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珠笔不停地动着。
线条不断重叠成字，干净的日记本挤满了毫无美感的笔画，它们本不相干却组成一道道等待解决的问题。
『打电话给李幼龄。』他画个圈后，放下笔。
嘟嘟嘟……
“谁啊？”
电话里的声音依旧如初，萌妹子甜甜的嗓音，方之初的心无缘无故地跳得厉害，长时间的不说话，那头分明有些不悦。
她说，“你到底谁啊？再不说话我可就挂了。”
“是我，方之初。”
他话刚说完，对面毫不留情地挂掉，压根没打算听他说下去。
他反而不生气，若是她好好和他谈话，那他真的是一头雾水。但是，她的这番举动明晃晃地昭示，她心里有鬼。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知道内幕。
他不屈不饶地坚定路线，每天几个电话骚扰她。
第二天。
“喂，我是……”
他望着黑屏的手机，咬一口面包，“真是个绝情的家伙。”
第三天。
“李幼龄。”
他撑着伞走在路上，单手打字，修长的手指拨弄圆润的键盘：你要是不接电话我就一直烦你。
滴滴！
他打开信息：你去死吧，我是不会屈服你的。
会生气就有破绽可行，他顿觉有戏，起码她没拉黑自己。
第四天。
“李幼龄呀。”
上班高峰期时候，公交车每天坐满了人，他跟随人群晃晃悠悠，人与人摩肩擦背，他不受纷扰，手指依然不停按键。
车门打开，更多的人挤上车。
“在不接电话，小心我去找你。”
他把最后一条消息发给她，不相信她会无动于衷。
滴滴。
果然……
他嘴角抿起。
手指顿在一处，“你个大傻b。”
第n+1天。
一大清早，他的手机传来振动。
［方之初，我手机快占线了，你能不能消停消停。］
他回道：那你告诉我。
［你想听的没有。］
他一骨碌仰身起来，回信：你怎么知道我想听什么。
他的心狂奔乱跳，结果，快要出现了。
她没有回信息，整整一天了无踪影，平时还能骂他――脑残。
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餐，方之初一点胃口都没有，他嚼几口米粒便搁筷子不动了。
曾爱华极快地捕捉到他阴郁的小表情，她眼珠转了一圈，说道：“你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有什么事吗？”
他答非所问，“模拟考要到了，有点烦。”
她不再问他，听不到真话有何意义，“你要是烦，多带乖宝去游乐园放放心。”
乖宝听到自己的名字，眼睛倏地整个儿变得亮晶晶，他拍手叫好，“玩，荡秋天。”
“吃你的饭。”
吕念舀一勺汤饭喂到他嘴里，“吃完饭饭，舅舅带你一起洗澡澡。”
他更加开心，小腿悠来悠去，嘴巴张到极致吞下米饭。
他拍着小胸脯，自个夸自己，“乖宝，大老虎。”
两个人登时花枝乱颤地笑起来。
他手上摇着蒲扇，慈爱的目光盯在睡得香甜的小猪脸上，他睫毛又长又翘，粉嫩的小嘴巴高高撅起，咕噜噜地在夜语。
你的梦里有谁？
修剪圆润的指尖碰了碰他软嫩的小脸，布丁一般地Q弹，萌到人的心坎里。
咔嚓！
吕念蹑手蹑脚地进来，她轻轻抱起孩子，小声说：“今晚他和我们睡，你一个人早点休息。”
原来，她们都知道。
方之初苦笑着点头，他关上门整个人靠在上面，无望，冲开心扉将他牢牢束缚。
他转身凝视按在门后的几个大字，上面写的问题，一个都没有解决。
手机震颤不休。
他望着显示的名字，这些天的努力，终于要结束了。
他拨乱反正，调整好气息，按下接听键。
“方之初。”
她的话重锤在胸膛，一下比一下来的猛烈，“关于两年前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
他的话提到嗓子眼呜哝转一圈又咽了下去，她打断了他的话，“别说话，听我说。”
雨，连续下了五天，地板、墙面湿漉漉地凝结成水珠，一不小心就会摔个跟头。
“还没打通吗？”
何琳蹲在地上擦地板，她抬头望着失魂落魄的女儿，安慰她，“别着急，可能家里有事回去了。”
李幼龄立即反驳，“不可能，她有事一定会告诉我。再说，她两天没来上课了。”
她低着头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不行，我还要打一次。”
嘟嘟嘟。
这次才响了三声，电话那头通了，嗓音有些喑哑，萎靡扑面而来。
“谁？”
李幼龄心慌地跳几下，“阿姨，是我。”
“呜呜……”
对面传出抑压的哭泣声，恍惚间，久不可闻地蝉鸣落进她耳朵，密密麻麻地愈来愈多，扰的人难以心静。
“阿姨，怎么了？”
她突然思绪放空，难道，小云出事了？
何琳双手在围裙上胡乱擦擦，她女儿一副泫然欲泣的形态，泪水在眼底凝聚，失重落了下来。
“怎么了？”她轻声问，她茫然地摇头，哭着说：“我不知道。”
