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市是个靠海的城市，天气多变，中午还晴空万里，放学就暴雨倾盆，还刮着狂风。很多人被困在校门口，等着家人来接。
姜诺从书包里拿出来随身携带的折叠伞，撑开，走入雨幕中。
暴雨降低了可见度，她撑着伞站在斑马线前，要走到对面等公交车。
雨斜着打过来，才走几步路，姜诺的校裤裤管已经全部被打湿，她握紧扇柄让伞叶更靠近自己，以免上衣也湿了。
红灯转绿，路面湿滑，姜诺绕过地上的水坑，向马路对面走去。
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一辆小轿车刹车来不及直接越过斑马线，姜诺撑着伞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没想到司机往左打了方向盘，想从她的身后过，双方都在避让，只是没有默契。
姜诺一惊，抬眼便是轿车刺眼的前照灯，正对着她驶来。轿车车身摇摆，她愣在原地，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躲避。
电光火石之间，手突然被人拉了一把，姜诺整个人被扯得往后退了四五步，车身擦着她开过去。
轿车疾驰而去，姜诺微微睁大了眼睛，回过神低头一看，抓住她的人，手上带着一条红绳，紧紧攥着腕骨，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受伤没有？”季嘉安把人拉回路边，手中的伞偏移过来，上下扫视着。
姜诺愣愣的，看着掉落在不远处的折叠伞，过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事。”
季嘉安紧紧攥着她的手，语气十分严厉：“脑子里想什么呢，车都没看到！”
姜诺惊魂未定，被吼得心脏猛地一跳，她低下头缓了缓，扶着额头：“走神了。”
季嘉安：“大马路上走神？”
姜诺没吭声。刚刚是那辆车闯红灯，她打着伞没注意到。
季嘉安皱紧眉头问：“吴叔呢，怎么没来接你？”
“我爸临时需要司机，吴叔被召回去了。”姜诺轻声解释着，“刚刚不是我——”
“嘉安！”
远处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你好了吗？”
姜诺声音一顿，朝着季嘉安身后看去，女生站在路边，百褶裙长筒袜，青春又靓丽。
不是上次那个。
雨滴一声声敲击在黑色的雨伞上，季嘉安没有回头，低头问：“我送你回去？”
姜诺嘴唇张了张，还没说出口，远处的女声又响起：“电影要开始了，再不去来不及了。”
姜诺收回目光，开口：“不用，我只是没睡好，有点犯困。”
“真的没事？”季嘉安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没什么异常。
姜诺“嗯”了一声，挣开腕骨上的手：“回去补个觉就好了。”
她转身去捡起地上的折叠伞，伞被雨水浸湿，握在手里沉甸甸的。雨越下越大，这么点时间，她的校服全部被雨打湿，鞋子里都是水，有点狼狈。
好在伞的质量很好，没有变形，姜诺抬手抹掉脸上的雨痕，往前走去。
“我叫人来接你？”季嘉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姜诺摆了摆手，脚步没有停留。
·
夜半。
姜诺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是9岁的她，身边的环境朦胧又扭曲，荒凉得像是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姜父姜母刚离婚那段时间，她一个人住在这个大房子里，经常会做这个梦。
后来她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也很多年没再做过这个梦，现在又重新记起梦中那种不受理智控制的惊恐。
梦里，她无处逃离，害怕到无声尖叫，只能蹲下抱住自己，头紧紧埋进膝盖里。
周围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靠近，攀附，缠绕，从四肢到心脏，从躯体到灵魂，她几乎快要窒息。
即使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做梦，还是挣脱不了。
醒了就好了，姜诺告诉自己，醒了她就不是一个人了。
