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翠花，结亲了？”永安直接问最糟糕的可能。
赵书林不可思议地看向永安郡主，郡主就是郡主，比他还敢想。
永安郡主瞧着赵书林的反应，明了了，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翠花要是真的和赵书林结亲了，那赵书林就算真的盘不活了。翠花有的是办法折磨他。
“翠花只是收了我为徒。”赵书林摸了摸袖中翠花随手扔给他做信物的香囊，神色柔和。
香囊是翠花在路边随便买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但那无妨。她没往香囊里添毒物，那就是心中多少有容得下他的余地。
永安看破不说破，心中绕起惋惜与悲哀。
血海深仇的恨与恨之间，竟然掺进去一份爱。只怕是要造化弄人，不得善终。
“赵书林，你，”永安话说了一半，又摆摆手，没再继续往下说。
罢了，他都做到这个份上来了，再怎么劝，也都是无用功罢了。至少现在，赵书林还肯定死不了。
赵书林也什么都没问，做了个请的手势。
永安又上了轿子，还是那副仪态万千又桀骜狂放的模样。待永安示意，赵书林上了车辕，坐在马夫死前坐着的地方御马。
他想起第一次杀人时，吐得天昏地暗。回了镖局，一见红，就仿若被四处飞溅的血笼罩，又颤抖起来，不知过去几日才终于再次握稳刀剑。
而现在的他，见了地上有死不瞑目的人头都只想着称赞，翠花杀人杀得这样漂亮。
驱车到永安的目的地，赵书林迎了永安下车，谦卑地等着永安离去。
永安郡主走了一段，却忽然顿下了脚步。赵书林猜她是要说完刚刚没有说全的话。
“赵书林，翠花她知道你的事情吗。”永安郡主问。
翠花最恨有人骗她，不然也不会贸然刺杀马夫，让她如此狼狈。若不是为江山大业，她永安死在翠花手下一万回都不够。
“她知不知道，您最清楚。”赵书林答。
天下第一要了解一个人，太简单。何况翠花在他尚且年幼时就看着他，他的一切，翠花再清楚不过。
永安闻言，明白赵书林大约是猜到了——她一开始就是在同时算计两人。不禁苦笑。
她的确是不安好心的人，自然是不配得到体谅，可此时她也是真的在关心二人往后要怎么办。并非出于君臣。
“你亲自和她说一遍是最好。”郡主的披风随着走动一晃一晃，声音也随之远去，“你亲自告诉她，和她自己知道是两回事。”
永安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翠花和赵书林摇摇欲坠的以后。
赵屠精心算计大半辈子，只为让赵书林安稳度过一生，不被翠花寻仇。
赵书林却爱上了翠花，爱上父亲的亲传弟子，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
翠花主动找到她，打的就是寻仇的主意。永安深知翠花多年来被仇恨驱使，杀赵书林几乎成了翠花的心魔。
也正是知晓翠花这些年在杀与不杀间犹豫不决，她才会应下翠花，协助翠花把赵书林引上山，试图从中周旋。
一边是天下第一，一边是榜眼。永安不希望当年翠花一家的悲剧重演。
翠花虽没有和赵书林成亲，却也收了赵书林为徒。这天下第一，怎么算都要是赵书林了。
赵屠啊赵屠，你一辈子机关算尽，丧尽天良，报应却没应在你身上。
夜风实在太凉，永安不由拢了拢披风。
也许永安不敢面对的，还有她自己渺茫的未来。
翠花那时不叫翠花。她有亲人，有家，还有一个早被忘记的，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了，不知道哥哥的名字了，也不知道爹娘的名字了。
只记得那天火光弥漫，哥哥拼命地回头，做着兄妹间最熟悉的那个动作。
她躲在米缸里，顺着那一点点的缝隙，亲眼看着哥哥被拦腰斩断，身上鲜血喷溅。
“阿兄，你不痛么？”翠花在把赵屠丢进关外粮仓看着他窒息而死后，终于流下眼泪长长哭喊。
那位探花郎，到死都蹙着眉头没能闭上眼睛。
他看向米缸，艰难地做着口型。
“不怕。”
“阿兄，翠花杀了他，翠花不怕……”她捧着哥哥当年给她买下的簪子，一遍又一遍擦拭。
那枚簪子被翠花保护得很好，这么多年过去光泽依旧。
只是翠花，连哥哥的名字，都早已不记得了。
赵书林也没有立刻回去，他回了之前那座山，去到山下的村落。村中死去的人被收了尸，这个村庄，终于变得破败起来。
在镖局的这些日子，他不动声色地瞒过永安打探山下村庄的事情，印证了他先前心中的猜想。