她沉着脸夺过电话，冷静出口，“徐莲，小云在哪里？”
“医院。”
她不可置信地大声重复她的话，耳边围绕着两道哭泣声，她无比镇定的安抚她，“你别哭，我们马上来。”
她挂掉电话看着抽抽搭搭的女儿，捏了捏眉心，“换件衣服，我们去医院。”
她想，她永远不会忘记，睡在病床插满管子的人。她安安静静，仿若最完美的雕塑，冰冷冷地没有一点儿生息。
她跌跌撞撞走上前，难以想象的到，有一天，她来到医院的原因，是因为她。
何琳脱下外衣悬挂在手肘处，面前的女人头发毫无形状，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怎么回事？”
她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摸到被子里托出一只苍白的手，她慢慢地摞起衣袖，青紫痕迹可怖地映在眼帘。
李幼龄吓得倒退一步，她晃了晃身子勉强保持住，她漫无目的地望了望她的脸，又望了望她的手。
突然，她像疯了一样拿出她另一只手，修剪整齐的指甲裂开口子，昭著着她所经历的一切苦难。
她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们分开那天，她人好好的还故作神秘的说，要和她说一个秘密。
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泛滥成灾，成串砸在她手上，她不停地抚摸，昂首不停地哭泣，她想叫却不能叫，一下地一下地打嗝。
何琳别过脸不忍再看，她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怎么回事？”
徐莲抬首看了一眼她，接着她意味深长地瞟向她，她心领意会地点头，“幼龄，我和徐姨有事出门一趟，你要照顾好小云。”
她不等女儿回答，搀扶着步履瞒珊的人，她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她依附她一瘸一拐地走出门。
“方之初，你在听吗？”
他灵魂归位般地颤动几下，耳边的声音耐着性子复问一遍，“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沉默着，不知在想着什么，明明只要哼一句就行了。
她有感而发，似乎陷入回忆，嗓声浮浅漂在水面，“你们真像，她醒来了，一句话都不说。”
她由内而外的仿佛坏掉了一般，毫无生气地发愣，一句话也不说，连表情都很空泛，偶尔她会转动眼珠，却不看人，盯着虚无的某一点。
直到有一天，她开口说话。
“我的伞呢？”
她不愿意看她们，一遍遍地说着，“我的伞呢？”
李幼龄握住她的肩膀，她突然大叫大喊，见到洪水猛兽一般，整个人躲进被子里，“别碰我，不要碰我，求求你们。”
她针扎似的收回手，再也不敢碰她，“对不起，对不起……”
医生慌忙跑进来，命令随行跟来的医护人员，“你们把她按住，别动。”
她惊恐万状瞪视他们，她双手双脚被人按住，不断地大力挣扎，她的头乱摆乱动一下下撞击墙。
“发什么呆，还不帮忙按住她。”
医生扭头怒呵，她流着眼泪双手死死压着她的肩膀，她不敢看她，她闭上眼睛祈祷着快点过去。
“幼龄。”
她猛然睁开眼睛颔首，始料不及，她的眼泪砸在她的脸上，眼里的光芒流转，不过一瞬。
她乞求她，“救我。”
她渐渐平静，缓缓合上眼睛，她见到了她的泪水，混合着血顺着耳廓流入不可寻的乌发深处。
她安静的时候会让人忽略她的存在，她暴躁的时候存在感又如此强烈，不容忽视。
她喜欢发呆，或者趴在窗户淋浴阳光，指尖在空中敲打，半眯着眼惬意的沉入其中。
如果下雨，她会藏在被窝，不厌其烦地重复，“你看到我的伞了吗？”
她会故意躲避你的目光，在你转头的时候，悄悄的打探你，捉迷藏一样乐不此彼，这个游戏，好像是她唯一的乐趣。
某一天，什么时候呢？她目不斜视盯着你，一点儿也不闪躲，她甚至笑了笑，纯粹，耀眼夺目。
“幼龄。”
她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他，他和我一样住在一样的地方。”
她的眼泪刹那间掉下来，隔着千山万水，和他告别，“方之初，我离开了，你能找到我吗？”
她的脸不正常的泛红，她倒下来的那一刻，对她说：“告诉他，我转学了。”
她终于吐出最后几个字，心满意足地陷入深沉的睡眠，这个世界，终究与她无关。
“方之初……”
他接上她的话，“我再听呢。”
她“哦”了一声，淡淡地说：“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她紧接着又说，“三点钟了。”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风，有些凉，吹散他脸上余热，他的脸色比西悬的月还白。
