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堂审
依然是熙熙攘攘的坊市，陆遐征看似焦急，双腿如飞般疾驰在路上。
他穿越人烟阜盛街头，走到坊市尽头一处僻静之地，摘下装扮，靠近店门，对店主说道：“今天生意如何？”
店主定睛一看，来人竟是陆遐征！不禁面色大变，道：“是你？”
“不错，正是我。”
“你怎么又来了。”店主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许无奈。
陆遐征缓缓逼近，环顾四周无人跟踪后，悄声说道：“韩台兄，今日来，我是有要事求你。”
“求我？哈哈，你可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你现在权势甚大，还需要来借助我一个小小飞羽军之力?”店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反问道。
陆遐征顿步上前，用手指轻轻抚摸店中所售货物，道：“哦？怎么个权势甚大法，你说了给我听听？”
韩台道：“你与慕光大人称兄道弟，与芮伊洛小姐你侬我侬，甚至在选材大会上得榜眼，顺利谋得御林军差事，你说，这样的人，如何不是权势甚大？”
陆遐征脸色突变，眉间有肃杀之气：“哼，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无需再隐瞒。我这次过来，并不只是单纯来求你办事，还带有一些威胁成分。”
韩台站起身，扶了扶帽子，向后退一步，斥责道：“哼，真面目这么快就露出来，之前还道你是彬彬有礼之士，现在看来，不过是未曾达到目的前的虚伪伪装罢了！”
陆遐征依然不收起那副凶神表情，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我的要求，做与不做主要在你，只不过你如果选择不做，我会采取一些相应举动罢了。”
韩台警惕问道：“什么举动？”
陆遐征威胁道：“大桢国律法严厉苛刻，官员私自开设营生乃是大罪。你是不是忘了？如果我上报到慕光之处，你觉得职位还能保得住吗？离开这个职位，你又能靠什么养活宝贝儿子？就靠这些微不足道的狗尾巴草？”
“你…”韩台明显慌了神，顿时脸色大变：“你不是说好不说出去的嘛？”
“此一时彼一时，我此刻决意将此事公之于众，休得再言！”
韩台激动不已，指着他狂怒道：“那我也只好将你真面目揭穿！我要让世人都明白，你乃企图劫狱、杀害要员、还矫饰欺世的卑鄙小人，陆遐征！”
“哈哈哈！”陆遐征抚掌大笑，“便是你上司苑广寒以此言告人，也无人会信，你又何能使人深信？”
“我……”韩台一时语塞，呆若木鸡，无言以对。
陆遐征退后一步，缓和了下语气，道：“其实也不尽是威逼于你，此事于你也有莫大好处。”
韩台心生疑虑：“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要让我做事？”
陆遐征拍案怒气，将狗尾草掀得四处都是：“就凭你在选材大会犯下的滔天大罪！我奉慕光将军之命，调查要案，现已经掌握关键证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知道，说与不说，是云泥之别。若拒不承认，怕是这辈子将在牢中度过。你且清楚，此中利害，切勿妄为！”
说罢，陆遐征取出一卷麻纸，掷于案上。韩台接过一瞧，正是太学内的草拟试题之处，也即陆遐征眼角划痕来源。
韩台额上冷汗涔涔，颤声道：“这……这是……”
这时，陆遐征悠然地喝下一口茶，淡然地道：“给我讲讲你眼角之伤来历，一字不许隐瞒，否则后果自负。”
韩台被唬住，犹豫许久，刚要张口又吞咽下去，来来回回反复几次，还是没有说出口。
陆遐征佯装恼怒万分，大声斥责：“哼，你不愿说，休怪我没有给你机会，御庭堂见！告辞！”说罢扭头假装要离开。
韩台还是按捺不住，颤巍巍说道：“慢着！大人，小人将全部经历告诉你！”
陆遐征欣喜若狂，可是表面依然强装淡定，冷冷说道：“说快些，给你时间并不多。”
“好的，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他将一切原委，和盘托出。
陆遐征听闻，与自己所猜大差不差，说道：“好，你可要在堂中为我作证。”
