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险着
秦川感激道：“末将谨遵将军之命！待明日修整完毕，我部便先行出发，不负将军所望！”
麾下诸将听闻，都抚手称赞。此时已是夜半三更，大军已安营扎寨，四野寂静，唯有风摇草叶簌簌之声，间或夹杂几声野猫低鸣，飞鸟啼哭。
诸将纷纷自帐中散去，陆遐征亦欲宽衣解带，与妻子同榻而眠。
一日劳累，难免困意袭来，冲击着大脑，只觉双目沉重欲落。
陆遐征心想：今日且好好休息，明日再早起赶路。他看向芮伊洛，本欲询问她有何良策，但因体力消耗过大，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他倒在床上，蒙头便睡。
突然间，一声惊天动地爆响，四周炸出出漫山遍野的“杀”声。枪械声、炸弹声、叫喊声，交织在一起，一浪高过一浪，冲击着耳膜。
“何事喧哗！”他从床铺上猛然起身，披上铁甲，步出帐外，吩咐门外护卫要好生保护芮伊洛，随后便四处瞭望，探究发生何事。
秦川匆匆赶到，报告道：“敌人已混入四周，营中已起火！”
大事不妙，陆遐征立刻调度各将士迎敌，以稳住军心。他大喝一声：“敌人数量并不多，休得慌乱！”
然而天色黝黑一片，士卒们惊慌失措，根本无法辨别来敌数量，顿时大乱。
再加上四周响起巨响震破天际，久疏战阵士卒慌不择路，互相踩踏、绊倒，死伤惨重，不计其数。
负责扛令旗的士兵也在混乱之中，丢下旗帜，狼狈逃命。令旗一倒，原本就混乱之军心更加涣散不堪。
陆遐征眼见情势不妙，急速解开缰绳，翻上战马，几步追上扛旗士兵，一剑自背后刺入其身，随即拽起大旗，高声喝道：“再有退者，一律处斩！众人整队，随我迎敌！”
芮伊洛在帐中，被数名护卫簇拥，只能在帐门口远远观望，一时寻不见陆遐征身影，心中焦急如焚。
待他高举帅旗之时，心中方才宽慰了几分。
然而，身为军中主将，高举帅旗未免过于招摇，引来暗处敌人狙击。
她欲高声呼喊，但又怕分散他注意力。在此两难之际，她转身向后，取下挂在墙上弓箭长枪，两侧侍卫急忙阻拦，却被她厉声喝止。
“不必阻拦，夫君正在外杀敌，我也并非弱不禁风闺中女子，无须如此保护。我现在写下书信一封，若我遭遇不测，全属自己决断，万万不是尔等责任。”
说罢，趁侍卫愕然之际，她冲出帐外，跨上青骢宝马，弯弓搭箭，瞄准敌人。
只听嗖嗖几箭破空而出，数名敌人应声倒地。
陆遐征尚未察觉芮伊洛已冲出营寨，他大声喝令之后，军心稳定，开始对偷袭敌军展开反攻。
敌人身着夜行衣，看起来训练有素，进退颇有法度，他组织军队迎敌反攻，敌军且战且退，正面作战也奈何他们不得。
然而陆遐征发现，敌军或许只是先遣部队，数量并不算多。
御林军开始反击后，四周原本喧闹声响立刻减弱，显然是之前敌人的虚张声势之计。
秦川率领麾下先锋队，绕了一大圈，从意想不到位置直插敌军背后，霎时间，账内灯烛荧煌，旗帜纷纷。
先锋队突如其来，敌军反应不及，被冲得阵型散乱成沙，前后夹攻之下，溃不成军。
大部分敌军或被斩杀，或见走投无路，毅然决然自刎而死。
唯有几名残留杂兵，匕首还没割到脖子，就被夺去武器，按在地上，绑了起来。
陆遐征走到俘虏跟前，厉声问道：“是莫晚老贼派你来的吗？”
那两名杂兵被身后士兵拽起头发，脸从贴地拔起，怒色道：“哼，无耻之人，就是你害死了慕烛丞相和芮苏太尉，还在这装作不知！”
虽不是他杀死芮苏，但慕烛确确实实死于他之手，只是现在知情之人已经全部魂归天际了。
陆遐征心中有虚，故作凶相，咬牙切齿，勃然变色道：“莫晚老贼，真善花言巧语，捏造事实。我乃太尉之婿，丞相有恩于我，其子与我情同手足，我缘何要害他们二人！”
身旁魏志说道：“陈将军，与恶贼无需多费口舌，解释反倒失了身份。还是盘问情报要紧。”
