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林时雨想要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卧室门没关，温慎言在刘姐话罢后端着一碗乌鸡汤进来了。
看到温慎言，林时雨突然想起她那个人偶挂件——行李呢？
行李被老张拉走了！
本来不想和温慎言交流，现在也不得不开口说话了。
她勉强一笑：“温慎言，那个…你认识刚刚送我来的那个张司机吗——我行李被他拉走了。”
温慎言放下乌鸡汤，转头对着她说：“不需要行李，把你做成木偶也行。”
林时雨听此话不高兴了，立刻乘胜追击：“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温慎言没好气地说，“我只是负责监工的，不负责这些事情。车是镇政府派的，你直接跟镇政府联系就可以了。”
“你——”林时雨没话反驳他，某种程度上来讲确实是她的一部分问题，但是这个人说话真是让人很不爽啊。
刘姐连忙起身横在两人中间，“行了，你俩别说话了。”当下，二人冲突并不严重，和稀泥比站队有效的多。
最近一两天的工作只是工人刷浆刷漆，再等表面干燥成膜。温慎言也没有什么监工的必要，墙面的平整度是林时雨团队该操心的。刘姐和完稀泥后，他转身就离开了。如同在车上时说的那样——迂腐冷漠。
“其他人呢？”林时雨询问其他团队伙伴的踪迹。
“望楹她们在其他村里看着呢。”刘姐说，“要叫她们集合吗？”
林时雨点点头：“不用集合，都负责好自己的事情。”
这时，刘姐忽然凑近林时雨，低声神秘兮兮地说：“你来的时候是不是直接过来的猫猫头文化广场……”
“……嗯。”
“不仅猫猫头村，我们发现这镇上的所有村子门户的格局都是一样的。”刘姐是室内设计转型墙绘，自然对建筑门户设计极其敏感。“他们都会在家门口旁边设置一个仓库样的小房间。而且靠近仓库的门，会有阵阵凉风从缝隙里钻出来，可以感受到通风做的很不错。”
林时雨想都没想：“放的木头人吧。”
“啊？”
“渡舟村祖上做木偶的，这几年没落没再做了。那个仓库应该是放成品戏偶用的，要不然通风做那么好干嘛。”
刘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难怪这边发展不起来，现在电视剧这么多谁看这木偶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爱看的的。”林时雨扶着刘姐起身，“走吧，去镇上租个鱼头车，到处转转。”
林时雨简单得吃了饭，就和刘姐出门在几个村之间溜达去了。
猫猫头村是这镇子发展最好的一个村，其他的几个村明显现代化程度没有猫猫头村高，水泥路也没有修起来，空气中尘土也大。
刘姐一边开着车，一边问：“时雨，你那行李不要了吗？”
林时雨说：“对接的负责人估计这时候都下班了。没事丢不了，去镇上买点洗漱用品凑合凑合，明天再说。”
“你情绪真稳定。”刘姐敬佩道。
农村乡道间鲜少有人出没，有一种诡异的静谧感。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田野里只有稻草人独自站立其间，破烂的衣衫在傍晚的微风中摇曳。
有些村中心设置有挑高的小戏台，下方遮挡的地方刚好可以站一位成年人躲藏。戏台柱子上积了一层厚实的灰尘，看起来是许久未使用了。
林时雨的手机接进来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雁城，她以为是那边的客户或者同学打进来的。
顺手划开通话，一声清亮的“喂”从电话那头传来。
“林时雨？”对面的青年问。
林时雨眉头微蹙，“温慎言？”
“行李放民宿前台了，回来记得取。”温慎言在电话那头言简意赅，“七点以后就不要在村里乱转了，有疯子出没。”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会咬人的疯子。”
温慎言的行为让林时雨有些惊喜，她浅笑着说：“那劳烦您给我准备好狂人疫苗，以免我被咬了后没得救。”
“我是认真的。”温慎言说完这句话就挂掉了。
林时雨看着手里显示[对方已挂断]的手机，有些无奈又无语。“他真是一句都不肯多说啊。”
通话开的外放，刘姐听得清晰，于是搭腔道，“那是当然，毕竟沉默是金。”
