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姜诺把封也的校服拿去洗好烘干，坐到电脑前，打开ApexL。
昨天晚上ApexL上一赛季刚结束，林恺保住了猎杀段位，季嘉安也刚好升到大师，姜诺对段位没有执念，被两人带着混到了白金。
今天新赛季第一天，她点进语音频道时，季嘉安和林恺正在游戏的靶场里练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季嘉安：“这个赛季我一定要上猎杀。”
林恺：“赛季末对分数要求越来越高了，你还得上学呢，几个肝啊这么熬？”
季嘉安：“趁着赛季初，上猎杀容易。”
林恺打击他：“赛季初更不容易，大家都像你这么想，打算在这几天冲个猎杀，低段位高手扎堆，还一大堆开挂炸房的，我白天打了一天才到铂金三。”
大号打得手酸，林恺刚刚切到小号[青铜请来我这里排队换不锈钢脸盆]，用左手操作着鼠标，正在练习射击靶子。
ApexL中，“猎杀”是比大师更高一级的段位，只有在每个赛季的全球排位赛中积分排名前750的大师玩家，才可以获得该赛季“猎杀者”段位。可以说，“猎杀者”代表的是ApexL最顶级的一批玩家，要达到这个段位，技术、毅力、时间、外加一点点的运气，缺一不可。
因为是排名决定的段位，所以越到赛季末，要保住全球前750名需要的积分越高，所以季嘉安打算在赛季初冲一冲。
林恺看到姜诺账号上线，喊了声：“人齐了，走，打排位去。”
姜诺接触这个游戏不到三个月，从最开始怎么捡枪都不知道，到现在能够熟练与敌人对枪，进步显著，但这只是相对于过去的她来说，在ApexL高手眼中，她依旧是个菜鸟。
尤其是在新赛季第一天，比赛难度加大，她总是队里最快倒地的那个，其他两个队友忙着打架，也顾不上扶人。
又一次被击杀，姜诺放下鼠标，拿过书桌旁边的英语卷子，低头做了两道选择题。这是老张发的时态语法专项练习，共300道题，她刚做完一半。
队伍里只剩下林恺还存活着，他路过峡谷时刚好正面装上一个整编队，好几枪打歪，没忍住骂了句脏话，“手老是跟不上脑子，我都想换右手打了。”
季嘉安：“今晚的排位赛，黄金的强度跟钻石一样。”
林恺：“刚刚在右上角看到好几个眼熟的账号，全是上一赛季的猎杀在冲分，能不难打嘛。”
一打三，还是用的左手，林恺很快倒地，屏幕上自动弹出队伍结算，小队排名第12，弹幕满屏的嘲讽。
「人体描边大师」
「菜得跟我一样一样的」
「有人看乐子，有人照镜子」
「两个小时一把鸡都没吃到，这就是猎杀的含金量？」
「不是白金上不起，而是黄金更有性价比」
「菜鸡，就这还技术主播呢？」
「打得一拖s，回家喝奶去吧！」
「这水平能上直播热门榜，刷的吧？」
弹幕走向越来越不对劲，林恺扫了一眼，没搭理。
他一年前刚开始直播时，看到这种弹幕，还会较真地跟对方对喷，后来播得久了，大大小小的风浪见识了不少，就懒得理会了，黑粉骂了半天没人理，感觉无趣就自己走了。
这几个月他直播流量越来越高，人多嘴杂，浑水摸鱼的人也多了起来，粉丝很快发现不对劲。
「怎么回事，有人带节奏？」
「纯路人，打得菜还不让喷了？」
「什么路人啊，点进去明明就是隔壁直播间粉丝」
「你们黑粉难道不知道吗，K狗的直播就是用来下饭的」
「无所谓，随便骂，我们粉丝骂得更凶」
「隔壁粉丝打过来，我会投降」
「有什么事直接冲K狗，我也投了」
「有没有更难听的来几句，我学了以后去跟别人对线」
新的一局开始，姜诺点击跟随跳伞，又低下头继续做题。
正在回忆一个单词的用法时，她听到耳机里林恺在问：“今天太难打了，要不等下打匹配吧，明晚再打排位？”
季嘉安说：“明晚不行，我有事。”
“什么事能比上分重要？”
“约了人去游乐园。”
林恺尾音上挑：“又去游乐园？”
季嘉安：“嗯。”
林恺没有接着往下问，但姜诺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又有新女朋友了？又坐摩天轮？那里是你每一任女朋友都要打卡集邮的景点吗？
姜诺心情不好，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手机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微信群里，季嘉芊半个小时前分享了一个国外乐队的Live现场视频。
【上上芊：太震撼了！我爱摇滚！！】
林恺还抽空回了她：不如我戳键盘的声音带劲。
【上上芊：直你的播去[白眼]】
