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陈葭一打开门，看见杵在院子里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沈大少爷，被吓了一跳：“……昨晚没睡好吗？”
沈嘉炀正冷着脸把洗好的被子晾在竹竿上，听见这话一下又想起了昨夜那个混乱又靡丽的梦，一时羞耻不已，耳根迅速红透。
“要你管！”
陈葭一脸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又惹到这个小作精了。
吃过早饭，两人和往常一样去村里其他人家收菜。
最近山上不少野果开始成熟，桃子、李子、杏子……大叔大婶们每天干完农活，顺道就去摘了一些，全部加起来，也有满满一大筐了。
陈葭刚要抱起竹筐，却被男人的大手抢先一步。
她抬眼一看，是沈嘉炀。他轻松就将那筐水果抱起，径自放到车厢。
察觉到她的视线，沈嘉炀轻哼了声：“小胳膊小腿，当心被压扁了。”
有人心甘情愿做苦力，陈葭自然乐意不过。
她索性抱着双臂站到一旁，悠哉悠哉看他将那些蔬菜瓜果一一抬到车厢。
到菜市场时比平日里晚了几分钟，原先摆摊的地方被别人给占去了，找了半天，最后只能将东西摆到路口。
这儿不比菜市场里边，没有遮光的棚顶，阳光直直射了下来，没一会，两人后背上已经被汗水完全湿透。
人流量也少，等了半天才有一个白领过来挑了一袋桃子。陈葭还得时不时看向前后左右，提防城管的突然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越来越晒。
陈葭出门时没戴帽子，一张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
沈嘉炀看不下去，摘下自己的鸭舌帽，强硬地扣到她的头上，“早点卖完，就能早点回家，对吧？”
陈葭点了下头。
沈嘉炀俯下身去，双手抱起一筐水果，分出一根手指，指了下对面路口：“去那边。”
“嗯？”
陈葭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大步流星朝着那边走去。
她只能抱起一筐蔬菜跟了上去。
沈嘉炀将水果放到地上，自顾自走进旁边那家便利店。
很快拿着两瓶矿泉水出来。
他先将其中一瓶的盖子拧开，递给了她。
而后自己才打开了另一瓶。
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瓶身冒着冷气。
一口下去，整个人瞬间清爽了不少。
“我跟老板说好了，我们到他门口去摆。”
陈葭一愣，“人家答应了？”
沈嘉炀将水往她怀里一塞，弯下身去抱起那筐水果朝着便利店门口走去，用行动回应了她的问题。
陈葭一开始还有点忐忑，可等了等，便利店的人始终没有出来赶他们走。
她终于放下心来，却也不免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跟他们老板说的？”
要知道，这一片的商铺租金很贵，老板们自然都不乐意小摊贩在自家门口做生意，抢走他们的人气。
以前也有摆摊的人过来跟他们商量借个位置，无一例外被骂了一顿赶走。
“想知道啊？”
沈嘉炀额前碎发被汗水濡湿，漆黑眼睛小狗一般湿漉又明亮，故意气她：“偏、不、告、诉、你！”
陈葭：“……”
两人正说着，远处走来三个盘着头发的年轻女人，统一的白衬衫、黑色包臀裙，应该是附近银行的职工。
沈嘉炀挑起半边眉，在她耳边快速而低声说了一句：“看着吧。”
“你别乱来！”陈葭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见他走上前去，对着正要进到便利店的三个女人绽开一个无害的笑：“三位美女姐姐，方便打扰一下吗？”
在路上无缘无故拦住别人，若是一般的男人这么做，这会肯定会被当成猥琐搭讪男。
奈何沈嘉炀天生有张能让无数女孩为他前赴后继的神颜脸，只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就轻松俘获了异性的青睐。
三个女人一愣，互相递了个眼色，
其中个子最高的那位率先问道：“有什么事吗？”
“姐姐们这么漂亮，一看就特别心地善良，所以——”
沈嘉炀从筐里捞起一个饱满的桃子，“能不能麻烦姐姐们帮个忙试吃一下，要是觉得还不错，能不能在朋友圈帮忙打个广告？”
不等对方开口，他垂下眼尾，腼腆地抿了下唇，一副根本不敢看她们的害羞神情，磕磕巴巴：“自家种的，没打过药，包甜的。”
这反差的纯情感看得个子最高的那位呆住了，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耳根隐有些热。
她压低声音和同伴说道：“这一看就是大学生在帮家里卖水果，咱们就帮帮他呗。”
另外两人自然没有异议。
一旁陈葭从最初的错愕中反应过来，赶忙从筐里挑了三个又大又红已然熟透的桃子递给她们三人。
“这会也不好洗。”个子最高的那位不假思索说道：“我看这桃子确实不错，给我先称一斤吧，回去尝了要是好吃的话，我下次还来找你买。”
另外两人跟着开口——