﹉
流光墙绘团队四人集合在民宿的小小客厅，围坐在茶几边。
林时雨翻阅着墙绘规划和方案的文件，“等底漆干了之后，刘姐和我先起猫猫头村这边保护环境的四张套图线稿。剩下的人去黄泉村画封建迷信的套图。”
望楹扶了扶眼镜，“黄泉村那边拉电线不太方便，但是要绘制的墙体旁有一户人家，不知道可不可以通融通融从那村民家拉电。”
“我去出面协调，”林时雨说，“如果村民提出电费的问题就加在我头上。”
“张羽，投影仪的比例要根据墙面提前调试好，起稿速度快一点，尽量别耽误村民家的用电。”林时雨有条不紊地吩咐道，24面墙在她们团队的过往经历中不算大单，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在乡村环境复杂，很多村民文化水平落后对墙绘是完全不看好甚至抵触的。
伙伴提前来踩点雇佣工人刷墙的时候，就曾经因为油漆问题遭到一位老头的攻击。
内容精细度高，颜色复杂。
各种因素堆积在一起会大幅度拖慢作业的进度。县政府虽然给了一个半月的工期，但是林时雨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一个人模糊的轮廓莫名出现在了林时雨的大脑里——温慎言。
流光团队的成员初来乍到，除了民宿老板之外与其他的村民并无太多交流。直觉告诉她，温慎言可以成为与村民沟通的一个桥梁。
但想了想白天温慎言本人的一番话，林时雨又犹豫了——这个人态度变化千奇百怪，说话也扎扎的。
县政府负责对接的人在合作群聊中发了一个镇负责人的电话。林时雨看了一眼手机尾号，是温慎言的。
“村民有什么问题，让温慎言去和他们沟通。”林时雨指了指手机消息，“他是负责人，不是只监工。”
翌日。
天气阴沉，室外墙绘最怕的就是下雨。一旦下雨所有的活动都得被迫停止，油漆的干燥程度也会难以把控。
林时雨带着鸭舌帽，防晒衣的帽子也扣在头上，俨然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指尖在墙角轻轻触碰着墙面，新型砂浆成膜很快，原先坑坑洼洼的墙面状态已经非常好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干的活与粉刷匠没有什么区别。
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林时雨回头，一个身材矮小、身形佝偻的老奶奶在身后笑眯眯地站着。
老奶奶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拎着满满一袋子切好的西瓜块。
“姑娘，”老奶奶作势就要将一袋子西瓜递给林时雨。
林时雨立刻摆手拒绝，但难承好意最后只好收下了。
袋子提手上还有老奶奶手掌中的余温，林时雨心里一时有些雀跃。
这是她们团队到渡舟村第二个愿意与他们交流的村民，第一个呢是民宿老板。
“谢谢，谢谢。”她扶着奶奶的胳膊，往一旁的木凳子上引去，“奶奶天气热，快坐下吧。”
老奶奶摆手示意拒绝，视线来到墙边摆放着的一些待调和墙漆，眼里是淡淡的赞许目光。而后她徐徐道：“奶奶我啊，闲的没事也爱画点画。”
“把画画当爱好就是很舒服。”林时雨说，“爱好变成工作就不是很行了。”
奶奶浅笑道：“曾经确实是工作。”
“以前我画画，我老伴会雕刻。做的…哎，算了。你们年轻人不喜欢……”
“是布袋戏偶吧。”林时雨说，“你看……”她从裤子扣掉里掏出黑衣迷你戏偶给奶奶展示，“当时觉得特别可爱，就淘了这个。”
奶奶接过迷你戏偶挂件，仔细端详了一番。“是渡舟村的手艺，应该是练手的产物。用的材料质量不是很好，姑娘你要是喜欢我给你送一个好一点的小挂件。”
“不了不了，奶奶。”林时雨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奶奶的面上依旧是笑呵呵的，“温慎言没跟你们说什么重话吧？他那小子嘴快的很。”
林时雨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石化了。
“您……”
“嗯对，温慎言是我亲孙儿。”奶奶说，“他今年大三升大四，暑假回乡里帮镇委干点活，说是什么‘返家乡’，诶我老了也不是很懂。”
“姑娘，你们只干这墙绘能顾得上生活吗？”
