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开幕
“怀藏、代笔、授义、继烛、飞鸽传书，手段多了去。”
“真是胆子太大了，不过听说还没来得及施展手段就被查出来。”另一人接话道。
“那些人如今怎么样了？”
“怕不是还在牢狱之中？真是令人不耻！”有人义愤填膺地说道。
陆遐征在旁听闻，心想道：大桢国法度果然严苛。上次大会至今已有五年，堪比自己当年在狱中岁月。不知作弊之人还要待到何时。
“可悲啊，自毁前程。考不上也就罢了，何苦如此呢？”车夫们都为之叹息不已。
飞羽军士卒见下面嘀嘀咕咕，高声掩过，说道：“选材大会关系到各方英才荣誉与去留，关乎整个大桢国荣辱。决不能让宵小之徒坏了公平！利欲熏心之徒，终将难逃法眼！”
月挂高梢，已至深夜，陆遐征回屋，躺在窄窄床上，心海浪涌，不能安寝。
往日，每当他心神不宁之时，便会轻抚云明玕所赠之手帕来安定心灵。现在手帕不在手上，倒似缺少了什么。
如若自己无法有所表现，甚至表现稍逊他人一筹，芮伊洛都会离自己而去。想到这，不免心跳如战鼓，胸膛中咚咚作响。
往昔犹在昨日，甫出囹圄之时，她翩跹以迎，情景宛如诗画。
又回想起当日阳光洒落，遍照周身，似游子归家般感觉，陆遐征抹去不安情愫，沉入睡梦。
时光流转，终于来到了选材大会正式举行的吉日。
天色方晓，所有考生带齐物件，齐聚于西门之外，有序排列成队列。人头攒动，纷纷议论着即将开始的盛会。
辰时，平素紧闭西门缓缓开启，乌泱泱人群井然有序地涌入城中，如同一股洪流。
城门口守卫严谨地核查每个考生，仔细搜身，以防有诈。
零散几位考生被拦在了金玉城外，只能懊恼叹息，黯然离去。
通过核验的考生则继续朝着东方前进，或兴奋憧憬，或紧张不已。
午时已到，阳光炽热，观日台下人群已经熙熙攘攘，如同一锅沸水般翻滚着。
高耸观日台上，众多大人物云集于此，犹如星河璀璨。
皇帝坐于最高处宝座上，被众人虔诚地仰望着。下面三公则分列左右，面容沉静，交头接耳，不知在谋划何事。
陆遐征身处队伍中央，前面是一排高大考生，遮挡住视线，踮起脚来也看得不甚真切。
待到所有人站好位置，台上传来洪亮而威严声音：“第十届选材大会正式开始！”
此言一出，整个会场瞬间沸腾起来。
鞭炮声齐放，震耳欲聋。一群白鸽被人们抛向天空，四处飞翔，漫天洁白飞舞，竞自翱翔。
人群中传来一阵欢呼与鼓掌声，但也有许多人面露难色，显然是为即将到来的考试担心不已。
台上台下，众生百态，尽显人生百味。每个人都为自己梦想而奋斗，序幕已经拉开，接下来就是表演了。
而后，观日台之巅，皇帝微微清了清嗓子，通过喇叭，声音洒向整个会场：
“诸位考生，时辰已至，安好。在神树庇佑下，大桢国于神树庇护下，已有数百年之历史。长河滚滚，英才如繁星涌现，推动大桢国不断向前。众所周知，我们曾经经历过一段混乱过往，而如今，万事皆入正轨。关键所在，乃选材大会。它为半月楼提供源源不断新鲜血液，疏通脉络，支撑起整个大桢国良性运转，神树今日枝繁叶茂，虽仰天赐，亦是万万离不开你们。又逢五年一度之盛会，大桢国一向将其作为头等大事，望诸位能把握人生中难得之机，不仅为自身前程，亦为大桢国社稷。”
皇帝之声虽微弱，中气不足，却满载坚定，传至每位考生之心。
人群不似之前热情高涨，只有稀稀拉拉，若有若无的掌声。
陆遐征观此景，心内暗自揣度：“看来皇帝年事已高，威风不再。不知日后由谁人继承帝位？”
之前与云明玕在金玉城打探消息时，得知皇帝膝下尚无子嗣，然短短数年过去，皇帝家中似新添一男丁，宠爱有加，几不理朝政，日夜陪伴在其身边，视如掌上明珠。
听到后面有人嘟囔道：“如此老朽，不如返家看护宝贝儿子，在此做作有何益？”
“我虽未曾近身观过，但据闻皇帝眉毛世所罕见，弯曲如柳叶且断断续续，人世间竟能长出如此奇特之眉？若有机缘，定要拔下一根来一探究竟。”
