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岁月
陆遐征此言，故意让慕烛先公开审判，在大庭广众之下，确保自己不死，再揭晓手帕上图案的秘密。
如果选择公开审判，以慕烛几十年来的声威，他所言必定会成为定局，陆遐征性命也就高枕无忧了。
可毕竟他是高高在上、闻名遐迩、德高望重的丞相，处死本就有罪的陆遐征，不过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虽不是出于内心之愿，却也不得不堤防可能降临的巨象无情一踏。
慕烛缓缓回答道：“呵呵，自然可以，此事符合律法，明日即可正式宣判，老朽就期盼你建功立业，减轻罪名的那一天了。”
说罢，连同火把一起转身，消失在幽暗中。
陆遐征深深舒了口气，接触越久，貌不惊人的慕烛就越散发出愈加强大的气场，他的一言一行似乎都被慕烛洞察得一清二楚，任何小心思都隐瞒不得。
不知这股洞察力，是来自于天生，还是食瑞果得来，或者是也是一位修炼术法的高手？此事甚是难以揣测。
总而言之，陆遐征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进入梦乡。
他将所有烦恼杂念抛之脑后，闭上眼睛，躺在柔软茅草堆上，享受一人独处的静谧。
想到苑广寒为了取自己性命，强行把案件推到慕烛处，结果弄巧成拙，得知后必然气急败坏，他不禁窃喜。
黯淡无光的铁狱铜笼中，桎梏不住思绪，牢外依旧有山川江河，依旧有满天繁星。
翌日，陆遐征重新被蒙上眼罩，戴上耳塞，通过蜿蜿蜒蜒的小道，被押往半月楼中，再作审判。
然而，这次他并没有饥饿感觉，心态也大有改观，途中只觉似是在捉迷藏，颇有童趣。
来到御庭堂后，慕烛不在场，苑广寒亦缺席，唯有池知月以一副铁青面容，迅速宣读了审判结果。在场众人显然接到了慕烛指示，齐刷刷全票通过，与慕烛昨晚承诺分毫无差。
谋杀未遂、扰乱秩序、擅自逃狱三项罪责，判处十年牢狱，这也是陆遐征所能想到的最佳结果了。
从御庭堂中沿原路返回，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狱中囚者，闻狱吏至，皆面如土色，战战兢兢。或有囚人跪地哀求，或有人高声呼冤。
然而陆遐征闻之，神色未动。无论何事何景，皆无法撼动其内心的宁静。
这次狱卒提着灯笼，引导陆遐征换到了一个崭新牢房，房中物件与昨日并无太大区别，不过多了一扇窗户。
陆遐征自嘲道：“呵呵，条件似乎有所改善，慕烛待我不薄嘛。”
狱卒听闻，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说：“你在这里老实待着吧，时间一久就习惯了。丞相大人亲自来提审，还特地嘱咐不要对你过于苛刻，说是你将来会戴罪立功。我等虽为小卒，也不痴傻，肯定听出丞相话语中意味，要对你稍加关照才是。”
空气不似初来时那么浑浊，茅草堆也更加舒适，最重要的，是月光可以轻轻走过窗扉，陪伴孤苦伶仃的自己。
此时若是有一杯夜月花茶，对月品茗，想必十分惬意。
他站起身，趁时光富裕，步步丈量整个房间，细细端详将要度过十年人生的方寸天地。
大桢国平民百姓生活是无比充实和幸福的。国家会定期发放在神圣之树周围种植收获的作物，并且给予足够货币用度。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平民家庭屋中。家里孩子正整装待发，准备前往太学接受教育。太学是大桢国专门负责培养后代的机构，大家都能在这里接受免费教育，学习知识和技能，为未来做好准备。
在市场上熙熙攘攘，摊位上摆满了新鲜食物、精致手工艺品和日常用品。
在太医院，百姓们可享免费医疗，无需为就诊烦恼。
在金玉城广场处，百姓齐聚一堂，欣赏着载歌载舞、天籁之音。
可在此盛景之下，阴暗处依然有人黯自涕泪。
时间已过一年后。
岁月如流，转瞬即逝，牢狱中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囚犯餐食虽然简单，但颇能能足。早饭以粥，馒头或面条为主。
午、晚饭则以米饭为主，配以蔬菜、豆腐之类。虽无珍馐美味，亦无醇酒佳酿，然人食之，亦能心满意足。