渡舟村由原先的繁荣富饶，在十几年间迅速衰落。林时雨猜得到这位老人的用意。
“团队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副业，可以顾得上。”林时雨如实告诉奶奶。
老人点点头，“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点后路。”
林时雨一直都是我行我素、思维跳脱的人，对于他人的说教一直保持着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但不知怎的，温慎言奶奶的话她竟然全数听进去了，或许是因为长辈的深沉叮嘱也亦或是共情到老人对现实已发生事情的无能为力。
她想，如果可以让渡舟村的情况起死回生呢？
晚上十点。
林时雨房间的大灯已经关闭，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悬挂着的装饰流苏。客厅外，传来有节奏的叩门声。
她听见望楹去打开了房门，随后脚步声哒哒得接近了自己的卧室。
望楹叩门，林时雨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
“没睡，怎么了？”客厅的灯光刺得林时雨睁不开眼，于是她眯着眼睛问望楹。
“那个大学生，他在门外想要见你。”
林时雨愣住了，“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
望楹摇摇头。
“那请他进来坐吧。”林时雨揉了揉眼睛，回卧室在衣架上拿了个外套给自己披上了。
温慎言在客厅沙发上正襟危坐，像是等待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置着一个黑色檀木大盒，上面挂着一把精致的金色小锁。
见林时雨出来，便立刻站起身。
望楹识趣地回房间休息了。
林时雨让他坐下，问他：“有什么事吗？”
温慎言将黑色檀木盒拿起来直接塞给了她。
盒子分量极其重，突然塞过来林时雨差点没有拿住。不过幸好稳住了，她都不敢想要是把这看起来就贵重的玩意不小心摔了该有多尴尬。
“我奶说这里面的东西你一定喜欢。”
卧室门没关，温慎言在刘姐话罢后端着一碗乌鸡汤进来了。
看到温慎言，林时雨突然想起她那个人偶挂件——行李呢？
行李被老张拉走了！
本来不想和温慎言交流，现在也不得不开口说话了。
她勉强一笑：“温慎言，那个…你认识刚刚送我来的那个张司机吗——我行李被他拉走了。”
温慎言放下乌鸡汤，转头对着她说：“不需要行李，把你做成木偶也行。”
林时雨听此话不高兴了，立刻乘胜追击：“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温慎言没好气地说，“我只是负责监工的，不负责这些事情。车是镇政府派的，你直接跟镇政府联系就可以了。”
“你——”林时雨没话反驳他，某种程度上来讲确实是她的一部分问题，但是这个人说话真是让人很不爽啊。
刘姐连忙起身横在两人中间，“行了，你俩别说话了。”当下，二人冲突并不严重，和稀泥比站队有效的多。
最近一两天的工作只是工人刷浆刷漆，再等表面干燥成膜。温慎言也没有什么监工的必要，墙面的平整度是林时雨团队该操心的。刘姐和完稀泥后，他转身就离开了。如同在车上时说的那样——迂腐冷漠。
“其他人呢？”林时雨询问其他团队伙伴的踪迹。
“望楹她们在其他村里看着呢。”刘姐说，“要叫她们集合吗？”
林时雨点点头：“不用集合，都负责好自己的事情。”
这时，刘姐忽然凑近林时雨，低声神秘兮兮地说：“你来的时候是不是直接过来的猫猫头文化广场……”
“……嗯。”
“不仅猫猫头村，我们发现这镇上的所有村子门户的格局都是一样的。”刘姐是室内设计转型墙绘，自然对建筑门户设计极其敏感。“他们都会在家门口旁边设置一个仓库样的小房间。而且靠近仓库的门，会有阵阵凉风从缝隙里钻出来，可以感受到通风做的很不错。”
林时雨想都没想：“放的木头人吧。”
“啊？”
“渡舟村祖上做木偶的，这几年没落没再做了。那个仓库应该是放成品戏偶用的，要不然通风做那么好干嘛。”