“要搁五十年前，这种长相都唤作神授帝王之相，反正也无他人有这般迹象。”
“都是用作蒙骗人的。不过确实少见，我是从未目睹。”
陆遐征闻声，回首望去，只见旁人早已噤声，也不知具体何人在嘀咕骚动。
然而不远处恰有一身影熟悉，陆遐征眼见，微笑扬起下颌，与之招呼。
他说道：“宁兄，别来无恙乎？闻兄在此，某亦不敢不来。”
宁烟见状，也咧开嘴道：“哟，陈忆，是你。昔日不慎之下败于你手，今日比武，可别再指望我惜力了。”
二人相视而笑，相互抱拳致意。
此时，大会已正式拉开帷幕。时值午时，众考生在观日台上，品味着由数名厨艺精湛厨师精心烹制的美食。
菜肴种类繁多，山珍海味，琳琅满目，而那扑鼻而来香气更是令人醉心。品尝其外酥内嫩口感，真让人垂涎欲滴。
陆遐征暗自思量：这等美食，才称得上是真正佳肴，比起昨日所食包子，本应强上许多。
然而，饥饿迫切之时，这些佳肴未曾出现，饱腹之后再享用，就未必有街边摊贩肉包可口。
细细品尝之后，饭菜应是已经准备好多时，有些发凉，倒真比不上随处都能买到的，热气腾腾普通饭菜。
他不由叹息：“嗨，真是中看不中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草草狼吞虎咽，将碗中美食一扫而空，随即搁下碗筷，手抹了抹唇边残留渣滓。
一个时辰过后，众人皆已用完餐点，准备步入正题，开始正式文试。
会场布置人员将残羹剩饭收拾妥当，所有考生在监考官引领下移步文子楼。
文子楼位于金玉城之中，与威武壮观的半月楼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尽管两者皆为高楼，形影不离，但文子楼却仅有十层，每层楼较之半月楼相差无几。
日常不考试时，此处便成为典籍宝藏聚集地，城中所有居民皆可随时来此，翻阅各类文献典籍，方便至极。
而一旦选材大会号角吹响，接下来半个月内，无关人员不得入内，以防在考场上出现舞弊行为。
考生们依序进入考场，座位早已安排妥当，共分十个考场。他们纷纷坐定，静待考卷发放。
有些考生耐不住性子，偷偷摸出早已备好的方块资料，欲要临阵磨枪，不料却被监考官抓了现行。
考官严肃地没收资料，对考生警告道：“如若再犯，当即取消考试资格！”
那考生被吓得颤颤巍巍，再也不敢有所动作。
时至午后，预想中文一考试本应于午后一时三刻至四时三刻之间举行，往常此时，试题已如春风之疾，准时降临。
然而，时辰已过午后一时三刻，试题仍未现身，众生皆如热锅之蚁，焦急难耐，坐立不安。
考场内，议论声如潮水般涌动：“岂有此理，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我等费尽心思熬到今日，可别让意外扫了雅兴。”
“按常理来说，试题应在午后一时二刻发放，如今却静如止水，个中缘由，究竟何在？”
陆遐征默默无言，双眸灵动，巧妙地观察着四周氛围。
考场之中，并无熟识之人。细想之下，他原本相识之人便为数不多，而在这选材大会之上，所能遇到几率更是渺茫。
他眼神瞥向监考官神情，却见其一脸茫然与无措，心下暗道：定是出了什么大变故，比如题目临时泄露，或是试题出现问题？
无论怎样，他此刻能做的，只能静默以待，不动声色。
时间到午后一时三刻，监考官们得到消息，试卷从半月楼运送至文子楼时，出现些许意外，耽搁了时间。因此，考试不得不推迟至午后二时。
监考官解释道：“封闭试卷之盒，途中被一辆飞驰马车撞击，试卷洒落一地，多被马蹄践踏、车轮碾压。”
“好在清点之后，试题并无缺少，周边路人也未曾因好奇争相翻阅试题。上报给印辰，他又上报给三公及皇帝，经过反复商议后决定，为考试顺利举行，沿用原来试卷。大家不要惊慌失措，照常考试便可。”
有些考生满脸怒气，“此等荒谬之事，绝对有诈，怎能如此弄虚作假。”他们相互指责，激动不已。