每逢佳节庆典时，狱卒亦会给予些美味。犯人可享受饺子、年糕等美食。
每日黎明时分，狱卒会吹响号角，吵得人难以入睡。犯人起床后，洗漱、整衣、扫狱，活动身体。
巳时开始劳役，陆遐征被押送到狱场之中进行劳作，主要是种植小麦等农物。
囚禁犯人分三拨，各在上午、下午、晚上劳作，而陆遐征被分配到上午，下午晚上则需留居牢狱之内。
囚犯既至农场，各自持着农器，于狱场之侧，垦土耕作。
土地本来芜秽，再加以荆棘丛生，春夏间，雨水冲洗，水土流失，更显荒凉。
如此一来，更加磨炼心性。挖土、垦荒、修篱、播种，囚犯日夜不息，劳作于此。
狱中关押约几十人，有几位上午共同劳作者，陆遐征时常可以碰见，面孔熟悉，多为年迈之人，双鬓斑白，行动迟缓。
与熟悉之人相遇时，双方微笑颔首，偶有交谈。然而狱卒监视甚严，言谈不可过深，诸如坐牢原因、原有职业之类皆为禁忌话题。
诸人只可言谈今日之天气、膳食及耕作进度，并交流些许耕种心得。
陆遐征经过数日观察，发觉此处犯人入狱前应当皆是过着体面生活。
也不知大桢国一共有多少监狱。只不过，天下之囚不可能尽囚一处，陆遐征也毫不知晓其他牢房是何情形。
不过他在此处，条件较预想之中更佳，或许因为此地专为关押重大特殊犯人而设？
每人均居住在独立牢房，陆遐征的左右邻居也安安静静，早晚没有聒噪声音扰乱心神。
狱卒除了劳作时紧跟，按时送些饭菜，其他时候，从不查房。
生活节奏渐慢，时间亦然，紧绷神经逐渐舒缓，劳作也不会太耗费体力。
牢狱生活是安静的，也不会令人发狂，上午可以与狱友稍作交流，不至于丢失语言功能，下午晚上独处一室，有充裕时间深思。
无需终日绞尽脑汁、机关算尽去追逐复仇，一步步走在无尽泥泞之中，未知脚踏下去之际，是否有机会再抬起来。
笼外看似可追逐自由、追逐梦想，实则被一张无形之网包住，走来走去只是在原地踏步。
囹圄之中，看似处处受限，但做一只笼中鸟，求得安心，有何不好？
那段日子，堪称炼狱，回首起来，皆是痛苦与耻辱。
然则，生活中的微末之处，却也透露着些许安然。
夜晚，窗棂外有月光，牢房墙壁也不再冰冷，铺在地上茅草堆柔软舒适，清水寡淡饭菜初尝之，难以下咽，然而久而久之，却也能尝出那么一丝滋味。
陆遐征所在牢房窗外，恰有几棵槐树，树皮灰褐，树冠伞状，春日里开出淡黄色花朵，用作提供灵力再合适不过。
时间一长，陆遐征似乎已经习惯了牢狱中的生活，心被恬静环境所抚慰，灵魂在狭小空间得以安放。
春秋两季最是宜人，微风吹过，身心舒畅，若不是四面高墙阻隔住了视线，让人无法欣赏到更远的景色，真会使人觉得宛如度假。
陆遐征依然没有搞清楚监狱位置在何处，时间一日日过得也逐渐模糊，分不清今日昨日界限，整个人混沌起来，无所事事，浑浑噩噩度过大好青春岁月。
十年…十年…不知何日是个头。
在牢中，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多得简直令人毫不珍惜。
他整日思想游荡，一会回忆与云明玕背负着血海深仇，却在万福洞中，与世隔绝，温馨恬静的日子。一会回忆起刺杀葛河那晚的惊心动魄。
当时的勇气和决绝让如今他仍感到惊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着全城之人，刺杀一位官府要员。
他一会又回想起云明玕被流沙河冲去性命后，自己万般无助，在万福洞中如孤魂野鬼，精神游离，不知该往何处去。
他又想起大风摧毁万福洞中木屋那天，自己骤然醒悟，内心果绝无比。
复仇之事万万不能忘。纵使身陷囹圄之苦，磨灭一身壮志豪情，束缚满腔热血沸腾，然而，为云明玕报冤之决心，陆遐征决不能轻弃。
她虽香消玉殒，可在陆遐征心中永存。不管身份是首次钟爱之人，抑或是共渡患难之兄弟，于情于理，他都必为云明玕仇，以偿所愿。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一年之期已至。初入囹圄之时，陆遐征频频思索：慕烛拜托之事，为何久候无音？自己是否有缘减少刑期，还是注定需在牢狱中度过此生余年？
然而半年之后，此类疑虑皆已消散。因为陆遐征已经安之若素，不去纠结这些问题。就算要待上十年，又有何妨？
他内心已寻得一片宁静之地，虽处牢笼，却不再彷徨。这是多年未有过的奇妙恬静与安逸。