“我也要我也要，给我拿五个吧，正好中午我要去看我爸妈，给他们带去。”
“那我也拿点。”
三人蹲下身来，很快各自选好了。其中一位看见旁边的杏子，顺手拿了一些。
陈葭拿着秤给她们称，足斤足两。
她们正要扫码付款时，沈嘉炀又从后边拿出一小篮桑葚。
“姐姐太大气了，真谢谢你们大热天照顾我的生意，也不知道这个桑葚姐姐爱不爱吃，乡下野生的，富含花青素，又能补充维生素C，对你们女孩很好的，我拿个袋子给你们装上。”
他这一口一个姐姐，喊得三人心花怒放。
个子最矮的那位掏出手机来，“弟弟你可真会做生意，要不这样吧，咱们加个微信可以吗？我让我那些朋友都过来跟你买。”
“当然可以！我可太谢谢姐姐了！”
沈嘉炀拿出手机，直接打开微信，语气乖到不行：“姐姐我扫你。”
三个女人原本是要进便利店买水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就这么被哄着买了一大袋水果，心满意足离开。
接下来，沈嘉炀专门盯着年轻女性，如法炮制，很快又卖出去十来单。
整个过程，陈葭完全找不到任何机会插话。
原本以为卖不完的水果，不到三个小时就全部卖空了。
陈葭将空荡荡的竹筐收回车上，忍不住有些好奇：“你以前是不是做过什么兼职？”
沈嘉炀撩起细长眼皮斜来一个傲慢的眼神，那意思是：你觉得呢？
陈葭心里清楚，要不是靠他“出卖色相”，任凭她怎么努力，今天也不可能把那些水果全部卖出去。
“你刚才，”她停顿了下，真心实意夸道：“挺厉害的。”
这话一出，沈大少爷的尾巴彻底翘到天上去了。
“那是，也不看看哥是谁。”他得意洋洋说道：“只要我想，就没有我做不到的。”
陈葭虚心求教：“你那些推销的话术，是无师自通？还是——”
“跟你学的，怎么样，是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个回答让陈葭有些意外。
之前她卖菜时，他都是在旁边坐着板凳用手机玩连连看。她还以为这家伙的心思都在游戏里，没想到对方竟然偷偷把自己的话全记下来了。
“不对啊。”陈葭突然想到一个最关键的点，“我卖东西时，可从来不喊别人姐姐。”
“而且，你为什么只找那些年轻姐姐买你的东西？”
沈嘉炀手指直戳她脑门上：“笨。”
“当然是因为她们好说话了。”
“不像那些大妈和老奶奶，买个东西挑三拣四，还要讨价还价，浪费时间，直接pass掉。”
陈葭又问：“那为什么只找女的，不找男的？”
沈嘉炀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我不想跟男的说话。”
“？”
“他们身上很臭，靠近他们，我会死的。”
这个理由让陈葭完全无法反驳。
她想起在《红楼梦》里，宝玉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这么看来，沈大少爷和宝二爷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沈嘉炀继续说道：“再说了，那些男的抠门死了，他们宁可把钱省下来买烟茶酒，也不会想到给家里人买点水果的，跟他们推销，完全就是在浪费我的生命。”
本以为沈大少爷活在象牙塔里，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他对于市井间的事情却是看得十分透彻。
“……你很厉害。”陈葭说。
沈嘉炀想起他之前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山上有那么多果子，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卖给批发商？”
“前几年倒是有批发商来过。”
陈葭耐心解释起来：“可是你也知道，山上地形复杂，果子采摘难度大，并不是每户人家都有时间和精力去采摘，所以每家收的果子都很有限，不成规模。”
“又因为品质参差不齐，加上水果很容易变质，批发商过来给的收购价格特别的低，合同条款也很苛刻，大家没法接受，情愿那些果子烂在树上。”
山区道路崎岖，货车从外面进来一趟的运输成本偏高，甚至可能因为道路不畅无法及时运出，导致水果腐烂。
而村里农民大多没有文化，并不了解外面的市场需求和批发商的收购信息，即便有这个意愿，也很难找到销售渠道。
再加上人心不齐，零零散散，各自为战，缺乏组织与合作，难以与批发商进行有效的沟通和协商，久而久之，批发商也就不来了。
村里一些勤劳的老人为了给家里多挣一点钱，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得背着沉甸甸的水果出门，走上十来里地去公车站台搭车进城，一来一回就是一整天，十分辛苦。
这几个月，山上陆陆续续成熟的果子有杨梅、百香果、蜂糖李、火龙果，到了秋天，还有猕猴桃、蜜柚等等。这些水果都是纯天然的，没有打药，水分又多，很受城里人欢迎。
要是把它们全都推销出去，绝对能给村里每家每户都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
可是，要怎么才能打开销售渠道呢？
陈葭陷入沉思。