这个村里住的人果然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巧，之前的住民全迁走，就马上又来了新的住民，还全都是女人。
翠花虽行事激烈，却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她守在那里，偏在村庄被屠后杀了马夫。
大概村子里的事情，是马夫的手笔。
赵书林对着河边的衣冠冢拜了三拜，而后跪了下去。
从前是他没本事，往后，他再不愿视线可及处重现惨案。
翠花有自己的守护之道，他亦是。
赵书林猜翠花肯定不会回客栈，于是继续往前，找了一家酒馆，抬头。
翠花果真在那，连衣服都没换，一身劲装坐在屋顶喝酒，旁边还有个阿饪。
赵书林装作没看见，默默进了酒馆替翠花付钱。
掌柜的见了赵书林的钱袋子，本为翠花与阿饪到来的满面愁容，一下就换成副喜笑颜开。
阿饪哈哈大笑：“这小子，还装上了。”
翠花不以为意，往嘴里灌了一口：“管他做什么。”
“人家是你徒弟啊翠花，你不管他谁管他。”
她不开口。
阿饪看着翠花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就想起刚刚装作若无其事上去付钱的赵书林。
两个真像。
明明赵书林就是直奔着翠花来，偏偏又不一个劲往上凑。
有些事情大概真的是天意，阿饪这么想。但她却又不由自主地希望，翠花可以好过一点。
“翠花，你再考虑考虑吧。”
赵书林对翠花一片真心，不管翠花愿不愿意理会，至少她不应该置本就要油尽灯枯的身体不管不顾。
翠花听出来阿饪声音里有点不对劲，放下酒罐子看向了阿饪。
她看着眼睛里泛泪花的阿饪，有点不明所以，猜测阿饪是在担心她会不会杀赵书林，于是开口道：“我说了我不杀他，不会反悔，也不会后悔。”
“那你自己呢？”阿饪逼问着，“你还是给自己又找了个天下第一。”
收了赵书林，那不就是要让他做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有了传人，对朝廷也就有了交代，她就不再具有从前的价值，为朝廷下的黑手，随时可以被清算。
纵是天下第一，面对朝廷派出的人手，又怎能全身而退？
兜兜转转这么久，翠花是否放下了仇恨尚未可知，却先放弃了自己。
翠花摸了摸阿饪的脑袋：“我都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不是我能选择的。”
“怎么会呢翠花，还有我在，我们不能好好活着吗？”阿饪最怕听到翠花说这样的话。
当年她不明白翠花为什么给自己起了个这样的名字，登峰傲视天下的人，怎么会取这样随处可见不起眼的名。
后来她才明白，无数个过平平淡淡日子的翠花的一切，对翠花都是奢望。
翠花笑着摇摇头：“你不知道我当年吃了多少毒。”
赵屠的信任是换来了，这具身体也早就完蛋了。本就没剩多少时间了，翠花想放手一搏，为天下女子多扫清一些障碍。
既然能掀翻朝堂，何不让女子为政？她虽不完全认同永安，但却清楚永安是个在合格不过的掌权者。
女子自能当权，何必要过在他人手下摇尾乞怜，争夺被用剩东西的日子？
“翠花，可以谈谈吗？”赵书林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翠花什么也没说，赵书林也就这样在下面仰头往上看。
阿饪知晓翠花心中所思所想，干脆替她下了决断：“我先下去和他说说？”
翠花沉默，却没有摇头。
阿饪心中有数，于是跳下去，走到赵书林面前。
“阿饪姑娘。”赵书林恭恭敬敬拱手。
阿饪点头道：“这段日子你和我练练。”
而后她又压低声音：“你往后想和翠花聊什么，我给你解决，这段时间你先跟着我。”
“这是翠花的安排吗？”赵书林也不回答，只是自顾自地问。
阿饪闻言摇头：“这是我的安排，我想再给翠花一些时间。”
赵书林没再多问，拜别翠花，一步三回头跟着阿饪走了。
阿饪把赵书林带进深山老林，引野兽让赵书林解决，解决后又亲自上手对练教导，顺带还教他辨识药草。
阿饪这辈子最想做一个好厨子，但身为天下第二，除却一身武艺，她最惊人的还是医术。
赵书林不懂阿饪为何带着他辨识药草，但此人天性好学善学，悟性奇高，就真的跟着阿饪在这深山老林里日不暇给历练了三月有余。
未等阿饪开口安排赵书林，翠花先找上来讨人了，停在离赵书林和阿饪很远的位置，一开口直截了当：“跟我走。”
这三个月，赵书林虽未主动开口问过翠花过去的事情，但阿饪总会在试药失败后叹息一声，对着药罐自言自语。久而久之，赵树林也听出来了，翠花的身体，大约不容乐观。
“赵书林，要和翠花说的话，都要说出口。”