陆遐征刚欲发问，只见被五花大绑的二人口中喷出鲜血，倒地而亡，显然是咬舌自尽。
他叹了口气，说道：“哎，罢了，将他们抬下去吧，不要玷污了这里。”
他传令下去，部署军队来打扫这片被战斗肆虐过的土地。
但见四处横陈着尸骸，令人目不忍睹。头颅与躯干分离者有之，双目紧闭、怨气难消者亦可见，似有未了之愿，令人扼腕叹息。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血腥气息，直扑鼻端，乌鸦呀呀狂叫，声音凄厉刺耳。
此战过后，他痛定思痛，决定分兵两路，一队夜晚防守，一队夜间休息。轮番更替，以防敌军夜晚偷袭。
陆遐征与芮伊洛各领一队，虽说如此一来，以新婚之身，却未能同衾共枕，是大为遗憾之事，可重任在前，不可儿戏。
如若将指挥大权交付他人，他心下总有些不安。思来想去，唯一可胜任此重任的，便是在军中享有盛名的芮苏之女——芮伊洛。
陆遐征将想法说与她之后，芮伊洛欣然允诺。“能为夫君分忧，也是件乐事。何况你之计策，未必就胜我一筹呢。”
此话倒是不假，他也无可辩驳，对她说道：“那是自然，爱妻神机妙算，我所不能及。那你先休息，明日再领兵出发吧。”
芮伊洛颔首同意，随即解衣安睡。陆遐征走出营帐，见军营依然凌乱不堪，心中不免恼怒，于是便加紧督促，责令各部人马重整军容。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陆遐征留下部分兵马守卫，其余人等纷纷离去休息。他独自站在营中，抬头仰望那星辰繁多夜晚，心中不禁长长叹息。
“将军，您为何叹气？”身旁秦川轻声问道。
“哦？你不是明日要率领前军，为何现在还未休憩？”陆遐征疑惑地问道。
“禀告将军，属下一直在思考明日对敌之策，以致忧心忡忡，夜不能寐，出来散步，适巧碰到将军。”
“你刚才表现不错，我们击破敌军，要记你一功。”
“将军过奖了，这只是属下应当尽力而为。”
陆遐征对他赞许有加，进一步询问道：“你明日之计策，是否已经有了眉目？”
秦川附耳过来，小声说道：“将军，只需如此如此。。。。。。”
陆遐征面色凝重，语带阴沉道：“此乃兵行险着，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他膝行上前，决然说道：“将军，用兵之道，讲究守正出奇。若不以奇招制胜，面对莫晚老狐狸和他麾下黎境兵马，我军如何能克敌制胜？”
陆遐征默然不语，心中反复斟酌。此计虽然高明，但领兵出征之人几乎九死一生。除了秦川，定无其他人愿意承担这一重任。
若与莫晚正面交锋，双方胜算最多五五对半，若用秦川之计，或许能够收到奇效。
终于，他下定决心，说道：“好，我便再给你五千兵马，你若能立下此功，可成就一番不世之功。”
秦川听后，急忙跪下道：“谢将军！”他赝本担忧陆遐征不允他计策，如今阻碍已除，便可一展锋芒了。
“秦川，我有一事不解。你为何行此险着，难道你就不怕丢了性命？”
“禀将军，我父母早逝，并无兄弟姐妹，也尚未成家，了无牵挂。能为国家尽忠，是我之夙愿。”
陆遐征看着秦川良久，挤出一句话来：“你要好好活着。”然后便独自转身离去。
未待天明，秦川便早早准备，统领五千兵马，轻装上阵，无辎重之累，先行踏上了征途。他疾步前行，将稳步稳扎中军甩在了后方。
秦川趁昨日大胜之余威，将所得敌军服饰与旗帜尽皆换上，以掩人耳目。
他又从中分出一小队，配备马匹，马尾后绑着长木，奔跑时身后尘土飞扬，给人造成来者甚众假象。
秦川又令五百兵士从西侧绕路进军，不求迅速，但求稳步稳打，隐匿行踪，到预定之时出其不意地攻击敌人。
他显然成竹在胸，不断发号施令，调度得法。不一会整个先遣队便开始各奔东西，分头行事。
营寨中，天已大亮，芮伊洛休息完毕，洗漱之后，前往接替陆遐征，成为军中指挥。
