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言述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话到嘴边又换成冷冽的声调：“进。”
刘伯伯端着水果走进来，把东西放下来的同时和言述报告我的房间已经收拾好，行李也放进去了。
交代完他便离开，言述把水果拼盘往我的方向挪，示意我吃，又继续道：“对外我会宣布有另一半，你的身份我会保密，不会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不会阻止你自由恋爱，但是前提是你成年毕业。”
怎么还管我早恋啊。
虽然我也没打算早恋，但我还是撇了撇嘴。微妙的动作依旧被他捕捉到，他神色冷淡，声音却依旧温和，甚至有些苦口婆心：“我知道真爱不分年龄，但我想对方也应该要明白，两个人在一起不只是爱这么简单，还有责任。”
这番话太官方，我百无聊赖地拿颗樱桃塞进嘴里嚼，回答好的言总。
又猛地想起来言述让我别喊他言总：“言述。”
面对我的从善如流，他温和笑笑，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冒昧问一下，童童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我点点头，立刻把许谓拉出来：“你见过的，我的助理。”
我以为他会站在长辈的立场上劝我不要早恋，又或者是表现出对许谓的不满，但他只是看着我，随后没什么情绪的“嗯”一声，“房间应该收拾好了，我带你过去。”
别墅的地面都被铺上玫瑰灰色的地毯，墙上挂着我没见过的画，其中一副很明显是言述小时候的模样，精致的西装和微卷的栗色短发，只是脸被模糊处理，没有画五官。
言述停下脚步，我也把目光收回来。
他为我打开房门，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将还剩着大半的水果拼盘放在我手上，“收拾好之后我带你熟悉一下，如果累的话可以休息，我在书房等你。”
我答应一声立刻开溜，关上门后仔细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很大，暗红的窗帘被挂起来，阳光可以直接照进室内，灿烂得地板也被镀了层迷幻的金色。地板是木制的，深棕和墨绿相间的墙色让人有种置身于森林的错觉。我换上门边摆好的淡粉色拖鞋，提着放在门边行李箱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发现里面已经挂上十几套不同风格的衣裙，鞋柜里倒是比较空，只有一两双运动鞋，剩下的是各种款式的小皮鞋，肉眼可见的价值不菲。
突然生出寻宝的乐趣，我走到梳妆台旁看，发现台上已经摆好化妆品，各种色系的首饰也整齐地摆放在柜子里。最明显的要属书桌上包装精致的礼盒。犹豫片刻，我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分明是在自己房间，却做贼似地将它打开。
眼前出现一沓厚厚的习题，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默默把盖子合上。
言述是故意的吧。
探索得差不多之后，我把行李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好，看着衣柜的高定服装，默默把它们推到一边，挂上我自己的衣服。
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被艾普当做挽救公司的棋子，但至少这个新的住处还算不错。
收拾好东西之后我本来想第一时间去找言述报告，但阳光把我的懒散也照出来，我躺在懒人沙发上抱着水果啃，没啃多久就困了，睡醒发现只过了半个小时，想了想，还是揉着眼睛按照言述的指示来到书房，敲敲门后听到他的应允才进去。
言述换了身宽松的浅灰色羊绒衫，手底下压着一份文件，抬眸看我，“休息好了？”
“嗯。”我局促地站在办公桌前回答，言述也站起来，放下手中的文件，示意我跟着他，一边走一边指示，“一楼是会客厅、厨房和餐桌，二楼是客房和一些功能房，三楼是主卧、次卧还有书房。”
来到二楼时他继续解释：“这间我堂弟会过来住，他和你一个学校，到时候再介绍给你。这间是游戏室，无聊可以来玩，还可以在这里看看电影。你的画室刚装好，也在二楼，两个星期后可以进去，不知道你喜欢用哪种画具，我挑了一些，如果用不惯再买。平时你想住宿还是回家住？”
住宿又要买一套用品，回来住又要每天接送，感觉都有点麻烦言述，我背着手站在他身后，有些苦恼地抠起手指，眉头也不自觉地皱起。
“不如回来住？”言述看着我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建议道，“接送有司机，想吃东西就去厨房，或者找刘伯。我每天晚上都会回来住，别墅十点半之后不会有人，一个人在家挺冷清的。你愿意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把晚点回来堂弟当人，但我还是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跟着言述一路走到餐桌旁，我发现一楼室内没什么人，倒是别墅后的花园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
“刚刚叫刘伯洗了点圣女果，你拿几个尝尝。”他颔首示意我，我停下手中动作，拈一颗放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咽下去后还夸了句不错，但其实我并不喜欢吃这个。
