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去府衙。”李长乐唤着，改了车向。
春桃迟疑“殿下受伤了不回府？”
“城内街巷及人众中，无故走车马者，依律笞五十。本宫贵为长公主今日在城中跑马，到底还是被人看见的，多少也该受些惩罚。”
春桃只能照着话让车夫改了路。
阳城府衙。
李长乐才下车便见着另一辆马车在一旁，有些眼熟，那轿子的一角悬着木符“长公主府”
“还真是我们的轿子。”
李长乐好奇“这是谁在此？”
春桃去向那车夫打听，原是侍君在此。
“他来这作甚？”
府内的衙役认出李长乐，赶忙进门去知府，不稍一会儿那知府便出来请她进去“敬请淑安，长公主您可来了。下官姓王。”
“本宫的侍君在此？”
“是是是，正好，下官也有事要与殿下商讨。”
王知府吩咐着下人“还不快去请侍君，还有倒壶热茶上来。”
“本宫今日在城中策马，按着朝律当罚……”李长乐行了个礼。
“哎呦，此等小事公主切不可放在心上，这城中策马的人多了去，名门贵族家的公子少爷犯事的也不少，此等小事怎能让殿下费神。”
王知府打断她的话，这么些年摸爬滚打在京中还是知晓这些贵人的，更何况这出了名刁蛮的公主。
“本宫是特来领罚的。”
“什么？不是你……侍君。”
王知府一怔，这是头两回听说有人来他知府讨罚，第一回是江初砚。
江初砚从偏院进来行礼“敬请淑安，侍君拜见长公主。”
“殿下怎得受伤了？”“你来此作甚？”
他二人异口同声。
江初砚跪下“望殿下恕侍君擅自做主，前来知府。”
“莫不是府上出了什么事？”转念一想，公主府的事竟闹到知府应当会率先禀报才是。
“否，吾听下人通传，长公主今日在城中策马，按着朝律，应笞五十。殿下身子娇贵，所以侍君特来代受。”
李长乐松了口气“你若代受了，本宫的公主府谁来管？”
“吾要是带伤处事，殿下……可否给双倍月银。”
李长乐听着好气又好笑“你啊，哪有代罪一说的，本宫的事本宫自己担着。”
王知府清咳“殿下虽在城中策马，但有悔过之心，皇上向来崇尚宽厚治理。且殿下今日未伤人，就罚二十银两于城东施粥以儆效尤。如此即可。”
“是，长乐领罚，日后断不会任意在城中策马。”李长乐起身行礼。
……
晚间两人一起回府。
“汪汪。”那小狗急匆匆地出来，摇着尾巴，在两人身边转着圈圈。
“嘬嘬嘬，团子，来这儿！”江初砚蹲下将他抱在怀里。
李长乐点了点它的耳朵“团子。给你养得好，油光发亮胖嘟嘟。”
那小狗汪汪着要舔她手，江初砚赶忙拿开“哎，不可。殿下手上有伤，万一感染了。”
把小狗递给微墨“带下去看好了，不可任它乱跑出去。”
因着李长乐手上有伤的缘故，今日便没在长乐宫设宴。
江初砚与她回了昭华殿，召来太医，重新包了伤口才罢尔后在小厨房做了小菜伺候她用膳。
晚膳清淡些。
江初砚夹着小菜喂她“殿下有什么想吃的可与我说。”
“如此这般倒像孩童。”李长乐有些不好意思。
面前的人还是那袭青衣，眉眼温润，用竹筷夹了小菜端着小碟喂她。
“殿下是侍君的殿下，吾自当好好侍奉。”
殿门敞着，遥遥可见天外晚霞，一行鸟飞过。
低头就见着他挑着骨头，晚霞落在他衣上像添了层光，外袍上竹影斑驳。
瞧着岁月静好。
微墨上前“陆侧君、齐侍臣、刘侍臣……今夜暂不回府，还望殿下莫挂念。”
“嗯。”李长乐想着点点头“初砚，晚间让下人给各部送点参汤去吧。”
“好。”江初砚将筷子的肉递去。
李长乐撇过头去“这肉没味道。”
“坊间传言，受伤了食醋或酱汁，伤痕会留疤的。”
江初砚见她不愿便换了其余的菜。
“这个好吃！”笑得两眼眯眯。
“殿下真是。”江初砚被夸得嘴角微微上扬着。
晚膳后李长乐就在院内看着文书，江初砚便在身边伺候着她。
“这是这月丫鬟小厮的工钱，各院的月银。”江初砚递去账目。