陆遐征此时已经困顿不堪，昏昏欲睡。见芮伊洛轻步走来，忙不迭迎上前去，与她交接指挥权益。
芮伊洛巧笑倩兮，柔声说道：“夫君，你辛劳过度，快快休息，这里就交由我吧。”
陆遐征整夜未得安睡，实在是困乏至极，轻亲爱妻一口后，再三嘱咐若有先遣军消息传来，立刻将他唤醒。随后，他便倒在床上，鼾声如雷。
待他醒来时，已是日暮黄昏，太阳斜挂在半空中，恍若初升又似将落。
此时，芮伊洛轻盈地走过来，轻声说道：“夫君，你正好醒了，前方有飞鸽传书来，探得前路并无伏兵，大军可以继续前行。”
他闻声立刻起身，披上铁甲，紧握芮伊洛之手，深情款款地说道：“爱妻，前方不远就是黎境，此去凶险万分。按照我们约定，你领一队人马，留守后方吧。一来可以确保后方安全无虞，二来也能与我部形成照应。”
芮伊洛身躯微颤，挣脱他双手，紧紧拥抱，半晌之后，才轻启朱唇，道：“务必小心，我在此等你归来。”言罢，她轻吻脸颊，香风沁入鼻端，全身满是欢畅之意。
陆遐征凝重地点了点头，狠下心来，扭头离去。回忆起此前敌军突袭大营，死伤惨重，如今需令部分兵士殿后，以防不测。
他率领七万人，如龙出海，直取黎境大营。
大军长途行军，炎热难耐，沿着秦川开拓路线，跋山涉水数十里，终于来到黎境边界，与莫晚对峙。
此处乃黎境界少有宽阔之地，旁边有一广阔湖泊，湖水氤氲，烟雾升腾。
地上芳草萋萋，没住脚腕，绿茵茵一片，宛如铺了一层绿色绒毯。
空气中蕴含着潮湿气息，与沉重铠甲一同催生汗水，仅仅是站立就已经汗如雨下，衣衫粘贴在身上，颇有些难受。
远远望去，莫晚之军营浩渺无际，一片望不到边，片片旌旗竖立如林，甚为威武壮丽。兵士们身披黄金铠甲，阳光照射之下，熠熠生辉，光华夺目，如同天兵天将。
莫晚坐于华盖之下，运筹帷幄，指挥有度。军中不时传来阵阵呼喝之声，此起彼伏，声震云霄。
面对如此齐整军容，刹那间，御林军中将士不免有些胆怯。他们互相交头接耳，脸上满是紧张神色。
麾下诸将听闻，都抚手称赞。此时已是夜半三更，大军已安营扎寨，四野寂静，唯有风摇草叶簌簌之声，间或夹杂几声野猫低鸣，飞鸟啼哭。
诸将纷纷自帐中散去，陆遐征亦欲宽衣解带，与妻子同榻而眠。
一日劳累，难免困意袭来，冲击着大脑，只觉双目沉重欲落。
陆遐征心想：今日且好好休息，明日再早起赶路。他看向芮伊洛，本欲询问她有何良策，但因体力消耗过大，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他倒在床上，蒙头便睡。
突然间，一声惊天动地爆响，四周炸出出漫山遍野的“杀”声。枪械声、炸弹声、叫喊声，交织在一起，一浪高过一浪，冲击着耳膜。
“何事喧哗！”他从床铺上猛然起身，披上铁甲，步出帐外，吩咐门外护卫要好生保护芮伊洛，随后便四处瞭望，探究发生何事。
秦川匆匆赶到，报告道：“敌人已混入四周，营中已起火！”
大事不妙，陆遐征立刻调度各将士迎敌，以稳住军心。他大喝一声：“敌人数量并不多，休得慌乱！”
然而天色黝黑一片，士卒们惊慌失措，根本无法辨别来敌数量，顿时大乱。
再加上四周响起巨响震破天际，久疏战阵士卒慌不择路，互相踩踏、绊倒，死伤惨重，不计其数。
负责扛令旗的士兵也在混乱之中，丢下旗帜，狼狈逃命。令旗一倒，原本就混乱之军心更加涣散不堪。
陆遐征眼见情势不妙，急速解开缰绳，翻上战马，几步追上扛旗士兵，一剑自背后刺入其身，随即拽起大旗，高声喝道：“再有退者，一律处斩！众人整队，随我迎敌！”
芮伊洛在帐中，被数名护卫簇拥，只能在帐门口远远观望，一时寻不见陆遐征身影，心中焦急如焚。
待他高举帅旗之时，心中方才宽慰了几分。
然而，身为军中主将，高举帅旗未免过于招摇，引来暗处敌人狙击。
她欲高声呼喊，但又怕分散他注意力。在此两难之际，她转身向后，取下挂在墙上弓箭长枪，两侧侍卫急忙阻拦，却被她厉声喝止。