直到天空中传来一阵音乐声，姜诺抬起头，看到周围的景色在向后退，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呼吸急促着醒来，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的灯。
床边的手机还在响着，过了好一会儿，姜诺的意识才从荒诞的梦境中脱离出来。
今天季嘉安去看电影没有找她打游戏，放学时淋了雨又头疼，姜诺回来之后洗了个热水澡，很早就睡下了，没想到会做噩梦。
她缓缓坐起身，惨白着脸，头发被冷汗濡湿成一缕一缕的，心跳不正常地急速跳动着。
床边的手机铃声停下，几秒钟后又重新响起，姜诺从混乱的思绪中抽离，拿起手机。
“你好，哪位。”她的声音干涩，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终于接电话了，”林恺的声音响起，停顿了一下，问：“你在睡觉？”
“嗯。”姜诺看了眼时间，将近12点，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问：“怎么了？”
林恺：“想问问你下周五有没有空？直播部那边有个ApexL的活动，要打团队赛，我想邀请你和老季一起，你方便吗？”
“ApexL活动？”姜诺犹豫着：“我打得不好……”
她就白金水平，努努力勉强能够到钻四的边，平时玩玩还行，遇到正式比赛根本不够看。
“没关系。”林恺不在意地劝道：“只是个节日活动而已，强度不高，就是打着玩的，大家水平都差不多。”
他在电话里简单解释了一下这次活动。
这是蓝莓直播平台组织的万圣节特别活动，为了提高主播与粉丝的互动，特意召集了二十个主播参与，粉丝可以自行组队，然后与各位主播随机匹配到十个战场中。
林恺接到邀请，本来是准备和打职业的队友组队的，今晚上报组队名单时却被官方驳回了，理由是三人都是职业高手，比赛结果没有悬念，会让粉丝没有参与感。
今天是提交名单的截止日期，所以林恺才急着打电话来问，“怎么样，感兴趣吗？”
姜诺回过神，应下：“好。”
林恺：“ok，那你继续睡吧。”
挂了电话，姜诺起身下楼去倒水。
直到热水进入胃里，她才有身体回暖的感觉。梦中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她现在完全没有睡意，也不敢再睡了。
手里捧着水杯，她披上衣服倚在窗台，周围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外面的暴雨依旧没有要减缓的势头，伴随着雷声阵阵，她忽然想起妈妈离开那天，也是这种天气。
小时候，爸妈总是很忙，把她放在全托管幼儿园，不管不顾。
后来超出了全托管幼儿园接收的年龄，姜父的生意越做越好，姜母工作也很忙，没有时间带，就直接把人放在兴趣班或者书店。
姜诺从小就懂事，身边没有大人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虽然父母陪着自己的时间很少，但她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是不幸福的。
变故发生在9岁那一年。
有一天，姜诺午睡刚醒，听到楼下传来一阵争吵声，她寻着声音走到楼梯口。
“今天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问这么多干嘛，我跟她只是玩玩！”
“玩玩？把孩子也玩出来了？让她跑到我单位来闹是吗？”
“那是个意外。”
“意外？”姜母冷笑一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敢做不敢当！有胆子出轨，没胆子当面跟我说清楚，让那个女人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是吗？”
“行了！你看看现在外面的成功人士，谁不养几个小的？”
“别人我不管，我眼里容不下这些脏事！”
“你为什么总是要小题大做？！我每天要被公司的事情烦，回了家还要被你烦！”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姜诺扒着楼梯口的栏杆，伸出头看下去。
“我小题大做？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姜母指着姜父的脸，大声质问。
“你天天在学校做你那个破课题，要不是连你的面都见不到，我能出去找别人吗？现在来怪我？”