陈葭一打开门，看见杵在院子里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沈大少爷，被吓了一跳：“……昨晚没睡好吗？”
沈嘉炀正冷着脸把洗好的被子晾在竹竿上，听见这话一下又想起了昨夜那个混乱又靡丽的梦，一时羞耻不已，耳根迅速红透。
“要你管！”
陈葭一脸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又惹到这个小作精了。
吃过早饭，两人和往常一样去村里其他人家收菜。
最近山上不少野果开始成熟，桃子、李子、杏子……大叔大婶们每天干完农活，顺道就去摘了一些，全部加起来，也有满满一大筐了。
陈葭刚要抱起竹筐，却被男人的大手抢先一步。
她抬眼一看，是沈嘉炀。他轻松就将那筐水果抱起，径自放到车厢。
察觉到她的视线，沈嘉炀轻哼了声：“小胳膊小腿，当心被压扁了。”
有人心甘情愿做苦力，陈葭自然乐意不过。
她索性抱着双臂站到一旁，悠哉悠哉看他将那些蔬菜瓜果一一抬到车厢。
到菜市场时比平日里晚了几分钟，原先摆摊的地方被别人给占去了，找了半天，最后只能将东西摆到路口。
这儿不比菜市场里边，没有遮光的棚顶，阳光直直射了下来，没一会，两人后背上已经被汗水完全湿透。
人流量也少，等了半天才有一个白领过来挑了一袋桃子。陈葭还得时不时看向前后左右，提防城管的突然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越来越晒。
陈葭出门时没戴帽子，一张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
沈嘉炀看不下去，摘下自己的鸭舌帽，强硬地扣到她的头上，“早点卖完，就能早点回家，对吧？”
陈葭点了下头。
沈嘉炀俯下身去，双手抱起一筐水果，分出一根手指，指了下对面路口：“去那边。”
“嗯？”
陈葭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大步流星朝着那边走去。
她只能抱起一筐蔬菜跟了上去。
沈嘉炀将水果放到地上，自顾自走进旁边那家便利店。
很快拿着两瓶矿泉水出来。
他先将其中一瓶的盖子拧开，递给了她。
而后自己才打开了另一瓶。
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瓶身冒着冷气。
一口下去，整个人瞬间清爽了不少。
“我跟老板说好了，我们到他门口去摆。”
陈葭一愣，“人家答应了？”
沈嘉炀将水往她怀里一塞，弯下身去抱起那筐水果朝着便利店门口走去，用行动回应了她的问题。
陈葭一开始还有点忐忑，可等了等，便利店的人始终没有出来赶他们走。
她终于放下心来，却也不免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跟他们老板说的？”
要知道，这一片的商铺租金很贵，老板们自然都不乐意小摊贩在自家门口做生意，抢走他们的人气。
以前也有摆摊的人过来跟他们商量借个位置，无一例外被骂了一顿赶走。
“想知道啊？”
沈嘉炀额前碎发被汗水濡湿，漆黑眼睛小狗一般湿漉又明亮，故意气她：“偏、不、告、诉、你！”
陈葭：“……”
两人正说着，远处走来三个盘着头发的年轻女人，统一的白衬衫、黑色包臀裙，应该是附近银行的职工。
沈嘉炀挑起半边眉，在她耳边快速而低声说了一句：“看着吧。”
“你别乱来！”陈葭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见他走上前去，对着正要进到便利店的三个女人绽开一个无害的笑：“三位美女姐姐，方便打扰一下吗？”
在路上无缘无故拦住别人，若是一般的男人这么做，这会肯定会被当成猥琐搭讪男。
奈何沈嘉炀天生有张能让无数女孩为他前赴后继的神颜脸，只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就轻松俘获了异性的青睐。
三个女人一愣，互相递了个眼色，
其中个子最高的那位率先问道：“有什么事吗？”
“姐姐们这么漂亮，一看就特别心地善良，所以——”
沈嘉炀从筐里捞起一个饱满的桃子，“能不能麻烦姐姐们帮个忙试吃一下，要是觉得还不错，能不能在朋友圈帮忙打个广告？”
不等对方开口，他垂下眼尾，腼腆地抿了下唇，一副根本不敢看她们的害羞神情，磕磕巴巴：“自家种的，没打过药，包甜的。”
这反差的纯情感看得个子最高的那位呆住了，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耳根隐有些热。
她压低声音和同伴说道：“这一看就是大学生在帮家里卖水果，咱们就帮帮他呗。”
另外两人自然没有异议。
一旁陈葭从最初的错愕中反应过来，赶忙从筐里挑了三个又大又红已然熟透的桃子递给她们三人。
“这会也不好洗。”个子最高的那位不假思索说道：“我看这桃子确实不错，给我先称一斤吧，回去尝了要是好吃的话，我下次还来找你买。”
另外两人跟着开口——
“我也要我也要，给我拿五个吧，正好中午我要去看我爸妈，给他们带去。”
“那我也拿点。”