线条不断重叠成字，干净的日记本挤满了毫无美感的笔画，它们本不相干却组成一道道等待解决的问题。
『打电话给李幼龄。』他画个圈后，放下笔。
嘟嘟嘟……
“谁啊？”
电话里的声音依旧如初，萌妹子甜甜的嗓音，方之初的心无缘无故地跳得厉害，长时间的不说话，那头分明有些不悦。
她说，“你到底谁啊？再不说话我可就挂了。”
“是我，方之初。”
他话刚说完，对面毫不留情地挂掉，压根没打算听他说下去。
他反而不生气，若是她好好和他谈话，那他真的是一头雾水。但是，她的这番举动明晃晃地昭示，她心里有鬼。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知道内幕。
他不屈不饶地坚定路线，每天几个电话骚扰她。
第二天。
“喂，我是……”
他望着黑屏的手机，咬一口面包，“真是个绝情的家伙。”
第三天。
“李幼龄。”
他撑着伞走在路上，单手打字，修长的手指拨弄圆润的键盘：你要是不接电话我就一直烦你。
滴滴！
他打开信息：你去死吧，我是不会屈服你的。
会生气就有破绽可行，他顿觉有戏，起码她没拉黑自己。
第四天。
“李幼龄呀。”
上班高峰期时候，公交车每天坐满了人，他跟随人群晃晃悠悠，人与人摩肩擦背，他不受纷扰，手指依然不停按键。
车门打开，更多的人挤上车。
“在不接电话，小心我去找你。”
他把最后一条消息发给她，不相信她会无动于衷。
滴滴。
果然……
他嘴角抿起。
手指顿在一处，“你个大傻b。”
第n+1天。
一大清早，他的手机传来振动。
［方之初，我手机快占线了，你能不能消停消停。］
他回道：那你告诉我。
［你想听的没有。］
他一骨碌仰身起来，回信：你怎么知道我想听什么。
他的心狂奔乱跳，结果，快要出现了。
她没有回信息，整整一天了无踪影，平时还能骂他――脑残。
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餐，方之初一点胃口都没有，他嚼几口米粒便搁筷子不动了。
曾爱华极快地捕捉到他阴郁的小表情，她眼珠转了一圈，说道：“你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有什么事吗？”
他答非所问，“模拟考要到了，有点烦。”
她不再问他，听不到真话有何意义，“你要是烦，多带乖宝去游乐园放放心。”
乖宝听到自己的名字，眼睛倏地整个儿变得亮晶晶，他拍手叫好，“玩，荡秋天。”
“吃你的饭。”
吕念舀一勺汤饭喂到他嘴里，“吃完饭饭，舅舅带你一起洗澡澡。”
他更加开心，小腿悠来悠去，嘴巴张到极致吞下米饭。
他拍着小胸脯，自个夸自己，“乖宝，大老虎。”
两个人登时花枝乱颤地笑起来。
他手上摇着蒲扇，慈爱的目光盯在睡得香甜的小猪脸上，他睫毛又长又翘，粉嫩的小嘴巴高高撅起，咕噜噜地在夜语。
你的梦里有谁？
修剪圆润的指尖碰了碰他软嫩的小脸，布丁一般地Q弹，萌到人的心坎里。
咔嚓！
吕念蹑手蹑脚地进来，她轻轻抱起孩子，小声说：“今晚他和我们睡，你一个人早点休息。”
原来，她们都知道。
方之初苦笑着点头，他关上门整个人靠在上面，无望，冲开心扉将他牢牢束缚。
他转身凝视按在门后的几个大字，上面写的问题，一个都没有解决。
手机震颤不休。
他望着显示的名字，这些天的努力，终于要结束了。
他拨乱反正，调整好气息，按下接听键。
“方之初。”
她的话重锤在胸膛，一下比一下来的猛烈，“关于两年前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
他的话提到嗓子眼呜哝转一圈又咽了下去，她打断了他的话，“别说话，听我说。”
雨，连续下了五天，地板、墙面湿漉漉地凝结成水珠，一不小心就会摔个跟头。
“还没打通吗？”
何琳蹲在地上擦地板，她抬头望着失魂落魄的女儿，安慰她，“别着急，可能家里有事回去了。”
李幼龄立即反驳，“不可能，她有事一定会告诉我。再说，她两天没来上课了。”
她低着头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不行，我还要打一次。”
嘟嘟嘟。
这次才响了三声，电话那头通了，嗓音有些喑哑，萎靡扑面而来。
“谁？”
李幼龄心慌地跳几下，“阿姨，是我。”
“呜呜……”
对面传出抑压的哭泣声，恍惚间，久不可闻地蝉鸣落进她耳朵，密密麻麻地愈来愈多，扰的人难以心静。
“阿姨，怎么了？”
她突然思绪放空，难道，小云出事了？
何琳双手在围裙上胡乱擦擦，她女儿一副泫然欲泣的形态，泪水在眼底凝聚，失重落了下来。
“怎么了？”她轻声问，她茫然地摇头，哭着说：“我不知道。”
她沉着脸夺过电话，冷静出口，“徐莲，小云在哪里？”
“医院。”
她不可置信地大声重复她的话，耳边围绕着两道哭泣声，她无比镇定的安抚她，“你别哭，我们马上来。”