“不必阻拦，夫君正在外杀敌，我也并非弱不禁风闺中女子，无须如此保护。我现在写下书信一封，若我遭遇不测，全属自己决断，万万不是尔等责任。”
说罢，趁侍卫愕然之际，她冲出帐外，跨上青骢宝马，弯弓搭箭，瞄准敌人。
只听嗖嗖几箭破空而出，数名敌人应声倒地。
陆遐征尚未察觉芮伊洛已冲出营寨，他大声喝令之后，军心稳定，开始对偷袭敌军展开反攻。
敌人身着夜行衣，看起来训练有素，进退颇有法度，他组织军队迎敌反攻，敌军且战且退，正面作战也奈何他们不得。
然而陆遐征发现，敌军或许只是先遣部队，数量并不算多。
御林军开始反击后，四周原本喧闹声响立刻减弱，显然是之前敌人的虚张声势之计。
秦川率领麾下先锋队，绕了一大圈，从意想不到位置直插敌军背后，霎时间，账内灯烛荧煌，旗帜纷纷。
先锋队突如其来，敌军反应不及，被冲得阵型散乱成沙，前后夹攻之下，溃不成军。
大部分敌军或被斩杀，或见走投无路，毅然决然自刎而死。
唯有几名残留杂兵，匕首还没割到脖子，就被夺去武器，按在地上，绑了起来。
陆遐征走到俘虏跟前，厉声问道：“是莫晚老贼派你来的吗？”
那两名杂兵被身后士兵拽起头发，脸从贴地拔起，怒色道：“哼，无耻之人，就是你害死了慕烛丞相和芮苏太尉，还在这装作不知！”
虽不是他杀死芮苏，但慕烛确确实实死于他之手，只是现在知情之人已经全部魂归天际了。
陆遐征心中有虚，故作凶相，咬牙切齿，勃然变色道：“莫晚老贼，真善花言巧语，捏造事实。我乃太尉之婿，丞相有恩于我，其子与我情同手足，我缘何要害他们二人！”
身旁魏志说道：“陈将军，与恶贼无需多费口舌，解释反倒失了身份。还是盘问情报要紧。”
陆遐征刚欲发问，只见被五花大绑的二人口中喷出鲜血，倒地而亡，显然是咬舌自尽。
他叹了口气，说道：“哎，罢了，将他们抬下去吧，不要玷污了这里。”
他传令下去，部署军队来打扫这片被战斗肆虐过的土地。
但见四处横陈着尸骸，令人目不忍睹。头颅与躯干分离者有之，双目紧闭、怨气难消者亦可见，似有未了之愿，令人扼腕叹息。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血腥气息，直扑鼻端，乌鸦呀呀狂叫，声音凄厉刺耳。
此战过后，他痛定思痛，决定分兵两路，一队夜晚防守，一队夜间休息。轮番更替，以防敌军夜晚偷袭。
陆遐征与芮伊洛各领一队，虽说如此一来，以新婚之身，却未能同衾共枕，是大为遗憾之事，可重任在前，不可儿戏。
如若将指挥大权交付他人，他心下总有些不安。思来想去，唯一可胜任此重任的，便是在军中享有盛名的芮苏之女——芮伊洛。
陆遐征将想法说与她之后，芮伊洛欣然允诺。“能为夫君分忧，也是件乐事。何况你之计策，未必就胜我一筹呢。”
此话倒是不假，他也无可辩驳，对她说道：“那是自然，爱妻神机妙算，我所不能及。那你先休息，明日再领兵出发吧。”
芮伊洛颔首同意，随即解衣安睡。陆遐征走出营帐，见军营依然凌乱不堪，心中不免恼怒，于是便加紧督促，责令各部人马重整军容。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陆遐征留下部分兵马守卫，其余人等纷纷离去休息。他独自站在营中，抬头仰望那星辰繁多夜晚，心中不禁长长叹息。
“将军，您为何叹气？”身旁秦川轻声问道。
“哦？你不是明日要率领前军，为何现在还未休憩？”陆遐征疑惑地问道。
“禀告将军，属下一直在思考明日对敌之策，以致忧心忡忡，夜不能寐，出来散步，适巧碰到将军。”
“你刚才表现不错，我们击破敌军，要记你一功。”
“将军过奖了，这只是属下应当尽力而为。”
陆遐征对他赞许有加，进一步询问道：“你明日之计策，是否已经有了眉目？”
秦川附耳过来，小声说道：“将军，只需如此如此。。。。。。”