“见不到我，所以就去外面找别的女人？”姜母冷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无耻，出轨还给自己找各种理由！”
姜父气急：“你看看你现在，眼里只有那堆数据、报告、实验，也不想着化妆打扮，糙得哪里还有点女人的样子？”
“你当初追我的时候怎么没有嫌弃我不会打扮？现在想起来嫌弃了？”姜母讽刺道：“那我确实是没有她会打扮，年轻貌美花枝招展的。”
姜父指着姜母的脸：“我早就告诉过你，把你那工作辞了，在家好好带孩子，好好打扮打扮自己。要不是你土得带不出去，我至于到外面去找女人？”
“带不出去？那你找能带得出去的人去吧！”姜母声嘶力竭：“没什么好说的了，离婚！”
“离婚就离婚！但是我告诉你，孩子我必须要！”
“给你？让那个女人虐待我的孩子吗？”
“那就一个给你，一个给我，我要姜诚！”
“不可能！弟弟还小，离了我不行！”
姜诺的手紧紧抓着栏杆，眉头紧皱着，静静看着他们吵架不敢出声。
姜父嗤笑：“你想得倒是美，把弟弟带走，把姐姐丢给我？”
“那就两个孩子抚养权都给我！”
“就你那破工作能养得起两个孩子？你让孩子以后跟着你一起要饭吗！”姜父情绪激动，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再说了，两个孩子都跟了你，你让外人怎么看我？”
“外面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想让别人怎么看你？”姜母冷笑着：“自己干的腌臜事，还想让外人高看你一眼？”
姜父被她的话一噎，怒声喊道：“是你先不要这个家的！你眼里哪里还有我、还有孩子？”
“这个家是我一个人的吗？你天天不着家，孩子难道不都是我在带吗？你有带过一天吗？”
姜父气得脸上的肉抖了抖：“我不着家？我还不是在外面努力赚钱！要是天天坐在家里，怎么养活公司那一大帮子人！”
姜母冷笑：“既然那么忙，家都顾不上，那就把孩子都给我吧！”
“不可能！我告诉你，别想把两个孩子都带走！靠你那点破工资能养两个孩子？你别是想拿着孩子威胁我，趁机要抚养费吧？”
姜母反驳：“我难道没有工作吗！”
姜父嘲讽道：“就你赚的那点工资，给孩子买奶粉的钱都不够！”
姜母气笑了：“既然这么看不上我的工作，那就没有过下去的必要了。”
“离就离！你以为我怕你吗！今天就离！”
每次吵架都喊着要离婚的两个人，这一次是真的对对方失望，一秒钟都不想再继续过下去了。
姜诺从书包里拿出来随身携带的折叠伞，撑开，走入雨幕中。
暴雨降低了可见度，她撑着伞站在斑马线前，要走到对面等公交车。
雨斜着打过来，才走几步路，姜诺的校裤裤管已经全部被打湿，她握紧扇柄让伞叶更靠近自己，以免上衣也湿了。
红灯转绿，路面湿滑，姜诺绕过地上的水坑，向马路对面走去。
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一辆小轿车刹车来不及直接越过斑马线，姜诺撑着伞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没想到司机往左打了方向盘，想从她的身后过，双方都在避让，只是没有默契。
姜诺一惊，抬眼便是轿车刺眼的前照灯，正对着她驶来。轿车车身摇摆，她愣在原地，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躲避。
电光火石之间，手突然被人拉了一把，姜诺整个人被扯得往后退了四五步，车身擦着她开过去。
轿车疾驰而去，姜诺微微睁大了眼睛，回过神低头一看，抓住她的人，手上带着一条红绳，紧紧攥着腕骨，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受伤没有？”季嘉安把人拉回路边，手中的伞偏移过来，上下扫视着。
姜诺愣愣的，看着掉落在不远处的折叠伞，过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事。”
季嘉安紧紧攥着她的手，语气十分严厉：“脑子里想什么呢，车都没看到！”
姜诺惊魂未定，被吼得心脏猛地一跳，她低下头缓了缓，扶着额头：“走神了。”
季嘉安：“大马路上走神？”
姜诺没吭声。刚刚是那辆车闯红灯，她打着伞没注意到。
季嘉安皱紧眉头问：“吴叔呢，怎么没来接你？”
“我爸临时需要司机，吴叔被召回去了。”姜诺轻声解释着，“刚刚不是我——”
“嘉安！”
远处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你好了吗？”
姜诺声音一顿，朝着季嘉安身后看去，女生站在路边，百褶裙长筒袜，青春又靓丽。
不是上次那个。