赵书林应一声好，收剑如风，直直朝翠花跑去。
赵书林不可思议地看向永安郡主，郡主就是郡主，比他还敢想。
永安郡主瞧着赵书林的反应，明了了，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翠花要是真的和赵书林结亲了，那赵书林就算真的盘不活了。翠花有的是办法折磨他。
“翠花只是收了我为徒。”赵书林摸了摸袖中翠花随手扔给他做信物的香囊，神色柔和。
香囊是翠花在路边随便买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但那无妨。她没往香囊里添毒物，那就是心中多少有容得下他的余地。
永安看破不说破，心中绕起惋惜与悲哀。
血海深仇的恨与恨之间，竟然掺进去一份爱。只怕是要造化弄人，不得善终。
“赵书林，你，”永安话说了一半，又摆摆手，没再继续往下说。
罢了，他都做到这个份上来了，再怎么劝，也都是无用功罢了。至少现在，赵书林还肯定死不了。
赵书林也什么都没问，做了个请的手势。
永安又上了轿子，还是那副仪态万千又桀骜狂放的模样。待永安示意，赵书林上了车辕，坐在马夫死前坐着的地方御马。
他想起第一次杀人时，吐得天昏地暗。回了镖局，一见红，就仿若被四处飞溅的血笼罩，又颤抖起来，不知过去几日才终于再次握稳刀剑。
而现在的他，见了地上有死不瞑目的人头都只想着称赞，翠花杀人杀得这样漂亮。
驱车到永安的目的地，赵书林迎了永安下车，谦卑地等着永安离去。
永安郡主走了一段，却忽然顿下了脚步。赵书林猜她是要说完刚刚没有说全的话。
“赵书林，翠花她知道你的事情吗。”永安郡主问。
翠花最恨有人骗她，不然也不会贸然刺杀马夫，让她如此狼狈。若不是为江山大业，她永安死在翠花手下一万回都不够。
“她知不知道，您最清楚。”赵书林答。
天下第一要了解一个人，太简单。何况翠花在他尚且年幼时就看着他，他的一切，翠花再清楚不过。
永安闻言，明白赵书林大约是猜到了——她一开始就是在同时算计两人。不禁苦笑。
她的确是不安好心的人，自然是不配得到体谅，可此时她也是真的在关心二人往后要怎么办。并非出于君臣。
“你亲自和她说一遍是最好。”郡主的披风随着走动一晃一晃，声音也随之远去，“你亲自告诉她，和她自己知道是两回事。”
永安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翠花和赵书林摇摇欲坠的以后。
赵屠精心算计大半辈子，只为让赵书林安稳度过一生，不被翠花寻仇。
赵书林却爱上了翠花，爱上父亲的亲传弟子，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
翠花主动找到她，打的就是寻仇的主意。永安深知翠花多年来被仇恨驱使，杀赵书林几乎成了翠花的心魔。
也正是知晓翠花这些年在杀与不杀间犹豫不决，她才会应下翠花，协助翠花把赵书林引上山，试图从中周旋。
一边是天下第一，一边是榜眼。永安不希望当年翠花一家的悲剧重演。
翠花虽没有和赵书林成亲，却也收了赵书林为徒。这天下第一，怎么算都要是赵书林了。
赵屠啊赵屠，你一辈子机关算尽，丧尽天良，报应却没应在你身上。
夜风实在太凉，永安不由拢了拢披风。
也许永安不敢面对的，还有她自己渺茫的未来。
翠花那时不叫翠花。她有亲人，有家，还有一个早被忘记的，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了，不知道哥哥的名字了，也不知道爹娘的名字了。
只记得那天火光弥漫，哥哥拼命地回头，做着兄妹间最熟悉的那个动作。
她躲在米缸里，顺着那一点点的缝隙，亲眼看着哥哥被拦腰斩断，身上鲜血喷溅。
“阿兄，你不痛么？”翠花在把赵屠丢进关外粮仓看着他窒息而死后，终于流下眼泪长长哭喊。
那位探花郎，到死都蹙着眉头没能闭上眼睛。
他看向米缸，艰难地做着口型。
“不怕。”
“阿兄，翠花杀了他，翠花不怕……”她捧着哥哥当年给她买下的簪子，一遍又一遍擦拭。
那枚簪子被翠花保护得很好，这么多年过去光泽依旧。
只是翠花，连哥哥的名字，都早已不记得了。
赵书林也没有立刻回去，他回了之前那座山，去到山下的村落。村中死去的人被收了尸，这个村庄，终于变得破败起来。
在镖局的这些日子，他不动声色地瞒过永安打探山下村庄的事情，印证了他先前心中的猜想。
这个村里住的人果然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巧，之前的住民全迁走，就马上又来了新的住民，还全都是女人。