刘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难怪这边发展不起来，现在电视剧这么多谁看这木偶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爱看的的。”林时雨扶着刘姐起身，“走吧，去镇上租个鱼头车，到处转转。”
林时雨简单得吃了饭，就和刘姐出门在几个村之间溜达去了。
猫猫头村是这镇子发展最好的一个村，其他的几个村明显现代化程度没有猫猫头村高，水泥路也没有修起来，空气中尘土也大。
刘姐一边开着车，一边问：“时雨，你那行李不要了吗？”
林时雨说：“对接的负责人估计这时候都下班了。没事丢不了，去镇上买点洗漱用品凑合凑合，明天再说。”
“你情绪真稳定。”刘姐敬佩道。
农村乡道间鲜少有人出没，有一种诡异的静谧感。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田野里只有稻草人独自站立其间，破烂的衣衫在傍晚的微风中摇曳。
有些村中心设置有挑高的小戏台，下方遮挡的地方刚好可以站一位成年人躲藏。戏台柱子上积了一层厚实的灰尘，看起来是许久未使用了。
林时雨的手机接进来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雁城，她以为是那边的客户或者同学打进来的。
顺手划开通话，一声清亮的“喂”从电话那头传来。
“林时雨？”对面的青年问。
林时雨眉头微蹙，“温慎言？”
“行李放民宿前台了，回来记得取。”温慎言在电话那头言简意赅，“七点以后就不要在村里乱转了，有疯子出没。”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会咬人的疯子。”
温慎言的行为让林时雨有些惊喜，她浅笑着说：“那劳烦您给我准备好狂人疫苗，以免我被咬了后没得救。”
“我是认真的。”温慎言说完这句话就挂掉了。
林时雨看着手里显示[对方已挂断]的手机，有些无奈又无语。“他真是一句都不肯多说啊。”
通话开的外放，刘姐听得清晰，于是搭腔道，“那是当然，毕竟沉默是金。”
﹉
流光墙绘团队四人集合在民宿的小小客厅，围坐在茶几边。
林时雨翻阅着墙绘规划和方案的文件，“等底漆干了之后，刘姐和我先起猫猫头村这边保护环境的四张套图线稿。剩下的人去黄泉村画封建迷信的套图。”
望楹扶了扶眼镜，“黄泉村那边拉电线不太方便，但是要绘制的墙体旁有一户人家，不知道可不可以通融通融从那村民家拉电。”
“我去出面协调，”林时雨说，“如果村民提出电费的问题就加在我头上。”
“张羽，投影仪的比例要根据墙面提前调试好，起稿速度快一点，尽量别耽误村民家的用电。”林时雨有条不紊地吩咐道，24面墙在她们团队的过往经历中不算大单，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在乡村环境复杂，很多村民文化水平落后对墙绘是完全不看好甚至抵触的。
伙伴提前来踩点雇佣工人刷墙的时候，就曾经因为油漆问题遭到一位老头的攻击。
内容精细度高，颜色复杂。
各种因素堆积在一起会大幅度拖慢作业的进度。县政府虽然给了一个半月的工期，但是林时雨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一个人模糊的轮廓莫名出现在了林时雨的大脑里——温慎言。
流光团队的成员初来乍到，除了民宿老板之外与其他的村民并无太多交流。直觉告诉她，温慎言可以成为与村民沟通的一个桥梁。
但想了想白天温慎言本人的一番话，林时雨又犹豫了——这个人态度变化千奇百怪，说话也扎扎的。
县政府负责对接的人在合作群聊中发了一个镇负责人的电话。林时雨看了一眼手机尾号，是温慎言的。
“村民有什么问题，让温慎言去和他们沟通。”林时雨指了指手机消息，“他是负责人，不是只监工。”
翌日。
天气阴沉，室外墙绘最怕的就是下雨。一旦下雨所有的活动都得被迫停止，油漆的干燥程度也会难以把控。
林时雨带着鸭舌帽，防晒衣的帽子也扣在头上，俨然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指尖在墙角轻轻触碰着墙面，新型砂浆成膜很快，原先坑坑洼洼的墙面状态已经非常好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干的活与粉刷匠没有什么区别。