李长乐翻着，每一样都记着清楚，最后一页小行补充“团子——三十一文。”
“怎么还有团子的？”
“它每日都要肉干哄着，自是要记上。”
临睡前又为她细细梳着发“梳开了明日就不会打结。”
江初砚靠在身侧，躺得板正，与她并肩而眠。
殊不知她夜间翻了几次被子，都是江初砚起身给她盖上。
……
大理寺的烛火烧得通明。
那些竹筐所埋之处是新土，费了些功夫将他们悉数找出来，却发现那竹筐不过寻常竹筐，并不是动了手脚的竹筐。
有人泄密了。
陆长风看着那些竹筐。
“陆大人，公主府来人。”一个小厮提着食盒进来“长公主命人送了滋补参汤，小菜。公主有言‘侍臣在外需早些休息。’”
为着林督运的事他们已经跑了几个晚上，原想着今夜能人证物证齐全，却被他金蝉脱壳跑了。
晚上尚未进食，确实有些饿了。
陆长风揭开食盒，饭菜温凉，他吃着饭菜，将参汤分给了那些同事们。
“陆记事好福气。人在大理寺重用，殿下在公主府惦记着。”
陆长风笑着拍拍他的肩“你先喝吧，我再看看那些筐。”
“查了这么些日，我觉得查不出了，到底还是慢了他们一步。”
是啊，慢了一步，就因慢了一步便揪不出那人。
宫里的米筐宽大结实，上下一致。
这米筐小了些，看着各式各样。
若要在附近铺子挨家挨户去查，也需要费些心思。
“南城边有一家着火了！火师队已经去了。那主人家说是半夜起来做些吃食，没想引火，连烧两家铺子。”一个小厮回来。
“派刑部去起火点候着。大理寺看好各处街巷，谨防他们趁乱调换！”
陆长风动身出门。
南城在云湖附近，如果要救水就会来回于两处。若有人趁机带着竹筐落湖，游到一处再上岸，便可将竹筐藏匿。
待火师队灭了火，刑部察探着小厨房，发现起火处有些细竹屑，还有小半截竹片。
街巷各处沉寂，云湖远处却波澜流动，一个黑衣人乘着月光像水鬼一般从水里爬上岸，湿湿淋淋。
他方要往巷子里走一步，一把短剑却横在脖颈
“大理寺记事奉命捉拿。”
地上的水珠圈圈点点连成一片。
春桃迟疑“殿下受伤了不回府？”
“城内街巷及人众中，无故走车马者，依律笞五十。本宫贵为长公主今日在城中跑马，到底还是被人看见的，多少也该受些惩罚。”
春桃只能照着话让车夫改了路。
阳城府衙。
李长乐才下车便见着另一辆马车在一旁，有些眼熟，那轿子的一角悬着木符“长公主府”
“还真是我们的轿子。”
李长乐好奇“这是谁在此？”
春桃去向那车夫打听，原是侍君在此。
“他来这作甚？”
府内的衙役认出李长乐，赶忙进门去知府，不稍一会儿那知府便出来请她进去“敬请淑安，长公主您可来了。下官姓王。”
“本宫的侍君在此？”
“是是是，正好，下官也有事要与殿下商讨。”
王知府吩咐着下人“还不快去请侍君，还有倒壶热茶上来。”
“本宫今日在城中策马，按着朝律当罚……”李长乐行了个礼。
“哎呦，此等小事公主切不可放在心上，这城中策马的人多了去，名门贵族家的公子少爷犯事的也不少，此等小事怎能让殿下费神。”
王知府打断她的话，这么些年摸爬滚打在京中还是知晓这些贵人的，更何况这出了名刁蛮的公主。
“本宫是特来领罚的。”
“什么？不是你……侍君。”
王知府一怔，这是头两回听说有人来他知府讨罚，第一回是江初砚。
江初砚从偏院进来行礼“敬请淑安，侍君拜见长公主。”
“殿下怎得受伤了？”“你来此作甚？”
他二人异口同声。
江初砚跪下“望殿下恕侍君擅自做主，前来知府。”
“莫不是府上出了什么事？”转念一想，公主府的事竟闹到知府应当会率先禀报才是。
“否，吾听下人通传，长公主今日在城中策马，按着朝律，应笞五十。殿下身子娇贵，所以侍君特来代受。”
李长乐松了口气“你若代受了，本宫的公主府谁来管？”
“吾要是带伤处事，殿下……可否给双倍月银。”
李长乐听着好气又好笑“你啊，哪有代罪一说的，本宫的事本宫自己担着。”