雨滴一声声敲击在黑色的雨伞上，季嘉安没有回头，低头问：“我送你回去？”
姜诺嘴唇张了张，还没说出口，远处的女声又响起：“电影要开始了，再不去来不及了。”
姜诺收回目光，开口：“不用，我只是没睡好，有点犯困。”
“真的没事？”季嘉安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没什么异常。
姜诺“嗯”了一声，挣开腕骨上的手：“回去补个觉就好了。”
她转身去捡起地上的折叠伞，伞被雨水浸湿，握在手里沉甸甸的。雨越下越大，这么点时间，她的校服全部被雨打湿，鞋子里都是水，有点狼狈。
好在伞的质量很好，没有变形，姜诺抬手抹掉脸上的雨痕，往前走去。
“我叫人来接你？”季嘉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姜诺摆了摆手，脚步没有停留。
·
夜半。
姜诺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是9岁的她，身边的环境朦胧又扭曲，荒凉得像是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姜父姜母刚离婚那段时间，她一个人住在这个大房子里，经常会做这个梦。
后来她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也很多年没再做过这个梦，现在又重新记起梦中那种不受理智控制的惊恐。
梦里，她无处逃离，害怕到无声尖叫，只能蹲下抱住自己，头紧紧埋进膝盖里。
周围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靠近，攀附，缠绕，从四肢到心脏，从躯体到灵魂，她几乎快要窒息。
即使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做梦，还是挣脱不了。
醒了就好了，姜诺告诉自己，醒了她就不是一个人了。
直到天空中传来一阵音乐声，姜诺抬起头，看到周围的景色在向后退，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呼吸急促着醒来，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的灯。
床边的手机还在响着，过了好一会儿，姜诺的意识才从荒诞的梦境中脱离出来。
今天季嘉安去看电影没有找她打游戏，放学时淋了雨又头疼，姜诺回来之后洗了个热水澡，很早就睡下了，没想到会做噩梦。
她缓缓坐起身，惨白着脸，头发被冷汗濡湿成一缕一缕的，心跳不正常地急速跳动着。
床边的手机铃声停下，几秒钟后又重新响起，姜诺从混乱的思绪中抽离，拿起手机。
“你好，哪位。”她的声音干涩，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终于接电话了，”林恺的声音响起，停顿了一下，问：“你在睡觉？”
“嗯。”姜诺看了眼时间，将近12点，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问：“怎么了？”
林恺：“想问问你下周五有没有空？直播部那边有个ApexL的活动，要打团队赛，我想邀请你和老季一起，你方便吗？”
“ApexL活动？”姜诺犹豫着：“我打得不好……”
她就白金水平，努努力勉强能够到钻四的边，平时玩玩还行，遇到正式比赛根本不够看。
“没关系。”林恺不在意地劝道：“只是个节日活动而已，强度不高，就是打着玩的，大家水平都差不多。”
他在电话里简单解释了一下这次活动。
这是蓝莓直播平台组织的万圣节特别活动，为了提高主播与粉丝的互动，特意召集了二十个主播参与，粉丝可以自行组队，然后与各位主播随机匹配到十个战场中。
林恺接到邀请，本来是准备和打职业的队友组队的，今晚上报组队名单时却被官方驳回了，理由是三人都是职业高手，比赛结果没有悬念，会让粉丝没有参与感。
今天是提交名单的截止日期，所以林恺才急着打电话来问，“怎么样，感兴趣吗？”
姜诺回过神，应下：“好。”
林恺：“ok，那你继续睡吧。”
挂了电话，姜诺起身下楼去倒水。
直到热水进入胃里，她才有身体回暖的感觉。梦中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她现在完全没有睡意，也不敢再睡了。
手里捧着水杯，她披上衣服倚在窗台，周围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外面的暴雨依旧没有要减缓的势头，伴随着雷声阵阵，她忽然想起妈妈离开那天，也是这种天气。