韩台心中害怕，道：“但…大人，苑广寒那种性格您也不是不知，如果怪罪到我头上，使些绊子、下毒之类事情，我可如何应付得了？”
陆遐征立起身子，恶狠狠问道：“我且问你，苑广寒后台是谁？”
韩台气势上被压去一块，说道：“据我所知，应是池知月将军。”
“那我的后台又是谁？”
“慕光将军、芮伊洛小姐，或者可能有芮伊洛小姐母亲-芮苏太尉？”
陆遐征双手交叉，一副睥睨之情：“哼，想必你也早有耳闻，芮苏大人早已有心将我作为佳婿。我与苑广寒孰强孰弱，岂不是一目了然。之前只是不便发威，比起苑广寒来，我的狠毒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台知晓他身上背负众多人名，此言非虚，便道：“那若我被判有罪，该如何是好？”
陆遐征道：“你若自首，将主使之人推出，当算大功一件，可以抵消罪责。一前一后，差距估计有二十年以上。”
韩台低头沉吟不语，半晌才艰难说道：“好，那我便依你吧……”
陆遐征再无掩饰，喜上眉梢，道：“如此甚好，你便随我来，我即刻便带你去半月楼审判大厅！”
韩台茫然道：“此事着急至此，便不给我考虑与准备时间了？”
“休要罗嗦，快跟我一同走！”陆遐征一把抓住韩台，急急从店铺中拉扯出来，韩台头上帽子还未完全戴好，被他这么一拉一扯，撞在地上，沾满尘土。
他一路上不断地向韩台求证，所言是否字字属实。
韩台一面嗯嗯地点头，陆遐征却始终疑虑难消，一路上反复盘问，搞得韩台也颇不耐烦，却无可奈何，只得被他拉着往前走。
疾步快跑到飞羽军府前，门前守卫人员辨认出陆遐征，说道：“陈忆大人，您有何事前来？”
陆遐征来不及平复，气喘吁吁道：“请找慕光，今日有要案需劳烦他开堂审理。”
守卫道：“哦，巧了，执金吾正在与苑广寒大人开会，不知您可否稍候片刻？”
陆遐征听闻苑广寒也在此，心中大喜，道：“可以，正巧免得我四处找人。”
守卫道：“大人，您打算状告何人？是身后的…咦，这不是韩台么，怎么没穿制服，一身休闲装扮，我记得你今天不是休假了么？”
韩台刚要回答，陆遐征抢过话茬，微笑说道：“我当然不是要控告韩台，我今日来，是要诉苑广寒。”
听到陆遐征怀揣笑容说出如此骇人之言，门卫不免瞠目结舌，手足无措，欲退又止，不知该不该进去通报慕光与苑广寒。
陆遐征摆了摆手，示意等待他们开完会议也不迟。
等待时，三人面面相觑，一句话也没再沟通。静默时间总是尤其漫长，一小时之后，慕光与诸中郎将散会，齐刷刷走出门外，正巧看到陆遐征与韩台站立于门外，慕光与苑广寒都眼前一惊，不过慕光是喜出望外，而于苑广寒应是惊心动魄。
慕光笑脸盈盈道：“哟，陈兄，稀客啊，你这几日在御林军还适应吗？”
陆遐征道：“慕兄，我今日来，是有要事汇报给您。”
他故意称呼慕兄，试图拉进和他距离，从而对苑广寒起到威慑作用。果然，此言一出，苑广寒便不自觉扭动了下身体。
慕光问道：“哦？有何要事？”
陆遐征慨然道：“关于选材大会舞弊一案。”
陆遐征见慕光顿时面色严肃起来，而当他转向苑广寒时，虽然无法看清面部细微表情，但他可以肯定，她内心现在一定惊恐万分。
只见她眼神忽而飘向韩台，忽而划向陆遐征，一会又看向慕光，捉摸不定。
慕光表情严肃，皱起眉头，一字一句说道:“陈兄，你证据确凿吗？选材大会舞弊可是大事，已经多年未曾发生了。”
陆遐征字字珠玑道：“执金吾，证据千真万确。您也了解我作风，不可能虚言妄议朝中高官。”
慕光见他如此肯定，也知事态严重，问道：“那你控诉何人？”
陆遐征伸出手指，直指道：“不是别人，正是您身旁站立的苑广寒！”
苑广寒听闻自己名字，浑身一震，指着陆遐征口沸目赤说道：“他与我有旧识恩怨，更有深仇大恨，分明是血口喷人！”
陆遐征面对苑广寒之言，冷冷一笑，道：“是与非，公堂上自见分晓。”
苑广寒又怒道：“大桢国规矩，一方提起诉状后，需要两日后再行审理，岂能如陆遐征所言，要求堂审便堂审？”
慕光转过头，正颜厉色道：“苑广寒，此事关系重大，片刻都耽误不得。还请屈尊移步公堂，一起去御庭堂聊聊。小李，你速去召集其他官员，说此事紧急，务必到场。”
于是众人移步至三楼御庭堂，临时召集官员零零落落，但已将整个座位占据了大半。
慕光言道：“到场官员已至半数，可以正式开始审理，请陈忆先发言。”
陆遐征声音高亢，清脆激越，道：“诸位皆知，我已掌握重要证据，可证明苑广寒在选材大会之前，曾指使他人作弊，偷取文试考题，并将其泄露给佘舍迦。”