她挂掉电话看着抽抽搭搭的女儿，捏了捏眉心，“换件衣服，我们去医院。”
她想，她永远不会忘记，睡在病床插满管子的人。她安安静静，仿若最完美的雕塑，冰冷冷地没有一点儿生息。
她跌跌撞撞走上前，难以想象的到，有一天，她来到医院的原因，是因为她。
何琳脱下外衣悬挂在手肘处，面前的女人头发毫无形状，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怎么回事？”
她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摸到被子里托出一只苍白的手，她慢慢地摞起衣袖，青紫痕迹可怖地映在眼帘。
李幼龄吓得倒退一步，她晃了晃身子勉强保持住，她漫无目的地望了望她的脸，又望了望她的手。
突然，她像疯了一样拿出她另一只手，修剪整齐的指甲裂开口子，昭著着她所经历的一切苦难。
她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们分开那天，她人好好的还故作神秘的说，要和她说一个秘密。
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泛滥成灾，成串砸在她手上，她不停地抚摸，昂首不停地哭泣，她想叫却不能叫，一下地一下地打嗝。
何琳别过脸不忍再看，她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怎么回事？”
徐莲抬首看了一眼她，接着她意味深长地瞟向她，她心领意会地点头，“幼龄，我和徐姨有事出门一趟，你要照顾好小云。”
她不等女儿回答，搀扶着步履瞒珊的人，她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她依附她一瘸一拐地走出门。
“方之初，你在听吗？”
他灵魂归位般地颤动几下，耳边的声音耐着性子复问一遍，“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沉默着，不知在想着什么，明明只要哼一句就行了。
她有感而发，似乎陷入回忆，嗓声浮浅漂在水面，“你们真像，她醒来了，一句话都不说。”
她由内而外的仿佛坏掉了一般，毫无生气地发愣，一句话也不说，连表情都很空泛，偶尔她会转动眼珠，却不看人，盯着虚无的某一点。
直到有一天，她开口说话。
“我的伞呢？”
她不愿意看她们，一遍遍地说着，“我的伞呢？”
李幼龄握住她的肩膀，她突然大叫大喊，见到洪水猛兽一般，整个人躲进被子里，“别碰我，不要碰我，求求你们。”
她针扎似的收回手，再也不敢碰她，“对不起，对不起……”
医生慌忙跑进来，命令随行跟来的医护人员，“你们把她按住，别动。”
她惊恐万状瞪视他们，她双手双脚被人按住，不断地大力挣扎，她的头乱摆乱动一下下撞击墙。
“发什么呆，还不帮忙按住她。”
医生扭头怒呵，她流着眼泪双手死死压着她的肩膀，她不敢看她，她闭上眼睛祈祷着快点过去。
“幼龄。”
她猛然睁开眼睛颔首，始料不及，她的眼泪砸在她的脸上，眼里的光芒流转，不过一瞬。
她乞求她，“救我。”
她渐渐平静，缓缓合上眼睛，她见到了她的泪水，混合着血顺着耳廓流入不可寻的乌发深处。
她安静的时候会让人忽略她的存在，她暴躁的时候存在感又如此强烈，不容忽视。
她喜欢发呆，或者趴在窗户淋浴阳光，指尖在空中敲打，半眯着眼惬意的沉入其中。
如果下雨，她会藏在被窝，不厌其烦地重复，“你看到我的伞了吗？”
她会故意躲避你的目光，在你转头的时候，悄悄的打探你，捉迷藏一样乐不此彼，这个游戏，好像是她唯一的乐趣。
某一天，什么时候呢？她目不斜视盯着你，一点儿也不闪躲，她甚至笑了笑，纯粹，耀眼夺目。
“幼龄。”
她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他，他和我一样住在一样的地方。”
她的眼泪刹那间掉下来，隔着千山万水，和他告别，“方之初，我离开了，你能找到我吗？”
她的脸不正常的泛红，她倒下来的那一刻，对她说：“告诉他，我转学了。”
她终于吐出最后几个字，心满意足地陷入深沉的睡眠，这个世界，终究与她无关。
“方之初……”
他接上她的话，“我再听呢。”
她“哦”了一声，淡淡地说：“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她紧接着又说，“三点钟了。”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风，有些凉，吹散他脸上余热，他的脸色比西悬的月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