“不好吃也得吃，”言述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他笑着看着我，像是在看闹脾气的小孩似的，“水果对身体好。以后刘伯会每天给你准备水果，不会很多，也会少弄你不喜欢吃的，但是还是要吃完。”
我苦着脸答应了。似乎是看到我脸上明显的闷闷不乐，言述的眼角带着笑意，问我房间是否满意。
“满意。”我想起那些高奢品牌的衣物首饰，真诚地点点头。
贵不贵倒是不重要，主要是真的好看。
我不想再吃手上的果子，转移话题问他齐琦的事。
“上个月她在酒吧喝醉了，我把她送回家。”言述想起这件事，脸上露出嫌弃“她那个性格，爱开玩笑。”
那倒是真的。我想起她一口一个“高冷女王”地喊我，赞同地点头，又问难道现在未成年人可以去酒吧？
“不可以，所以童童不可以去。”他先扼杀我的期待，然后温声解释道，“齐琦已经成年了。”
“喔。”我有些失落地抓了颗圣女果塞进嘴巴里，又抬眸问他我能不能见许谓。
“他在艾总手下工作，你该问艾总愿不愿意放他出来和你见面。”言述看了我很久，也捻了问，“你很喜欢许谓？”
“毕竟他陪了我很多年呢。”我掰着指头算一下，嘟囔的声音不大，但室内太安静，他大概是能听到的，“我从十三岁到十七岁，这四年都是他陪我的。”
话音刚落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看着言述露出失落愧疚的神色，我连忙补救说但是也不单是因为时间，主要是他对我也挺好的，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所以看着冷酷。
他依然沉默着，我只好闭嘴，兀自晃着脚尖，感受着地毯毛茸茸的触感。铺上地毯的好处就是即使光着脚踩也不容易着凉，我突然有些后悔以前没能在房间里也铺上。
“把鞋子穿好。”他突兀地出声打散这尴尬的沉默，“最近风大。”
我察言观色，乖乖把鞋穿上了。
“刚刚说我堂弟会来住，”言述话音刚落，见我立刻打量外面，很快解释道，“他这两天会搬过来，专心准备高考。”
我歪歪头看他，好奇地问：“和我一个学校吗？”
“嗯，叫言叙。”
我后知后觉，这不是南钟高中学生会会长吗。
虽然我不在那个学校，但是艾妮时常会在家里提起，说起言叙时眼里都是仰慕。南钟高中学生自由度很高，老师除了教授学问以外几乎什么都不管，学生会在学校就成了锦衣卫一般的存在，权力很大，除了学习什么都管。学生会会长的要求也比别的学校要高得多，不仅有品德、成绩要求，甚至连家世也要算入审核评选的一部分。可见言叙有多完美。
平时看到这种人我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避免被他们身上的光芒刺瞎。因此反应过来要和这样的人相处，我有些头疼地撇嘴，心里盘算着到时候要怎么办。
我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言述敏锐地捕捉到。他轻笑一声，说不用担心，你比他先来，你是老大。
我在心里摇摇头。
不，您才是。
刘伯伯端着水果走进来，把东西放下来的同时和言述报告我的房间已经收拾好，行李也放进去了。
交代完他便离开，言述把水果拼盘往我的方向挪，示意我吃，又继续道：“对外我会宣布有另一半，你的身份我会保密，不会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不会阻止你自由恋爱，但是前提是你成年毕业。”
怎么还管我早恋啊。
虽然我也没打算早恋，但我还是撇了撇嘴。微妙的动作依旧被他捕捉到，他神色冷淡，声音却依旧温和，甚至有些苦口婆心：“我知道真爱不分年龄，但我想对方也应该要明白，两个人在一起不只是爱这么简单，还有责任。”
这番话太官方，我百无聊赖地拿颗樱桃塞进嘴里嚼，回答好的言总。
又猛地想起来言述让我别喊他言总：“言述。”
面对我的从善如流，他温和笑笑，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冒昧问一下，童童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我点点头，立刻把许谓拉出来：“你见过的，我的助理。”
我以为他会站在长辈的立场上劝我不要早恋，又或者是表现出对许谓的不满，但他只是看着我，随后没什么情绪的“嗯”一声，“房间应该收拾好了，我带你过去。”
别墅的地面都被铺上玫瑰灰色的地毯，墙上挂着我没见过的画，其中一副很明显是言述小时候的模样，精致的西装和微卷的栗色短发，只是脸被模糊处理，没有画五官。
言述停下脚步，我也把目光收回来。
他为我打开房门，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将还剩着大半的水果拼盘放在我手上，“收拾好之后我带你熟悉一下，如果累的话可以休息，我在书房等你。”
我答应一声立刻开溜，关上门后仔细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很大，暗红的窗帘被挂起来，阳光可以直接照进室内，灿烂得地板也被镀了层迷幻的金色。地板是木制的，深棕和墨绿相间的墙色让人有种置身于森林的错觉。我换上门边摆好的淡粉色拖鞋，提着放在门边行李箱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发现里面已经挂上十几套不同风格的衣裙，鞋柜里倒是比较空，只有一两双运动鞋，剩下的是各种款式的小皮鞋，肉眼可见的价值不菲。
突然生出寻宝的乐趣，我走到梳妆台旁看，发现台上已经摆好化妆品，各种色系的首饰也整齐地摆放在柜子里。最明显的要属书桌上包装精致的礼盒。犹豫片刻，我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分明是在自己房间，却做贼似地将它打开。