可是，任他再为平静，闭上眼睛，也常常在梦中与一位女子相遇，却无法触及她身躯。
如果选择公开审判，以慕烛几十年来的声威，他所言必定会成为定局，陆遐征性命也就高枕无忧了。
可毕竟他是高高在上、闻名遐迩、德高望重的丞相，处死本就有罪的陆遐征，不过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虽不是出于内心之愿，却也不得不堤防可能降临的巨象无情一踏。
慕烛缓缓回答道：“呵呵，自然可以，此事符合律法，明日即可正式宣判，老朽就期盼你建功立业，减轻罪名的那一天了。”
说罢，连同火把一起转身，消失在幽暗中。
陆遐征深深舒了口气，接触越久，貌不惊人的慕烛就越散发出愈加强大的气场，他的一言一行似乎都被慕烛洞察得一清二楚，任何小心思都隐瞒不得。
不知这股洞察力，是来自于天生，还是食瑞果得来，或者是也是一位修炼术法的高手？此事甚是难以揣测。
总而言之，陆遐征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进入梦乡。
他将所有烦恼杂念抛之脑后，闭上眼睛，躺在柔软茅草堆上，享受一人独处的静谧。
想到苑广寒为了取自己性命，强行把案件推到慕烛处，结果弄巧成拙，得知后必然气急败坏，他不禁窃喜。
黯淡无光的铁狱铜笼中，桎梏不住思绪，牢外依旧有山川江河，依旧有满天繁星。
翌日，陆遐征重新被蒙上眼罩，戴上耳塞，通过蜿蜿蜒蜒的小道，被押往半月楼中，再作审判。
然而，这次他并没有饥饿感觉，心态也大有改观，途中只觉似是在捉迷藏，颇有童趣。
来到御庭堂后，慕烛不在场，苑广寒亦缺席，唯有池知月以一副铁青面容，迅速宣读了审判结果。在场众人显然接到了慕烛指示，齐刷刷全票通过，与慕烛昨晚承诺分毫无差。
谋杀未遂、扰乱秩序、擅自逃狱三项罪责，判处十年牢狱，这也是陆遐征所能想到的最佳结果了。
从御庭堂中沿原路返回，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狱中囚者，闻狱吏至，皆面如土色，战战兢兢。或有囚人跪地哀求，或有人高声呼冤。
然而陆遐征闻之，神色未动。无论何事何景，皆无法撼动其内心的宁静。
这次狱卒提着灯笼，引导陆遐征换到了一个崭新牢房，房中物件与昨日并无太大区别，不过多了一扇窗户。
陆遐征自嘲道：“呵呵，条件似乎有所改善，慕烛待我不薄嘛。”
狱卒听闻，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说：“你在这里老实待着吧，时间一久就习惯了。丞相大人亲自来提审，还特地嘱咐不要对你过于苛刻，说是你将来会戴罪立功。我等虽为小卒，也不痴傻，肯定听出丞相话语中意味，要对你稍加关照才是。”
空气不似初来时那么浑浊，茅草堆也更加舒适，最重要的，是月光可以轻轻走过窗扉，陪伴孤苦伶仃的自己。
此时若是有一杯夜月花茶，对月品茗，想必十分惬意。
他站起身，趁时光富裕，步步丈量整个房间，细细端详将要度过十年人生的方寸天地。
大桢国平民百姓生活是无比充实和幸福的。国家会定期发放在神圣之树周围种植收获的作物，并且给予足够货币用度。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平民家庭屋中。家里孩子正整装待发，准备前往太学接受教育。太学是大桢国专门负责培养后代的机构，大家都能在这里接受免费教育，学习知识和技能，为未来做好准备。
在市场上熙熙攘攘，摊位上摆满了新鲜食物、精致手工艺品和日常用品。
在太医院，百姓们可享免费医疗，无需为就诊烦恼。
在金玉城广场处，百姓齐聚一堂，欣赏着载歌载舞、天籁之音。
可在此盛景之下，阴暗处依然有人黯自涕泪。
时间已过一年后。
岁月如流，转瞬即逝，牢狱中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囚犯餐食虽然简单，但颇能能足。早饭以粥，馒头或面条为主。
午、晚饭则以米饭为主，配以蔬菜、豆腐之类。虽无珍馐美味，亦无醇酒佳酿，然人食之，亦能心满意足。
每逢佳节庆典时，狱卒亦会给予些美味。犯人可享受饺子、年糕等美食。
每日黎明时分，狱卒会吹响号角，吵得人难以入睡。犯人起床后，洗漱、整衣、扫狱，活动身体。