他穿越人烟阜盛街头，走到坊市尽头一处僻静之地，摘下装扮，靠近店门，对店主说道：“今天生意如何？”
店主定睛一看，来人竟是陆遐征！不禁面色大变，道：“是你？”
“不错，正是我。”
“你怎么又来了。”店主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许无奈。
陆遐征缓缓逼近，环顾四周无人跟踪后，悄声说道：“韩台兄，今日来，我是有要事求你。”
“求我？哈哈，你可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你现在权势甚大，还需要来借助我一个小小飞羽军之力?”店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反问道。
陆遐征顿步上前，用手指轻轻抚摸店中所售货物，道：“哦？怎么个权势甚大法，你说了给我听听？”
韩台道：“你与慕光大人称兄道弟，与芮伊洛小姐你侬我侬，甚至在选材大会上得榜眼，顺利谋得御林军差事，你说，这样的人，如何不是权势甚大？”
陆遐征脸色突变，眉间有肃杀之气：“哼，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无需再隐瞒。我这次过来，并不只是单纯来求你办事，还带有一些威胁成分。”
韩台站起身，扶了扶帽子，向后退一步，斥责道：“哼，真面目这么快就露出来，之前还道你是彬彬有礼之士，现在看来，不过是未曾达到目的前的虚伪伪装罢了！”
陆遐征依然不收起那副凶神表情，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我的要求，做与不做主要在你，只不过你如果选择不做，我会采取一些相应举动罢了。”
韩台警惕问道：“什么举动？”
陆遐征威胁道：“大桢国律法严厉苛刻，官员私自开设营生乃是大罪。你是不是忘了？如果我上报到慕光之处，你觉得职位还能保得住吗？离开这个职位，你又能靠什么养活宝贝儿子？就靠这些微不足道的狗尾巴草？”
“你…”韩台明显慌了神，顿时脸色大变：“你不是说好不说出去的嘛？”
“此一时彼一时，我此刻决意将此事公之于众，休得再言！”
韩台激动不已，指着他狂怒道：“那我也只好将你真面目揭穿！我要让世人都明白，你乃企图劫狱、杀害要员、还矫饰欺世的卑鄙小人，陆遐征！”
“哈哈哈！”陆遐征抚掌大笑，“便是你上司苑广寒以此言告人，也无人会信，你又何能使人深信？”
“我……”韩台一时语塞，呆若木鸡，无言以对。
陆遐征退后一步，缓和了下语气，道：“其实也不尽是威逼于你，此事于你也有莫大好处。”
韩台心生疑虑：“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要让我做事？”
陆遐征拍案怒气，将狗尾草掀得四处都是：“就凭你在选材大会犯下的滔天大罪！我奉慕光将军之命，调查要案，现已经掌握关键证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知道，说与不说，是云泥之别。若拒不承认，怕是这辈子将在牢中度过。你且清楚，此中利害，切勿妄为！”
说罢，陆遐征取出一卷麻纸，掷于案上。韩台接过一瞧，正是太学内的草拟试题之处，也即陆遐征眼角划痕来源。
韩台额上冷汗涔涔，颤声道：“这……这是……”
这时，陆遐征悠然地喝下一口茶，淡然地道：“给我讲讲你眼角之伤来历，一字不许隐瞒，否则后果自负。”
韩台被唬住，犹豫许久，刚要张口又吞咽下去，来来回回反复几次，还是没有说出口。
陆遐征佯装恼怒万分，大声斥责：“哼，你不愿说，休怪我没有给你机会，御庭堂见！告辞！”说罢扭头假装要离开。
韩台还是按捺不住，颤巍巍说道：“慢着！大人，小人将全部经历告诉你！”
陆遐征欣喜若狂，可是表面依然强装淡定，冷冷说道：“说快些，给你时间并不多。”
“好的，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他将一切原委，和盘托出。
陆遐征听闻，与自己所猜大差不差，说道：“好，你可要在堂中为我作证。”
韩台心中害怕，道：“但…大人，苑广寒那种性格您也不是不知，如果怪罪到我头上，使些绊子、下毒之类事情，我可如何应付得了？”