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林时雨回头，一个身材矮小、身形佝偻的老奶奶在身后笑眯眯地站着。
老奶奶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拎着满满一袋子切好的西瓜块。
“姑娘，”老奶奶作势就要将一袋子西瓜递给林时雨。
林时雨立刻摆手拒绝，但难承好意最后只好收下了。
袋子提手上还有老奶奶手掌中的余温，林时雨心里一时有些雀跃。
这是她们团队到渡舟村第二个愿意与他们交流的村民，第一个呢是民宿老板。
“谢谢，谢谢。”她扶着奶奶的胳膊，往一旁的木凳子上引去，“奶奶天气热，快坐下吧。”
老奶奶摆手示意拒绝，视线来到墙边摆放着的一些待调和墙漆，眼里是淡淡的赞许目光。而后她徐徐道：“奶奶我啊，闲的没事也爱画点画。”
“把画画当爱好就是很舒服。”林时雨说，“爱好变成工作就不是很行了。”
奶奶浅笑道：“曾经确实是工作。”
“以前我画画，我老伴会雕刻。做的…哎，算了。你们年轻人不喜欢……”
“是布袋戏偶吧。”林时雨说，“你看……”她从裤子扣掉里掏出黑衣迷你戏偶给奶奶展示，“当时觉得特别可爱，就淘了这个。”
奶奶接过迷你戏偶挂件，仔细端详了一番。“是渡舟村的手艺，应该是练手的产物。用的材料质量不是很好，姑娘你要是喜欢我给你送一个好一点的小挂件。”
“不了不了，奶奶。”林时雨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奶奶的面上依旧是笑呵呵的，“温慎言没跟你们说什么重话吧？他那小子嘴快的很。”
林时雨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石化了。
“您……”
“嗯对，温慎言是我亲孙儿。”奶奶说，“他今年大三升大四，暑假回乡里帮镇委干点活，说是什么‘返家乡’，诶我老了也不是很懂。”
“姑娘，你们只干这墙绘能顾得上生活吗？”
渡舟村由原先的繁荣富饶，在十几年间迅速衰落。林时雨猜得到这位老人的用意。
“团队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副业，可以顾得上。”林时雨如实告诉奶奶。
老人点点头，“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点后路。”
林时雨一直都是我行我素、思维跳脱的人，对于他人的说教一直保持着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但不知怎的，温慎言奶奶的话她竟然全数听进去了，或许是因为长辈的深沉叮嘱也亦或是共情到老人对现实已发生事情的无能为力。
她想，如果可以让渡舟村的情况起死回生呢？
晚上十点。
林时雨房间的大灯已经关闭，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悬挂着的装饰流苏。客厅外，传来有节奏的叩门声。
她听见望楹去打开了房门，随后脚步声哒哒得接近了自己的卧室。
望楹叩门，林时雨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
“没睡，怎么了？”客厅的灯光刺得林时雨睁不开眼，于是她眯着眼睛问望楹。
“那个大学生，他在门外想要见你。”
林时雨愣住了，“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
望楹摇摇头。
“那请他进来坐吧。”林时雨揉了揉眼睛，回卧室在衣架上拿了个外套给自己披上了。
温慎言在客厅沙发上正襟危坐，像是等待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置着一个黑色檀木大盒，上面挂着一把精致的金色小锁。
见林时雨出来，便立刻站起身。
望楹识趣地回房间休息了。
林时雨让他坐下，问他：“有什么事吗？”
温慎言将黑色檀木盒拿起来直接塞给了她。
盒子分量极其重，突然塞过来林时雨差点没有拿住。不过幸好稳住了，她都不敢想要是把这看起来就贵重的玩意不小心摔了该有多尴尬。
“我奶说这里面的东西你一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