沉默的穆辰终于嗤笑出声，神情舒展不少。
“行了，今儿还是我付吧。”穆辰大方地把鳄鱼皮钱包甩在桌子中央，“我爸给我塞了不少钱，你们放开了吃。”
宁之昂吹个口哨，“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
“丰山有钱人是真不少。”凌宇柯说，“这么小的地方，是怎么养出来这群人的？”
“丰山其实是养老的地方。”叶晏书喝了口水，“现在住在这的人，大部分是爷爷辈出去打拼，等上年纪又回丰山的。别看这地方小，其实真正穷的没有几户，一般几十万存款还是有的。比如说，我爷爷那辈就是开矿的，林若晴她家是干房地产的，付云芷她家是做装修起家的，刘文茵她家是做餐饮，柯柯是书香门第，穆辰家里和银行挂钩，小宁家那一座大院就够吃一辈子了。”
听叶晏书这么一讲，宁之昂才发觉自己周围全是富家子弟，他的家庭简直是最薄弱的。
“那林清络呢？”穆辰坐在角落发了声，“我从小学认识她到现在，就只知道她妈是一高的物理老师，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叶晏书挠挠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和她接触的不多，她也不怎么社交，就没人提起过。你要是不说，我连她妈是一高的物理老师都不知道。”
林清络的身世突然成了谜，宁之昂也不禁好奇起来。看林清络的穿衣打扮，家境应该也不差，何况母亲是个高中老师，一个月光补课费就能赚三四万，怎么也得是个小康水平。
“管她那么多呢，以后都不一定能见到她，讨论她干嘛？”凌宇柯耸了耸肩膀，“冷嗖嗖的，看着就吓人。”
凌宇柯说的对，以林清络的成绩，除非发挥失常，否则铁定要去市一高。就算发挥失常进了县一高，他们也未必能分到一个班，偌大的校园再相见，真就是要看缘分了。
穆辰的神色渐渐暗淡，人趴在桌子上，全然不顾形象。
宁之昂将穆辰的反应尽收眼底，想起之前因为林清络和穆辰赌气的那段时光，他感觉自己真幼稚。爱情这东西谁都说不准，他居然因为嫉妒和兄弟赌气，而且林清络压根不喜欢他，他当时到底别扭个什么劲？
思及此，宁之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做一把君子。他清清嗓子道：“穆辰，今儿这包间里就我们兄弟四个，我有话就直说了。”
宁之昂看穆辰抬起头，在凌宇柯和叶晏书投视狐疑的目光下，一字一顿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林清络表白？”
“什么？！”
听到宁之昂这句话后，反应最大的不是穆辰，而是凌宇柯。
凌宇柯私底下没少说害怕林清络，凡是提起林清络，他从来没讲过林清络一句好话。现在突然告诉他，他的好哥们喜欢林清络，这叫他如何淡定？
穆辰敛起神色，视线扫过其余三人，最后落在叶晏书身上。
“你也知道了？”
“嗯。”叶晏书不咸不淡地应下一声。
“老叶，你怎么知道的？”凌宇柯看了眼穆辰，又看向叶晏书，“你知道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有点准备。”他又看向宁之昂，“还有你小宁，你这人忒坏了你，哪次都看着我往外瞎说，也不拦着我。”
“你自己管不住嘴还指望别人看着你？”宁之昂对凌宇柯翻了个白眼，又接着问穆辰：“说啊，什么时候？”
穆辰对于感情一向坦荡，不管喜不喜欢，只要对方好看，相处舒服占一点，穆辰就能和人快速谈一场恋爱。犹犹豫豫向来不是他的性格，宁之昂从上初四就看出来了苗头，证明这场暗恋的时间一定更久远。
包间静寂片刻，穆辰一直没出声。宁之昂挑了挑眉，“这问题很难？”
“不是。”穆辰摇摇头，咬咬嘴唇后，叹口气道：“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跟她在一起了。”
“什么？！”
凌宇柯再次惊呼，直接拍案而起。宁之昂和叶晏书亦是一副吃惊的表情，最后还是叶晏书先回过神，说：“这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等会，是在一起了，不是在一起过对吧？”宁之昂问道。
穆辰点头，眉间却形成了一片沟壑，“但是她好像不记得了。”
这下彻底把三个人弄懵了。
在一起了，但是不记得了，究竟是穆辰表达有问题，还是林清络脑子有问题？