翠花虽行事激烈，却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她守在那里，偏在村庄被屠后杀了马夫。
大概村子里的事情，是马夫的手笔。
赵书林对着河边的衣冠冢拜了三拜，而后跪了下去。
从前是他没本事，往后，他再不愿视线可及处重现惨案。
翠花有自己的守护之道，他亦是。
赵书林猜翠花肯定不会回客栈，于是继续往前，找了一家酒馆，抬头。
翠花果真在那，连衣服都没换，一身劲装坐在屋顶喝酒，旁边还有个阿饪。
赵书林装作没看见，默默进了酒馆替翠花付钱。
掌柜的见了赵书林的钱袋子，本为翠花与阿饪到来的满面愁容，一下就换成副喜笑颜开。
阿饪哈哈大笑：“这小子，还装上了。”
翠花不以为意，往嘴里灌了一口：“管他做什么。”
“人家是你徒弟啊翠花，你不管他谁管他。”
她不开口。
阿饪看着翠花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就想起刚刚装作若无其事上去付钱的赵书林。
两个真像。
明明赵书林就是直奔着翠花来，偏偏又不一个劲往上凑。
有些事情大概真的是天意，阿饪这么想。但她却又不由自主地希望，翠花可以好过一点。
“翠花，你再考虑考虑吧。”
赵书林对翠花一片真心，不管翠花愿不愿意理会，至少她不应该置本就要油尽灯枯的身体不管不顾。
翠花听出来阿饪声音里有点不对劲，放下酒罐子看向了阿饪。
她看着眼睛里泛泪花的阿饪，有点不明所以，猜测阿饪是在担心她会不会杀赵书林，于是开口道：“我说了我不杀他，不会反悔，也不会后悔。”
“那你自己呢？”阿饪逼问着，“你还是给自己又找了个天下第一。”
收了赵书林，那不就是要让他做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有了传人，对朝廷也就有了交代，她就不再具有从前的价值，为朝廷下的黑手，随时可以被清算。
纵是天下第一，面对朝廷派出的人手，又怎能全身而退？
兜兜转转这么久，翠花是否放下了仇恨尚未可知，却先放弃了自己。
翠花摸了摸阿饪的脑袋：“我都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不是我能选择的。”
“怎么会呢翠花，还有我在，我们不能好好活着吗？”阿饪最怕听到翠花说这样的话。
当年她不明白翠花为什么给自己起了个这样的名字，登峰傲视天下的人，怎么会取这样随处可见不起眼的名。
后来她才明白，无数个过平平淡淡日子的翠花的一切，对翠花都是奢望。
翠花笑着摇摇头：“你不知道我当年吃了多少毒。”
赵屠的信任是换来了，这具身体也早就完蛋了。本就没剩多少时间了，翠花想放手一搏，为天下女子多扫清一些障碍。
既然能掀翻朝堂，何不让女子为政？她虽不完全认同永安，但却清楚永安是个在合格不过的掌权者。
女子自能当权，何必要过在他人手下摇尾乞怜，争夺被用剩东西的日子？
“翠花，可以谈谈吗？”赵书林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翠花什么也没说，赵书林也就这样在下面仰头往上看。
阿饪知晓翠花心中所思所想，干脆替她下了决断：“我先下去和他说说？”
翠花沉默，却没有摇头。
阿饪心中有数，于是跳下去，走到赵书林面前。
“阿饪姑娘。”赵书林恭恭敬敬拱手。
阿饪点头道：“这段日子你和我练练。”
而后她又压低声音：“你往后想和翠花聊什么，我给你解决，这段时间你先跟着我。”
“这是翠花的安排吗？”赵书林也不回答，只是自顾自地问。
阿饪闻言摇头：“这是我的安排，我想再给翠花一些时间。”
赵书林没再多问，拜别翠花，一步三回头跟着阿饪走了。
阿饪把赵书林带进深山老林，引野兽让赵书林解决，解决后又亲自上手对练教导，顺带还教他辨识药草。
阿饪这辈子最想做一个好厨子，但身为天下第二，除却一身武艺，她最惊人的还是医术。
赵书林不懂阿饪为何带着他辨识药草，但此人天性好学善学，悟性奇高，就真的跟着阿饪在这深山老林里日不暇给历练了三月有余。
未等阿饪开口安排赵书林，翠花先找上来讨人了，停在离赵书林和阿饪很远的位置，一开口直截了当：“跟我走。”
这三个月，赵书林虽未主动开口问过翠花过去的事情，但阿饪总会在试药失败后叹息一声，对着药罐自言自语。久而久之，赵树林也听出来了，翠花的身体，大约不容乐观。
“赵书林，要和翠花说的话，都要说出口。”
赵书林应一声好，收剑如风，直直朝翠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