巳时开始劳役，陆遐征被押送到狱场之中进行劳作，主要是种植小麦等农物。
囚禁犯人分三拨，各在上午、下午、晚上劳作，而陆遐征被分配到上午，下午晚上则需留居牢狱之内。
囚犯既至农场，各自持着农器，于狱场之侧，垦土耕作。
土地本来芜秽，再加以荆棘丛生，春夏间，雨水冲洗，水土流失，更显荒凉。
如此一来，更加磨炼心性。挖土、垦荒、修篱、播种，囚犯日夜不息，劳作于此。
狱中关押约几十人，有几位上午共同劳作者，陆遐征时常可以碰见，面孔熟悉，多为年迈之人，双鬓斑白，行动迟缓。
与熟悉之人相遇时，双方微笑颔首，偶有交谈。然而狱卒监视甚严，言谈不可过深，诸如坐牢原因、原有职业之类皆为禁忌话题。
诸人只可言谈今日之天气、膳食及耕作进度，并交流些许耕种心得。
陆遐征经过数日观察，发觉此处犯人入狱前应当皆是过着体面生活。
也不知大桢国一共有多少监狱。只不过，天下之囚不可能尽囚一处，陆遐征也毫不知晓其他牢房是何情形。
不过他在此处，条件较预想之中更佳，或许因为此地专为关押重大特殊犯人而设？
每人均居住在独立牢房，陆遐征的左右邻居也安安静静，早晚没有聒噪声音扰乱心神。
狱卒除了劳作时紧跟，按时送些饭菜，其他时候，从不查房。
生活节奏渐慢，时间亦然，紧绷神经逐渐舒缓，劳作也不会太耗费体力。
牢狱生活是安静的，也不会令人发狂，上午可以与狱友稍作交流，不至于丢失语言功能，下午晚上独处一室，有充裕时间深思。
无需终日绞尽脑汁、机关算尽去追逐复仇，一步步走在无尽泥泞之中，未知脚踏下去之际，是否有机会再抬起来。
笼外看似可追逐自由、追逐梦想，实则被一张无形之网包住，走来走去只是在原地踏步。
囹圄之中，看似处处受限，但做一只笼中鸟，求得安心，有何不好？
那段日子，堪称炼狱，回首起来，皆是痛苦与耻辱。
然则，生活中的微末之处，却也透露着些许安然。
夜晚，窗棂外有月光，牢房墙壁也不再冰冷，铺在地上茅草堆柔软舒适，清水寡淡饭菜初尝之，难以下咽，然而久而久之，却也能尝出那么一丝滋味。
陆遐征所在牢房窗外，恰有几棵槐树，树皮灰褐，树冠伞状，春日里开出淡黄色花朵，用作提供灵力再合适不过。
时间一长，陆遐征似乎已经习惯了牢狱中的生活，心被恬静环境所抚慰，灵魂在狭小空间得以安放。
春秋两季最是宜人，微风吹过，身心舒畅，若不是四面高墙阻隔住了视线，让人无法欣赏到更远的景色，真会使人觉得宛如度假。
陆遐征依然没有搞清楚监狱位置在何处，时间一日日过得也逐渐模糊，分不清今日昨日界限，整个人混沌起来，无所事事，浑浑噩噩度过大好青春岁月。
十年…十年…不知何日是个头。
在牢中，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多得简直令人毫不珍惜。
他整日思想游荡，一会回忆与云明玕背负着血海深仇，却在万福洞中，与世隔绝，温馨恬静的日子。一会回忆起刺杀葛河那晚的惊心动魄。
当时的勇气和决绝让如今他仍感到惊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着全城之人，刺杀一位官府要员。
他一会又回想起云明玕被流沙河冲去性命后，自己万般无助，在万福洞中如孤魂野鬼，精神游离，不知该往何处去。
他又想起大风摧毁万福洞中木屋那天，自己骤然醒悟，内心果绝无比。
复仇之事万万不能忘。纵使身陷囹圄之苦，磨灭一身壮志豪情，束缚满腔热血沸腾，然而，为云明玕报冤之决心，陆遐征决不能轻弃。
她虽香消玉殒，可在陆遐征心中永存。不管身份是首次钟爱之人，抑或是共渡患难之兄弟，于情于理，他都必为云明玕仇，以偿所愿。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一年之期已至。初入囹圄之时，陆遐征频频思索：慕烛拜托之事，为何久候无音？自己是否有缘减少刑期，还是注定需在牢狱中度过此生余年？
然而半年之后，此类疑虑皆已消散。因为陆遐征已经安之若素，不去纠结这些问题。就算要待上十年，又有何妨？
他内心已寻得一片宁静之地，虽处牢笼，却不再彷徨。这是多年未有过的奇妙恬静与安逸。
可是，任他再为平静，闭上眼睛，也常常在梦中与一位女子相遇，却无法触及她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