姜诺点开视频，里面的歌没有任何前奏铺垫，一上来就是重金属摇滚的副歌片段，吉他贝斯电子鼓强混在一起，带着极强的爆发力和穿透力。
手机跟着音乐的频率震动，震得姜诺手麻，连忙去按音量键。
外放的声音顺着麦克风传过去，季嘉安林恺两人正在说话，听到重金属摇滚，语音里安静了几秒。
季嘉安声音有点冷：“认真打游戏，别玩手机。”
姜诺退出视频，关了手机，应声：“嗯。”
这一局林恺选的点是一个物资较多的地方，物资多意味着对手也多，一落地就正面撞上两队，热热闹闹打了两场架。
杀完敌人，毒圈已经进入倒计时，三人迅速搜了附近的装备，把背包塞满。
“准备进圈。”圈离得有点远，林恺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个点：“走这里。”
季嘉安跟上，开口问：“有隔热板吗？”
姜诺看了一下背包：“我有。”
季嘉安：“凤凰有吗？”
姜诺：“有。”
季嘉安：“轻型弹药？”
姜诺：“有。”
她把东西一起扔地上，标记给对方。
「百宝箱，啥都有，没有就把我自己的给你」
「双A在一起吧就当是为了我」
「甜到我要长恋爱脑了！」
「跟磕不到双A的人没什么话好说的」
「CP粉又魔怔了？」
……
接到季嘉芊的电话时，林恺正在决赛圈跑毒。
对话十分简短，甚至林恺都没出声，季嘉芊说完三个字“看弹幕”就把电话挂了。
林恺放下手机，瞥向一旁专门显示弹幕的屏幕。这一局游戏从头到尾打得很焦灼，他都没注意到弹幕的走向已经变成了——
「菜就算了，还带了两个队友炒CP，恶不恶心？」
「那个什么an的为什么要凶女生啊，没品」
「太卑微了，女的又给装备又给药，这么上赶着到底图啥？」
「那女的就是个包子性格，太软弱了，看得我真来气！」
「就是，血压都高了」
「这是舔狗还是备胎？」
「别较真，这种炒CP都是有剧本的」
「一个自私一个倒贴，什么古早味狗血剧本，还演得这么尬」
「就硬炒CP呗，不然哪有流量」
「也不知道都是谁在磕这种CP，牙口真好」
黑粉骂得越来越难听，粉丝帮忙掐架，弹幕里一片乌烟瘴气。
被敌人一个雷扫到，林恺倒在毒区里，他索性把鼠标移到另一块屏幕上，把快速滚动的弹幕停下，从上到下缓慢地翻着。
翻了三四页，他切到[开黑啦]里，语气平静地说了声：“我去上个厕所。”
季嘉安和姜诺应了一声。
林恺把队伍里自己的麦闭了，回到直播间，把弹幕投屏到直播页面，继续往下一条一条翻着弹幕，讥诮着开口：“我还没那么无聊，专门拉两个人给你们炒CP演戏。”
“给个装备就是倒贴了？你们该不会是没有朋友吧？”
“看个直播就来气，你是打气筒成精？”
“磕到就去冰敷，恶心就洗手间吐，动不动血压高的，建议你们定期体检。”
“人家正主都说了只是哥们，这些还在磕的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整个直播间最卑微的明明是我，被弹幕骂了想回嘴，还得注意文明用词，不然直播间就要被封了。”
林恺吐字清晰，语速极快，一长串的嘴炮攻击下来，弹幕都停顿了十几秒，他随手把几个骂得最脏的用户举报了，接着说：“房管出来，把弹幕里涉及人身攻击的永久禁言。提到CP相关的，禁言24小时。”
「恭喜黑粉喜提禁言套餐」
「好骂！硬气！」
「主播比粉丝会骂，这下黑粉要破防了」
「破防又如何，不服憋着」
【系统通知：账号2202533418打赏主播Link梦幻嘉年华x99，快来围观吧！】
梦幻嘉年华是蓝莓直播平台最贵的礼物，自带全屏特效，还会在其它直播间顶部发出文字通告。
满屏乱七八糟的弹幕全部被清扫，直播间页面上只剩礼物的动画特效。
直到特效结束，弹幕才继续滚动。
「别刷了，特效晃得我手机都卡了」
「活的富婆！贴贴！」
「现在富婆取名都这么随意的吗？」
「账号就一个关注，主播的单推粉？」
「前面的，18一直是K狗的常驻榜一」
「1999的礼物，一刷就是99个，恁壕啊」
「被99个嘉年华刷到直播热门榜榜一，K狗你出息了！」
「狗富贵勿相忘！」
昨天晚上ApexL上一赛季刚结束，林恺保住了猎杀段位，季嘉安也刚好升到大师，姜诺对段位没有执念，被两人带着混到了白金。
今天新赛季第一天，她点进语音频道时，季嘉安和林恺正在游戏的靶场里练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季嘉安：“这个赛季我一定要上猎杀。”
林恺：“赛季末对分数要求越来越高了，你还得上学呢，几个肝啊这么熬？”
季嘉安：“趁着赛季初，上猎杀容易。”
林恺打击他：“赛季初更不容易，大家都像你这么想，打算在这几天冲个猎杀，低段位高手扎堆，还一大堆开挂炸房的，我白天打了一天才到铂金三。”