而有些考生，如陆遐征，则继续沉默不语，静待事态发展。
尚有些考生则为能在今日考试而暗自庆幸，认为推迟时间并不太久。
“若将考试延至夜晚，或是推迟至明日，那才是真正糟糕透顶。”
午后二时已至，试题终于顺利发到考生手中。
陆遐征轻轻扫视了一眼整份考卷，发现题目皆是些平淡无奇内容，例如神树作用、各部门职责、地理风土、律条等等。
其中有几题令他犹豫不决，然而大部分题目却简单易懂，了然于心。
陆遐征心道：“如何审问犯人证人并录口供，此题早已熟记于我胸中。需穿好官服，佩戴公牌，与同僚一起前往审问。一人负责提问，一人负责记录供词，并整理成书面资料。然后，我们再逐一核实供词与书面资料，确认无误后，呈交于上级大人。”
他此时已过目不忘，对于这些题目，自是如臂使指，游刃有余。
他提起笔来，迅速答题，一个时辰后，已将全部题目一气呵成，写得淋漓尽致。
但见周遭考生仍在奋笔疾书，他心中不禁滋生出几许自得之情。
犹如昔日刺杀葛河之时，他未尝展露过拳脚功夫，待到用时，发现几无敌手，那份自豪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今日文试之比，怕是无几人能与我相提并论。”
陆遐征极力想维持平日沉稳，然而喜悦之情却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打破了那份微妙平衡。
他嘴角上扬，似笑非笑，五官扭曲在一起，显得格外滑稽。
收起纸笔，他挺直胸膛，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去，潇洒一挥手，将试卷掷向监考官桌上。
而后顿首转身，目光扫过底下考生，望着他们那惊愕、感叹、怀疑与不甘神情交织在一起，偶尔还伴随着几声咒骂。
陆遐征抱拳，唇角微扬，朝着众考生鞠躬，朗声道：“诸位，承让了。”
“真是胆子太大了，不过听说还没来得及施展手段就被查出来。”另一人接话道。
“那些人如今怎么样了？”
“怕不是还在牢狱之中？真是令人不耻！”有人义愤填膺地说道。
陆遐征在旁听闻，心想道：大桢国法度果然严苛。上次大会至今已有五年，堪比自己当年在狱中岁月。不知作弊之人还要待到何时。
“可悲啊，自毁前程。考不上也就罢了，何苦如此呢？”车夫们都为之叹息不已。
飞羽军士卒见下面嘀嘀咕咕，高声掩过，说道：“选材大会关系到各方英才荣誉与去留，关乎整个大桢国荣辱。决不能让宵小之徒坏了公平！利欲熏心之徒，终将难逃法眼！”
月挂高梢，已至深夜，陆遐征回屋，躺在窄窄床上，心海浪涌，不能安寝。
往日，每当他心神不宁之时，便会轻抚云明玕所赠之手帕来安定心灵。现在手帕不在手上，倒似缺少了什么。
如若自己无法有所表现，甚至表现稍逊他人一筹，芮伊洛都会离自己而去。想到这，不免心跳如战鼓，胸膛中咚咚作响。
往昔犹在昨日，甫出囹圄之时，她翩跹以迎，情景宛如诗画。
又回想起当日阳光洒落，遍照周身，似游子归家般感觉，陆遐征抹去不安情愫，沉入睡梦。
时光流转，终于来到了选材大会正式举行的吉日。
天色方晓，所有考生带齐物件，齐聚于西门之外，有序排列成队列。人头攒动，纷纷议论着即将开始的盛会。
辰时，平素紧闭西门缓缓开启，乌泱泱人群井然有序地涌入城中，如同一股洪流。
城门口守卫严谨地核查每个考生，仔细搜身，以防有诈。
零散几位考生被拦在了金玉城外，只能懊恼叹息，黯然离去。
通过核验的考生则继续朝着东方前进，或兴奋憧憬，或紧张不已。
午时已到，阳光炽热，观日台下人群已经熙熙攘攘，如同一锅沸水般翻滚着。
高耸观日台上，众多大人物云集于此，犹如星河璀璨。
皇帝坐于最高处宝座上，被众人虔诚地仰望着。下面三公则分列左右，面容沉静，交头接耳，不知在谋划何事。