陆遐征立起身子，恶狠狠问道：“我且问你，苑广寒后台是谁？”
韩台气势上被压去一块，说道：“据我所知，应是池知月将军。”
“那我的后台又是谁？”
“慕光将军、芮伊洛小姐，或者可能有芮伊洛小姐母亲-芮苏太尉？”
陆遐征双手交叉，一副睥睨之情：“哼，想必你也早有耳闻，芮苏大人早已有心将我作为佳婿。我与苑广寒孰强孰弱，岂不是一目了然。之前只是不便发威，比起苑广寒来，我的狠毒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台知晓他身上背负众多人名，此言非虚，便道：“那若我被判有罪，该如何是好？”
陆遐征道：“你若自首，将主使之人推出，当算大功一件，可以抵消罪责。一前一后，差距估计有二十年以上。”
韩台低头沉吟不语，半晌才艰难说道：“好，那我便依你吧……”
陆遐征再无掩饰，喜上眉梢，道：“如此甚好，你便随我来，我即刻便带你去半月楼审判大厅！”
韩台茫然道：“此事着急至此，便不给我考虑与准备时间了？”
“休要罗嗦，快跟我一同走！”陆遐征一把抓住韩台，急急从店铺中拉扯出来，韩台头上帽子还未完全戴好，被他这么一拉一扯，撞在地上，沾满尘土。
他一路上不断地向韩台求证，所言是否字字属实。
韩台一面嗯嗯地点头，陆遐征却始终疑虑难消，一路上反复盘问，搞得韩台也颇不耐烦，却无可奈何，只得被他拉着往前走。
疾步快跑到飞羽军府前，门前守卫人员辨认出陆遐征，说道：“陈忆大人，您有何事前来？”
陆遐征来不及平复，气喘吁吁道：“请找慕光，今日有要案需劳烦他开堂审理。”
守卫道：“哦，巧了，执金吾正在与苑广寒大人开会，不知您可否稍候片刻？”
陆遐征听闻苑广寒也在此，心中大喜，道：“可以，正巧免得我四处找人。”
守卫道：“大人，您打算状告何人？是身后的…咦，这不是韩台么，怎么没穿制服，一身休闲装扮，我记得你今天不是休假了么？”
韩台刚要回答，陆遐征抢过话茬，微笑说道：“我当然不是要控告韩台，我今日来，是要诉苑广寒。”
听到陆遐征怀揣笑容说出如此骇人之言，门卫不免瞠目结舌，手足无措，欲退又止，不知该不该进去通报慕光与苑广寒。
陆遐征摆了摆手，示意等待他们开完会议也不迟。
等待时，三人面面相觑，一句话也没再沟通。静默时间总是尤其漫长，一小时之后，慕光与诸中郎将散会，齐刷刷走出门外，正巧看到陆遐征与韩台站立于门外，慕光与苑广寒都眼前一惊，不过慕光是喜出望外，而于苑广寒应是惊心动魄。
慕光笑脸盈盈道：“哟，陈兄，稀客啊，你这几日在御林军还适应吗？”
陆遐征道：“慕兄，我今日来，是有要事汇报给您。”
他故意称呼慕兄，试图拉进和他距离，从而对苑广寒起到威慑作用。果然，此言一出，苑广寒便不自觉扭动了下身体。
慕光问道：“哦？有何要事？”
陆遐征慨然道：“关于选材大会舞弊一案。”
陆遐征见慕光顿时面色严肃起来，而当他转向苑广寒时，虽然无法看清面部细微表情，但他可以肯定，她内心现在一定惊恐万分。
只见她眼神忽而飘向韩台，忽而划向陆遐征，一会又看向慕光，捉摸不定。
慕光表情严肃，皱起眉头，一字一句说道:“陈兄，你证据确凿吗？选材大会舞弊可是大事，已经多年未曾发生了。”
陆遐征字字珠玑道：“执金吾，证据千真万确。您也了解我作风，不可能虚言妄议朝中高官。”
慕光见他如此肯定，也知事态严重，问道：“那你控诉何人？”
陆遐征伸出手指，直指道：“不是别人，正是您身旁站立的苑广寒！”
苑广寒听闻自己名字，浑身一震，指着陆遐征口沸目赤说道：“他与我有旧识恩怨，更有深仇大恨，分明是血口喷人！”
陆遐征面对苑广寒之言，冷冷一笑，道：“是与非，公堂上自见分晓。”
苑广寒又怒道：“大桢国规矩，一方提起诉状后，需要两日后再行审理，岂能如陆遐征所言，要求堂审便堂审？”
慕光转过头，正颜厉色道：“苑广寒，此事关系重大，片刻都耽误不得。还请屈尊移步公堂，一起去御庭堂聊聊。小李，你速去召集其他官员，说此事紧急，务必到场。”
于是众人移步至三楼御庭堂，临时召集官员零零落落，但已将整个座位占据了大半。
慕光言道：“到场官员已至半数，可以正式开始审理，请陈忆先发言。”
陆遐征声音高亢，清脆激越，道：“诸位皆知，我已掌握重要证据，可证明苑广寒在选材大会之前，曾指使他人作弊，偷取文试考题，并将其泄露给佘舍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