大号打得手酸，林恺刚刚切到小号[青铜请来我这里排队换不锈钢脸盆]，用左手操作着鼠标，正在练习射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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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嘉安：“今晚的排位赛，黄金的强度跟钻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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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三，还是用的左手，林恺很快倒地，屏幕上自动弹出队伍结算，小队排名第12，弹幕满屏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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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嘉安跟上，开口问：“有隔热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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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嘉安：“凤凰有吗？”
姜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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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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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恺把队伍里自己的麦闭了，回到直播间，把弹幕投屏到直播页面，继续往下一条一条翻着弹幕，讥诮着开口：“我还没那么无聊，专门拉两个人给你们炒CP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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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个直播就来气，你是打气筒成精？”
“磕到就去冰敷，恶心就洗手间吐，动不动血压高的，建议你们定期体检。”
“人家正主都说了只是哥们，这些还在磕的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整个直播间最卑微的明明是我，被弹幕骂了想回嘴，还得注意文明用词，不然直播间就要被封了。”
林恺吐字清晰，语速极快，一长串的嘴炮攻击下来，弹幕都停顿了十几秒，他随手把几个骂得最脏的用户举报了，接着说：“房管出来，把弹幕里涉及人身攻击的永久禁言。提到CP相关的，禁言24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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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屏乱七八糟的弹幕全部被清扫，直播间页面上只剩礼物的动画特效。
直到特效结束，弹幕才继续滚动。
「别刷了，特效晃得我手机都卡了」
「活的富婆！贴贴！」
「现在富婆取名都这么随意的吗？」
「账号就一个关注，主播的单推粉？」
「前面的，18一直是K狗的常驻榜一」
「1999的礼物，一刷就是99个，恁壕啊」
「被99个嘉年华刷到直播热门榜榜一，K狗你出息了！」
「狗富贵勿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