陆遐征身处队伍中央，前面是一排高大考生，遮挡住视线，踮起脚来也看得不甚真切。
待到所有人站好位置，台上传来洪亮而威严声音：“第十届选材大会正式开始！”
此言一出，整个会场瞬间沸腾起来。
鞭炮声齐放，震耳欲聋。一群白鸽被人们抛向天空，四处飞翔，漫天洁白飞舞，竞自翱翔。
人群中传来一阵欢呼与鼓掌声，但也有许多人面露难色，显然是为即将到来的考试担心不已。
台上台下，众生百态，尽显人生百味。每个人都为自己梦想而奋斗，序幕已经拉开，接下来就是表演了。
而后，观日台之巅，皇帝微微清了清嗓子，通过喇叭，声音洒向整个会场：
“诸位考生，时辰已至，安好。在神树庇佑下，大桢国于神树庇护下，已有数百年之历史。长河滚滚，英才如繁星涌现，推动大桢国不断向前。众所周知，我们曾经经历过一段混乱过往，而如今，万事皆入正轨。关键所在，乃选材大会。它为半月楼提供源源不断新鲜血液，疏通脉络，支撑起整个大桢国良性运转，神树今日枝繁叶茂，虽仰天赐，亦是万万离不开你们。又逢五年一度之盛会，大桢国一向将其作为头等大事，望诸位能把握人生中难得之机，不仅为自身前程，亦为大桢国社稷。”
皇帝之声虽微弱，中气不足，却满载坚定，传至每位考生之心。
人群不似之前热情高涨，只有稀稀拉拉，若有若无的掌声。
陆遐征观此景，心内暗自揣度：“看来皇帝年事已高，威风不再。不知日后由谁人继承帝位？”
之前与云明玕在金玉城打探消息时，得知皇帝膝下尚无子嗣，然短短数年过去，皇帝家中似新添一男丁，宠爱有加，几不理朝政，日夜陪伴在其身边，视如掌上明珠。
听到后面有人嘟囔道：“如此老朽，不如返家看护宝贝儿子，在此做作有何益？”
“我虽未曾近身观过，但据闻皇帝眉毛世所罕见，弯曲如柳叶且断断续续，人世间竟能长出如此奇特之眉？若有机缘，定要拔下一根来一探究竟。”
“要搁五十年前，这种长相都唤作神授帝王之相，反正也无他人有这般迹象。”
“都是用作蒙骗人的。不过确实少见，我是从未目睹。”
陆遐征闻声，回首望去，只见旁人早已噤声，也不知具体何人在嘀咕骚动。
然而不远处恰有一身影熟悉，陆遐征眼见，微笑扬起下颌，与之招呼。
他说道：“宁兄，别来无恙乎？闻兄在此，某亦不敢不来。”
宁烟见状，也咧开嘴道：“哟，陈忆，是你。昔日不慎之下败于你手，今日比武，可别再指望我惜力了。”
二人相视而笑，相互抱拳致意。
此时，大会已正式拉开帷幕。时值午时，众考生在观日台上，品味着由数名厨艺精湛厨师精心烹制的美食。
菜肴种类繁多，山珍海味，琳琅满目，而那扑鼻而来香气更是令人醉心。品尝其外酥内嫩口感，真让人垂涎欲滴。
陆遐征暗自思量：这等美食，才称得上是真正佳肴，比起昨日所食包子，本应强上许多。
然而，饥饿迫切之时，这些佳肴未曾出现，饱腹之后再享用，就未必有街边摊贩肉包可口。
细细品尝之后，饭菜应是已经准备好多时，有些发凉，倒真比不上随处都能买到的，热气腾腾普通饭菜。
他不由叹息：“嗨，真是中看不中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草草狼吞虎咽，将碗中美食一扫而空，随即搁下碗筷，手抹了抹唇边残留渣滓。
一个时辰过后，众人皆已用完餐点，准备步入正题，开始正式文试。
会场布置人员将残羹剩饭收拾妥当，所有考生在监考官引领下移步文子楼。
文子楼位于金玉城之中，与威武壮观的半月楼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尽管两者皆为高楼，形影不离，但文子楼却仅有十层，每层楼较之半月楼相差无几。
日常不考试时，此处便成为典籍宝藏聚集地，城中所有居民皆可随时来此，翻阅各类文献典籍，方便至极。
而一旦选材大会号角吹响，接下来半个月内，无关人员不得入内，以防在考场上出现舞弊行为。
考生们依序进入考场，座位早已安排妥当，共分十个考场。他们纷纷坐定，静待考卷发放。