王知府清咳“殿下虽在城中策马，但有悔过之心，皇上向来崇尚宽厚治理。且殿下今日未伤人，就罚二十银两于城东施粥以儆效尤。如此即可。”
“是，长乐领罚，日后断不会任意在城中策马。”李长乐起身行礼。
……
晚间两人一起回府。
“汪汪。”那小狗急匆匆地出来，摇着尾巴，在两人身边转着圈圈。
“嘬嘬嘬，团子，来这儿！”江初砚蹲下将他抱在怀里。
李长乐点了点它的耳朵“团子。给你养得好，油光发亮胖嘟嘟。”
那小狗汪汪着要舔她手，江初砚赶忙拿开“哎，不可。殿下手上有伤，万一感染了。”
把小狗递给微墨“带下去看好了，不可任它乱跑出去。”
因着李长乐手上有伤的缘故，今日便没在长乐宫设宴。
江初砚与她回了昭华殿，召来太医，重新包了伤口才罢尔后在小厨房做了小菜伺候她用膳。
晚膳清淡些。
江初砚夹着小菜喂她“殿下有什么想吃的可与我说。”
“如此这般倒像孩童。”李长乐有些不好意思。
面前的人还是那袭青衣，眉眼温润，用竹筷夹了小菜端着小碟喂她。
“殿下是侍君的殿下，吾自当好好侍奉。”
殿门敞着，遥遥可见天外晚霞，一行鸟飞过。
低头就见着他挑着骨头，晚霞落在他衣上像添了层光，外袍上竹影斑驳。
瞧着岁月静好。
微墨上前“陆侧君、齐侍臣、刘侍臣……今夜暂不回府，还望殿下莫挂念。”
“嗯。”李长乐想着点点头“初砚，晚间让下人给各部送点参汤去吧。”
“好。”江初砚将筷子的肉递去。
李长乐撇过头去“这肉没味道。”
“坊间传言，受伤了食醋或酱汁，伤痕会留疤的。”
江初砚见她不愿便换了其余的菜。
“这个好吃！”笑得两眼眯眯。
“殿下真是。”江初砚被夸得嘴角微微上扬着。
晚膳后李长乐就在院内看着文书，江初砚便在身边伺候着她。
“这是这月丫鬟小厮的工钱，各院的月银。”江初砚递去账目。
李长乐翻着，每一样都记着清楚，最后一页小行补充“团子——三十一文。”
“怎么还有团子的？”
“它每日都要肉干哄着，自是要记上。”
临睡前又为她细细梳着发“梳开了明日就不会打结。”
江初砚靠在身侧，躺得板正，与她并肩而眠。
殊不知她夜间翻了几次被子，都是江初砚起身给她盖上。
……
大理寺的烛火烧得通明。
那些竹筐所埋之处是新土，费了些功夫将他们悉数找出来，却发现那竹筐不过寻常竹筐，并不是动了手脚的竹筐。
有人泄密了。
陆长风看着那些竹筐。
“陆大人，公主府来人。”一个小厮提着食盒进来“长公主命人送了滋补参汤，小菜。公主有言‘侍臣在外需早些休息。’”
为着林督运的事他们已经跑了几个晚上，原想着今夜能人证物证齐全，却被他金蝉脱壳跑了。
晚上尚未进食，确实有些饿了。
陆长风揭开食盒，饭菜温凉，他吃着饭菜，将参汤分给了那些同事们。
“陆记事好福气。人在大理寺重用，殿下在公主府惦记着。”
陆长风笑着拍拍他的肩“你先喝吧，我再看看那些筐。”
“查了这么些日，我觉得查不出了，到底还是慢了他们一步。”
是啊，慢了一步，就因慢了一步便揪不出那人。
宫里的米筐宽大结实，上下一致。
这米筐小了些，看着各式各样。
若要在附近铺子挨家挨户去查，也需要费些心思。
“南城边有一家着火了！火师队已经去了。那主人家说是半夜起来做些吃食，没想引火，连烧两家铺子。”一个小厮回来。
“派刑部去起火点候着。大理寺看好各处街巷，谨防他们趁乱调换！”
陆长风动身出门。
南城在云湖附近，如果要救水就会来回于两处。若有人趁机带着竹筐落湖，游到一处再上岸，便可将竹筐藏匿。
待火师队灭了火，刑部察探着小厨房，发现起火处有些细竹屑，还有小半截竹片。
街巷各处沉寂，云湖远处却波澜流动，一个黑衣人乘着月光像水鬼一般从水里爬上岸，湿湿淋淋。
他方要往巷子里走一步，一把短剑却横在脖颈
“大理寺记事奉命捉拿。”
地上的水珠圈圈点点连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