小时候，爸妈总是很忙，把她放在全托管幼儿园，不管不顾。
后来超出了全托管幼儿园接收的年龄，姜父的生意越做越好，姜母工作也很忙，没有时间带，就直接把人放在兴趣班或者书店。
姜诺从小就懂事，身边没有大人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虽然父母陪着自己的时间很少，但她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是不幸福的。
变故发生在9岁那一年。
有一天，姜诺午睡刚醒，听到楼下传来一阵争吵声，她寻着声音走到楼梯口。
“今天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问这么多干嘛，我跟她只是玩玩！”
“玩玩？把孩子也玩出来了？让她跑到我单位来闹是吗？”
“那是个意外。”
“意外？”姜母冷笑一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敢做不敢当！有胆子出轨，没胆子当面跟我说清楚，让那个女人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是吗？”
“行了！你看看现在外面的成功人士，谁不养几个小的？”
“别人我不管，我眼里容不下这些脏事！”
“你为什么总是要小题大做？！我每天要被公司的事情烦，回了家还要被你烦！”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姜诺扒着楼梯口的栏杆，伸出头看下去。
“我小题大做？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姜母指着姜父的脸，大声质问。
“你天天在学校做你那个破课题，要不是连你的面都见不到，我能出去找别人吗？现在来怪我？”
“见不到我，所以就去外面找别的女人？”姜母冷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无耻，出轨还给自己找各种理由！”
姜父气急：“你看看你现在，眼里只有那堆数据、报告、实验，也不想着化妆打扮，糙得哪里还有点女人的样子？”
“你当初追我的时候怎么没有嫌弃我不会打扮？现在想起来嫌弃了？”姜母讽刺道：“那我确实是没有她会打扮，年轻貌美花枝招展的。”
姜父指着姜母的脸：“我早就告诉过你，把你那工作辞了，在家好好带孩子，好好打扮打扮自己。要不是你土得带不出去，我至于到外面去找女人？”
“带不出去？那你找能带得出去的人去吧！”姜母声嘶力竭：“没什么好说的了，离婚！”
“离婚就离婚！但是我告诉你，孩子我必须要！”
“给你？让那个女人虐待我的孩子吗？”
“那就一个给你，一个给我，我要姜诚！”
“不可能！弟弟还小，离了我不行！”
姜诺的手紧紧抓着栏杆，眉头紧皱着，静静看着他们吵架不敢出声。
姜父嗤笑：“你想得倒是美，把弟弟带走，把姐姐丢给我？”
“那就两个孩子抚养权都给我！”
“就你那破工作能养得起两个孩子？你让孩子以后跟着你一起要饭吗！”姜父情绪激动，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再说了，两个孩子都跟了你，你让外人怎么看我？”
“外面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想让别人怎么看你？”姜母冷笑着：“自己干的腌臜事，还想让外人高看你一眼？”
姜父被她的话一噎，怒声喊道：“是你先不要这个家的！你眼里哪里还有我、还有孩子？”
“这个家是我一个人的吗？你天天不着家，孩子难道不都是我在带吗？你有带过一天吗？”
姜父气得脸上的肉抖了抖：“我不着家？我还不是在外面努力赚钱！要是天天坐在家里，怎么养活公司那一大帮子人！”
姜母冷笑：“既然那么忙，家都顾不上，那就把孩子都给我吧！”
“不可能！我告诉你，别想把两个孩子都带走！靠你那点破工资能养两个孩子？你别是想拿着孩子威胁我，趁机要抚养费吧？”
姜母反驳：“我难道没有工作吗！”
姜父嘲讽道：“就你赚的那点工资，给孩子买奶粉的钱都不够！”
姜母气笑了：“既然这么看不上我的工作，那就没有过下去的必要了。”
“离就离！你以为我怕你吗！今天就离！”
每次吵架都喊着要离婚的两个人，这一次是真的对对方失望，一秒钟都不想再继续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