有些考生耐不住性子，偷偷摸出早已备好的方块资料，欲要临阵磨枪，不料却被监考官抓了现行。
考官严肃地没收资料，对考生警告道：“如若再犯，当即取消考试资格！”
那考生被吓得颤颤巍巍，再也不敢有所动作。
时至午后，预想中文一考试本应于午后一时三刻至四时三刻之间举行，往常此时，试题已如春风之疾，准时降临。
然而，时辰已过午后一时三刻，试题仍未现身，众生皆如热锅之蚁，焦急难耐，坐立不安。
考场内，议论声如潮水般涌动：“岂有此理，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我等费尽心思熬到今日，可别让意外扫了雅兴。”
“按常理来说，试题应在午后一时二刻发放，如今却静如止水，个中缘由，究竟何在？”
陆遐征默默无言，双眸灵动，巧妙地观察着四周氛围。
考场之中，并无熟识之人。细想之下，他原本相识之人便为数不多，而在这选材大会之上，所能遇到几率更是渺茫。
他眼神瞥向监考官神情，却见其一脸茫然与无措，心下暗道：定是出了什么大变故，比如题目临时泄露，或是试题出现问题？
无论怎样，他此刻能做的，只能静默以待，不动声色。
时间到午后一时三刻，监考官们得到消息，试卷从半月楼运送至文子楼时，出现些许意外，耽搁了时间。因此，考试不得不推迟至午后二时。
监考官解释道：“封闭试卷之盒，途中被一辆飞驰马车撞击，试卷洒落一地，多被马蹄践踏、车轮碾压。”
“好在清点之后，试题并无缺少，周边路人也未曾因好奇争相翻阅试题。上报给印辰，他又上报给三公及皇帝，经过反复商议后决定，为考试顺利举行，沿用原来试卷。大家不要惊慌失措，照常考试便可。”
有些考生满脸怒气，“此等荒谬之事，绝对有诈，怎能如此弄虚作假。”他们相互指责，激动不已。
而有些考生，如陆遐征，则继续沉默不语，静待事态发展。
尚有些考生则为能在今日考试而暗自庆幸，认为推迟时间并不太久。
“若将考试延至夜晚，或是推迟至明日，那才是真正糟糕透顶。”
午后二时已至，试题终于顺利发到考生手中。
陆遐征轻轻扫视了一眼整份考卷，发现题目皆是些平淡无奇内容，例如神树作用、各部门职责、地理风土、律条等等。
其中有几题令他犹豫不决，然而大部分题目却简单易懂，了然于心。
陆遐征心道：“如何审问犯人证人并录口供，此题早已熟记于我胸中。需穿好官服，佩戴公牌，与同僚一起前往审问。一人负责提问，一人负责记录供词，并整理成书面资料。然后，我们再逐一核实供词与书面资料，确认无误后，呈交于上级大人。”
他此时已过目不忘，对于这些题目，自是如臂使指，游刃有余。
他提起笔来，迅速答题，一个时辰后，已将全部题目一气呵成，写得淋漓尽致。
但见周遭考生仍在奋笔疾书，他心中不禁滋生出几许自得之情。
犹如昔日刺杀葛河之时，他未尝展露过拳脚功夫，待到用时，发现几无敌手，那份自豪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今日文试之比，怕是无几人能与我相提并论。”
陆遐征极力想维持平日沉稳，然而喜悦之情却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打破了那份微妙平衡。
他嘴角上扬，似笑非笑，五官扭曲在一起，显得格外滑稽。
收起纸笔，他挺直胸膛，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去，潇洒一挥手，将试卷掷向监考官桌上。
而后顿首转身，目光扫过底下考生，望着他们那惊愕、感叹、怀疑与不甘神情交织在一起，偶尔还伴随着几声咒骂。
陆遐征抱拳，唇角微扬，朝着众考生鞠躬，朗声道：“诸位，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