穆辰看其余三十皆是云里雾里，便解释道：“就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我跟她说了，她也同意了，结果第二天她就像什么也不记得了一样，看着我连个招呼也不打。之后的几天她也是这样，我没夸张，完全就把我当普通朋友。后来我问她，你们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三人齐声问。
穆辰缓缓道：“她说，她没同意过和我在一起。”
林清络的记性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好，大到学校比赛，小到卫生管理，她都能一样不落地记在脑子里。按照穆辰的说辞，林清络自己做过的事却说不记得，那只有一种可能。
“她后悔了。”宁之昂说，“估计你没讨她欢心，她不乐意了呗。”
“不能啊。”穆辰喃喃道，“抱的时候没问题，亲的时候也挺好的，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什么？！”
三人对凌宇柯的大呼小叫已经见怪不怪，全部淡定自若地坐在位置上。唯有凌宇柯，一脸艳羡地看着穆辰，“都抱过亲过了？”
穆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哪个对象不这样，你大喊什么？”
“林清络可不一样。”叶晏书拄着下巴说，“穆辰，你问问你自己，林清络和别的女生一样吗？”
眼神交汇间，穆辰摇了摇头。
“我这次真的没想清楚，我得再想想。”穆辰摆摆手，“别提我了，你们都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宁之昂说，“不温不火，不冷不热。我相信小公主一定能考上，至于要不要早恋，那看她，反正我无所谓。我已经想好了，以后小公主在哪我就在哪。”
穆辰淡淡扫了宁之昂一眼，“小宁，你知道之前为什么林清络和刘文茵罐关系那么僵吗？”
刘文茵和林清络关系不好，宁之昂刚到四班就看出来了。至于原因，刘文茵不想说，宁之昂也就没再继续问。
他会不想知道吗？他巴不得把刘文茵的过去扒个底朝天。
宁之昂扬了扬下巴，“展开讲讲。”
“这事我知道，我说我说！”凌宇柯接过话茬，“初一的时候林清络谈了个对象，据说啊，我说的是据说，刘文茵在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给男方递了情书，写的那个肉麻，后来林清络知道了直接把情书粘到了黑板上。那时候林清络和刘文茵关系不错，这事当时闹得挺难堪的，但是没传出去，就班里人知道。那段时间一直有人背后说刘文茵是小.三，林清络那个对象过了一年多也分了，说真的，那是我看林清络谈的最久的一次，之后再也没有了。”
宁之昂的表情不大好看。
年纪小，干出来什么荒唐事都在意料之内，但这是明目张胆翘人墙角，事情要是传开了，他都未必能见到刘文茵。
“哦，就这事。”宁之昂一笔带过，“行了我知道了，这有什么了不起？她以后不会做这种事的。我说完了，下一个该谁了？”
凌宇柯瞬间闭上嘴，宁之昂眼疾手快，直截了当道：“就你了柯柯，最近和萌妹怎么样了？”
凌宇柯的脸登时红成个大萝卜。
“最近，最近挺好的啊。”凌宇柯支支吾吾道。
“你紧张什么？”宁之昂眯起眼，“有进展？”
凌宇柯做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说：“哎呀反正这里没外人，我就直说了。”他顿了一会儿，道：“我准备表白了。”
凌宇柯鼓足勇气才把想法说出来，谁知换来了三双白眼。
“你早该表白了，大胆一点，能成。”宁之昂看向叶晏书，“你呢老叶？这么久了，也该说了。”
叶晏书面色不变，淡淡道：“我说过了。”
“什……”
“你给我住嘴！”穆辰急忙拦住凌宇柯，自己又急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初二吧，其实一直在说。”叶晏书摊开手，俨然不像被拒绝的模样，“付云芷一直说不喜欢姐弟恋，这是硬性条件，我也没办法。”
宁之昂没忍住笑出声，“差几个月也叫姐弟恋？”
“她说是就是吧。”叶晏书说。
“行了，去他妈的狗屁爱情。”凌宇柯给四人的杯子里满上橙汁，“咱兄弟四个还在一起，那就是好事。至于爱情……早晚都会在一起的！”
四个人不约而同举手碰杯，宣誓着中考结束。
年少懵懂时，他们总以为无人能改变他们的关系，他们会在若干年后，一起隐居一座村落里，在清晨共食一锅粥。
只是他们都忘了，以为就是以为，若是成了现实，那就不叫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