陆遐征面色凝重，语带阴沉道：“此乃兵行险着，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他膝行上前，决然说道：“将军，用兵之道，讲究守正出奇。若不以奇招制胜，面对莫晚老狐狸和他麾下黎境兵马，我军如何能克敌制胜？”
陆遐征默然不语，心中反复斟酌。此计虽然高明，但领兵出征之人几乎九死一生。除了秦川，定无其他人愿意承担这一重任。
若与莫晚正面交锋，双方胜算最多五五对半，若用秦川之计，或许能够收到奇效。
终于，他下定决心，说道：“好，我便再给你五千兵马，你若能立下此功，可成就一番不世之功。”
秦川听后，急忙跪下道：“谢将军！”他赝本担忧陆遐征不允他计策，如今阻碍已除，便可一展锋芒了。
“秦川，我有一事不解。你为何行此险着，难道你就不怕丢了性命？”
“禀将军，我父母早逝，并无兄弟姐妹，也尚未成家，了无牵挂。能为国家尽忠，是我之夙愿。”
陆遐征看着秦川良久，挤出一句话来：“你要好好活着。”然后便独自转身离去。
未待天明，秦川便早早准备，统领五千兵马，轻装上阵，无辎重之累，先行踏上了征途。他疾步前行，将稳步稳扎中军甩在了后方。
秦川趁昨日大胜之余威，将所得敌军服饰与旗帜尽皆换上，以掩人耳目。
他又从中分出一小队，配备马匹，马尾后绑着长木，奔跑时身后尘土飞扬，给人造成来者甚众假象。
秦川又令五百兵士从西侧绕路进军，不求迅速，但求稳步稳打，隐匿行踪，到预定之时出其不意地攻击敌人。
他显然成竹在胸，不断发号施令，调度得法。不一会整个先遣队便开始各奔东西，分头行事。
营寨中，天已大亮，芮伊洛休息完毕，洗漱之后，前往接替陆遐征，成为军中指挥。
陆遐征此时已经困顿不堪，昏昏欲睡。见芮伊洛轻步走来，忙不迭迎上前去，与她交接指挥权益。
芮伊洛巧笑倩兮，柔声说道：“夫君，你辛劳过度，快快休息，这里就交由我吧。”
陆遐征整夜未得安睡，实在是困乏至极，轻亲爱妻一口后，再三嘱咐若有先遣军消息传来，立刻将他唤醒。随后，他便倒在床上，鼾声如雷。
待他醒来时，已是日暮黄昏，太阳斜挂在半空中，恍若初升又似将落。
此时，芮伊洛轻盈地走过来，轻声说道：“夫君，你正好醒了，前方有飞鸽传书来，探得前路并无伏兵，大军可以继续前行。”
他闻声立刻起身，披上铁甲，紧握芮伊洛之手，深情款款地说道：“爱妻，前方不远就是黎境，此去凶险万分。按照我们约定，你领一队人马，留守后方吧。一来可以确保后方安全无虞，二来也能与我部形成照应。”
芮伊洛身躯微颤，挣脱他双手，紧紧拥抱，半晌之后，才轻启朱唇，道：“务必小心，我在此等你归来。”言罢，她轻吻脸颊，香风沁入鼻端，全身满是欢畅之意。
陆遐征凝重地点了点头，狠下心来，扭头离去。回忆起此前敌军突袭大营，死伤惨重，如今需令部分兵士殿后，以防不测。
他率领七万人，如龙出海，直取黎境大营。
大军长途行军，炎热难耐，沿着秦川开拓路线，跋山涉水数十里，终于来到黎境边界，与莫晚对峙。
此处乃黎境界少有宽阔之地，旁边有一广阔湖泊，湖水氤氲，烟雾升腾。
地上芳草萋萋，没住脚腕，绿茵茵一片，宛如铺了一层绿色绒毯。
空气中蕴含着潮湿气息，与沉重铠甲一同催生汗水，仅仅是站立就已经汗如雨下，衣衫粘贴在身上，颇有些难受。
远远望去，莫晚之军营浩渺无际，一片望不到边，片片旌旗竖立如林，甚为威武壮丽。兵士们身披黄金铠甲，阳光照射之下，熠熠生辉，光华夺目，如同天兵天将。
莫晚坐于华盖之下，运筹帷幄，指挥有度。军中不时传来阵阵呼喝之声，此起彼伏，声震云霄。
面对如此齐整军容，刹那间，御林军中将士不免有些胆怯。他们互相交头接耳，脸上满是紧张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