三人蹲下身来，很快各自选好了。其中一位看见旁边的杏子，顺手拿了一些。
陈葭拿着秤给她们称，足斤足两。
她们正要扫码付款时，沈嘉炀又从后边拿出一小篮桑葚。
“姐姐太大气了，真谢谢你们大热天照顾我的生意，也不知道这个桑葚姐姐爱不爱吃，乡下野生的，富含花青素，又能补充维生素C，对你们女孩很好的，我拿个袋子给你们装上。”
他这一口一个姐姐，喊得三人心花怒放。
个子最矮的那位掏出手机来，“弟弟你可真会做生意，要不这样吧，咱们加个微信可以吗？我让我那些朋友都过来跟你买。”
“当然可以！我可太谢谢姐姐了！”
沈嘉炀拿出手机，直接打开微信，语气乖到不行：“姐姐我扫你。”
三个女人原本是要进便利店买水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就这么被哄着买了一大袋水果，心满意足离开。
接下来，沈嘉炀专门盯着年轻女性，如法炮制，很快又卖出去十来单。
整个过程，陈葭完全找不到任何机会插话。
原本以为卖不完的水果，不到三个小时就全部卖空了。
陈葭将空荡荡的竹筐收回车上，忍不住有些好奇：“你以前是不是做过什么兼职？”
沈嘉炀撩起细长眼皮斜来一个傲慢的眼神，那意思是：你觉得呢？
陈葭心里清楚，要不是靠他“出卖色相”，任凭她怎么努力，今天也不可能把那些水果全部卖出去。
“你刚才，”她停顿了下，真心实意夸道：“挺厉害的。”
这话一出，沈大少爷的尾巴彻底翘到天上去了。
“那是，也不看看哥是谁。”他得意洋洋说道：“只要我想，就没有我做不到的。”
陈葭虚心求教：“你那些推销的话术，是无师自通？还是——”
“跟你学的，怎么样，是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个回答让陈葭有些意外。
之前她卖菜时，他都是在旁边坐着板凳用手机玩连连看。她还以为这家伙的心思都在游戏里，没想到对方竟然偷偷把自己的话全记下来了。
“不对啊。”陈葭突然想到一个最关键的点，“我卖东西时，可从来不喊别人姐姐。”
“而且，你为什么只找那些年轻姐姐买你的东西？”
沈嘉炀手指直戳她脑门上：“笨。”
“当然是因为她们好说话了。”
“不像那些大妈和老奶奶，买个东西挑三拣四，还要讨价还价，浪费时间，直接pass掉。”
陈葭又问：“那为什么只找女的，不找男的？”
沈嘉炀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我不想跟男的说话。”
“？”
“他们身上很臭，靠近他们，我会死的。”
这个理由让陈葭完全无法反驳。
她想起在《红楼梦》里，宝玉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这么看来，沈大少爷和宝二爷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沈嘉炀继续说道：“再说了，那些男的抠门死了，他们宁可把钱省下来买烟茶酒，也不会想到给家里人买点水果的，跟他们推销，完全就是在浪费我的生命。”
本以为沈大少爷活在象牙塔里，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他对于市井间的事情却是看得十分透彻。
“……你很厉害。”陈葭说。
沈嘉炀想起他之前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山上有那么多果子，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卖给批发商？”
“前几年倒是有批发商来过。”
陈葭耐心解释起来：“可是你也知道，山上地形复杂，果子采摘难度大，并不是每户人家都有时间和精力去采摘，所以每家收的果子都很有限，不成规模。”
“又因为品质参差不齐，加上水果很容易变质，批发商过来给的收购价格特别的低，合同条款也很苛刻，大家没法接受，情愿那些果子烂在树上。”
山区道路崎岖，货车从外面进来一趟的运输成本偏高，甚至可能因为道路不畅无法及时运出，导致水果腐烂。
而村里农民大多没有文化，并不了解外面的市场需求和批发商的收购信息，即便有这个意愿，也很难找到销售渠道。
再加上人心不齐，零零散散，各自为战，缺乏组织与合作，难以与批发商进行有效的沟通和协商，久而久之，批发商也就不来了。
村里一些勤劳的老人为了给家里多挣一点钱，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得背着沉甸甸的水果出门，走上十来里地去公车站台搭车进城，一来一回就是一整天，十分辛苦。
这几个月，山上陆陆续续成熟的果子有杨梅、百香果、蜂糖李、火龙果，到了秋天，还有猕猴桃、蜜柚等等。这些水果都是纯天然的，没有打药，水分又多，很受城里人欢迎。
要是把它们全都推销出去，绝对能给村里每家每户都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
可是，要怎么才能打开销售渠道呢？
陈葭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