眼前出现一沓厚厚的习题，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默默把盖子合上。
言述是故意的吧。
探索得差不多之后，我把行李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好，看着衣柜的高定服装，默默把它们推到一边，挂上我自己的衣服。
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被艾普当做挽救公司的棋子，但至少这个新的住处还算不错。
收拾好东西之后我本来想第一时间去找言述报告，但阳光把我的懒散也照出来，我躺在懒人沙发上抱着水果啃，没啃多久就困了，睡醒发现只过了半个小时，想了想，还是揉着眼睛按照言述的指示来到书房，敲敲门后听到他的应允才进去。
言述换了身宽松的浅灰色羊绒衫，手底下压着一份文件，抬眸看我，“休息好了？”
“嗯。”我局促地站在办公桌前回答，言述也站起来，放下手中的文件，示意我跟着他，一边走一边指示，“一楼是会客厅、厨房和餐桌，二楼是客房和一些功能房，三楼是主卧、次卧还有书房。”
来到二楼时他继续解释：“这间我堂弟会过来住，他和你一个学校，到时候再介绍给你。这间是游戏室，无聊可以来玩，还可以在这里看看电影。你的画室刚装好，也在二楼，两个星期后可以进去，不知道你喜欢用哪种画具，我挑了一些，如果用不惯再买。平时你想住宿还是回家住？”
住宿又要买一套用品，回来住又要每天接送，感觉都有点麻烦言述，我背着手站在他身后，有些苦恼地抠起手指，眉头也不自觉地皱起。
“不如回来住？”言述看着我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建议道，“接送有司机，想吃东西就去厨房，或者找刘伯。我每天晚上都会回来住，别墅十点半之后不会有人，一个人在家挺冷清的。你愿意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把晚点回来堂弟当人，但我还是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跟着言述一路走到餐桌旁，我发现一楼室内没什么人，倒是别墅后的花园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
“刚刚叫刘伯洗了点圣女果，你拿几个尝尝。”他颔首示意我，我停下手中动作，拈一颗放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咽下去后还夸了句不错，但其实我并不喜欢吃这个。
“不好吃也得吃，”言述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他笑着看着我，像是在看闹脾气的小孩似的，“水果对身体好。以后刘伯会每天给你准备水果，不会很多，也会少弄你不喜欢吃的，但是还是要吃完。”
我苦着脸答应了。似乎是看到我脸上明显的闷闷不乐，言述的眼角带着笑意，问我房间是否满意。
“满意。”我想起那些高奢品牌的衣物首饰，真诚地点点头。
贵不贵倒是不重要，主要是真的好看。
我不想再吃手上的果子，转移话题问他齐琦的事。
“上个月她在酒吧喝醉了，我把她送回家。”言述想起这件事，脸上露出嫌弃“她那个性格，爱开玩笑。”
那倒是真的。我想起她一口一个“高冷女王”地喊我，赞同地点头，又问难道现在未成年人可以去酒吧？
“不可以，所以童童不可以去。”他先扼杀我的期待，然后温声解释道，“齐琦已经成年了。”
“喔。”我有些失落地抓了颗圣女果塞进嘴巴里，又抬眸问他我能不能见许谓。
“他在艾总手下工作，你该问艾总愿不愿意放他出来和你见面。”言述看了我很久，也捻了问，“你很喜欢许谓？”
“毕竟他陪了我很多年呢。”我掰着指头算一下，嘟囔的声音不大，但室内太安静，他大概是能听到的，“我从十三岁到十七岁，这四年都是他陪我的。”
话音刚落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看着言述露出失落愧疚的神色，我连忙补救说但是也不单是因为时间，主要是他对我也挺好的，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所以看着冷酷。
他依然沉默着，我只好闭嘴，兀自晃着脚尖，感受着地毯毛茸茸的触感。铺上地毯的好处就是即使光着脚踩也不容易着凉，我突然有些后悔以前没能在房间里也铺上。
“把鞋子穿好。”他突兀地出声打散这尴尬的沉默，“最近风大。”
我察言观色，乖乖把鞋穿上了。
“刚刚说我堂弟会来住，”言述话音刚落，见我立刻打量外面，很快解释道，“他这两天会搬过来，专心准备高考。”
我歪歪头看他，好奇地问：“和我一个学校吗？”
“嗯，叫言叙。”
我后知后觉，这不是南钟高中学生会会长吗。
虽然我不在那个学校，但是艾妮时常会在家里提起，说起言叙时眼里都是仰慕。南钟高中学生自由度很高，老师除了教授学问以外几乎什么都不管，学生会在学校就成了锦衣卫一般的存在，权力很大，除了学习什么都管。学生会会长的要求也比别的学校要高得多，不仅有品德、成绩要求，甚至连家世也要算入审核评选的一部分。可见言叙有多完美。
平时看到这种人我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避免被他们身上的光芒刺瞎。因此反应过来要和这样的人相处，我有些头疼地撇嘴，心里盘算着到时候要怎么办。
我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言述敏锐地捕捉到。他轻笑一声，说不用担心，你比他先来，你是老大。
我在心里摇摇头。
不，您才是。